《战王独宠替嫁小悍妃》 第1章 大婚穿越 圣夏国,淳化二十三年秋。 九月初十,璟王大婚! 当朝太尉夏承远嫁嫡三女,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喜乐队齐鸣好不热闹。 围观的民众挤满了沿途的街道,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人也大声地讨论着这盛大的婚庆之事。 “果然这太尉府嫁女的排场果然是不一样哈,看看这嫁妆台,足有三十箱了吧。” “这算什么呀,要是璟王还是一年前那英勇的样子,嫁妆比这个还得多!” “夏太尉也真是舍得,现在的璟王已经成了个痴傻的六岁稚童的心智,也敢让自家女儿嫁过去,这是以后让她受活寡吗……” “不对呀,我可是听说这夏太尉府的嫡小姐不是与丞相府的嫡次子订亲的,怎么还会嫁给璟王呢?夏太尉府里不就三个嫡小姐吗?”有人提出了疑问。 “还有这种事呢……那可有……好戏看喽……” 更多人却是在幸灾乐祸地准备看着热闹,也跟随着迎亲的队伍向着璟王府的方向行去。 而有人已经挤出人群快跑离开了这里,方向正是丞相府。 花轿里的新娘子斜靠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突然轿子晃了一下,新娘的头重重地撞在了桥板上,发出了微弱的轻吟。 秦茉缓缓的睁开眼,入眼却是一片艳丽的红,就如当时她胸口被击中后,手掌上所沾的血一样刺目。 她应该是死了,那一枪直击她的心脏,生还的几率几乎没有,那她这是在哪里。 微动身体,却发现双手与双脚都被捆绑住了,互握在一起的双手还摸到了一截绳头,她举起双手递到头巾下看了看,不由嫌弃地撇了下嘴角,这么简单的结扣手法也想绑住她。 手腕轻扭,手指灵巧地勾动,没几下一截绳子就从落在了轿内的地上。 伸手揭起挡在脸上的红盖头,才发现这是个狭小的空间,而且还是在行动中的,刚要再去揭开那轿帘时,头上传来了如针扎般的刺痛,随即就如爆裂般的炸痛席卷而来,让她根本无力招架地瘫软在轿中,再次闭上了眼睛。 同时脑中涌入了一大堆的信息,这是另一个人短暂的一生,不长,只有从记事起到结束的近十年的时间。 她是当朝太尉的庶女,其母身份不详,自记事起,就被寄养在离京城很远的一处偏僻的镇子里,所居之地名叫:凤仙山庄。 她短短的十六年里,见到其父夏太尉的面屈指可数,而每每都是厉目冷眼,从无慈爱之相,训斥她的话比下人都甚,虽然没让她挨冻受饿,但却从无关爱之情。 为了让她回京替嫡三小姐完成赐婚,其父更是派人将她重伤带回来,虽然在昨夜已经让请来的大夫全力相救了,但这个可怜的姑娘,依旧没有坚持到大婚结束,在花轿之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此时头疼顿消,也让秦茉呼了一口气,同时确认了一点,她……穿越了! 突然的鞭炮声响起,秦茉也恍过神来,还没等她准备好,轿帘揭起的同时,一只如鸡爪般的手准确抓在了她的小手臂上,粗鲁地要将她拉出轿子。 可随即那喜婆子就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惨叫声,同时身体也向地面蹲去,可手依旧还伸在轿子里。 只因此时她的两根如鸡爪子的手指,正握在秦茉的手中向上掰着。 轿子外的喜婆子的叫声就更大了些,双腿直跪在地上,空出来的手一个劲地拍打着轿门框,嘴里不停地叫着:“哎呀呀……疼疼死了……放,放手呀……哎呀呀……” 她的嚎叫声也直接引来了府门前正准备迎亲的人,个个全都伸头看了过来。 这时从轿子里传出一道冷冷的声音:“就这点本事,也想偷袭,活得不耐烦了吧。” “不是呀……小姐……放,放手呀,老婆子就是要扶小姐……出,出轿子……哎呀……疼呀……”那喜婆子急急地拍着轿子的道。 猛然间,喜婆子从轿内收回了手,捧在怀里一个劲地揉搓着,本就浓重施了脂粉的脸上,此时已经皱成一团了,像个有着十八个褶的包子。 这时从轿子里伸出一只白皙的玉手,扶住了轿框,盖着喜帕的新娘子,从轿内探出上半身来。 那喜婆子吓得坐在地上直接就往后挪,也不顾今日身上所穿的可是一件新衣服。 然后就看到新娘子从轿内蹦了出来,双脚正落在了那喜婆子的脚边,也只差了一寸。 吓得她再将自己的那双大脚向后缩了缩。 这时听到喜帕里再传出冷声:“起来!解开!” 喜婆子先是微愣后,马上爬了过来,就要解她绑在脚上的绳子,这时从后方冲过来一个婢女,阻止了喜婆子的动作。 她压低了声音地道:“小姐,可莫忘了临出府时老爷的话,要是你敢不听话,那么在庄子上的那个哑巴嬷嬷可就没命了,还有那个叫竹霜的婢子。” 听到这话,秦茉的身上不由的轻颤了下,眼前浮现出一个面容有些憔悴但却不失风韵的三十几岁的妇人和一个十四、五岁漂亮的小姑娘,眼中不自觉地就热了起来,有泪涌了上来。 脑中更是接收到了一道强烈的信息,这二人是她此生最亲的人,不能让她们有意外。 秦茉在喜帕下轻呼了口气,再咧了咧嘴角的道:“本小姐记得,不用你来提醒,解开!” 那婢女目光里带着阴狠地白了她一眼后,这才点头示意让喜婆子解开绳子,还将那绳子扔回到了花轿中,再用力地扯了下秦氏的手臂,再出声警告着她:“小姐最好听话,别给咱们惹麻烦,不然,谁都不好过。” 见秦茉没了刚刚的那股子气势,这婢女还冷扬了下胜利的嘴角。 再由两个喜婆子扶着向璟王府走去,就在要跨过高高的门槛时,突然从府里窜出一道红影,伸展着双臂,叉开了双腿,呈一个“大”字形地拦住了她们。 单从他那胸前的大红绸花就知道,这位就是今日大婚的主角,璟王,凌宸翊! 再见他指着一行人,面露惊恐的道:“冀伯,你不会让本王与她成亲吧!那你还是让本王死了算了……本王不要这么丑的老婆子……” 凌冀不由地抽动了下嘴角,将他所指着那个喜婆子的手臂调整到了盖着喜帕的秦氏的方向才道:“殿下,这位才是王妃!” “可她这盖着块布,也看不出来是个美人儿呀!”凌宸翊那不情愿的声音响起。 随即秦茉面前的喜帕突然就被揭起,面前一片清明。 “这样不就看得清楚了!” 此举自然是引来了观礼和围观人的惊呼声,可凌宸翊却一点都不太乎地直接抓起秦茉的手腕,大步的就要向府内走。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威严而低沉的女人声音传来:“璟王殿下!且慢!” 从府门里跑出来十几个小厮,一个个手里全都端着个正燃着火的火盆。 在这些人身后还走出来两个嬷嬷样的女人,面上一片严肃,目光犀利地盯着秦茉。 第2章 下马威 所有人的身形都是一顿,看着那些小厮将火盆在府门前摆放好后,退到一边。 心中也了然了起来。 凌宸翊一副来了兴趣的松开了秦茉的手腕,半弯着腰,伸头随着火盆走了一圈的笑着抬头看向已经站在门口前,双手互握于身前,很是规矩样的嬷嬷身上。 “杨嬷嬷,这是什么好玩儿的……本王没玩儿过……”他指着这些火盆问道。 被问的杨嬷嬷对他规矩的福了个礼的,面上一片和蔼又慈爱的笑道:“回殿下的话,这可是成婚的规矩,不可省。” “怎么又是规矩……这成婚的规矩这么多,本王怎么能记得住……太麻烦了,一点都不好玩儿……”凌宸翊顿时就没有耐心地挥着手,此时他已经板起脸来,很不高兴斜翻着眼皮,轻撇着嘴。 杨嬷嬷立即对管家使了个眼色,他过去扶住凌宸翊,并在他耳边用不太低的声音道:“殿下莫要生气,这可是皇贵妃娘娘的意思,殿下最是听皇贵妃娘娘的话了,是不是……” 凌宸翊的眼睛灵动的转了转后,再点头:“臣儿最听母妃的话了……” 见他已经安抚住了,杨嬷嬷这才恢复了那严肃的表情,目光里带着轻蔑地看向一身大红嫁衣,被两个婢女扶着的秦茉。 连个笑都没给她的冷声道:“婢子是安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嬷嬷,奉皇贵妃娘娘的令,今日特意来璟王府操持璟王殿下的大婚事宜,还请新妇按规矩从府门前跨过这些火盆入府。” 秦茉何曾不知这就是刁难呢,前世她可是追全网古偶剧的小能手,就算真不太精通古代的礼制吧,但也大致了解得差不多。 跨火盆真不是一个刚需的规矩,也只是一些少数大婚中的流程,而且也都是跨一个,这摆了一排,足有十一个的火盆,还真是第一回见。 要说不是刁难,谁信呀。 没等秦茉说话,她身边的那个刚刚警告她的婢女就先开口了:“嬷嬷是不是记错了,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规矩,一次跨十一个火盆的,嬷嬷莫不是在刁难我家小姐,或是说,在刁难我们太尉府。” 杨嬷嬷一个眼刀甩过来,那目光里的凌厉让这个婢女也是一惊,连秦茉都感觉到了那婢女扶着她的手上明显的一抖,她不由心里赞了一声:霸气! 杨嬷嬷淡声地道:“还真没看出来,这太尉府也真是好家教,当主子的小姐都没说话呢,你一个下品级的婢子就敢帮腔出声,你又没出过阁,成过亲,又怎么知道,这规矩是不对的,你是在质疑安皇贵妃娘娘吗?” 站在她身边的另一个李嬷嬷斜扬嘴角的冷哼一声:“夏太尉府中的人,个个都是桀骜而孤傲的,向来都是目中无人,想来,对于璟王这门亲事,可能还真没看上眼。” “没看上眼,还巴巴地主动请旨赐婚,打得什么算盘真当旁人不知道!”杨嬷嬷很不客气地直接揭底。 就在那婢女又要还嘴时,秦茉微侧头的冷喝了一声:“闭嘴!” 那婢女立即怒目瞪向她,就又听她小声道:“不想出丑丢人,不想被直接被打死在这里,闭嘴!” 那婢女抿了抿嘴,很是不服气地低下了头。 秦茉看了眼已经摆到府门台阶下的火盆,咬紧了牙的轻握了下身,很轻松地甩开了扶着她的两个婢女的妇女,提着长长的裙摆,走出了府门外,直接迈步的跨过了第一个火盆。 站在两个火盆中间,秦茉这才发现,中间的距离也太小了些,都不足一脚,根本就站不稳,要说不是故意的,她可不相信。 她暗自呼了口气,心中不由冷哼一声:真当如此能难倒她吗! 于是她再将裙子向上提了提,脚下轻点,只在火盆之间用脚尖点地,蹦蹦跳跳地过了火盆。 当她跳过最后一个火盆稳当的站定后,本是想得意的对着那两个嬷嬷显摆一下的,就听杨嬷嬷不急不缓,端着架子,微垂着眼皮子的淡声道: “忘了与新妇说明了,这跨火盆本就是新妇在入夫家前的流程,是以新妇需要盖面而过,来人,将新妇头上的喜帕盖好,重来!” 秦茉轻咧了下嘴角,眼中闪现着被戏耍的不满,就在这时,有人已经将先前被扯下的喜帕递到了她的面前,她再瞥目就看到了那个威胁过她的婢女此时正目露警告地在对她使眼色。 想到原主所牵挂的,再加上此时的局面,想她就算真想翻脸跑路,估计机会不会太大,那府门两侧及整个街面两边,严阵以待的近百的持刀侍卫,定不是摆设。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宗旨,她认命地一把拿过那方喜帕,再提着裙子转身走到了第一个火盆前,目光在这府门前冷冷地扫了一圈后,将喜帕重新盖在了头上。 顿时面前的景物再被遮住,能看到的,又是脚前的那一小块地方。 可刚刚她跳过一次火盆,已经知道了原本火盆之间的距离,她双手提着过长的裙子,直接单脚地跳了过去。 这要是一般的大家闺秀,想必是根本无法做到的,而且这么不雅的动作,这些大家闺秀也是不会做出来的,此时也只会被委屈的嘤嘤哭泣,或是直接转身悔婚不嫁地回去了。 可秦茉却能强忍着头上沉重的喜冠,在她的蹦跳中,不停地颤动着,同时压向她还受伤额头的伤口传来的疼痛,再次顺利完成的跳过最后一个火盆,站在了府门之前。 本以为这关算是过了,却又听到杨嬷嬷那淡漠的声音传来:“请新妇入府!” 只听她这声音,秦茉的心头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她被人扶着迈过了那高高的门槛后,突然身上就被什么东西给抽了下,疼得她不由抽了口气。 紧接着就是第二道抽过来的劲风传来,这回没有抽到她的身上,而是被她紧紧的给握在了手中。 秦茉从喜帕下看到手中紧握着的东西,不由眉头一皱:槐树枝! 还没等她明白这是个什么风俗习惯时,手中的枝条就被人用力地往回抽,身边再有抽来的风声。 她握着槐树枝条的手用力一扯,想是那握着枝条的人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个举动,一时大意的竟被她给扯了去,她回手甩起,与再要抽过来的枝条缠在了一起。 “放肆!”同时听到了杨嬷嬷怒声相喝。 “放你大爷!”秦茉也怒声的回了一句,看到脚前有人上前一步地凑过来,也不管是谁了,抬起脚来就踢了过去。 只听“哎哟”!一声惊呼,那人被她踢翻在地,她手中用力再是一甩,缠在一起紧握着枝条的那人也被她给拉了过来,时间恰到好处的时候,再抬腿曲膝,正顶在那人的胸腹处,将人顶了出去。 顿时惊呼之声响起,乱成了一团。 秦茉这时一把将头上的喜帕扯了下来,面上全是冷意,目露杀意的看着面前倒在地上,还有上来扶人的乱场面。 她冷声开口:“既然有人不想璟王成婚,直说便是,何必整出这么多花样羞辱,你们以为这是在羞辱本小姐吗,你们打的是璟王的脸,全都当他是个傻子的来欺辱,没人藐视你们,是你们在藐视自己!蠢货!”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瞪着眼的看着她,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秦茉这时也感觉到了正有一道不明意味却异常灼热的目光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回头看去,却也只看到前来观礼的那些宾贵及被一脸吃惊的管家扶着,面上满是无趣,轻瞥着嘴角,低垂着眼眸的凌宸翊。 第3章 你不想和我玩儿了 被踹翻在地的杨嬷嬷,被扶起来后,还伸手轻抚了下头发,让自己尽量的体面一些,面上已经没了先前的那股傲慢样,她紧张的咽了咽嗓子的眼睛向着府门口瞄了一眼后,这才轻咳了一声的道:“这都是大婚的习俗……新,新妇定要遵循,不,不可废礼。” “习俗?哪国的习俗!你当本小姐不懂,就可随意欺骗,你也活了土埋半截的岁数了,可有见过谁家成婚放着十一个火盆让新娘子蹦过来的,你见过有人用枝条子抽人的习俗?看你年纪不小了,想必也是成过亲的人了吧,你当初所嫁何人,也是受过这样习俗的吗,如果不是,你这习俗从何而来,全靠你那一脑瓜子发白的毛发编出来的!”秦茉一点不客气的直接质问道。 杨嬷嬷立即梗了下脖子,想要再硬气些,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丝无力感:“老奴也是按规办差,如果夏小姐要入璟王府为妃,就要经历这些,如果夏小姐要是无法接受的话……可,可以不嫁进府中来……没,没人求你……” 秦茉突然就冷笑一声,美目轻转了下后,看向身侧先前警告过她的婢女。 “太尉府的人都听到了吧,可非是本小姐不想完成太尉大人的任务,也非是本小姐想悔婚,而是这璟王府的人根本就没想娶太尉府的小姐当王妃,就算是请了圣旨赐了这婚,那又如何,还不是被羞辱,本小姐可是为了太尉府的颜面,这婚!本小姐还不成了呢!” 说罢,她一甩衣袖,转身就往府门外大步的走去,没三步,就被她那过长的喜服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向着前方就冲了出去。 就在她要与地面那个门槛来个亲密接触时,手臂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握住后,再拉了起来。 还没站稳,面前就多出一张妖孽般的美人脸:凌宸翊! 秦茉还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一张如此精致、绝伦的美人脸,而且他的眼睛如同有魔力,可以将人吸进去一般,一时间让她不由得失了神。 他正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看着她,红唇轻启地开口:“你是不与本王玩儿了吗?” 在听到他这稚嫩的话后,立即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大眼睛机灵的转了下后,对着身后呶了下嘴角:“可不是我不与你玩儿了,是你家的这些人不让我与你玩儿,那我只有回家喽……” 凌宸翊顿时面上一暗,表情很是落寞地垂下了眼眸,小声又委屈的道:“本王就知道,你们都嫌弃本王笨,都不和本王玩儿……” 秦茉不由皱眉,也不知为什么,见他如此模样,再有这语气,她的心没来由的被拧了一下。 这是受了多少委屈和冷落才会说出来的话。 虽然眼前的这个比她高出一头半的男人,身材魁梧,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可他的心智却只有六、七岁上下,无疑就是个孩子,对于一个生病的人,本应好好的被细心呵护,怎么还会这样的委屈呢。 她的眉头再拧了拧后,对上了他那深邃而迷人的眼睛,一时间,就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 “你想和我玩儿吗!” 凌宸翊原本深邃幽深的眼中突然闪着一道光亮,同时听到他兴奋的声音:“姐姐会玩儿什么!嗯……要是绣花、缝衣服的话……那宸儿……宸儿好像是学不会……可要是刚刚你蹦那个,还有踹人的这个,宸儿想来,也能学会!”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下门口的火盆,还有门内的那些下人方向。 见他的脸上再次发出了光彩,那耀眼的样子,再次闪到了秦茉的眼,她不得不承认,这小子长得可真好看。 饱满的额头,一双浓眉下深眼窝,长而浓密的睫毛将他那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微遮着,眼中时有星光闪动,时而深沉幽暗,更显得异常迷人,高挺的鼻梁直人中,一张适中的唇瓣自然泛着红润,轻抿时冷俊,微嘟时又极具诱惑,肤白且嫩滑,完胜那些施了精致脂粉的女子,绝对是个绝世的大美人。 可比她前世看的任何一个大明星演的古偶剧里的人都好看百倍,她可是个颜控。 而此时他略带着示弱,微显出在撒娇的样子时,让她根本就招架不住,直接沦陷了。 秦茉也轻轻眯起自己的桃花眼,巴掌大的小脸也现出得意的样子,再挑了下眉的道:“我会的,可不仅仅只有这个,如果殿下真想与我学,和我玩儿的话,那你就得让这些对我不好的人,马上给我赔礼道歉,不然!我不和你玩儿!” 说着她指向门内的那些下人们,而看向凌宸翊时还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自认为的凶样。 可看在凌宸翊的眼中,她这就是一副很可爱的模样,嘴角不由的微扬起了笑意。 而他的这个样子,也让秦茉看出了端倪,这表情,怎么与先前的他一点都不相同呢,这也没有一个生病中傻子的样子,更美了些。 就在这时,凌宸翊点头:“行!那你不能反悔!” “我秦茉说出来的话,从来不反悔!”秦茉拍着胸脯地向他保证道。 可话一说完,就后悔了,她原本就是想借这璟王府落个脚,待到这里的热闹一结束,她就要想办法出府回去庄子上将原主惦记的那两人救出来,带着她们远走高飞的。 骗孩子!不道德! 凌宸翊却在得到她的应答后,马上指着府中的那些人:“你们!给姐姐道歉,皇父和母妃说过,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这些下人立即规矩地对着秦茉施礼道:“奴才(奴婢)知错了,请王妃娘娘见谅!” 那两个嬷嬷在这些人说完后,方才规矩的福了个身的道:“老奴知错了,还请璟王妃娘娘见谅!” “你们也是奉命行事,差事办得不错,想必也不会被怪罪,两位嬷嬷辛苦了。”秦茉可是看古偶剧出身的,她还是有点小心得的,这些办差的下人哪里敢如此大胆的给她下绊子,无非都是听命行事罢了,为难她们也无用。 而且自己刚才发威的那一脚,也是不轻的,看这杨嬷嬷那惨白的脸也知道了。 这时又是一道微尖的声音从影壁后传来:“吉时已到,还请璟王殿下与新妇拜堂吧。” 话毕,就见一面如白脂,头发微花,挂着慈善笑容,可目光里却是异常清明,一身白色锦衣长袍,手持怀抱着拂尘的公公走了出来。 所有下人见到他,全都恭敬地施礼:“云公公!” “哟!这新娘子的喜帕怎么还掉了,快快盖上,非殿下何人能揭开!这不是胡闹嘛……”云公公那尖柔的声音,顿时让秦茉身上鸡皮顿起,还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头皮都发麻。 一边的喜婆子就要过来抢过还在秦茉手中紧握的喜帕,可秦茉明显就是不想放手,握得更紧了些。 “就是本王扯下的,云公公!本王厉害吧!”凌宸翊得意的声音在秦茉身侧响起。 第4章 可以现在就滚 凌宸翊在说话时,手在秦茉的手背上轻抚了下,原本正与那喜婆子相扯着的喜帕已经在他的手中,而且还扬起来给云公公在看。 这让秦茉也是一怔,抬起头来看着一副得意样的凌宸翊,由衷惊叹:这小子的手可够快的。 云公公也在微愣了一下后,又加深了慈爱的笑意,再轻甩了下手中的拂尘的笑道:“殿下,吉时到了,咱们可得拜堂了。” “拜堂有什么好玩儿的!不去!”凌宸翊立即收起刚刚的得意,板起脸来地扭开了头。 “不拜堂就没有完成皇上与皇贵妃的叮嘱了,璟王殿下昨儿个可是与皇上和皇贵妃娘娘说好的……是不是……”云公公完全是在用哄的语气耐心的道。 凌宸翊不服气斜撇地抿着嘴角,眼睛再翻眨了几下后,这才不情愿的点头:“是!” 云公公再捂着嘴的轻笑一声:“看看,璟王殿下就是孝顺,向来都是听从皇上和皇贵妃娘娘话的,那就要把这大婚之礼完成,老奴呀就可以放心了……” 在得到云公公的眼色后,管家也上前来扶着凌宸翊的手臂笑道:“是呀殿下,不然,皇贵妃娘娘定会担心的……” “那就拜呗!”凌宸翊轻甩了下肩膀,很不情愿地迈步就往前走。 秦茉的双臂再次被随行来的两个婢女扶住,再次听到那个婢女小声地警告着她:“你可别耍花样,快走!” 随即强行地拉着她就跟随着一起拐过影壁,向府内的前厅行去。 而在她们的身后,那两个从宫里派来的嬷嬷互看了一眼后,也快步地紧紧跟上,看向秦茉的目光里,也闪过了一丝疑惑。 就在快进前厅时,杨嬷嬷拉住身边的李嬷嬷:“你听清她刚才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李嬷嬷愣了下地看向她时,轻点了下头:“秦茉!” “这就不对了,圣上所赐的可是夏太尉府的嫡三小姐,怎么会姓秦呢!”杨嬷嬷眼中的疑惑更重了些。 李嬷嬷握住了她的手臂,对她轻摇了下头:“会不会是姓夏,闺名琴茉呀,还是静观其变,这也是皇贵妃的意思。” 杨嬷嬷明白地点了下头,两人快步走进了前厅,还挤到了前面的位置站定,再仔细地打量着站在那里的秦茉。 见二位新人都站好后,云公公马上就叫着唱礼官,语气淡然地道:“韩大人,请唱礼吧。” 礼官韩大人哪敢怠慢,立即上前来对着云公公轻施一礼后,再挺胸的站好,深吸了口气的刚一张嘴,就听到凌宸翊大声的叫道。 “一拜天地!” 韩大人被闪了一大下,差点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没呼出来,老脸也是一红。 凌宸翊却调皮的对着云公公和韩大人眨着眼的笑道:“这个本王也会,就不劳烦韩大人了,他的声音没有本王的大,本王还会呢……二拜高就!三拜父皇!四拜母后!五拜……” “哎哟!我的璟王殿下哟……”云公公立即冲过来扯住了还在那里扯着脖子高声喊着的凌宸翊,急急地道:“错了……错了……” “哪错了……是拜错了吗……那重拜,一拜……唔……”凌宸翊不以为然地再拱起手来的对着前方就要鞠礼,却被管家伸手将他的嘴给捂上了。 而前厅观礼的众人已经开始嘲笑了起来,那声音一点都不掩饰,全都被这个傻子给逗笑了。 而站在秦茉身侧的两个婢女此时也面上露出鄙夷的表情和笑意,璟王再尊贵,相貌再出众,可也抵不过他此时是个无知的傻子,真是丢人又现眼。 可秦茉看向凌宸翊的目光里,却有一丝心酸,目光扫过那些放肆嘲笑的观礼人,一股莫名的气就涌了上来,想着要是璟王没生病之前,他们可敢如此放肆,估计就算他出了再大的丑,也一定不敢的,可现在却一个个笑得如此之欢,还真是会落井下石。 云公公一脸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看向凌宸翊的目光里,也是心疼和难过,不由的轻语着:“我的璟王殿下吔……你快好起来吧……老奴看着你这样,是真心疼啊……” 凌宸翊用力的拉下管家捂着他嘴上的手,特别不高兴地瞪着他:“翼伯你捂着本王的嘴干什么,这么不好玩儿,本王不玩儿了!哼!” 说罢,他将胸前的那个红绸带一把扯了下来,往管家怀里一塞,甩起衣袖就向门外走去。 见状,杨嬷嬷立即过去拉住了他:“璟王殿下息怒,听话啊……得把这个堂拜完才行……不然呀……皇贵妃娘娘会……” “生气嘛!可现在本王就很生气了,本王不和你们玩儿了!要是母妃生气,就让她来玩儿好了……”凌宸翊再用力地甩了下衣袖,生生地将杨嬷嬷甩退了两步,退回到了原本她站的位置处。 就在他走到前厅门口时,突然停下来,回头看向此时也一脸惊讶的正盯着他看的秦茉,不由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地指着她,再勾了下手指的道:“你得说话算数,等本王吃饱了,再找你玩儿,本王府中的房子可多了,你就住下来吧。” 说完他脚下轻点地,消失在了门口处。 云公公这时才一拍大腿地叫了起来:“哎哟,这可怎么是好哟……” 现场的人也再次大声的议论了起来,这新郎都不在的婚礼,要怎么办,这不是生生的在打夏太尉的脸嘛! 而杨嬷嬷和李嬷嬷却不动声色地互瞄了一眼,全都轻扬了个得意的笑。 却被秦茉眼尖地看到了,她顿时眼中一亮,心下当即了然。 云公公一脸无奈样的也只能甩了下手中的拂尘道:“既然如此,大婚之礼就到此为止吧,想来大家也都能理解,璟王殿下现还在病患之中,方才会如此,那就散了吧,先把璟王妃送去安歇,咱家也得回宫复命了。” 那两位嬷嬷也一样的与管家说了一声,跟随着云公公一起出了王府,观礼的人也不能再留下来了,全都接下了璟王府所派发的喜糕糖点后,离开了璟王府。 秦茉三人被带到了府中的一处不算小的院落内,这里已经有下人在等候了,见到她后很是规矩地施礼。 刚进了正厅,就听到身边的婢女很不满意地嘟囔一句:“璟王府也不过如此,没比太尉府好哪去嘛!” 秦茉目光一冷地侧目瞄着她:“不想待在这里,你可以现在就滚!” 第5章 不服气也得忍着 那婢女没顾忌地怒瞪着秦茉,同时还在扶着她的手臂上掐了下。 秦茉用力的甩开她的同时,扬起了手,轮圆的直接拍向她的脸。 “啪”! 一声脆响,那婢女惊呼一声后,捂着被打的左脸面露不可置信的瞪眼:“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当你是谁呀,不过是一个贱奴罢了,三番五次的以下犯上,出言恐吓本小姐,就算我原本在府中的地位不高,但也是你的主子,谁给你的狗胆!”秦茉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可语气却是阴寒的,听得人心中发起毛来。 “你算什么主子,不过就是个替……”那婢女被打急眼了,立即回嘴道。 可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另一个婢女喝止住了:“青芝!闭嘴!” 青芝捂着脸的回瞪着她不服气的道:“就你胆子小,明明就是嘛……” “就算是,你也不能说,除非你是想整个太尉府因你的一句话,而被降罪,知道什么叫欺君吗!”秦茉冷声开口,目光满是鄙夷地看着她。 青芝顿时愣住了,这才抿了抿嘴地将头扭到一边,依旧不服气,可她没再说话。 “你叫什么!”秦茉转身坐在正厅的椅子里,看向刚刚喝止青芝的那个婢女。 “奴婢青梅,见过小……王妃!”她模样要比青芝看起来和善一些,年纪看着也比青芝要大上那么一两岁,只从她的表现来看,就是个有心眼儿的丫头。 “嗯!那你过来,把我头上的这个东西拿下来,太沉了。”秦茉对着她勾了下手指,语气平静的道。 青梅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听话地走了过来,青芝还想伸手拉住她,却也只是抓了个空。 秦茉将青芝有些错愕的表情看在眼中,不由嘲弄地一笑,任由着青梅轻手轻脚地将头上的喜冠拿了下来。 终于是摆脱了头上那沉重的束缚,秦茉也轻呼了口气,面露满意地对着立于身侧的青梅挑了下眉。 “还是青梅识大体,本来就是嘛,你们二人不过就是太尉府派来的走狗,目的就是要完成你们的任务,在我还有用的时候,你们两个多多少少都得安分一点,扮演好原本的身份,可别越了界,因为这跨界的演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成功的,一个跨不好很容易劈了大腿的,也可能没了小命。”秦茉扬着她诚挚的笑意的劝说。 青梅双手交互相握于身前,面上很是顺从和乖巧,不过在与青芝那愤青的目光相视时,还是使了个眼色。 她自以为隐蔽,可却被秦茉看在了眼中,嘴角再不自觉地斜扬了一下。 果然,青芝语气很冲地顶撞着她:“你还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那你最好也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更别忘了,在那庄子上的两个人……” “不劳你提醒,还是想想你们自己吧。”秦茉又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抬眼看向她。 青芝的心不由跟着一紧,同时想到了自到了璟王府后,她一系列的举动,这与原本府里人所相传的,在庄子上弱不禁风,一无是处地庶出小姐,一点都沾不上边呀。 可青芝还是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道:“想必你也是不敢的,要是我们当中有人出了什么事,太尉府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花,脖子就被人掐住,同时身体向后退去,直到撞上了门框,发出“嘭”的一声响后,方才停了下来。 她瞪着大眼,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精致而漂亮的小脸,稚嫩未脱,可双眸却闪现着浓重的杀意,异常的吓人。 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语不成句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这么明显,你都猜不到正确答案,果然是笨!”秦茉冷声的直接评价道。 说着,手上用力,青芝在恐惧之下,脚也一点点地离开了地面,脸也以肉眼可见的变成了酱紫的猪肝色,额头处的青筋也暴起。 事发突然,青梅此时方才反应过来的就要冲过来,但也只迈出了一步,就被秦茉用另一只手指住她:“不想死!就站在那里别动,看着!” 青梅的脚下就如生了根一样,一步都迈不动了,更是害怕地咽了咽嗓子。 “说你笨,你还不信,人家装枪你放炮,一顿乱放,你是哪个炮校毕业的,连个准头都没有,把自己炸了都不知道,还给别人卖命呢,你的命又值几个钱,别说你拿那庄子上的二人威胁我,现在,你的命就在我手里,可以猜猜,是她们先死,还是你先行一步。”秦茉再缓声的开口,语气依旧没有半点情感,听着更让人头皮发麻。 “想死吗?”看着被自己掐着脖子,眼白都已充血,已经渐渐失去意识青芝,秦茉再挑眉问道。 青芝用仅有的一丝意识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不……” “那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回答我的问话,是吧!”秦茉满意地对她轻扬了下嘴角。 “是……”青芝再答。 随即脖子上的钳固消失了,身体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她如一滩烂泥样的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的同时,还用力的吸着气。 秦茉回过身,潇洒地甩了下衣袖,双手负后,冷眼瞄着也同样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一脸错愕的青梅,稳步的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再伸手在桌上的茶壶上拭了下,双手捧起就着壶嘴直接往嘴里灌起水来,这一上午,一口水都没喝上,还真是渴坏了。 喝罢,她直接用衣袖抹了下唇角后,这才放下手中的茶壶,看向还一坐一趴的两人,眼中再次闪过一丝鄙夷。 冷哼一声:“就你们两个,也能被派出来执行任务,这不是让你们来送死吗。” 坐在地上的青梅的身上不由一颤,扭头看向她时,脸上满是惊恐的不可置信。 秦茉只从她的表情和目光里,就看出了她不相信,再是冷冷一扬嘴角:“还真是单蠢的可爱呀,先不说,失败的下场,就算你们真的成功了,可有想过怎么全身而退?” 看到这两个婢女不甘心的表情,秦茉再得意的一笑:“不服气呀,那你们也得忍着,谁让我现在是你们的小姐呢!” 青梅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了起来,她紧抿着嘴角,带着嘲讽的白了她一眼。 而在门边趴着的青芝就比她直接多了,嘴硬地嘟囔了一句:“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第6章 太尉府的狗 秦茉却一点不意外,目光里还有一丝了然,看来,太尉府应该是给了她们一些承诺,保证她们可以安全的离开璟王府。 可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璟王府是个什么地方,难道那位兵马大元帅的夏太尉真的不知道吗。 就今日大婚这般热闹的场合,她都已经感觉到了这府中的森严戒备,那些隐身在暗处的无数双寒意浓浓的眼睛,无处不在。 这也是她为何能这样大行其事地在这里动手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的原因,目的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她与那个夏太尉不是一伙的,而且她嫁入璟王府也是逼不得已的,想让隐在幕后的大人物知道,最少在最后降罪时,可以减轻她的罪责,只要留她一条活命就够了。 而且对于今日那两位刁难她的嬷嬷的举动,还有最后云公公看似无奈却又果断地决定不用拜堂礼成的作法,也让她明白,这全都是对夏太尉的一种防备。 她再看了眼还在那里做着美梦的青梅,眼中闪过一秒的“同情”后,再现出狠厉来。 “那咱们先来说说,你们的任务是什么!”秦茉声音不大,但却极具威严。 青梅依旧不语,更是将嘴唇抿得更紧了些。 秦茉适时地轻咳了两声,本意是想提醒这两人回答她的问题,可随着这两声轻咳后,她的嗓子处就像是被按了开关一样,有血气向上涌着,同时嗓子眼处痒痒的,让她不由的再咳了起来,而且是越咳,越止不住,那咳声就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同时两肋之处也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而她的咳声也引来了青梅和青芝的注意,原本还虚弱地趴在地上的青芝眼中顿时发出兴奋的光来,青梅看向她的目光里,也有了得逞的笑意。 秦茉一边咳,一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双肋,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疑惑,这种简单的判定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常识性的,肋骨没断,不过就从这咳声来判断,她受了重伤,而且还是内伤。 五脏全都有损伤,先前之所以没有异样,一定与昨夜里那三个医者联合用药有关系。 她的脑中再次传来了原主的一个讯息:就算用了药,也只能坚持到明日的午时前后,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而此时,再有一刻钟,就是午时了。 还真是个神医呀,让你午时死,绝不留你到午时三刻! 咳嗽声越来越剧烈,震得她胸腔都疼,伸手再倒了一杯茶想要压一压,可茶刚入口,就被涌上来的血气给顶了出来。 她张嘴,将一口血吐在了茶杯里,可也随着这一口血的吐出,咳嗽却意外的止住了。 靠在椅背上,她缓缓地舒着气,再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胸腔的那股憋闷感,才有所缓和。 她再睁开清明的双眸,看向那两个也正紧盯着她的婢女时,看到了这二人眼中的惊讶,再得意地一扬眉角。 “本小姐刚才的问话,你们两个谁来回答,机会可只有一次,先开口,先活。”她因吐了血,嘴唇更加的艳红,可语气却更冷了,而她此时脸上的浅笑,在这二人看来,可是很可怖的,就如是死亡的信号一般。 就在青芝以为她们两个可以共同抗衡的时候,坐在地上的青梅突然扭身面跪于秦茉的面前,对着她就磕了个头的再抬起头来,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声音哽咽地道:“小姐饶命……奴婢全都说!” 青芝惊讶得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青梅!” 青梅头也不回,只是抬着头看向此时面无表情的秦茉弱弱的道:“老爷就是要让你死在这璟王府中……” “嗯!”秦茉轻应了一声,没有过多的反应,这份镇定,也着实是让青梅看不会了。 她不是应该在听到这话后,会很激动,很愤怒吗,为什么她会这般的镇定。 当时听老爷说,她伤得很重,根本不能动气和激动,只要如此,会就气血翻涌,吐血暴毙,只要见她没有按指定的时间死去,就让她们出言相激,再是不行,也只能让她们两个合力将其解决。 可现在,她是看出来了,她们两个一起上都不是眼前这个庶小姐的对手,根本就杀不了她,所以,她才会变了一个方法。 可为什么她会不动气呢,是不是自己要说得更恶劣点:“你不过就是太尉府中最没人理会的一个人,虽然对外说你是府中的小姐,可连个下人都不如,老爷要不是看在你生母的情分上,根本不会留你,早就在你生母离开时就处死你了,而你现在所存在的价值,就只有这个,用你的命来完成老爷的心愿……” “还有吗!”秦茉的面上依旧没变化,还很平静的问道。 青梅此时的语气已经有了变化,在她面前的到底是人是鬼呀,为何一点都没生气的样子呢。 “你不过就是太尉府的一条狗,一条随时可以死的狗!”青梅的声音突然大了些地道。 而且她的手背在身后,向着靠坐在门口的青芝勾了勾手,意思是让她来帮腔。 青芝果然开口了:“你别得意,你在府中的地位,连我们都不如,要不是因为你还有这个用处,你连这京城的太尉府主宅都进不来,更不可能有如此隆重的排场,不过就是个短命鬼!有什么可狂妄的,再有告诉你一件事,现在这个时辰,在庄子上的那两个你挂心的人,已经上路了!” “走就走了,也不过就是先行一步,反正我会给她们报仇的,伤害她们的人,一个都别想逃,本小姐可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怕这个!”秦茉突然就笑了,而且笑容特别的灿烂。 此时她一身大红的嫁衣,虽然头上的喜冠已经被拿了下来,可她刚刚因狂咳,让她的脸有些病状的苍白,而因吐了血,让她的双唇沾了血后过分的殷红,看上去更有别样的感觉。 虽然现在是正午艳阳,可这屋内却是阴森寒冷,这两人都能感觉到一股阴风吹过,让她们心生害怕。 话说得如此难听,她都不动气,看来,这个任务她们果真是完成不了,那接下来,等待她们的将会是什么下场。 就在这时,秦茉的目光盯向关闭的房门,平声静气的道:“冀伯应该是听全了吧,再有什么要问的,就有劳冀伯了,请告知你的主人,我没有要害璟王殿下的意思,之所以能出现在璟王府中,也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还望看在我揪出幕后黑手的份上,放在下一条生路,感激不尽!”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管家凌冀带着身后十个侍卫就站在门外,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悦,不过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惊讶,侍卫在得到他的指令后,冲进门来将那两个婢女拖了出去。 就在凌冀对她施礼要退下时,却看到她从椅中直接向地面上栽了下来。 她落在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在她恍惚闭上眼前,看到了一抹艳红色的衣襟。 第7章 有双眼睛盯着 秦茉再次睁开眼,已经躺在了一张豪华的大床上,房床雕梁画栋好不精致,床幔是简洁的淡青色。 一股药香涌入鼻腔,她微侧头,就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小婢女正端着个托盘,缓步地进来。 当看到已经醒来的秦茉时,她立时瞪大了眼的惊喜道:“王妃醒了!” 这个称呼让秦茉轻皱眉,顿时想到了在晕倒前的事,看来这真不是做梦呀…… 小婢女将药盘放在一边的小几上,上前来对她先是规矩地施了一礼后,再柔声的问道:“王妃还有哪里不适,奴婢这就去请安神医过来……” “还好!”秦茉一开口,那沙哑的声音让她自己的皮头都发麻,就像是被踩了脖子的鸭子一样。 而且喉咙处也有撕裂感的疼,这让她立即闭嘴的皱眉闭眼。 可她的样子,却吓到了那个奴婢,紧张地问道:“王妃……可是哪里疼痛……安神医……王妃醒了……王妃不舒服……” “闭嘴!”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婢女立即收声,秦茉也睁开了眼,就看到一个白影窜了过来,伸手向她抓来。 她不由全身一紧,手掌在床板上轻拍一下,同时脚蹬着床面,整个身体就向床里靠去。 安玉尘抓过来的手落了空也是一愣,没想到她的身手会这般的好,疑惑的表情在他整张俊秀的脸上蔓延开来,再伸手向她抓去。 秦茉的眼中全是戒备,看他的手再次抓来时,也不客气直接将身上的被子扬了起来,在盖向安玉尘的时候,并拢双腿,用力地向他的胸口蹬去。 可被扬出的被子并没有盖住安玉尘,反是向着她蹬出来的双腿缠了回去,同时她的脚踝处被轻拍了下,她原本是头里脚外的方向,再次转了90度方向的成了头东脚西,变回了原本她躺在床上的位置。 这可让秦茉惊讶万分,有一瞬间的怀疑人生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再要出手时,安玉尘已经后退了两步地站在那里,再对她抱了下拳:“王妃莫要误会,在下安玉尘,璟王府的府医,就是给王妃瞧病的,刚刚多有冒犯,还请王妃见谅!” 他声音依旧清冷地在自报家门,礼貌中带着疏离。 当他再抬起头时,秦茉不由的一愣,这个年轻的男人长得很清秀,明明就是个文弱的书生样,可却是个医者,而且还被叫成“神医”,说明他的医术定是很高,重点是他的身手还很好。 秦茉的古偶剧没白追,脑中直接就闪出一个词:世外高手! 以她看古偶剧的经验,越是这样低调的人,背景越强大,说不准就是个很有身份的黑道大佬,哪个门派的掌门人。 见她此时直直地盯着自己,安玉尘还真被她这清澈而直白的目光给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本也是想从她的目光里看出来些什么,可她的眼睛也太干净了,就如一汪清可见底的水潭,却也更带了些神秘。 缓过神来的婢女,这时弱弱的开口:“王妃……安神医真的是来给您看病的……” 秦茉也在这声音中回过神来,不由轻咧了下嘴角,对刚刚自己防备过头的举动尴尬地笑了笑,哑着嗓子的道:“不好意思!” “无妨,在下也没想到,原来王妃的身手如此敏捷,果然是太尉府出身,确实是不同凡响。”安玉尘语带深意的微点了下头。 秦茉立即收起了刚刚缓和的表情,再次冷下脸来,将手从被中伸出来:“诊吧!” 安玉尘没想到她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也是一愣,再看到她将头扭向床内,有一丝厌恶外带嫌弃的样子,再抿了下嘴。 这太尉府对于她来说,还真是避恐不及的存在,提一下都不行。 他在床前的小圆凳上坐下,将一块帕子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这才伸出修长的手指为她切着脉。 秦茉轻咽了下嗓子,再被那疼痛感给弄得皱起眉来,同时额头处,再次传来微微的疼痛感。 想到先前,她在晕倒前,胸腔内痛感,再有就是她吐血的情况,心中有了几分了然,时日无多。 这时安玉尘的手松开了,再将盖着的帕子拿下,收在怀中。 “王妃的病况已经有所好转,在下为王妃开了几副药,只要王妃按时服用,一个月后,也就痊愈了。”他的声音依旧清冷的道。 秦茉立即扭回头来的看着他:“你说……痊愈!” “是!”安玉尘站起身来,对着她坚定的点头。 “我都吐血了……这明明就是内伤,而且很重的内伤,一个月!能痊愈!死不了了!”秦茉眼睛瞪得再大了些的,也不顾嗓子火灼般的疼痛,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安玉尘再点头回答。 秦茉收回目光,呆愣愣地盯着床顶,不由的嘟囔了一声:“这么牛b吗!” 安玉尘的眉头轻拧了下,探究地再看了一眼此时还在发怔的秦茉,她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到了,可连起来,只是感觉这话不应该是出自一个大家闺秀的嘴里,这就是句混话。 而且她语气中的不相信,他是听出来了。 转身走向对面的桌前,坐下来时,已经有人备好了纸笔,他一边写着药方子,一边悠声道:“王妃不必怀疑安某的医术,放眼这整个圣夏国,医术能超过在下的,可不多,或是说,没有!” 秦茉转头看向他,更加印证了先前心中的想法,此人必是个“大佬”! “我可以……喝水吗……嗓子疼……”秦茉指着自己的嗓子道。 “可以服侍王妃用药了,也有润嗓的效果!”安玉尘头也不抬的道。 婢女立即上前来,要扶秦茉时,她自己麻利地就坐起身来,抢过婢女手中的药碗,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然后轻咂吧了下嘴,看向那个已经呆愣的奴婢:“还有吗……” 安玉尘也将她的举动看在了眼中,在她问话时,方才收回微愣的目光,低头再写方子时,嘴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王妃……这,这是药……不苦吗……”奴婢为难又疑惑地看着她。 秦茉将药碗递还给她,再不好意思地对她咧了下嘴:“对,这是药,不是水……” “王妃莫要焦急,忍一盏茶,就会有所好转。”安玉尘说明道。 “哦……”秦茉轻挑了下眉。 猛然间,她抬眼向着内屋门口的方向看去,她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可那里并没有人影。 讪讪地收回目光后,没三秒再猛然地扭头看去,一抹红色的衣摆一闪而过,但还是让她捕捉到了,不由轻翘起嘴角。 第8章 来者不善的贺喜 安玉尘拿着写好的药方子,递到她的面前:“安某开了个方子,请王妃过目!” 秦茉抬眼看着这个白面书生,目光里一片清澈地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安神医向来都是如此与人打趣的,看我这般的窘态,很好玩儿吗?” 安玉尘面上一点也不惊讶,而且目光里还带着一丝承认的坦然。 秦茉收回目光,直接翻起白眼,心里骂着他:小白脸,没有好心眼儿! 可她也不想让安玉尘如此得逞,于是面带浅笑的对他道:“对于医术,我不懂,全凭安神医来定夺,是治活还是治死,只要您不怕砸了自己‘神医’得招牌,悉听尊便!” 安玉尘本是得意收回药方的手顿在那里,面上终是有了些意外的表情了。 就在这时,管家凌冀的声音从内室外传来:“老奴参见王妃娘娘,不知娘娘的病况如何了。” 安玉尘轻施一礼地道:“安某这就去煎药。” 秦茉很端庄地轻颔首:“有劳安神医!”她可是故意把“神医”二字咬得重了些。 见他快步地出了内室,秦茉嘴角还扬起了一丝胜利的笑意,方才再应了一声:“有请冀伯!” 凌冀立即进来,恭敬地道:“老奴见过王妃娘娘……” 秦茉和善地对他点头:“冀伯无须多礼,快坐吧,关于病况之事,您老还得问安神医,不过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询问。” 凌冀立即明白,立于一边也不敢坐,只是恭敬地回答:“请王妃吩咐。” “就是想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再有就是……那两个太尉府的婢女现在如何,可有说明些什么……”她小心地询问道。 凌冀从容地回答:“回王妃娘娘的话,现在已经是大婚的第二日巳时末了,再有一刻钟就到午时了……” “呃……原来我已经晕了这么久了,那……”秦茉真有些意外。 “是,娘娘当时伤得有些重,安神医也是费了些力气,方才稳住娘娘的伤势。”凌冀再抬眼看向她时,眼中闪过一丝的难过。 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也只是个孩子,却伤得那般的重,心下对于太尉府和夏承远更多了一丝厌恶。 秦茉却坦然地抿嘴点了下头,再问了一句:“那个两个婢女呢……” “说了些,如果王妃娘娘想知道,老奴可以将她们的供词拿给娘娘过目……”凌冀马上回答。 秦茉再轻摇了下头:“不必,还是让主事的人拿主意吧,我就算听了,又有何用……” 凌冀再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后,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想必此时,她的心情一定很悲伤,怎么都是自己的父亲,却如此不在乎她的死活,用她的命来想着为难自家殿下,明知无果,却依旧如此做了,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待凌冀刚出了房间,秦茉光着脚的追了出来,叫住了他:“冀伯,可否相求一件事!” 凌冀心下一沉,转过身来问道:“请王妃吩咐!” “能否求您派人去一趟北城外千云镇的凤仙山庄打听一下,庄上的叫竹霜的婢女和哑嬷嬷是否还……还活着……”秦茉再次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凌冀还以为她是要为自己求一些在这府里的特权呢,却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件事。 再听到她道:“我自记事以来,就一直在那个庄子上,这二人是一直陪着我的,如亲人一般……” “老奴在从那两个婢女处得知情况后,已经派人去了,但……是否还来得及……就不得而知了……”凌冀回答道。 秦茉明白的垂头轻点道:“我明白……我就是想知道她们是死是活……多谢冀伯!”说着,她向凌冀福了下身。 “老奴不敢!”凌冀立即回礼。 秦茉已经转身往回走了,看着她此时孤单的背影,凌冀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走回到屋内的秦茉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苍白的小脸,额头处包着白布绷带,有一丝血迹,从那里沁出来。 她伸手轻抚着额头的伤口,嘴角惨然咧了咧。 婢女砚月提着她的一双绣鞋靠过来,再蹲下来想为她穿上。 秦茉猛然低头看去,同时收回她碰触的脚,砚月马上惶恐地跪下道:“奴婢只是想给王妃把鞋穿上,王妃病情还没痊愈,可不能再着凉了……” 秦茉立即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浅然一笑:“别紧张,我自己穿,谢谢你了。” 这话让砚月更加惶恐了,又要跪下,可手腕却被她握得更紧了些,疼痛也传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呀!”秦茉皱眉道。 “奴婢……奴婢……”砚月吓得都结巴了。 “你能帮我个忙吗?”秦茉明白了她的害怕是从何而来的,好歹她现在还是个主子,身份有别。 “请王妃吩咐!”砚月立即回答。 “帮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现在身上的这个,不舒服!”秦茉柔声道,生怕再把这只如惊魂的小兔子给吓到了。 “是,奴婢这就去找!”砚月施礼转身就往屋外跑。 秦茉伸头看着她跑没影了,这才轻笑了一声,再转过身的看向镜中的自己。 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面颊,轻撇嘴角地挑了下眉,心中道:“别说……还真有八成像,她十六岁的时候,可没镜中的这个姑娘好看,那时,她好像真没长开。” 可接下来,她要怎么办呢,正愁着呢,砚月从屋外急急地跑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婢女。 “王妃,府中来客了,说是要给殿下贺大婚之喜!”砚月焦急地看着她。 “贺喜!?这不头不晌的,贺的哪门子喜,昨天大婚时,他们干啥了,谁呀!”秦茉皱眉问道。 砚月拉起她,送到内室的屏风后,一边为她更衣,一边回答:“就是咱家殿下的五位皇兄,昨日他们全都没有出席大婚之中,今日却在这个时辰来了,冀伯正在前厅接待呢,让奴婢来请王妃娘娘!” “这些皇子平日里对殿下可好?”秦茉问道。 砚月轻嘟了下小嘴,将表露出来的气愤又掩饰了回去的道:“殿下没生病前,还是很顾忌,自然是不敢招惹,可自殿下生病后,就时常会来府中,说是探望,实则就是来……嘲讽!” “来者不善呀!”秦茉皱眉道。 将衣服换好的扶着她走出来,再扶她坐在梳妆台前,另外的两个婢女立即为她梳头。 “不用太繁琐,简单点的就行!”秦茉轻声道。 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头上也只插了两个发簪后,她动手将包在额头上的绷带拿了下来,额头处也不过红肿一些,不见有血再流下,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浅然一笑,站起身来,大步地向门外走去。 一出院门,就看到一身淡青长衫的凌宸翊蹦到她面前,笑问道:“姐姐睡醒了!” “啊?” 这称呼,把秦茉给弄愣了,看着他这一米八几的个头,不由的眨了眨眼。 第9章 别让猴跑了 从凌宸翊的身后再闪出一人来,剑眉星目,肤白唇红,还真是个精神头十足的阳光少年,个头与凌宸翊差不多,手中握着一把银鞘的长剑,也足够显示出他的身份。 没用她问,穆战阳已经开口了:“属下穆战阳见过王妃!” “不必多礼,来的都是何人。”秦茉只是对他轻点了下头,一边问话的同时,还将过长的衣裙再提起了些,再往腰间的束带处再掖了掖。 “回王妃的话,来者是殿下的五位皇兄,也是亲王,只是都没殿下的阶位高。”穆战阳好声回答。 秦茉不由抬眼看向他,并对着他眨了眨眼的道:“哦……穆属下是没听明白我的问题吗,我问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穆战阳的面上不由尴尬,抿了抿唇角的轻咧了下嘴,这位小王妃还真是不给面子,也太直白了。 凌宸翊这时却扭头的冷哼一声:“哼!姐姐一点都不懂礼,哼!” 秦茉抬眼看向身侧高大的身影,一脸纳闷地问道:“殿下是在说我?” “就是你!哼!”凌宸翊将头扭向一边,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秦茉从他的身侧伸头看向他,语气变柔和地问了一句:“殿下说的是哪个方面,能否提个醒?” 凌宸翊微低头垂视着此时正萌样的看着他的秦茉,她的眼睛清澈无波,一脸的真诚,完成没有一点说谎的样子,她这真是不知道? 穆战阳小声的开口帮他解了围:“殿下的意思,可能是刚刚与王妃问了好,王妃并没有回答。” 秦茉这才恍然,刚刚确实是忽略了那一声“姐姐”的问候,再想到,此时的凌宸翊的心智也不过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想必是觉得被忽视了,而不高兴。 她的面上再放得柔和了些地伸出两根手指,夹着他的衣袖轻扯了下:“殿下,我睡醒了,现在咱们要去会客,可好?” “不好!”凌宸翊轻甩了下膀子,果断中带着一种极度的排斥。 “为何?”秦茉再伸头看向他。 “不想见,他们来干什么,我都很久没出府门了,都避开他们了,现在又找上门来,不,不见行不行……”凌宸翊越说越弱,最后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乞求,嘴角还带着委屈地轻瘪着。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被欺负怕了的结果。 秦茉扭眼看向穆战阳时的目光里却已经带着一丝凌厉的冷意:“你们就是如此保护自家殿下的,就眼看着他被人欺负。” 穆战阳再为难的抿了抿嘴,这小王妃的气势可真不小,她这样子怎么与自家殿下以前威风时一个模样呢,不必面部表情有变化,只这眼神就够人心颤的了。 “王妃,那些人都是皇子亲王,属下们就算再想护着,也有心无力……只,只能让殿下少出府门,避免相遇……”他说的话一点都不理直气壮。 “现在人家上门找茬来了,继续忍气吞声,还任由他们欺负吗?”秦茉的声音冷了些地问。 凌宸翊果断地开口:“不要,我还是跑吧!” 转身他就要走,却被秦茉一把给抓住了,在他回头看过来时,却对上了她笑得格外灿烂的笑脸,听她柔声道:“殿下可想看好戏?” “好戏?”凌宸翊愣了愣的问。 “对,好的!猴戏!”秦茉漂亮的桃花眼直接眯成了月牙状。 “猴戏?哪里有猴?”凌宸翊轻咧了下嘴角,可依旧表现出了很有兴趣的样子。 “殿下随着我一起,就能看到了,要是你跑了,可就看不到这么好的猴戏喽……”秦茉再对他挑眉道。 “在哪看!咱家呀!”凌宸翊依旧愣愣的样子。 “对!走吧,晚了,可就看不到喽!”秦茉对他点头笑道。 “好!别让猴跑了!”凌宸翊也重重地点头。 在走往前厅时,穆战阳已经将此次前来的五位皇子的情况与秦茉说了一遍。 “此次前来的是,二皇子阳王凌翰皑,三皇子建王凌翰钧,四皇子岳王凌翰禛,五皇子荣王凌翰维及六皇子煦王凌翰琮,其中阳王与建王是一母所出,母妃是兰妃娘娘,岳王的母妃是陈嫔,荣王的母妃是已故的贤妃,后由兰妃抚养长大,煦王的母妃是淑妃娘娘,与惠妃娘娘是表姐妹,因前年太子薨了,现太子之位悬空,阳王又被外界誉为贤王之名,帮衬着他的人,自然也就多了一些。” 秦茉挑眉,这无疑就是一场争储大戏,可要从这话中听来,与他们欺负凌宸翊有什么关系。 想着她也问了出来,就听穆战阳回答:“殿下是皇上最小的儿子,除了太子,就是咱家殿下是最让他骄傲的儿子了,而且殿下手握兵权,统领大军,他们也是很忌惮的。” “殿下好时,他们个个敬之,现在殿下病了,他们就原型毕露地前来欺辱了,是吗!”秦茉了然地扬起唇边的冷意。 “是!”穆战阳干脆地回答。 “臭不要脸!”秦茉直接下了定论。 “就是不要脸!”凌宸翊在一边接了一句,很不服气的样子。 秦茉看向他时,眉眼带着柔和的笑意,好声哄问道:“那殿下想不想狠狠地打这些不要脸人的脸?” “很想!”他立即回答,可瞬间又目光黯淡了下去:“可他们人多,我,我打不过……而且父皇和母妃说过,兄弟间不可拳脚相加,要友爱……翊儿不能让父皇伤心,让母妃难过……” “殿下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那咱们不用拳脚,改别的方法。”秦茉哄他的语气更重了些,还笑眯眯地竖着大拇指夸着他。 见她大步地向前走去,凌宸翊和穆战阳对视一眼,全都带着疑惑,但还是快步的跟了上去。 此时在前厅等候多时的那五位皇子们,已经不耐烦了,个个神气十足的数落着璟王府的不是,说他们怠慢,更说凌宸翊架子大,而凌冀就立在厅门前,面上带着礼貌笑意,任他们说什么,都一个表情,一句话都不解释,任他们说。 秦茉站在那里听了一小会儿,就在她要移向门口时,双肩就被人从后面按住了,凌宸翊的头从她的肩后伸出来,声音带着极度的害怕:“姐姐……不进去行不行!” 这是把人欺负多恨,方才会让他害怕成这个样子,秦茉此生最恨的就是欺负弱小的混蛋,他们怎么不在他生病前与他叫号呢,那是不敢,现在却来欺负一个生病的人,真是把他们能耐坏了。 她伸手轻拍了下凌宸翊按在她肩上的手背,柔声地道:“别怕,有姐姐在,夫子不也说过,家中来了客人,主人是要接待的,不可失了礼数,而且他们是来给咱们送礼的,不见见不合适,就是失了礼,是不是,咱是有教养的孩子,可不能做不知礼数的事情,别人没教养,但咱得有呀。” 她的声音可不小,屋内的人自然也是听到的,厅内一片安静,五位王爷还都面带怒意和目光阴冷的瞪向门口,却迟迟不见有人进来。 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时间还真引起了他们的好奇,真不知道,这太尉府的小姐还有如此大胆的,都想见见真容。 第10章 质疑身份 等了好一会儿,就在这屋内的人失去耐心时,前厅门前出现了一个清丽的身影。 而在这瘦小而单薄的身影后,却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型。 凌宸翊依旧双手紧紧的按握于秦茉的双肩,力道可是不小,都把她捏疼了,本是高大的身型在她要迈步进厅门时,全都缩在了她的身后,头也轻抵在了她的肩头处。 可见这是怕得厉害的表现。 这可让秦茉原本忐忑的心情,此时变换成了怒意,这些人当中,必是有他很为惧怕的人在,不然他可不会如此。 回手轻拍了下他放在肩上的手背,再柔声地安抚道:“殿下莫怕,有我在呢,他们都是来送礼的,你真的不想看看是何物,或许有殿下喜欢的呢。” 凌宸翊轻摇头的撇嘴嫌弃的道:“能有什么,除了破石头就是字画呗,咱家又不是没有,还能送我一笼子‘黑头将军’不成。” 秦茉再哄着他笑道:“或许真有呢,要是错过了,殿下会不会难过?” “真有!”凌宸翊原本不情愿的表情顿时就放了晴,扬起的笑意如一缕暖阳一般的耀眼。 秦茉的心头也跟着他的这个笑意而暖了起来,嘴角翘起的弧度也更好看地点头:“瞧瞧去。” “那就快些看看!”凌宸翊一反刚刚抗拒的样子,主动牵起她的手腕,大步的迈进了厅门。 大声地道:“兄长是来给本王送礼的吧,那就全拿出来吧,本王要看看。” 坐在厅中的几位皇子也只有岳王神情一致的带着和善的笑意外,荣王和阳王算是面笑眼中带着嘲讽的,而建王和煦王就直接是一副嫌弃的表情,尤其是煦王更是在狠狠地白了一眼凌宸翊后,将头扭到一边还轻呸了一声。 这些人的表现过于的直接,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这些人的意图和态度,根本都不用费力的猜测。 凌宸翊走到正位后,转身直接按住秦茉坐在椅中后,就向那些人伸着手:“拿来吧。” 秦茉起身重新将她按坐于椅中后,就站在他的身侧,轻拍着他的肩道:“殿下莫急,还是让几位皇兄们先说句话吧。” “说什么,没一句好听的。”凌宸翊再耷眉拉脸地撇了下嘴地哼声道。 “不好听,也得让他们说呀,不然会说咱们璟王府礼数不周的,这可不是父皇和母妃想看到的,是不是。”秦茉继续柔声的安慰道。 完全就没顾忌那些还在坐的几位皇子的心情,既然他们都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前来挑衅,她又何必给这些人脸面呢,直接拍呗。 “放肆!”终是有人听不下去地喝斥了一声,是建王凌翰钧,他正阴沉着脸,目光带着寒意地瞪着秦茉。 秦茉却没恼得只是回了一个很礼貌的微笑,美目带着别有的情愫瞄向建王,再收回目光看向凌宸翊温声道:“殿下可看到了,这位皇兄已经承认自己的举止是过于的放肆了,您可是位九珠亲王,位高尊贵,就大度一点的原谅他这一回如何?” 凌宸翊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就见他伸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摸,再抬起头来看向秦茉时,却是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可是,本王的肚子一点都不大呀……” 秦茉轻眨着美目,唇角边的笑意更甚了些,然后再弯起月牙眼的道:“可是这位皇兄已经承认错误了呀,不如先看看他送的礼是否合殿下的心意,再考虑是否原谅他的无礼,可好?” 凌宸翊的目光里再闪过一丝明亮,立即点头道:“好!” 秦茉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满脸怒意的建王微微勾唇一笑:“那就请皇兄将贺礼呈上来吧,我家殿下要看看。” 就在建王要发怒时,坐在他身边的阳王凌翰皑冷哼一声的开了口:“真没想到,这太尉府会培养出如此无礼之人,不过本王与夏太尉也是相识的,府中的几位子女也有过几面之缘,为何你如此面生,而且本王从未听闻过,夏太尉府里有位嫡四小姐,你又是何人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将目光全都投了过来,煦王更是不客气地面露鄙夷地上下打量起她来。 可秦茉一点都不心虚,单就这身份一事,她在苏醒过来后,也想明白了,一定是不会穿绑的,除非是那个便宜的太尉老爷不想活了,拿一家人的性命当筹码,不然,她的身份一定是被做得天衣无缝的。 见她在那里垂目思索的样子,阳王再冷哼一声,以为是被他抓住了把柄,面上也带了一丝得意之色的看向还把玩着自己腰间玉佩的凌宸翊。 语带嘲讽地道:“九弟可真是福薄呀,娶个妻,都能让人鱼目混珠,不知从哪里找来个来历不明的人,就直接塞进了这璟王府中,看九弟的样子还挺高兴,真是辱了皇家的颜面。” 建王也跟着嘲笑道:“他能不高兴吗,终于找到个身份与他相配的人玩儿了,乐在其中呢,也只配如此。” 煦王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声音不大,但却听得清楚的道:“傻子就是傻子!” 秦茉这时也笑了一声,声音悠然地道:“阳王殿下真会说笑,夏太尉府中有几个子女,外间传闻也只是传闻罢了,非是自己的府宅,又怎么会清楚府中的事情,看来,阳王与家父应该是有些仇怨的吧,可惜了,本王妃不了解两位的恩怨情仇,无法开解阳王殿下。” “你说什么!本王与夏太尉有何怨仇!”阳王目带怒意地瞪着她。 夏承远可是太尉,是兵马大元帅,他一向都有心,更使用了些手段的拉拢,更是不敢太得罪的。 “如果没有恩怨的话,那阳王怎么会在如此场合来污蔑家父呢,要知道,本王妃与璟王殿下成婚,那可是圣旨赐婚,而且还是家父自请求来的,阳王殿下不知道吗,开口即是在置疑本王妃的身份,这就有点让人看不懂了,如果阳王真有疑问,不如当面对质如何,选个地点,是在太尉府呢,还是面圣呢。”秦茉目光里满是戏谑,可面上却是微笑有礼的,说出来的话不疾不徐,却带着威严。 “本王绝无此意,只是看着你面生,随口一问罢了,你可莫要冤枉本王。”阳王慌忙澄清道。 第11章 谁不去谁孙子 凌宸翊却轻撇了下嘴角的嘟囔了一句:“哪有冤枉你……” 秦茉听到他的话后,心里也更有了底气,面上依旧带着礼貌的笑意:“阳王殿下何必如此急着给本王妃扣帽子,不过就是按照刚刚阳王殿下所说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内容罢了,更何况,可是阳王殿下先起的头,您们都是璟王府的客人,我们当主人的不随着您们说话,感觉有点不妥吧。” “也没说让你随这个话茬说呀,你这是故意污蔑皇亲!”煦王愤然地道。 秦茉笑着摇了摇头:“这话说得不对,你是煦王吧,那不如就由你来说说,阳王殿下刚刚所言要怎么解释,家父向来治家严苛,尤其是教导府中的女眷,不得在外与男子有过多的接触,可阳王殿下却说对于夏太尉府中的情况了如指掌,这话说出来,是否会让人误会这太尉府原本就是阳王的后花院子,随便可以进出呢,是谁在污蔑。” 煦王吧唧了下嘴,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是你想差了。” “原来,各位皇子们在外就是如此行事的,可以你们口无遮拦地说别人家中的是非,却不容当事人澄清和辩解,只要如此,就是我们这些人想差了,太好了,不知此话要是传到家父的耳中,是否他也会想差呢。”秦茉目带挑衅地对着煦王挑眉问道,可语气中已经没有先前的温和,只有质问。 “璟王妃何必如此叫真呢,不过一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罢了,你也是真不知道,我们兄弟间的相处之道,大惊小怪。”建王立即开口道。 “确实是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如此兄弟之间的相处之道,本王妃还真是孤陋寡闻了,拿自家兄弟的家眷及其母家来当玩笑开的,可真是没听说过,在本王妃的认识里,这就叫污蔑!”秦茉面上清冷,目光凌厉地扫过下首的这些人。 就在这些大人物面上都有些挂不住时,一直保持着和善笑脸的岳王凌翰禛突然站起身来,手中捧着个不小的礼盒子走上前来,递到了凌宸翊的面前。 “九弟看看,这可是四哥为你所选的新婚贺礼,是不是喜欢。”他语气温和的道。 “要是不喜欢,能换吗?”凌宸翊根本不接,只是弱弱地问了一句。 “当然,九弟喜欢什么,可直接与四哥说,四哥必会帮着寻来给九弟,只要你高兴就好。”凌翰禛依旧暖笑地看着他。 凌宸翊这才缓缓地伸出手来接住那礼盒,为难地道:“那就看看吧。” 凌翰禛满意地笑着点了下头后,再看向秦茉:“九弟妹真的不必与我们这些皇兄生什么嫌隙,九弟这个病来得突然,原本兄弟之间就应该关心的,可九弟原先的样子,还真不与我们这些兄长亲近,所以……可能一时间大家都没有找到更好的方式,其实都是关心他的。” “岳王兄这话我听着舒服,璟王殿下原本就是个战王,应该是在京城之地不常驻留,为了国家安危常年征战在外,与各位兄长的情感有些生疏了,这还真说通了。”秦茉再次扬起笑意的对他轻点了下头的道。 可这话,听在这些人的耳中,却很是别扭,好像是不对,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不对,就是不舒服。 这时她的衣袖被凌宸翊扯了下,在她看过去时,就见凌宸翊从盒子里拿出一支黄金镶珍珠的簪子,手上还轻摇着的看向她:“这个好看,比你头上的那支好,原来,岳王兄这个福山是送你的呀,可为什么让我来看呢,我又不能戴,你快拿着吧。” “多谢殿下,那妾身就收着了。”秦茉面上扬着笑意目光轻柔地看着他。 见他再招手,就半蹲于他的面前,凌宸翊当着众人的面,就将那簪子插在了她的头上,还拍了拍手的道:“本王插的,就是好看。” 秦茉站直身后,再对岳王福身施礼:“多谢岳王兄的贺礼,殿下与本王妃都很喜欢。” “不,不用,喜欢就好……”岳王在谦虚地回答时,也不由地再多看了一眼秦茉。 这小姑娘此时未施什么脂粉,却也能如此的清新脱俗,就算她额头上那块明显的伤,也没有影响了她的清丽。 凌宸翊再道:“四皇兄已经给礼了,那二皇兄的礼呢,快给本王看看吧,我都等不及了。” 阳王抬眼前还真是白了一眼此时正走回到座位上的岳王一眼后,方才把放在桌几上的那个长条礼盒单手递向了凌宸翊,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可凌宸翊只是看着,也不接,秦茉也一样,只盯着手中的那一盒子黄金珍珠头面,完全就忽视了他的这个举动。 凌宸翊是九珠亲王,而这里在座的所有皇子们,最高的就是阳王为七珠,其余的都是五珠和双珠亲王,没有一个身份比凌宸翊高的,只因年纪大些,就如此怠慢。 如果凌宸翊在没生病时,他们是否敢如此,想来必是不会的,定是恭敬得很,就是一群欺软怕硬之辈。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穆战阳上前来冷着一张脸的接过了阳王手中的礼盒,并在建王面前停了下来:“建王的贺礼也拿出来了。” 建王有一时的愣神后,咬牙切齿地将礼盒重重的放在他的手上,再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很是憋屈的样子。 荣王很识趣的将礼盒放了上去,还讪讪的对着穆战阳咧嘴一笑,却直接被他给无视了,可他却不敢生气。 但在收煦王礼盒时,他却哼笑一声,再看向坐在正位上一副大爷样的凌宸翊,猛然一拍桌子地站了起来,指着他就冲了过来。 “老九,你也太无礼了吧,我们怎么都是你的皇兄,别以为你生了病就可以如此羞辱我们,给你送礼还送错了是吧……” 凌宸翊反应更快,直接跳起来站在了刚刚坐的椅子上,惊慌地对着他直摆手的叫道:“你别过来呀……” 煦王突然面前一花,同时手指传来了被掰的疼痛,惨叫声也随之发出:“哎呀……疼,疼疼……” 阳王的声音也急急地传来:“璟王妃,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煦王的手指……” “就是呀,从未见过你这种如此凶悍的女子……”建王也跟着大声地怒斥道。 秦茉却不以为然地轻耸了下肩,面带笑意的冷声道:“那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在璟王府的地盘,欺负璟王殿下和璟王妃者,还被说成是凶悍,不如咱们就这样去皇上面前评理去,谁不去,谁孙子!” 第12章 好!不好玩儿 而煦王也因她此时手上的用力,整个身体已经矮了下去,最后都跪在了她的面前,嘴里惨嚎着的同时,另一只手用力地拍打着地面,疼得眼泪飚飞。 见另外几位皇子全都站起身来,除了岳王一脸惊诧的样子,一个劲地在摇手的劝道:“莫要冲动……” 其他的三位全都一副愤怒的样子,秦茉顿觉好笑,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想来他们平日里欺负璟王时,也是私下里的动作,应该是没让皇上知道。 就从大婚当日也能明白,皇上和璟王的生母安皇贵妃的态度,那是相当的重视和偏爱的,虽然当日这二位并未到场,但能使用到的手段可都是用到位了,给了太尉府一个下马威,同时也警告了一些人,不过眼前的这几位皇子亲王,应该是没参透皇上的用意,方会如此欠儿欠儿地跑来找茬。 秦茉见那三位皇子只是指着她在叫喊,却不敢上前一步地来解救她手中的煦王,眼中再现一抹嘲笑。 “煦王殿下的人缘可真一般,都这样了,也没人敢为你解围,整天当个舔狗一样的围着别人转,真以为能得到什么好处吗,不会就喜欢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冷饭才觉得津津有味吧,这癖好也着实是奇特了些,不如,咱们就如此这般的样子,去见见皇上如何!”她的面上依旧带着笑意,语气却出奇的平静,可嘲讽的意味特别明显。 “不……不用……你,你松手……要……要折……折了……”煦王已经疼得不行,但还能咬住不说软话的骨气。 “好气魄!”秦茉突然就笑出声来了。 就在她手上要再用力,撅折他的手指时,手腕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抓住了。 凌宸翊的头从她的肩头伸出来,眨着他那浓密睫毛半遮着的深邃的眼眸,好奇地问道:“姐姐与六皇兄这是玩什么呢,看他高兴的都拍地面了,本王也想玩儿……” “九弟,万万不可!”阳王高声制止着他。 “为何不可!就行六皇兄与姐姐一起玩儿,为何不让本王玩儿,本王就玩儿!”凌宸翊不高兴地向他瞪起了眼来。 “九弟,莫要胡闹,快劝你家王妃放开六弟,这样下去会闹出人命的!”阳王再大声地道。 “阳王皇兄放心,定不会出什么人命的,这手指离心脏还远着呢,他想死,可不是那么容易,如果要是六皇兄真的身亡了,那可真得好好查一查,是何人下的毒,是否有人想借此事来冤枉我家殿下!”秦茉笑吟吟的直接将他所想的龌龊事给封堵住了。 阳王再是一愣,看向秦茉的目光里有了一丝惊恐,同时眼神也闪烁了起来,难道眼前的这个小王妃能看透人心吗。 建王却没听懂她话中的意图,反而还对着凌宸翊大声地叫道:“九弟,你就如此看着你的王妃这样对待自家兄长吗,你就不能管管呀。” 凌宸翊被她喊得一愣,再看了眼跪在那里依旧拍着地面哀嚎的煦王,突然就蹲在他的面前,认真的问题:“六皇兄,好玩儿吗?” 煦王此时疼痛万分,还哪有心情哄骗这个傻子,直接地叫道:“不好玩儿!” 凌宸翊立即抬起头来看向秦茉,指着煦王道:“六皇兄没玩高兴,姐姐再来一次!” “好的。”秦茉脆生生的爽快回答。 “别……别别,玩儿好了……好玩……千万别……别再来了……小王的手指要折了……”煦王立即改口地大叫了起来。 凌宸翊微低头的扬了下冷笑,这才满意的站起身来。 可他这一笑,却被没收回目光的秦茉给看到了,心中顿生疑窦,可念头升起的却是,这老小子挺坏呀。 也对,他只是心智在六、七岁的孩童,可他不是真的傻子,玩心大是必然的,也不见得就不会捉弄人,想来这些皇兄欺负他的事,他也是都知道的,就是没有机会找回场子罢了。 现在有机会了,他也能坏上一坏的。 秦茉再抬起含着笑的眼眸看向站在那里的四位王爷。 “皇兄们可都是看到的,是煦王兄自己承认的,这就是在闹着玩的,也是兄友弟恭的表现,本王妃初入璟王府,确实不懂这皇家兄弟之间的亲情要如何体现,好在有煦王兄亲身示范,方让本王妃明白,也能看出各位皇兄们的用心良苦,在此,本王妃谢过各位皇兄。” 语毕,她这才松开了手,煦王抱着受伤的手指跪在那里也不起来,依旧在痛叫着。 “六皇兄是要再来一次吗?”见此状,凌宸翊又立即满脸好奇中带着兴奋地问他。 煦王哪里还敢再来一次呀,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向厅门口跑去,嘴里急声地叫道:“不用!不必!” 就在他要出门时,却让岳王伸手将其给拉住了,在他不明白的看过来时,就见岳王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凌厉的轻眯了下,他顿时就乖顺的垂下了头,苦着脸地抱着受伤的手,挪步站在了他的身后。 阳王和建王的脸色也不好看,可也知道再闹下去,必不会有结果,要看是这傻子跑到宫里告上他们一状,就父皇对他偏爱的程度,一定被训斥一顿的。 岳王此时轻咳了一声,站在其身前的荣王就开口了:“璟王弟与弟妹可莫要见怪呀,煦王虽然是璟王的皇兄,但这二人年纪上相差也不过就是一岁半左右,都是活脱的性子,有时候玩闹起来也没个分寸,今日也不早了,那皇兄们就先行告辞了,恭祝璟王弟夫妇大婚之喜。” “对呀,待到过后闲下来,四哥请璟王夫妇前来府中玩儿,可好。”岳王扬着他那和善的笑容道。 凌宸翊突然一笑地点头回答:“好呀,四哥家有猴吗,本王想看耍猴的,要比六哥耍得还好才行呢,六哥耍得不好看。” 岳王也不知是听没听懂,却点头答应了:“好说,不就是个耍猴的嘛,四哥必会让你满意。” 这几位王爷是带着气的走出璟王府,连门前的台阶都没下去,身后的大门就重重地关上了,除了岳王和荣王外,其他三位王爷都低声咒骂了一句的纷纷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开了这里。 秦茉缓步走在回去的路上,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接下来应该有一场硬仗要打。 突然她的头发被人轻扯了下,她回头就看到了凌宸翊斜抬头翻着白眼,嘴角轻撇的样子。 “咋了?”她问。 “哼!惯会吹嘘,哪有猴!”他冷哼道。 “殿下刚刚不是说过了,煦王不就是吗!”秦茉轻笑地道。 “他不算!一点都不像!”凌宸翊不满意地道。 “那怎么才像,总不能真给他脖子拴个绳子,让他翻跟头吧,那几位王爷不得吃了你呀。”秦茉对着他耸肩摊手的为难道。 凌宸翊摸着下巴思索道:“嗯……那本王带你去个地方,嘿嘿……我可是最知道的,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快些,别让他们占了先机。” 说完拉起她的手腕就向前院跑,还叫道:“战阳,备车,本王要进宫看父皇和母妃去!” 第13章 先下手为强 秦茉觉得这样很不妥,本是想拉住他的,可他的力气明显比她的大,根本没拉动。 向皇宫驶去时,她还劝了好几次揭着车帘子向车外看热闹的凌宸翊,可他依旧不为所动。 秦茉最后只能道:“殿下,你看我今日都没打扮,头上还顶着伤口呢,这样见到皇上和皇贵妃娘娘多不好呀……” “挺好!”他终于是接了一句。 “哪里好了,好丑的好不好。”秦茉白了他一眼后,嘟囔了一句。 凌宸翊放下车帘地看向她,突然认真的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害怕了,是丑媳妇怕见公婆!” “呃……”秦茉愣住了,再皱起小脸来问道:“殿下这都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本王聪明着呢!”凌宸翊得意地扬起了头。 秦茉扭头再撇了下嘴角,都在暗自骂自己。 明明不想别人看轻这位有病的璟王,反是她自己先看轻了,他只是病了,又不是真的傻了,知道这些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可能知识都学杂了,也说不准呢。 她前世也是见过这种事情的,有一个队员,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而且还伤了脑子,救活后,他失忆了,他忘了很多事,独独对最拿手的枪支没忘记,拆卸、安装枪支依旧是最快的那个,而且射击的准确度也是与伤前一样的精准,这让全组上下都不得不佩服。 想来,凌宸翊的情况应该与他也差不多。 当马车行到皇宫门前,突然凌宸翊就开始抓扯着身上的衣服,并将头发都抓乱了些,然后再看向她扬了扬头。 秦茉都被他的这顿操作给弄不会了,啥意思? 见她不动,只是瞪着眼在看自己,他就伸手过来,嘴上还说了一句“得罪了”! 只听到几声衣帛撕裂的声响后,他再将她的头发也给弄乱了。 在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抓着她的手腕就冲出了马车,一脸愤怒样的向着皇宫的门就冲去。 他大声叫着:“本王要见父后,要见母妃……呜呜……” 守在门口的侍卫在看到璟王这般模样时,也是吓了一跳,上前来想要询问。 他却指着那统领叫道:“你莫要拦着本王,今日不见到父皇,本王就不活了……” 皇家侍卫都是忠于皇上的,更是明白皇上对于这位璟王殿下的偏爱,没生病前都允许他带剑入宫,生病后隔两天就会从宫里送往璟王府好多东西,吃喝玩乐的物件全都有,璟王大婚时,皇上虽然没到场,可都快把皇家的库房搬空了,这份偏爱谁能比呀。 侍卫统领齐国超立即为他引路,而且还关怀地询问道:“璟王殿下,这是怎么弄的!” “皇兄们打的……本王打不过他们……人太多了……”凌宸诩一点不含糊的道。 “啊!这……这怎么……殿下不如乘马车入宫吧,快些……”齐国超顿觉不好,此事可能不耽误呀,不然就璟王殿下脸上的伤痕,都要愈合了。 “你准呀!”凌宸翊愣愣地看着他。 “准呀,这可是天大的事,殿下快上马车吧。”齐国超立即向马车的方向招手。 坐在马车上,凌宸翊还时不时地揭起车帘子向皇城门方向看着,眼中全是不解呢。 秦茉就看着他在那里表演,这心里呀,五味杂陈,这老小子的演技可比她高太多了,感觉两人的段位不在一个层面上,他更精湛些。 在紫宵殿门前下了马车,他抓起秦茉的手腕就往殿里闯。 守在门口的侍卫一见他们二人狼狈的样子,哪个都不敢拦。 只有云公公来得及叫了一声:“皇上,璟王殿下夫妇到……” 皇上刚从龙案处抬起头来,就见这二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闯了进来。 凌宸翊“扑通”一声就爬在了地上,手脚并用的在那里又是蹬又是拍着地面的叫了起来:“父皇,翊儿无能……翊儿给父皇丢脸了……翊儿打不过……他们人太多了……打不过呀……” 秦茉看到皇上那目带怒意,一脸严肃的龙颜时,也只能心中暗自祈祷地默默地跟着跪下,还伸手轻扯了下凌宸翊的衣袖。 想提醒他:适可而止,千万别适得其反! 凌宸翊却不领情的继续甩动着衣袖,动作更大了些的,还在地上翻了下个,仰面朝上的继续又蹬又踹,袖子跟着双手在那里飞舞着。 秦茉这回是真觉得无言以对的直接将身体趴在了地面上,她不想起来了,太丢人了。 “来人!快把璟王扶起来,这是怎么了……”皇上的声音格外的轻柔,说话时已经走下龙椅地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云公公也招呼着小太监们进来,七手八脚的将凌宸翊给扶了起来。 而他还一脸气呼呼地坐在地上,在看向皇上时,眼圈微红,嘴也瘪了瘪,带着哭腔叫了一声:“父皇……” “这,这是怎么了,谁让吾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翊儿大胆的说,父皇定不会饶过他们……”皇上就蹲在他的面前,伸手为他拭着脸上的泪,还轻抚了下那一头乱乱的头发。 凌宸翊轻抽地道:“父皇……儿子没有惹事……听父皇的话,就在府里不出门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翊儿乖,不哭哈……与父皇说说,是怎么回事……”皇上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待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都破了,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冷意。 云公公先有眼力的马上命身边的小太监去准备凌宸翊爱喝的茶来,这才再伸手轻扶了下还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秦茉。 “璟王妃娘娘,也起吧……” 秦茉哪敢呀,没得皇上的发话,打死她也不能起身呀,这可是那些古偶剧里演过的。 她闷声道:“不敢!” 皇上这才想到,那里还跪着一个呢,回头一看,这也太瘦小了些吧,而且这头发也是乱的,这两孩子是遇到了什么事了。 凌宸翊这时还一抽一抽地呜咽道:“父皇……皇兄们太吓人了……说是给翊儿贺礼来的,可……可为什么还打翊儿呢……姐姐为了护着翊儿,也被打了……儿子不服……他们仗着人多胜之不武,儿子要与他们单个地打过……不服,不服,就不服……” 他在那里又蹬脚甩着身体,完全就是吃了亏后找家长告状的样子。 “什么!都是谁!”皇上的声音冷冷的道。 这时有个小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附在云公公的耳边说了几句,就退了出去。 云公公上前来对皇上小声地道:“皇上……阳王、建王和煦王殿下已经在外候着了。” “他们都追到这里来了……父皇,快,快让翊儿和姐姐找个地方躲一躲……哎呀,姐姐你怎么还窝在这里呢,快起来,咱们得跑了……可,可跑去哪里呢……要,要不去母妃殿里躲躲吧……”他突然从椅中窜了起来,将趴在地上的秦茉一把拎起来,就开始拉着她在这里转起圈来,找着可藏身的地方。 皇上一看就明白了,回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冷着脸的对云公公道:“让他们在外面跪着!” 第14章 各自的援兵 皇上冷喝一声后,再回头看向凌宸翊时,又是慈爱的样子,笑着将她硬生生地拉到了一边的椅中坐下。 “翊儿莫怕,有父皇在呢,他们要是再犯混,父皇就让人打他们板子,让他们屁股开花!”皇上对他保证道。 秦茉见此,也不能不开口了,也跟着附和道:“殿下听到了,皇上都说了,就不怕了哈……” 皇上这时抬眼看向这一头乱发,衣衫也破了几处,样子算是很狼狈的秦茉,可她还能如此心平气和,有耐心地哄着自家儿子,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好感来。 当时来夏承远自荐冲喜,他可是疑惑重重,一直都知道他与自家翊儿有过节,而且他那个胆大妄为的长子,因贪没军用物资一事被翊儿一刀砍了的事,可是轰动了整个朝堂。 他可不相信,夏承远是个为公忘私的人,不过钦天监确实是与他提到过,要想解了璟王这天妄之灾,还真需一个八字相合的人为他冲喜。 原本他是想着,要是翊儿真能在这冲喜之后有所好转,只要此女安分,就留下她,当个妾室,再为自家儿子娶个更好的女子为妃,要是失败,直接休了便是,也不能让夏承远算计了自家儿子。 可现在看着,此女,好像还行,而且翊儿对于她的话,还是很相信的。 只见这时的凌宸翊紧紧的握着人家的手腕就没放过,逃跑都想着将人一起带走,这可是他见过翊儿除了穆战阳以外,最为相信的人了。 这时门外再听到云公公的传报:“皇上,穆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皇上声音威严地道。 话一毕就感觉到了手握着的凌宸翊手臂一颤,立即笑看着他道:“父皇小点声,翊儿莫怕哈……” 穆战阳进来后,跪地就拜:“臣穆战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 “行了,别万了……你给朕说说,你是怎么照看的主子,还能让人欺负成这般模样,这两口子都没抵住,这,这也太……狼狈了……”皇上指着一坐一站的两人问道。 穆战阳再头抵地面的闷声道:“回皇上的话,是臣照看不力,可……可臣真的无能为力,已经全力地拦了,但没拦住,那几位王爷太生猛了……” “你说什么!没拦住,你一个武将都没拦住!”皇上气得瞪大了眼睛。 穆战阳胆大地抬起头,直起上半身来,皇上一看他此时的模样,也愣了愣。 这孩子伤得也不轻呀,脸上全都抓痕不说,头发也一样的乱了,衣服可比凌宸翊两口子都烂,脸还有些红肿,右眼眶还有些乌青。 “你!你给朕说实话……他们是几个人上的!”皇上气得咬牙切齿的。 “来了五位王爷,上手的是三位,两位假意拦了几下,臣这个样子还算是轻的,府里还有几个下人被打得更重一些,皇上,他们是亲王,是殿下的皇兄,臣与府中的人就算想拦着,也只能是劝阻,不能与之动武,臣再有力气,也不能用在这上面,可臣还是低估了三位王爷的能力……”穆战阳委屈巴巴的道。 “为什么呀,不是说去送贺礼的吗……怎么还能打起来呢……”皇上这个不解呀。 “根本就不是送贺礼的,只有岳王兄的贺礼是个黄金带珠子的头面,其余的全都是破石头和烂字画,都没翊儿自己写画的好呢,翊儿就是说了一句不好看,六皇兄就冲过来要打翊儿,姐姐拦在前面,他就抓姐姐的头发,翊儿拦了,他就抓我的衣领子……翊儿不敢还手……” 凌宸翊声音再次带着呜咽的哭诉了起来。 秦茉紧张地咽了咽嗓子,手轻拍着他的后背,眼睛紧瞄着此时一脸铁青的皇上,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也不由地加重了些力道,很想提醒凌宸翊,差不多就行了。 皇上难过看了过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儿呀,你没生病之前,可是咱圣夏的战王呀,征战沙场,杀敌万千都不在话下,怎么会让自家兄弟给欺负成这般模样呀……” “翊儿谨记父皇的话,自家兄弟不可内斗,不可动手打他们,父皇说过,儿子的拳头重,会打伤他们的,翊儿没动手……真的没动手……”凌宸翊靠在皇上的怀里,侧头看着再次傻了眼的秦茉时,还对着她单眨了下眼,嘴角扬着得意的笑。 秦茉只能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她觉得自己都被吓出心脏病了,如果能平安的回去,定让那位神医为她诊一诊,开副治心脏的药吃一吃……不行吃点丹参也行呀,这小子也太会演了吧。 穆战阳也跟着帮腔道:“皇上,是真的,殿下真的一手指头都没动。” 秦茉看向他时,他已经低下头去了,暗暗地轻撇了下嘴角。 他这话说得没毛病,凌宸翊确实是一手指头都没动,全都是她动的手,而门外还跪着三个呢,这要当面对质的话,还不定是什么结果呢。 就在这时,殿外再传来吵闹声,而且是女人们的,一听就不少人。 云公公挡在殿门外,急声的道:“各位娘娘……禁声……禁声,莫要惊动了皇上……” “让她们全都进来,朕今日什么也不干了,就来判判这家事,还反了天了。”皇上再冷喝一声。 回手再安慰了一下凌宸翊:“翊儿乖,有父皇在,不用怕,一切有父皇为你做主!” 殿门处,呼啦地进来一大帮人,最先进来的,是位衣着紫红色锦服的,头饰满头,走路身上乱响的贵妇人,她一进来就哭天抢地地叫了起来:“皇上……你可要给阳王和建王做主呀……这都被人欺负到了头上来了……” 而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一个更为端庄、美艳的妇人,一身的淡青竹叶锦服,头饰也不过三、五支,却依旧能衬托出她的脱俗,就如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眉眼间,与凌宸翊极为了相似,尤其是那浓密的睫毛,将一双桃花眼衬得更加的深邃。 她款款的走到了殿内,很是规矩地施了一礼:“妾身给皇上请安!” “安皇贵妃平身,快快坐在翊儿身边,安慰两句,这孩子吓到了……”皇上立即对她招着手地道。 安皇贵妃马上过来,将凌宸翊紧紧地搂抱在怀里,嘴角轻抿着,眼眸轻眨强忍着涌起的泪水,更显得她在委屈。 第15章 回回都用一招 兰妃见此立即不依起来,嗲声嗲气地叫了起来:“皇上……受委屈的可是阳王、建王和煦王,被吓到的是他们呀……” “朕有眼睛,耳也不聋,兰妃你在此胡乱攀咬是何意,你没看到嘛,这两孩子被人打成了什么样子,还有一个跪在那里拉架的,打得更不成样子,你还说受委屈的是那三个吗……” 皇上正指着刚进门来的那三位皇子,眼中全是冷意地喝道。 兰妃也是一愣,在看到凌宸翊与站在一边的那个璟王妃这个样子,再回看头了眼衣衫平整,头发整齐的三位王爷,心中也升起了一丝疑惑。 可她向来是无礼搅三分的性子,以往刚入宫时,她的这个性格也是受到皇上青睐的,这么多年来,她虽然也收敛了不少,但也不见得此时不好用。 而且她向来是看这安皇贵妃就不顺眼,尤其是他所出的这个璟王,处处都压着自家儿子一头,让他们无从崭露头角,被皇上轻视,现在都成了傻子了,依旧还得到皇上的偏爱,她就更来气了。 “皇上,可不能听一面之词呀,怎么也得听听皑儿、钧儿和琮儿的说法吧,说不好,就是他们自己弄成这般样子,来诬告的。”兰妃也学着安皇贵妃的样子又是撇嘴又是含泪的,可她学得不太像,有点东施效颦的感觉。 皇上真是让她气到了,指着刚进来的三人道:“跪下!” 三位皇子立即跪地,同声道:“儿臣请父皇安!” “说说,朕以往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兄弟姊妹之间,要如何。”皇上冷声开口问。 这三人还在犹豫呢,凌宸翊已经回答了:“父皇教导儿臣们,兄弟之间要互敬互爱,要相帮相助,要知道手足情深,不可相互嫉恨,不可私下斗殴,更不能兄弟姊妹相惨……” “好!翊儿说得好,你们三个呢,身为兄长,在弟弟大婚之日,不但没有前往祝贺,反是在第二日,方才集体前往,所备之礼是何物,说出来,让朕也听听,开开眼!”皇上再威严地冷声问道。 这时云公公正带着两个小太监,抱着四个长条盒子走了进来,正听他这一声喝,一个小太监吓得全身一激灵,手中一抖,一个礼盒子就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直接摔了出来,是一个画轴。 凌宸翊一见就指着道:“就是这个,里面画了一只大耗子!” 秦茉都愣了,因为当时她也只看到了岳王的那一盒头面,其他的几盒不都是没打开的嘛,他是怎么知道,这上面是什么的,不会是他顺嘴胡说的吧,这要是被揭穿了,可怎么整。 她不由地再伸手轻扯了下他的衣袖,却听到凌宸翊仗义地对她道:“姐姐莫怕,现在有父皇和母妃在呢,他们不敢再打咱俩了……而且翊儿说的是实话,可没有说谎哟!” 秦茉刚要表现出害怕的表情时,就看到安皇贵妃正一脸和蔼地看向她,伸手指了下她额头上那明显的伤痕,还小声问道:“这不会也是……” 秦茉立即摇头回答:“回贵妃娘娘的话,不是,这是喜冠磨破的……” 皇贵妃没想到她会澄清,这要是一般人,一定会直接往这上面去赖,成不成不说,怎么都能得些同情分,可这孩子还真是实在。 而且看到翊儿如此维护她,也有些许的好奇,不过才短短的一天时间,就能得到自家儿子的认可,应该是有些小本事的。 这时也传来了建王的呼声:“父皇,莫听璟王弟胡言乱语,这是儿臣送给他的一幅喜鹊报春图……” 皇上直接下令:“打开!” 云公公捡起那个画轴,当着众人面,直接打开,上半部分果真是一树春桃花,可到了下面,就见一块石头旁赫然卧着一只大老鼠,而且还是个口吐白沫的,一看就要死了的大老鼠! “混账!”皇上一拍龙案,冷喝一声。 屋内所有人全都跪了一地,而秦茉的反应是慢了些,她是被凌宸翊给拉跪下的,而且还被他用大手将还发愣没低下的头,给按了下去。 “凌翰钧!你好呀!这是何意啊,你来给朕说明一下,这是何意!朕真是没想到呀,你向来在朕面前温顺又乖巧,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可你的心思怎么会如此恶毒,画个这么个玩意儿所为何意,而且还是一个快要……你,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呀……”皇上震怒地大声道。 “父皇,儿臣冤枉呀……”建王急声地叫唤着,他好像辩解。 “一定又会说是别人陷害他的,哼!回回都只有这一招,也不知道换一换,都听烦了……”凌宸翊不客气地将头抵在地上,闷声闷语的道。 安皇贵妃伸手在他的头上轻抚着,他才闭了嘴。 可他的话,是让皇上听得真真切切的,再看向还在高呼自己“冤枉”的建王时,眼中再闪过一丝厌恶。 皇上冷声道:“你不会说,这是翊儿诬陷你的吧。” “就是……儿臣不敢,可,可能是儿臣着急了,拿,拿错了贺礼……父皇……儿臣真是无心之过……还请父皇明鉴……”建王临时改了口,可额头上冷汗已经流到了脸上,他已经感觉到皇上的愤怒了。 皇上再冷哼了一声,就听凌宸翊正用自认为小声的在叫他:“父皇,父皇,看这里,看翊儿这里……” 他一扭头,就看到他在那里贼溜溜的样子在对自己勾手指呢,这让他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就破防的笑出声来。 也不由得让他想到了,这孩子小时候,每每来御书房来找他时,或是给他看些好玩儿的物件时,都会是这个模样,可自从他十六岁出征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他还真是怀念那段时光呢。 在皇上看过来后,凌宸翊再向小太监抱着盒子的方向指了指,将手放在唇边,小声地道:“还有个王八石头呢……” “啊?”皇上一听,刚高兴的脸再次现出了震惊之色。 大声道:“把那里面的东西都给朕倒出来。” 当看到那个黑不溜啾的王八样的东西时,皇上气得直接将桌上的一个茶盏砸在了地上。 兰妃一见,马上求起情来:“皇上……这不过就是兄弟之间的玩笑罢了,他们这也是感情好的缘故,无伤大雅的……不必动气的……” “兰妃的意思是说,吾儿璟王气量小了,那待到阳王或是建王府中再有喜事,我们也照此玩闹可好!”安贵妃终于是开口了,语气依旧温柔,可这话就硬气了许多。 皇上生气地道:“从即日起,罚阳王、建王、煦王在府里思过一个月,阳王、建王由七珠亲王降为五珠亲王,煦王从双珠亲王降为郡王,罚俸一年,马上给朕滚!莫让朕再看到你们!” 第16章 无师自通 凌宸翊和秦茉被安皇贵妃带到了她朝曦殿,给这二人洗漱,收拾一番。 秦茉才十五岁,身材瘦小,这宫里本是没有她能穿的衣服,可安皇贵妃依旧让宫女将她那件新制的蝴蝶纹饰的锦服给她穿上。 虽然大了些,但在看到她那不施脂粉,一样脱俗的小模样时,还是很满意的笑了笑。 “夏太尉果然是会养女儿,一个个的都很出挑。” “多谢皇贵妃夸赞,小姐应该不算是皇贵妃口中的那种。”秦茉施了礼后,规矩地站在那里微垂着头。 经过这大半日的闹腾,她已经过了应该服药的时间,此时她身上又开始隐隐作痛了,那股憋闷的感觉也越来越浓重了些。 这时殿外再进来一人,是穆战阳,他回府取了一件凌宸翊的新衣,自己也将那破了的衣服给换了。 “快去偏房给翊儿换上,然后一起过来,让太医给你们再看看这一脸的伤。”皇贵妃语气温柔的道。 秦茉也有点奇怪,皇贵妃怎么会对穆战阳如此的不同。 皇贵妃好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再招了下手后,指着身边的椅子,示意让她坐下来。 这才道:“战阳这孩子,自小就与翊儿投脾气,而且翊儿最先入门的师父就是战阳的父亲,他的父亲可是咱夏国二品骠骑将军,赫赫有名的穆乘风,只是在战阳十六岁那年,穆老将军战死沙场,而且穆夫人与老将军伉俪情深,在得到噩耗后,也跟着去的,本宫看着他一下失了双亲,心有不忍,就收他在宫中相伴于翊儿,在翊儿十七岁可以开牙立府时,他就一同随着跟了过去,有他在,本宫向来放心,可怎么就不知道,这些人会趁着翊儿生病,就如此欺负他们呢……” 秦茉这才明白,原来这二人的情感如此深厚,也算得上是生死兄弟了吧。 皇贵妃见她依旧默不作声,又问了一句:“刚刚你说,自己不是本宫所说的哪一种?” 秦茉立即站起身来,有些慌乱地再咽了咽嗓子,但她却想再赌一次,只因在刚一入殿门时,她是真看见了大婚之日那两位为难过她的嬷嬷在这里,也说明了,当时她们所办的差事,就是皇贵妃的意思。 而且她在璟王府里把那两个太尉府的奴婢给教训了,当时也是让管家凌冀回报给他的主子,那这个“主子”应该有三人,皇上、璟王及眼前的这位皇贵妃。 所以,她无需隐瞒。 她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回皇贵妃娘娘的话,小女并非是太尉夏承远的嫡女,这个身份也是小姐在嫁入璟王府的前一夜方才被提升的,先前小姐并未生活在京城的太尉夏府中,而是自小生长在千云镇的凤仙山庄内夏府的一个庶女。” “哦?这……怎么可能呢……夏太尉当时请圣上赐婚时,可是说明了,是府中的嫡女……”皇贵妃在惊诧之余,语气也冷了些。 秦茉跪在那里,镇定的回答:“这一点,小女也不知,就在前两日的晚上,庄子上突然来了一个人,当时小女已经睡下,被他给惊醒,上来就向小女出手,此人身手好,小女不是其对手,被打伤后直接带离了山庄,等小女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夏府之中,有三位医者正在给小女救治……那时才得知……第二日就要嫁到璟王来……” “夏承远!这也未免太欺负人了!”皇贵妃厉声的拍了下桌面,愤然地站起身来。 她的愤怒让秦茉有一丝的错觉,她是个完全不知实情的人,可明明昨日她已经告知凌冀了,这么重要的事,他必会通知其主子的…… 难道,凌冀的主子……不是眼前的这位皇贵妃…… 就在她没琢磨明白时,穆战阳已经走了进来,他自然地走到了皇贵妃面前,附其耳边说了几句,在皇贵妃看向他时,还很认真地点了下头。 “夏承远这是想要……”皇贵妃皱眉地问道。 “是,以义子所见,就是如此,以报当年殿下斩杀其长子之仇,也是碍于殿下的身份,他一直都没有机会,这次的事,也非王妃所愿,她也是被胁迫的。”穆战阳说着,还瞄了眼跪在地上安静地看向两人的秦茉。 “你叫秦茉!”皇贵妃这时目光也移向了一脸坦然的秦茉。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是!”她诚实地回答。 “你不姓夏?”皇贵妃再问。 秦茉的脑中再轻转了下后,摇头:“非得父亲之命,不准对外声称是夏姓,自小就叫秦茉。” “这……这叫什么,就是个混账东西嘛!”皇贵妃突然就悲从中来,愤然地再坐回椅中时,看向秦茉的目光里,也多了些许的难过。 “义母,儿子已经派人去了王妃所提到的那个山庄,确实是找到她所说的人,不过……”穆战阳的声音弱了下来。 “是都死了吗?”秦茉立即问道。 穆战阳抿了抿嘴角的看向她,为难地道:“是晚了一步,那个叫竹霜小姑娘没救回来,只是从几个凶徒手里抢回了那个哑嬷嬷……不过伤情严重,恐有不测……” “想到了!”秦茉却出奇的平静,可她垂下的眼眸里却闪动的冷冷的杀意。 “你起来吧!本宫也不能为难你一个什么都不知情的小姑娘,你的生母是谁,你可知晓?”皇贵妃下了令。 秦茉在起身谢过后,规矩地站在那里轻点了下头:“小女的生母应该是姓墨。” “应该?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姓什么吗?”皇贵妃再次疑惑了。 这回连穆战阳都惊讶了,也看向她。 秦茉很坦诚地点头:“自小女记事以来,这有母亲与无母亲本就是一回事,要说在那个山庄十五年里,谁与小女最相熟,也只有与我一起长大的竹霜和那个哑嬷嬷了,她被庄上的人都称之为墨姨娘,连很少来山庄的父亲见到她时,都会称一声墨姐姐,所以,小女也只能认为她就是姓墨的。” “她可是你的母亲,就不与你亲近吗?”皇贵妃的目光里再闪了丝不解。 秦茉却一点不悲伤地摇头:“反正能吃得饱,穿得暖,就是不准我在她的眼前晃悠,我的活动范围也只能是庄子后方的那一处小院子,不准出去。” “怎么会有如此的父母呀!”皇贵妃再气愤地捶了两下身边的软靠。 穆战阳却问了个问题:“可王妃的身手可是不错的,不会是无师自通吧。” 第17章 理直气壮的告状 秦茉抬眼看了看他后,再讪讪地咧了下嘴角,尴尬的一笑:“穆将军认为我那个叫身手好吗?可你也是知道,我被受了很重的内伤。” “属下就是这一点不太明白,王妃在中了如此的内伤后,还能惩治两个婢女,不是吗。”穆战阳对她微微一笑。 秦茉自嘲地摇了摇头:“要说这凤仙山庄里的人,个个都挺神秘的,连庄子上的普通种地的人,也都是有身手的,他们每日都会操练,我虽然是被禁足于自己的小院子,可,可我还真不是个被管束的人,翻墙出院的事干得也不少,被抓到给拎回来的时候也多,他们操练我偷看的时候也是有的。” “只是偷看、偷学就能如此?”穆战阳可不相信。 他就是习武之人,对于这个说法,是根本不认同的。 秦茉再摇头:“哪会无师自通呢,这山庄里还是有同情我的人在的,往往在庄里负责给我们送食物的人将我们忘记的时候,就会有人偷偷的给我们送些吃食,这才没被饿死,那个人姓李,我向来叫他李伯,他家的有四个儿子,三儿子与我年纪相仿,我现在的身手,全是他教授的,不过去年开春时,他突然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果然如此,多谢王妃解惑!”穆战阳对着她抱了下拳,以示感谢。 皇贵妃轻声道:“你是怎么想的。” 秦茉明白她所问的是何事,认真地回答:“回贵妃娘娘的话,小女只想活着。” 皇贵妃轻“嗯”了一声,继续想听下去。 可秦茉在说完后,就闭口不语了,目光真诚地看向皇贵妃。 “没了?”皇贵妃见她简短的回答完后,就没再说话,还真有点意外。 秦茉点头:“没了。” 穆战阳这时却轻笑出声,对于这个回答,他表示也挺意外的。 皇贵妃思索了片刻后道:“你虽非是夏承远的嫡女,可你是顶着嫡女的身份进入的璟王府,想必他应该是没想到,你会依旧活着,自然也不会想到,一旦你露了身份后,他要怎么办,而你之所以向我们如此坦白相告,也是有所图的吧,真的就只是为了活着。” 秦茉郑重的点头:“小女觉得,没有比活着更有意义的事了,只有活着,才能有后续的发展,不然一切都只是空谈和妄想,小女不太懂什么大道理,但我却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竹霜的仇,我不能不报!” “她不过只是个奴婢!”皇贵妃再问。 “是,她的身份虽然只是个婢女,可对于小女而言,她就是我的亲人,自小伴我长大,陪我一同吃苦,一起受罚,一起高兴,一起悲伤的亲人,哑嬷嬷也是,虽然我们没有血亲,但却胜似亲人,我不可能放过杀她的凶手。”秦茉语气坚定的道。 皇贵妃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随即又阴郁了起来,对于夏承远的不放心,可不是这么轻易能被打消的。 这时凌宸翊甩着膀子大步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那两个在大婚中出现的嬷嬷,紧追着要为他系上衣襟上的扣子。 “母妃,儿子是来认错的!”凌宸翊进来就大声的道。 “认错?吾儿何错之有?”皇贵妃在看到他时,眼中已经满是慈爱之意,嘴角不自觉地就扬了起来。 “儿子今日在父皇面前说谎了,这是儿子的错,应该向母妃和父皇承认的,但儿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凌宸翊挺着胸的看着皇贵妃,还一副理直气壮的道。 “那让朕也听听,你是怎么认错的!”皇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屋内的所有人全都跪地迎接,凌宸翊明显是愣了一下后,是在秦茉轻扯了下他的衣袖时,方才跪下来。 皇上大步的走进来,直奔皇贵妃面前,伸手将她扶起后,转身就与她一起坐在了长靠椅中,这才对着凌宸翊道:“说来听听。” 凌宸翊跪着转了个身,面向皇上的再磕了个头:“今日,皇兄们是来府中送贺礼了,不过非是他们打了翊儿,而是在六皇兄要打翊儿时,姐姐挡在了翊儿的面前,而且还抓住了六皇兄的手指,疼得他跪在我们面前求饶来着,二皇兄和三皇兄指着我们骂来着,翊儿气不过,在他们离开后,想着要先下手为强,就带着姐姐前来父皇这里告状了。” “先,先下手为强!”皇上明显是憋着笑意,但却眉头紧皱地伸头看着他。 凌宸翊很坦然地回答:“对,就是先下手为强,因为前几次,都是皇兄在欺负完翊儿后,就跑来父皇这里先告状的,这次,翊儿先来,不让他们抢了先机。” “噗……哈哈……爱妃听听……哈哈……这孩子多聪明……都,都知道……先下手为强了……哈哈……吾儿聪明呀……哈哈……”皇上喷笑出声,轻搂着身旁的皇贵妃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皇贵妃也用帕子遮着嘴的跟着笑了起来,却也不忘提醒着皇上:“皇上……莫要如此宠惯于他,这说谎本就是错,理由再充分也是不对的……” “兵不厌诈!”凌宸翊再补充了一句。 “哈哈……对,对,就叫兵不厌诈,也是他们其身不正,如果不是真的有心使坏,想着动手要欺负翊儿,也不会被翊儿诈出什么来,朕看着,无错。”皇上宠溺的回答。 “皇上……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在宫外,这几人本是自家兄弟,闹闹也就罢了,可这回是闹到了御前,而且还罚了那三位皇子,这怎么是好呢。”皇贵妃语气轻柔的道。 再指了下凌宸翊:“你这孩子,也是没个轻重,这回定会让你这三位皇兄更加的忌恨于你了。” “他们敢!”皇上沉声道:“欺负自家生病的弟弟还有理了,他们一点理都没有,就算翊儿不当着朕的面揭发他们,他们就对了吗,还跑到璟王府里去闹事,还想打人,这要不是有璟王妃在的话,就战阳的身份还真就拦不住,那咱们翊儿就得站在那里被打吗!” “父皇,儿子不想再被打了,是真挺疼的,半个月前,六皇兄就拿着一个那么长的鞭子抽过儿子,当时可疼了,儿子也生气了,可想着父皇说过,兄弟之间不能打架,儿子就忍了,回家后,可是抹了好几日的药呢,疼得儿子都满床打滚了,不信你问战阳!”凌宸翊再次理直气壮地告起状来。 第18章 直男式的疼人 皇上的脸色再次凝重了起来,皇贵妃此时已经拿起绢帕拭起了眼角,并带着轻轻的抽泣声。 秦茉是怕凌宸翊过于的坦荡而引起皇上的怒意,再责罚他,本就生着病呢,要是再吓出个好歹来,怎么是好。 于是挪到他身边,也跟着跪了下来,再轻扯了下他的衣袖,在他看过来时,对他摇了摇头。 可凌宸翊却一副正义凛然样地道:“翊儿这回可没说谎,为何姐姐不让翊儿再说了……” 皇上和皇贵妃这时也看了过来,秦茉吓得已经低垂下了头,心跟着也提了起来。 “战阳,翊儿所说的事,为何从未听你提到过?”皇上声音冷漠地问道。 “回皇上的话,臣……是璟王殿下不让臣与皇上及皇贵妃提及,说是自己可以找回面子,不想让皇上和皇贵妃为他担心。”穆战阳也跟着跪下来回答。 “这孩子……怎么会这般懂事……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也不言语一句,可……皇上,不对呀,半个月前……煦王不是跑来与皇上告过状嘛,说是被翊儿给扔湖里了,差点没淹死吗……”皇贵妃抽泣地哭了两句,就变成了疑问。 皇上也眉头深蹙地重哼了一声:“可见这小子,就没一句实话!” “六皇兄是落湖里了……但不是翊儿扔的,是他得意时没看路,自己失足落水的,还是战阳拿着竹杆子把他给挑上来的呢……翊儿可没有想淹死他,要是想,就不捞他了……”凌宸翊梗着脖子阐明道。 皇上原本阴沉的脸,在听到他这话后,突然就放了晴,再爽朗地大笑了起来,对着他招了招手的道:“翊儿,过来,让父皇好好的看看,吾儿可真是长大了,都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有进步!” 凌宸翊立即跳了起来,冲到了皇上面前,嘴咧得老大,一副高兴的模样:“父皇夸翊儿呢,翊儿听懂了!” “哈哈……好,听懂就好,说说,要什么赏赐,父皇都给你!”皇上紧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慈爱和宠溺。 “嗯……儿子不想要什么,就是……想……想……”凌宸翊眼睛望天的翻了好半天,突然指向还跪在那里的秦茉:“儿子想让姐姐留在府里,与翊儿一起玩儿!” “哈哈……她本来就是你的王妃了,不留在璟王府还能去哪里呀……当然是要与你一起玩儿了……”皇上大声地笑了起来。 “可是,二皇兄说了,姐姐不是夏太尉府中的人,还说姐姐是顶替别人来的……要抓姐姐问罪呢……”凌宸翊瘪了瘪嘴地道。 皇上不由地看向穆战阳,见他也点头,明白这不是虚言。 不由地问道:“他为何如此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凌宸翊道:“二皇兄说是常去夏太尉家,那个府宅里的人,他都认识,就没见过姐姐,所以就怀疑姐姐不是好人,要问罪!” “战阳,可有此事?”皇上再问向穆战阳。 他马上回答:“回皇上的话,确是如此说的,不过王妃也说明了,夏太尉府中管理森严,不会让一个外男了解整个夏府的情况,二皇子又突然改口说只是玩笑话了。” “无稽之谈!”皇上冷哼一声。 这时皇贵妃轻扯了下皇上的衣袖,看她伸头过来,也自然地附耳过去,听完皇贵妃的耳语后,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还跪在那里的秦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妾身也从未听闻过,夏太尉还有个妾室是养在外庄的,可既然是自家女儿,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骨肉,为何如此对待,听闻夏府里也不是只有嫡出,庶出的子女不也都安然地在府中生活吗,为何偏偏独对这个孩子如此呢……”皇贵妃提出自己的疑问。 “是有些不太寻常。”皇上也轻点了下头的道。 “姐姐伤得可重了,儿子听玉尘说,要不是有他在,姐姐就会于昨日午时病重身亡的,是吧战阳。”凌宸翊小声的对皇上道。 “什么!”皇上再是一惊。 “父皇、母妃,让姐姐起身吧,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呢,玉尘都说了,怎么也得养上一个月,方能少喝他的药。”凌宸翊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秦茉的身边,伸手就要扶起她。 皇贵妃更是惊讶得瞪大了美目,随即就笑出声来,还用肩轻碰了下身边的皇上,对着两人的方向直扬头:“可有瞧见过,咱家翊儿这般样子的时候,可见是,真喜欢的。” 皇上在看到正小心翼翼等着指令要扶人的凌宸翊的样子,也是一笑,大手一挥:“行了,快起身吧。” “姐姐快起来,父皇和母妃都应允了。”说着直接把人给拎了起来。 这看得皇上和皇贵妃直抿嘴,互看一眼时,都从彼此的目光里读出了一句话:这孩子也太直了,一点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呀。 可此时秦茉的脸色十分的苍白,皇贵妃最先看出她不妥之处,立即询问道:“璟王妃,你……没事吧……” 穆战阳看到后,立即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来,从里面倒了一颗药放在了凌宸翊的手中:“这是安神医让带来的药,快给王妃服下吧。” 凌宸翊也不用秦茉开口,掐开她的嘴直接把药就塞了进去,还对她道:“快咽了!” “吾儿呀,你……快拿水来……莫要让璟王妃噎着……”皇贵妃立即帮着道。 皇上却笑了:“知道疼人了,却不会……哈哈……这孩子……” 陪着皇上与皇贵妃又说了会儿话后,凌宸翊就要回府了,临行前,皇贵妃拉着秦茉的手,轻拍道:“璟王现在生着病呢,你就好生的看护着他,莫要担心其他,尽责就好!” 秦茉恭敬地回答:“皇贵妃放心,小女定当好好的护着他,不会再让他被欺负了,小女诚心的希望,殿下的病快些好起来,不让皇上与皇贵妃再担心了。” “嗯!明日就是你回门的日子,过后,本宫会让人送些东西过去,也给你撑个门面,想这璟王府里,男人居多,也想不了那般的周全,不如,就让杨嬷嬷过府帮衬一下你吧。”皇贵妃提出来。 “不用!翊儿可以照顾姐姐的,杨嬷嬷不要来了……”凌宸翊马上拒绝道。 皇贵妃看向他时,也只能是一脸宠溺的笑,马上道:“好,好好,就听翊儿的,不去了。” 走出殿门时,穆战阳出来的晚了些许,三人算是平安的从宫里出来,上了马车就往璟王府行去。 刚行到京城最有盛名的旺福楼时,凌宸翊紧抓住她的手腕道:“本王想吃他家的鲑鱼了!可好吃了,你吃不!” 没等秦茉回答,穆战阳已经从马车外回话:“王妃不如尝尝,味道是不错的。” 秦茉也只能点头,感觉这二人像是算计好了一样,默契十足。 第19章 她现在只能是嫡四小姐 其实这一天下来,秦茉真的有点累了,也是因为她身上还有伤没痊愈,此时她是真的很想回到她的那张床上静静的躺着,现在连呼吸都有点疼。 可看着凌宸翊那兴奋的样子,她又不好扫他的兴。 这位大佬,可是她现在生存的饭票,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的活命之路也就到头了。 今日她是看得再清楚不过了,皇上对于凌宸翊的偏爱可不是一点点,那是绝对的双标,顺道连他身边的人都能宽容。 不过她也庆幸,今日她如实相告了关于自己的身世,不然要是让那位精明的皇贵妃查出些什么来,她的人头定是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秦茉不由地摸了下脖子,心有余悸。 到了旺福酒楼的门口,穆战阳跳下马来为他们揭开车帘子,凌宸翊下了马车后就双手插腰的抬头看向这气派的酒楼。 秦茉也一样,钻出马车后,也看了看,果然是不同凡响,这酒楼单从外观的装修放在她前世,也是个十足的五星级别的。 店小二已经看到了他们,乐呵呵地从店里冲出来,直接给凌宸翊请安:“璟王殿下安康,今日怎么有空来小店了。” “你不欢迎吗?”凌宸翊反问着他。 “哟……殿下这话说的,小的哪会不欢迎呢,高兴还来不及呢,是否还是原本的那个包厢,还是老规矩吗?”店小二特别热情和熟络地问道。 “那是当然!”凌宸翊很得意又大气地一挥手。 “小的明白,殿下与穆将军里面请……”他立即笑着哈腰伸手请他们入店,然后再扯着嗓子道:“三楼雅棋阁贵宾到……” 凌宸翊昂首挺胸地背着手向前走了五步,脚刚踏上台阶,就又收了回来,转身伸手的对着秦茉招手:“姐姐,快走!” 秦茉对他微笑的点了下头,加快了脚步的跟上去,刚到他的身边,手腕再次被他握住,拉着她就进了酒楼。 小二见到这情况,也瞪大了眼,指着已经进店的二人,嘴张得好大,就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穆战阳看他如此惊讶的样子,不由笑了,轻拍了下他的肩:“那就是璟王妃,昨日方才大婚的。” “小的听闻了,可却没想到,璟王今日就带王妃来小店了,这可是大荣幸了,小的得与掌柜的说一声去。”店小二回答完后,快步地冲进了店里。 这个酒楼共三层,一楼是大厅,放了二十张方桌,每桌供四至八人就餐,二层就是雅室了,共有十四间,三层就更少了,共有八间,三人在店小二的引领下,一路上到了三楼。 就在他们路过名为“雅书”的那个包间时,那雅室的房间门从里面打开,正有一双年轻男女从里面要走出来。 凌宸翊一副淡漠样,秦茉也很自然,只有穆战阳却轻皱了下眉。 那对男女中的女子,在看到秦茉时,突然就惊恐了些,目光里有了一丝闪躲之意。 穆战阳立即认出来,这个年轻的男子正是丞相章仲轩的嫡次子,现任翰林院正七品检讨的章瑜祺,而在他身侧的那个女子,不就是夏承远在京城府中的嫡三小姐,夏清悦。 这还真是巧了,真假嫡三小姐遇到了一起。 店小二这时热情地与这对男女打着招呼:“章大人与夏小姐这是用好了,慢走哈,下次再来……” 章瑜祺也立即对着凌宸翊的方向施礼:“下官章瑜祺见过璟王殿下,穆将军!” 凌宸翊也只是微微侧目的瞧了这二人一眼,在收回目光里,突然嘴角轻扬了下个坏笑。 穆战阳接话道:“原来是章丞相的次子,章大人呀,没想到会在此地相遇,章大人还真是好兴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殿下与王妃也要用膳了。” 章瑜祺一听,立即抬头看去,就见站在凌宸翊身边,虽然瘦弱,可却难掩其美艳脱俗的女子,不由侧目的看向身边的女子。 可那女子明显是不想与他们说话,整个身体都在往他身后躲着,头也垂下,根本没看到章瑜清的目光。 穆战阳在抬眼时,正与凌宸翊的目光相撞在一起,立即会意地也伸头向着章瑜清身后看了一眼:“咦,这位小姐的样貌,穆某怎么看着眼熟呢……姑娘可是……姓夏?” 没用那女孩回答,章瑜清已经帮她答了:“穆将军说得是,她就是夏太尉的嫡三小姐,夏清悦,夏三小姐。” “不对吧,章大人是不是弄错了,璟王妃才是夏太尉府的嫡三小姐,怎么会是这位呢,那敢问这位夏小姐,你们太尉府里,有几位嫡三小姐呀。”穆战阳立即皱眉,还帮着纠正道。 章瑜祺也是一愣后对他笑道:“穆将军是在说笑吗,夏太尉府中自然只有一位嫡三小姐,就是夏清悦……” “那章大人的意思是说,昨日与璟王殿下大婚的夏太尉府的嫡三小姐是……假冒的?”穆战阳嘴角突然带着一丝阴阴的笑意的对着正看过来夏清悦挑了下眉。 “自然不是,因家姐常年居于外院养病,府中下人也是胡乱叫的,是……是家姐才是嫡三小姐……小,小女按排行,应是嫡四小姐……”夏清悦见状不对,立即解释,可这牵强的言词,连那位见多识广的店小二都不相信。 穆战阳这时更是饶有兴趣的看向已经愣神的章瑜祺:“章大人难道是不知道吗?可本将军听闻,章大人与这位夏小姐可是订有婚约的,那不知,这婚约之中所订的是哪位小姐,章大人,婚姻乃是大事,可万不能弄错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这时凌宸翊再握紧了下秦茉的手腕,拉着她大步的往雅室里走,嘴上还说道:“什么姐姐妹妹的,听不懂,本王可是饿了……” 疑惑的种子已经撒下了,穆战阳也不再多逗留,对着那二人抱了下拳后,大步地走进了前面的雅室内。 直到菜都上齐后,穆战阳这才问着正埋头吃饭的秦茉:“王妃,那位可是您的妹妹,在您未回京之前,她可是夏府的嫡三小姐。” “没见过,不熟!”秦茉回答得干脆。 穆战阳轻撇了下嘴角,再夹着菜送进嘴里,又听她再道:“现在她应该是嫡四小姐。” 听到这话,凌宸翊与穆战阳同时看向她,就见她垂着美眸,唇角泛着阴阴的坏笑样。 两人再互视一眼后,也一起轻扬了下嘴角,看来有好戏看了。 第20章 嫉妒之心 站在走廊上的夏清悦和章瑜祺直盯着那边雅室的房门,两人的目光里都带着疑惑。 章瑜祺是知道璟王大婚所迎娶的是夏太尉府的女儿,可却不知道是府中的嫡女,更不知道,这夏太尉府中何时又多出了一位嫡女,而且还是嫡三小姐,那他身边的这位又是谁呢。 他们二人订亲已有半年,外出相约也有十几次了,可从未从夏情悦的口中听闻过,府里还有个嫡亲的姐姐,那她为何对外宣扬自己是嫡三小姐呢,这事有蹊跷。 而夏清悦此时正紧紧地扭着衣上的飘带,她所疑惑的是秦茉的那一身穿搭。 她可是记得万分清楚,当时给秦茉的嫁妆中,根本就没有这套衣装,而且就那几十抬的嫁妆里所装的也都是些普通的物件,不过礼单子上却写了不少名贵的东西。 父亲也是说过的,那个贱人绝不会活过大婚当日的午时,到时候再讹璟王府一笔巨额的嫁妆,全当是给她以后添嫁妆用了。 可为什么这个贱丫头不但没死,今日还能出现在这京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中,而且一身华贵的样子。 她再细细地回想了一下,立即觉得不对,那贱丫头身上所穿的衣服无论是从面料还是从做工都是细致非凡,尤其是衣襟边缘处的那带着金丝绣纹,再有就是衣服上的绣案上也是金丝、银线绣成的,还有她那束腰上也一样是玉兰花样的金丝带,而玉兰花不正是当今安皇贵妃最为忠爱的吗。 难怪看她这衣服好像是过余的偏大了些,原来是安皇贵妃之物,那怎么会穿在她这个贱丫头的身上呢,难道是安皇贵妃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些惊慌,更多的却是嫉妒的怒气,这原本应该全都属于她的,要不是因为所嫁的是那个傻子璟王的话,她才是那个站在人群中最为风光的璟王妃,又怎么会让这个贱人能如此的光艳夺目。 章瑜清是想着要回府里与父亲询问此事,就要转身离开,却见夏清悦目光里带着愤恨地看向那个雅间的方向,恨不能把那个门盯出来个洞的样子,不由心生一丝不解。 开口提醒道:“夏小姐,咱们先离开吧,在下先送小姐回府,待到公务不忙时,再约小姐外出游玩。” 夏清悦立即回过神来,再换上一副温婉可人又乖巧的样子,对他倩然一笑,随着她一起下了楼梯,出了酒楼。 而此时坐在雅室里用餐的三人,可能全都饿了,凌宸翊没什么形象地大口朵颐着,穆战阳能好一些的规矩吃着,秦茉吃得不算快,但吃得也不少,没一会儿,桌上的六盘菜就一扫而空,三人全都靠在椅中,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地舒着气。 “王妃,皇贵妃娘娘提过的,明日回门一事,不知王妃有什么要求,属下回府后,就与冀伯一起准备,怎么也不好失了礼数吧。”穆战阳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地问道。 “成婚三天,必须回门吗,要是不回的话,可有什么说法?”秦茉有些懒懒地问道。 穆战阳眨了眨眼,很诚实地回答:“王妃,属下也没成过婚,这个……真不知道。” “那就问问知道的人呗,我是一点都不想回去,本就不熟,而且还要带着礼地,礼少了会说看不起人家,礼多了送出去我还心疼呢,就没有一个好的办法避免的吗?”秦茉耷拉着眼皮地问道。 凌宸翊突然一拍手,这声音在这里还是挺突兀的,也着实是让秦茉突然就惊醒了,瞪着她那有些发懵的大眼睛看着他。 “我带姐姐去个好地方,保证三、两日的是回不来的,不就躲过去了,反正姐姐不喜欢去,那咱们就不去呗,为何要为难。”他笑看着她。 “殿下,你说的是何地?”穆战阳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武侯山!”凌宸翊手指着窗外大声的道。 “殿下!皇上说了,不让你再去那种地方了!”穆战阳也提高了音量的道。 “穆将军,有话好好与殿下说,你这样会吓到他的。”秦茉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后,再看向凌宸翊时,笑得就格外的温柔了,好声好气地问道:“殿下为何要去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那里的山挺高的,能看到烟气,可不呛人,走在那里,脸上湿呼呼的,舒服得很,在武侯山的后山坡下,有一处特别大的水潭子,水是从山上飞下去的,可好看了……那水潭里面有鱼,个头特别大,黑黑的……”凌宸翊来了兴趣的与他开始介绍了起来。 穆战阳吧唧了下嘴的接话:“是……你从山上往那水潭里跳怎么不说,心都让你吓出来了,头被潭里的石头撞了个大包怎么不提,肿了足有十天,又为何不与王妃说呢!” “战阳,你是哪头的……本王就这么点事儿,你全都说了,会让姐姐笑话本王笨的……你,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凌宸翊的脸上也涨红了,完全就是因被人爆料了糗事而不好意思的囧态样。 不过在秦茉看来,却异常的可爱,唇角轻抿着,有了笑意。 穆战阳马上举手做投降状地道:“当然是兄弟了,这不就是提醒一下殿下,那地方去不去都行嘛,王妃怎么会因这种事笑话殿下呢,是不是,王妃……” “嗯,自然是不会的,要是殿下知道了我小时候的事,定当会笑话我笨的,我可是因上树偷鸟蛋被大鸟给啄下过树的,更是因为下河摸鱼,而被冲走了衣裤和鞋子的,还因为采蘑菇时掉到过一个大坑里,两天没上来呢,帮着刘叔家拔个大萝卜,而滚出过两条地垄沟的,趴在那里抬起头时,还叼着一嘴的草呢……” 秦茉一点不保留地将自己前世小时候做过的糗事说了出来。 “哈哈……姐姐……是真的吗……”凌宸翊果然在听后,就拍着手的大笑了起来。 可要是仔细看他的眼睛,却发现,那眼中一点笑意都没有,看向秦茉低头自嘲的样子时,还有一丝的难过和心疼。 穆战阳虽然也咧嘴地笑了笑,可看向秦茉时,也多带了一些难过。 突然穆战阳道:“那咱们明天早些出发,可绕后进入武侯山,就在那水潭处玩上一天,不过可万不张扬,不可让皇上和皇贵妃知道此事,不然,我的屁股可就开花了!” 凌宸翊很仗义地拍着他的肩:“放心!本王会只字不提。” 秦茉也笑着在嘴的位置上从左向右的拉了一下,但穆战阳却是看明白了,那就是闭口不提的意思,他这才放心的笑了笑。 第21章 想要讹人 三人刚一回到府中,就见安玉尘背着手的站在影壁处,目光严肃带着丝冷意的瞪着面前两高一矮的三人。 而这三人就如三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全都安分的站在那里,微垂着头,可眼睛还相互地在交流着,等着听训的样子。 这可把站在一边的凌冀及府中的下人看笑了,个个抿着嘴的,也不敢上前来为他们解围。 “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不知道你们当中还有两个是病患吗,过时不服药,是什么后果,你们不知道吗!”安玉尘声音不大,可语气却很威严的道。 “知道!”三人同时弱弱地开口。 “知道还往外乱跑,一跑还跑没影了,知道去下馆子,不知道回来服药吗,再说了,你们下馆子怎么不叫上我呢!”安玉尘指着这三人皱眉地问道。 三人在听到后面的话后,全都是一愣,动作一致的缓缓抬起头来瞄向还瞪着他们的安玉尘。 “玉尘,你想去,就直说呗,不过这次真是临时起意的,在宫里那么长时间,我们是真的饿了,所以……下次一定带你!”穆战阳立即笑着哄他。 “我也不是非要吃这一口,但好歹也给我们这些看家的人弄一壶酒回来吧,你们三个呢,不会真是空着手回来的吧……”安玉尘还伸头在三人的手上看了一圈后,失望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还,还真……”穆战阳嘴角瘪着坏笑的道:“还真带了,不是只带了一壶,而是十壶,这可是旺福酒楼的招牌好酒‘桂露金浆’。” “还有五只烧鸭!”凌宸翊也立即瘪着嘴地道。 “嗯……这,这还差不多,酒呢……”安玉尘的脸上立即有了笑意。 “马车上!”穆战阳指着身后的府门处。 凌冀马上吩咐人去取,他也笑着上前来:“安神医也是担心殿下与王妃的身体,怕是耽误了服药。” “还有十只猪蹄!”秦茉这时才开口。 凌宸翊看向她道:“姐姐,你慢了!” “没插上话!”秦茉轻撇了下嘴角的道。 安玉尘看了她一眼后,再次瞪大了眼睛:“你,你这一身……换了?” “嗯,皇贵妃娘娘的衣物。”秦茉点头回答。 安玉尘再抿了下嘴角后,不由地看抬眼瞄了瞄此时的秦茉,突然转身就往后院走,而且一边走,还一边手摸着下巴的摇着头。 这反应,任谁都猜不出,他的意图是什么,三人及凌冀全都愣在了当场,互看之下都没有合理的解释。 就在这时,安玉尘的声音再次传来:“还不跟着,药都凉了。” 凌宸翊立即拉起秦茉的手腕就向着后院跑去,还对她道:“玉尘平时的脾气都很好,但要是在病患不听话时,他就会脾气很臭,生气的时候会用针把人扎得不能下床乱走动,快走,不然他真能给咱俩扎针!” 秦茉心里暗暗叫苦,这府里的人有正常的吗。 不过她还是想到了一件事,小声地问着凌宸翊:“那明日,咱们还能去吗?” “必须能,只要带着他就行,玉尘特别野,很爱玩儿的……”凌宸翊一副胸有成竹的对他点头挑着眉的道。 两人直接回到了秦茉所居的院子里,一进屋,就听安玉尘道:“王妃最好把身上的衣物都换下来,天蚕绫缎确属名贵少有的珍品,也是夏季避暑之佳品,可王妃体弱,不易穿这种料子的衣物,反会让凉寒之气入体,对身体痊愈并无好处。” “多谢安神医,我这就换下来。”秦茉一点不含糊地转身就往内室里走,顺手将砚月一起拉了进去。 在她再走出来后,依旧是一套很普通的棉锦料子的简装,安玉尘已经端着两碗药进来,分别放在了两人面前,再双手互握于身前,盯着他们将药喝完后,这才拿起药碗准备离开。 凌冀这时走了进来,对着两人施了一礼后,看向秦茉:“王妃,老奴有一事相告。” “冀伯,您老请讲。”秦茉很礼貌的道。 凌冀再看向凌宸翊,他只是不着痕迹的轻颔了下首,就听凌冀道:“王妃,老奴今日将王妃大婚时的嫁妆清点了一下,发现了一些出处!” 秦茉的大眼睛眨了眨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问道:“您老的意思是说……数目对不上?” “非只是数目不对,按照嫁妆清单的名目对照,也不对,很多都是名目上没有的,另外……”凌冀面露难色地看着她道。 “还有?是什么!”秦茉轻皱眉地问道。 “另外,在归整王妃平日所用的衣装箱子时,发现那里面只有五套是新衣,而且料子却是极为一般的普通,再有的,全都是旧衣,而且从尺码上来看,大小不一,应该是别人最少在三年间所替换下来的……不会是太尉府的人拿错了箱子吧……”凌冀已经很委婉地说明了。 秦茉却一点没恼地反是笑出声来,这可让在场,除了凌宸翊在把玩着手中的茶碗的其他人,全都是有点愣了。 “冀伯,这种事不正常吗?”秦茉反问着他。 凌冀再是愣了下后,低下头时,轻点了下的回答:“要按当时的情况来看,也算是……正常!” “对嘛,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我还可能活命,自然也不用费什么心神的准备上好的嫁妆,只是敷衍一下罢了,不过这礼单名目的不对,还真让我有点意外了,他不会是想讹咱们璟王府吧。”秦茉自嘲地撇了下嘴的道。 “看样子,是这么个事!”凌冀也板起了脸来,目光带着一丝不高兴。 突然凌宸翊开口了:“这有什么可难的,名目不对,就向他们讨要呗。” “殿下这话说得对!列一份清单出来,过后有机会,必要一样样的都要回来!”秦茉也轻挑了下眉的微笑道。 就在凌冀领命要离开时,侍卫统领烈风窜了进来,对他们道:“人接回来了,安神医,可否能给瞧瞧,好像不行了……” “谁!”秦茉有一瞬间的慌神的问道。 “那位哑嬷嬷!”烈风对她点了下头。 秦茉立即站起身来,就向门口冲去。 第22章 哑嬷嬷是亲娘 安玉尘比秦茉更快,他是最先窜进院内那个偏房的,当秦茉进来时,正看到他已经在为那人切脉了,但从他那凝重的神情也可感觉到,希望不大。 秦茉走进床前,看到床上那混身污迹,一件灰粗布袍却血迹斑斑的,头发凌乱,面无血色,就算如此,依旧能看出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她的眼眶发紧发酸,热泪瞬间涌起,直接落了下来。 她蹲在哑嬷嬷的头边,声音温柔地轻唤着:“嬷嬷……我是秦茉,你睁开眼,看看我……我还没死呢……” 连着叫了几声,床上的人终于是有了反应,她的手轻动了下,却被安玉尘又紧紧的按住。 她的眼皮动得很快,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才睁开了。 当她那无焦点的目光看清了面前正为她流泪的秦茉时,眼睛里瞬间就有了光芒,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抽回自己的手,转手紧紧的握住了秦茉的手。 她张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在这时,所有人也看到了,她的口腔里没有舌头。 原来她不是天生的哑巴,而是被人拔了舌头。 秦茉用力地在对她点着头:“对,我没死,我还活着,就是这位神医,他救活了我,嬷嬷,你也不会有事的,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嬷嬷……” 哑嬷嬷伸手,向她的脸上伸手,秦茉明白她要干什么,主动将脸伸了过去,任她那有些粗糙的手,在自己的小脸上摸索着,为她拭着脸上的泪。 哑嬷嬷满眼全是关切的慈爱,嘴动了几动,依旧无声音发出来,再轻触了下她额头上的伤口,也有泪流了下来。 “不疼,一点不疼,这是喜冠磨破的,为了美,受些苦是理所当然的,嬷嬷不心疼哈……”秦茉声音哽咽地安慰着她。 哑嬷嬷对她打起了手语,秦茉生怕自己眼中的泪水,会让自己看错了她缓慢的手势,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下。 在看清后,再用力地点头,故意扬起开朗的笑容道:“嬷嬷放心,他们对我可好了,皇上与皇贵妃娘娘也对我可好了,没有因为我只是个临时找来的替嫁而伤害我……” 哑嬷嬷听到这话后,应该是放心了下来,欣慰地闭上眼笑了笑,突然就咳嗽了起来,几声之后,一口血从她的嘴里就喷了出来。 秦茉马上伸手去接,不停地为她抹着,急声的道:“这……这怎么回事……安神医……救救她……我求你……救救她……” 安玉尘也只是再抓起哑嬷嬷的手腕诊了下后,又放下了来,后退了两步后,声音平淡的道:“王妃……节哀!” 只短短的两个字,已经让秦茉明白,无力回天了…… 她用力的闭上了眼,全身都在使力的压抑着全身的悲痛,当她再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后,就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的看着也一样对着在她的哑嬷嬷。 “嬷嬷,不怕……秦茉在此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为你和竹霜报仇,必会手刃伤害你们的人!”她咬牙切齿地道。 哑嬷嬷却是释然的一笑,再对她闭了闭眼,然后缓慢的对她打起了手势。 秦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动作,不敢有一丝遗漏。 她再点头:“我记得,你让我背过的,我都记得。” 哑嬷嬷感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笑得格外的洒脱,伸手又在身上摸了摸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用破油布包着的东西,手微颤着向她递来。 秦茉马上接住,哑嬷嬷再对着她打起了手势,秦茉这次的表情也有了变化,眼睛也越瞪越大,表情也越来越惊讶。 直到哑嬷嬷收手,她此时也只有倒气的份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我……你,你是我亲娘……那……那个姓墨的女人是杀我亲生父亲的仇人……她是谁……”秦茉惊讶地问道。 哑嬷嬷摇了摇头,再比画了起来,但却很简短,最后,她无力的轻拍了拍秦茉手中握着的那个油布包,再目光带着慈爱的看着秦茉,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想再摸摸她的脸,可手也只是刚举到一半,就无力的垂了下来。 秦茉手快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低低的叫了一声:“娘……” 屋内所有人全都泪目了,纷纷扭过头去,站在她身侧的砚月直接捂上了脸,小声的轻泣了起来。 自家王妃怎么会这么惨呀,本以为她只是太尉府里不受宠的庶出小姐,被自己亲生父亲算计地替嫁到了璟王府,就是用她的命来换一个富贵,她大难不死的捡回了一条命,却又得知,原本并非是那人的亲骨肉,而刚刚得知亲生母亲是谁,却又死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安玉尘上前来,再为哑嬷嬷诊了下脉后,轻声对秦茉道:“王妃……夫人已经去了……” 秦茉轻点了点头,吸了下鼻子地道:“砚月姑娘,麻烦你帮我打一盆水来,从陪嫁的新衣里拿一件最好的,记得我大婚时,头上还戴了些挺好看的头饰,都一并拿来,我想让她走得体面一些。” “奴婢这就去……”砚月带着哭腔的转身跑出了房间。 “王妃,安某想问一下,夫人是否姓梅!”安玉尘小心的询问道。 秦茉轻点了下头:“是,她姓梅,单字一个苒,不过她从来不让我对外人提到她的姓名,只让我叫她嬷嬷,不知安神医是怎么知道的?” 安玉尘紧皱眉的扭头,面露难过之色的道:“安某在十五年前,受过她的恩惠,如果没有她与她的相公,想来安某早就被冻死在雪地里了,她的相公可是当年在江湖中很有名气的人物,姓秦,名渊,字苍海,是江湖中一代名门凌云派中最年轻的掌门人,而他的夫人,便是梅若雪,却是江湖中最有声望的半月楼的楼主之女,这二人成婚,可是在江湖上被传为一桩美谈,可在十五年前,这两位突然失踪,消失于江湖之中,没想到……” “你说的是她?可她并不会武功呀。”秦茉不相信的问道。 “安某已经诊过,她被人废了武功,而且时间在十四、五年之久,不知她是否常会有全身抽搐的情况……”安玉尘问道。 秦茉没有回答,可她那恍然又发愣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第23章 烙印 秦茉缓过神来,正看到凌宸翊站在屋内。 她面带着浅笑地走上前去,抬起头来看着他:“殿下,是不是累了,今日咱们去过的地方很多,不如就让穆将军陪您先回去休息吧。” “姐姐你是不是很伤心,那个嬷嬷睡着了吧。”凌宸翊目光直盯着她那因哭过而过分明亮的双眼。 秦茉轻点了下头,顺着他的话哄道:“对,这个嬷嬷也生病了,安神医给她瞧过后,就睡着了……所以,咱们不必在这里打扰她,殿下先行回去吧,可好?” 凌宸翊的目光轻眯了眯,很是乖巧的点了下头,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秦茉看着他在穆战阳的陪同下,离开了院子后,刚要转身,又想起了什么的,马上跑出了房间。 她快步地冲到先前自己所住的屋内,看着地上摆放着的三个大红的箱子,开始翻找了起来。 好半晌,才在箱子里面翻出了两个看似不错的漆木的首饰盒子,打开看了看后,盖上抱在怀里又跑回到了偏房的屋内。 她将这两个首饰盒递到了凌冀的面前:“冀伯,求您帮我买一副上好的棺材,行吗?如果这些不够的话,过后我再翻看下那些陪嫁的箱子里,是否还有值钱的东西,换了钱还给您。” “王妃……不用您的这些,理当是璟王府来出……”凌冀真是被她的这个举动给弄不会了,急急的道。 “不合适,她是我娘,理应我这个当女儿的来出她的丧葬费,就是不知这些够不够用。”秦茉很坚定地回答。 凌冀知道再说什么,她也不会改变主意,也只能先行收下,过后再说吧。 “足够了,用不上这么多!”他道。 “那就好,拜托冀伯多多费心,只因我对这京城不熟悉。”秦茉再对他鞠了一躬后,转身走进了里屋。 她用湿布巾为哑嬷嬷擦拭着脸,将刚才她吐出来的血迹弄干净,再为她擦手,摸着此时冰冷的手掌,那明明应该是一双娇嫩的手,可现在却是特别粗糙。 想她原本是江湖知名的人物,可为了自己的女儿,甘愿在那个庄子被囚禁了整整十五年,就是想守着她的女儿长大,却还是没能看到她的女儿风光出嫁的那一日,却被人给杀了。 这一家人是什么命数呀,为何会如此的惨呢。 也不知,现在这一家三口是不是已经在天上团聚了,要是真如此,她觉得也是一件好事。 她前世就是个孤儿,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自记事起,就生活的福利院中,从来没有过亲情的牵绊,可今日不同,虽然她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儿已经不是她原本的那个,可她发自内心流露出来的慈母爱,是不会假的。 让她深深地体会到了,虽然那也只是短短的片刻时间,可她却感觉到了异常的温暖,所以,她才会流泪,那是她发自内心的。 砚月过来,帮着她为哑嬷嬷换下身上那件已经破了的长衫,将一件,崭新的袭衣拿过来。 秦茉却没接,而是在仔细地看着哑嬷嬷身上那些斑斑点点的皮肤,只因那伤口处是泛着黑的。 她目带怒意的狠声道:“对一个已经被废了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杀手,还下毒,这是有多怕她会逃脱,这些杀手如此不济吗!” 一直站在门口的安玉尘听到这话,也走了进来,轻声询问道:“可否让安某看看。” 秦茉轻点了下头,他立即上前,手中握着一把小剔刀,在那伤口处刮了下后,放在一张白帕子上,仔细地看了看后,愤怒地闭了下眼。 “什么毒?”秦茉问道。 “可使血脉逆流的一种致命的毒药,难怪我在为她诊脉时,发现她的血脉在逆流,不过当时要是救治及时的话……”安玉尘有些懊恼的道。 “也一样,你认为,就她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救活了,还会是原本你所认识的那位江湖女侠吗,十五年的摧残,让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芒,要不有我在,想必她早就去寻她的丈夫去了,不过她们仇,我一定会报,这辈不行,我就下辈报,不是有句话说过吗:做鬼都不会放过伤害他们的人!”秦茉的声音异常的平静,语气都是无波的,可却很坚定。 安玉尘看向了她一眼,转身退出了内室。 现在这里不需要他,只是别让这个坚强的小姑娘再倒下就好,不过他还是有不解之谜,这秦大侠一家,当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想他当年遇到这夫妇二人时,秦夫人已经身怀六甲,当年他为了感谢这二位的救命之恩,还为秦夫人诊过脉,胎相特别的好。 秦大侠可是当代的名侠,身手自然是了得的,又是何等强大的人,会杀了他呢。 屋内的秦茉在给哑嬷嬷换衣时,看到了在她的胸口处,有一个被烙上去的“荡”字,突然她的脑子里就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是在一个很宽敞的房间里,她是被人拎着后领子进的房间,而那房间里特别的乱,在一张大床上,有三、四个壮硕的男人,在与一个女人扭打着,而那女人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当时很小,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很是害怕地想扭头不看,可拎着她的人,用她那有着尖尖指甲的手,用力的掐着她的下巴,强迫着她看完了整个过程。 然后那几个男人把衣不蔽体的女人从床上扔到了她的面前,再上前将她的头发扯起,当女人抬起脸时,她才认出来,是哑嬷嬷。 随后,就有一个被烧红的烙铁,直按在哑嬷嬷的胸口…… 秦茉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伸出手指在那个烙印上轻轻地抚摸着,这就是那个让她叫了十五年的“娘亲”所干的“好事”! 她此时用力的咬着牙,全身都在发抖,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异常的苍白,从牙缝里挤出冷冷的几个字:“我要杀了她!” 砚月见状立即叫了安玉尘,他快步冲过来,直接用手敲在了她的后颈处,将晕过去的秦茉抱回了她的房间。 第24章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安玉尘从秦茉的房间里走出来时,正看到凌宸翊和穆战阳就在厅前坐着。 他走到了两人面前后,坐了下来,接着穆战阳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 “怎么回事?”凌宸翊抬眼看向他。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丝的病态样,那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冷意。 安玉尘轻呼了口气地回答:“听砚月说,王妃是在看到其母胸口处的那个烙印时,突然就有了变化,应该是她想到了什么,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穆战阳皱眉地问道:“这位怎么可能是半月楼失踪的楼主梅若雪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安玉尘也轻摇了下头:“想当年,这二位,可算得上是江湖中最让人羡慕的一对眷侣了,秦渊年少时,已经是名扬天下的少侠了,十七岁就夺得了武林大会的桂冠,二十一岁已经当上了凌云派的掌门,一时间,可是风靡整个江湖,让多少江湖女侠们仰慕,可他却只一心等着与她有婚约的未婚妻成年……” “就是半月楼的梅若雪?”穆战阳问道。 “是,半月楼本身就是个传奇的存在,楼中只收女弟子,而且女弟子们可以成婚配,不过所生下的第一个女孩儿,必须要送回师门教习。”安玉尘惨然地咧了咧嘴道。 “十五年前……你是在哪里遇到他们夫妇的?”凌宸翊修长的指间轻捻着那白瓷茶杯,语气淡淡的问道。 “是在白锋城外的白头山,那时的我,也才刚出师门,本是追着一个在北川城里下毒采取少女血的狂徒到达的白头山的,可没成想,却着了他的道,中了他的毒,就在那冰天雪地里,快要冻死时,正好秦大侠夫妇路过,将我救起,并按我所配的药为我解了毒,救了我一命。”安玉尘微抿着嘴角,眼中却闪动着温和的笑意。 想来那是一段让他很是自豪的往事。 “当时的秦夫人可是已经有了身孕?”凌宸翊打断了他的回忆。 安玉尘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点头:“已经身怀六甲,再有一个半月,应该生产了,而且我真的诊出来,她的怀的是个女儿。” 凌宸翊侧头向着内室看去,敞开的房间门,被一面屏风挡住了大半,不过床头处,还是能看到的,此时秦茉正苍白着一张小脸,双目紧闭地躺在那里,就如失了活气的小仙女一般。 穆战阳用手抚着额头:“可我想破了头,都没想到,这江湖中,还有个姓墨的女侠。” “是否真姓墨,又有谁知道,不过此人,还真是有点本事,能杀了秦渊,绑了梅若雪,并废了她一身的武功,可为什么要留下她呢,还让梅若雪一直在她身边,她是真不怕梅若雪会将事情真相告诉她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夏承远在这里面,是个什么角色!”凌宸翊眉头微蹙,目光再深邃了几分,浓密的睫毛也无法遮挡此时他眼中那冷寒之意。 安玉尘轻咧了下嘴角道:“应该是不敢说,她们是用王妃的命在要挟着秦夫人,就是让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过着苦难的生活,而她却无能解救,这是一种折磨。” “这个女人不会是秦大侠的仰慕者之一吧,所以才会如此这般地折磨秦夫人,因爱生恨!”穆战阳轻拍着桌面的道。 “有这个可能,可这人如果有这种实力,为何还会给夏承远当个妾呢?不委屈吗?”安玉尘提出疑问来。 三人全都沉默了,这还真是个不好解释的事,怎么看着都不合理。 让安玉尘在这里看护着秦茉,凌宸翊与穆战阳回到了他自己的卧寝“朝溪阁”。 穆战阳在为他宽衣时,多看了他好几眼,可几次想张嘴,又生生地咽下了。 他的样子,自然是被凌宸翊看在了眼里,在脱下外衫后,他转身坐在桌前,倒了两杯茶,推一杯到对面才道:“有话就说,别再憋死你!” 穆战阳立即坐在他的对面,急急地问道:“殿下!你不会真的对王妃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了?” 凌宸翊轻呶了下嘴角后,从杯沿处抬起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看向他:“战阳,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啊?!”穆战阳愣了。 “以前本王也不相信,感觉说这话的人,全都是笨傻之人,只见一面,怎么就可能确定是自己要相伴一生的良配,可现在……本王好像是信了……”凌宸翊语气带着一丝温柔的说完,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穆战阳也拿起茶杯,再轻摇了下头:“属下不知道,因为也没遇到,不过单从现在所知道的情况来看,王妃这十五年来所过的可是非人般的生活,而且她现在还在受着苦呢,有点让人同情。” “本王对她,绝非是同情,要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从她跳火盆时开始,再到入府前教训了杨嬷嬷的时候,本王从来未见过一个女子,有这种魄力的,再到她带着要命的伤,都要教训那两个婢女,可她所求的却不是她自己的利益,而是求咱们救人,她还真有点让人摸不透,更是今日在宫里,她那坦诚地与母妃说的那一番话,如此的坦荡真诚,问这天下间的男儿,都无几人能做到。”凌宸翊的眼中的光再次温柔了起来,嘴角也泛起他不自觉的笑意。 穆战阳都被此时的凌宸翊的样子看愣了,不由得咽了咽嗓子,两人也算是自小长大的生死兄弟了,却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时候,绝对是第一次见,别说……还挺好看。 凌宸翊收回心神地道:“派人去查一查关于凤仙山庄的事,还有那个墨姨娘的身份,夏承远那边,就先晾着,情况不明的时候,咱们越是不急,他就会越着急,再有,就是对于一年前的事,要再加派人去查明,本王总觉得,此事与夏承远脱不了干系。” “这老贼定当是参与其中的,只是不知道他的角色是什么,不过伤咱们的那些人的身手确实是很强,放眼整个朝堂,根本没有这种人,莫非真是江湖上的,可这些人手中所持的那种武器,在江湖中也寻过,却无果,根本没人见过。”穆战阳有些烦躁地抓了下头发。 “不会没人见过,只是不说罢了,本王原想着可能是个什么杀手组织所为,可后来一想也不对,杀手一般都有自己拿手的武器,也是为了区别于与他人的不同,可这些人却是一样的,就如一个门派的招牌一样,莫非是什么暗中力量。”凌宸翊的眉头深蹙道。 “我再找江湖的人打听一下,那明日,咱们还去武侯山吗。”穆战阳担心地询问。 “看情况,她要是好了,就带着她出去散散心,要是……就等一等,反正夏府是不用回的,王妃身体欠佳,不宜过多活动,需静养。”凌宸翊起身就向内室走去。 穆战阳耸了下肩,大步的走出房间,并细心地关好了门。 第25章 为什么没死 秦茉半夜就醒了,她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方才坐起身来,轻晃了下沉重的头。 伸手在后脖颈处揉了揉,她知道自己是被谁给敲晕的,嘟囔了一句:“老小子下手够重的。” 可她晕了,这头脑里也没闲着,原主的那些记忆,一波又一波的涌现出来,她就如在看了一场电影一般,看着那么弱小的孩子,害怕又无助的样子,她的心都揪着在疼。 前世的自己,就是一个受过苦的人,她不希望看到还有像她一样的孤苦无依的小孩儿和她小时候一样,所以,她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都会尽量的出手帮助一下的,并且在她在全国各地的资助了二十几个孤儿。 现在更不同了,她用着这个身体重新活了一次,就得为她完成心愿。 重新来到了偏房,继续为哑嬷嬷擦着全身,为她重新换了一套新衣,再为她梳好了头发。 这时看着她,依旧风韵犹存,不得不承认,她当年一定是个特别漂亮的女人。 天亮后,安玉尘端着药送到她的房间,没有看到她的人,就来偏房找她,果然看到她就跪在床前,声音微弱地述说着什么。 秦茉警觉的回过头来时,看是安玉尘,她面色如常地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对他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后,再重新走了回去。 “王妃,节哀!”安玉尘轻声道。 秦茉点头,平静地回答:“嗯,其实能再见上她一面,我已经很知足了,要是按我原本的想法,她与竹霜早在我上花轿之时就已经被杀了。” 安玉尘不知要怎么安慰她,刚刚得知是自己至亲的人,就又失去了,这心情是怎么样的,他无法感同身受,可面前的这个小王妃,还真是坚强地让他觉得难过。 凌冀来了,告知已经准备好了棺材等下葬所用的物品,还问她灵堂设在何处。 秦茉却摇了下头的道:“不必设什么灵堂,现在不是时候,虽然她告诉我,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可对外,我依旧还是太尉府的嫡三小姐,一旦要是设了灵堂,自然会有人对此事产生怀疑,现在璟王殿下的处境不同往日,这种麻烦还是能避免就避免吧。” 她转回身来时,手中正拿着那个梅若雪交给她的油布包。 她举起手来道:“这上面是她告知我的一些真相,家父果然是安神医所说的那位秦渊,秦大侠,而他身亡的地方,是在皎月城郊的千洞锋,不知,可有人知道那个地方?” 凌冀没回答,而是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安玉尘,他思索了片刻后,轻点了下头:“安某知道那个地方,但却不熟悉。” “知道地点所在就行,冀伯,不知这京城郊外可有青山绿水的地方,就将……家母暂时安葬在那里吧。”秦茉的语气依旧平淡。 凌冀点头:“请王妃放心,老奴一定安排妥当。” 就在他回身走出房间门时,正好与跑进来的凌宸翊撞在了一起。 “姐姐,不必那么麻烦了,不如就将这位嬷嬷一起带到武侯山去,反正那里也有水潭地,风景也好。”他跑过来一脸萌样地看着她。 秦茉不置可否,对于风水方面,她不是很明白,一时间也不知是否要同意。 穆战阳晚进来一步,自然也是听到了这话的,上前来道:“王妃,殿下所言不错,那里风景确实是怡人,背山傍水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再说离这京城也不是很远,王妃想她了,也可以去看看。” 秦茉目光里带着感激的看了看两人后,带着浅笑的点了点头。 凌冀动作很快,半个时辰后,璟王府两辆马车外带着二十几个侍卫,就出了京城的南门,向着武侯山而去。 而此时正端着架子,等着秦茉回夏府的夏承远及一众夏府人,却是在快近中午时,方才得到消息。 他满脸怒气地拍案而起,却没说一句话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书房。 夏清悦这时挽上了夏夫人的手臂,娇声道:“母亲,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呀,她不回来就不回来呗,咱们还省得陪着她演戏了呢,母亲,现在不是更应该担心丞相府那边吗,要知道,当初订亲时的庚帖上面可是写着的,我才是嫡三小姐。” 夏夫人也在担心这件事,可眼睛瞄向那把守森严的书房院落时,她心里也发怵。 只能牵着夏清悦转向另一条回内院的小路。 “现在还不急,丞相府不也没来人追问过吗,要是你回来与我们说的是实话,也不能说明什么,当时你也是解释过的,虽然理由是牵强了些的,但也还是可行的。”夏夫人安慰着夏清悦。 “母亲……”夏清悦这时再轻扯了夏夫人的衣袖两下:“你都不知道,那贱丫头现在的穿戴可好了,昨日在酒楼遇到她时,她那一身的衣服,一看就非是外面能有的工料,而且有皇贵妃专属的花样纹图,而且我还听说,她们就是从皇宫里出来的,想来必是皇贵妃娘娘赏赐的,还有那头饰,一看就是出自宫里的玲珑局。”她的语气全是不满。 夏夫人轻叹了口气地道:“这可无法了,她现在的身份怎么都是璟王府的王妃,就算咱们当时所给的嫁妆敷衍了些,可过后这皇家的赏赐自然是不会少的,璟王虽然现在是个病王,可依旧没有被皇上轻视,怎么都是皇家的儿媳,要是太寒酸,皇家的面子也过不去的。” “哼!就是让这个贱丫头占了便宜。”夏清悦愤愤地道。 “只是她为什么还活着呢……”夏夫人的眼中有了疑惑,再阴阴地眯了眯。 而此时在书房里的夏承远,也一样在质问着面前跪着的灰衣人相同的问题。 那人垂着头的回答:“回主子的话,这件事还真有些蹊跷,当时那几位医者也是看过的,她伤得很重,要不是用他们的药续着,当时就已经没命了,药效一过,她必会身亡,为何还没死……主子,不如容属下去查一查。” “你认为,现在还能查到什么,你当璟王府是那么好进的吗,别没查到皮毛,你再将命扔在那里。”夏承远烦躁地挥了下手。 好半晌他才喃喃道:“要是当初听她的话,直接杀了这对母女,想来,应该就不会有麻烦了,是本官失算了……” 第26章 一家人真般配 马车直接绕向武侯山后侧停下。 秦茉从马车内出来,就看到这郁郁葱葱的山景。 耳边传来轰鸣巨响,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从武侯山飞流直下的一道瀑布,直落于半山多出一块的岩坪处,溅起的飞花扬扬撒撒地落于脸上,只觉得清新湿润,好不舒服。 穆战阳已经吩咐着随行侍卫,将后面的马车上的棺材抬了下来,他这才走了过来。 对还站在马车边的秦茉道:“王妃,属下知道,在这半山腰处,有一个山洞,王妃可否想把这棺材放在那里?” “不必如此麻烦,入土为安吧,这里山清水秀地,是个好地方,想来她也应该能喜欢,待到有空时,去她所提到过的千洞锋处寻一寻,要是能找到她夫君的尸骨就更好了,到时候再为其夫妇二人合葬,也算是完成了他们的心愿。”秦茉语气很平静。 穆战阳却不觉得她此时有什么不妥,就算这二人真是她的亲生父母又如何,她一直都不知道,刚刚得知真相,母亲也过世了,独留下她一个孤苦无依的,还要为他们料理后事。 这也是她现在身在璟王府,这要是不在呢,她可有那个能力完成这所谓的心愿。 他带领着侍卫就在这山坡下不远的地方,选了个地方,挖了个深坑,再叫秦茉过去后,方将棺材放在了坑中。 凌冀准备得很是齐全,不但烛火、供品及烧纸都准备了,而且还有一块墓碑。 上面所刻的是“梅若雪”的名字,但却没有立墓人的信息,这也无疑是为了保护她的周全所考虑的。 侍卫帮忙将烛台、供品摆放好后,就全都随着穆战阳一起退出了树林,独留下秦茉一人在那里烧着纸钱。 凌宸翊就坐在马车架上,目光带着一丝心疼的看着树林的方向。 穆战阳走过来,轻靠在车辕处,轻叹了口气:“也不过才十五、六岁,就经历这么大的风浪,怪让人可怜的。” “你当年不也是这个年纪。”凌宸翊轻声道。 “我不同,我可是个男儿,而且那时虽然难过,可我没觉得孤单,因为有皇上、皇后、皇贵妃在疼着,而且属下还有殿下护着呢。”穆战阳摇头道。 “她也不会孤独,因为有本王在!”凌宸翊坚定地道。 穆战阳看了他一眼,也嘴角轻扬了起来,看来这回,他家殿下终是动了凡心喽。 秦茉将那些纸钱烧完后,就磕了三个头的起身走出了树林。 走到府中的侍卫面前后,对着他们深躹一礼,这可把那些侍卫吓了一大跳,纷纷也回了一个深鞠礼。 秦茉语气诚恳的道:“多谢各位的帮忙,秦茉在此谢过。” “王妃不必如此,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侍卫们纷纷道。 她也不再多话,又走向马车前,刚要给穆战阳行礼时,却被凌宸翊的大手给扶住了。 “姐姐这是在客气吗,可父皇和母妃说过,咱俩现在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不必如此客气了吧,你看本王对战阳就从来不客气。”凌宸翊对着她得意地眨了眨眼,笑得格外好看。 “那是殿下……”秦茉想纠正他的话。 穆战阳急声道:“殿下说得对,璟王府里的人,本就是一家人,王妃就别和我们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属下们必会全力以赴。” “请王妃尽管吩咐,必会全力以赴。”那些侍卫们也齐声道。 “看看,本王都说了,不必与他们客气,那就一起把东西抬上山吧,咱们去那潭水里面捞鱼去!”凌宸翊紧握着她的手腕,对着侍卫的方向大手一挥。 “是!殿下!”侍卫们高兴地齐声道,拿起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就往山上跑。 这速度,也是让秦茉的眼睛一亮,而且她还瞧出些门道来,这些人的身手都特别的好,个个会轻功。 当她被凌宸翊拉着一起上到那水潭前时,再次被震惊了。 从山下看,也不过是个不大的所在,可上到这里,却完全不同,这哪里是个水潭呀,都快赶上一个小湖泊了。 那这武侯山得多大,而此时从山上直倾而下的水幕也夹带着一股股的凉意,水滴也比在山下感觉到的更凉了些。 水汽激起的水雾在这里散开,有一种仙境的感觉。 水潭里的水很清澈,能看到在那潭下还有黑色的东西在游动,这应该就是凌宸翊与穆战阳所提到的黑色的大鱼了。 这里的水潭四周全都被巨石围起,可无论山上的水落入水潭多少,也不见溢出来,这也是件挺神奇的事。 秦茉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向水潭里看去,好半晌她算是明白了,这水应该是顺着潭下的石缝流走了,应该是进入了山体的地下水系了。 难怪这里的树木如此茂盛,都是这山水的滋养所致。 凌宸翊这时跳到石头上,蹲在她的身边,侧头笑看着她:“姐姐喜欢这里吗?” “喜欢!”秦茉对他点头笑道。 “本王那时,就是从那上面,直接跳到这水潭里的,本以为是没事的,可谁知道,会撞到潭水下的石头上,这里,就是这里,肿了一个大红包,可疼了……还让父皇和母妃给训了一顿,又让那些皇兄们笑话了一通,不过本王没后悔,怎么说,本王胆子大,敢跳下来,他们就不行,光听他们叫唤了,没一个敢的!”凌宸翊指着自己右额头处给她看,再次得意地炫耀着。 秦茉这时也发现,他的右侧额头处,还真有一个很细微的疤痕,可见他小时候,也是个特别淘气的孩子。 可前世她就听那些老人说过,越是淘气调皮的孩子,长大了就越有出息。 果然是,看看他,一位战王,而且还是七珠亲王,这应该在全国内,都是独家一份了吧,难怪皇上会以他为骄傲呢。 突然凌宸翊伸手在她额头处的伤口轻点了下,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的秦茉,被他点得一愣。 “姐姐这里也有一个,与本王的位置都是一样的,要不怎么说,咱们是一家人呢……真般配!”他笑嘻嘻地道。 秦茉也是被他这“童言童语”的话给逗笑了,这都能往一起联系呀,同一个地方有个疤就成一家人了,还般配! “你知道什么叫般配,快别乱说话了,看那水里是真有鱼,要不要捞一条上来。”秦茉轻摇着头问道。 “本王为什么不知道,就像皇长姐与长驸马姐夫那样的呗,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就是般配!”凌宸翊声音很大的道。 生怕她听不见似的。 第27章 太傻了 秦茉被他这笃定而又坚定的样子震懵了。 这老小子是在对她表白吗? 她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看着一脸认真的凌宸翊,好一会儿,“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殿下说得对,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姐姐会护着你哟!”她也起了逗他的心思。 凌宸翊挑了挑眉宇,嘴角微撇了下地道:“那姐姐可得说话算数,今日翊儿请姐姐来这里抓鱼,过后,姐姐是不是要兑现承诺了。” “什么承诺?”秦茉一时间没想起来,她有承诺过他什么吗。 “看看,现在就不承认了是吧,当时你说过的,你会的可不仅仅是抽鞭子的,还会好多呢,翊儿才同意与姐姐一起玩儿的,现在就不算数了是吧……”凌宸翊猛然地站起身来,双手叉着腰,不高兴的皱眉道。 秦茉恍然地想了起来,马上也跟着站起身来,轻扯着他的衣袖,却被他甩开了,她再扯了扯地笑道:“是姐姐记性不好了,当然要兑现了,这两日不是太多人来找咱麻烦嘛,等闲下来,姐姐一定教你,不知殿下想学什么。” “那你会什么呀?”凌宸翊反问道。 秦茉翻动着大眼睛想了想后道:“我会耍刀!” 凌宸翊明显嫌弃地撇了下嘴,指向那边的侍卫道:“他们都会!腰上都挂着呢。” 秦茉扭头看了眼这些人,确实个个腰间都挂着腰刀,只从刀鞘来看,也都是好刀。 “那我会……舞剑!”秦茉再道。 “战阳也会,本王……也会些,不过好像没有战阳舞的好……”凌宸翊说话间,还用手指摸了摸鼻子,眼睛还偷瞄着她,像一个不好意思的毛头小孩子。 秦茉眉头轻皱起来,脑子快速地运转着。 前世她学的所有技能,都是与杀人有关的技法,虽然不如这里的那些会武功的人,可也不是很差,但她也不能说出来呀。 想了想后,她抬眼看向凌宸翊:“那殿下会用弹弓打鸟吗?” “弹弓?我会点儿,可打鸟的话……真能打中吗?”凌宸翊眼中闪着兴奋的光问道。 “能!”秦茉很认真的对他点头道。 “战阳,有人带弹弓了吗,快让姐姐打个鸟!”凌宸翊举起手来招呼着穆战阳。 别说,还真有侍卫带了,他兴冲冲跑过去拿过来,献宝样地递到了她的面前。 秦茉接在手里,轻轻地掂了掂,再拉了拉,不由点头,果然是个好东西,制作精良。 她四下看了看,走向一边的树林,在那里捡了几颗石头,再抬头看向树林方向。 此时除了那降下来的瀑布声响外,已经没有了人声。 但秦茉还是听到了鸟叫声。 她将手指凑到了唇边,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还真惊动了树林里的鸟群,纷纷地飞窜了起来。 她快速地将弹弓拉起来,对着鸟群的方向就是弹了出去。 随即就看到有鸟从空中掉落了下来,她根本没停,再拉起,再弹,手中共有五颗石子,很快就发射了出去,空中也有五只鸟落了下来。 侍卫看准方向,快速地窜进了树林里,没一会,拎着五只鸟跑了回来。 凌宸翊和穆战阳接过五只鸟,仔细地看了看后,眼中全都现出惊讶的目光。 五只鸟的身体一点损伤都没有,全都是鸟头被打碎了,直接毙命。 就这个精准度,要是让他们来的话,也不可能全都击中鸟头,而不伤及鸟身。 秦茉在看到这些人全都一副震惊的样子看向她时,也只是浅扬着唇角的轻耸了下肩。 “姐姐,我要学!”凌宸翊扔下鸟就窜了回来,手扯着她的衣袖,轻轻地晃了起来。 完全就是一副在撒娇的样子。 按理说,他一个大男人,做出这种动作,还用这种语气说话,应该会让人很反感。 可偏偏他就是与众不同,完全没有违和感,还有点可爱。 秦茉看他眯着桃花眼成月牙状,浓密的睫毛还在微颤着,一脸的乖巧样,笑意也不由的加深了起来。 她感觉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每天就是哄着他玩儿呗。 “那就教殿下吧,其实这个挺简单的,殿下是不是会射箭呀?”她笑着询问。 “会一点点……”凌宸翊手指掐在一起的表示道。 秦茉也明白,他这也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可能以前所会的技能暂时性的忘记了,他应该是个很强大的人,不然,这战王之名是从何得来的。 他所说的所谓的“会一点点”估计比别人说出来的精湛有一比。 她也不能太托大,笑道:“这与射箭差不多,就看准头了,手中掐着的石头要想打中目标位置,就要算准它飞出去的速度和路线,石头与箭支的不同就在于,石头体积小,密度大,要比箭支有实重,而箭支因长度与制作的材料,会受到风速的影响,所以在打弹弓时,按实物的远近程度,就要适时地减轻或是加重这弹绳的力度……” “啊……姐姐……你说的这个……本王听不懂呀……”凌宸翊此时的脸都快挤在一起了,完全就是没听懂的样子。 秦茉突然也意识到了,是自己说的太过繁杂了,而且还用上了一些这个时代根本没出现过的名词,他确实是听不懂。 于是秦茉就开启了手把手的教学模式,在试了几次后,他就学着刚才秦茉的样子,打了下个响亮的口哨惊起几只飞鸟,拉起弹弓打了出了石头。 虽然是打到了鸟,可看到石头将那鸟身穿了个大洞后,很不满意地嘟起了嘴来。 秦茉马上鼓励着他,继续再打。 经过了五、六次后,他终于是击中了鸟头。 凌宸翊高兴地回身就将秦茉抱了起来,还原地地转了两个圈,直接把秦茉整懵了。 而且看到这场景的侍卫和穆战阳也一样愣住了。 穆战阳心中直叫:殿下这不开窍则已,一开窍的进度也太快了些,生怕王妃跑了呀。 凌宸翊将秦茉平稳地放下后,很是得意地对她笑道:“本王是不是很聪明,快夸夸本王嘛……” 秦茉听到这话也笑出声来,立马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地夸奖到:“殿下真棒,殿下真厉害,殿下真聪明。” 凌宸翊很是受用的双手叉腰,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穆战阳直接将脸别到了一边,心里是一万个排斥,一万个嫌弃。 他家殿下这是要装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真怕王妃在知道他家殿下是装傻后,会与他翻脸,不过此时的殿下的样子,真的是……太傻了! 第28章 不与陌生人走 一行人刚回到璟王府的门前,就被太尉府的人就拦住了从马车上下来的凌宸翊和秦茉。 来人是太尉府的管家孙大富,长得一副忠厚的脸,可那双鸡贼的眼睛里全都是算计,在看到凌宸翊时,也没什么尊敬的意思。 舔着个大肚子,敷衍地对二人施了一礼后,面带着微笑地道:“璟王殿下、璟王妃安好,小人是夏太尉府的管家孙大富,特意在此等候,是来提醒璟王妃娘娘,今日可是新妇三天回门的日子,太尉大人与全府上下已经等候多时,还以为王妃出了什么事呢,特命小人前来探望,现见王妃娘娘无事,那就放心了……” “放心就好,那你回去吧,我们也要进府了,殿下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秦茉面无表情的淡声道。 孙大富微垂着头,却抬眼来向她瞄了一眼,那目光里全是轻蔑的嘲讽还有一丝怒意,可语气依旧很和善的道:“王妃娘娘是在说笑吗,小人刚刚提醒过了,今日是王妃回门的日子,已经让太尉大人及夫人等得太久了,还请王妃随小人一起回府吧……” “她哪里都不去,你走吧。”凌宸翊冷然的出声,而且还不高兴的瞪着孙大富。 秦茉微笑地轻拍了下凌宸翊的手臂:“殿下莫生气,与这种小人生什么气呢,再气坏了身体,不值当的事,我哪都不去,我可是璟王妃,这璟王府就是我的家了,咱们不是一家人嘛,我还能去哪呀。” “对,哪都不去,就和本王在一起,走,回家吃饭去!”凌宸翊顺势地紧紧的搂住她的手臂,半个身体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强拉着她就往府门处走。 孙大富一见,立即要上前拦下,穆战阳手中的长剑伸了出去,正搭在了他的肩头处。 吓得他顿住脚,脸也变得苍白,眼睛斜瞄向身侧。 穆战阳缓步上前,声音冷冷的道:“看你年纪也不大,有五十了吗,耳背吗,殿下与王妃说的话你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懂,要不要本将军给你掏掏耳朵,教教你规矩!” 孙大富半抬脚的再向后退了半步后,讪讪的对着他咧着难看的笑意道:“小人听到了,不劳穆将军费心……” “那还不滚,打扰了殿下与王妃,你一个府中的管家可担不起。”穆战阳再对他立了下眼睛。 孙大富立即施礼告退。 不过在转身离开时,他那阴阴的目光里露出一丝恨意。 穆战阳见他离开,也冷哼了一声,再对身后招了下手:“看着他回太尉府,别让他半路走丢了。” “属下明白。”立即有五个侍卫快步地跟了上去。 凌宸翊再次随着秦茉回到了她所居的沁香阁,端坐于桌前,乖乖地伸着手让安玉尘为其诊脉,又乖乖的接过药,一口饮下,很是豪气的样子。 秦茉也一样被诊了脉后,也喝下了一碗药。 安玉尘提醒着她:“王妃现在的身体正在恢复,最好不要太过悲伤和动气,平缓的心情很重要,有些事急不来,需缓缓图之,方可成事。” “多谢安神医的叮嘱,我记下了。”秦茉有礼的对他点了点头。 安玉尘的相貌,也不过二十初头的样子,哪有一点三十几岁人的影子,过于的文弱了些,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位有大本事的高人,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了:人不可貌相,很容易被误导。 见她这般生疏的样子,安玉尘也无奈一笑:“王妃对于安某不必如此谨慎,你是恩人之女,安某必会尽心尽力地治好你的病,如有什么需要,王妃可以直接吩咐,哪怕是……杀人!” 秦茉有一点惊讶地再看向他时,唇角却浅扬了个不明的笑意:“安神医不必如此,救你的人是他们,而非是我,你已经救回了我的一条命,不必再附加过多的重担,而杀人之事,还是就不劳神医动手了,会损了你的名誉的。” “安某哪来的名誉,不过一个游走的郎中罢了,也是璟王不弃,跟随其左右也有三年之久,他重伤时,安某方才有些用处罢了,但你不同。”安玉尘笑得很温暖。 凌宸翊却坐在一边直接翻起了白眼,还撇了下嘴角,就是很不爽的样子。 穆战阳一进来,就感觉到了这里气氛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劲。 “殿下、王妃,那个姓孙的管家让属下打发了,不过小老儿应该不是个什么善类。”他直接开口道。 “那就打死他!看他怎么个不善法。”凌宸翊语气很冲的道。 屋内三人都是一愣,再看向他时,又都同时抿嘴的一笑。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了,估计他三天之后能回到太尉府,就算是他脚程快了。”穆战阳笑道。 凌宸翊突然握住了秦茉的手腕,特别认真地问道:“姐姐说话得算数呀。” “啊?”秦茉被他这话都问愣了,大眼睛轻轻的眨眨后,都没明白,他指的是哪个方面。 “你说过,咱们是一家人,以后哪里都不去,这里就是你的家,算数不!”凌宸翊特别有耐心地为她提着醒。 秦茉轻笑一声地点头:“当然,算数!” “那就好,以后再有人找来让你跟他们走,就是万万不可以的,母妃说过,不能与不认识的人走,会被拐骗卖掉的,还能遇到拍花的老头呢……那样,你就找不到一家人了,找不到家了,那得多让人担心呀。”凌宸翊一本正经的道。 而站在他身边的穆战阳还很认同地在点头。 安玉尘也一样在微微的颔首。 “我不会与陌生人走的!这里是我的家,咱们才是一家人!”秦茉立即对他保证道。 只以为他是很重视亲情,也是因为她上次护着他,让他体会到了温暖,就如她前世一样,在福利院被年纪大的小孩儿欺负时,突然被那个叫北北的小哥哥护在身后,并与那几个称霸的小男孩儿打起来时,她当时的心情就是那样的,突然有人保护自己,真的很暖心。 见她答应了,凌宸翊也对她扬起了暖意的笑容,站起身来,甩着膀子地往门外走:“本王要回去换一件衣服,身上湿湿的。” 可秦茉却好像看到了他的耳朵有点红。 第29章 新婢清莲 第二日一早,秦茉起身洗漱后,砚月带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婢女一起进来服侍她。 并与她道:“王妃,她叫清莲,是派来服侍王妃的,她是后院庞嬷嬷的女儿,半个月前进府的。” “嗯!”秦茉轻应了一声,也没多想,继续坐在梳妆台前让砚月给她梳头。 “王妃,昨日您与殿下离府后,皇贵妃娘娘派人送来了两箱子东西,等着王妃过目呢。”砚月手上没停地轻声道。 “是何物?”她问着。 “奴婢没打开看,等王妃呢!”砚月对着镜中的她笑了笑。 秦茉这时抬起眼来看向镜中,顿时就是一愣,再为难地轻咧了下嘴地道:“今日我应该不外出,在家里,也要梳这么整齐的头发吗,有点勒得慌。” “这样好看……”砚月柔声道。 “你不会还要把这桌上的东西都插在我头上吧。”她再指了下桌面上的首饰问道。 “王妃,这样好看……”砚月再道。 “不要了吧,这些东西不轻的,全戴在头上会很重的,你看,我额头上的伤还没全好呢,真不和你说笑,咱就戴两个不行吗。”秦茉好声地求道。 “可这样……也太寒酸了些吧,王妃,咱又不是没有,为何不戴呢……”砚月也说出自己的看法,劝着她。 “有也不能这样显摆呀,这要是出门,你把这些都插我头上,我都不反对,这可是门面担当是不是,可现在咱不是在家里嘛,在家里不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吗,这就是不梳头不行,要是行的话,我直接就系个丝巾,那多舒服,而且头皮也不疼。”秦茉再强调着自己的观点道。 “噗……”砚月笑出声来:“王妃,您是真与别人家的小姐、夫人不一样呢,那些人是生怕戴得少了,您却是嫌弃太多了,那奴婢就听王妃的,舒服一些。” “那就谢谢你了,辛苦一下,能不能把头发也放得松一些,勒得真疼,不骗你!”秦茉指着已经梳得异常平滑整齐的头发道。 “全都听王妃的……”砚月爽快地同意了。 而主仆二人如此随和地互动,让一直站在床铺前收拾的清莲好生的羡慕,不过却不能同意秦茉的这种观点,好东西就是要戴在身上才能显出尊贵来,而且她可是王妃,这么不注重,会让别人看轻她的。 秦茉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起身时对着砚月笑了笑:“以后咱在家时,就这样打扮,舒服。” “是!王妃!”砚月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下后,就扶着她向外厅走去。 在出内室门时,她还不忘了对清莲道:“你手脚也麻利些,服侍王妃用早膳了。” “是!砚月姐姐!”清莲乖巧地回答着。 当她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时,目光就被放在那上面的首饰给迷了眼,眼中全是贪婪,想着这些好东西要全是她的话,那有多好。 砚月的声音再次传来:“清莲,你快一些。” 她这才回神的忙应了一声:“是!” 然后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收回后,眼中再有了坚定的意味,嘴角轻扬起一丝笑意的快步走出了内室。 用过早膳后,安玉尘来给她诊脉送药,并叮嘱她可以在府中庭院内走动一下。 于是秦茉在砚月和清莲的陪同下,就逛起了璟王府的内院。 一边走,砚月一边帮着给她介绍着园中的情况,这可让秦茉心中大惊,原本以为她前世见过的世面就够多的了,可现在看来,不过就是冰山一角,与这璟王府比起来,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就这院内的一山、一石、一木,全都是有讲究的,而且还都是她前世所知道的很稀有的东西。 就拿砚月指着观雪亭处的那里的假山来说吧,只听那石料的名字:歙石,就知道名头了,那可是她知道的最好的名砚的原料石,所制出的歙砚那可是四大名砚之一,得一块砚台都价格不菲,可人家却把这足有几吨重的石头在院子里当假山用。 这是不是以后写字不用研磨,直接沾水涂两下,那写一辈子字,都用不完。 再说建在这院内四周墙边的树林,不用砚月说,她也认识,此树叫珙桐,也叫鸽子树,只因树上所开的白色花朵,就如一只只小鸽子一样,很是好看,这在前世都是珍稀树木,可在这里,跟不要钱似的。 虽然她对于这个庭院内的东西很震惊,可她面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一路顺着长廊走向了角门处时,突然听到清莲轻呼了一声:“王妃快看,这池中的鱼是金色的……” 秦茉与砚月同时回过头去,当看到那一条金色的大锦鲤时,两人格外的淡定。 砚月面上有些不高兴地叫了她一声:“清莲莫要乱叫,这本就是金影池,就是因这池中放养着这种金鲤所得名,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秦茉轻握了下砚月的手,看向清莲那张涨红的小脸,轻摇了下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金鲤确实是有些罕见的。” 砚月再对清莲叫了一声:“还发什么愣,快跟上。” 清莲小声应了句“是”,就快步地跟了上来,不过她低垂的眼睛里,却闪动着不服气又有些怨恨的神情,在砚月看不到的地方,还狠狠地挖了她几眼。 三人出了角门后,就看到一个更大的湖池,湖中间有一个八角亭,栈桥以角亭为中心,向三个方向延伸着。 湖池两边,有着十米宽的岸堤,两边有花坛,中间有石子所铺的走道,还有一个护围栏在湖边,道两侧每隔五米一棵大树,穿插地种着合欢树和玉兰树。 而此时也正是合欢花盛开的季节,满树的粉色花影,甚是好看。 秦茉不由得停下脚来,抬头看着树上,唇角的笑意更大了些,眼中也闪现着柔和的光。 清莲这时跑上前来,将从地上拾到的合欢花递到了她的面前,声音娇美地道:“王妃,这花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呢,真是好看,要是能做成发饰地戴在头上,想来更好看。” 秦茉看着她手中的合欢花,也只是温柔地一笑:“小姑娘就是喜欢美的东西。” 清莲还想再表现一下自己时,突然前方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听上去人不少,吵得有些杂。 第30章 教训恶老奴 砚月的面色一变,立即看向秦茉,怯生生地道:“王妃,府中很少发生这种……” “无妨,过去看看。”秦茉打断她的话,将衣裙提起来,大步地向那边走去。 当她们拐过一个弯后,就看到正有四五个人,围住了两个年轻些的婢女样的人。 而那人多的一方,也只有一个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嬷嬷样的人,手里握着一个鞭子,正指着那两个婢女在口沫横飞地骂着,而围住的人,也都是些下人的打扮,不过却与砚月所穿的衣服不同。 清莲小跑地跟过来,当看清那边的两方人后,立即兴奋了起来,还得意的对秦茉道:“王妃,定是那两个小贱蹄子惹了事端,不然我娘也不会这般兴师动众地教训,就是欠打!” 秦茉微侧头瞄了她一眼,见她还在那里得意又解气的样子,眉头不由轻蹙了下。 砚月这时附在她的耳边轻语道:“打人的就是后外院的庞嬷嬷,在她身边的也都是后外院的下人,被打的……应该是后院负责流云阁打扫的婢女。” “后外院与后院有何分别?”秦茉也是想印证一下自己所想的。 砚月回答:“后外院,就是在这片花院子的外院了,也是负责这花院子内的这些水塘、花草、树木的打扫、修缮等杂活,再有就是从府外入府的一些物品的管理什么的,而后院,就是咱们所居之所的那些地方,所有房舍阁苑,按理说,这本是两个不同的地方,本不应该有什么冲突的。” “怎么会没有,后院中的那些人,个个都可高傲了,很看不起后外院的人,往往都是高人一等的样子,取拿东西时,都没有个好腔调,就说这两个人吗,上次来后外院也不问问管事的,就乱拿东西,让我娘给抓到了,还说我娘不讲道理,可穆公子也不听缘由的就将我娘给训斥了一顿,看她们这回还有谁来解救,就是欠教训。”清莲一边用眼睛白着砚月,一边理直气壮地说着自己的看法。 砚月也只是回白了她一眼后,依旧规矩地扶着秦茉的手臂,再小声的道:“要不是各阁苑有需要或是急用,是不会主动去后外院处主动求取东西的……” 秦茉挑了下眉:“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各管一摊,互相协作,又有规矩可言,那这位嬷嬷,怎么有这么大的权力,携众群殴他人呢。” “回王妃娘娘的话,我娘是后外院最大的管事!”清莲再得意地抢着回答。 “管得是何等之事?”秦茉微侧头的看着她问。 “庭院的修剪、修缮、养护等一些大小事宜,全都由我娘来管理,还有就是外庭院所需更换的花草树木的采买等事呢。”清莲更积极地回答,很是炫耀的样子。 “哼!权力不小嘛!”秦茉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这是个肥差呀。 她握了下砚月的手,就向着那些人走了过去。 而这边的人,全神贯注地在吵骂着,就听那个庞嬷嬷一脸横肉的瞪着眼睛,用手中的鞭子指着已经被抽打得全身是伤,衣服与头发凌乱,连脸上都有几道鞭痕,相互抱在一起的小姑娘。 “小贱蹄子,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本嬷嬷在这璟王府里的地位,是你们两个小贱人可以招惹的吗,上次有穆公子给你们撑着腰,这次看看还有谁来救你们,真当老娘我是吃干饭的呢,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你是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说话,她再扬起手中的鞭子就向这两个丫头甩了过去。 可她的鞭子并没有抽到人,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腰从侧面被狠狠地撞了下,身体向着一旁就斜倒了下去,嘴里发出惊呼“哎呀!” 而这边的砚月与清莲也只是感觉眼前一花,站在两人中间的秦茉已经不见了,再看清时,她已经站在了那些人的身边,手中还紧握着庞嬷嬷刚刚甩出的鞭子。 庞嬷嬷倒在地上,手里的鞭子都没松手,摔懵的她手捂着闪到的腰,开口就骂:“哪个不长眼的敢踢老娘!” “本王妃!”秦茉淡声的开口。 听到这个称呼,刚刚还在因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不明就里的那些帮凶们从愣神的状态下回过神来,全都跪在了地上,声音参差不齐地道:“见过王妃娘娘!” 庞嬷嬷此时也傻了眼,本是也想起身跪下施礼的,可刚刚那一下摔得确实是重,现在她动不了了,也只能保持着侧躺地的姿势,就头抵地地道:“见过王妃娘娘!” 秦茉将手中握着的那个鞭子举起来,看了看后,哼笑一声:“璟王府里果然是藏龙卧虎,不知庞嬷嬷算是哪片山头下来的虎,你有这个身手,不知殿下知道吗。” 庞嬷嬷顿时全身就是一僵,刚抬起头来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王妃是个什么模样时,一听她这话,又立即低下了头的急切回答:“王妃饶命……老奴哪有什么身手,不过就是拿着这东西吓唬吓唬人的……根本不,不会用……” 秦茉伸手向着身后跪在地上被打的两个婢女勾了勾手指:“你们两个过来。” 那两个被打的婢女全都跪着,也没看见她在叫谁,直到砚月过来推了二人一下,她们这才半哈腰地凑到她的身边,又要跪下,却被她阻止了。 再对还趴在地上的庞嬷嬷道:“老嬷嬷,你抬头看过来,这就是你说的不会用?不会用都将人抽打成这样,要是会用呢……你是要抽出人命来吗!” “王妃,老奴冤枉呀,王妃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治老奴的罪呀……”庞嬷嬷不回答,直接喊起了冤来。 秦茉的气一下就涌了上来,原本瞪圆的桃花眼,瞬间就轻眯了起来,嘴角还泛起了一丝笑意。 这是她生气,要下手之前的标志性的表情。 前世的她可在行业内有过这么一个传闻:小肥啾一笑,你的命就到头了。 “刚刚本王妃听庞嬷嬷问,马王爷长了几只眼,那就让本王妃来回答如何!”秦茉语气温和地笑看着她。 庞嬷嬷立即摇头,可依旧是晚了,秦茉手握着鞭子巧劲一抖,她握在手中的鞭子柄就脱了手,再一抖,鞭子柄头就飞到了秦茉的手中,她再轻甩出去,直接就圈上了庞嬷嬷的手腕。 没等她反应呢,整个人从地上直接飞了起来,她惊呼地大叫着“啊……扑通……唔……”只这三声,就完成了飞跃、落水、没头顶的三步曲。 岸边的人全都吓坏了,清莲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大叫着那些还发愣的下人:“快救人呀,你们都是死人嘛……快救人呀……我娘她不识水性的……” “我看谁敢!”秦茉手中依旧握着鞭子,冷声地道。 刚要有动作的所有人,全都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她。 “璟王府可是法外之地?”她再冷声问。 “王妃息怒!璟王府向来都是有规矩的地方,自然也是归律法管制的地方,老奴凌冀见过王妃娘娘,老奴来迟,还请王妃娘娘见谅!”凌冀快步的跑了过来,跪在了她的面前。 第31章 不要脸到家了 秦茉刚要上前扶起他,却见他抬头对着她使了个眼色,意思太过明显,让秦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需要在府中立威! 于是再端起了架子地道:“冀管家来得正好,本王妃出手教训了这个老奴,只因她胆敢在王府内群殴他人,还动用了私刑,可据本王妃所知,朝廷下过禁令,违反王法的事,咱们璟王府向来不做,今日之事,要怎么处置。” 凌冀心中暗笑,这小王妃果然是聪明万分,还真是明白了他的心思。 立即恭敬地回答道:“王妃所言甚是,璟王府向来都明令规定,不可用私刑,府中各人也都严令遵守,今日之事,老奴必会严惩,定会给王妃一个满意的交代。” “非是给本王妃一个什么交代,而是要严惩那些违规之人,以正璟王府的清誉,咱家殿下只是生病了,有些人心生浮躁也是有的,妄图想坏了王府的名声,那就有些不自量力了,冀管家还需严查一下的好,可莫让有些人搅混了水,在府中干摸鱼之事。”秦茉声音平静,却是不容置疑的。 “老奴定会严查!”凌冀嘴角已经挂上了浅笑。 秦茉这时再回头看向还在水面上扑腾的庞嬷嬷,此时她的面上虽然慌张,可目光中依旧带着凶狠地瞪着站在岸上的秦茉。 秦茉的唇角间依旧带着笑意:“冀管家起来吧。” “谢王妃娘娘!”凌冀起身后,走到她的身边,也一起看着湖中的庞嬷嬷。 “以冀管家见多识广,可看出此人不会水性?”秦茉的眼中再多了一丝戏谑。 “此人会水,应该还不错。”凌冀如实地回答。 “本王妃看着也是,不然,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已经沉底了,还能在那里扑腾这么许久,那刚刚说她不会水性的人,是何居心,这一家子人里,有诚实的人吗。”秦茉声音淡淡的问道。 “老奴必会细细问来。”凌冀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些。 而此时在水是还乱扑腾的庞嬷嬷,在听到两人的话后,也是微怔,就那样浮在水面上,因身上的衣服都泡在水上,看上去很滑稽。 还在岸边轻泣,哭得可怜样的清莲也停了下来,看向秦茉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些恨意。 秦茉听了他的话后,再扭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冀管家,不会也有所顾虑吧,在这璟王府里,除了殿下和穆将军,应该就是冀管家最大了吧。” “王妃娘娘……老奴不过就是个……”凌冀这回是真慌了,马上开口要解释。 “明白,我就是那么一说,但这府中的下人,可都是归您老管的,不是吗,你才是老大。”秦茉再是一笑。 “要说这么说的话,老奴还真是。”凌冀也不辩解了,他感觉王妃应该不太明白各府中一些下人之间的关系,就顺着她说好了。 而且她也没说错,府中的下人中,他确实是“老大”。 “那你的顾虑是什么。”她再问。 凌冀扬着苦笑,一张老脸看着快要哭了。 秦茉被他的样子都弄不会了,他这是干啥呢,这是在与她诉苦还是撒娇。 果然,这璟王府里的正常人,不多。 秦茉再看了眼这里的人,对凌冀道:“对于头脑不清醒的人,也不用过于地宽容,有些人不用给机会,因为根本不知道感恩,谁是主子都分不清的,也就不用咱们再费心费力的去教导,调教好了,也是给他人做嫁衣,不如直接就处置了,还能儆个猴呢,让其他人也明白,在为谁办差。” “谨遵王妃教诲。”凌冀立即回答。 他果然没看错,这位小王妃的心性与路数,与自家殿下是如出一辙,还真是合拍。 再听秦茉对着湖池里的庞嬷嬷道:“拿绳子给她系上,别真沉了底,就在湖里泡上一个时辰吧,也醒醒她的脑子,再拎上来。” “是!”凌冀立即应道。 没一会儿,就有人拿着一条长绳子扔进了湖里,庞嬷嬷也不傻,马上将绳子套在自己的腋下,生怕会淹死。 秦茉转身在砚月的搀扶下,就向院外走,清莲这时要起身跟上,可又担心还在湖水中的娘亲,一时间有些踌躇。 “你不用再跟着本王妃了,就在这里跪着吧,好好看着你家老娘,看一眼少一眼了。”秦茉冷声道。 清莲本想应答,但这话却让她心生怨恨,只是低头不语。 秦茉指了下被打的那两个婢女:“你们两个,跟着!” 走出院落后,凌冀很有眼力的让身后跟随的人都离远些,这才笑眯眯地看着秦茉。 她也是回头看了眼身后,方才笑问着凌冀:“我装得可行。” “王妃大才,老奴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以后都要这样。”凌冀从袖中伸出大拇指来夸着她。 “以前都是别人对我呼三喝四的,听多了,自然也就能学几成像,我可是头一次对别人这样,别说,还真挺爽的。”秦茉小声的对他笑道。 凌冀摇头:“王妃就应该如此,要说起这些人呀,唉……以前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可自咱家殿下重伤回来,又生了病后,不安分的心也就浮躁了,再加上那些心怀各异的皇子王爷们,以关怀为由的,也没少往这府里送人进来,府中就更乱了些。” “送人进来!都是下人吗?”秦茉挑眉问道。 “是,也有别的。”凌冀无奈地摇头。 “别的?”秦茉没懂。 “都是些女子,说是来照顾殿下的,可什么心思谁不知道,好在是殿下不喜,全都给送了回去,见这计不成,就往府里送下人了,或是花些银两的买通府中原本的人,不过目的都是一样的。”凌冀气愤的道。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们以前是不是特别怕咱家殿下,就如耗子见到猫一样。”秦茉问道。 “是!”凌冀爽快地回答,还用力地点头。 “我就知道,哼!还真是不要脸她娘给不要脸开门呐!”秦茉背着手,轻蔑地撇嘴摇头的道。 凌冀不由与砚月对视一眼,见她也是一脸的懵样,不由地问道:“王妃,这是何意?” “不要脸到家了呗!”秦茉再撇嘴回答。 “呃……”凌冀愣了愣后,方才快步跟上,可笑意就没减过,还一个劲地在点头。 从后面看,就像得了什么怪症一样。 第32章 吓到怎么办 回到沁香阁,正好安玉尘来给她送药,在她喝完药后,就求着他给被打的两个婢女看看伤。 安玉尘原本是挺不愿意的,以他的身份,可不是谁的病都能请动他的。 不过在看到的那两个被打婢女身上的鞭伤后,他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冷意。 “可否让在下看看那行凶的鞭子。”他冷声道。 砚月从下人手里拿过那条鞭子递到他的面前:“安神医,就是这一根。” 安玉尘也只是看了一眼后,就冷哼一声:“还真有能人,这都能出现在璟王府里,此人现在何处?” “回安神医的话,还在后花园的泽灵湖里泡着呢,没一个时辰是上不来的。”砚月笑着回答。 “嗯!”安玉尘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来,放在了桌上道:“相互擦一下,三天就好。” 那两个婢女马上谢着安玉尘,他拿起那根鞭子已经起身离开了。 秦茉伸着脖子看他消失在了门口,还看着砚月眨眼问:“他这是……生气了?” 砚月想了想后,也点了下头:“应该是。” “为啥,就因为那根鞭子?”秦茉再问。 砚月摇头:“奴婢不知。” 这时,院外站了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年纪与庞嬷嬷差不多,但却比她福态些,很是焦急地搓着双手,伸着脖子在院门口向里看,却不敢入内。 秦茉对凌冀道:“冀伯,这样的王府其实是很不安全的,殿下现在病着,需要一个安全又安静的环境养病,这家里要是不安全了,哪里才能让他安心养病呢,不如就清理一下吧,就先从外来的开始,不是咱家的人,就都送回去吧。” “可……这些人没犯大错,要是送回去的话……会不会又有麻烦……”凌冀担心地问道。 秦茉轻眯了下眼后,笑道:“您老说得对,那就给他们一个犯错的机会,就看有几个人上钩了,就算有一个,那都是咱们动手的理由。” 凌冀立即来了兴趣地笑问道:“王妃的意思是……” “我的嫁妆不是出了问题吗,那就看看,谁倒霉了,反正都知道太尉府的嫁妆值钱,不如用来钓贼!”秦茉笑得格外灿烂的道。 “老奴这就去办。”凌冀笑着就走出了房间。 刚一走到院门,就看到了那个妇人,她在见到凌冀时,立即施礼:“见过冀管家。“ “你怎么会在这里,哦……为了宝翠。“凌冀已经恢复他那严肃不苟言笑的表情问道。 “是,都怪我,不然也不会让这孩子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不知她现在……”妇人为难地道。 “孩子没事,要不是王妃娘娘及时出现,那还真说不准了,已经让安神医给瞧过了,不重,你在这里等着吧,莫要擅闯。”凌冀叮嘱了一声后离开了。 而在屋内的秦茉,也正在询问着宝翠和胭红两个婢女。 “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二人真的不是去后院偷拿东西的,奴婢的亲娘也是咱府中后外院的一个管事,她姓刘,大家都叫她刘嬷嬷,是因奴婢月事将近,我娘为我采买了些姜糖之类的物品,让奴婢过去取走,却反被庞嬷嬷看到后说我二人偷窃,一路追到了后花园处,围起来就抽打,根本不听我们的说辞。”宝翠虽然在哭,可话却能说得很清楚,一点都不混乱。 她身边的胭红跟着在点头道:“是真的,那个庞嬷嬷向来与刘嬷嬷不和,处处相对,更是因为宝翠在后院的穆公子院中当差,她眼红的也想把自家女儿送过去,可那边的院内人员满了就没收,她就更生气了,更会编造谎言的说些诬陷我们的话来。” 对于这二人的话,秦茉不置可否,扭头看向砚月,她觉得这丫头应该不会骗她的。 砚月对好点头,再附在她耳边道:“确是如此,庞嬷嬷在后外院处很是跋扈。” “她这种情况是从一开始就有的,还是近期内才开始的?”她再问。 砚月想了想后道:“奴婢听闻此事,也是从殿下重伤后,经太医院的太医证实,殿下有此病症后。” “回王妃娘娘的话,确实如砚月姐姐所说,就是从殿下生病后,先前她还是有所收敛的。”宝翠轻声道。 “嗯!想来应该是如此,只是不知道,她是何人派来的狗!”秦茉的目光微垂着,手指轻转着手中的白瓷杯。 这时有下人站在门前犹豫着,砚月看到后,在征得她的同意后,问道:“小成子,可是有事?” “回王妃的话,后外院的刘嬷嬷在院外站着呢,应该是来看宝翠姑娘的。”小成子立即跪下来道。 “这都什么毛病,说话就说话吧,总跪下干什么。”秦茉轻皱眉地道。 “你快起来,别吓到王妃。”砚月立即道。 小成子马上爬起来,就站在门口候着。 “让她进来吧,正好我也有事问她。”秦茉见他这般的听话,不由轻笑一声。 刘嬷嬷到了门口,也要跪,却被小成子手快地扶住,小声地与她说明了一下后,就推她进屋。 “刘嬷嬷,本王妃想交办你一件事,不知你是否能办到。”秦茉开门见山的道。 “请王妃吩咐,老奴一定全力去办。”刘嬷嬷半哈着微胖的身体,恭敬地回答。 “后外院有多少外来人,你应该清楚吧,都是被谁送进来的,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那就全都找出来,把名单报给我,明天可以吗。”秦茉面上和气地问道。 “老奴听令。”刘嬷嬷爽快地答应。 “带她们下去吧,你们两个记住安神医的话,药要涂,不然会留下鞭痕的,那样可就不漂亮了。”秦茉对她们挥了下手的笑道。 “奴婢谢王妃娘娘,奴婢告退!”三人施了礼后,一起退了出去。 在晚膳时,凌冀身边的下人跑来与她汇报,刘嬷嬷接管了庞嬷嬷的管理权,而庞嬷嬷也被杖责了二十大板,还被关在地牢里审问着呢,过后会发落到庄子上去。 秦茉听后点了下头地对他道:“与冀管家说一声,那个清莲也不用回来了,随着她母亲一起去庄子上吧。” 当天夜里,正当秦茉要就寝时,凌冀前来求见。 “王妃娘娘,府里出了点事,穆将军让老奴与娘娘说明一声。”他含蓄地道。 “何事?”秦茉只从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也感觉到了不寻常。 “府中有人被杀害了,现穆将军正带着侍卫全府搜查。”凌冀回答道。 “被杀!那殿下可知晓,没有吓到他吧。”秦茉惊讶地问道。 “殿下他……随着穆将军在一起呢……”凌冀为难地咧了下嘴。 “胡闹,吓到他怎么办!”秦茉大步地向院外走去。 第33章 我也不怕 当秦茉被凌冀带到了后花园的那片树林处时,正看到火把通明。 而凌宸翊正一手叉着腰,一手在指挥着侍卫搜查呢。 “这边,去几个人,那边也去几个,本王不信了,还能跑了不成……抓住他,本王要打他个皮开肉绽!”他大声地叫喊道。 穆战阳就在他身边,也在吩咐着身边的人,一只手还抓着凌宸翊叉着腰的手腕,看来是怕他乱跑。 凌冀这时开口:“王妃娘娘到。” 凌宸翊立即回身看过来,甩开穆战阳的手就跑了过来。 “殿下……”秦茉开口。 “姐姐怎么来了……”凌宸翊也开口。 “殿下,这里不好玩,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有穆将军在,一定能抓到那些坏人的。”秦茉语气柔和地对他说明着。 凌宸翊摇头道:“不要,本王厉害着呢,也一样可以抓到坏人,定是不能让他跑了,不然很危险的。” 秦茉知道他只是心智小,并不是傻,想来讲道理,他也是能明白的。 “殿下说得对,就是这里很危险,现在不知道那个坏人藏在何处,要是他突然冲出来,伤了殿下怎么办,这里有穆将军和这么多的侍卫在,他除非已经不在府里了,要是在,定是逃不掉的,可殿下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这些人还要顾全着殿下,要保护着您,万一让他得了空子跑了怎么办?”秦茉声音依旧轻柔的对他道。 “那姐姐也在呢……本王不怕他!”凌宸翊说话间,还抓住了她的手腕。 秦茉再挤了个笑的道:“我就是来找殿下的,不如,我陪着殿下一起回去如何。” “不要!”凌宸翊垂下眼眸,不高兴的道。 穆战阳看了两人一眼,走过来道:“王妃,不如就让殿下在这里吧,也安全。” “安全!”秦茉在看向他时,语气也变得有些凌厉了。 “这里人多,现在反是各院内的人员单薄,万一要是……可能赶不及……”穆战阳对她点头道。 秦茉一想也有道理,于是轻点了下头。 凌宸翊立即高兴地上前一步地搂住了她的肩,笑道:“还是姐姐好!” “是殿下聪明!”秦茉轻动了下身体,想要挣开他这亲密的动作,却反被他搂得更向他怀里靠近了些。 穆战阳是真没眼看了,转身再向侍卫那边走去。 凌冀却抿着嘴的这个笑呀,眼睛都眯成缝了。 “被杀的是何人?”秦茉见挣不开,就开口问道。 “就是府里的人!”凌宸翊大声回答。 凌冀却上前一步小声地道:“建王府送来的人,名叫钱二贵,一直都在后庭院负责打杂……” “活动范围很大吗?”秦茉再问。 “是不小,整个后庭院和后花园的草地、树木剪枝修缮他都能接触得到,就连这池湖里的异物,也一样由他们那些人来处置。”凌冀小声的回答。 “湖池里异物……那今日庞嬷嬷这个异物,可没用上他们,那一个时辰泡下来,可有看到有人围观?”秦茉的眉轻拧了下地问。 “有!还不少呢!”凌冀回答道。 “他入府多久了?”秦茉对他挑眉又问。 没等凌冀回答,她的下巴就被凌宸翊给掐住的扳向了他,再半弯腰地将脸伸到她面前。 “姐姐为何不问本王,一直在问冀伯,本王也知道!”他眼中带着怨气的道。 秦茉被他如此近的注视着,俊脸就在眼前,再加上他那迷人心魄的电目,这谁能受得了呀。 她的脸快速地窜上了红润,不由的咽了下嗓子,轻声问道:“那殿下告诉我可好?” “行!姐姐想知道,本王就告诉你吧。”凌宸翊眼见着她害羞的样子,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冀伯,你快告诉姐姐,他来咱府里多久了……”他理直气壮地问着凌冀。 秦茉一听,真是哭笑不得,这也叫知道? 凌冀差一点就笑出声来,轻咳了一声地回答:“回殿下与王妃的话,此人入府快一年了,是各位殿下送来的第一批人里的。” 秦茉拉下他还掐着自己下巴的手,也不看凌冀了,直接抬头问着凌宸翊。 “那庞嬷嬷开始有异样,是在何时,她可有供述出,是谁与她有联系,给了她多少银两让她办的是何事?” 凌宸翊的眼睛转了转后,再对凌冀扬了下头:“冀伯说!” “噗……”秦茉笑出声来,在凌宸翊看向她时,笑道:“殿下,这样问话不费事吗,不如咱们一起听冀伯说呗。” “嗯……也行!”凌宸翊点头同意了。 “回殿下与王妃的话,庞氏还没说太多,不过也说过,与她联系的人,不少,但没说过她收了人家好处。”凌冀现在是越来越佩服眼前的这个小王妃了,心思是真缜密。 “无利不起早,她那么滑头的娘们儿,怎么可能干不得利的事,不过她被抓,有人却慌了,为何不跑,反要杀人呢?”秦茉冷笑过后,又提出疑问。 凌宸翊低头看着被她紧搂在身侧的小人儿,心里没来由的就甜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里有得意,只因她的这份透通和聪明,更多的是宠溺。 正当这时,秦茉抬起头来看向他,就看到了他这个模样,还没等她疑惑呢,就听他道:“姐姐说得对,为什么!” “灭口!”秦茉对他道。 凌宸翊眨了眨眼,再点头:“对!怕他说错话,坏人都是这么干的。” 秦茉这时主动的轻拍了下凌宸翊的手臂:“殿下,我要去看看尸体,你就与冀伯在这里等着,行不。” “不行!我要跟着姐姐,说好了,我得保护你。”凌宸翊立即摇头的道。 “不是,那个不适合殿下看,会吓到你的。”秦茉轻皱起小脸来。 凌宸翊依旧摇头:“姐姐都不怕,翊儿也不怕,翊儿是男子汉。” “这与是不是男子汉没关系……殿下,你听话行不?”秦茉有点无语了。 “不行,姐姐不让翊儿去,那姐姐也不能去!”凌宸翊坚定地道。 “穆将军,你过来一下!”秦茉只能搬救兵了。 穆战阳快跑了过来,就听她道:“你看好殿下,我看看尸体。” “王妃!”穆战阳一惊,立即阻拦:“很血腥。” “我不怕!”秦茉回答。 “我也不怕!”凌宸翊也大声道。 “殿下!王妃!”穆战阳低喊一声。 “得!一起去吧,你看好殿下,吓到了,你负责。”秦茉指着穆战阳。 “我……”穆战阳把嘴里的“的天呀……”给咽了回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这二人如出一辙的冷目齐向他看来。 第34章 查看尸体 尸体已经被油布包了起来,就放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上。 穆战阳对看守的侍卫挥了下手,立即有人将油布打开了一角,露出了死者的头部。 秦茉在尸体前蹲下,借着火把的光看着。 此人年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小脸有点稚嫩,头发整齐,双侧脸颊处有微紫色的掐痕,嘴角有血外溢,双唇泛着紫黑色,这明显就是中毒的反应。 秦茉再从怀里抽出一块帕子,将手包好后,将油布再揭得大了些。 此人身上的衣服为府中男下人所穿的灰色精布短褂,深灰色的裤子,一双黑色的布靴,从靴底磨损的程度来看,这双靴鞋穿上不足一天,九成九的新。 “冀伯,咱们府中何时为这些下人新发的衣装。”秦茉声音不大的问道。 “回王妃的话,是在入夏时节,也就是四月初。”凌冀回答道。 秦茉再看了站在身边的侍卫的靴子,指了下:“不一样呢。” “回王妃的话,府中下人与侍卫所的装束是不同的,侍卫所的装束是另有规格的。”凌冀再回答。 秦茉点了下头的问道:“新发放的装服,是每个下人都必须要穿的吗,比如这鞋。” “也不一定都会穿,有人穿东西仔细,旧鞋还能穿,就将新鞋留着,破损后再换也是有的。”凌冀再为她说明道。 秦茉不再说话了,而是用包着的手指,轻轻的揭起已经被血染透的衣襟,外衣下的内衫,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可此人的却是有些发灰的。 伤口是在左胸口处,可当把衣服揭开看到伤口处时,秦茉却直接撇起了小嘴,眼睛跟着快速地眨了眨。 只因那伤口所在的位置,根本不是在心脏上,而是其上方三指的位置的,看刀口的方向上也不是竖插,而是平刺入体。 她手指在那伤口处再按了按,依旧有少许的血从伤口流出来,可血的颜色却有点发黑,浓稠之中,还带有一股微臭的气味。 她再看向死者那泛着紫黑的双唇,也就明白了,刚要点头时,目光就落在了死者的脖子。 “火把照过来一些。”她道。 立即火光靠近,她轻推起死者的下颌,那脖子下方一道明显的勒痕就映入大家的眼帘,这再明白不过了。 她站起身来,将包在手上的帕子解下来后,就有人伸手要接过去,却被她闪开。 “用油纸包上,过后烧了,此人身上中了毒,你们刚刚谁与之接触过,最好找府医或是安神医取些药来,可别着了道。”秦茉声音平静的道。 那侍卫一听,马上从腰间抽出一个纸包过来,她将帕子扔在那上面,他再包好的在手中握着。 她这一番举动,可是让凌宸翊和穆战阳都看傻眼了。 这绝不是一般人该有的镇定,绝大多少的男子在遇到这种情况时,都难免觉得有些惊悚和异样,更别说是个她这般年纪的女子。 可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两人这心中,想不怀疑都难。 凌宸翊上前来,低头看着她,小声问:“姐姐,你看出什么了?” 秦茉在回看他时,嘴角却扬起柔和的笑意,对着地上的那具尸体扬了下头:“殿下果真不怕?” “不怕!”凌宸翊坚定地摇头。 “如果殿下真不怕的话,那我就与殿下讲明一下,可好?”秦茉带着鼓励地对他笑着点头。 “好!”凌宸翊就像个好学的好孩子一样的回答。 “首先,这个人死前应该是没有防备的,这从他身上的服饰整齐、头发的齐整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熟悉的人给害了。”秦茉指着地上的死者轻声地道。 凌宸翊瞪着好奇的眼睛对着她眨了眨,一副兴趣十足的样子。 这也让站在周围的人也来了兴趣,不由地向这边靠了两步,想听得更加清楚一些。 “为什么这么说?”凌宸翊问。 “如果是不相熟的人,自然就会有戒备的,殿下在遇到不相熟的人突然靠近时,还会与在见到相熟人时一样,那般的自然和不设防吗,自然是不会的,再加上他突然靠近,应该会更戒备才是,动手打人的可能性都有吧,这就叫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对不对?”秦茉耐心地为他解释道。 在她看来,凌宸翊不过就是现在心智小些,可他不是个傻子,这些道理只要说通了,他就会明白,而且他还很聪明。 果然,凌宸翊点头了:“对!” “可你看他,应该是一点反抗的都没有……”秦茉再指向死者。 穆战阳却道:“王妃,要是凶徒的实力比这死者的强,他也没有这个反抗的能力吧。” 秦茉看向他时,依旧带着浅笑:“如果真是实力强上很多,也不必要先让死者喝下毒药,再用绳子勒其脖子将其勒晕后,再用刀刺其胸口了,这么麻烦的行凶过程,是怕咱们找到的过线太少,就是为了让咱们抓到他吗。” 穆战阳愣了下后,再看向地上的尸体,目光也有了疑惑。 秦茉再看向凌宸翊,又指向地上的死者:“殿下可看到了他胸中的那处伤口?” “看到了,应该是刀伤,不过……应该不是大刀或是长剑……”凌宸翊一边思索,一边回答道。 “殿下真聪明,确实不是咱们侍卫身上所用的这种普通的腰刀和常用的剑,而是匕首类的短兵器,那殿下可能看出,这凶器的走向吗?”秦茉笑得更好看了些地问道。 凌宸翊听后,再上前了两步的,盯着那尸体的伤口后又看了看后,猛然地转过身来,笑嘻嘻地道:“是平刺,不是下竖刺,也不是上挑刺。” 秦茉再对他竖起大拇指地夸道:“哇,殿下好棒哟,全都答对了。” 穆战阳却站在秦茉看不到的地方轻咧了嘴角。 “那姐姐是怎么发现,他是被勒死的呢?”凌宸翊扬着得意的笑容,晃着头的再回到她身边问道。 “他不是被勒死的,而是中毒身亡的,胸口的那一刀,不过就是多此一举的把戏,不过在凶手看来,就该算是补刀的杰作,他是真怕这个人命大不死,或是说,在他死前被咱们发现,再暴露了他的身份。”秦茉轻扬着笑意的对着他挑眉道。 “暴露身份?!”凌宸翊轻喃了一句。 第35章 你得学会适应 凌宸翊轻喃的那句:“暴露身份”!? 让在场的穆战阳和凌冀全都身上一震,同时恍然的对视了一眼后,了然于胸。 此人是府中的老人! 秦茉却是一脸赞赏地对凌宸翊点头,她就知道,凌宸翊是个聪明的“孩子”,就算现在他的心智在六、七岁左右,也一样挡不住他的锋芒和才华。 这时安玉尘在下人提灯引路下,也来到了这里,看他们都站在这里,个个面上都有着惊诧之色时,再看到那具尸体在地上,自然以为是因为尸体的缘故。 “见过殿下!王妃!”他恭敬地道。 凌宸翊立即指向那尸体道:“玉尘,你快看看,那人中的是什么毒死的。” “中毒?”安玉尘惊讶地问。 见几人全都点头,他走上前去,手腕轻翻,指间就有一枚银针显现,在那胸口外流的黑血处挑了挑后,再举到火把下看了看已经黑透的针尖,又放在鼻下闻了下后,眉头轻皱了起来。 他起身走回来后,看着几人:“一种让人血脉逆流的毒……” 秦茉立即瞪大了眼的问道:“与她所中的是一样的……” “是!”安玉尘点头,可目光里却是冷的。 “还真就有了线索,这样看来,就有嫌疑人的指向了。”秦茉不怒,反而嘴角挂起了嘲讽的笑意。 “过于明显!”安玉尘却道。 秦茉却在摇头:“我不这么认为,她不过就是咱们出手快,救回来了,也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方才会发现端倪,要是没有这个前提呢,又有谁会知道,这毒出自谁手,何人用过。” “还真是。”安玉尘点头道。 穆战阳眉头紧皱,目光里的杀意更浓,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 凌宸翊的眼睛在两人间转了转后,伸手就搂住了秦茉的肩,还用力的往自己怀里一带,让她直靠进了自己的怀中,语气不善地问道:“姐姐为何只与玉尘说话,翊儿都听不懂了。” 安玉尘也只是微蹙了下眉宇后,就转身看向那具尸体,嘴角却是紧抿着压下那嫌弃的表情。 秦茉却已经笑意满满地轻声哄着凌宸翊:“哪有不理殿下了,这不是与安神医说明这人所中的毒是什么嘛,现在就说与殿下听,可好。” “那快说吧,翊儿听着呢。”凌宸翊搂着她肩上手再用了些力,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好呀,殿下想知道,就得听我的话,现在天也不早了,咱们回去说好不好。”秦茉再哄着他。 见他点头了,秦茉就带着他转身往回走,还轻声道:“要不要提个灯笼……” “本王眼神好着呢!”凌宸翊得意地道。 “那殿下走慢一些,可别把我摔倒了……”秦茉再笑道。 “放心吧,有翊儿在,姐姐是不会摔倒的,就算真摔倒了,翊儿只要轻轻一拎,就会把姐姐提回来的……哈哈,翊儿强着呢……”凌宸翊不加修饰的自夸声音一点都不小。 让这边的穆战阳和安玉尘等人都听得个清楚。 安玉尘回过头来对穆战阳小声道:“这……还是咱们相识的那位冷面战王吗?” “是!就是变了!你得学会适应!”穆战阳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你适应了。”安玉尘问道。 穆战阳摇头:“正在学!” 安玉尘指了下这里的搜查场面:“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到明天早上,你有意相陪!”穆战阳对他挑眉。 “没有,我还是去地牢吧,那老婆子还没说明那鞭子的出处呢。”安玉尘背着手的离开了。 穆战阳再撇了下嘴地白了他离开的方向一眼,这才再挥了下手的大声道:“扩大搜查范围,莫让那贼子跑了。” 凌冀这时笑了一声,穆战阳就挪到他身边,对他挑眉:“冀伯,您认为会是何人。” “不好说,自殿下重伤生病后,这府中的人心确实是有些乱了,可我也只是注意到这些被强塞进府里的人了,却有点忽略了原本府中的旧人,可没想到,还真就出现了,唉,寒心呀。”凌冀摇头道。 “殿下早就料到了,可真的出现,还是让人难过,这小子就是个替罪羊。”穆战阳说着,看向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 这时陪同凌宸翊和秦茉回去的一个小厮跑了回来,对二人施礼后道:“穆将军、冀伯,王妃让奴才回来说明一声,这具尸体莫要随意处理,最好买副棺材收殓好,过后必有人前来查询,到时候可物归原主。” 两人顿时就明白了,那小厮传完话,转身又跑走了。 凌冀轻拍了下穆战阳的肩,面带笑意的背着手的摇头晃脑的带着手下的人,向着后外院方向晃去:“我也该干点正事儿喽!” 秦茉一边走,一边与凌宸翊说明着:“殿下也知道了,那个死的人,是先中了毒,后被人勒晕了,再被刺中的胸口,而这毒呢,就是先前咱家侍卫从我原本所居的庄子上救回那位哑嬷嬷身上最先发现的,这就说明……” “下毒的人与杀那个哑嬷嬷的人是一伙的。”凌宸翊接着道。 “殿下真聪明,就是这样,那要按这个方向推算的话,殿下能想到是谁下的手?”秦茉再引导着他。 凌宸翊轻“嗯……”了一会儿后,突然看向怀里正抬头看着他笑着的秦茉:“夏太尉!” “聪明!”秦茉对他点头道。 “他为何要在本王府中杀人?他们认识吗?”凌宸翊不明白地问。 “不一定是认识,只能说明,杀人的凶手与他之间有关联,咱们这个家呀……不是很安全呢,殿下想不想重新的清理一下,让咱们住得更安全一点,更舒服一些?”秦茉问着他。 “当然想了,本王不想每晚睡觉时,都会有人闯入府里,吵闹闹的,烦死了,都睡不着。”凌宸翊不高兴的嘟起嘴来。 秦茉因被他搂在怀里,也只能伸手在他的背上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地道:“那就借这件事,让冀伯和穆将军把咱们这府中再重新的清理一下,对于与咱们不是一条心的人,全都清出府中去,这样殿下以后就不用再担心睡不好了,行不行。” “行!翊儿也想跟着一起,是不是很好玩?”凌宸翊笑看着她道。 秦茉抿着唇角的轻点了下头:“白天可以,晚上你就得好好的睡觉,不然白天怎么有精神呢。” “翊儿听姐姐的!”凌宸翊爽快地点头。 送他到了他的卧寝门前,秦茉对他点头道:“那殿下就快进去休息吧,咱们明天见!” 看着她带着随行的人离开后,凌宸翊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失落,转身进了院内,他的脸上一片清冷,目光里也是一片阴寒,恨声道:“真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墨鹰!” “属下在!”房间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可门口却不见一人。 “是何人!”他冷声问。 “章汉,府中采买的管事,入府两年。”门外传来没有感情的清冷声音。 “将人带到地牢!”他冷哼一声。 “是!” 第36章 笑里藏刀的老狐狸 而此时在夏承远府的书房内,也一样灯火通明。 夏承远阴沉着脸的坐在书桌前,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那个灰衣人。 “可是处理干净了。”他恨声道。 灰衣人坚定地点头:“回主子的话,干净,那人本是建王府派去的,根本联系不到咱们头上。” 夏承远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再冷哼一声:“最好这次如你所说的那样,不然,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最近的几次事件,你办得可都不利索。” 灰衣人忙解释道:“主子,非奴才不尽心,也是让奴才很意外,这璟王府中,真有能人。” 夏承远再冷哼一声,灰衣人吓得大半身体都贴在地面上,不敢抬头:“还是你办事不利,一年时间了,都没探出璟王府的虚实来,还好意思说是意外,你安插在那里的人死了吗,得回来的消息都是些什么,要是再有下次,你就找地方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奴才得令!”灰衣人马上回答,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你起来吧,那边派来的人,何时到。”夏承远拿起炉上湿着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再推到桌边去,并在桌面上轻敲了一下。 灰衣人立即起身,半哈腰上前,双手捧起那杯茶,只是捧着也不敢喝,恭敬地回答:“最快还有半个月能进京,奴才安排这些人先在城郊的青园先行暂住,待到秋闱前十天,再让他们去客栈。” “嗯!一定要好生地伺候着,不可怠慢这些人。”夏承远缓和了表情的点了点头。 灰衣人点头道:“是,主子!” 夏承远拿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方才道:“这些人都是祖宗,哪个伺候不好,都会为咱们带来灭顶之灾,可是你发现了没有,从那里出来的人,一茬不如一茬,资质一个比一个平庸,且还个个都眼高于顶。” 灰衣人脸上蒙着面巾,眼中却闪过一丝认同,可却还是提醒道:“主子,这也非咱们能决定的。” “本官自然是明白,就是觉得,要是让这些人以后掌了权,恐咱们这些人先前的努力就会白费了……唉……”夏承远轻叹了一口气的道。 灰衣人不再接话,可捧在手中的茶却是一口没喝,他是真没胆子喝。 “你还要看住璟王府的动静,不行就把咱们送过去的人,全都撤出来,莫要让他们露了行迹,现在还不是与他撕破脸的时候,哼,本官还想看到他来拜见我这个岳父大人的样子呢。”夏承远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得意样地道。 “奴才这就去安排。”灰衣人施礼地退出了书房。 在他离开后,夏承远转身按了书架上的一尊铜佛像,一道暗门自身后打开,他走了进去。 在那扇暗门关上时,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小厮端着糕点果盘的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在桌上后,又目光在室内环视了一下后,方才退出书房关上了门。 而此时在璟王府的后外院下人所居的之处,也是火把通明。 凌冀带着身边的随从和二十个侍卫,正在其中一个下人房里翻查着屋内的东西。 这院内共有下人房三处,每个房间内住有十人,现在这些人全都站在院内,眼看着那些人在屋内翻找着,却无人敢询问一句,面上全都有惊慌和惧怕。 凌冀就坐在院内的一张干净的藤椅上,身侧站着跟随他左右的小厮,而他手中拿着一碗热茶,正轻抿着。 在离他右侧不足五步处,还规矩地站着三个中年男管事,面上全都是严肃的。 “璟王自十岁封爵十二岁建府,我就一直在这璟王府中当差,这一晃儿,也有近十年了,自这璟王府建成后,就从未有过此类之事的发生,可能当年也是忌惮着咱家殿下一身本事,战功赫赫之故,现今是看到殿下病了,有人都敢上门来欺负了,就想着换主子了……”凌冀声音不大,可却字字能让在这院内外的人听得清楚,语气中的阴寒也不言而喻。 凌冀再抿了一口茶的道:“今日老夫就将话放这里,璟王府从来不养异心的人,如果各位都已经觅得了高枝,不如就体面的离开,璟王府可看在各位在府中效过力的份上,定不会亏待了谁,要是敢在这璟王府里耍手段,那就要问问,你们的命硬不硬了。” 在场的人一大半全都紧张又害怕地吞咽着嗓子,更有一小部分的人是坦荡的认同他的话在点头,只有极少数的人,面上慌乱,目光闪烁,在暗地里传递着彼此的小心思。 这时,从屋内窜出一个侍卫来,将手中搜到的东西送到他的面前:“冀伯,看看这个。” 那正是一包碎银子,外加三四个精美的饰品,只从样式上看去,就是万分值钱的东西。 在凌冀身边的小厮冬青一眼就认了出来:“冀伯,这不是殿下放在鉴臻阁内的物件吗!” 凌冀的面上已经冷到了极点,将手中的杯碗砸在了地面上,起身用他那凌厉的目光在这院中扫了一大圈,直让院内的人,有几个都避开了他的视线,不敢与他直视。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谁付你们工钱都不知道了,连自家主子的东西都偷,他能明目张胆的将东西放在铺位下面,也真是有恃无恐,可见他也明白,自然有人帮他看着的,哼!来人,将这院子里的所有人,全都带去细细的盘问。”他冷声道。 在侍卫来押人时,立即就有人叫喊着“冤枉”之声,不过这声音也只有零星的几个,大多数人都老老实实地跟着侍卫走,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本就无事,自然也就是例行盘问。 只因璟王府里,从来不会出现屈打成招的事,所以他们没做对不起璟王府的事,有什么可怕的。 而那些叫得欢的,一看就是刚入府不久的人,自然是不知府中的规矩和做派的人。 凌冀这时走到了采买管事章汉的面前,突然对他扬唇一笑:“老章,随我一起去瞧瞧这帮小猴崽子们的把戏如何。” 章汉本是想拒绝,他可知道,这凌冀是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可身后已经站定了四个侍卫,他也只能扬起友善的笑点头:“那在下就陪同冀伯一起瞧瞧,看他们在耍什么花样。” 第37章 一个会装一个会哄 翌日一早,正当早膳摆放好时,凌宸翊就出现在了屋门口。 他从门口伸头进来,笑嘻嘻地看着刚走出内室的秦茉,叫了一声:“姐姐……” “殿下怎么会来?”秦茉笑着对他招了下手。 在他进门后,又规矩地对他行了一礼。 “翊儿来找姐姐一起用早膳。”他笑道。 可他的脸色有点白,眼下还有点黑,秦茉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昨天晚上定是熬夜了。 随即又想到了,不会是因为看到了死人后,他害怕得没敢睡觉吧。 现在的他,可不能按身高来认知胆量。 秦茉让他坐下后,马上将盛好的粥放在他的面前,小心地问道:“殿下,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凌宸翊吃粥的动作一顿,脸上也有了不自然的表情,这么一目了然的样子,秦茉怎么可能不明白的。 她再将一个包子夹给他,笑道:“我昨天晚上也没睡好。” “姐姐也是害怕吗?”他心虚样的,从碗沿处偷瞄着她的问。 秦茉笑着点了下头:“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吓人。” “翊儿也是呢,可当时看到时,没觉得害怕,但一闭上眼,就会看到……”凌宸翊轻瘪着嘴的弱声道。 “嗯!我也是。”秦茉立即附和地点头道。 凌宸翊的表情立即就好了起来,还体贴地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安慰着她:“姐姐莫怕,战阳已经在查了,冀伯也抓到了那个坏蛋,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殿下也莫怕了,安心的吃饭吧,然后咱们去练习打弹弓,可好。”秦茉再给他夹了菜。 凌宸翊立即笑着点头,将她夹来的菜夹起来吃着,眼睛还眯成了月牙样的,对她笑着。 刚吃完饭,冀伯就来了,手中还拿着好几张红色的贴子。 “不去!本王不去!扔掉!”凌宸翊一见,立即挥手地叫道。 秦茉见他如此排斥,也明白,他先前定是因为参加这样的活动,而受了欺负和委屈的,心中不由得就有点气。 凌冀只能是一脸为难的看向秦茉,苦笑道:“可这里面,有建王殿下送来的建王妃生辰的贴子,不去的话……” “以往这种事,殿下也会出席吗?”秦茉问道。 凌冀摇头:“以往这种邀请,也得看咱家殿下是否在京城,不在的话,都会送上贺礼了事,要是在的话……好像也不是次次都会到宴,也都是礼到罢了。” 凌宸翊突然紧紧地握住秦茉的小手,还轻晃着:“姐姐,翊儿不想去……不去行不行。” “那殿下告诉我,是因为不喜欢这种地方,还是害怕见到那些皇兄们?”秦茉反问着他。 她知道,凌宸翊定是被欺负狠了,怕了,所以才会如此排斥,可这种情绪最好解开,不然对于他“幼小”的心灵必会造成伤害,以后会成为“社恐”的。 凌宸翊却低垂着头,手却紧握着她的手,就没能放开的意思,而且指尖还在轻轻的摩擦着她的手背。 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道:“害怕,也不想。” 秦茉只觉得他此时定是挺难过的,明明都是亲兄弟,而且他还是最小的弟弟,本应该得到兄长们的关爱的,却没想到,成为了他们欺负的对象,心里定是留下了阴影的。 “殿下咱不怕,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捉弄和欺负你吗?”秦茉耐心地开导起他来。 “不知道……”凌宸翊闷声地道,可头却不抬起来,手指依旧在摸着她的手背。 “那是因为,殿下在没生病之前,是个特别优秀和强大的人,他们那时对于殿下只能是仰望,当时定是羡慕你的,而且因为你过于的优秀,让他们也嫉妒,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怎么样努力,都无法赶超于你,你就是他们心中的神,大神。”秦茉语气轻柔的道。 “啊?”凌宸翊不解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她这么直白的夸奖,让他都有点不太好意思了,可看她却说得一本正经,义正辞严的,脸不红,心不虚的样子,也是心中好笑。 秦茉很肯定地点头道:“就是如此,可是殿下病了,他们觉得殿下不是让他们害怕的那个人了,在试探性的欺负了你几次后,又发现殿下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暴揍他们了,胆子就大了呗,可他们不知道,殿下是听了皇上的话,兄弟之间要友爱相助,不可以私下互殴,是个好孩子,可他们就不是好兄长了,那殿下认为,是谁的错呢。” “他们的错!”凌宸翊眼中有了笑意的回答。 “对!就是这些当皇兄们的错,他们没有听皇上的话,要兄友弟恭,反而趁着殿下生病,而来欺负你,这就是欺负病弱,要知道,这种事,一般的普通百姓都不会做的,可他们却一起干了,这可是皇家子弟的该干的事吗,更不可能成为天下人的表率,是不是?”秦茉见他心情好了,也笑得更加柔和了。 凌宸翊点头:“对!他们不配。” “可是他们是谁呀,那都是殿下的亲兄弟,他们做错了,殿下明知道,却不纠正的话,那殿下觉得对吗?”秦茉再问他。 凌宸翊瞬间收起笑意,眉头轻拧起来,用自己那浓密的长睫毛将眼中的笑意遮挡了起来。 可他怎么那么爱听她这柔声细语哄着自己的语气呢。 “不对!”他再轻声道。 秦茉满意地点头:“那咱们是不是就得为皇上担起这纠正他们错误的责任。” “可他们不会听翊儿的话的,还会骂翊儿的……”凌宸翊再瘪起嘴来,难过地看着她。 秦茉轻拍了两下他握着自己的大手背道:“那是以前,那时我不是没来嘛,现在有我在了,他们就不敢了,殿下可别忘了,前两天我可是教训过那个……几皇兄来着……” “回王妃娘娘的话,是六皇子煦王殿下。”凌冀笑着回答。 可却收到了凌宸翊的一记冷冷的眼刀,他立即闭嘴,看来是自己多嘴了。 “六皇兄。”凌宸翊再急急地跟上一句。 “对,就是六皇兄,这次要是再有人做得不对,姐姐再教训一下,保证让他们都长长记性,记住欺负殿下是不对的。”秦茉却笑得格外灿烂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那翊儿就不怕了!去!”凌宸翊高兴的点头道。 凌冀走出院门外,才敢轻笑出声来,殿下还真会装呀,王妃也是挺会哄。 绝配! 第38章 小试身手 凌宸翊强拉着秦茉的手来到了演武场。 看着这个有一个足球场大的院落,秦茉直咽了下口水。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原本以为基地的训练场已经很大了,但却也只有这里的三分之一。 整个演武场的场地很大,东西两侧还有房舍,中间的一块百十来见方的空地两侧放有四组武器架子,那上面的武器可算得上是琳琅满目。 不过也都是她能认识的武器,比如: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棒棍鞭矛。 要说她对于这些武器哪个最顺手,也只能勉强说是棍棒了,对于棍术,她前世还真与队里的一位前辈学过半个多月。 但要说她最擅长的武器,其实是小片刀,而且是她自制的,可放在嘴里含着,舌下藏着的那种,再有就是她自制的一种弹簧针,那个才是她练习最多时间的东西,可以称得上是针无虚发,指哪打哪。 可是她到了这里后,暂时还没有找到可以打造这东西的材料和地方,如果可以再拥有这些最让她得意的武器,那她可真是肥啾身上长翅膀,如啾添翼了。 她缓步走到武器架前,手指在那些武器上一一轻拭过去,最后停在了长棍架子前。 这架子上共有八根长棍,粗细不同,长短不一,她的眼睛在这些棍上面扫了一下后,伸手抓住了中间的第五根棍身。 凌宸翊自进来后,就背着手的看似闲庭信步的游走着,可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秦茉,早就看到她自看到这里一切后,眼中放着异样光芒,清俊的小脸上有了兴奋的表情。 看来,他带她来这里是来对了。 直到她站在那武器架前,抓住那根长棍时,眼中更是带着异常的兴致光芒时,他唇角轻挑,得意地挑了下眉宇。 “这个我能试试吗?”秦茉扭头看向正站在长枪架前的凌宸翊。 他毫不在意地轻点头:“这里的东西姐姐只要想,都可以,不过要小心哟,这些东西很锋利的。” “我这个不会。”秦茉动作麻利的直接将长棍从架子上抽了出来。 那棍身还在她的手掌中很灵活地转了两圈,方才被她再握住,只这一亮相,也能看出她原本就是会的。 凌宸翊马上拍手笑了起来的夸奖道:“姐姐好棒哟……” 秦茉却问他:“殿下不觉得奇怪吗,我为什么会这个。” 凌宸翊却摇头:“姐姐厉害,翊儿知道,姐姐会什么都不奇怪。” 秦茉轻笑出声,美目眯了起来,笑得格外好看。 凌宸翊能看得出来,这是她发自内心的在笑,先前她对自己怎么笑,全都是以哄他和关照他为主的,这次不一样。 也让他心头也跟着悸动了起来,只想让她以后,都这样笑,只对他一个人这样笑。 秦茉将长裙掖在了腰间,手持着长棍缓缓地亮了一个招式,随即长棍直指轻点对面,脚下踏着七星步的游走了起来,棍棒在她的手中被舞得虎虎生风,飞转之间,还有一片残影闪动。 直看得砚月眼睛都直了,微张着嘴的都不知要怎么反应了。 她知道秦茉会些身手,可也只看到她空手打过人的样子,却不知道,原来她也会舞棍法,而且舞得还这么好。 凌宸翊也很惊讶,先是被她这熟练的棍法所吸引,再仔细地看过后,也看出一些门道来。 都是些很基本的棍术,不高深,可贵在她熟练,而且快,不过在她舞了近十招后,棍术中又多了些别的招式,可看着还真非是棍法中应该有的,反看着像是剑法。 心下不由再是一惊,她这是把剑法融入了棍法之中了,那她是与何人所习,教她的这位高人又是谁呢。 穆战阳听说他们来了这里,也找来了,一进演武堂就看到了秦茉在那里舞棍法,不由缓步上前,可越看,他越心惊,没想到秦茉的身手这般好。 可她身上却没有内力相护,只是单纯的技法,这要是有内力加持,想必就会更有杀伤力。 看得兴起,凌宸翊脚在身边的武器架上一踢,上面第三排的剑直飞起,被他抓在手中,剑未出鞘地,向着秦茉就刺了过来。 秦茉见到也不慌,手中长棍只是往回一抽,原本抓着棍尾的手,向前一探就抓在了棍身中间,在剑到面前时,长棍竖起,“铛”的一声响,格挡住了他的剑身。 剑顺着棍边直穿了过去,而她也在转身之间,与凌宸翊换了个方向。 “姐姐好棒!再来!”凌宸翊兴致满满的笑着道。 “那殿下小心喽!”秦茉此时也正在兴头上。 长棍立地,她再轻踢一脚,长棍直翻击向凌宸翊,就在他举剑格开转向要刺过来时,长棍回缩,只见她手持棍尾轻晃起来,在挡开他的剑身同时,还向着他的面门及腕胸口处击来。 凌宸翊本是要向前的身形,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顿住的再挪步回退,他心中更加的诧异。 突然秦茉猛然收回长棍,原地起跳,跃在空中,手中的长棍直抬起来,在空中轮了起来后,向下直砸了过去。 凌宸翊长剑轻挥后,脚下点地,向着她的方向就窜了过去。 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但也有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长棍再长也是有距离范围的,远可击,近可挡,长剑也一样,在棍子的长度上被限了威力,可窜近后,棍子也只有格挡之能。 可他没想到的是,在他靠近过来后,秦茉却在半空中下砸的动作时,突然手腕轻转棍身,在棍身转动起来的同时向身后轻抽,棍子马上回缩后,正好在他的剑抵向她的面前时,棍头再来了个鬼探头的直击向他的面前。 他只能偏头躲开这一棍,同时后撤了两步,秦茉却在此时与他措身的拉开了距离,再转身时,棍身双转了回来,原本是右手持棍的她,转身时,左手单手持着棍子,正抵在他的面前。 “回马枪!”穆战阳惊呼一声。 而凌宸翊此时眼睛盯着那已经在面前的棍头,眼睛都快对眼了,他的心情说不出的繁杂,但也有一丝欢愉。 “王妃好身手!”穆战阳拍着手的上前大声道。 秦茉笑着将手中的棍子收回来,长棍在她的手上转了一圈后,被她立于身侧。 “殿下,我的这个棍法怎么样?”她声音清脆地问道。 她知道,凌宸翊只是心智上出现了问题,这身手嘛,定是在自己之上的,不过就是没有回到原本的巅峰之时,熟悉一下后,他定当可以。 凌宸翊将手中的剑往身后一扔,立即拍起手来笑着夸赞:“姐姐好棒哟,翊儿甘拜下风!” 穆战阳伸手接住被他扔出来的剑,回手一掷,那剑就回到了原本的架子上,他也跟着拍手的走上前来。 秦茉不客气地挑了下眉:“还好,李伯教得我没忘记,手没太生。” 这话可不是假的,前世教她棍术的教官,就姓李,而且人家还叫李信。 第39章 他家礼多送不出去了 穆战阳招手让砚月拿着茶壶过来,就见这三人席地而坐,她也跟着蹲在秦茉的身边。 穆战阳殷勤地为两人倒了茶递过来后,笑着问道:“王妃所说的李伯,可是在庄子上关照您的那位?” “对!”秦茉点头回答。 反正在原主给的印象里,这位李伯的身手本就很好,而且就他家的四个儿子也一样不错,不过后来,全都突然失踪不见了,这让原主一直都很好奇。 但是当时被那个灰衣戴斗笠的人打伤她时,原主是看到过,李伯出手相助来着,不过却被那人给喝止了,所说的话,就是用他那四个儿子的命在要挟他。 穆战阳再笑问道:“可属下看王妃的这棍法之中,好像还有一些别的变化在,就这回马枪,应该不是棍法的一种吧。” 秦茉摇了下头:“这我不懂,当时他是怎么教的,我就是怎么学的,只是……” 秦茉的目光里也闪过了一丝迷茫,因为她回想到,刚才她与凌宸翊过招时,好像是用了些原本她都不会的招式。 穆战阳与凌宸翊的目光快速地对视了一眼后,再由他来询问:“王妃可是想到了什么?” 秦茉轻点头:“好像还真有……但也不是我不会的……那是……哑嬷嬷,不对,我娘亲生前教过我的……不过那时是手里拿着个小木枝,不是棍子……” 凌宸翊与穆战阳突然就了然了,梅若雪可是半月楼的人,那也是江湖知名的门派,门中人所用的也是剑术,还有她那位声名更响的爹呢,虽然早逝,可不见得他的剑招梅若雪就不会。 江湖中人,武艺互磋,也是一种情调。 想如果她的父母还健在,一直陪着她成长,眼前的这位小姑娘,此时应该在江湖中也是名声响亮的人物了,又怎么可能身在这王府之中,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替嫁王妃。 “姐姐,可否教翊儿你刚刚的棍法。”凌宸翊笑问着她。 “可殿下的剑法也很好呀,不如这样,你教我学剑法,我教你学棍法,怎么样?”秦茉可一点不吃亏。 她在与他对招时,就已经想好了,在这里,她原本的技能根本就不是优势,也就是在遇到普通人时能派上用场,要是遇到像在山庄中的那个灰衣人的话,应该还会败下阵来,而且她可是想找那人报仇的,哑嬷嬷说过,竹霜就是被他一掌拍死的,而她也是在被灰衣人打伤后,方才让别人追杀她的。 再有就是,她要入太尉府中探一探,那个姓墨的女人与夏承远之间关系匪浅,她必须要找到这人的下落,仇必须得报。 所以,她要让自己快速地强大起来,而璟王府中,在她看来,凌宸翊的身手很高,只是现在心智缺失,再有就是眼前的这位穆战阳了。 “那没问题,姐姐想学翊儿便教,不过……翊儿的剑术没有战阳的好……”凌宸翊拍着胸脯的答应后,再将穆战阳给拉下了水。 “可穆将军太忙了,他有很多事要办,不好打扰的……”秦茉为难地对他挤了下笑意,看向穆战阳时,也是有所歉意的。 “他不忙,再忙也有时间教得,战阳每天都会督促翊儿练功,以后也加上姐姐一起不就行了。”凌宸翊特别体贴地帮她争取着。 穆战阳见自家殿下这追妻的手段,也真是太与众不同了,人家都是送花、送笔、送珠钗的,他倒好,缠着与人家一起练功,也真是没谁了。 他一抬眼,就看到两双眼睛全都直视着他,一双是秦茉那期盼的目光,一双就是凌宸翊带着警告的目光。 他立即点头应承下来:“自然是没问题,属下会的可不仅有剑法,还会枪法和刀法,如果王妃想学的话,属下必当倾心相授,绝不藏私。” 秦茉立即笑着点头:“那就有劳穆将军了,我都想学。” “他说的我也会,我也可以教姐姐!”凌宸翊立即叫起来,还用手肘拐了下穆战阳。 那样子就和小朋友在争抢表现时的幼稚样,看得秦茉笑出声来。 立即好声好气地道:“那是自然,殿下厉害着呢,那就请殿下以后多多指教喽。” 穆战阳扭头抚额,心里大叫起来:殿下,你快好了吧,再这样下去,我心脏受不了了…… 凌宸翊却高兴地抓起秦茉的手,直接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拉着她就往演武场的后方行去。 “姐姐,那边还有更好玩儿的地方呢,你上次说我会射箭的,翊儿是真的会,那里就有靶场,姐姐要不要试试,你打弹弓那么厉害,想来射箭也不会差的……”他大步地向前走着。 秦茉被他拉着,也只能小短腿的一个劲的快倒腾,不然真跟不上了。 这把后面的砚月担心的:“殿下就不能慢点吗,王妃都快跟不住了。” 穆战阳却伸手拍了下砚月的肩道:“你就别担心了,咱家殿下心里有数,你与我,只需慢行,跟随就好。” “穆公子……这样行吗……”砚月不确定地问。 “听本公子的,没错!”他笃定地回答。 快中午了,他们一行人方才从演武场中回到后院中,就与凌冀遇上了。 他立即上前来道:“殿下、王妃,荣王殿下与荣王妃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没空。”凌宸翊情况很大的抵触道。 秦茉却问道:“可是有事?” “只是说来探望殿下与王妃,没说有何事,而且荣王妃还带了个礼盒子,应该是来送礼的。”凌冀回答。 “送礼?不年不节的,送什么礼,上次大婚贺礼他不是送过了,还送,他家很有钱吗?礼多送不出去了?”秦茉轻皱眉地问道。 身边传来了笑声,凌宸翊还用力地在点头的道:“荣王兄家里确实是有不少好东西,每次他给父皇送的礼,都要比我的好呢。” 凌冀却笑道:“可人家荣王所外送的东西,也不是谁都能享用的,那礼也不是好收的。” 秦茉对于这个荣王的印象先前还行,只因为上一次他们这几个皇子虽是结伴而来,可只有他算是这些人中最得体的一个,可这一次的突然造访,还是有点突然的。 “那就看看吧,他来干什么。”秦茉无奈地道。 他们刚到前厅,荣王凌翰维和善地笑着起身与他们见礼时,就见下人来通报道:“殿下,王妃,宫里来人了,皇贵妃又送了两箱东西来……” 第40章 嫂子帮弟妹 几人走出前厅,就看到院内站着云公公和皇贵妃身边的杨嬷嬷二人。 云公公笑着给凌宸翊见礼后道:“咱家又来看望璟王殿下了……” “是父皇又想翊儿了吗,那为何父皇不来呢,翊儿可是有好玩儿的等着与父皇一起玩儿呢……”凌宸翊笑着与他回话,可他的手却一直紧紧的握着秦茉的手。 云公公多圆滑呀,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位小祖宗的心思。 他在见到也随同站在那里的荣王夫妇,也笑着见礼:“咱家见过荣王殿下、荣王妃娘娘,没想到荣王殿下会在这璟王府中。” “云公公多礼了,本王携王妃是来看望璟王弟的。”荣王得体的微笑回答。 杨嬷嬷上前一步地对着秦茉施礼:“老奴是奉了皇贵妃之令,送来这些东西,皇贵妃说了,让璟王妃娘娘挑喜欢的用,莫要心疼,也莫要不舍得,过后,皇贵妃再挑些好的送过来。” “多谢皇贵妃娘娘厚爱。”秦茉有礼的点头道。 “姐姐说得不对!”凌宸翊手上用力,直接将她给搂进了怀里,还一副认真样的纠正着她。 秦茉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也有些不解,但却不敢贸然推开他,生怕伤害了他那“幼小的心灵”。 语气温柔地抬头笑着问:“哪里不对?” “姐姐说过,咱们是一家人,那翊儿的父皇就是姐姐的父皇,翊儿的母妃也就是姐姐的母妃,你看荣王妃嫂嫂就与荣王兄一样,叫父皇为父皇呀……”凌宸翊一本正经地道。 “啊?”秦茉这回可真有点语塞了,她好像还真没准备好,这样叫合适吗。 荣王妃见此,也立即上前应和道:“璟王殿下说得对,一家人当然应该如此称呼的。” “看看,荣王妃嫂嫂都承认了,姐姐也要随着翊儿这样叫的。”凌宸翊说着还在她的鼻子上轻点了下。 秦茉又是一愣,他,他这是在干什么,撩妹! 这么轻浮的举止是与何人学的,别让她抓到,必会暴揍那人一顿,怎么不教他好呢。 杨嬷嬷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最后还真会心的抿嘴一笑地退了一步。 “也不知,母妃给姐姐送什么来了,可有翊儿的。”凌宸翊拉着秦茉就冲向了那两个大箱子前。 下人马上将箱子打开,随即就传来了几道抽气声。 这箱中除了各式样的礼盒子外,还有一大摞的衣料子,一看就是宫中之物,匹匹都精美万分。 而且这可是皇室之物,民间可是得不到的。 荣王与荣王妃也都震惊了,荣王妃的羡慕之意已经在她的面上有所了表现,她可是被公认为处事不惊的。 “还是弟妹有福气呀,看看,皇贵妃有多心疼。”荣王立即笑道。 “那是自然,我姐姐嘛……”凌宸翊很是得意地将秦茉再往怀里搂了下,好像生怕她会跑了一样。 荣王面上依旧在笑,眼中那柔和的目光也在两人面上扫过,但在秦茉的面上却多停留了一会儿,手却轻碰了下身侧的荣王妃。 她立即会意地扬起了笑意,过去两步,将秦茉从凌宸翊的怀里给拉了出来,还亲热握着她的手,拉她到箱子前,指着那几匹布料。 “可见皇贵妃是真看好你这儿媳妇了,这可是今年早春时,蜀地进贡来的料子,每一根丝线都是用金蚕丝所织成,而整个蜀地一年也只能进贡十匹这样的布,可是金贵着的呢,可见皇贵妃是有多疼爱弟妹了。”荣王妃笑容可掬地与她介绍着。 也不用她回答和反应,再指着盒中的几个一看就是装首饰的盒子道:“哟!这是宫里玲珑局的饰盒嘛,不会是皇贵妃亲选的吧。” 杨嬷嬷嘴角挂着笑,可目光里却满是嫌弃,对于这位通政使的嫡三小姐的荣王妃,她可是从来都不觉得此人有多善良。 杨嬷嬷自小就身在前太傅,现太师府中服侍着现在的皇贵妃,并随同她一起陪嫁进了原本的太子府,又随着主子一起进了宫,她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就荣妃这种小伎俩怎么可能逃过她的眼睛。 不然,当时皇贵妃也不会派她前来试探新入门的璟王妃了。 她暖声开口:“荣王妃娘娘真是见多识广,不过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些布料虽是蜀地进贡的,但却不是今年的,而是皇贵妃近几年来所攒下的,这头面嘛,确实是皇贵妃早就让玲珑局打造的,就是送给璟王妃的,这箱中,还有皇后娘娘、敬妃娘娘、德妃娘娘等各宫娘娘们送给璟王妃的贺礼呢,荣王妃要不要都过下目。” 此话一出,让荣王妃的面上顿时就青白相间了,她生气,特别的生气,可却不敢表现出来。 她在心里大骂着面前的这个老奴,仗着有皇贵妃撑腰,对她如此无礼。 可她面上依旧笑得端庄和善地摇头:“杨嬷嬷说笑了,本王妃哪有那个眼福呀,还是让璟王妃弟妹自行过目吧。” 秦茉不想太下了这位荣王妃的面子,她知道,这皇宗族亲里的女人,个个都是人精,哪个人的心上没有百十来个窟窿,在未知对方的真正目的之前,最好静观其变。 她在荣王妃要松开她的手时,反回握住了,在她目光有些诧异地看过来时,对着她甜甜地一笑。 “嫂嫂,你就帮我看看吧,我真的不懂!”她语带恳求地柔声道。 这软软的声音让凌宸翊的心头都是一紧,就如被小猫爪子给轻抓了一下似的。 荣王的目光里也快闪了下微光,看向秦茉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丝笑意。 荣王妃没想到她会主动要求,在看向她那稚嫩的小脸,一副真诚样时,也心下轻笑: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罢了。 她可是听闻了关于她入府时被刁难的事,更是听了自家殿下回府说过那日他们在这里闹事时她的表现,还差人去打听过关于夏太尉府的事,果真是她刚刚回京不久,没见识也是正常的。 她立即扬起善解人意的样子笑道:“看弟妹说的,只要你信得过嫂嫂,定当可以。” “自然是信得过的,嫂嫂见多识广,就与我说说这里面的门道吧,也免得我出丑不是,我请嫂嫂吃好吃的。”秦茉亲切地对她笑着央求着。 荣王自然是高兴地走到凌宸翊的身边,笑道:“就让你嫂嫂帮帮弟妹也好。” 凌宸翊在点头,却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在场的其他人就心思各异了。 第41章 荣王夫妇的试探 云公公与杨嬷嬷带着人回去了。 在荣王的要求下,凌宸翊带着他们向后院行去,但也只限于后前院的范围,并拉着荣王,让他看自己耍剑法。 还让荣王帮他指点一下。 这时秦茉才知道,原来荣王也是有身手的,而且剑法也不错。 她看得认真,眼中也有了羡慕之意。 荣王妃笑看着她,将剥好的橘子递到她的面前,和蔼地道:“原来弟妹也喜欢这些拳脚呀,不愧是太尉府出来的,想必这太尉府中的人,也都是会身手的吧。” 秦茉接过她递来的橘子,面露惭愧地摇了下头:“嫂嫂说笑了,我自幼身体就弱,被父亲寄养于江南的别院中,根本无法习得身手,父亲也是怜爱于我,生怕我会有什么意外,所以,对于这些,我也只是看看罢了。” “不知弟妹先前所居于何地,江南可是个好地方,嫂嫂自小就很向往,可也无缘得以踏足、游玩,也是遗憾得很。”荣王妃笑问道。 秦茉再是惨然一笑:“不瞒嫂嫂说,我所居的地方可多了,原本是个叫望月的小镇城,住到记事后,就搬了家,在丰阳郡中的汉陵城中住了几年,最后就是被送到了江东城住着了。” “哦……”荣王妃若有所思地轻点着头。 “要说起来,也是惭愧,虽然在江南住了这么久,可却从没见过那江南的风景,还是在回京的途中,看过那么几眼沿途的风光呢……”秦茉的唇角再勾起一丝浅笑。 可这笑意又带着些许的心酸样,真让人我见犹怜样。 荣王就是这时回头,将她的样子看在了眼中,目光瞬间有了一丝变化。 凌宸翊也正巧地看到了,目光极速地降到了冰点,握着剑的手关节都已经泛白,就连这周围的气温都跟着下降了几度。 荣王妃伸手轻拍着秦茉的手背,满脸的心疼样地劝慰道:“都怪嫂嫂,不知原来弟妹还有这样的过往,真不该提起的,弟妹可别伤心了。” 秦茉却对她摇头道:“嫂嫂可莫往心里去,我都已经习惯了,好在是我现在已经回来了。” “说实话,对于弟妹的身份,也是真让我们这些人好奇得很,这夏太尉也算得上是这京中的要员了,府中的人员大家也是知道的,就从来没听过,这府上还有个你这个嫡三小姐,而且夏府一直对外宣称的那位嫡三小姐是叫……夏清悦,而且她可是与章丞相之子订了亲的……可你却突然又以嫡三小姐的身份嫁入了璟王府,也不得不让人多想的……”荣王妃语气轻柔地宽慰道。 秦茉却是一副了然地点头:“这个我懂,爹爹在接回我后,已经与我说明了,也是怪我自己不争气,可能,家中人并没有想到,我会活这么久吧……” “弟妹可莫要如此说,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活久的……”荣王妃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地立即安慰着她。 可这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揣测,看来这夏承远府中也不是很太平嘛。 也是,这大宅之中,有几家是真正的和睦的,深宅大院里的钩心斗角往往都是很血腥的。 “姐姐,你要与荣王妃嫂嫂说多长时间呀……我都渴了。”凌宸翊不高兴的大声叫道。 秦茉立即对他扬起了笑脸,还快步地向他的方向走来。 只这短暂的变化,更让荣王妃明白,秦茉在这璟王府中小心翼翼的心态。 也对,如果没有了这璟王府,那她这个夏家找回来冲喜的所谓嫡女的价值也就没有了。 世家女儿,哪个不都是如此,她自己不也一样嘛。 她带着笑容的款步走到了荣王身边,两人目光交换后,她再故作亲昵的小声与荣王道:“殿下可瞧见了,璟王殿下可是时刻都看着璟王妃弟妹呢……” “是呢,可见这大婚是对的,璟王弟都会疼人了。”荣王打着哈哈的道。 可他的目光,一直都未离开过正拿过下人手中的茶碗,在喂着凌宸翊喝水的秦茉。 让凌宸翊带着荣王在这后院子里逛着,自然有凌冀和穆战阳陪同着。 而秦茉在荣王妃的强烈要求下,带着她来到了她所居的沁香阁。 当荣王妃看到这院落时,再看向秦茉时,眼中再露出难过的样子。 “弟妹,你怎么会居于此……不是应该在璟王殿下的卧寝吗?你们可是夫妻呀。”荣王妃为她打着报不平。 秦茉却无所谓地一笑:“殿下现在还病着呢,这样住着也挺好的。” “怎么会好,你不委屈吗?”荣王妃心疼地握着她的小手。 秦茉摇头:“不委屈,嫂嫂快进来吧,也帮我看看,过几天不是建王妃嫂嫂的生辰宴嘛,我也接到贴子了,却不知要穿什么衣服去赴宴,可别在当天再让人见了笑话,就不好了。” “说起这事呀,嫂嫂还真能帮上忙。”荣王妃大大方方地笑着。 可当她看到秦茉的衣柜后,再次皱起眉来:“弟妹,这,这就是你的所有衣装!怎么会是这样呢?” “怎么了,这样已经很好了,嫂嫂还没看到,我先前回京之前的呢,可比这个差远了……”秦茉不以为意还笑吟吟的道。 “这夏太尉怎么能如此对弟妹呢,估计不会是……也不对呀,夏夫人不是你母亲吗,怎么会如此……怠慢?”荣王妃不解地问道。 秦茉的脸上再有了落寞的神情,小声道:“可能是……母亲觉得我身体不好,有辱门庭吧……” “身体的好坏也不是你能决定的,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不疼爱,这夏夫人也是真糊涂!”荣王妃一脸气愤地道。 再上前来握紧她的手,安慰着:“弟妹莫要伤心,以后你可是咱凌家皇室的媳妇,咱们是一家人了,看谁还敢对你不尊敬,以后有不懂的就来问嫂嫂,嫂嫂必会全力相帮,全力的护着你。” “多谢嫂嫂,你真好。”秦茉甜甜地展开笑颜,一副人畜无害,没有心机的样子。 但当她看到另一间衣柜内的衣服时,她又觉得刚刚自己太冲动了,这个才是真正的衣柜吧,里面全都是当下京城中最为流行的衣服,而且更有几件就是出自宫里的玲珑局。 一想也知,定是皇贵妃送来的,心中更是羡慕又嫉妒,要是她也有个如此高位的婆母的话,也不用跟着自家殿下见到哪个皇子、王妃及宫内的妃嫔都讨好了,她也可以抬起下巴的让那些人礼遇了。 第42章 独家专享 送走荣王夫妇后,一行四人往回走。 凌宸翊那张脸就没化过冻,眼睛还一下下地瞄向闷头向前走的秦茉,看她轻蹙眉头想事的模样,心里就没来由的不高兴。 她在想谁,是荣王妃还是荣王兄…… 穆战阳在凌宸翊投过来第几次目光后,只能认命地挪到了秦茉身边,伸头小声地问了一句:“王妃是在想事情吗?” 秦茉回过神来,身形都微顿了下,这才轻点了下头。 “还是没明白,荣王两口子来咱们王府里干什么,是来打探的吗?”秦茉带着疑惑地问道。 “依老奴看,是!”凌冀在一边道。 穆战阳却皱眉道:“有什么可打探的,想打探什么?” 秦茉突然扭头看向身后的凌冀:“冀伯,你先前说那个死的人,是谁送来的?” “建……建王殿下!”凌冀回答。 秦茉又扭回头来看向穆战阳:“你说过,荣王殿下的母妃是谁?” “荣王的母妃是已故的贤妃。”穆战阳也回答。 “你说过,自贤妃死后,他就由兰妃养在身边,兰妃又是建王和阳王的母妃,是吧。”秦茉终于是联系起整个线索了,她的双眼都亮了。 这时凌冀和穆战阳也恍然了……两人同时点头。 凌宸翊故意将头扭到了一边,但他此时嘴角斜抿上扬着,眼中也有赞赏的笑意。 秦茉却轻“啧”了一声道:“荣王也不见得真是替建王来打探消息的,可能是他也想知道一些事,不过就是借着这个由头罢了,还能讨个好,出事也能甩个锅,不过……荣王妃今日的话,还真是有点意思。” “她有什么意思,就是在挑拨咱们的感情,姐姐莫要听她乱讲话……”凌宸翊突然急声的开口。 秦茉轻笑出声,再对他得意地一挑眉:“我们殿下就是聪明,一下就看透了荣王妃的小心思,真厉害。” 以往她这样夸自己,他也觉得很受用,可现在听到这种语气的话,心里却有点生气。 她是真没往心里去,还是已经有了别的想法了。 穆战阳在看到他阴眯了下眼睛后,立即会意的道:“王妃,荣王妃都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劲地在盘问我在入璟王府之前身居何处,虽然我也是按当时夏太尉说过的那些告诉她的,不过想来,荣王应该会派人去查证一下的,因为有人认为我就是假冒的,这可是大罪。”秦茉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王妃,你就不怕此事会牵连到你吗,这要真查实了,可是欺君大罪的。”穆战阳提醒着她。 秦茉却耸了下肩的摊开了手:“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让人造假我的身份,更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让太尉府为我铺路,说到底,我就是一颗他想对付咱家殿下的棋子,可没办法,我叛变投敌了,咱们现在可是一伙的,不是吗。” “噗……”凌冀笑出声来地点头:“是!” 穆战阳也笑了,这回他是真明白了,为何当时她在宫里会如此坦白了,她这一招棋走得不是不险,也不是不妙。 本就是个无权抉择生死的受害者。 凌宸翊背着手在她身边晃着,强压着嘴角的上翘,在听到“咱们现在可是一伙的”时候,心中更是已经乐开了花一样。 秦茉让砚月将前天教她的蒸水果汤汁的法子,再弄一些来。 在他们一起回到沁香阁时,已经摆放在桌上了。 凌宸翊和穆战阳在喝了第一口后,就被这香甜又带有冰渣凉意的东西给吸引了。 凌冀也得了一碗,在尝过后,不住地点头。 安玉尘来送药时,见他们都吃得香,却见秦茉只是托着下巴笑看着三人的样子,也是会心一笑。 这小丫头还真听话,不让她吃凉物,她是真一口都不动,这样听话的病患,他喜欢。 他也得了一碗,坐在那里安静地吃着。 凌宸翊突然从碗沿处抬起头来看着她:“荣王妃嫂嫂在你这里待了那么久,她不会也吃到这么好的汤汁了吧。” 秦茉感觉他好像特别排斥荣王妃,很不喜欢那个女人,不由地问道:“殿下是不喜欢荣王妃嫂嫂吗?” “她不是好人!”凌宸翊很认真的对她道。 “哦?殿下为何如此说呢?”秦茉笑问着。 凌宸翊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突然就黯淡了下去,脸上也现出一副怒意来:“她就是坏人,让她弟弟欺负翊儿!” “什么时候的事?”秦茉意外地问道,再看向还在吃着的穆战阳。 他感觉到了目光后,抬起头来,咧了下嘴:“那是殿下重伤痊愈后,荣王妃生辰时,殿下去赴宴,就与荣王妃的母家弟弟相遇了,那小子非要与殿下比试身手,打不过就上嘴咬,着实是难看了些,可这样不也输了,但荣王妃却没有训斥家弟,却反怪起殿下出手重了……” “荣王妃的弟弟多大?”秦茉皱眉问道。 “十七!”穆战阳回答。 “我去!这么大了打架还上嘴?他是有多弱呀。”秦茉也皱起了小脸。 “本来就很不济,身手太差,连我都打不过,还不要脸地哭,说我打疼了他,那个女人更坏,还让本王给他赔不是,哼!本王就不赔!”凌宸翊安全就是在向她告状的样子。 “对,咱没错为什么要道歉,惯得他臭毛病,下次他要是再挑事,咱还揍他!”秦茉给他撑腰地道:“放心,到时候,我与你一起揍他!” “好!”凌宸翊回答很痛快,还得意地对着穆战阳三人晃了晃头。 知道真相的这三人没一个不无语的,同时也在为那个荣王妃的弟弟张耀宗担心了一秒钟。 凌宸翊一个都能打得他满地找牙,这要再加上自家王妃,那小子还能有命吗。 秦茉再为凌宸翊盛了一碗果汤汁递到他面前时,他又问:“姐姐还没告诉翊儿,那个坏女人也吃了?” “当然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只能咱们一家人吃,她是坏人,不给她吃。”秦茉马上说明,虽然哄的语气过重,可却得到了凌宸翊那眯眼笑的好看样。 秦茉不得不承认,这小子长得是真好看,感觉他要是一直都这样,也不错,最少,她能一直看到这小子的惊世美颜,百看不厌,而且是独家专享! 第43章 果然有目的 第二日一早,荣王妃又来了,而且还送来了十几套的新衣。 秦茉笑容满面地迎接了她,当看到那些新衣时,却很是不解。 荣王妃亲热地握着她的手笑道:“昨日看到你的衣柜后,嫂嫂这心里就不舒服,所以回府后就与荣王殿下说明了这件事,他当即就让嫂嫂找这京城之中最好的成衣铺子羽锦坊为弟妹置办了这些,今日就催着让嫂嫂送过来呢。” “荣王殿下!”秦茉更惊讶地无措地看着她:“嫂嫂,这样不好吧。” 荣王妃依旧笑得亲切,轻拍着她的手道:“这有什么呀,他们是兄弟,咱们就是一家人,璟王殿下这不是生着病嘛,就算他不生病,也不会如此心细地想到这上头来,要知道璟王殿下本就是个战王,心粗着呢,从来就没见他对哪个女子有过好脸色,细心这方面,还真是……” 秦茉恍然的点头笑道:“还真让嫂嫂说对了。” 荣王妃再靠近她的笑道:“这方面呀,他可真比不上荣王殿下。” “那真是恭喜嫂嫂了,有荣王殿下这么细心体贴的夫君。”秦茉完全不上道,还一脸高兴地恭喜着她。 荣王妃见她这样,心下也挺高兴的,荣王的心思让她心中很不爽,再怎么说都是弟妹,他就算想拉拢,也不能生出如此想法来,不过看眼前这位璟王妃也是个不聪明的,应该也想不到那一层吧,最好是别明白,不然,就算以后真投靠了自家殿下,她也有千万种方法让她知难而退。 不过自家殿下布置的任务她还是要完成的,不然过后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外人都说荣王凌翰维是个性格温和,彬彬有礼的皇子、王爷,只有与他生活在一起的人方知道,他是有多阴狠,手段有多厉害。 荣王妃见她还在看着那颜色各异的衣服,心中再泛起一丝冷笑,果然是个小姑娘,都是见到漂亮的东西移不开眼的。 于是就以试穿为由,不合适得再改一改的理由,拉着秦茉向沁香阁行去。 而这个举动,也让璟王府中的人觉得很不妥,就好像荣王妃是这府中的王妃一样,这就是僭越的一种表现。 在沁香阁里,秦茉一件件地试着衣服,荣王妃一直都面带笑容地为她指点着,并将每套衣服要配些什么头饰都为她说得头头是道的。 秦茉很懂事的让砚月一一的记下来,防止过后她再忘记了,要是搭配错了,就会惹来笑话。 直到试过那些衣服,让砚月挂起来后,秦茉亲自为荣王妃斟了杯茶的递过去。 “今日真是谢谢嫂嫂了,我长这么大,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漂亮的衣服。”秦茉笑道。 荣王妃马上如大姐姐般的道:“看弟妹说的,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嘛,再说了你也是真的年纪小,就与嫂嫂的妹妹差不多,不疼你疼谁呀。” “不知,嫂嫂与各位皇兄家的嫂嫂们都如此的好吗,那可真让我羡慕了,自嫁入璟王府,也只有大婚的第二日见过了几位皇兄,而且还闹得不愉快,过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也不知各位嫂嫂都长什么样子,是不是性格与荣王妃嫂嫂一样的好,她们会不会喜欢我呀。”秦茉将桌上的糕点向她的方向推了推,讨好地问道。 荣王妃眉眼间也有些落寞起来,对她道:“不怕弟妹笑话,想必你也是知道荣王殿下的身世的,他自小就被寄养在兰妃娘娘那里,过得就是寄人篱下的生活,处处都小心行事,别看我是正三品通政使之女,但也没被那几位王妃们看重,要不怎么说,这夫君的身份尊贵与否,也关联到了咱们这些殿下身边的女人的地位呢。” “怎么会呢,大家不都是父皇的皇子,而且都是亲王,更是兄弟,为何要如此分呢,嫂嫂不是受她们的欺负了吧。”秦茉目露难过的看着她。 荣王妃用手中的帕子在她那干涩的眼角处拭了拭地道:“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那她们是有些过分了,大家都是王妃,要是按母家身份来说,嫂嫂你可是能政使之女呀,身份不比她们高吗?”秦茉帮着她报不平道。 荣王妃面露欣喜地握着她的手道:“母家身份高有什么用呀,要夫君的身份高才行呢,也是苦了你了,明明母家可是一品太尉呢,可璟王殿下却因病而成了这般模样,你也真是命苦呀……” 秦茉却笑着摇了摇头:“嫂嫂莫要如此说,我不觉得有什么苦,最少我可以回到京城来了,殿下待我还是极好的,看看我,现在是不缺吃也不缺穿的,还有嫂嫂这般的疼我呢,一点都不苦。” “你真是个心善的小丫头,真是招人喜欢。”荣王妃笑得格外温暖,可心里却在打鼓。 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是真的心无城府,还是八面玲珑,这般娇巧的模样,真要是被自家殿下看到了,定会宠到骨子里去的。 荣王妃再喝了一口茶后问道:“弟妹,嫂嫂多嘴问一句,璟王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为何各王府送来帮忙的人,全都被送了回去?” 秦茉心中暗自冷笑:果然是问出来了。 她却面带惊慌地道:“嫂嫂都知道了,府里是出了些事,有人在府里行凶了,所伤的还是建王殿下送来的人呢,而伤人的,却是……岳王殿下送来的人,闹得不小,本来是要报官的,后来也不知是怎么的,就只是让那些人都回各自来的地方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还真不清楚。” “你可是这璟王府的女主人,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荣王妃有些不相信地问。 秦茉摇头:“听冀管家说,是怕吓到我,再说我也不会这些管理府上的事,就由他们办吧。” “你呀,这样可不行,管家之权,你是要握在手中的,不懂、不会怕什么,自有下面的人去办,但这权是要拿到手的,不然要是府里再入新人,你不就危险了。”荣王妃语重心长地道。 秦茉目光闪着精光地道:“那嫂嫂可愿意教一教我。” “自然可以。”荣王妃感觉自己又向秦茉靠近了一步。 第44章 真上钩了 入夜后,凌宸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面上蒙着一块黑巾地站在地牢外。 而此时在一间牢房中的架子上,正被绑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 正是府中的管事章汉。 他头低垂着,一副无生气的样模样。 而在他对面的椅子里,正坐着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手拿着一把泥壶,双腿搭在面前的桌子上,正吸溜着壶中的热茶。 他就是让朝中大理寺都甘拜下风的审讯高手凌风,在他这里,就没有审不下来的犯人,更不会有对他说谎的犯人。 他将壶嘴离开唇边,冷声地道:“章汉,我可是在这里陪你耗了不少时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全都说了吧,不然,带到地下去,也不见得是好事。” 架子上的章汉没回答,但被绑在架子上的双手,却正在拳起。 “你入璟王府已有近十年,也算得上是府中的老人了,殿下待这府中人如何,你不会不会知道,可你却在殿下生病期间,干出如此吃里扒外的事,就不觉得愧疚吗!”凌风再冷声道。 章汉依旧不说话,可手却已经握得更紧了些。 穆战阳站在牢门外,用剑身在上面轻敲了下,在凌风看过来时,直接将手中的一个册子扔了进去。 他声音轻缓的道:“照上面询问吧,怎么也是府中的老人了,规矩都知道,殿下向来不亏待府中人,可放心的去,你妹妹会由府里关照,不过就是个小病罢了,也能让你背叛了主子,哼!” 章汉这时猛然的抬起头来,双眼泛红的看向牢房外,可那里根本没有人了,他的眼中满是疑惑。 再看向凌风时,他正翻看着手中的册子,这证明他刚刚没听错,确实是穆将军来过了。 “原来你有个十九岁的妹妹呀……”凌风语带玩味,抬起眼来看向他时,目光里也多了些戏谑之意。 章汉终于是怕了,他双唇发颤地道:“风爷!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你莫要动我妹子,她身体不好,病卧榻上多年,就指着我赚的钱给她买药续命……风爷……我求你了……” 凌风目带鄙视地看着他:“现在知道求我了……刚刚你的嘴不是很硬吗,问什么都不说。” “非我不说,只因如果我说了,我妹妹就没命了呀……他们一定会杀了她的……”章汉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用力地喊道。 “你怕他们杀了你妹子,就不怕我们了,殿下只是病了,可我们这些人还没死呢,你就没想过后果!”凌风真是服了章汉了,他这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章汉用力的摇头,眼泪也被甩了出来:“非我不相信咱们府中的人,只是他们先抓了我妹子,她本就命苦,又因病卧床多年,全靠着我赚钱养活着,她本不该受这么多苦难的……” “你只想到了自己是吧,真当这璟王府是什么地方,我们这些人是摆设吗,只要你说出真相,我们就那般不济的救不回来吗,章汉,你就是贪,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你扪心自问,此举背叛,真的只是为了你妹子小娟吗。”凌风鄙视地看着他问道。 章汉死死的瞪着面前的这个人,心中有惧怕,更多的是不甘,终于他还是吼了出来。 “你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事不关己,自然也体会不到我当时的心境,谁会嫌钱多,有人出钱,自然就有人办事,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府中的别人,你们心怀着殿下可以康复的心情,我懂,可事实呢,凌宸翊已经成了傻子,他好不了了,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放弃了,你们还在维护着他,天天的哄着一个傻子,有什么意思,不如另谋高枝,也算给自己一个安稳,我有什么错!” 凌风的面上显出了狠厉之色,要不是知道凌宸翊就站在牢门外,他定会一掌拍死这个吃里扒外,还说得理直气壮的狗东西。 章汉突然笑道:“阳王和建王已经说了,只要我将凌宸翊的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他们,每个月我就可以得到纹银十两,十两呀,我在这璟王府里干上一年都没有这么多的银两,这么多钱,给你的话,你会不会动心,别说你不会,我不相信。” “爱信不信,我不会!”凌风语气平稳的对他挑眉道。 “不必说了,处置了吧。”突然牢外传来了一道阴冷的声音。 凌风从椅中站起身来,对着牢门外恭敬地道:“是!殿下!” 而刚刚还得意的章汉此时已经不淡定了,他听到了谁的声音,那是凌宸翊的声音,他不是傻了吗。 随即,他就明白了一切。 他刚要张嘴叫,凌风一掌就拍在了他的胸口处,一口血直喷出来,他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直接断了气。 凌宸翊背着手,缓步走出地牢,对跟在身边的穆战阳道:“将押在牢里的人,进行审查,有问题的全都处置掉,别留下后患,现在的府里,可不仅仅只有咱们这些人,我不想她再有什么危险。” “属下明白!”穆战阳低声回答。 凌风这时也出来了,咧着笑意的问道:“殿下!” “你去太尉府里走一遭,看看他身边有些什么能人,最好把那个在山庄上对她动手的人找出来,看住,等她伤好后再处置。”凌宸翊阴沉着脸的冷声道。 “殿下,不是应该去找阳王和建王……”凌风问道。 “只凭一个下人的话,想要动他们,不可行,但他们也不会太舒服,向玉尘要些药,让他们难受几日,以示小惩。”他语毕,脚下点地,消失在了这里。 刚躺下的秦茉,突然就听到了有声响从房顶上掠过,她立即翻身跳下床来,身体隐在窗子边,伸手轻轻地将窗子推开一条缝,向院中张望着。 可院内静悄悄的,只有月亮映下的光亮,就在她要关上窗子时,突然就看到在院角处,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推窗窜了出去,在翻跃跳出院墙时,顺手将树下的一根细棍拿在了手中。 那黑影动作不算太快,走走停停的,最后是在一个小院落紧闭的门前停了下来。 那人在门口摸索了半天,秦茉听到有锁头打开的声响后,那人推开门,闪身进了院子。 她嘴角斜扬起一丝坏笑:“还真上钩上。” 第45章 吓她两次 秦茉看着闪进院门内的身影,嘴角露出了鱼儿上钩的坏笑。 刚要跟上去,突然一只大手落在了她的肩上。 秦茉心惊之余,迅速地抓住那人的手腕,身体快速转身的同时,一拳向着对方直击而出。 那人灵活微侧头,闪过她这一拳,反手也握住了她的手腕。 秦茉一点不慌抬脚下踢向对方腿的同时,手腕翻转挣脱对方的抓握,伸出食指与中指的向着对方的面部就叉了过去。 可她的双指被那人的手掌挡住,她突然收指为拳,直击在那个大掌之上,那人被击退了半步。 她脚下轻挑,被她插在脚边的那根顺手拿来的棍子被她握在手中,跳起身来的,向那人再直劈过去。 正当那人抬起头来时,她看到了那双让她熟悉的,闪星光熠熠的迷人眼眸。 秦茉惊诧之际,立即收力,顺着身体下落时,本是想就地打个滚地让开他的位置。 可却被那人长臂伸出,直接将她接在了怀里。 心有余悸的秦茉在双脚落地后,用力的推开他,语气里带着气愤地抬头问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姐姐不也在吗……”凌宸翊蒙着个黑面巾,只有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此时微眯着的带着笑意的看着她。 “我……你不会是跟着我来的吧……”秦茉惊讶得再瞪大了眼。 凌宸翊垂下眼的再后退了半步,不回答。 可就他这认错的模样,也让秦茉明白了。 “你从什么地方开始跟我的……”秦茉压低了声音,也缓和了语气。 凌宸翊依旧保持这个神态的不说话。 秦茉知道他在生气,可能是刚刚自己的语气吓到了他。 不由得上前一步,想要安慰他一下,可他却又后退了一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秦茉心中暗道:不好。 这小子真生气了。 “你这不声不响地跟着我,还拍我的肩,我也是本能的反应,你不会真生气了吧。”秦茉将声音再放得柔和了些,小心的询问道。 “嗯!”他闷声地回了一声。 “你还真生气了,可不是应该我生气嘛,是你吓到我了。”秦茉有耐心地反问道。 凌宸翊指了下她手中还握着的小木棍:“你要打我……” “是你先吓我的,我怎么知道你在我身后的,这是正当防卫!”秦茉与他讲道理。 “什么叫正当防卫?”凌宸翊偷抬起眼来看向她。 秦茉从上到下的指了指他:“你自己看看,你大晚上的穿成这样,会让人不误会吗,你还蒙个脸,也就是我眼神好,不然谁能认出来你是谁,不把你当成刺客的话,那咱家侍卫们都不合格了。” 凌宸翊听后,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伸手扯了下身上的黑披风,再伸手扯了下蒙面巾,眼睛转了转后,再抬起来时,已经在对着她笑了。 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你怎么不睡觉呢?”秦茉见他如此讨喜的模样,对着他扬了下头。 “嗯……睡不着……战阳不在……我不敢睡……”凌宸翊低着头,每说一句就抬眼看她一下。 “不敢睡?”秦茉从这几个字里,听出了不寻常。 凌宸翊点头:“嗯!想找姐姐,可你却出来了,我就跟着过来了……” “你从我出院子就跟着了?”秦茉惊讶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之大。 凌宸翊再点头:“我已经进了你院子了,本想进去的,你却出来了,我就跟着了呗。” 秦茉这回是真明白了,她在屋内听到房顶上有声响,就是他弄出来的,不然也发现不了那个黑影了。 她对着凌宸翊勾了勾手指,在他靠过来后,伸手直接搂上他的脖子,把他拉低到自己面前,看着他半哈着腰的样子,还轻笑一声。 “想不想抓贼!”她扬眉地问他。 “想!”凌宸翊对着她眨了眨眼的回答。 “那你就得听我的话,别乱跑,别乱说话,不然贼就跑了。”秦茉再对他道。 “行!都听姐姐的。”凌宸翊痛快地答应了。 秦茉拉着他的手腕,向着那个院落门前靠了过去,到了那里,看到被打开的锁后,她还轻挑了下眉,这锁是被钥匙打开的,而非是撬开的。 “还是个家贼!”她嘟囔了一句。 轻推开那半掩着的门,她向院内看去,这是一间三合院,两侧的偏房的门依旧是关闭的,而正中间的那个房间的门,却是大开着的。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头顶被什么压了下,抬头就看到了凌宸翊的下巴,而他站直了身体的就在她的上方,也一样在顺着门缝向里瞧呢。 这时听他小声道:“应该在那开着门的屋内,咱们冲进去,定能抓到他。” 秦茉按住了他要推开门扇的手,在他看过来时,对他摇了下头:“守株待兔,人赃并获!” 凌宸翊恍然的张嘴无声的“哦……”着,再点头,还回握住她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带着她一起,抬高腿,慢落脚的后退到了门的旁边。 璟王府里的各个院落的墙壁都不高,像凌宸翊这样身高一米八几的个头,完全可以伸头就能看到院内的情况。 但秦茉现在也只有一米五几的个头,她就是踮起脚尖也看不到。 可当凌宸翊正探出墙头看得正来劲时,身边就伸出来一个小脑袋,扭头就看到了秦茉只露出眼睛位置,两只手还扒着墙头的贼样。 再向下看去,她的脚下还踮了两块不算小的石头。 他不由地四处看了看,他怎么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大的石头呢。 然后就在不远处的石道处,看到了有着缺口的路牙子,他眉头轻皱的同时,嘴角直线上扬着。 这力气也真是不小。 而且就她搬运石头的时候,他是一点都没发觉,这丫头可太有意思了。 “这小子可真贪心,进去这么半天了,还没出来,是想把里面的东西都搬空吗,他就没想过,他怎么拿出去呢?”秦茉眼中带着不能理解的神情,小声的喃声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有同伙,有人接应呢?”凌宸翊突然就很想逗逗她的,将头伸到了她的肩头,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秦茉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如此的,而且还是悄无声息的出现,着实是吓了她一大跳,脚下没踩稳的就要滑倒。 一只大手直扶上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抱住。 而秦茉所想到的是:这小子今天晚上吓了她两次了。 就在这时,屋内的人出来了,两人立即屏住呼吸,盯着那贼头贼脑的黑影。 第46章 抓贼 那黑影扛着一个很大的布袋子,也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但定是很重的,他走起路来都很费力,那袋子里也发出轻微的响声。 秦茉伸手将靠在她身后的凌宸翊那高大的身材强用力的按下来,两人只露在墙头两双眼睛,目光跟着那黑影在缓慢的移动。 然后从墙头处下来,再猫着腰地站在墙边拐角处,一上一下的伸出头来,看着正从院门内探头出来的“贼”。 那人左右看了看后,就扛着那沉重的袋子向着后外庭院的方向走去。 秦茉立即猫着腰地跟了上去,但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有动静,回头看去,只见凌宸翊还扒着墙角在那里盯着呢。 她小跑回来,再拉起他的手腕,就快速地跟了上去。 就在两人离开这里后,立即从暗处闪身出来十几道的黑影。 凌宸翊手背在身后,不停地在打着手势,那十几道黑影又立即散开了。 在拐过前方的角门后,就见那扛着袋子的人就立在前方不远处,正四下张望呢。 秦茉立即停住身形,可凌宸翊却从她身后窜了出去。 她只能用力地将他给拉了回来,在他回身时两人撞在了一起。 夜深人静里,只有微弱的声响也显得异常大。 那个贼立即警觉地回头看了过来。 秦茉机敏地抱住了凌宸翊的腰,脚下挪步的转了一个圈后,闪身在了角门的外面。 凌宸翊就这样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腰,把他抵在墙上,还向着角门内探头查看的秦茉,心跳得有些快,脸也有些红,可那喜悦的情绪却怎么都无法控制地直窜,咧嘴笑了起来。 角门内的小贼见身后什么也没有,还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又四下看了看后,方才向着左侧的方向走去。 秦茉见他走了,头也没抬地轻拍了下面前的凌宸翊那结实的胸膛,再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先猫着腰地向那角门里走去。 凌宸翊伸手轻抚了下刚刚被她拍过的胸口,笑得也越发的得意了起来。 就在他要进角门时,就看到有两个暗卫窜了过来,他立即挥手,那两人的脚刚沾上地面,又窜了回去,而且还得到了他的白眼。 秦茉已经进入角门内,在矮树丛的掩护下,伸头看向那小贼离开的方向。 只见他并未走远,明显就是在等人。 见他不停地东张西望的样子,看出很着急。 凌宸翊嘴角抿着笑意,迈着四方步的走了过来,刚到了秦茉的身后,就被她起身跳起来,回手将她用力地给按弯了腰。 就听她凑在自己的耳边小声道:“抓贼呢,你这样被发现了,他就跑了,也抓不到他的同伙了,听话,蹲下来。” “嗯,嗯嗯!”凌宸翊此时高兴得心都快飞出来了,更是在他点头的不经意间,还与她的脸颊轻触了下。 可秦茉此时的关注点,都在那个小贼的身上,也没在意的再伸头去查看。 完全忽视了凌宸翊直视着她的那灼热的目光。 就在这时,那个小贼快步的向着后院墙的方向,快走了几步,然后就有两个黑影,向他走来,而且就这二人走路的姿势来看,就是贼人,半哈着腰,还左顾右盼的,脚下还踩着八卦步。 秦茉回手握紧了凌宸翊的手腕,语调里全是兴奋的小声道:“来了……来了……” 凌宸翊差一点就笑出声来,但他还是忍住了,看她都快趴在地上伸头在看了,也学着她的样子伸头出去,而且还紧贴着她。 这可让隐在暗处的暗卫们个个都皱起了脸,他们家殿下不会是真病了吧,一世的英名呀! 那边的两个黑影到了扛袋子的小贼面前,压低了声音地问道:“拿到了吗?” “都在袋子里了。”那小贼轻拍了下身上的袋子道。 “给我吧。”其中一个黑影伸手。 小贼却防备地闪了下身,看着他道:“说好的,可别忘了。” “自然不会。”那个黑影很不耐烦的道。 “我可是冒着丢了性命的干了这事,要是你们敢骗我,别怪我无情。”小贼语带警告地道。 这时站在一边的黑影目光冷冷地看向他:“杨宽,你小子也学会威胁人了,咱们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怕个什么,哪次你分得少了吗,现在你拿话要挟老子呢。” “王二爷,小的哪敢呀,可这次不一样不是,这可都是璟王妃的嫁妆,就是因为这目录对不上,所以才会放置在那里等着过数呢,这回可是比以前的那些盆盆罐罐的值钱多了……”杨宽小声地讨着好的道。 “别和老子说那些没用的,出了手才知道值不值钱,你也别想诓骗老子,不过要真是好物件,放心,定不会亏待你小子的,以后还指望着你再一起发财呢……”王二爷伸手拍在了杨宽的肩上。 力道是很大的,将杨宽都拍得半蹲了两下,险些没跪地上。 在王二爷身边的那个黑影却上前一把抢过他扛在肩上的袋子。 否许是没料到这么重,险些脱手的掉在地上,好在他稳住了,不由得嘟囔了一句:“还挺重!” “那是,太尉府嫁小姐,嫁妆还能少了,而且个个都是好东西,值钱得很呢……”杨宽立即赔笑道。 “那我们就走了。”王二爷很满意这次的收获,再拍了下杨宽的肩,转身就要走。 突然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二位,走不了了。” 这三人同时一惊,齐转身地看过来。 秦茉背着手,一步三摇地向着他们走来,嘴角沁着玩味的笑意,眼中满是戏谑。 在看清来人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时,紧张的王二爷两人也放心地轻笑一声:“我当是谁呢,你一个府中小小的婢女,也想站出来多管闲事,快快滚开,不然,老子把你抓起来卖到花楼里去。” 可杨宽在看清从树荫下走出来的秦茉时,腿上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头抵在地面上,都不敢抬起来。 “璟王府是我家,璟王府的人都爱它,你们胆子不小,敢来璟王府里偷盗,就不怕把命交代在这里?”秦茉面带着浅笑,一步步地向他们走去。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死老子就成全你!”王二爷放着狠话,他还真没被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吓到。 可当他怒瞪着眼地指着她没走过来几步,就看到从秦茉身后再走出来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这让他有些胆怯的止住了脚步,但再一看,也只有这么一个人,可他们这边有两个人,瞬间胆子又大了起来。 从腰间抽出了随身带着的一把匕首,还在手中耍了起来,面上露出痞子般的坏笑。 “原来是小情人在此偷情呀,小子你艳福不浅呀,这小娘们长得还挺标致……啊……” 他的脏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耍着匕首的手腕上一疼,再看到一根木棍向着他的面门飞来。 第47章 耽误睡觉 而在这飞来的木棍之后,还跟着那个娇小的身影。 速度之快,也让王二看出了惊讶来。 “嘭”的一声响,惨叫之声再响起。 同时王二的头向后倾去,也后退了两步。 再收回头时,从额头到鼻梁之间分出等分的红印,鼻腔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嘴里也带着些许的血腥味,舌头微动,就含住了两颗本是长在嘴里的东西。 秦茉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抓住击中他面门的木棍,向着他的腹部就挥来,在他因痛弯腰抱住肚子的时候,膝盖上抬,直顶在了王二的脑门上。 “啊……”惨叫一声过后,仰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一番操作把剩下的那二人都看傻眼了,只顾着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地看着这一切在瞬间发生,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秦茉手中的木棍在指间翻转着,一步步地向还扛着那个大袋子的人走了过去。 就在她举起手中的木棍时,那人“扑通”一声地跪在了地上,抱着头地大叫了起来:“姑奶奶饶命呀……” 秦茉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刚要说话,就被冲过来的凌宸翊给抢了话。 “谁是你姑奶奶,你把我姐姐都叫老了……重新叫!”他大声地道。 秦茉头上闪出黑线,抬头看着一脸气呼呼的凌宸翊。 心里暗道:大哥,他这是对我的尊称! 那人还真听话地马上改口:“姐姐饶命呀……” 凌宸翊举手就向那人拍去,那“啪啪”的声音在他的头上传来。 “谁让你叫姐姐的……这是我姐姐,不是你姐姐……” 秦茉吧唧了下嘴,都不知道要怎么劝慰他了。 他说的……好像也对哈。 那人都被打糊涂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觉得头都被打麻了,身体也在每一巴掌后的向地上低了几分,最后直接是贴在了地面上,嘴里流出血来,快翻白眼了。 秦茉感觉,这小子一定是脑震荡了,凌宸翊的力道一点不弱,再拍两下,能直接把这人送走。 这时跪在那里被吓得全抖得和个筛子一样的杨宽弱弱地开了口。 “王爷……王妃……” 只这两个名字,让那个被打的人心头再是一紧,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凌宸翊这才停下了手,再邀功一样的看着秦茉笑:“他被我打趴下了!” “殿下真厉害!”秦茉对他伸出大拇指的夸奖道。 这时从院内的四处闪身出来十几个暗卫,纷纷单膝跪地地无声对他们施礼。 秦茉在看了眼这些人后,轻撇了下嘴。 她本以为的英勇,可能在这些有本事的暗卫眼中,就是一场闹剧。 好在她知道,这些人定不会当着她面笑话她的,因为她是这璟王府的王妃。 不过这些人为何一直都在暗中不出来帮她一下呢,难道是…… “你们来得可真及时,不会是穆将军让你们来帮本王妃的吧。”她声音清冷的问道。 “回王妃的话,不是。”有人开口沉声道。 “那就是冀伯呗。”秦茉再嘟囔了一句。 没有人再回答,只因他们看到了凌宸翊在对他们摇了下头。 也只能让凌冀来背这个黑锅了,暗卫们集体暗道:对不起了,冀伯! “那就辛苦几位了,把这三个人,带到沁香阁,本王妃想亲自审审。”秦茉对着他们突然抱了下拳的道。 “属下听令!”暗卫慌张地齐声道。 秦茉也不理他们了,直接抓住凌宸翊的手腕,转身就手。 她抬头看着身边的凌宸翊,笑眯眯地问道:“殿下是不是也该回去休息了……” “不要!翊儿要去姐姐那里,与姐姐一起审问这些贼人!”他立即摇头回答。 “可天已经很晚了,殿下不困吗?”秦茉的语气格外温柔地问道。 凌宸翊再摇头:“不困,好玩!” “那你困了得与我说,可以先睡的。”秦茉再好声地哄着他。 “姐姐对翊儿最好了……”凌宸翊轻甩开她的手后,直接搂上了她的肩,拥着她就往泌香阁的方向走去。 这时暗卫们才站起身来,还动作一致的轻抹了下头上虚汗,互看了一眼后,方才拎起地上的三人,快步的跟了上去。 留下五个暗卫在屋内外守着。 那一袋子的东西被摊放在地上,晕的两人还躺在地上,杨宽跪在厅中,他此时的脸色苍白,全身抖得厉害,眼看着也要晕了。 秦茉喝了一口热茶后,放下杯子,语气里没有声调的开口:“你打算让本王妃问一句说一句呢,还是主动交待,要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 “王妃饶命呀……”杨宽牙齿打颤的道。 秦茉轻嗤一笑:“本王妃可没想取你的命,就看你自己想不想要了,如果你自己都不在乎了,本王妃要来也无用。” “奴才知错了……请王,王妃开,开恩呀……”杨宽再道。 秦茉再冷哼的笑了两声:“小子,你和我打马虎眼呢,真以为,就叫唤这么两句,本王妃就能对你既往不咎了,你可知道,盗窃是什么罪吗。” “奴才……”杨宽又要叫。 却被秦茉打断了:“你想好了再回答,本王妃不想听废话!” 杨宽牙齿打颤的声音更大了,他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暂不说眼前的这位刚入府的璟王妃是个什么性格,就说府中的规矩,这已经是让他掉脑袋的大罪了,他一旦要是说了,性命怎么可能还在。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秦茉再冷声开口:“你浪费的可不是殿下与本王妃的时间,地上这两个很快就会醒来,他们可不是璟王府的人,对于擅闯王府的人,向来都有另一种处置的方法,他们的嘴,可真不一定很严,反正活命的机会本王妃只给一次,就看谁能抓住了,那抓不住的呢……也只有一种下场……” “王妃……奴才……说,全说……请王妃……给条生路……”杨宽急急的叫了起来。 “那还不快说,耽误我们睡觉!”凌宸翊喝了一声。 秦茉扭头看向他,这位大爷是来搞笑的吗,这话可以这么说嘛。 可却看到凌宸翊还特别嘚瑟的对着她挑眉放电眼的笑着,一副他很厉害的样子。 第48章 你有命花吗 杨宽此时的心都快吓停跳了,哪里会听出什么别的意思来,只求现在能保命。 他也是生怕地上那二人醒了后,抢了这个活命的机会。 于是他就竹筒倒豆子的开始说了起来。 自一年前,凌宸翊重伤被抬回王府,后经太医院认定他得了“傻”症后,府中的下人有不少都起了异心。 再加上另外的几位皇子的拉拢,他们就早早的投靠了。 而拉笼他的人,是煦王凌翰琮,他的任务就是将璟王府内关于凌宸翊的一些情况传给他。 另外还有就是将王府里的一些东西偷盗出去。 而地上躺着的这两人,就是煦王派来的,一个叫王二,一个叫苟立。 这近一年里,他陆续从王府里偷了不少东西,而且还都是王府中不太住人的院内的一些摆件,但也是以小物件为多。 像这样一次盗走一大袋子,足有几十件,也是第一次。 而且也是他那日在沁香园中听到凌冀与秦茉提到过,关于太尉府嫁状有异样一事,他立即传了消息出去,就收到了煦王的回复,让他把这嫁状弄出去一些,过后有他的大好处。 杨宽家中有双亲,可他嫌家贫,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让他过够了,而且父亲还得了劳疾,脚腿不利索,赚来的钱大半都买药了,而母亲就更没用了,除了能给别人干些浆洗的活计,根本赚不到什么钱,于是他才把自己,以二两银子卖入这璟王府里当奴才。 他本就爱贪小便宜,以前在府里也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为此可是被管事的抓到过,也被杖责过几次,可他依旧改不了这个毛病。 看到有好东西,他不拿到手,心里就痒痒。 而煦王找上他,也成全了他这个“爱好”,而且还能从他手里得到银两,所以干得还挺来劲的。 得到消息的凌冀带人把杨宽所居的下人房搜查了一番,还真从他床铺下的石砖坑里找到了一大包的银两。 盘算下来,足有五十两之多。 凌宸翊一直都垂着头,手指在那白瓷杯上来回来转动着,纤长的手骨分明,身上也无一点戾气,好像根本事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可秦茉却一直冷着脸,身上散出的怒意和那杀意,已经让杨宽感觉到了好像有刀架在了他的脖子处,随时都能抽动,取了他的性命。 凌冀垂手立于一边,他的老脸别提多难看了,盯着杨宽的目光里也有了杀意。 他可是这璟王府中的大管家,府中的下人自然全都归他来管理。 而且沁香园内所居的是璟王妃,园中的下人,可是他精挑细选过的,怎么就没看出来,向来干活勤快的杨宽竟然是个“贼”呢。 这也就是他偷死物,这要是真有别的想法,那他……死都谢不了罪呀。 秦茉轻“啧”了一声,对于“家贼”这种事,她向来都是最讨厌的,杨宽的身份不比那些被各府送进来的人,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是能让人理解的,可他不一样。 “你还真是够白眼狼的,吃着璟王府的,住着璟王府,穿着璟王府,反过来你还监守自盗,要是这次放过你这种行为,那以后璟王中的下人有样学样的话,那还了得。”她语气却出奇的平静,最多是带了一些难过的惋惜。 她再看向身侧的凌冀:“冀管家,像这种偷盗主人家物品倒卖获利的,要是在衙门里,能是个什么样的判罚?” “死罪!”凌冀果断地回答。 “行!有明文律法在,咱们就得按律法办事,那就天亮后送衙门吧。”秦茉对他挥了下手的道。 杨宽一听就急了,马上瞪大了惊恐的目光,慌乱地道:“王妃娘娘,你不能如此对我,你刚才都说过了,只要我如实的承认,就会给我一条生路的。” 秦茉拿起已经凉透的茶碗,缓缓地扭头看向他,嘴角斜扬起冷笑:“你是真没读过书呀,刚刚我是说过,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我不是已经给了,没当场将你杖毙就是给你机会了。” “不是的,你该放我离开,让我活着从璟王府中离开!”杨宽大声地想纠正她。 秦茉点头:“对,就是让你活着走出璟王府,不过在衙门里,官老爷判罪时,你是否还能再活着,就不归本王妃管了,不是吗!” “你骗人,你们这些权贵都在骗人,你只敢欺负我们这些小人物,为何不敢去抓那些大人物,这件事明明就是煦王殿下买通我干的,你们为何不敢去找他,为什么要让我替他死!我不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杨宽大声的叫嚷了起来。 可他却跪在那里不敢动,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动,人头立即就会落地,身边站着的这些府中暗卫,可没有一个会手软的。 “你是不是傻呀,就单凭你一张嘴,就让我们去找煦王闹事,你脑子里有泡,还是我脑子里有草,你与他可有字据往来,不过就是一个口头承诺罢了,就算你站在他的身前,你认为他会说认识你吗,他会承认你的指证吗,小子,干坏事也是有智商的,就你这脑子里没有二两脑细胞的人,本应活得简单快乐一点,可你偏偏不自量力地想当夜马,发横财,你就没想想,你有这个命花吗。”秦茉语尽嘲讽地道。 “没有!”凌宸翊很恰当地补充了一句。 杨宽真的傻眼了,他知道秦茉说得对,他就算咬住是煦王殿下指使的,也没有用,因为无凭无证,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他,就算与煦王当面对质都一样没用,他完了。 让人将他带下去看管后,秦茉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两个装死的人。 秦茉突然对着还站在屋内的暗卫扬了下头:“兄弟,你会挑人手脚筋吗?” 暗卫:“……”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妃就是想知道,当他们主子,看到这两人不能言,不能动,而且还写不出来,却依旧活着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反应,能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更想知道,这能干出欺压弟弟这种坏事的人,对于没有用处的下人,会是什么态度。”秦茉唇角上挂着浅笑,语气轻松的道。 暗卫立即施礼道:“属下明白!” 第49章 是来问罪的 凌宸翊一大早在沁香园吃了早膳,方才心情极好地走回自己的卧寝。 在看到房内穆战阳正等着他时,还轻松地与他打了个招呼:“早!” “殿下!你这是从何处回来的?”穆战阳的双眼有些发红,很不解的问道。 他可是在地牢里熬了一夜的审问着章汉,功夫不负有心人,可算是把章汉的事给挖干净了,这才一大早的来回报,却发现自家殿下昨天晚上没有回来。 可又见他此时如此精神抖擞,心情愉悦的样子,哪能不问。 “沁香园!”凌宸翊转身走进了后室。 “王妃那里,您昨天晚上一直都在那里?”穆战阳轻蹙眉。 心里暗道:这进展也太快了吧,这就叫一见钟情吗? 凌宸翊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后堂里转了出来,看他那一脸不理解的样子,再轻笑一声。 转身撩起衣袍坐在椅中,再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他面前后,方道:“对,本王是在沁香园安歇的,不过那里的床不是很舒服,也太短了些,有点伸不开腿,回头让人换一下,再多加两床被褥。” “那这么说,殿下与王妃已经圆房了!”穆战阳脸上略带了些欣喜的问道。 凌宸翊将放在唇上的杯再拿了下来,摇头:“那还没有,怕吓到她。” “还没有!”穆战阳提高了些音量的瞪大了眼。 “在一个屋内,也不见得就在一个床上睡,就算在一个床上睡,也不一定就是圆房呀,你到底懂不懂……”凌宸翊皱眉地看着他,头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位挚友太笨了。 而他的话,确实是把穆战阳给绕迷糊了。 他原本与凌宸翊一样,都是单身狗,这么多年他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唯独这男女之间的情感一事,他真的不是很懂,虽然也有很多女子向他示好,可他都看不上人家,就会直接的拒绝,只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最少不会耽误人家姑娘找下家,别在他这里浪费时间。 不过他也知道什么叫两情相悦,也明白什么叫相敬如宾。 但如凌宸翊与秦茉这种,他就有点不明白了。 明明就是两不相干的人,被突然绑在了一起,而且还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是一见钟情,他理解不了。 更是在一个屋内待了一夜,却不是圆房这件事,他也不能明白。 孤男寡女在一个屋内,不是应该如那些人说的干柴烈火吗。 见他在那里皱着眉头用力苦思的样子,可真是让凌宸翊嫌弃够呛。 “昨夜,本王与王妃抓了三个贼,还一起审问来着,晚了,就在王妃的房里歇下了,本王睡床,王妃睡的是软靠,就这么点事,你也想不明白吗?”凌宸翊完全是出于多年与他的交情,真怕他把那笨脑袋想坏了,方才会告诉他真相的。 不然,定会让他想一辈子。 果然,穆战阳一脸恍然地发出了“哦……”的声音。 凌宸翊可不想看他这傻样,于是问道:“问出来了吗。” “他都招了,是受了阳王和建王的拉拢,先前他是不同意的,不过阳王将他那生病的妹妹给抓走了,还请了太医院的陈太医给他妹妹治病,有了起色,他也只能答应了,他的妹妹就是他的软肋。”穆战阳立即恢复了原本的精明样,马上汇报了起来。 “他的任务是什么。”凌宸翊喝着杯中的茶问道。 “在府中打探殿下的身体情况,还有就是府中进出的人员,再有就是拉拢买通府中的其他人,为他们办事,特别是……”穆战阳小心的道。 “特别是什么。”凌宸翊从杯沿处抬眼看向他。 “府中的侍卫和暗卫!”穆战阳马上回答。 凌宸翊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可指尖却还在杯沿处轻轻的摩擦着,眼底有了冷意。 “但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侍卫与暗卫他是靠不上前的,所以也没成功。”穆战阳再说明道。 凌宸翊轻摇了下头的道:“不对!” “哪里不对?”穆战阳刚端起的茶碗又放了下来的看着他。 “绝不仅仅只有阳王和建王。”凌宸翊对他挑了下眉的道。 穆战阳轻咬了下唇,瞬间就明白了道:“他下手杀的那个是建王送来的人,说是怕他被发现而暴露了自己,可建王送来的人,也不只那一个,他为何不都杀了,难道是为了……” “嫁祸!”凌宸翊直接给了他答案。 穆战阳扭头咧嘴哼笑了一声:“被这个老小子耍了。” “也不算,他也知道,无论咱们信与不信,他都没有命了,他还真说了一句实话,之所以这么做,应该就是为了保全他妹妹,可他想得太天真了,阳王兄可不是个会养闲人的善人,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向来不会多看一眼。”凌宸翊声音淡漠的道。 穆战阳很认同他的这个说法,点头道:“确实是,阳王面善心狠,向来如此。” “那现在就得知道,他妹妹到底身在何处,本王绝对不信,是在阳王或是建王那里。”凌宸翊对他坚定地点头。 “属下这就派人去寻。”穆战阳将茶一口饮尽,起身大步地向门外走去。 “记得告知冀伯,换床!”凌宸翊嘴角扬着愉悦的笑意道。 穆战阳脚下一崴,再传来回答:“知道了。” 他刚走出院门,就与冲进来的小厮庆喜撞在了一起,庆喜还一个劲地给他赔不是。 “慌张什么!”穆战阳扶住他问道。 “小的是奉冀管家的令,来通传一下,夏府来人探望王妃来了。”庆喜小脸纠在一起的道。 刚刚那一撞,虽然他没被撞飞,可是真的很疼。 “夏府!”穆战阳的眉头一拧。 庆喜点头:“是,夏太尉亲自带了一大家子人来的,四、五个呢,说是探望王妃娘娘,已经派人去请了。” 穆战阳回头看向院内时,就见凌宸翊此时已经站在屋门口,目光里也满是冷意。 穆战阳沉声道:“他们还真敢来。” “哼!非是什么探望,是来问罪的。”凌宸翊冷声道。 “为难王妃来的。”穆战阳也点头道。 “那就会一会,本王一直都在找与他比试的机会,只要他敢!”凌宸翊大步的向着院门走来。 在走到门口时,他看向庆喜突然一笑:“通知冀伯,好好地招待他们,可莫要怠慢了。” 庆喜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令地转身快跑了回去。 第50章 各有心事 凌宸翊一走到沁香园处,正看到砚月正帮着秦茉整理头饰,一边出院门的样子。 秦茉的小脸没有表情,看不出悲还是喜,目光明亮无波。 可就是这种看似平静的样子,却让她周身都泛起一股强大的气势。 “姐姐!”凌宸翊语带欢快的叫了一声。 秦茉只在看过来的瞬间,目光柔和,唇角带着笑意,整个小脸阳光明媚了起来。 这让凌宸翊的心里特别舒服,因为她的这个样子,只有他才能享受得到。 “殿下!”秦茉应了一声。 “姐姐不要害怕,有翊儿在,一定会保护你的。”凌宸翊跳到她面前,拍着胸脯保证着。 穆战阳轻扯了下他的袖子,提醒着:“殿下,夏太尉可是王妃的父亲,怎么也用不上保护这个词的。” 凌宸翊刚要反驳,却被秦茉抢了先,她唇角浅笑,语气冷漠的道:“穆将军,这种心知肚明的事,当着自家人的面说,是不是就没意思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又何必如此嘲讽呢。” “王妃,战阳绝没有这个意思,是想提醒殿下,怕他会太直接的表现出来,下了夏太尉一府中人的面子,让王妃难堪。”穆战阳立即解释道。 “让我难堪的事,他都做出来了,还不让人知晓和说话了,那就太霸道了,这种只许他放火,不许别人点灯的做法,不可取,尤其是在咱们面前,更不行。”秦茉唇嘴带着嘲讽的轻摇了下头。 凌宸翊跟着在点头:“对,不行,不能欺负姐姐。” 穆战阳讪然的一笑,看向秦茉的目光里,更多了赞赏,她就是天生的一代侠客,就是所在的地方不同,这要是把她放在江湖上,定能扬名立万。 再想到她原本的身世,也不由感叹,果然是一代名侠之后,就算未受到过其父的教养,但这骨子里传承的侠义之血气,定是不会错的。 三人带着砚月一起向着前厅而行时,凌宸翊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腕,眼睛就没离开过她那张清冷的小脸。 穆战阳在被凌宸翊用手肘撞了下后,说道:“王妃也莫要担心,他们要是能心态平稳的过去,咱们也不必现在就与之撕破脸,要是他们不自量力的话……” “该出手是就出手,别让人觉得璟王府里的人都是病猫,保护殿下的人身安全和名誉,咱们可是认真的。”秦茉接过他的话回答道。 穆战阳的眼睛转了下,唇角扬了起来:“王妃说得对。” “姐姐当然说得都对!”凌宸翊也抢着回答。 “殿下说得也都对,所以,在这些人面前,殿下也不用有所顾虑,想说什么都可以。”秦茉抬起头来看向他时,眼中全是柔和的光。 凌宸翊得意的挑眉笑弯了眼,秦茉立即收回目光,扯着他就快步的走起来。 这人的眼睛里有电光火石,太闪人眼了,而且也容易让她沦陷,魅力太大了。 被她扯着的手只落下半步的凌宸翊,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虽然也是他在紧握着她的手腕,可唇角的笑意就没减过。 穆战阳跟在二人身后,咧嘴舔了下唇角,轻摇头的暗叹气,自家殿下傻得可以。 一拐过前厅的角门,三人的状态瞬间全都恢复了正常。 这三人的气场直接让这里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下人在见到他们时,都纷纷施礼,可看到秦茉竖在唇上的手指,也都噤声的退到了一边。 而此时在前厅内,也不是很安静,里面传出七嘴八舌的声音来。 夏承远面带着和善的笑意,看着站在门边的凌冀。 此人他可是了解的,原本就是宫中的侍卫大总管,虽然是个宦官,可深受圣上的信任,身手也是相当了得的,凌宸翊自出生后就一直是他身边的护卫,在他十六岁可以开牙建府时,就被圣上分派到了这里,身份可是一点不比圣上身边的太监大总管云公公差。 “吾家小女初到璟王府,还得请冀管家多多关照才是,那孩子自小就不在京城中长大,大府内的规矩她不太懂,冀管家可多教一教她的。” 凌冀礼貌的对他微颔首的回答:“夏太尉此话差矣,璟王妃可是聪慧万分之人,哪用得到我这个老奴来关照,来教习,夏太尉此话严重了。” “非也,璟王府是何地,本官这种小府自是比不上的,规矩也是不严苛的,要是她哪里做得不好,冀管家可得多担待才好。”夏承远依旧笑容可掬的道。 凌冀也还是礼貌的回答:“夏太尉这话就折煞老夫了,璟王府里只有两个主人,一位就是殿下,另一位自然就是王妃娘娘,规矩这一事,自然是要看主人的意愿,也不见得府中原本的规矩是一成不变的,该改的也得改,只要王妃娘娘舒服,都可以。” 这话让在场的夏府人听了很是惊讶,这璟王府中的人,还真把那个找回来的秦茉当回事了,但这应该是在不知情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吧,要是知道了,定会嫌恶至极。 最少,夏夫人与夏清悦及一起跟来的那两个庶小姐,夏清欢和夏清翎都是这么认为的。 在她们这些姐妹们的眼中,个个都比秦茉高贵,最少连庶出的这两位未出阁的小姐都可以锦衣玉食的生活在这京城繁华帝都。 可反看着秦茉呢,不过就是个乡村庄子上的一个野丫头罢了,哪里有她们的身份。 最少在找回来之前,她们都不知道还有一个这样的姐妹呢。 而夏清悦今日来,也是想再看看,秦茉那时与她相遇时一身的华贵,今日是否也一样。 她特别想在这璟王府中羞辱她一番,一只土鸡也想变凤凰。 抢了她的太尉府嫡出三小姐的身份不说,还要压她一头,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而来的另外两个庶女的小心思就挺一致的,她们可是听这位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嫡小姐说过,像秦茉这样身份的人,都能得到富贵,那她们也一样能。 璟王现在是个傻的,哪分得出美丑来,要是她们也能挤进这璟王府之中,那么这璟王府也就是她们的安身之所,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说,对付个傻子还不容易,到时候再把什么都不懂的秦茉压下去,她们在这璟王府里就可只手遮天,还用得到在太尉府中天天看着嫡小姐的脸色过得小心翼翼。 第51章 你说谁不懂呢 夏承远打着哈哈的道:“冀管家真会说笑,规矩就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嘛,该有的还是要有的,可莫要让她坏了规矩,那丢的可不仅仅只有璟王府的脸呀,还有……” “夏太尉是怕丢了夏府的脸?”凌冀故意问道,面上也有了一丝不悦之色:“那夏太尉可能就想多了。” “非也,是皇室的脸面。”夏承远目光里全是老谋深算,嘴角的笑意未减的道。 凌冀微微一笑地摇了摇头:“还真无妨,只因皇上已经下旨,只要王妃能让殿下开心,怎么做都不过分,更不会有丢了脸面一说了。” 夏承远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惊诧,他收回目光拿起茶碗来掩饰时,目光也跟着阴了阴。 “冀管家,不知殿下与王妃何时能到,我们可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夏夫人笑着开口问道。 凌冀虽然面带笑意,可目光扫向夏夫人时,却是冷的:“还请夏夫人多等片刻,殿下与王妃应该马上就到,昨天玩儿得晚了些,起得也会晚些。” 夏清悦此时手持巾帕子娇笑地嘲讽道:“呵呵……这也太没规矩了吧,这么晚了都起不来吗,这是玩儿了什么,会累成这般样子。” 凌冀的脸上顿时没了笑意,目光也更冷了些,但随即又扬起了微笑道:“也难怪夏四小姐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小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自然是不知这成婚后的事宜,待到夏四小姐成了婚配后,也就明白了。” 此话一出,让夏清悦瞬间就羞红了脸,这就明摆着在笑话她是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 夏夫人也回手轻拍了下夏清悦的手背,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可夏清悦却很不高兴的白了一眼凌冀,认为他一个管家身份的人是不配这样说她的。 而坐在夏清悦对面的两个庶小姐却心中暗爽着,看她吃瘪,还真是开心呢。 站在厅外的三人听着屋内的话,再互看了一眼后。 秦茉与凌宸翊特别默契的对着穆战阳一齐向着前面方向扬了下头。 穆战阳也跟着扬了下头,将手中的剑在掂起重新一握,那剑身发出的声响,也是提醒了屋内的人,他就大步的向前门前走了过去。 秦茉与凌宸翊在他身后伸头看着,两人的唇角间还扬着笑意。 果然穆战阳这轻微的声音,让屋内的夏承远听到了,他的目光直落在了厅门处。 但屋内的其他人,却没有注意到,还在各想着心事。 穆战阳站在厅门处,清了下嗓子地道:“璟王殿下与璟王妃到。” 屋内人这才都站起身来,齐看向门口。 这时秦茉拉着凌宸翊才现身于门前。 而且凌宸翊冷着一张脸,特别不高兴又极其不耐烦的模样。 可他长得好看,在一进来时,就已经让夏家的两位庶女看痴了,目光里的倾慕之意直白又露骨,完全就是不加掩饰的。 夏清悦自然也是被凌宸翊的相貌给吸了睛的,不过一想到他是个“傻子”的事实,兴趣也就没有了,他可不想成为一个哄傻子的人,一点都不风光。 但当看到与他站在一起的秦茉时,她的目光里的嫉妒再次迸发出来。 她这一身的华服,不用说,又是出自于宫中玲珑局的产物,只从那面料中,隐约闪现的金丝银线就可知道,也只有宫里方才会有的东西。 而且她今日的这一身明显比那日在酒楼相遇时要合身了许多,说明就是新制作的。 橘红色的襦裙上绣着精美的海棠花的图案,米乳色的内衫对领精绣着彩凤飞鸾尾羽,同色的橘红色的宽袖长纱衫更衬托出秦茉那张嫩白的肌肤。 头发被束着随云髻,上面插着不多的饰品,却全都是黄金的,闪着光芒,而那三根珠花,却是点翠的海棠花式,与她身上的衣服相对应,更显得华贵万分。 凌宸翊的目光在屋内的这些人面上冷冷地扫过后,不高兴的道:“来得都是何人,见过了就可以回去了吧,本王今日可是有要事要忙的。” 夏承远笑着上前:“下官夏承远见过璟王殿下。” “夏?哦……知道了!”凌宸翊斜瞄了他一眼,特别怠慢无礼地应了一声。 夏承远就算再滑头,在看到他这样子的时候,也有些老脸挂不住了。 而在凌宸翊身边的秦茉,却微弯着月牙眼,目带戏谑地看着他。 他也不得不强忍着冷脸,还在看到秦茉时,露出他那伪善的笑意。 不过却直接被秦茉给无视了,她收回目光后,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这屋内扫了一下手,再轻扯了下凌宸翊的手。 “殿下,还是坐一坐,过后再去后园玩儿,一定不会耽误的。”她语气轻柔的道。 “那就听姐姐的,只坐一小会儿!”凌宸翊在看向她时,也露出了笑意,满眼都是温柔。 “殿下真好。”秦茉不吝啬地直接夸着他。 两人牵着手的走进了厅中,并在主位上坐下后,立即有下人上了茶。 夏承远就带着家人们,跪拜地与他们施礼:“下官夏承远携家人拜见璟王殿下、璟王妃娘娘。” 凌宸翊只是面含冷意的看着跪在下面的这些人,却不开口,嘴角还不屑地轻撇了下。 秦茉也一样,端坐在那里,手扶在椅把手上,目光带着戏谑地看着,唇瓣轻轻的微扬着,也不开口让他们起身。 跪在厅上的夏府人已经心中泛起怒意时,才听到了凌宸翊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不必多礼,起身吧。” 在他们重新都落座后,凌宸翊方才指了下夏承远:“你带着家中人,来本王的府上干什么,是来送礼的吗?” 夏承远看向凌宸翊时,面上依旧带着笑,可眼中却有了轻蔑之意,传言不假,现在的凌宸翊就是个傻子,这种话他要是在没病之前,是万万问不出来的。 “下官今日是带着家人来探望璟王妃娘娘的,殿下应该知道,璟王妃娘娘是下官的女儿。”夏承远故意将“女儿”二字咬得重了些。 凌宸翊果然是一愣后,扭头看向身边的秦茉:“姐姐什么时候姓夏的,不是姓秦吗?” 此话一出,夏承远的面上终于有了变化,在看向秦茉时,目光里全是冷冷的警告。 秦茉却只是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后,就笑着对凌宸翊道:“殿下说得对!” 凌宸翊再看向夏承远,很怠慢地挑了下头地道:“那你来错地方了,我姐姐姓秦不姓夏,她可不是你女儿!” 夏承远的目光里怒意迸发,就在这时,穆战阳冷咳一声:“夏太尉莫要见怪,我家殿下只知王妃叫秦茉,并不知晓她姓什么。” 此话也成功地让夏承远收住了情绪,看向他时,也是笑意满面:“穆将军说笑了,本官自然是明白的,璟王殿下应该是不懂这些的。” “你说谁不懂呢,本王读过书得好不好!”凌宸翊不高兴的大声道。 第52章 怎么回答 凌宸翊在大声呛完夏承远后,立即扭头握住秦茉的手,轻晃着告起状来。 “姐姐,快给翊儿做主,这个老头说翊儿没读过书……可明明诩儿就是读过的,是他不懂!” 秦茉笑得格外好看地对他点头道:“殿下当然读过书了,而且还特别聪明,夫子教过的东西,殿下全都学会了,不是吗,谁敢说我家殿下没读过书的,那他才是没读过呢。” “对,翊儿聪明着呢!”凌宸翊用力地点头。 也正是这一举动,让夏家原本还有企图的那两个庶女,当即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这傻得也太彻底了,她们可没有那个本事,哄着他。 刚刚开始看到秦茉这一身华贵妆容,羡慕的心情也顿时荡然无存了。 可夏承远却被凌宸翊和秦茉这一唱一和气得不行。 想他也是朝中一品大员,就算凌宸翊当年没有病,还是个赫赫战功的战王时,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他口出狂言。 现在都能直接喷他了,还真是生气! 这时又听秦茉语气柔和地在对凌宸翊道:“殿下自然是聪明无比的,夫子也与殿下说过的,来者是客,不可没有了主人家的气度,不能因为突然有客造访,打乱了殿下的原本计划,就自乱了阵脚,还是要有礼貌地待一下上门的客人的,对不对?” 凌宸翊垂着眼眸,可面上依旧没放晴,但还是微点了下头:“夫子是这么说过的。” “所以,殿下是不是要遵守呢。”秦茉再握紧了他的手笑问道。 她这细心开导的样子,也真是让人开了眼了,璟王府中的人觉得暖心,可夏家的人却觉得烦心。 凌宸翊再点头:“要遵守。” “那殿下就要好好地与客人们说话,不可让人说璟王殿下不知礼数,好不好?”秦茉再笑道。 “好!”凌宸翊答应后,再抬起头来时,已经面容缓和,一副有礼貌的样子了。 “刚刚本王的语气不好,请夏大人不要见怪,不过本王真的没说错,夏大人说本王的王妃是你的女儿,确实是你错了,要不,夏大人再好好的想一想,你女儿去了哪里!”凌宸翊一本正经地对夏承远道。 夏承远压下胸口的那股上涌的怒气,再咧了下比哭都难看的笑道:“璟王殿下,下官就是来探望璟王妃娘娘的,按礼数来说,璟王妃娘娘在嫁入璟王府的三日后,是要回一下娘家的,可却迟迟不见回,所以,下官方才会带着家中人前来探望娘娘,看看是否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 凌宸翊却再撇了下嘴,很嫌弃地道:“知道是已经嫁到王府里了,自然就是璟王府的人了,与你都不是一家人了,还回去做什么。” 夏承远再开口时,却被秦茉抢先打断了:“夏太尉,在这里与殿下说明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些太难为人了,我家殿下还真没有完全搞懂这其中的关系,只知道,本王妃现在就是璟王府中的一员,这璟王府就是本王妃的家。” “殿下不懂,可王妃应该明白,这种失礼之事,王妃为何不与殿下说明,也是世人都知道璟王现在的情况,不然,定会让璟王声誉受损。”夏承远目光里全是冷意的道。 秦茉突然一笑:“夏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您不会真认为,本王妃也能明白这婚后事宜吧,那夏大人可真是太抬举本王妃了,不过父皇和母妃已经叮嘱过了,本王妃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看护好璟王殿下,让他高兴,其他的事,全都不重要,本王妃也是在奉旨办事。” 夏承远的脸上再现了怒意,看向秦茉的目光里,一点不掩饰地有了杀意。 秦茉拿起桌上的茶水,手指在杯外处试了下温度,就递到了凌宸翊的面前,见他接过去后,方才抬起眼来看向夏承远,缓声的开口。 “父亲能来璟王府探望女儿,也是让本王妃受宠若惊的,也正好不用本王妃派人请了,冀伯,将礼单子拿上来,让夏太尉过下目。” 夏承远不由一愣,同时夏夫人的面上也有了些惊诧。 凌冀从怀里拿出一个大红的礼单册子,递到了夏承远的面前,笑看着他道:“还请夏太尉过一目,这一份是否是王妃娘娘大婚时的嫁妆清单。” 夏承远明知故问地道:“这是何意。” 凌冀依旧笑着开口:“就是让夏太尉确认一下。” 秦茉笑道:“父亲不必有疑问,只因府中出了盗贼了,而且所盗的就是本王妃的嫁妆,现在从清单上对比,出入可是不小的,已经报到了大理寺备过案了,他们会全力的追回赃物,只要清单无误,就可将缺少的报到大理寺了,也免得冤枉了他人。” “怎么会出这等之事。”夏承远故作惊讶地问道。 秦茉对着他眨了眨大眼睛,一副萌懂样的问道:“是呀,怎么会出这种事呢,好在,这些贼人的身手一般般,虽然跑了几个,但还是抓到了两个,只要他们开口交代罪行,想必这幕后指使之人,也就很快能被找到,追回那些失窃之物,也就指日可待了。” “万一要是变卖了,追回来,可能会有些麻烦……”夏承远心中有些慌乱的道。 “应该不会,那些可都是价格不菲的好东西,一般普通人可买不起,财大气粗,有权有势的人,也得掂量一下,所以,想追查起来,也不是件太难的事。”秦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可这笑看在夏承远的眼中,却让他心头一抖。 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与他原本见过的那个软弱的小丫头一点都不一样了呢。 就在他琢磨的当口,却再看到秦茉突然指了下夏清悦。 “这个姑娘,本王妃见过,你可是那日在酒楼内的女子,说自己是夏家嫡四小姐的姑娘。”她语气很轻柔,可听在夏家人的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夏清悦慌了,同时心里也恨意顿生。 她要怎么回答,不承认的话,自然是不行的,那夏家就犯了欺君之罪,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可是她承认了,那这个身份就坐实了,她以后就再也不是夏府的嫡三小姐,而只能屈尊成为嫡四小姐,过后也会被冠上乱用家姐名头的虚荣女子。 在这京城之地,名声可是很重要的。 第53章 提个醒 夏承远对着夏夫人使了下眼色,她立即会意的马上笑道。 “璟王妃娘娘这是在说笑嘛,她当然是你妹妹了,虽然你们姐妹见面的次数少些,但怎么都是亲姐妹嘛。” “是吗,这位夫人……哦,你是夏夫人吧,可你说的这话,本王妃不认同,妹妹在府中排行嫡四,这也没有什么丢人的,为何会用着嫡三小姐的身份对外宣称,难道说,是妹妹或是这夏家全体上下,从来没想到,我这个姐姐会再回到府上来,这个夏家嫡三小姐的身份,我这个姐姐不配有。”秦茉美眼微弯,面带浅笑,一副无害的模样,可吐出来的字,却是字字如刀一般。 无论这些人要怎么回答,都感觉到无力。 穆战阳抱着剑地站在门口,嘴角紧抿着笑意。 他现在真是对小王妃佩服万分。 凌宸翊的目光一直温柔地看着秦茉,眼中闪过一层又一层的宠溺,根本不掩饰,嘴角挂着的笑意一直不变。 夏夫人的面上已经青白一片,她可没有夏承远那般的老谋深算,而且她向来受到夏府上下人的尊敬,根本没人敢挑战她的地位,更不会有人如此对她说话,一时间,她都不知要怎么反驳了。 以往府中人说错了话,她只需拍下桌子,大声喝斥一下,立即就会有人上前来收拾那些人。 可此时,她在璟王府中,根本不会有人听她的喝斥,更不会有人帮她收拾谁,显得她孤立无援。 可有人胆子大呀,愿意冲上前来为她打头阵。 夏清悦立即冷着脸,愤怒地对秦茉道:“你这样与母亲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母亲说得也无错,你本就未在府中出现过,不过就是临时回来,就算是府中少了你的名份,你也不能当众指责母亲的不是……” “妹妹,你最好听清楚了再说话,本王妃刚刚所说的,非是在指责夏夫人,而是在说你没教养,没规矩。”秦茉打断她的话,对她挑眉冷笑道。 “你凭什么说我!”夏清悦的声音带了一丝尖锐。 她可是顶着夏府嫡女长大的人,自小就受到府中的人宠捧,谁敢与她如此说话,就算在外面,也因她是夏太尉府的嫡小姐,被人高看一眼,自家父亲那可是朝中一品大员。 “就凭我现在是璟王妃,而且还是你的嫡姐,难道我说错了,府中有几位姐妹你是不会算,还是不识数,更或是说,压根就没有人与你讲明,那我的出现,是不是打乱了你原本在府中的位置,或是说,府中原本就没有我这么一个人呢……”秦茉说到后来,目光一转,直看向一脸震惊的夏承远。 他立即开口解释道:“王妃娘娘请慎言,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话间,他的目光又看向依旧盯着秦茉在笑的凌宸翊,然后又觉得不对,再扭头回看了一眼站在厅门口的穆战阳和凌冀二人,也同时看到了这两人目光里的疑惑,心下再紧张了起来。 穆战阳虽然是凌宸翊身边的人将军,可同时也是皇贵妃所认的干儿子,关系紧密自是不必多说。 凌冀也一样呀,他们二人的分量可是不容小觑的。 他没想到,今日来这璟王府原本就是问罪来的,却还没等他发难,就被眼前这个死丫头给摆了一道。 只要一个字说错,那他原本的计划就会满盘皆输。 现在他真的后悔了,就不该容这个死丫头还活着,早些让她死了,现在就不会有这等事发生了。 “父亲的意思是说,夏府所有上下人等,都知道,有一位身在外地,一直没有回府的夏家嫡三小姐的存在喽!”秦茉接着他的话再问道。 夏承远此时想不承认,都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地回答:“那是自然。” 秦茉身体向椅背上轻靠了下,嘴角的笑意嘲讽的意味更浓了些,再看向夏清悦时,对她挑了下眉:“妹妹可是听到父亲的话了,那妹妹为何不知道呢,是你聋了,还是根本就不承认有我这样一个姐姐呢。” “我……这……”夏清悦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或是说,妹妹是打着这夏府嫡三小姐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秦茉的声音骤然变冷的问道。 “没……没有的事……你莫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夏清悦慌乱地大声叫道。 砚月快步冲到她的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将她那原本愤怒的脸给打偏向一边。 她惊呼一声“啊”后,就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瞪向面前的砚月。 而此时砚月却用漠然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后,转身退回到了秦茉的身边。 并很恭敬地对她道:“王妃娘娘!奴婢已经教训过她了,请娘娘息怒。” 原本愤怒的夏家人,在听到她的话后,瞬间就都哑火了。 对呀! 秦茉现在是璟王妃,九珠亲王的王妃,也相当于一品王妃。 他们见到她全都要跪拜的,谁敢与她大呼小叫的。 夏清悦捂着脸,泪眼汪汪地恨意满满的看着她,可却一点也不敢发作的样子,让秦茉看得很爽。 就爱看这些人,看不惯又打不过自己的样子。 “今日也只是给妹妹提个醒,现在咱们的身份不同以往了,以后妹妹在外面说话时可要当心喽,莫因口无遮拦地闯下滔天大祸,让父亲受你牵连,可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有这夏太尉府在,才有你,不然,你屁都不是。”秦茉用最柔声的语气,说出最气人的话。 夏夫人轻扯了下夏清悦,虽然此时她的脸色也不好,可她知道,秦茉说得都对,没有夏太尉府,她们真的什么都不是。 秦茉面前突然多出一杯茶来,正是凌宸翊送过来的,他此时笑眯眯地看着她,很乖巧的样子。 秦茉真诚地对他笑着,接过茶来,喝了一大口,看他满意的样子,这才放下手中的茶。 对也正拿起茶来想喝一口来掩饰尴尬和愤怒的夏夫人开口道:“夏夫人哪日有空,最好入宫见见安皇贵妃,她很想从您这里了解一下,关于本王妃身体上的情况。” 夏夫人错愕之际也呛到了自己,咳嗽连连的同时,眼中全是慌乱之色,立即求助似的看向夏承远。 第54章 吃上了顿想下顿 夏承远带着家人灰溜溜地离开了璟王府。 凌宸翊一脸笑意地紧握着秦茉的手,高兴地道:“姐姐真好,没有和这些人走。” “当然不会与这些人走,他们我都不认识,殿下不是说过,不让我与陌生人走吗。”秦茉笑看着她。 “对,就是这样!”凌宸翊用力地点头。 可看着她的目光里却满是笑意和欣赏。 她今日的表现,让他特别满意,这就是他的王妃本该有的霸气和风采。 不过他同时也坚信了一点,夏承远这只老狐狸,快要出手了。 秦茉接过凌冀手中的清单看了看后,嘴角挑起了笑意。 “还真都标注出来了。” 凌冀笑道:“确实是先前所有缺少的,看来他是心知肚明。” “当然心知肚明了,不过这些物件,想必在市面上是看不到的,那要去哪里追查呢。”秦茉眉间轻蹙了起来。 “姐姐不是说让大理寺的官差来办吗,不如就交给大理寺呗。”凌宸翊拉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声道。 “要是如此,那也得交出偷盗之人,可杨宽已经死了,那二人送去的话,煦王不会来闹吗?”秦茉轻眯了下眼的问道。 穆战阳轻笑一声:“有无偷盗之人都无所谓,可咱府里失窃一事是千真万确的,就怕没人来敢闹。” 秦茉突然就笑了:“那就报官吧。”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大理寺。”穆战阳爽快地回答。 凌宸翊拉着秦茉往后院走时,侧头看着她:“姐姐,他们真是你的家人吗?” 秦茉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再轻抿着嘴角地想着要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告诉他这件事,怕说得繁杂了,他会听不懂。 就听他再道:“姐姐不难过,他们不疼爱姐姐,那是他们笨,以后姐姐就由翊儿来疼爱,来保护,定不会让姐姐再难过和伤心了,反正咱们才是一家人嘛,他们可以不用再相认了。” “殿下真是如此认为的吗,你不会因为我没有家人,而看不起我吗?”秦茉认真地问他。 她可是刷古偶剧的小能手,电视里可都演过的,女主如果没有母家的撑腰,在夫家可是很卑微的。 凌宸翊停一脚步,低头看着她,目光很是真挚,而且也更加的深邃。 “当然不会,姐姐不过就是没有了那些不疼爱你的所谓家人,可还有翊儿这个真正疼爱你的现在的家人呀,一家人就应该相亲相爱,不分彼此,你可以护着翊儿,翊儿自然也要全力的保护着你,这有什么不对吗。” 秦茉立即心中就暖了起来,笑容从眼底直到唇角,对着凌宸翊点了下头的:“殿下说得对,那以后,我就仰仗着殿下了,你可不能欺负我哟。” 凌宸翊笑得很是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有本王护着你,天下无敌!” 秦茉笑出声来,主动拉起他的手,大步地向闷香阁走去:“有殿下的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走,给你做好吃的去,保证让你吃了上顿想下顿。” 当穆战阳回来时,没进院子呢,就闻到了从那里飘出来的香味。 一进园子就看到沁香园中的人个个都兴奋地跑来奔去的,个个脸上都扬着笑意,而在园内,秦茉正坐在那里,架着个炭火炉子,脖子上挂着个白布巾,一手拿着蒲扇,一手快速地翻动着手中被串起来的肉串子。 而这香味就是从这肉串子上传出来的。 坐在院内石桌前的凌宸翊正两手各抓着五、六串的肉串,吃得是满嘴流油。 在园内帮忙的下人们,也是人手一串,边吃边干活,场面可是太热闹了。 这让他不由地想到了当年他与凌宸翊在边关时,与那些将士们在营帐里,燃起来篝火,边吃肉边喝酒时的样子,与现在也不差吧。 砚月最先看到他,立即请他进来一起吃。 当他咬下第一口肉时,不由瞪大了眼,就看到凌宸翊在对着他点头。 “好吃吧,与以往咱们吃的可不是一个味道,这个更香些。”凌宸翊口齿不清的快速说道。 “这是王妃弄的?”穆战阳虽然不解,嘴上撸串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慢。 “不然呢,是你呀。”凌宸翊白了他一眼。 而此时在夏府中,被气到的夏夫人正在发着脾气,而被赏了一耳光的夏清悦也一样在园子里打着下人出着自己的恶气。 夏承远却在书房里等着消息,当下面的人传来:“老爷,已经查到了,璟王府果真是在大理寺备了案,府中失窃一事,而且在刚刚不久,向大理寺递交了一份失窃清单……” “来人,把库房里存放的那三箱东西抬出来,明日一早送去璟王府。”夏承远立即吩咐下去。 “老爷,这样一来,不就承认了东西是咱们盗的吗……”下人不解地问道。 夏承远自嘲地哼了一声:“你当不送过去,就能证明清白了,除非这些东西再不现世,只要一露,定当被抓住不放,还不如就说,是当时王妃出嫁时,少抬了三箱嫁妆,这样也能有个缓解,现在要是再硬下去,吃亏的就是咱们自己。” “那小人这就吩咐下去。”下人离开了。 夏承远靠在椅背上,此时他的头很疼,为什么今日在见到秦茉时,她给自己的感觉是那般的不同。 尤其是她的目光,就如当年那个姓梅的女人,盯着自己时的目光一样,有戏谑,有嘲讽,有坚定也有憎恨。 就算他强占了她的身子,她都一样不会给自己一个柔软的眼神。 可他就是不明白,当年明明就是他先认识她的,为何最后她会嫁给了秦渊那个让他一辈子都不得不低他半头的人。 她宁愿被废了全身的功武,宁愿被生拔了舌头,都不说一句她后悔嫁给他的话,这是让他无法忍受的。 现在看到那个丫头,越发的像她了,尤其是眼神,反让他后悔,当初不该留下这个小祸害。 他的手不由摸到了放在桌上的那块墨色的巴掌大的小牌子,他的眼睛再阴阴地眯了眯。 “今日的亏本官咽下了,凌宸翊别以为你永远都可以赢了本官,来日方长,到时候,一定让你尝尝什么叫家破人亡的滋味,让你亲眼看着所有你在乎的人死在你面前时,你是否还是先前这种,不可一世的样子!”他恨生地冷声道。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一个清秀的小婢女进来,将托盘上的参茶放在了桌面上,声音娇俏的道:“老爷,这是夫人让奴婢送来的,让老爷莫要气坏了身体。” 夏承远轻点头地再挥了下手,在那婢女退下后,他拿起参茶碗里,手指却从碗底摸出来一张字条,他的眼睛轻眯了下后,展开看了一眼,面上再是一冷,举起手中的字纸凑到了烛台前,将其点燃后,扔在了身边的火盆里。 他不由地轻语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第55章 断了他的后路 酒足饭饱的凌宸翊,甩着膀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到了潮溪阁,就看到屋内站着一个人。 晚进来一步的穆战阳轻扬了下嘴角的道:“墨鹰,回来了。” 黑衣人单膝跪地的与凌宸翊见礼:“殿下,属下回来了。” 凌宸翊对着门口轻点了下头,立即闪身两人,将房间的门关上了。 他坐在桌前,倒了三杯茶,再对墨鹰扬了下头:“坐下说。” “属下听令。”墨鹰起身,规矩的坐在他的对面。 穆战阳也坐了下来,看着他的脸,但也只是一会,就放弃了,墨鹰就是长着一张死人脸,俊帅有何用,完全没能活人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根本不可能。 “怎么样?”凌宸翊开口。 墨鹰先喝了一口茶后,方开口:“属下在太尉府里找过了,没有墨姓女人的线索,夏府里的多半人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小姐的存在,就算王妃出嫁当时,他们还以为是夏大人鱼目混珠,从府里揪出来的一个婢女呢。” “哼!”凌宸翊冷哼一声。 墨鹰再道:“至于那个在庄子上伤了王妃和打伤哑嬷嬷的那个人,属下也找到了,此人非夏府中的人,而是城防营的副督尉,五品阶的官职,名叫荀扬。” “荀扬!”穆战阳的眉头紧蹙,目光里也有了意外。 “此人本王知道,原本是个济济无名之辈,没有背景,但身手不错,救过章丞相,被他收在门下,后又举荐给了城防营督尉房少安,被他收入麾下,没想到,升迁这么快,都已经是副督尉了。”凌宸翊闭着眼的轻语道。 墨鹰点头:“是,他升迁的很快,也是在这一年左右守卫城防有战功,并带着兵将京城外金角山处的散匪剿灭立了大功,得到了封赏,可属下却得知,那些所谓的散匪不过就是金角山里的一处村子,共计三十几户人家,百余人口,被灭村了。” “冒良充公!这小子手黑呀!”穆战阳冷哼道。 “属下想再查查此人原本的背景,我不认为他是个没有身份和背景的人,他救章丞相不可能是偶然,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对夏承远言听计从,还为他当杀手,抢孩子,而且听尘玉说过,他所用在伤王妃的手法上,是很巧妙的,恰到好处,而这种手法,据他所知,只有江湖中一个叫罗喉门的杀手组织有这样的技能,可以让被杀的人,在重伤之下,走回到所见之人面前,再死去,让被杀人的亲眷或是朋友看着他当场死亡,以达到震慑之能事。” 墨鹰语气平和,面无表情的道。 穆战阳看向依旧闭着眼沉思凌宸翊,目露担心的道:“此人不会就是出身自罗喉门的吧,可他一个杀手不好好的当,为何会来混迹官场,而且还混得不错,目的何在。” 凌宸翊并没有开口,可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墨鹰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道:“殿下,还记得两年前,京城里发生过一起官员被杀案吗,死者虽然只是个五品的户部书记官,可死法,与属下刚刚所说的一致。” “韩春生!”凌宸翊终是睁开了眼的道。 “是!韩春生当时就是死在自家府内,他下职后久未回家,待到他回来后,就在家人面前暴毙而亡,经大理寺勘验,此人在死前已经受了重伤,却能回到家中毙命,也是让大理寺的仵作很不解的地方。”墨鹰对他点头道。 “掐准时间毙命!这与茉儿的情况相差不多,可茉儿不是被医者救治过,尘玉也说过,要不是有那些医者的续命,她挺不到大婚结束。”凌宸翊再道。 “殿下,时效!”墨鹰提醒道。 “对!就是时效!此人还真是有点手段,一定要把他的真实身份查出来,如有兴趣,你可以与他过过招,探探他的实力,茉儿想要寻仇,怎么也得知道其底细如何,在她的实力没达到与之抗衡前,怎么也不能让她冒险出手,免得受伤。”凌宸翊声音更冷了。 墨鹰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微动,他爽快的回答:“属下听令!” 穆战阳对他挑了下眉的道:“这回可合你心意了。” 墨鹰却也只是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后,再道:“殿下,还有一个消息。” “说!”凌宸翊对他点头。 “喜久城的太守于承泽已经动身回京了,明面上带着家眷及下人共计三十三人,可暗里还有一队五百人的随从。”墨鹰淡淡的道。 “这个老匹夫回京了?可是父皇下的旨?”凌宸翊轻蹙了下眉的问道。 穆战阳摇头:“非圣上的旨意。” “无旨擅自回京……”凌宸翊喃声道。 墨鹰回答:“是夏承远的调派,他回京述职,应该会升官为从一品的步兵统领之职。” “什么!”穆战阳惊讶的道。 墨鹰面无表情的对着他点了下头:“而且他已经传讯给了夏承远,会于一个半月后,抵达京城。” “步兵统领……是赵安平出了什么错了?”凌宸翊冷扬了下嘴角的问道。 “没有,只因三个月前,夏承远往那里安排了六个人,被赵安平拒绝了,还说明他想往这里安排人,必须得有殿下的手喻方可,就算非是殿下的,也得是穆将军的手喻,并需圣上盖印方可,夏承远自然会觉得面上无光,看来就是因此事。”墨鹰说完再将手中的茶饮尽。 “三个月前的事……为何本王不知。”凌宸翊不喜的道。 “这也就是件小事,要不是有于承泽的这个调派,想必也无需说明,赵安平办事咱们还是放心的,没想到这夏老贼会如此不要脸,这是想把他换了,用上自己的人吧。”穆战阳马上道。 “他想得美,真以为本王病了,他就可以只手遮天了,不过那个于承泽既然来了,就不用再回去了,通知喜久城那边,让都尉关星阑接掌太守一职,断了他的后路,看他还能如何。”凌宸翊冷哼一声。 穆战阳马上应着:“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离开后,墨鹰也起身,他道:“殿下,关于那个夏府里的姓墨的姨娘,属下认为应该按现在的姓氏应该是查无此人了,不过能让夏老贼如此恭敬的人,可不多,属下想从夏老贼的背景另找,殿下意下如何。” “行,但别忘了你先去会会那个荀扬!”凌宸翊点了下头。 第56章 人美心善的姑娘 而此时正在逛园子消食的秦茉,也在脑中复盘着夏承远一府人今日的样子。 对于夏承远的神色,她有些意外。 想他也是太尉出身,身居高位,见过的人可不少,应对达官显贵那比家常便饭都平常,可今日他几次失态,原因为何。 是真不把这璟王府中的人看在眼里,认为璟王已经病了,这府中的人也不足为惧了,所以他可以在态度上轻慢。 不会,一定不会,像他这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一定不会犯这种错误。 可他就是几度游走在怒意爆发的边缘,那又是为了什么呢,而且他在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除了厌恶外,还有憎恨。 这种憎恨与一般的不同,就好像是怨恨,可她有什么值得他如此怨恨的,就和在看一个得不到的情人一样呢。 “这老小子身上的秘密也不少……”秦茉自喃了一句。 砚月跟在她的身边,自然是听到了她的这句话,可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她面色不佳,就越发的小心地陪着。 刚刚在吃肉串时,她还是高高兴兴的,可为什么现在又如此愁眉苦脸的,难道与今日那些夏家人有关。 想到这里,她也不由的轻蔑撇了下嘴角,这夏家人是来找不自在的吗,还是说就是上门来欺负她家王妃的,可现在看着,好像也没欺负到,反把他们气够呛。 砚月见秦茉的眉头一直不展,就想宽慰一下她,谁被自家亲人如此逼迫也不会心里太好过的。 于是轻声开口:“王妃,前面有一条假山凉亭,在那上面,可以看到府中大半的风景,可想去看看。” “好!”秦茉轻点头,两人就往那边行去。 两人上到凉亭后,还真是豁然开朗,这假山修得不低,站在这上面,可将府中大半都尽收眼底。 这时秦茉也看到了在这后花园的外围处,还有一处不算小的范围,那边也有一处湖池,也有木桥和亭阁,再往外,就是高高的围墙了。 “那边就是后外院?”她问着砚月。 “回王妃,是的,那边就是后外院了,地方可是不小呢,看那片湖池,是与这后花园本是一体湖水,就是被分开了,湖里也有鱼的,不过是可以钓来吃的那种,是殿下特意养的,殿下在京时,会邀上几位世家好友,在那里钓鱼叙话,饮酒畅谈,不过自殿下生病后,也就闲置了。”砚月细心地为她说明着。 她可是听了冀伯的话,只要王妃问及府中情况,一定要如实细致地回答。 “那边的墙外,是何处。”秦茉再问。 “墙外就是大街了,咱们王府所在这条街上,只有这一个府邸,墙外就是另一条大街了。”砚月道。 “难怪王府会如此大,原来是占了整整一条街了。”秦茉有点咂舌了。 “王妃娘娘不是的,是这一边占了一条街,实则咱们王府可是占了两条街的,而且是圣上特意划给咱们璟王府的,别的王府可没有这个特权呢。”砚月说得很自豪。 “哦……因为咱家殿下是九珠亲王,身份比其他王爷和皇子的高。”秦茉明白地点头。 “对,也是圣上对于咱家殿下的关爱!”砚月笑着点头。 秦茉坐下后,也将她拉着坐在自己的身侧,问她:“你今日也看到了夏家人的反应,你聪明,帮我分析一下,这夏家人今日来,是干什么来的,就是为了找茬吗?” 砚月有点受宠若惊,可她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下她提的这个问题,然后点了下头。 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回答:“回王妃的话,奴婢觉得有这个成分,但不太多,还是来打探情况多些。” “打探?”秦茉挑眉,认为她说得在理。 砚月点头:“王妃,您不觉得奇怪吗,奴婢可是记得,这夏府的那个胖管家出现时,是在王妃入府后的第三日,说是让王妃娘娘回门,那是不假,可这都过了几日了,又来府里,而且就奴婢看着,他们根本没把殿下和王妃放在眼里,过于的傲慢,装都不想装。” 秦茉点头:“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再怎么说,这都是皇子亲王府,他们就算是再气愤也得有个分寸才行,如此肆无忌惮的表现,确实是不妥,就是因为殿下病了吗?” “奴婢看着不是!”砚月扬起小脸道。 “那是什么?”秦茉浅笑地看着她。 砚月的眼睛灵动地眨了眨地道:“就是来让王妃难堪的,而且还想看看,他原本安排在王妃身边的那两个府中的奴婢为什么没有完成任务!” 秦茉利落地打了个响指:“对!就是这么回事。” 砚月见自己帮上忙了,立即笑了起来,还有一丝娇羞样。 “你真聪明,我刚刚都想一路了,夏太尉的反应不正常,不过看着那位夏夫人和夏家的三位小姐的反应就正常多了。”秦茉翘起唇角地道。 砚月立即着急的道:“王妃娘娘,怎么就正常了,您是没看到夏家的那两个一直不说话的小姐,看着咱家殿下的眼睛都直,恨不能把殿下盯出个洞来,这明显就是有想法的,娘娘您可不能不小心呀,她们就是看不得您过好日子。” 秦茉笑出声来,心中也是暖意顿生,砚月与她不过才相处了几日,就能如此的关心自己,心疼她,真是让她挺感动的。 可见这小丫头是个很善良的人,而且长得也好看,人美心善说的就是她吧。 秦茉轻拍了下她的肩,点头道:“月儿的话,我听进去了,放心吧,咱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咱找个作精来咱们面前蹦跶啥呀,是嫌日子过舒服了不成,她们想,就想着吧,反正也实现不了,对不对。” 砚月见她这样回答,也笑着点头:“对!” 秦茉再搂了搂她的肩笑道:“月儿呀,你在这璟王府里多年,这府中我可是见过不少人都有身手的,你也会吗?” 砚月摇头:“奴婢不会,王妃所说的那些人,都是府中的侍卫,我们这些普通的下人,哪会呢。” “那你想不想学,这样不但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有自护的能力。”秦茉对着她挑眉一笑。 砚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不少,那日看她与殿下在演武场内切磋的时候,她就万分的羡慕了。 见她点头如捣蒜的样子,秦茉也笑了起来,轻摸了下她的嫩脸道:“成,明天开始,我就教你防身术。” 第57章 不能分开 建王妃的生辰到了,建王府门前车水马龙,整条街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凌宸翊和秦茉的马车就被堵在了街口处,驾车的小厮回道:“殿下、王妃,看前面的架势,没有半个时辰是过不去的。” “慢慢等,不急!”秦茉声音慵懒的道。 她此时再坐在车窗前,正透过窗子向外看着,打量着那些步行前行的人群,这些可都是来参加寿宴的,打扮得都很好看。 而璟王府的马车边上,可是有四个侍卫相护着,还都骑着高头大马,威严得很,让那些原本认出璟王府马车的人,想上前打招呼的人,都望而生畏了。 穆战阳也是骑马随行的,他那一张冷峻的眉眼间,更是让人看了生寒,就算他再英俊,敢上来打招呼的人也都不敢上前了,也只是遥相着对他抱拳。 “姐姐在看什么呀!”声音传来时,秦茉的头边就多了一个脑袋。 凌宸翊还紧挨着她身侧,两人的脸都快贴在一起了。 小小的马车窗前,就这样多了两张脸,四双眼的向外张望着。 秦茉被他这突然的靠近还真弄得有些慌,本是想让开窗口给他,肩却被他给搂住了,将她更往怀里拥了下。 还指着窗外正行过的一个年长的男人道:“这个老头儿翊儿认识,他可是打过翊儿手板的,可疼了。” 秦茉这才知道,此人应该就是教过他的太傅常知慧,被公认为大才学的常太傅。 “原来是常太傅呀,就是宫里常贵妃的父亲是吗?”秦茉道。 “翊儿不认识你说的常贵妃,但翊儿认识这个老头儿,天天的知乎则也的,声音慢慢悠悠的,一听他念书,翊儿就想睡觉,那书上的东西明明可以读得快一点,他却非要慢慢地读,把我都哄困了,还不让睡,还打翊儿的手心板,哼!”凌宸翊忿忿地在与她告着状。 秦茉都听笑了:“是不是常太傅怕读得快了,殿下会听不懂呀,慢一些才会记得牢嘛,那殿下在与常太傅学习时,还有谁呀?” “还有……嗯……四皇兄、五皇兄、六皇兄……好像都在吧……”凌宸翊一边想着一边道。 秦茉再笑道:“那就不能怪殿下了,更不能怪常太傅了,殿下聪明,学得快,可不见得别人都与殿下一样聪明,一听就会,一学就懂的,常太傅可不只是殿下的先生,还是那些皇兄们的先生呢,只教会殿下怎么行,那些皇兄也得学会不是……” “哦……姐姐是说,是那些皇兄们太笨了,所在常老头儿才会那么慢地读书,才会把翊儿读睡着的,是不是……”凌宸翊眼中明亮了起来的道。 “对,是这个意思。”秦茉笑着点头。 “那为何他会只打我的手板子呢,而那些笨的,他怎么不打呢……”凌宸翊再不解地问道。 秦茉想了想后回答:“殿下可知什么叫‘温故而知新’,虽然殿下学得快,可再温习一下也没坏处,可殿下却趴在桌子上睡觉,这算不算影响课堂秩序呢,原本那些皇兄们就笨,再看到你睡觉,会不会有人也想学你一样的睡觉,那他们不就更学不会了吗,父皇会不会生气,所以,打殿下手板,是为了要提醒你,上课不能睡觉,不能坏了规矩,明白了吗。” 凌宸翊对于她这个解释有点不认同,可想她都这般耐心的为他解释了,心中也是暖暖的,再看她依旧靠在自己的怀里,也不再挣开了,看似都习惯了他的存在了亲密举动了,心下就更高兴了。 于是他点头一笑:“姐姐这么说,那翊儿就明白了,以后再上课堂时,不会再睡觉了。” “殿下真棒!”秦茉不吝啬地夸着他。 马车缓慢地向前移动着,终是到达了建王府的门前。 凌宸翊先从车内出去,他也不急着下马车,而是站在车架上双手插着腰的冷着一张脸左右的看着。 建王府的管家在看到他到后,立即笑着上前来:“老奴见过璟王殿下,恭迎璟王殿下入府为建王妃贺寿。” 凌宸翊冷眼瞄着他,却不说话,没一会儿,这位管家额头上的汗就沁了出来,这位爷就算生了病,这气势也如以往一样的吓人,他真是有点招架不住了。 就在这时,从建王府门前传来了岳王的声音:“老九!你站在马车上干什么,来了就下来入府,没看到后面还有很多马车在排着呢吗!” 建王府的管家一听这声音,真是救命稻草呀,立即回身感激地看向正指着这边的岳王拱了拱手,以表谢意。 凌宸翊却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为何岳王兄会在这里,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建王兄的王府,而是岳王兄的王府,还是建王兄和岳王兄把府合在一起了。” 穆战阳听后就是一笑,他翻身下了马后,对凌宸翊道:“殿下,先下马车吧,这里是建王府,咱们没来错,是来给建王妃生辰送礼的,王妃还在马车里呢……” “哦,对对,你不说我都把姐姐给忘了。”说话间,他立即跳下马车,再伸手对着马车道:“姐姐,快出来吧,咱们到了。” 秦茉从马车内出来,虽然搭上了凌宸翊的手,准备踩着马车梯下来,可脚还没踏上呢,她的人就被凌宸翊直接给抱了下来,再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可就这二人的举动,也让已经围在这府门前的人都看到了,抽气声有,感叹声也有。 当凌宸翊对着秦茉暖阳一笑时,再让现场轻呼起来,更多的声音是来自于女人们的。 他还伸手将秦茉头上的发簪再正了正,方才对她甜笑着:“姐姐今天真好看。” 现场再次就炸了,不过在看到秦茉这一身华贵的打扮后,也不得不承认,这可是比不了的,就连正下马车的荣王妃,也不及璟王妃的装扮,果然这九珠亲王的王妃就是不一样。 凌宸翊自然地握住了秦茉的手,还认真的叮嘱着她:“姐姐得紧紧的握住翊儿的手,这里人太多了,可万不能把翊儿丢了,不然,会找不到的。” “好,不放手!”秦茉自然是笑着回答。 身后这时也传来了荣王的声音:“璟王弟,原来你们也才到呀,正好,咱们一起结伴同行,也可让你嫂嫂陪着弟妹,免得不适应。” “不用,姐姐得与本王在一起,不能分开。”凌宸翊的声音突然就冷了,回答得是干脆利落。 让走到近前的荣王也是一愣。 第58章 早说不就行了 荣王也只是微愣了一下后,再扬起和善的笑意的上前来。 “璟王弟又耍性子了,今日是建王妃嫂嫂的生辰,来的人多,而且还是男女分席的,弟妹怎么可能一直都与你在一起,她是女眷,是要随同你嫂嫂一起去女席那边,莫要再闹脾气了,可好。”荣王很有耐心地在为他说明。 “荣王兄,您这话说得未免有些武断了,我家殿下可不知建王兄和建王妃嫂嫂是如何分席的,殿下只是怕我这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宴席的人会紧张,所以才会体贴地要与我在一起,生怕我丢了,可殿下说我家殿下是在闹脾气,是不是有些不妥。”秦茉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是直白又易懂的。 荣王的面上再是一僵,他认为自己装得已经很到位了,以往他这样说话时,可是没有人明白或是拆穿的,今日让这小女人直言揭穿,还真有是让他不高兴。 可再看秦茉今日的装扮,比那日在璟王府中见到时,更加的惊艳,这还是刚及笄的年纪,就能有如此美貌,要是再长大一些,那不得美得不可方物了。 他压下心中的不满,全当她是在引自己的注意罢了,就再扬起他惯用的善意笑容,将身侧的荣王妃拉过去道:“弟妹说得是,是为兄没理解璟王弟的意思了,是为兄错了,弟妹莫要生气,待入府后,弟妹也不必紧张,就与你嫂嫂一起走,她自会护着你的。” “本王都说了,不用!本王可以护好自己的王妃,不劳荣王兄费心了。”凌宸翊再冷声的开口,同时把秦茉再往怀里搂紧了些,生怕被人抢去了一般。 岳王此时抱着臂的站在府门前看着这几人的热闹。 嘴角还撇了撇,正好煦王走出来,他也不说话,直接向那边扬了下头,嘲讽道:“荣王兄又用他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挨呲没够。” 煦王却看了他一眼的道:“荣王兄不是被阳王兄和建王兄派去的吗。” “你知道什么,荣王兄是那种不得利还勤快的人吗,你也不想想,这位璟王妃的母家是何人,夏承远,夏太尉,你当他真傻呀。”岳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煦王这才恍然,不过他还是真挺佩服这些皇兄的,个个心眼子可真多,他就没想到这么多,不过他也不想去讨好那个傻子,以前就被他一直压着,无论他干什么,在所有人眼中都比不上这个傻子,而他还打不过他,往往都是被揍的那个。 可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吧,他成了傻子,现在成了被他欺负的对象了吧。 他现在得意着,却生生地忘了前几日在璟王府里,被秦茉给教训得跪在地上服软的样子了。 就在他自认为得意的时候,突然看到秦茉的目光看过来,他的目光就没来得及收回,两人目光就这样对视在了一起。 煦王面上一僵,全身不由的一颤,转身有点慌乱的就跑进了建王府中。 就在刚刚,他从秦茉的目光里,瞬间就回忆起了当时被她逼迫的跪在地上求饶的狼狈样,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可跑进府中的煦王又特别地恨自己,为何这么怕这个小女人。 最后他把报复的想法落在了凌宸翊的身上,等下定会好好的再教训一下这个傻子,给自己出出气不可。 待荣王夫妇与璟王夫妇和穆战阳一起带着捧着礼盒子的侍卫一起进了建王府后,站在前厅处的众人全都过来施礼。 而端坐在厅内的阳王和建王却没有出现,只等着凌宸翊进来与他们见礼呢。 可等了半天,就是不见他进来,一时间也有些不解,伸头都向厅外看去。 荣王正在耐心地开导着凌宸翊:“璟王弟,莫要如此,这礼自然是要送到建王妃嫂嫂那里方才诚心,交给建王兄有些不妥,不如就让你嫂嫂带着璟王妃弟妹一起去后院,亲自送上即可,你就不必跟去了,有你嫂嫂在,弟妹必会安然的。” “不可!”凌宸翊就是不松开秦茉的手,依旧摇着头的不同意。 秦茉问道:“后院都是女眷吗,璟王殿下是有家室的亲贵,也不可入内吗,要是如此,不如就直接将礼物在此送给建王兄也是一样,过后建王兄再转送与建王妃嫂嫂就行了,要是非要男女分席处之,那我们也不好在此破坏了规矩,不如就先行离开吧。” “弟妹呀,这璟王弟脑子不好使,弟妹怎么也跟着一起呢,这种场合,自然是要按主人家的规矩才好……你们真要如此的话,会让人笑话的……”荣王好脾气地劝说着。 凌宸翊这时用力地再握了下秦茉的手,在她看过来时,嘴轻嘟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秦茉再对荣王笑了笑:“多谢荣王兄的关心,看来,我家殿下现在是个病人,想来有些规矩应该是遵守不来了,那我们也不好破坏了不是。” 说罢,她拉着凌宸翊就向前厅行去,站在厅门前,看着那两坨大盘鸡屎样,端着架子等人上供的两位王爷。 一起迈步进到厅上后,对两人施了一礼,秦茉浅笑着开口:“两位皇兄在此最好了,今日是建王妃嫂嫂的生辰,我家殿下与本王妃是特意前来送生辰礼的,还请建王兄替建王妃嫂嫂收下。” “璟王妃还真是不知礼数呀,送人生辰礼,不是应该当面送达方显诚意的吗,怎么,你们是不打算赴宴了。”建王语带嘲讽地哼笑着。 “建王兄此言差矣,非本王妃不知礼数,只是这建王府是第一次来,今日宾客又多,规矩也多,这不是怕坏了建王兄的规矩嘛,所以就不在此给皇兄添乱了,本是好意,为何会被皇兄解读为不知礼数了呢。”秦茉笑得娇俏,还一脸无辜的样子。 建王却觉得这小丫头的话里藏刀,如果他现在再指责的话,就是在无理取闹,传到父皇耳中,又少不了被责骂。 阳王就反应快多了,他只是坐在那里,面上带着浅笑地看着秦茉,心中却在想着,传闻果然不可信,谁说这个小丫头是太尉府里的一个小婢女顶替的,谁家府里的婢女有如此胆识和机智,她可比一般世家小姐都聪慧,说话可谓是直白中又挑不出错来的。 凌宸翊的目光在这二人的面上扫了一下后,很不悦地再猛然瞪着眼的看向阳王,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对身后扬了下头道:“把贺礼交与建王兄转交,礼送到了,咱们就回了,就好像谁家没饭吃一样,今日本王请你们下馆子去,吃大鱼大肉!” 说完搂上秦茉的肩,将她原地转了个圈的再搂在怀里,大步的带着她就往前厅走去。 阳王一见立即给建王使眼色,要是这样让他们离开,过后谁都不会好过。 果然建王叫住了他们:“璟王弟留步,真是气性大,开个玩笑都不行,行了,你就与弟妹一起,去将这礼送到你嫂嫂那里吧,可不准再闹脾气了。” “哼!早说不就行了。”凌宸翊一点不领情的哼了一声,带着一行人就往后院行去。 第59章 正面钢呀老女人 一踏入后院,就看到一群花花绿绿的女子,左一堆右一块地站在这院中的各处,空气里混合着的香气,直窜脑门子。 凌宸翊很不客气地在走进来不到五步,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面上就明显的有了嫌弃之意。 秦茉也是在用力的眨着眼,感觉有些呛眼睛。 而他们的突然出现,也让原本这里有点吵杂的氛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目光齐齐地看着这一组的不速之客。 凌宸翊一直用衣袖捂着口鼻,一手还紧搂在秦茉的肩上,可目光却是警惕戒备的,看向这些院中的艳丽的少女们都有点防狼的感觉。 这时见到有下人模样的婢女走过来,砚月上前一步地拦下了她,先是福了一礼的友善道:“敢问一下,建王妃所在何处。” 那婢女看了她一眼,再瞄向凌宸翊和秦茉一眼,态度疏离地向着里侧的一处花厅指了下:“王妃娘娘正与各府王妃及夫人们在花厅内品茗,你们自行过去即可。” “多谢!”砚月依旧有礼的一谢后,转身回到了秦茉的身边,小声的与她说明了地方。 秦茉轻点了下头,一行人就往那花厅的方向行去。 快走到花厅时,就见有个婢女急急地先跑了进去,想来也是通风报信的。 这时从人群里冲出一个年纪十六、七的小姑娘,一张小脸清秀端庄,模样还是挺可爱的,她直冲向了凌宸翊的面前,喜滋滋地娇唤了一声:“璟王哥哥,你今日可以出府了呀……” 凌宸翊却很防备地停住脚后,又后退了一大步,将秦茉都带着退了两步,方才在他有力的手臂相扶下,站住了脚。 “你谁呀!”凌宸翊依旧手捂着口鼻,声音发闷,但语气很不客气地质问。 女子一身华贵,头饰满头,身上的环佩也不少,她一动就全身叮当响,一看就是个大家小姐。 她娇嗔道:“璟王哥哥,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我是乐滢呀!” 凌宸翊依旧一副懵样,侧头问着站在身后的穆战阳:“你认识她吗?” “回殿下,这位是乐滢郡主,其父是殿下的三皇叔安晋郡王。”穆战阳声音不算大,但也能让周边人都听清楚的与他说明道。 “安晋郡王叔本王自然是知道的,可他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女儿了,他不是刚成亲吗?”凌宸翊目露疑惑地问道。 穆战阳心里真是笑翻了,自家殿下想损人,都不用找理由,这都是哪年的事了。 “回殿下,那是殿下七岁那年的事了,现在的安晋郡王都已经当祖父了。”他是强憋着笑地回答这个问题。 “哦……那本王现在不才八岁吗?安晋郡王叔的孩子生长得也太快了些,和窜竹子一样了……呵呵……”凌宸翊捂着嘴地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乐滢郡主在听到这话后,脸上也是一变,但不是愤怒而是难过,她也看向穆战阳:“穆哥哥,璟王哥哥的病看着又严重了,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郡主见谅,殿下的病情稳定,就是记不起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罢了。”穆战阳礼貌地对她微点了下头,可这话说得就更损了。 “璟王哥哥莫怕,乐滢会再求父王为你寻找药材的,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乐滢郡主大包大揽的道。 凌宸翊却万分不领情地摇头:“不用你,本王有姐姐在,谁都不需要,你快走吧,别在这里挡了本王的路,本王还要送礼呢。” 乐滢郡主并未因他的这个态度而伤心,反而还贴心地道:“那乐滢带着璟王哥哥过去吧。” “你是建王妃嫂嫂的什么人呀,是这建王府的下人吗,还用你带路,本王又不是不认识路,让开!”凌宸翊的态度更恶劣了些,搂紧怀里的秦茉,绕过她就向花厅走去。 乐滢有一瞬间的失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但随即就又扬起了肯定的表情:“本郡主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 “有病!”凌宸翊不客气地轻语一声。 秦茉却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她不相信,这位小郡主的医术会比安玉尘的好,但心情可以理解,怎么也是自家堂兄嘛,关心也是应该的。 来到花厅前,看到那里围的人更多了,凌宸翊的目光扫到这些人时,也更冷了些。 这些人知道他是谁,马上与之施礼,七嘴八舌地道:“见过璟王殿下!” “不必多礼!”凌宸翊很自然地就应了一声,这才握起秦茉的手,带着她一同进了花厅。 屋内的人也纷纷起身与他见礼,他也只是冷淡的轻点了下头:“不必多礼,本王是来给建王妃嫂嫂恭贺生辰的,这里有本王与王妃所备的贺礼,请建王妃嫂嫂收下。” 建王妃这才从主位上站了起来,笑容里一片和善的道:“璟王殿下有心了,嫂嫂真是高兴,不过,璟王殿下怎么会入后院了……” “建王兄允许了,要不然,本王不放心姐……王妃一个人前来,怕有人会想着欺负她。”凌宸翊面上清冷,话语直白,目带不屑地在这屋内扫了一圈。 直把那几位王妃全都看得闪避着他的目光,面上不得不露出笑意来,可看起来格外的尴尬。 看来,她们应该都有所商讨,也达成了统一的战线,就是要为难一下秦茉的。 可现在看来,是成不了了。 建王妃马上陪着笑地道:“璟王殿下真会说笑话,这可是在你建王兄的府中,是自家地盘,哪会有人那般不开眼地想要欺负璟王妃呢,快快上座,也让嫂嫂瞧一瞧,这璟王妃长得可真是俊(zun)呀!” 说着她就向着秦茉招着手,就和个长辈一样,可却是十分不妥的举止。 秦茉回身将侍卫手中的礼盒子拿过来,走上前后,双手托捧到建王妃的面前:“弟妹恭贺建王妃嫂嫂青春永驻,康健永固,这是璟王殿下与本王妃的一番心意,也不知嫂嫂可喜欢,请笑纳!” 建王妃面上依旧保持着和善的笑意,可看着秦茉的目光里,却多了些意外。 可她却依旧说道:“璟王妃有心了,不愧是太尉府的嫡小姐,处事风格就是不同,不过想来夏太尉身手了得,璟王妃怎么会是个胆小之人,在这建王府中,还怕走丢了不成……呵呵。” 秦茉美目轻转地也跟着她一笑道:“建王妃嫂嫂的这个玩笑真是……”说到这里,她突然冷下脸来,目光也瞬间结冰的看向她:“一点都不好笑!非是本王妃怕在这建王府里迷路,而是怕有些人心术不正的有心算计本王妃和我家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本王妃与你也不认识。” 想拿话挤兑她,那好呀,正面钢呀,看谁丢脸,老女人! 第60章 快气出脑出血了 此话一出,花厅内顿时传来了抽气声,那些在场的各府王妃及高官的夫人全都惊恐地瞪大了眼,更是不可思议地看向此时嘴角带噙着浅笑的秦茉。 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璟王妃怎么如此强硬,更有点不知礼数了。 建王妃怎么都没想到,原本是她想当众羞辱一下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却被她语言直白地给怼了。 她面上挂不住那和善的表情了,冷下脸来的看向还正一脸宠溺地笑看着自家王妃的凌宸翊。 “璟王殿下,璟王妃如此无礼,你就这么看着,也不说句公道话吗!”她冷声地问道。 可这话问出后,她又后悔了,而听到这话的人,也在看向她的目光里有了些不解。 难道她忘了,璟王现在是个傻子,他还怎么说话,还公道话,她这是怎么想的,气糊涂了吗。 也知自己说错了话后,建王妃再表情露出委屈地叹了口气地道:“算了,这也真是为难了璟王殿下,没娶到个知书达理的王妃,平白的就为他招惹了是非,这也就是在自家人面前吧,要是惹了其他人,还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呢……” “惹了又如何,本王还怕了不成,父皇可是与本王说过,本王身份尊贵着呢,本王可是父皇亲封的九珠亲王,所有的皇室及朝臣加之起来,都没有本王的身份高,所有人见到本王,都是跪下行礼的,本王的王妃自然也是与本王有一样的殊荣,王妃心善罢了,不想与那些不相干的人计较,可也不是有人欺负她的理由,哼!”凌宸翊一副骄傲得意的样子梗着脖子,不可一世的样子。 可就算他此时傲慢无礼,可也无人觉得他有什么不妥。 只因他所说的话,句句都是真实的,人家就是九珠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就算现在站在建王府中,也无人敢与他叫嚣。 秦茉抬起手来,轻拍了下凌宸翊的胸口,还帮他摩挲了两下:“殿下莫要动气,殿下说得都对,想必这里也不会有人讨这个没趣,惹殿下生气的。” “惹你也不行呀,你可是本王护着的,欺负你与欺负本王有何分别,明明就是拿着重礼送的,连个好脸色都换不回来,还让人欺负,父皇和母妃是与你怎么说的,你就是心太软了!”凌宸翊声音轻柔,看似在责备她,实则就是全力的相护,还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亲密得很。 在场的人再都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这回也都知道了,璟王妃的身份可非同一般,连皇上和安皇贵妃都已经认可了,那她们哪能还没眼力的帮着这些王妃找人家麻烦呢。 而那几位王妃也是一样,原本是想在这里联合起来,一起为难一下这个璟王妃的,都想为自家王爷那日在璟王府所受的折辱讨些回来,可现在看来,好像是挺难的。 秦茉娇弱一笑:“殿下训斥的是,是妾身的不是,下次不会了。” “你最好记住了,不行,还是本王与你在一起吧,不然真被人欺负了去,你都不知道,一点也不让人放心。”凌宸翊依旧语气轻柔地与秦茉说道。 建王妃的面色已经有些青白,气愤的直运气,声音也冷冷的道:“璟王殿下,如此说话,是不是也太……太不妥了些,今日可是本王妃的生辰,你们是来贺寿的还是来让本王妃受气的。” “哎哟……可不是嘛,这璟王殿下生着病呢,大家都不会与他计较,可璟王妃却没病吧,怎么也如此的不知轻重,在这建王府中闹成这样,成何体统,就不怕让人笑话这太尉府出来的小姐没教养嘛……”煦王妃一边说着话,一边搔首弄姿地抬手抚着头上的发簪,眼睛抬起看着天,根本都不敢与他们交汇。 看到有人帮腔了,建王妃的面上也有了缓色,阳王妃也跟着轻蔑一笑道:“原本是一家人,应该相亲相爱的,可这闹的,就像是仇人一般,可不让人笑话。” 荣王妃的美目在这些人面上扫了一圈,面上带着为难的样子,弱弱地道:“各位嫂嫂、弟妹,何必呢……都知道璟王殿下身患有疾,这般严苛实属不妥,璟王弟妹,你快与嫂嫂们道个歉吧……” 岳王妃见大家都说话了,自然也不能落下,立即走到建王妃的面前,扶着她道:“嫂嫂莫要生气,想来璟王妃也是不知咱们这些嫂嫂们都是为了她好,年纪太小了些,而且还一直都不在京城生活,应该是无人教授她什么规矩的,您大人大量,就莫要与她一般见识了,让外人看了笑话,也不好。” 建王妃的面上终是又有了和煦的笑意,点了下头地道:“要如此说来,还真是,怎么也是从小地方回来的人,没见过世面也是正常,真要是较真了,还真是咱们这些当嫂嫂们的不懂事了。” 荣王妃这时也已经到了秦茉的身侧,轻扯了下她的衣袖子,看似为了她好的好声劝着:“弟妹,快与建王妃嫂嫂道个歉,咱们都是一家人,怎么会记仇呢。” “不记吗?可我看着各位嫂嫂们联合起来的架势,不就是为了让璟王殿下与本王妃难堪的吗,都说伸手不打送礼人,我们这把重礼送上,还得听着别人的数落,还说着我们这送礼的人没有礼数,缺了家教,那敢问,一边伸手接着人家礼,一边数落着人家的不是,是什么教养,哪位先生教的!”秦茉将衣袖从荣王妃的手中抽了出来,还伸手轻轻的抚平了下,声音悠悠的道。 语气不重,声调不高,可也让厅中的人全都听了个清楚。 她再轻扬了下嘴角的道:“殿下与本王妃也是看在建王兄是殿下兄长的面子上,过府来送这份贺礼,也是手持着建王兄派的请柬前来赴宴的,要不然的话,打发个小厮送上一份礼也就成了,又何必跑到你们面前,看着你们在这里与殿下和本王妃玩变脸呢,而且演得还不好,一点新意也没有,家教是个好东西,如果说我没有的话,各位也真没比我多哪去,杵在那里和个人样似的,装给谁看呀。” “你!璟王妃,你如此放肆,就不怕本王妃去父皇和母后那里告你嘛!”建王妃手指轻颤地指着她,面上铁青的问着道。 “行呀!告状一事,你们已经不是一次了,那就一起入宫如何,当着父皇和母后的面,咱们就好好的说明一下,各位可别忘了,前几日父皇与各位王爷所说的话,真当本王妃怕你们不成,仗着年纪大,就欺负人,谁不要脸,谁知道。”秦茉一副不怕样的回瞪着她。 岳王妃这时轻扯了下建王妃的衣袖,然后几位王妃再互看了一眼,都不再敢说告状的事了,个个蔫了下来。 秦茉却得意地拉起凌宸翊的手,声音柔美,表情温柔地对他甜笑道:“殿下,咱们回家了。” “哦!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凌宸翊反握住她的手,高兴地叫起来,拉着她就跑出了花厅,直向建王府门的方向冲去。 穆战阳与随行侍卫,也只是对着建王妃抱了下拳,转身就跟着一起跑了。 建王妃气得真想砸东西,可场合不对,她只能强忍着,感觉自己都快气出脑出血了。 第61章 一女许二夫 得到消息的建王出来阻拦也是晚了一步,他目光阴阴地看着已经离开的马车,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他恨不能直接杀了凌宸翊这个碍眼的人。 夏承远带着嫡次子和庶三子也在建王府中,得到消息后,他一点都不慌乱,虽然知道,定会受到一些冷言嘲讽,可他自有一套说辞。 但夏夫人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态了,夏清悦也是一样,感觉秦茉今天就是来丢人的,仗着有璟王殿下撑腰,就能大闹这建王府,可是也不想想最后是谁受罪,是她们一家人呀。 而且自上次在酒楼里与秦茉他们偶遇后,章瑜祺就没再来邀请过她一起外出,想来就是与那日在酒楼里的事有关,不会丞相府是想退婚吧。 另外,刚刚她可是看到了丞相夫人带着府中的女眷也在这院内的,这样一闹,定会让丞相府对她更笑话的,那她的婚事会不会有变故,她心中已经没底了,就更加的憎恨着秦茉了。 只因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璟王是个傻子,可她不是呀,她为何就不能阻拦着些,乖顺一些的呢,叫她们这些娘家人替她难堪。 果然,夏夫人被叫进了花厅,被建王妃等一众王妃给一顿数落,夏夫人面上铁青的从花厅出来,两眼都在冒火。 而原本还与夏清悦交好的闺阁中的女子们,也在各家人的传话中,纷纷找了借口的远离了她和她的那两个庶妹,这三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被孤立了,感觉还挺可怜的。 夏夫人强压着心中的恶气一路走了回来,正好与丞相夫人带着自家的大儿媳和两位嫡小姐,三位庶小姐走了个对面。 章夫人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友善地与她点头打了个招呼,就想绕开她,却被夏夫人给喊住了。 她还是想留住这个亲家的,于是扬起她自认为亲和的笑意道:“章夫人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近来可好,有空可来府中饮茶。” “真不巧,家中小女再有两个月就要出嫁了,最近一直忙着给她准备嫁妆一事,还真抽不出空来与夏夫人饮茶了。”章夫人说的是中规中矩,也算礼貌。 夏夫人立即上前热络地握起站在她身侧的章家二小姐的手来,慈爱的轻拍着:“章小姐真是出落的越发标致了,听闻这位户部尚书的嫡长子可是一表人才,英俊非凡,是个好良配呢……” “多谢夏夫人。”章二小姐也很有礼的道谢。 “这孩子还真是见外,咱们都快成为一家人了,待到我家的悦儿嫁过来,就是你的嫂嫂了,悦儿又是个心善的孩子,想来你们会相处得很好……”夏夫人说得那叫一个得意样。 章夫人伸手将两人的手分开,并把章二小姐拉到身后,她与夏夫人面对面,笑道:“夏夫人真会说笑,在这里谈论这种事不太妥吧,而且我家雨婷是要出阁的人了,哪有那个好福气能与夏夫人的女儿成为一家人,有些事,还需要再从长计议,咱们在这里说得再热闹,也无济于事。” 夏夫人一听,脸色就变了,收起了原本的笑意,端起她一品官眷的架子,严肃地问道:“章夫人,您这是何意,咱们两府可都是订了婚事的,难道你们丞相府是要退亲不成!” “有些事,也非我丞相府有错,结亲本就是两家诚心所致,可要是以谎言欺骗为准的话,那这亲事,本就毫无诚意,就算是退亲,也无不可。”章夫人一点不惧,一样也摆出了一品丞相夫人的架子,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夏夫人的面上再有一丝慌张,不由道:“章夫人可莫要听他人胡说八道,如果有什么疑虑,自可上门来亲自询问,道听途说可非正理。” 章夫人面色不改地向着她上了半步,压迫感顿增,夏夫人不由的跟着后退了半步。 此时夏清悦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带着两个庶妹也向这边快行而来。 当她行到夏夫人身边时,就听章夫人沉声问道:“那就请夏夫人明确告知,这位夏清悦小姐,到底是你夏府的几位小姐,是嫡还是庶!” 夏夫人咽了下口水的梗着脖子道:“章夫人,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是在怀疑吾儿的身份。” “对!就是怀疑!还请夏夫人明确告知!”章夫人不退让地再问道。 而站在她身后的章家的人也同时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夏清悦紧张地上前扯住了夏夫人的衣袖,急得声音都发颤的道:“伯母,您这是……” “长辈说话,你一个晚辈插什么嘴,没规矩!”章夫人面色不改,依旧冷面地喝斥着她。 夏清悦顿时就红了眼眶,一副委屈样的瘪着嘴的低下了头。 可却没有让围观的人可怜,因为好多人都知道了夏太尉府排行乱序之事,让嫡四女代替嫡三女在外招摇,却将身在外地养病的嫡三女招回京来,直接嫁入了璟王府,目的就是在羞辱璟王殿下。 但也有明真相的人,就是夏太尉找人冒名顶替府中嫡三小姐嫁生病的璟王殿下,让自己的嫡女嫁进丞相享受福贵,就让原本的嫡三小姐现在改成嫡四小姐之名。 “夏夫人!请回答!”章夫人不依不饶地问道。 “当,当然是,是……府中的嫡……嫡四小姐!”夏夫人慌了,可却不能说实话,这可是欺君大罪,她再傻也不能把全家都送上断头台。 章夫人如愿地得到了答案后,冷哼地一甩衣袖,再冷眼看向夏夫人:“那我们丞相府就与你夏太尉府没有了婚结关系了,订亲婚书中,白纸黑字写得明白,与我丞相府结亲的,是你夏太尉府的嫡三小姐,而非嫡四小姐,现你太尉府将嫡三小姐嫁去了璟王府,也就是说,是你夏太尉府不仁义,一女许嫁了二夫,我丞相府原本也想私下里退亲,也是看在我家老爷与你家夏太尉同朝为官的份上,不想闹出笑话来,没想到,夏夫人非要当众撕破这个脸,那就别怪我丞相府不留情面了,从此两家再无亲缘关系,还望夏夫人以后也莫要再乱攀亲戚!” 说完她带着自家女眷转身离开,围观的人也都嘲讽地笑着散去,再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 嘤咛一声,夏清悦就捂着脸地哭了起来,夏夫人再也待不下去了,直接带着她们离开了建王府。 第62章 不开眼的送上门来了 小厮绘声绘色地与正在酒楼下馆子吃得开怀的凌宸翊和秦茉、穆战阳等人学着当时建王府的情况,听得他们也挺高兴。 秦茉咽下嘴里的食物问着穆战阳:“这位章丞相府中的人,也不算糊涂哈,就是不知那位章大人是否情根深重,那日看到他与夏清悦时,好像还挺登对的。” 穆战阳摇了下头:“章瑜祺确实是个温润雅致的人,打小就一副老成的样子,见谁都彬彬有礼,不过他的心思也不浅,怎么也是丞相府的公子,而且还有功名和官职在身,能差到哪里去,并且他很孝顺,向来不会违背其父母的意愿。” “妈宝男呀。”秦茉脱口而出。 “呃……王妃这是何意?恕战阳没听懂。”穆战阳愣了愣。 他怎么觉得秦茉与他有鸿沟呢,往往她说出来的话,单个字他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就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字面上的意思,也叫娘宝男,穆将军不会不懂吧。”秦茉也懒得和他解释。 凌宸翊夹起一块排骨放在了秦茉的碗中道:“就是娘亲宝贝的儿子呗!” 穆战阳摸了下鼻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要这么说,我也懂了。” “可听穆将军的意思,这位章大人还是有自己的主见的,那不知,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爱情与自家父母抗衡一下呢,要是他非夏清悦不娶的话,想必这章丞相也不会真不让人进门吧。”秦茉目光微垂,筷子插在排骨肉上,只是手上微用力,齐整整的就骨肉分离了。 凌宸翊明白她心中所想的,对于夏太尉府,她是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有的只是仇恨。 但他却没觉得有什么过分的,想她身上所背着仇,灭了夏府满门都不为过。 穆战阳在收到凌宸翊的眼色后,立即道:“这一点,咱们可以放心,章瑜祺可非是没辨别能力的人,想来,他应该不会。” “未必,情感之事是最为难测的,只是觉得就夏清悦的为人,还真非是个良配,只是今日一闹,想来她想风风光光地嫁入章丞相府,还真有些难了。”秦茉说完,夹起碗中的肉吃了起来。 用过餐,一行人出了酒楼,好巧不巧地遇到了正要入内的章瑜祺。 这么巧的事,也让秦茉很是意外,他在与他们见完礼后,就看到这三人全都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在笑,一时间真没明白,他们在笑什么。 穆战阳轻松开口:“还真是巧,能在这里遇到章大人,怎么没去建王府里参加寿宴,可以那里好像是看到了章丞相。” 章瑜祺抱了下拳:“在下今日有公务,刚刚忙完就想着与同僚一起放松一下,此时再去赴宴已没必要,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为何璟王殿下与穆将军也会在此。” “那里的饭不好吃,本王吃不惯,所以就出来用膳了。”凌宸翊轻挑了下眉的道。 章瑜祺也是一笑地点头:“确实,那里的饭菜哪有那般的容易吃,还是自己花钱来得实在。” 穆战阳再是一笑:“对了,今日夏太尉府的嫡四小姐,夏清悦也在建王府中,想必章大人与夏小姐的婚期也将近了吧,什么时候操办,可得吱会一声,到时候必会备上大礼。” 章瑜祺目光淡然地看了眼穆战阳,却笑得别有深意的道:“这件事,不急,夏太尉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家府中的女儿到底有几个,排行都算不明白,可家父却不想糊涂,在下也不想。” “还是章大人聪慧!”穆战阳笑道。 “穆将军谬赞了,婚姻可是大事,岂能儿戏,这种不清不楚的,可不行!”章瑜祺回了穆战阳一个笑意。 秦茉感觉今日所见的章瑜祺与那时初识时,还真有很大的变化。 不怪穆战阳说他是个挺有主见的人,这样看来,他对于夏清悦的情感可真没有多深。 章瑜祺确实是个彬彬有礼的人,规矩地与他们施礼后,站在酒楼门前,看着他们上了马车后,方才转身走进了酒楼。 上到二楼时,他回手招了下,身边随行的小厮立即来到他的身侧。 “马上去打听一下,建王府的寿宴何时结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有关夏府的。”他小声地吩咐道。 “是!二公子!”小厮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坐上马车的秦茉依旧探头从车窗里向外看着,就如一只出笼的小鸟一般,看着街上的东西特别的好奇。 凌宸翊眨了眨眼睛后,突然有了个主意,笑道:“姐姐,要不咱们逛逛街市吧,本王也好长时间没出来了。” “殿下,这样好吗?”秦茉还是有分寸的。 现在的凌宸翊与以往不同,不再是那威风不可一世的战王了,生怕会被那些有心或是无知的人对他指指点点地说些伤他的话,让他那“幼小”的心灵再受到了伤害。 可要是真把他保护得太好,就会养成一个玻璃心,这个病要什么时候好,她不知道,要是真养成那样,不会把他养成个废物了吗。 矛盾的时候,车外传来了穆战阳的声音:“王妃,殿下在成婚前,也会时常外出的,咱们今日带的人也不少,想来应该无大事。” “明白了。”秦茉轻点了下头,再扭头时,就对上了凌宸翊那期盼的目光。 她的心下再是一软,对他笑了笑:“那咱们就下去走走,殿下可得握住我的手,万不可把我丢了,这偌大的京城,我可是一点都不熟悉,真要是把我丢了,我就找不到家了。” “姐姐放心,有翊儿在,定是不会让你丢了的。”凌宸翊说话时,就将她的手紧握住,还往按在自己的胸口,以示保证。 凌宸翊紧握着秦茉的手与穆战阳在前面走着,砚月紧跟在他们身后,她的身侧还有侍卫,最后是她们所乘坐的马车及穆战阳几人的马。 这京城的街市就是大,而且这还是一条商铺街,街道两侧全都是门店,卖什么的都有,铺门口的空闲之地还有摆地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秦茉瞪着欣喜的大眼睛,不停地看着,感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四处张望的样子,及拉着凌宸翊挤到小摊子面前看着那些小玩意儿的神态,都让凌宸翊喜欢,百看不厌。 只要是她拿起来,看过的东西,全都被穆战阳给买了下来,然后让身后的侍卫拿着。 就在路过彩线杂铺时,砚月上前来轻扯了下秦茉的衣袖。 “怎么了?”她问着一脸紧张但又带点小期盼的砚月。 砚月指了下那个铺子,小声地道:“奴婢想顺路买些彩线。” “去买吧,是没带钱吗?”秦茉同意地点头,可她在摸了下身上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尴尬来:“好像我也没带钱……” 穆战阳看着这搞笑的主仆二人,笑出声来,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到秦茉的面前:“王妃,属下带了。” “谢谢,回府后还你!”秦茉笑着接过银子,再塞在了砚月的手中:“快去买吧,多买些,回头你也教一教我,我除了会个十字绣,别的可不会,我也跟你学绣个花样呢。” “奴婢这就去。”砚月高兴地就蹦进了铺子。 可人刚一入铺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娇喝声:“哪里来的没规矩的贱人,冲闯了我家小姐!还不跪下赔罪!” 秦茉立即兴奋了起来:哟呵!有不开眼的送上门来了! 第63章 啥官大吗 秦茉将凌宸翊直接推向了穆战阳的身边,然后甩着膀子就进了铺子。 砚月就站在门口处,正一脸慌张地看着对面的三个同样是婢女样打扮,在她们身后还有一个衣着算得上不错的小姐模样的人。 此时这位小姐一脸的高傲样,正斜抬着头一脸不屑,斜着眼角地瞧着砚月,而那三个婢女却是和个斗鸡样的,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丫头,也不过十五、六的样子,双手插着腰,像个小悍妇一样,正怒眼圆瞪着砚月。 可见到秦茉进来后,这几个婢女样的人虽然面上也是一愣,但也是转瞬即逝,依旧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 那个小姐却低下她高贵的头,仔细地打量着刚进来的秦茉,眼中有一丝诧异,再看向砚月时,也多了一丝打量。 “怎么了?”秦茉语气温和地问道。 砚月立即回身对她施礼:“回……” “直接说!”秦茉打断了她开口的称呼。 “是奴婢进来买彩线,不小心的撞到了这位姑娘,没等奴婢开口道歉呢,这位姑娘就开口叫骂了……奴婢……奴婢……”砚月小声地道。 “那你现在道歉吧,撞了人家,本就是你的不对,道歉也是应该的。”秦茉对她点了下头。 砚月回过身,再恭敬地对那个双手插腰的婢女福了一礼:“这位姑娘真不好意思,刚刚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真对不住了。” “哼!”那婢女瞬间又觉得自己高傲了,很不屑的用鼻孔的冷哼一声。 “看来这位姑娘是不接受她的道歉呀,那要怎样才接受呢,大家出门在外,各自都收收脾气,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是不是……”秦茉面上带着浅笑,语气和善的道。 “你是何人,就算是个主子,也是她的主子,可不是我的主子,我家小姐就在这里,是她没头没脑的冲进来,让她跪下与我家小姐赔罪有什么不对,她已经吓到我家小姐了。”那婢女怒气模样地瞪着秦茉,一点都不惧的样子。 秦茉对于她的胆量还是挺佩服的,可见也是个没眼力的,今日她的这一身装扮,在她一出现在建王府门前,就已经有人认出来了,更是在建王府的后院中,也听到过那些围观的小姐夫人们细语讨论过,可偏偏在这街市之上,这四个人没一个识得的。 这样也好,省得她们因识破自己的身份,而受了限制,妨碍了她的发挥。 “下跪道歉?姑娘真会说笑话,看姑娘的身份与我家砚月应该差不多,可能你的身份都不如她的高,不过就是撞了你一下,道歉赔礼也就差不多了,姑娘不觉得你这个要求过分了些吗。”秦茉的语气更加的平和。 砚月不由地后退了两步,闪身到了她的身后,轻悄悄地从身后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了解自家王妃,除了在哄着自家殿下的语气温柔和善外,其他时候她都是语气平淡的,只要她一旦要是温和的语气对别人说话,就说明她已经动气了,准备要动手了,要是她再对着那人笑的话,后果就更加严重的。 她在扯自家王妃衣袖时,还对着那个叫号的婢女轻轻地摇了下头,恩怨不大,可别真被打得面目全非,她也挺不落忍的。 可那个婢女不知道,也没明白砚月为难的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她怕了呢,就更加神气地梗着脖子的叫嚣着。 “一点都不过分,就算她是哪家大府里的婢子,惊扰了我家小姐,也得赔罪,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小姐是何人,也是你这等没见过世面的人能冲撞得起的!” 听到这话的那位小姐,面上也露出得意的表情,单凤眼轻挑着,别说,还真有点狐媚的样子。 就看这面前四人的样子,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是哪个皇亲贵胄的亲眷呢,可今日不同,那些真正的皇亲贵胄大多都在建王府里参加建王妃的寿宴呢,能在这个时候逛街的,除了她这个提着离席的璟王妃外,应该就是根本没接到建王府请柬的小官职的官员了,那这位小姐,仗得是什么呢。 秦茉再轻扬了下眉的道:“那你家小姐可真是金贵,敢问这位小姐是何人家的家眷。” “凭什么告诉你,你又是谁呀,报上名来,我家小姐可不会与不知名的人相交谈。”又是这个嘴快的奴婢开腔。 秦茉扭头突然就笑了,砚月知道完了,拦不住了,看向对面的这个婢女时,她有一秒钟的不忍,再扭头时,轻叹了口气。 秦茉上前一步,笑看着她:“那你可竖起耳朵听好了,我是璟王妃,就是当今圣上的十皇子,九珠亲王璟王殿下的正妃!你对本王妃不敬,该当何罪!” 只有一瞬间的寂寞后,刚刚还嚣张的四个人,全都跪在地上。 刚刚还叫嚣的那个婢女也要跪,腿刚弯下,脖领子就被秦茉给抓住了,生生地将她拎在了那里,这婢女的眼中也有了惧意,嘴唇抖得厉害,却发不出一声来,小脸很快就憋得红发紫。 而另外的三人齐声道:“拜见璟王妃娘娘……” “你们是何人家眷,本王妃向来不打无名之辈。”秦茉一副大侠的语气道。 “小女是礼部郎中薛寒贵之嫡长女,闺名薛碧莲!”那小姐声音微颤地回答。 “礼部郎中?啥官?大吗?”秦茉眉头轻蹙,不由地向铺门外看去。 这时穆战阳靠过来,声音不大地道:“回王妃娘娘的话,是五品官职的文官。” “难怪呢,今日会有闲暇跑出来逛街示威,只因官职比你爹大的,全都在建王府里呢,所以,你就觉得天老大,你老二了,还下跪给你道歉,你配吗,吓到你了吗!”秦茉冷哼地道。 “小女不知是璟王妃娘娘驾到,真是无意冲撞,请王妃娘娘息怒……”薛小姐哭腔的开口。 秦茉再哼笑一声:“哟呵,你还真对得起你的名字呀,好大的一个碧莲呀,本王妃有说什么吗,你哭个什么劲呀,可你已经都哭了,要是本王妃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你流下来的鳄鱼的眼泪。” 话毕,她扬手直接拍在了拎着的那个婢女的已经红紫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却没听那婢女的叫声。 可因此时她被秦茉拎在手中,半举着,也只有脚尖沾着一点地面,呼吸都困难,哪还有力气叫疼。 可这声音,也让跪在地上的薛小姐吓得全身都是一抖,“嘤嘤”的哭得声音更大了些。 秦茉突然厉喝一声:“你哭什么,打得又不是你,疼得也不是你,鬼叫什么,闭嘴,不然连你也一起打,想你那只有五品的老爹也保不住你。” 顿时哭声消失,店内一片寂静。 秦茉却得意地对着门外挑了下眉,就见凌宸翊和穆战阳及跟随而来的侍卫们,全都对着她竖着大拇指。 第64章 气氛好 秦茉带着买好彩线的砚月大摇大摆地走出铺子,再牵起凌宸翊的手,继续逛街市。 在他们走远后,铺中的薛小姐方才敢从铺子里走出来,而身后的两个婢女还搀扶着那个被秦茉打过的婢女,此时那个婢女面色已经恢复,就是很苍白,但被扇过的半侧脸却是红肿的。 薛小姐的目光恨恨地瞪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的那股恐惧却怎么都压不下去,可她却无能为力。 一行人走到了街口处一个卖高炉烤饼的摊子,从炉中飘散出来的香气,让几人都顿住了脚。 凌宸翊轻抽了下鼻子,再伸头到秦茉的耳边问道:“姐姐,可是闻到了,好香哟……” “嗯,是香,殿下可是想尝尝?”秦茉侧头看他。 见凌宸翊快速地点头,真像个乖顺的大狗狗一样,让她心中再泛起柔软来,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后,对着摊子老板道:“老板,来十个烤饼。” “好嘞!”老板爽快的回答,可一见面前所站着的是几个衣着华贵的人物,而且身边还跟着一看就是护卫的人,他的心下又是一颤。 看来这一次,又是收不到钱了。 可当穆战阳将钱递到他面前时,他再是一愣,立即双手举起摇着:“大爷,不必了,全当是小的孝敬各位的……” “买东西就得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老板不收钱这是何道理。”穆战阳再强行的向他递了下手中的银钱。 小老板吓得都快哭了,还在摇头摆手道:“大爷,真的不用了,大爷看得起小的这摊子,已经是我们的造化和福气了,真不要……” 只此一看,秦茉就知道,这些人是被欺负怕了,看来,这条街上有地痞恶霸。 她抢过穆战阳手中的银钱,强行地塞在了老板的手中,再指着要送回来的老板道:“收下,不然真揍你哟。” 那老板一愣,这些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呀。 以前都是想讨要付款而被人揍,这回怎么不收钱了,还要被揍呢…… 见他有些发愣的样子,秦茉却轻点了下头:“我们堂堂璟王府,也不差您这十个饼钱,收着吧,要是你这饼好吃,过后再来光顾。” 她的话刚一说完,就听到身侧凌宸翊语气含糊的道:“好……吃……” 那饼可是刚出炉的,又香又酥,他一口咬下去有些烫嘴,可却没舍得吐出来,又想帮着秦茉说话,口齿都不清楚了。 “那这样吧,你每隔一日,就往璟王府里送五十个饼,是按月结账还是一次一结,都由您说得算,行吗?”秦茉当即就拍板了。 那老板激动地就要跪下,秦茉见此不由的眉头蹙起,穆战阳手快的将他扶住,对他摇头:“你不必如此,我家王妃不喜欢,直接回答就好。” “小的愿意,一切全凭王妃喜好,小的都行。”老板忙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就往璟王府中送,到时候会有人先付一下订金的,最好是辰时前送达。”秦茉再对他点头道。 然后她就向侍卫伸着手,可侍卫不明所以,不知道她要什么。 就听她道:“腰牌。” 侍卫立即将自己的腰牌解下后,递给她。 秦茉将腰牌放在老板的手中:“明日你就持着这个腰牌去璟王府,自然有人接待你,明白吗。” “小的明白,多谢璟王妃娘娘!”老板高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秦茉指了下身侧都吃了大半张饼的凌宸翊道:“这位就是璟王殿下。” “小的给璟王殿下磕头。”说着老板就跪地要给他磕头。 凌宸翊立即摇头,可此时嘴里塞满了饼,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穆战阳上前将老板直接拎了起来,笑道:“你真不必如此,是你的饼好吃,看我家殿下多喜欢,过后只要你送到王府里的饼保质保量,定不会差你的钱,那我们就先行一步。” “恭送璟王殿下、璟王妃娘娘及各位大爷!”老板实诚地深鞠着礼。 一行人继续行前走,凌宸翊此时咽下嘴里的饼后,对着穆战阳道:“好像吃到了以前的味道,不信你尝尝。” 穆战阳拿过侍卫手中的一张饼,也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后,立即点头:“让属下想起了在虎头关时……” “是吧,好吃!”凌宸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的点头。 “对,好吃!”穆战阳笑道。 秦茉却没放在心上,她此时已经看到了另一个摊位,那是一个卖绒花的,这个她可是知道的。 前世时,她也看到过视频的,当时她好奇万分,也学着自己做过,可却没成功,后来也就失了信心,不再弄了。 她站在这摊子前,拉过砚月,将一朵绒花插在她的头上,左右地看了看后,笑着点头:“好看!” “多谢夫人!”砚月机灵地道。 她知道,在这种场合最好是不要露了殿下与王妃的身份,想来王妃也不想引起围观,要不然刚刚在铺子里,她也不会不让自己说明了。 “再挑两朵,回头你也可以分给你的好姐妹们,联络感情。”秦茉体贴地道。 砚月却摇头:“不必了。” “怎么就不必了,全当是我送的,让我拉拢一下府中的人,嘿嘿,以后对我更好些。”秦茉拿起摊子上的两朵绒花直接递给卖花的少妇道:“帮我包起来吧。” 凌宸翊拉起她继续向前走,手在背后轻摆了下。 穆战阳拉住也要跟上的砚月,再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那个少妇:“全都包起来吧。” “穆公子,不用这么多……”砚月心疼地看着他。 他们这花钱怎么和流水似的,可心疼死她了。 “难得夫人高兴,你见她喜欢过什么,就依着她吧。”穆战阳接过少妇递过来的一包绒花,全都塞在她的怀里,再轻推了她一下。 “那奴婢就带府里的所有姑娘们,谢谢穆公子了。”砚月笑道。 “谢错人了,是要谢夫人。”穆战阳也抿嘴一笑。 砚月高兴地抱着东西就快步的追去,可她心里是真高兴,自从王妃入府后,不但殿下高兴的时候多了,连向来冷面的穆将军笑容都多了,王府里的气氛也比以前好了。 第65章 这孩子太败家 他们走出这段路后,秦茉才对着身后的穆战阳勾了下手指,他立即走上前来,半弯着腰地伸头过来。 “这条街上,应该有欺行霸市的地痞,刚刚那个老板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做些小生意,也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刚刚咱们又这么大方的订下了这位老板的饼,可能会有后续发生。”秦茉压低声音,仅用三人可听到的声音。 穆战阳轻挑了下眉:“这种事情不少见。” 凌宸翊垂着眼眸地想了想道:“不是好事。” 秦茉点头:“当然不是好事,而且会让人有机可乘,但我还是想试试,看看会引来什么。” 穆战阳笑着点了下头:“王妃说的是,咱们这一路行来,盯着的眼睛可不少。” 凌宸翊的眉头轻蹙地道:“就是为了这个,本王都鲜少出门了……” 秦茉知道他在抱怨和委屈,再握紧了他的手后笑道:“以后殿下再想出门,我一定陪着,要是有人再敢招惹咱们找不自在,看我不打得他们满脸花。” “好,翊儿与姐姐一起打……”凌宸翊振奋地道。 “王妃,那咱们还要那饼吗,就算送来,真能放心食用?”穆战阳有点担心的道。 “为何不能,就算有人想动手,定当也会试探性的,不会第一次就下手的,就算下了手,咱家不是有神医嘛,让他验过后,看是否安全再食用呗,不过我的意思是……派人盯着点。”秦茉对着她轻挑了下眉,嘴角带着算计的浅笑。 “王妃高明!”穆战阳笑着点头。 “高明!”凌宸翊也不示弱地马上跟了一句。 “殿下也高明!”秦茉马上也夸了他一句,立即换来他眉眼弯弯,露着小白牙的笑。 在路过一家成衣铺子时,穆战阳指着那铺面道:“这家可是京城中比较有名气的一家成衣铺子了,王妃可有兴趣看看。” “不用了吧,家里的衣服都快推不下了,就别浪费钱了……”秦茉摇头道。 “可王妃的衣服多是宫里送来的,要说起来华贵是有的,但要按常服来穿的话,还真是不太适合,不如就选两件常服、简装。”穆战阳再劝说道。 在秦茉伸头向铺子里看时,他快速地与凌宸翊互换了下眼神,也达成了一致。 凌宸翊拉起秦茉快步的冲进了铺子,还对秦茉道:“姐姐听话,你这一身都跑不动的,不如换一件呀……” 看到有客人,掌柜得立即从铺子里出来,笑意客气地马上道:“客官里面请,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只这态度也让秦茉一笑,看来古今的商家的服务口号都差不多嘛,听上去还算是亲切。 “给本……我姐姐选几套好看又方便的衣服来,把你们店内最好的衣服拿出来,要是没有,就量量尺寸做几套,要最好的料子。”凌宸翊单手插着腰,挺着胸脯神气地道。 秦茉轻扯了下他的手,在他看过来时,轻摇了下头,这才对笑容可掬的掌柜道:“不如我先自行看看,您也帮忙介绍一下。” “好的客官,请里面请。”掌柜的马上请着,他还真觉得眼前的这位小夫人挺和善的。 可这位英俊的郎君可是很神气,而且很尊贵,看着有点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很认真地为秦茉介绍了几款当今京城中最为流行的几套款式后,秦茉却看到了在后堂里室内挂着的一套已经成品的衣服。 “店家,那套也是卖的吗?”她指了指里室的衣服问道。 掌柜的马上笑了:“夫人好眼力,这是一套新品,不过还未完工。” “可否让我看看!”秦茉笑问道。 “当然!”掌柜的马上进了里室,将那件快完工的衣服拿到了她的面前。 只展示,也让秦茉觉得不错,凌宸翊也很满意,看到她也面露喜欢的样子,当即就订了下来。 “店家卖的话,那我们就买了,待到完工后,直接送到府上来就行,姐姐要不要先试试,看看是否要改动一下。”凌宸翊道。 当她试过后,店家都惊讶了:“真是天缘呀,这衣服就是为夫人准备的,连尺寸都这般的合适。” “那就这件吧,不过本王不喜别人与王妃穿得是一样的,本王可以多出些银两,你觉得多少合适。”凌宸翊语气清冷的问道。 秦茉不由地看向他,眼中的疑惑顿显。 只因此时的他,一点病态的样子都没有,说话的语气与常人无异,这是……好了? 掌柜的这才听出,面前的这位是个王爷,而这位小娘子是位王妃,可从这二人的年纪上来看,莫非是……璟王夫妇! 穆战阳走进店内时,掌柜的终于是确定了,立即要下跪。 却被秦茉一把扶住:“店家不要如此,我们只是平常地逛街,你正常一点就好。” “就是,要不然,本王都不告诉你我是谁了,下次也不会再来你家买东西了,怕再吓死你!”凌宸翊也接话,还直撇着嘴角。 秦茉又被他现在的样子给惊到了,这是又回来了? 这病时好时坏的吗?她有点糊涂了。 穆战阳走上前来,对店家道:“我家殿下不喜有人再与王妃穿同样的衣服,也不是说不让店家再卖了,就是明年此时再卖,可否?” “璟王殿下与璟王妃娘娘能喜欢小店的衣服,那是在下的荣幸,不卖也行,只要殿下与王妃觉得好,以后多光顾也就有了。”掌柜的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他的这个店不过就是个小店,自然是不会让皇亲贵胄看上眼的,今日这等殊荣,可非同一般,要是真宣扬了出去,那他的店铺可就火了。 “那我们独家买断版权的话,是不是会很贵呀?”秦茉问道。 “不会,小店愿意以原价出售,无需多加费用,只求王妃能够喜欢。”掌柜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地道。 “定会再照顾你的生意的,这衣服的样式不错,明日你再来府上一趟,让姐姐再挑选几套,做好直接送来即可,明白了吗?”凌宸翊再开口。 “殿下,太多了,穿不过来的……”秦茉对他摇了摇头。 “穿得过来的,一天一套,姐姐穿给翊儿看!”凌宸翊理直气壮的道。 “又不是走时装秀,何必这般浪费呢……”秦茉无奈地道。 “姐姐好看,翊儿喜欢!”凌宸翊双手握着她的手轻晃着,轻嘟起嘴来对她撒起娇来。 穆战阳再次没眼看了,直接对店家道:“按殿下说的做吧,明日过府一趟。” “是,小的遵命。”掌柜的应声道,心里都乐开花了。 换回衣服后的秦茉直接拉着凌宸翊上了马车回府,不能再逛了,这孩子太败家了。 看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和流水似的花出去,她的心都在滴血。 第66章 当面清点 翌日一早,那家名为羽锦坊的成衣铺子掌柜就来到了璟王府。 而此时的凌宸翊早就坐在了秦茉屋中,一起吃着早膳呢,而且所食用的,正是昨日所订的高炉烤饼。 将人带到后院的偏厅,秦茉一身简装的走了进来。 掌柜也只是一眼,就感觉出了这个小王妃的不同之处。 昨日见她一身的华贵,脸上也略施了些脂粉,美得不可方物,可今日就这简简单单的装扮,也一样有出水芙蓉的贵气感。 尤其是这眉眼之间,非一般大家闺秀的娇柔,而是带着一股子英飒气,就如同出身地是个武将之府。 可他也早就听闻,虽然这位小王妃是出自太尉府,但太尉府中的小姐他可是识得了,却没有一个有她这般的气质,矫揉造作倒是不少。 “有劳店家亲自上门了,可是本王妃对于服饰、布料着实是一窍不通,不如您帮我介绍一下可好?”秦茉直说出来,大方又得体,让人很舒服。 这位掌柜的姓孙,只因其铺子祖辈就在这京城之地开店,已有三代,也算得上是百年的产业,他自小就在铺中看店,可谓是形形色色的人看得多了,就像秦茉这种的,却是少见得很。 他小心又谦虚地介绍道:“小可的店铺名叫羽锦坊,在京城之地开店三代,已有百余年,像王妃这般有礼相待的可真不多……” “羽锦坊?”秦茉默念了一声,眼睛轻眨着地道:“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砚月上前来提醒:“娘娘,上次荣王妃送来的衣服提到过的。” “哦……对,我就说嘛,怎么听着这般的耳熟。”秦茉恍然地点头。 孙掌柜将一本图册递上来,让她挑选,这可真是为难了秦茉,不是这图册不好看,而是她真不知道,在什么场合要穿什么规格的衣服。 但在看了几页后,她方才明白,这册子上的服饰都是一些普通的常服,这就好办了,只看款式的好看与否,面料如何,根本不用担心别的。 她翻看得很快,就从册子里选了两套出来,还问询了下砚月的意见,两人达成了一致后,就与孙掌柜说明了。 然后就选料子,再次难到了秦茉,因为她是真不懂。 她前世也不会太注重衣服的品牌,但却知道棉制的衣服穿起来舒服又吸汗,而她前世衣柜里最多的衣服就是t恤和牛仔裤,皮衣皮裤也有两套,但也是她在开机车时,方才会穿的装备。 而在这里,衣料子的种类过于的丰富,这让她怎么选。 不由得问了一句:“哪种面料穿在身上舒服,起褶子少,好打理的?” 孙掌柜笑出声来,被她这般直白的询问还真是第一次。 于是将面料标本册子翻开后,帮她介绍了几个,并一一地说明着,哪一款做内儒衫舒服,哪一款面料做儒裙好些,哪款穿起来凉爽,哪一款穿起来飘逸等等。 看着她好似认真的托着下巴在点头,可双眼中全是迷茫的样子,孙掌柜心中暗笑,这个王妃真的很不一样。 这时凌宸翊带着穆战阳走了进来,他马上与之见礼。 秦茉起身时,却被凌宸翊给按坐了回去,搂着她的肩笑问道:“姐姐可是选好了。” 秦茉直接就垮下了小脸,轻轻地摇了下头:“孙掌柜说得很明白,可我就是听得很糊涂,不会选。” 凌宸翊却不以为意地一挥手:“这有什么的,反正就是在家里穿着舒服、方便的,随便选呗。” “可听着都很好呀……要是都选了,那得做多少件衣服呀,太浪费了。”秦茉依旧苦着一张小脸的道。 穆战阳笑了一声:“可否能让属下看看,王妃所选的。” 孙掌柜马上把她选的款式递到了穆战阳的面前,他看过后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手中的图样就被凌宸翊给抢了过去。 他两手一抽,一手一张,左右看了看后的道:“就这两个呀。” “两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干什么。”秦茉提高了些声音,生怕他再让自己选。 凌宸翊再扬了下眉,再翻看了下那布料本子,还举起来,在秦茉面前比了比后,直接就点出了几款布料。 孙掌柜都被这位外传的傻王爷给惊到了,没想到呀,他还会这个。 这不光是打仗厉害,原来选布料也这般的精通,可以前为何都传这位王爷是不喜女色的呢。 送走了孙掌柜,他们再往后院走,凌宸翊笑嘻嘻地问秦茉:“姐姐,今日教翊儿习棍术好不好。” “当然好,走着!”秦茉笑得格外灿烂的道。 凌宸翊得意的对着穆战阳笑了笑,他就说过,秦茉一定对于这个最有兴趣。 可他们都没走到后内院的角门,就被小厮冬青给拦住了。 “殿下、王妃、穆公子,夏太尉到访,而且还抬来了三个大红箱子,说是来送东西给王妃的。”冬青小脸严肃的道。 “真送来了!”穆战阳意外地看向此时淡然浅笑的秦茉。 “这已经够晚了,我还想着,那日的第二天就应该送来呢。”秦茉冷哼一声。 穆战阳也笑了:“让他吐出这么多东西来,定会心疼死了吧。” “心疼是必然的,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这又怪谁呢,谁让他先算计咱们的,打碎了牙他也得自己咽。”秦茉冷声道。 她再对冬青道:“让他在前厅等着吧,可不是他什么时候来,都能见到殿下和本王妃的,不知道咱家殿下很忙吗,告诉翼伯,殿下与本王妃在竹林里捉笋虫,回头可以送他一些当下酒菜,让人可好生的招待他,怎么都是送礼来的。” 冬青令命让开,一边走还一边笑着,就觉得王妃的这招也有点忒损了,可是好过瘾。 而她们三人直接去了演武场,真真是在那里练习了一个时辰后,方才出现在了前厅之中。 凌宸翊的长衫掖在腰间,秦茉的衣裙也全是褶子,三人的脸上全都是红润的,额头处也有汗。 夏承远看向进来的三人,马上起身见礼后,也不避讳凌宸翊的目光,怒目地瞪着秦茉。 可他嘴里却说着虚伪至极的话:“在下今日前来,就是将当日大婚时,璟王妃落在府中的三箱嫁妆送过来的,娘娘是否要过目。” “自然是要清点一下的,别过后再少了什么,说不清楚,翼伯,当着夏太尉的面,按清单上对一下数目,可要看仔细了,过后再说短缺了什么,咱们可真找人补不上了。”秦茉根本都不看他,端着一茶碗揭开盖子,一边轻吹,一边说道。 夏承远是真没想到,她这如此的直接,好在他是将嫁妆上的清单里的东西全都补齐地送来了,要真是少了那么一两件,他还真说不清楚了呢。 他快被气死了! 第67章 坟里的祖宗同意吗 可夏承远是谁呀,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表情调整得很快,在他转头看向凌冀和穆战阳时,已经是一副和善的笑意模样。 “王妃娘娘说得对,就有劳穆将军与冀管家好好地核对一下。” 再看回来时,他的目光如阴冷的寒剑,直瞪向正将茶碗递到凌宸翊面前,让他喝的秦茉面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又看到了她一般。 那时也正是炎炎夏日,就在一处湖边的茶寮里,她就坐在窗前目光淡然,面色清冷地喝着茶,就是那一眼,让他直接沦陷了。 当时他就想过,如果可以得到她的青睐,他可以抛下一切地带着她远走高飞,去一个让那些人找不到的地方,就与她相守渡过一生。 可是那不过就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无论他在她的面前怎么样制造机会相遇,都只能得到她疏离又礼貌的回应,他以为她只是性情冷淡,见谁都会如此罢了。 但当看到她依偎在秦渊怀里娇羞地笑,会轻扯着秦渊衣袖撒娇,会因为秦渊摘下一朵桃花插入她的发间而羞红面颊时,他才知道,原来她的千娇百媚只对秦渊一人,当时的他有多难过,有多失望,更有多恨那个人…… 他恨不能亲手杀了秦渊,只要他死了,那么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了。 可直到她被压跪在自己面前,受尽了他的羞辱与折磨,她都依旧瞪着不屈服的眼睛,鄙视着他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失败了。 再看到如此相似的面容与神情的秦茉时,他再次有了那种冲动,他想亲手掐死她。 秦茉在喂着凌宸翊喝完水后,他就指着自己的嘴角,示意让她给自己擦嘴。 秦茉无奈的一笑,只能拿起帕子为他拭了下本就无水迹的嘴角,看他得意的样子,方才宠溺地笑了笑,再摸了下他的头。 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已经快瞪出眼泪来的夏承远时,她面上已经是一片无波漠然的表情。 然后站起身来,向他缓步地走去,在两人还有五步远时,她停下来,轻声道:“如果我是夏太尉,定不会在此时、此地,露出如此的表情来,我家殿下只是病了而已,好坏人还是分得清的,而且殿下向来不说谎,他的话可信度是很高的。” 夏承远立即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收起刚刚的表情,转上了和善的笑意,眼睛也向凌宸翊所坐着的方向瞄了一眼。 还真就与正目带戏谑的凌宸翊的目光对在了一起,这让他心中一惊。 秦茉转身就坐在与他隔了一椅两几的位置,再回手接过砚月奉上来的茶,揭开茶盖轻刮着,再缓抬头的看向夏承远。 “夏太尉,明人面前就不说暗话了,你这一出大戏应该是唱砸了吧,不知接下来,还要怎么唱呢,但是想让我帮你的想法,是不是就打消了。”秦茉慢条斯理地开口。 夏承远知道,这本就是明摆着的事,原本两人之间本就不多的牵连,已经被他亲手斩断了,早知如此,他应该缓一缓的,对梅若雪晚下手些时日,也是牵制她的一个筹码。 他却没有太过慌乱,也一样拿起桌几上的茶抿了一口后,压低声音道:“璟王妃好心智,可你现在如此明说,就不怕你这个身份不保吗?” “怕呀,脖子上只长了一个脑袋,掉了就不会再长了,想来这话对于夏太尉不陌生吧,当年在凤仙山庄时,你可没少拿这句话吓唬我及我身边的人,还是挺成功的,所以现在本王妃也把这话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你,夏太尉府里的人可不少,大小真假主子就有十几个,要是脑袋全都掉了,真是按不回去了。”秦茉语气淡然,唇角间的那丝阴冷的笑意一直都挂着,嘲讽的意味十足。 是呀,她现在可是孤家寡人一个,光脚的还怕他这个穿鞋的,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呗,怕什么。 夏承远也是轻声一笑:“你认为,就凭你,能扳倒我?你可知我是何人,这太尉之职又是何等的权力。” 秦茉摇了下头,再撇了下嘴角:“对于官场上的事,我不懂,但我知道一点,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支个肚子的人可满大街都是,有本事、会打仗,而且打胜仗的武将,可真不只你夏太尉一个,不是吗。” 夏承远的目光再阴寒了些,声音也冷了冷的道:“你是想鱼死网破,你就不怕到时候,你这个璟王妃的位置也保不住。” “死我都不怕,我还怕一个位置,死了我一个,璟王妃一样有人当,是谁都一样,但我却可以拉着你整个夏太尉府的人一起下去,黄泉路上不寂寞,到时候,咱们继续呀。”秦茉玩味地对他笑了起来,语气里的轻松却让他心里惊讶。 她不再是以前的在凤仙山庄里,那个胆怯、懦弱,遇事就会哭的小丫头的,可他怎么就没发现她是从何时变的呢,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见他目露疑惑,表情阴晴不定的样子,秦茉却觉得挺好玩儿的。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与这个老狐狸玩心机,她不行,玩手段也非是他的对手,那么,就用直白来打破他的思路,单刀直入可能会有效果。 于是,她抿了口手中的香茶,直接问道:“夏太尉可否告知,我母亲的下落。” 果然,夏承远微愣住了,心中再是一惊,难道她知道了…… 见他如此,秦茉就知道,他想岔了,但她可没有那个义务为其解惑,现在不是她报梅若雪之仇的时候,因为她还没强大到那个地步,但消息是可以打听一下的,至于他说不说,那就是他的事了。 “怎么,夏太尉是想不起来了,我的母亲,被凤仙山庄的人称为墨姨娘的你的那个妾室,你见到她,不都得叫声‘姐姐’的吗,她在何处!” 她好心地为他说明道。 夏承远一听是问这个,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明显看他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道:“她……你母亲已经去世了……你应该知道……” “父亲,女儿问的是,她在何处!”秦茉突然换了称呼,一字一顿的问道。 夏承远面上再是一冷:“她已经去世了……” “是去世了,她被埋在何处,我是她的女儿,我想去祭拜她,也得找到坟头吧,我也不能找到个坟头就拜呀,我也不缺祖宗!”秦茉语气也冲了些,音量也大了。 果然是引来了屋内外的人的关注,纷纷将目光都投了过来。 夏承远感觉到这些不和善的目光后,立即讪讪地笑出声来的道:“你这孩子,也不说清楚,她是为父的妾室,自然是要入祖坟的……” “父亲,你可真敢呀,看来您与墨姨娘是真爱,一个妾室身份可以入祖坟,你问过祖坟里的祖宗们同意了吗!”秦茉面上全是嘲讽,再轻笑一声。 瞬间,夏承远的面色一僵,一时间不知如此作答,是他自己回答错了话,这又能怪谁呢。 第68章 富婆的感觉 夏承远拿起茶杯饮尽杯中的茶,以此来掩饰他此时的慌乱,也要快速地想着说辞。 秦茉却站起身来,走向厅门口,倚靠在门框处,双臂抱在胸前的看着凌冀带着下人们一一核对,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每一件嫁妆。 穆战阳在看到她时,很默契地进了厅内,就站在了凌宸翊的身边。 夏承远的目光在这些人面前扫了扫后,方才再清了清嗓子想要开口。 却被秦茉再抢先说了话:“父亲一定是太紧张了,方才会回答错了吧,那再好好地想一想,墨姨娘的坟在何处。” “是为父听错了,她不过就是个妾室,而你是嫡女,记挂着这件事干什么。”夏承远因她离得远了,又怕被这里的精明人听到不该听的,所以才会这样回答。 秦茉挑了下眉的道:“父亲不是教导过我,受人滴水之恩,应当以泉相报嘛,年幼时,女儿可是受过这位墨姨娘相当‘好’的照顾,以前女儿并未回京,无法祭拜于她,现在女儿身在京城之地,而且还成为了璟王妃,有这个能力了,自然要好好的祭拜一下这位‘大恩人’了,父亲不会连女儿的这个小小的心愿,都不愿意达成吧。” 她转回身来,看向夏承远时,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再次闪到了他的眼,又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夏承远再轻摇了下头:“吾儿知恩图报,让为父甚感欣慰,她就被葬在凤仙山庄的后山上,立有碑文的。” “多谢父亲,待到空闲时,女儿定会带齐祭品,好好的是去祭拜一下她的。”秦茉面上有了落寞之意,可却突然对着夏承远挑了下眉。 这让他的心上一惊,心中警铃大震,一股不好的感觉顿生。 直到他走出璟王府,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时,他才感觉到,背脊的衣服微湿了。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与这丫头的此番较量,他会如此狼狈。 可他不能掉以轻心,要立即安排人马上办理此事,以防万一。 凌冀将手中的嫁妆册子递到了秦茉的面前,恭敬地道:“王妃娘娘,经核对,嫁妆清单全都齐了,一件不差。” “那就有劳冀伯,收入库房吧。”秦茉根本看都没看那份册子。 “王妃娘娘不留些备用吗,那嫁妆里除了些物件外,还有银两、房产、田产、商铺等契据,更有一些布匹和首饰……”凌冀意外地道。 “还有这些呢,这我哪懂呀,您说有银两是吧,有多少?”秦茉先是尴尬的对他一笑后,然后双眼就发亮了起来。 就这瞬间的变化,让凌宸翊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和心慌。 凌冀刚要回答,就见凌宸翊在对他使眼色,他心领神会地回答:“也不是很多,也只是够些日常的用度……” “哦……那就先拿十个银锭子给我吧,我还欠穆将军银两呢,得还呀。”秦茉马上对着凌冀伸出手来笑道。 “呃……欠……欠钱!”凌冀都懵了。 凌宸翊和穆战阳也一样有些愣。 穆战阳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地道:“王妃娘娘,属下的那个钱,就不必还了。” “那怎么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不还呢,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必须还。”秦茉一脸正经的对他道。 凌冀在看到凌宸翊微点头后,马上转身出去,再回来时,已经将十锭银子放在了她面前。 看着那几个银元宝,秦茉有了一种富婆的感觉,很大方的拿出一锭银元宝直接递给了穆战阳。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地接了过去:“多谢王妃。” “不必谢,这本来就是你的,那这些嘛,就是我的了,嘿嘿,咱也是个有钱的人了……以后想再买啥,可方便多喽……”秦茉将那九个银元宝双臂搂着就往怀里拥。 还真是一副小财迷的样子。 看得几人都无声的笑了,凌宸翊的目光里全是宠溺,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好玩儿,他太喜欢了。 让砚月再找上几人,帮她把应留下来的嫁妆里的东西都放好。 她陪着凌宸翊再向演武堂而去,穆战阳走在二人的身后时,手里还握着那锭银元宝。 以前也不是没发过奉银,可这次怎么感觉都不太一样,怪怪的,还有点暖暖的。 “穆将军!”秦茉突然开口叫他。 穆战阳将手背在身后,抬头看过来。 秦茉面上平静,略带着一丝严肃地问道:“咱们府中的侍卫能不能借几个人,再去一趟凤仙山庄,就按夏承远今日所说的位置去找寻一下,看看是不是有这样的一个坟头,能否麻烦他们,开棺!” “啊!开棺!”穆战阳惊讶的道。 凌宸翊白了他一眼后,将头抵在秦茉的肩头道:“姐姐是不是怀疑,那坟包下的棺材里没有人!” 这话还真让秦茉有点意外,微侧头就看到了他那俊美的脸上扬着得意的笑。 他再继续吹着热风道:“翊儿坐在那里都听到了,也看到了,夏太尉在听到姐姐问到那个姓墨的姨娘时,他很慌乱,还说是入了祖坟了,后来又变成了在后山,一听就是假的嘛,姐姐不放心,自然是认为那里没人呗。” “殿下,你好聪明哟。”秦茉这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先前穆战阳是没听到她与夏承远之间的对话,不明白是应该的,可她是真没想到,凌宸翊就坐在那里,一副漫不经心样,却能全都听懂了,可见这孩子的智商高着呢。 “嘿嘿……姐姐夸奖,翊儿高兴……”凌宸翊就在她耳边笑着,一股股的热气直喷过来,还真让她有点不适应,感觉耳朵和脖子都被吹红了。 穆战阳轻点头:“属下这就去安排。” “尽量动作快一些,他也会有部署的,也要告诉咱们的人,看清后,要恢复原样,别让他看出端倪。”秦茉对他挑眉坏笑道。 “明白!”穆战阳也是一笑,转身大步的离开。 凌宸翊这时也直起身来,一把握住她的手道:“走,姐姐,翊儿教你剑法去,我认真教,你仔细学,保证半个月内,让你学会!” “那多谢殿下!”秦茉高兴地答应。 对于凌宸翊不定时的正常说话,她已经心中有数了,以她前世对于这种头部受伤病况的了解,无非就是因脑部受创后的一种灵光乍现的反应,应该是他脑部有血块压迫所致,随着血块被逐渐地吸收,他这种情况会有所好转。 说不准,哪一天他一觉醒来,就全都想起来了呢。 想到这里,她就很高兴,一点都没想到,要是凌宸翊的病好后,不再认她,那她该怎么办。 第69章 再找个靠山 很快,这件事就被有心的人提起来。 这日荣王妃又来探望秦茉来了,在喝到了她让砚月鲜榨的果汁后,就一直在赞不绝口。 可看到秦茉那不咸不淡,一副淡漠样子在喝果汁时,又讪讪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弟妹不会还在生嫂嫂那日在建王府里得气吧。”她讨好地问道。 那日她一回到荣王府,就被荣王强拉着回到了卧寝,关上门的一瞬间就被打了一记耳光,指着她一顿大骂:“你个无用的废物,这是个多么好的维护璟王的机会,谁让你去与那一群蠢笨的妇人为伍的,她们都是什么德行你会不知道吗!” “可当时……”荣王妃自是委屈,可看到荣王那阴狠的样子,又咽下了要再说出口的话来,只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璟王再不济也是父皇眼中最耀眼、最骄傲的皇子,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阳王不行,建王更不行,本王陪着小心地在他们身边打转,你看到得了什么好处,以前想亲近璟王都没机会,现在他终于有了王妃,让你好生地与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亲络,你可到好,却跑去帮那几个蠢货!”荣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荣王阴狠地警告她:“你好生的想想,别再干出让本王失望的事来,不然,你这王妃之位也到头了,自然有人想来坐的,本王从来不养废物。” 所以荣王妃借着这两天的时间,托人打点了夏太尉府里的人,就是想打听出秦茉的喜好,可却让她失望了。 在脸上的红肿消失后,她立即打起精神来,拿着命人在街市上买来的一些小玩意,再次来到璟王府,想着她就是没见识的一个小丫头,能难哄到哪里去。 可她是真不了解秦茉,她的难哄程度可不低,而且就她买的那些东西,就没有一个能入她法眼的。 而且在这里,也没有她特别喜欢的东西,比如大机车、毛绒玩偶、鸳鸯火锅或是手术刀片…… “弟妹不说话,那就还在怪嫂嫂喽……”荣王妃耐心地哄着她。 秦茉轻摇了下头:“不算。” 荣王妃却是轻叹了口气,抽出袖中的帕子,在她那干净的眼角处按了两下,语带难过地道:“弟妹可能是不知嫂嫂的难处,这不能怪你,要说咱们这些王妃虽说都是父皇的儿媳,可也是要看各家殿下的身份而定的,同是一样的身份,却也有不同的待遇。” 秦茉怎么会不明白她是在博同情,可她还真想听听,这里面的道道。 她不由目露疑惑地看着她:“嫂嫂此话何意?” 荣王妃一见有戏,立即装得更委屈地道:“就说这阳王和建王殿下吧,他们都是兰妃所生的,虽说不是嫡皇子,可却是兄长,也是压各位皇子一头的,而兰妃的母家也非同一般,其父是原太子太傅,虽然已经辞了官职,可其亲兄长也是在朝中官位很高的,在咱们这里,不光比的是夫家的身份和阶位,还有母家的呢。” “哦……还不都是庶出,有何分别……”秦茉故意地拉着长音,好像是才恍然一样。 荣王妃立即就更来劲地与她说明道:“那日在建王府中,明明是咱们一起入府的,可却是嫂嫂我先一步的见到了她们,一进门就听到她们在商讨着要让你难堪之事,我这心里也是急呀,可又不能传话让你小心……” “是吗?”秦茉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她立即点头:“当然是了,见你被她们为难时,我是真想帮你,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不想让你吃太多的亏,让你对她们示个弱,这些人也就闭嘴了……可没想到……却反让弟妹生嫂嫂的气了……” “嫂嫂的意思是说,我误会嫂嫂的好心了。”秦茉若有所思地道。 荣王妃亲切地握住了秦茉的手,笑道:“无妨,嫂嫂知道你是无心的,自然是不会放在心里,也好在是荣王殿下与嫂嫂说明了这些,知道弟妹心思单纯,也就是不想受她们的委屈,所以才会生气的,嫂嫂怎么会往心里去呢……” 秦茉心中暗自好笑,这人颠倒是非的本事还真是精呀,两句话,就成了她在为难人了,人家还大度地不与她计较了,真是宽宏又大量呢。 这种钩心斗角的事情,是她最不擅长的,只因她的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她向来的宗旨就是:能动手尽量不吵吵,干就完了。 秦茉将手抽回来,再为她添满了杯中的果汁,推到她的面前后,又拿起桌上的帕子,轻轻地擦了下刚刚被握过的那只手。 荣王妃的面上不由就变了表情,可她不能气,还得装着。 “此事已过,不提也罢,不过嫂嫂今日能亲自登门来道歉,还是让我挺意外的,这些王妃当中,也只有嫂嫂还能与我交个朋友,已经很知足了。”秦茉语气依旧是淡漠的,可说出来的话,却顺耳了不少。 荣王妃眼睛一转,也想明白了,这就是小女孩儿的矫情,自恃是太尉府的小姐,再不受待见也是养尊处优的,也是会耍小性子的。 她笑着道:“弟妹这么想就对了,那些王妃们不过就是想在咱们面前显得高一头罢了,有时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与她们一般的计较,也没有好处。” “嫂嫂真的认为,忍一忍能过去吗,那嫂嫂忍了多少年了,她们可会对嫂嫂好一些,高看你一眼了吗?”秦茉抬眼看向她时,眼中满是求知的样子。 荣王妃的面上一僵,心中也泛起了酸涩之意,只是她这犹豫的片刻,也让秦茉明白了,她其实心中的怨怼很重,除非她无法翻身,不然,那些欺压过她的人,都将被她踩在脚下狠狠地碾压。 秦茉轻笑一声:“看来嫂嫂心中也有不忿的,璟王殿下只是病了,终会好起来的,她们现在就开始打压,就没想过,待到殿下病好后,她们又要用何面目来面对呢。” 荣王妃一笑:“她们应该是没想过吧。” 秦茉轻耸了下肩:“还是敬而远之吧,我不去招惹她们,她们最好也别来招惹我,双方都清静的过活,有什么不好的。” 荣王妃不由勉强地笑了笑:“弟妹这性子,还真是烈呢,可你这性子,在咱们这皇家门第里,可是会吃亏的,而且你真的盼着璟王的病好吗?” “为何不盼着,他病好了,就不会再让人欺负和笑话了……”秦茉一脸萌样的回答。 荣王妃笑得再温柔了些,还真如姐姐般地关爱道:“傻弟妹呀,璟王殿下是在病时娶得你,你现在的性子又这般的直来直去,这真是他原本就喜欢的吗,要是他病好了,又不喜你这性子怎么办?府中再入了别的女人,那你的地位可能再保住……” 果然,她看到了秦茉表情的怔愣样,心下不由得满意,再语重心长地道:“妹妹,你可要深思熟虑呀,做好打算,不然,到时候你可真就无路可退了。” “退?”秦茉轻语了一声,面上再有了一丝不确定的慌乱样。 荣王妃贴心地伸头到她耳边,小声低语道:“再找个靠山。” 秦茉看着她那别有深意的笑,脑中瞬间明朗的同时,心好像也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很闷。 第70章 该给他找点事干 凌宸翊听着府中暗卫的汇报后,目光阴沉得可怕。 穆战阳小心地为他倒了一杯果汁递了过来,轻声开口:“这只是荣王妃的一厢情愿罢了,想来王妃未必会有这个想法。” “原本她是没有,可听多了,不见得不会动摇,这个荣王妃还真是巧舌如簧,能说会道,不愧是荣王兄看重的传话人。”凌宸翊冷哼一声,面上再阴了。 穆战阳再劝慰道:“王妃多精明的人呀,怎么可能会信她……” “她的精明可真不在这方面,对于这些八面玲珑的人,她可应付不来,能看透人家一二都算是能耐了,不行,本王得让她安心才行。”凌宸翊瞬间就烦躁了起来。 穆战阳有点急地握住他的手臂:“殿下,此时告知王妃真相,不妥吧。” 凌宸翊轻眯了下眼,再狠厉地咧了下嘴,懊恼的道:“她现在的能力确实不足以保护自己,本是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免得会给她带来危险,可现在人家挖墙脚都挖到她头上了,要是再瞒着她,真是怕她跑了……” “属下觉得王妃不是那样的人,她与以前所见过的其他世家女子都不相同,虽然她确实是被迫入府的,可却从来没有嫌弃过殿下是个病人,处处相护着,而且荣王妃也说了,是待到殿下病愈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这都没发生呢,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吧。”穆战阳小声的道。 凌宸翊抬眼看着他,突然伸手指向他,吓得穆战阳退了一大步,面上有了一种视死如归的觉悟。 “你说得有道理!”凌宸翊半天才道。 穆战阳扭头呼了一口气,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不能自乱阵脚,要加快速度,对了,你上次说夏承远的府中有一处很隐蔽的地方,很难进?”凌宸翊对他挑眉道。 穆战阳再凑上前来,坐在桌前,执起桌上所放着的棋盘旁的那盒白子,在指间转动着:“是,那个院落看似府中的一处杂院,荒废已久,可正屋内有道暗门,但内里却是机关重重,他每个月的十五那日,定会去那里待上一夜。” “难道找不到的那个姓墨的女人,会在那里?”凌宸翊拿起果汁来喝了一口道。 穆战阳摇头:“应该不会,那里除了他能进,根本没看到有人再入过那个小院子,就算是府里的人,走到那里都会绕开,反正我去了三趟,都没走到最里面,机关太多了。” 凌宸翊冷哼一声:“这个老匹夫的秘密还真多,以前真没觉得,只以为他与本王不对付,就是从本王砍了夏洲然开始的,但现在回想一下,好像真不是,就夏洲然他这个兵部的侍郎,真有那个本事敢延误军资,半途贩卖?” “不见得不是,但没有人在他背后撑腰,他是不敢的,就算是兵部尚书也不敢。”穆战阳摇头道。 “所以,夏洲然的事,就非是一件普通的事,可他当时直接就将矛头直指本王泄私愤,就有点突兀了。”凌宸翊的眼睛再阴阴地眯了眯。 穆战阳将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了道:“他可不是这般对外宣扬的,那可是殿下因与夏大人二男争一女所闹出来的事端,而殿下也是因此泄私愤而当众砍杀了夏大人,理由就是,夏大人所犯之罪,是殿下捏造的,本是可以交与督察院来审理的,你却直接断了人家的生路。” 凌宸翊也拿起一枚黑子,在指尖转动着,可目光一眼都没落在棋盘上,冷扬了下嘴角:“就那位常太傅的嫡孙女常初夏,本王可从来就没看过她一眼,可以说都不相识,这都能扯到一块去,还真是无语!” “就是因为如此,殿下觉得不屑,所以不多加解释,才会让那些谎言愈传愈烈,也让听闻的好事之人,觉得就是真的,可那位常初夏小姐,最后不是嫁人了吗,还是个太守嫡公子呢。”穆战阳嘴角扬着笑意的道。 凌宸翊也轻嗤了一声:“她成婚,本王还送贺礼了呢,上好翡翠玉瓶一对。” 穆战阳笑出声来,可随即在他投来的冷目中,生生地收回了笑容,再轻咳一声的道:“属下总觉得,夏承远这老匹夫给人的感觉是阴险,狠毒!他的背景绝不简单,可所查出来的履历却一点问题没有,还真是不解。” “能放在外面让人看到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所以要深查,那个凤仙山庄,就是个解释不了的存在,那里的人,都不简单,你可别忘了,茉儿说过,那庄上的人会消失,她是不知原由的,可这种消失可不简单,再派人仔细地查,本王要知道原因。”凌宸翊将手中的黑子直接放在了棋盘了。 穆战阳再看了一眼棋盘,挑眉,他又输了。 放下手中的棋子,他站起身来:“那我今天晚上再去一趟夏府。” “小心一点,别逞强,不行就退出来,再做打算。”凌宸翊对他轻点了下头的道。 就在穆战阳要回答时,门外的守卫道:“殿下,王妃派人来找,问殿下是否一起去演武堂。” “去!”凌宸翊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穆战阳看着头也不回的凌宸翊,只能撇了下嘴,出了这里,拐向他的住所。 秦茉已经在演武堂内了,见他高兴地甩着膀子走进来时,就扬起了笑意,指着架子上的剑:“殿下今日要教授什么剑招。” “自然是很厉害的招喽!”他乐呵呵地走到她的面前。 就在秦茉挑选剑时,凌宸翊轻扯了下她的衣袖,小声问道:“荣王妃嫂嫂又来找姐姐何事?你不要相信她,她是个坏人。” 秦茉意外地看着他,见他还萌萌地对着自己眨着他那电人的眼睛,不由一笑:“我没相信她,因为我相信殿下!” 凌宸翊虽然在笑,可心却沉了下去,只因他看到她的目光里闪过的那一丝担忧,看来她还是听进去那女人的话了。 这让他不由得气愤,看来,荣王是太闲了,是要找些事来给他干了,他向来最讨厌别人惦记他的东西,更何况是他喜欢的女人,这就是在找死! 既然这个亲王与王妃他们两口子不想好好地当了,那就别当了。 第71章 一起睡 当天晚上,秦茉洗漱完毕让砚月去休息后,就躺在了床上。 今天的凌宸翊还真是很认真的在教她剑法,虽然她很认真的在学习了,招式是都记住了,可怎么看都有点是花架子。 当她想再苦练一会儿的时候,却被凌宸翊给抢下了手中的剑,还点着她的鼻子的道:“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就这简单的两个成语,直接就把她给震住了,伸长脖子探察地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儿,却在他突然对着自己呲着白牙笑着说:“姐姐,翊儿饿了……”的时候,终是败下阵来。 她还是过于的着急期盼了。 原本以她前世的身体状况,就今天这个练习强度,根本就和热身一样。 但她现在所用的是别人的身体,而且这原主的身体也真是弱到了一定程度。 就现在,她躺在床上已经体会到了混身都疼,四肢无力,连翻个身都费劲。 就在她抱着被子面朝床内要晕晕睡去时,突然感觉到好像身边有人。 她手在床板上一按,身体就弹了起来,转身面向床外时,就看到凌宸翊一身白袭衣,怀里还抱着个枕头的就站在床前。 他那被烛光映出来的闪着光的大眼睛,还有些湿漉漉的,嘴也轻瘪着,委屈巴巴地正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怎么进来的……”秦茉愣住了。 “姐姐……翊儿怕……”凌宸翊声音里噙着哭腔,软弱弱的道。 她刚想问他怕什么,就在这时一声响雷炸起。 她就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影,直消失在她的身侧,然后一双大手用力地按在自己的双肩上,肩头处还多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热气直喷在她的脖子上。 她这才明白,原来他怕的是什么了,可还没等她开口,又是一声响雷传来。 秦茉这时也是全身一僵,原本放在她肩上的那两只大手,此时正用力地环抱着她。 而且他的双臂是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胸。 她前世可没与什么异性有过这样的亲密,就算有想如此的人,最后也都被她断了念想。 可现在,她却被这个傻小子给吃了豆腐,而且还吃得死死的,因为她只觉得有点脸上发热,却没有想弄死他的想法。 “怕……翊儿怕……”凌宸翊颤抖的声音又在她耳边传来。 秦茉无奈地做了个深呼吸,抬起手来轻拍了下抱在她胸口处,那坚实的手臂,语气很柔的道:“殿下不怕,这不是有我在吗,为何穆战阳不陪你。” “战阳有事,翊儿怕,姐姐不可赶翊儿好不好……”他的声音很闷,头还在她的肩上蹭了蹭,还真像是一只无辜的大狗狗。 这谁能受得了呀,秦茉再铁的心肠根本也扛不住,柔声道:“当然不会赶你了,来,咱们坐下来,你这样抱着我,也不是个事儿,咱们不能就站一夜吧,乖了……” 凌宸翊听话地松开了手,坐在了床上,目光里还闪着泪影,被映在烛光里,还真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秦茉心中暗道了一句:妖孽! 拿过他掉落在床上的枕头放好,再把被子拉起来,他立即快速地钻了进去,乖乖地躺好后,再为他盖好。 就在她要下床时,手臂被他再次拉住:“姐姐要干什么去?” “殿下睡床,我去那边的软榻休息,放心吧,有我在,你不必害怕……”秦茉指向窗边的美人靠道。 凌宸翊嗖的坐起身来,直接搂上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声音更闷的道:“不要……翊儿怕,要和姐姐一起睡……” 秦茉顿时无语了,真想一把推开他,再给他个手刀,把人打晕算了。 前世她都没和任何一个人一起睡过,就算当时在孤儿院里,她都是一个人睡的,哪怕是地板,后来被收养在基地中,她有了床铺,再后来她有了独立的房间,再再后来,她有了自己的房子。 可直到她死,都是一个人睡。 怀里的这个粘人精是来打破她原本所有的底线的吗。 “姐姐……”凌宸翊抱着她轻晃了下,那软糯的声音再传来,听得她耳朵都酥了。 秦茉闭上眼长呼口气,将双手抬了起来,缓缓的落在了他的背上,安慰地轻拍了两下。 “殿下放开手,再用力,我就被你勒死了,那我可就不能陪着你一起睡觉喽。” 凌宸翊立即放开了她,迷人的电眼里闪着异样亮的光,惊喜地道:“谢谢姐姐,那我们睡觉吧。” 说着就拉她躺下,还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自己也躺好后,扭头对着满是无奈的秦茉再是甜甜的一笑:“姐姐,翊儿睡觉很老实的,一定不会把姐姐踢到地上去的。” “好,谢谢你哈!”秦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可是却再次换来了凌宸翊的甜笑,就在他乖乖地闭上眼睛之后,他又睁开了眼睛,指着屋内床头前的那盏烛火道:“姐姐要翊儿帮忙把那烛火灭掉吗?翊儿只要一挥手,就能灭掉。” “不用,点着吧。”秦茉急忙地按下他已经举起来的手道。 凌宸翊看了她一眼,突然再把头凑到了她的面前,把她吓了一大跳,就听他道:“姐姐是害怕黑吗?” 秦茉松了口气的对他点了下头的同时,还将他推开,躺好后才道:“是……有点。” “那以后我保护你好不好,你就不怕了……”凌宸翊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半起身为她盖好被子道。 “好,殿下这么厉害,我就不怕了,快睡吧,明天还要起来玩儿呢……”秦茉根本没注意到他语气中的深情。 原本这一天她已经很累了,再经过这一吓后又放松下来,她的困意席卷而来,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而且这一睡比以往睡得都沉,也解乏。 可第二日醒来时,她却尴了大尬了。 只因她一睁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两人紧紧的互抱在一起,而且凌宸翊的腿还压在她的身上,而她的腿也压在他的腿上。 就在她尴尬得想悄悄的从他怀里退出来,保留一点颜面时,却听到他那慵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姐姐早……” 她抬眼就看到了他那绝伦的笑脸,也只能咧了下嘴的应了一声:“殿下……早!” 第72章 前朝皇室图腾 安玉尘来给秦茉诊脉,半晌后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近来听说王妃在与殿下习武。”他问道。 秦茉点头:“是!可有什么不妥吗?” 安玉尘摇了下头:“没什么不妥,只要注意尺度和力道即可,你身受内伤,虽然这么多天已大有好转,但还是不要操之过急得好,以防再受伤。” 秦茉明白地点了下头:“多谢安神医,我记下了。” 安玉尘放开她的手腕,再伸手时,凌宸翊很配合地将手腕伸了过来。 他再问道:“那姐姐的伤,要多久才能好。” “殿下不必担心,再有半月余,就会无大碍了,到时候,殿下再教王妃一些更厉害的招式。”安玉尘微点头的道。 凌宸翊马上扭头看向秦茉,笑得见牙不见眼,也逗得秦茉也跟着笑了起来。 诊过脉后,让凌宸翊先回去换衣服,待他离开后,秦茉问着安玉尘。 “安神医,殿下的病况如何了?” 安玉尘眼眸轻垂,手上写药方子的笔却没停。 “殿下的情况现在还算稳定……”他轻声道。 秦茉还以为他是为难,怕说出来让人传到凌宸翊那里,会伤心,于是她就向前伸着头的靠近他问道。 “我也是听说,殿下原本身上伤患很多,而这次所伤的是脑子,方才会在醒来后,出现了心智减退的现象,是不是?” 安玉尘终是抬起头来看着她,见她目光里除了真诚的询问外,还有求知欲,他也只能轻点了下头。 “那这么说,主要伤到的还是头了呗,是不是他的头里有瘀血所造成的?”她的眼睛一亮地再问道。 安玉尘的眉头深蹙:“王妃如何得知。” 一听这话,秦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再轻挑了下眉地问:“要是这淤血块消失了,那殿下的病是不是就好了,也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对不对。” 安玉尘点头:“是这样的。” “那现在殿下脑内的淤血块还有吗,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消失呢?”秦茉轻咬了下唇角的问道。 “王妃是在担心什么?”安玉尘没回答地反问道。 秦茉抿了抿嘴角的轻摇了摇头:“没担心,就是这段时间里,我觉得殿下时常会有那一一瞬间的出现正常的举动,就如昨日,他教我习剑时,还会说成语呢……而且有时说话更是很有道理,非一开始时,那般的……蛮横,我就是想咨询一下,这是不是与他脑中的那个血块在消退有关。” 安玉尘明显是松了口气后的轻扬着嘴角的点了下头:“是,有关。” “那我就知道了,谢谢安神医。”秦茉对着他再笑了笑。 “王妃就不担心吗?”安玉尘看着她此时那勉强挤出来的笑问道。 秦茉马上眨了下她那萌萌的大眼睛:“我是有些担心呀,有点怕一下子全都想起来,可能会让他受不了,毕竟伤的可是脑子,最好是能让他一点点的想起来,这样才能不那么痛苦……吧……” “放心吧,血块可不是一日消退的,想来殿下也不会突然地就想起来,看来这药是依旧得服用,王妃也是一样,坚持喝药,身体才能好起来,这样才能实现你心中所想的,不然,应该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安玉尘微笑的对她点头。 “安神医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没那金刚钻,绝不揽那瓷器活,我还有那个分寸的。”秦茉郑重地对他点头。 她知道,安玉尘因早年受过原主父母的救助,现在他想报恩,也只能报在自己的身上了。 他是不想看到自己被仇恨冲晕了头脑地干出些不自量力的事情来。 而此时在穆战阳的院子内,凌宸翊就坐在他的床上,看着身上缠着绷带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的穆战阳。 “我都说过了,不行就先撤回来,你怎么不听呢……”他有怒意地道。 穆战阳虚弱地轻摇了下头:“非属下不想,是出不来了,当时已经到了里面,就想着,过去定会成事,却没想到,最后一道机关是在室内的案几上,属下打开案几上的那个盒子时,触发了机关,避闪了不少,却还是中了一镖,这镖上有毒……好在玉尘能解,殿下莫要担心,小事。” 凌宸翊轻摇了下头:“那老匹夫本就警觉,短期内,任何人都不能再去探查了,你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间很大的地下密室,内里的摆设很奇怪,居中放着一个案几,上面放着两个黑漆盒子,还有一个香炉,而在两侧的墙边,摆放着不少东西,左侧墙全都是武器,一点不比咱家的库房里少,但全都是单品,每一把上面还都有标签注明,属下看着像是某些人用过的武器。”穆战阳低声道。 “别人用过的……佩刀和佩剑?”凌宸翊惊讶的看着他。 穆战阳点头:“殿下,我带回来的那把剑,你可看到。” 说话音,侍卫烈风上前双手捧上一把长剑。 凌宸翊握着这把剑,心下更是吃惊,此剑沉重,只握剑鞘都能感觉到微凉,手柄处更是润手,明显就是一把被人常年带在身边,时常把握的长剑。 当他将剑拔出剑鞘时,不由的再是一惊:“这不是剑,而是刀!” 穆战阳点头:“殿下可看出此刀很眼熟!” “羽林军!”凌宸翊的眉头紧蹙道。 穆战阳轻呼了口气,缓解着身上的疼痛后,方道:“但却有所不同……” 凌宸翊看着此刀,长有五尺,刀枘就有一尺二寸,刀长三尺八寸许,他再翻看后,看出了不同之处,羽林军的刀只是单面开刃的,而这一把,却是双面刃,这是一把长刀,也是一把长剑。 这可真是神奇,可他却从来未听闻过,有谁会用这样的武器。 穆战阳这时再虚弱的开口道:“属下在那里看到了标签上所注明的来历,此物,原本是秦渊,秦苍海的长刀……” 凌宸翊瞪大了眼的看向他,见穆战阳闭眼点头后,他不由的问道:“怎么会在他哪儿!” “这就说明……秦渊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再想到,那位哑嬷嬷梅女侠和她都在凤仙山庄,一切也就明白了……”穆战阳说完再轻呼着气。 凌宸翊眉头蹙得更紧了,感觉手上的这把长刀,有点烫手了,他要在什么契机下,方能送给她,才不会让她起疑呢。 穆战阳这时再开口:“属下在那里还发现了一个图案……只觉得眼熟,却忘记在何处见过……属下拓了下来,还请殿下过目……” 凌宸翊打开那张沾了血迹的皮卷后,心下再是一惊,这个图案他也见过! 而且还是皇家凌氏所有子弟都必须牢记的图案。 前朝夜氏一族的皇家图腾! 第73章 又告状了 前朝名为圣冥国,皇室为夜氏,统治圣冥国近三百年,一度强大到占据了整个祺瀚大陆。 可也正是因为这种强大,战无不胜,绝对的统一,让圣冥国没了对手,成为了一方霸主,国泰民安之时,也有了腐化现象的滋生。 而后来继位王位的君主根本不会把当年祖辈们四处征战,开疆拓土的事当成一种激励,反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故事。 只因他们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们自认为,原本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再加之国内无战士,自然也不会认为军队有什么重要的,开始大规模地裁减军队,撤消各地的军队部署,更开始了无差别的撤蕃。 而官员们之中的腐化也越来越严重,当再继位的君主发现问题,想要整治时,才发现,根本就是力不从心。 因为君主手中无兵权,而各地方已经出现了霸权,自立为主,私囤兵力的大有人在,而国内兵马不强,已经被各地的权贵给压了一头。 为了重新招兵买马,君主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加重赋税,充盈国库。 也就证实了那句话:官逼民反! 于是各地出现了反抗力量,渐渐地形成了势力,再加上各地的权贵别有用心的煽动。 本就已经如空壳般的圣冥国一击即破,直接被灭了国。 这场大战过后,祺翰大陆被重新的分划了,由原本的一国统治,变成了七国矗立。 再经过近百年的战役和开拓,方才有了现在的各国格局,而圣夏已经成为了各国中最强大的国家。 但圣夏国的国君祖辈汲取了圣冥国的教训,只会与各国边境开战,但却不会吞并各国,就是要形成一个平衡的局面,防止圣冥国的悲剧再度发生。 所以圣夏国为了警示后人,就将夜氏一族的图腾保留了下来,让所有凌氏皇族后人都必须知道。 可这个图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夏承远的密室里! 穆战阳刚要说话,就看到安玉尘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他马上坐起身体,接过药来饮尽。 他不受伤时是一点都不怕安玉尘的,可一旦是伤了,他是真怕他,药不但苦不说,而且他给自己身上涂药的手法,都很重,也就是他坚强,不然,早就痛叫了。 “殿下,此事应该让圣上知晓。”穆战阳道。 果然,安玉尘一巴掌拍在了他肩头上的伤口处,他倒吸了口气,但也轻“嘶”了一声,目露哀怨地看着他。 “只是个图案,能表明什么,与圣上说明又能如何,大不了就是治他一个私藏之罪,要是夏承远说自己只是想教育儿女们所用到的提醒和警示用的,又有多大的错,而且还会打草惊蛇。”安玉尘冷声地道:“你就别瞎出主意了。” “玉尘说得对,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可战阳已经闯过那里了,他不会没察觉的,要是……”凌宸翊皱眉道。 他的目光再落到那把长刀上,心中有点烦躁。 这个夏承远还真是个会制造麻烦的老匹夫。 穆战阳一听也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把那把长刀拿回来,可当时在看到这刀下的标注着是“秦渊”的字样时,一时就没想太多,可现在,还真是个难题了。 “以殿下现在这个情况,自然是不能让圣上从殿下这里知道此事,那就只能散出消息了。”安玉尘眉头紧蹙的道。 “谁去说呀。”穆战阳问他。 安玉尘的眼睛轻转了下地问道:“大理寺那边是不是还没撤案呢。” 一句话让凌湛翊立即眼睛一亮:“好主意。” 穆战阳也对安玉尘笑着点头,他回手就拍了下穆战阳的后背一下:“你就安心的养伤吧。” 这一巴掌直把穆战阳拍得是龇牙咧嘴,目光里更是哀怨地看着他了,可就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凌宸翊背着手的从穆战阳的住所走出来,就看到了侍卫烈风在等着他。 “何事?”他问。 “殿下,王妃已经去了演武堂。”他跟在他的身边道。 “嗯,本王这就过去,对了,你去找两个暗卫,去穆将军那里,听候差遣。”凌宸翊道。 “属下明白。”烈风点头道。 “建王府中有何动向?”他问道。 烈风马上回答:“自那日建王妃生辰宴后,动向不大,但阳王府里却有动向,府中来了几个不知来历的人,非朝官,非江湖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已经阳王府里有两日了,属下派人盯着呢,没有离开。” “他的野心向来大,但不知来历的可不多,盯住了,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何人,他可不会无缘无故地收留没有用处的人。”凌宸翊觉得他必须要加快速度。 烈风点头后,转身离开。 他刚走到演武堂,就见庆喜急匆匆地跑来:“殿下,宫里来人了……” “何人?”他蹙眉道。 “皇贵妃娘娘身边的杨嬷嬷,是来传话的。”庆喜道。 “把人带到这里来。”他道。 庆喜应了一声就跑了。 凌宸翊进入演武堂,正看到秦茉正在那里舞剑,他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的能力是真强,这才教了她两天,所有的招式就全都记下了,现在除了熟练度外,就是力度的问题。 可她没有内力,这剑用起来,就有点像是花架子,不过他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待到过后,再单独调教一下。 他嘴角含笑地走了进去,正巧秦茉也舞完收势,见他来了,高兴地招了下手:“殿下,可是看到了,我舞得对不对,有哪招不对,你可得指出来。” “还真有几处,不过姐姐已经很厉害了,要知道,翊儿习这套剑法时,可是苦练了三个月方才记住所有剑招的,可姐姐却只用了嗯……”他说着,举起手来在掰看着手指。 秦茉笑着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不用算了,我就是只记住了剑招,可是却不如殿下的剑法好呀,我还是要好好练习的。” 凌宸翊看着她再练习了一遍,在不对的地方叫了停,手把手的为她指导着,待她再收式后,就看到了正站在演武堂门口处的杨嬷嬷,正一脸含笑地看着二人。 她过来后,规矩地见了礼:“殿下、王妃,皇贵妃明日会来府中探望。” “探望?哼!翊儿才不信呢,有事不都是叫诩儿入宫的吗,不会是因为建王妃生辰的事吧……”凌宸翊双手叉着腰地问道。 杨嬷嬷只是笑了笑,秦茉知道,凌宸翊说对了。 还真是会告状呢! 第74章 奉旨行事 两人进了宫后,由杨嬷嬷一路带到了朝曦殿。 此时殿内一片祥和,走近了还听到屋内传来了皇上那爽朗的笑声。 这不由得让秦茉有些纳闷,可看向凌宸翊时,他却是一脸的淡然模样,不慌也不急。 杨嬷嬷站在屋外禀报了一声后,就让二人进去。 皇上与皇贵妃正坐在内间的榻椅上,笑呵呵地看着二人。 根本没有兴师问罪的样子,这是什么情况。 “翊儿,茉儿,快过来坐,让母妃看看,吾儿这几日过得如何,可是又受委屈了?”皇贵妃立即向二人招手,面上笑意满满的。 皇上也对着二人微笑着,眼中带着慈爱样。 凌宸翊大大方方的走过去,直接跪下来施礼。 秦茉紧随其后的也跪下施礼,可这脑子里还是没转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待到坐下后,凌宸翊直接开口了:“父皇是想翊儿了吗?还是建王兄跑来又告儿子的状了,哼!” “看看,一来就问起朕来了,看来,这回你又吃亏了?”皇上一点不恼地笑问道。 凌宸翊眨巴了下眼睛后,再看向秦茉,还神秘地小声问道:“姐姐,咱们算是吃亏了吗?” “不算!”秦茉对他摇头。 二人的这一举动,顿时就惹来皇上的大笑声,皇贵妃也笑了起来。 “看看,都知道串供了……哈哈……吾儿真是聪明呀……”皇上大笑着。 秦茉却有点无语了,哪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串供的。 凌宸翊却是一本正经的道:“儿子没吃亏,就是建王妃嫂嫂为难了下姐姐,不过有翊儿在,保护了姐姐,父皇,翊儿是不是很厉害!” “对,吾儿最厉害了……都会保护娘子了,好,很好!”皇上再笑道。 凌宸翊得意的一笑,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转身就塞在了秦茉的手里,笑得越发得意了起来。 “那翊儿可否告诉父皇,建王妃说了些什么呢?”皇上还是问了出来。 秦茉明白,这就是在对质,看来建王夫妇是来告状了,只是皇上依旧不相信,又怕吓到了凌宸翊,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询问他。 凌宸翊轻撇了下嘴角的道:“还有什么,就是笑话姐姐呗,说孩儿有病,是个傻子,说姐姐是个小地方回来的人,不懂规矩,可是我们明明是拿着重礼去贺她生辰的,就连战阳都送礼了,还说我们小气,哼!” “哟……你生气就说她了。”皇上眉头微蹙着的再问道。 “回父皇的话,非殿下说的,是儿媳说的。”秦茉马上将话问揽过来。 “你说她什么了,能把她气成那样。”皇上目光里带着威严地看向她。 秦茉起身跪在地上,轻声道:“建王妃是因殿下陪同儿媳入后宅一起送礼,所以说儿媳胆子小,儿媳说是建王府太大,又是第一次来,而且还与建王妃嫂嫂是头一次见面,也是怕出了错,所以殿下不放心我一人前往,所以才会跟来,建王妃嫂嫂就说我没规矩,不知礼数。” 皇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看向皇贵妃时,也有些疑惑。 皇贵妃对他小声道:“要听这话,也没错在哪里呀,这本就是实情,她们妯娌确实是没见过,不相识也是正常的,建王府是不小,要真走错了地方,误闯了哪里,确实不好。” 皇上轻点头:“听着没错,你们还说什么了,怎么其他的王妃都一起被你骂了。” “父皇,儿媳没骂人!真的没骂!她们都是嫂嫂,儿媳就算再不懂规矩吧,也不可能骂人呀……”秦茉立即摇头回答道,被吓到的小模样再伴着眼中闪烁的泪影,别提多让人怜爱了。 “那你说什么了?”皇贵妃问道。 秦茉眨了眨眼,生生地将眼泪又逼了回去,看得人心都揪着疼。 她小声道:“建王妃先是说让殿下给个公道,又说殿下有病是她为难了殿下,还说儿媳没家教,殿下生气了,就说自己是九珠亲王,儿媳是九珠亲王的王妃,理应不会让人欺负的,要是有人想欺负我,就是不开眼,他不怕,另外三个嫂嫂就说是我把她们当仇人了,闹得让建王妃嫂嫂受委屈了,让我道歉!” “道歉!凭什么呀!”皇贵妃怒了,美目一瞪地再扭头看向皇上:“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欺负茉儿小,欺负翊儿生着病呢,这些人还有没有心呀,没指望她们护着,最少也不能这样吧,太欺负人吧了。” 皇上这回是听明白了,冷哼一声地道:“都是一群不省心的东西,不过就是办了一场生辰宴,就能闹出此等事来。” “要是臣妾看来,她们就是故意的,一看就是想为了自家夫君那日被皇上训斥而找这俩孩子麻烦呢,你说说,这露不露面都得惹出事端来,这两孩子是招谁惹谁了!”皇贵妃说着就轻泣了起来。 凌宸翊先是一把将秦茉从地上拎了起来,再拉着她到了皇贵妃身边,两人都在轻声地哄着她。 皇上见状也无奈,好声地道:“爱妃莫要伤心,朕已经知晓了,必会好好地严惩这几个不要脸的,行了吧。” “行什么行呀,他们怎么都是皇兄、皇嫂,皇上在宫里是训了,在宫外指不定怎么为难这两个孩子呢,皇上可是看到了这两孩子嘴笨得很,没人问都不会说的,这得受多少委屈呀。”皇贵妃依旧轻泣着,那柔弱的声音,直挠皇上的心坎儿。 皇上立即妥协道:“好好,朕这就下旨,以后再有人挑衅璟王府,可以直接拿下,无论官阶与爵位,茉儿也要做好这个职责,但你们不可以主动去招惹人家,小心打不过哟。” “儿媳遵旨!”秦茉立即应下。 这等好事她要是犹豫半秒都是对皇上的不尊重,这可是奉旨行事。 皇贵妃当然知道见好就收了,又热闹地在宫里与皇上用膳后,他们才从宫中出来,身后的宫人将皇上和皇贵妃赏赐的东西放上了马车,看着他们离开,方才回宫复命去了。 第75章 永远到底有多远 回到府里,凌宸翊看着一路上都沉默的秦茉,有些担心地问道:“姐姐是不高兴了吗?因为父皇问你话了?” “没有,不是因为父皇。”秦茉摇头道。 凌宸翊一拍手:“那我知道了,是因为建王兄告状的事!” 秦茉点了下头,虽然知道他心智低,可她不会把他当傻子一样看待,凌宸翊很聪明,但也是个明事理的孩子。 “我就知道,姐姐定是因为他而生气了,建王兄都那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那么喜欢告状呢。”凌宸翊抱着膀的一脸纳闷样。 秦茉看着他问:“建王以前就爱告状吗?” 凌宸翊点头:“嗯!那时候在宫里,他打不过我和七哥,就会拉着阳王一起去母后那里告状,母后就会来找母妃,说不过,母后就会去找父皇,后来他上学堂不好好听课,不写课业,让太傅责罚,也会跑去告状,说是课业让我和七哥给撕坏了,反正他什么都告状,比不过我就会告状,很烦人的……” 秦茉眉头紧紧地拧着,衣袖就被凌宸翊给扯住了,他轻晃着:“姐姐……你不要生气,建王兄就是个烦人精,他身手没有翊儿好,也打不过翊儿,所以他才会比不过,才会去告状,母妃说了,只有不优秀的人,才会天天想着告状呢……” “殿下,我没生气,你也不要生气好不好,母妃说得对,他就是不优秀的人,只会干些见不得光的诬告之事,方才能在父皇那里露个脸,刷刷他的存在感,他是怕父皇把他给忘了,不理会就是了,但要他想再欺负咱们,可就不行了,知道为什么吗?”秦茉笑看着他。 “因为今日父皇下了圣旨,咱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打回去!”他一边说一边在那里挥舞着手臂。 “对!就是这样,那咱们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就怕他们不来惹咱们呢,没理由打他们呢,是不是。”秦茉拉起他的手,一起往前走。 凌宸翊伸头看向她,突然“噗嗤”得笑出声来,秦茉看过来时,他再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道:“姐姐想不想晚上去建王兄的府宅走一圈。” 秦茉惊讶地看着他,萌萌的大眼睛眨了又眨。 心里却在叫着:这小子怕不是会读心术吧,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 见她如此惊诧的样子,凌宸翊目光里满是得意的道:“可是我想去,他那个府可好进了,一翻就进去了,别看有人巡来走去的,可却没有一个有用的,根本发现不了,我与战阳都去过好几次了,还看到过他与府中的女人在床上打架呢……” “穆战阳有病呀,带你看这个干什么!这不把你带坏了吗,以后不和他玩儿了。”秦茉再瞪大了眼睛。 凌宸翊心中一颤,为穆战阳担心了一下下,但又觉得她的关注点是不是跑偏了,不是应该关注到建王府的守卫松懈这一方面吗。 “你还去过哪个府?”秦茉再问他。 凌宸翊双手食指抵在一起,面露惧怕地看着他,那双迷人的眼睛里,满是惶恐。 秦茉知道应该是刚刚自己突然的话让他害怕了。 于是对他展颜地笑了笑,再试探着握住了他的手,见他没反抗和抵触,就拉着他向沁香园走去。 “咱们喝些果汁子解解渴,殿下是不是渴了……”她讨好地道。 凌宸翊乖顺地点了下头:“嗯!” 带着他进了屋,坐在桌前喝上了冰凉的果汁后,凌宸翊紧崩的俊脸,终于缓和了下来。 秦茉不由地再问他:“殿下,能不能与我说一说,建王府大,还是阳王府大?” “当然是阳王府大了,建王府也不小,就是建得太杂乱了,没规律,很容易藏人,找不到地,阳王府大是大了些,但也不是太好,反看着荣王府就好多了,虽然没有他们的府大,但建得有章法……”凌宸翊侃侃而谈道。 “那殿下可知,夏太尉府呢?”秦茉问得更小心了些。 凌宸翊对着她眨了眨眼后,微点了下头:“夏太尉府最不好进,守卫很森严,但也不是进不去!” 见他又得意的笑了起来,秦茉提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看来以后要想去那府中探察的话,还是可以的,只是她现在应该不能单独行动,能力上还是有些差的。 但是一直让她这般等着,可不是她的性格,总得知道,自己差在哪里吧。 想到这里,她有了一个想法。 “殿下,你先前与我说的内功,是什么样的,我能学习吗?”她再为凌宸翊添了一碗果汁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不好学,姐姐要是想学的话,翊儿自然是会教授的。”凌宸翊对她笑道。 “那就辛苦殿下了,有空教一教我呗,我也想像殿下那样有本事,这样,再打那些来自讨没趣的人,就更得心应手了,是吧。”秦茉心中暗喜道。 凌宸翊也对她笑了笑,突然指着身后的大床道:“那姐姐就得让翊儿在这里睡觉,不然,翊儿可不教。” “啊?还睡呀!”秦茉顿感无奈了。 凌宸翊再双手食指相抵着,一副可怜样的看着她:“可是翊儿一个人睡会害怕的,战阳要好久才会回来呢……” “但是今天晚上不打雷了,也不会下雨了,殿下可是男子汉,怎么会还怕一个人睡觉呢?”秦茉只能细心地开导着他。 “为何不能怕……”凌宸翊声音弱得都快听不见的道。 秦茉是真看不得他这一出,就和弱小的羔羊一样,她只能点头了。 这可让凌宸翊高兴了,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两人的脸挤在一起,他还蹭了几下,再用力地将她往怀里拥紧了些:“姐姐最好了……翊儿最喜欢姐姐了……” 秦茉被他勒得都快上不来气了,根本就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欢愉和别有深意,还配合着打着哈哈:“是呀,我也最喜欢殿下了……松,松手……快勒死了……” 凌宸翊却不依地道:“不放,翊儿要这样抱着姐姐一辈子,不对,一辈子不够,要生生世世的……永远都不放开……” 可他虽这样说着,但手中的力道却放松了不少,秦茉听着他这类似于玩笑的话,也没在意的一笑:“殿下可知这永远到底有多远!” “就是很久很久,就如他们说的,白头到老!”凌宸翊的目光瞬间认真而深邃了起来,盯着秦茉的侧脸道。 可惜秦茉并未看到,不然定会认为他已经恢复了,或是病又加深了,这般深情的他,她是从未见过的。 第76章 夜游建王府(一) 入夜后,秦茉一身夜行衣的跟着也同样一身黑的凌宸翊站在了府中后院处的墙边。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烈风带着的十个侍卫。 就在凌宸翊要搂着她的腰上墙时,秦茉问他:“为啥咱们不从后门出去呢。” 她指着离此不远的那扇府中的后门问道。 凌宸翊对着她眨了眨眼的道:“这样才是翻墙而入呀。” 秦茉沉默了,对于他的这种脑回路,她是拍马都赶不上了。 腰上的力度再一紧,她脚下离地,跟着他就窜上了高墙。 凌宸翊没有急着跳下去,而是带着她站在墙上,指着夜幕下的墙外的长街:“看,这就是……” “这就是父皇打下来的江山,我知道了,走吧,不然天都亮了。”秦茉打断了他的畅想。 凌宸翊轻撇了下嘴角,悻悻然地带着她跃下了墙头。 随即身后也传来了几道声响,烈风带着侍卫也都跃了出来。 有烈风带路,很快就到了隔了三条大街的建王府外院墙。 烈风先是窜上了墙头后,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这才对站在墙下的一行人招了下手。 凌宸翊在带着她要上墙前,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黑布巾,很细心地为她蒙在了脸上,再捧着她的脸又看了看,方才点头:“行,认不出来。” 这才搂着她的腰直接越过墙进了建王府。 他们所落的位置,应该是建王府的后院,而且还是一个有假山的地方。 几人从假山处伸头出去,正好有一队巡逻的侍卫从前方路过,几人都没收回头,只是那么看着,这一组六个侍卫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直到这些人走远了,秦茉才发出疑问:“他们是近视眼吗?” 凌宸翊没听懂的看向她,烈风也疑惑地问道。 秦茉指着刚刚他们路过的位置道:“目测都不足十步远,他们都没发现,这侍卫让他们当得,这么轻松?” 几人这回算是听明白了,全都抿嘴笑了,但不能发出声音来,还真挺无奈的。 确实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们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发现呢,还是说,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闯府,所以麻痹了。 凌宸翊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很熟练的顺着假山走了出去,没走出十步,又有一个小假山,秦茉的身高在这假山下还是能掩饰住的,但凌宸翊等人就得猫着点腰了。 再往前走,就是一条长廊了,不过能让人隐身的地方也是不少的。 路经时,也遇到了两组巡逻的侍卫,可就是没有人能发现他们。 这种类似于躲猫猫的游戏,也是让秦茉有点兴趣了,看着她那亮晶晶的眼睛,凌宸翊还真觉得,带着她来玩儿,是对的。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内宅院。 一个小湖池,两条围绕的长廊,将整个后宅子就分为了两个区域,东侧就是正妃和两位侧妃所居之地,而西侧就是建王府的三位妾室的居所。 而此时,除了两个居所还亮着烛火外,其他的几间都已经熄了灯。 这亮烛火的其中一间,正是建王妃的居所。 此时屋内传来一丝微弱的声响,还有被抽打和低泣的声音。 “没用的东西,要你何用,连殿下都叫不来……”建王妃压低着声音在骂着。 再传来抽打的声音,还伴有惨呼声和抽泣声。 而这院中根本没有人守着,应该都在那屋内挨训呢。 这时再听屋内的建王妃道:“你去!把殿下从那个小贱人处给本王妃叫回来,要是叫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反正咱们府中的树多,你自己挑一棵挂上吧。” 说罢,房间的门打开了,从屋内跑出来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婢女,她一边用衣袖抹着脸上的泪,一边跑出了院子。 而在屋内,还跪着不少人,男女都有,建王妃却手中握着一根长鞭子,一手叉着腰的样子,活像一个泼妇。 秦茉扯了下与凌宸翊紧握在一起的手,朝着那婢女离开的方向扬了下头。 两人如两只黑猫一样的,快速跟了上去。 跟着那婢女拐出这里,到了对面的那个也亮着烛火的院子。 可那婢女连院门都没进去,就被挡在了外面。 院内的屋子里,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更会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声,还有男人的轻语声。 那婢女好话说尽,可守在院门处的小厮就是不让她进去,无奈之下,她直接给他们跪下了,哭诉道:“求求你们了,要是我请不回殿下,我的命就没了,你们就可怜一下我吧……” 但守门的小厮依旧摇头,其中一个年轻的小厮道:“可娟姑娘,非是我们心肠硬,殿下吩咐过了,不让打扰,要是让你进去了,到时死的就是我们了,大家都是可怜人,我们也无他法。” 叫可娟的婢女只是跪在那里哭,也不起来,她知道,他们说得对,可自己要怎么办呢…… 她越想越难过,越悲伤,哭声就更大了些。 突然屋内的欢笑声戛然而止,然后屋门被拉开了,一个身穿粉色纱衣,内里的肚兜都能看清的娇美人站在门口,声音带着不悦的娇声问道:“何人在此哭哭啼啼的,惊扰了殿下可知何罪。” 守在门口的小厮吓得全都跪在地上,没等他们说话,建王光着上半身,只披了一件外衫走了出来,站在院门口,看着跪在那里的可娟。 “你是王妃屋中的人!”他冷声问道。 “回殿下是,可非奴婢要惊扰殿下,是王妃她……她身体不适,想请殿下过去瞧瞧……”可娟冒死的回答。 “她的不适本王知晓,可本王不想再看到她那张可恶的脸,你在这里哭也无用,回去告诉她,安分些,她依旧可以是建王妃,不然,她的母家也保不住她。”建王声音再冷了些。 “殿下,您就救救奴婢吧,如果奴婢真如此回复了,奴婢的命就没了……殿下……”可娟知道要没命了,索性豁出去了,直接跪求着。 这声音听得建王心中一颤,不由蹲下来,伸出手指勾起了可娟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然后在看到她那梨花带雨的可人样时,嘴角勾起了一丝兴味的笑。 “本王要是收了你,想来,她就再也找不到你头上了,放心,有本王在,你可死不了,就看你是否能让本王满意了。”建王笑得格外有深意地道。 就在可娟全身还抖动的时候,已经被他一把拉了起来,向着院中的正房而去,再指着靠在门口的那个粉衣妾室道:“你去偏房歇着吧。” 在那扇门关上后,粉衣妾室的面上才显出嫉恨的表情,盯着那扇门半晌,直到里面传来让人脸红的声音后,方才紧攥着拳头,不甘地离开。 第77章 夜游建王府(二) 没一会,屋内的灯就熄灭了,守在院门处的小厮的心这才算是放下来,将院门关闭后,也回去自己的下人房了。 凌宸翊带着秦茉这才翻进了院内,两人快速地窜到了那个主房的窗下。 秦茉从靴子筒处抽出一把匕首,很熟练地将窗子撬开一条缝,向屋内看去。 凌宸翊则是将窗户纸给捅了个洞的正向屋里瞧,一扭头,就见她是顺着窗缝看的,而且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 他伸手一摸,匕首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他借着月光看了看,再看向秦茉。 而此时的秦茉,正拿着一个竹筒,向着窗子里吹着呢。 这让他更无语了,她怎么还有这东西呢。 吹完她就将窗子给关上了,然后拉着凌宸翊转身再到了另一个窗子处蹲下,伸手就捂上了凌宸翊的耳朵,这么不正经的声音,可不能让这么单纯的孩子听到,而她却竖着耳朵,静静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 此时屋内的战况正激烈呢,同时还伴随着女子的啜泣声,建王正用他那温柔的语气在哄着。 可她却没发现,此时的凌宸翊正靠在她的胸前,头还轻枕着她支起的膝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微侧头听墙角的秦茉,面巾下的嘴已经咧得很大了。 没一会儿,屋内就安静了下来。 秦茉这才站起身来,伸手向凌宸翊要匕首。 他却举起来瞪着她,她只能小声道:“就是屋里削水果的那把,我顺手带出来的。” 他再指着被她放在怀里的竹筒:“那个呢?” “向安神医要的。”秦茉坦然地回答。 “他给你这个!”凌宸翊眉头蹙起。 秦茉点头:“技能不够,迷药来凑嘛,有什么不行的,这就叫科技与狠活,说了你也不懂,回家再和你解释。” 拿过他手中的匕首,撬开窗子,她动作麻利地就翻了进去。 凌宸翊在蒙面巾下咧了下嘴,也跟着一起进了屋子。 刚一落地,面巾被人揭开,嘴里就被塞了一个东西。 “别吐,这可是安神医给的解药,不然,咱俩也得被放倒在这里,那可就说不清楚了,乖!”秦茉语气里带着命令地道。 凌宸翊只能含在嘴里,他现在心里是五味杂陈,凭他的本事,这些都是最不屑,又小儿科的,可在秦茉这里,却是必备的。 也不见她含了药,她不会是因为担心他,特意准备的吧。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又甜了起来,刚刚还有些闷的心,此时又欢快了起来。 秦茉走到床榻前,看着交叠在一起的两坨白肉,还真是有点辣眼睛。 凌宸翊刚一站到床前,眼睛就被她的小手给挡住了,还听她压着声音道:“别看,脏,会长针眼的……” “姐姐你也看了……”凌宸翊不服气的道。 “我是你姐姐,自然能看,但你不能!一边站着去!”秦茉不容他质疑地又命令着。 凌宸翊本是想把她一并拉过去,可她的动作也不慢,在他的肩上推了一下后,收回手的就越上了床。 一声扯布的声音后,她很快就跳下床来,手里还拿着一小包东西。 塞在凌宸翊的手中后,再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来后,再走到床前,生掰开建王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手指在他的脖下位置点了下再顺了下,看到他的喉结滚动咽下后,这才满意的拍了下手,拉着凌宸翊转身跳出窗子离开这了个院子。 待他们回到了先前来时的那个假山处时,烈风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二人后,对他们点头:“一切顺利完成。” “嘿嘿!那就看看效果吧,留两个人在此听信,其他人先行回去。”秦茉发号着施令。 凌宸翊拉了她一下,举着手中的那个白布包:“这啥玩意儿,还拿走吗?” “哎呀,你咋还拿着呢,快扔了,多脏!那是建王的半脑门子头发!”秦茉一把抢过去,直接扔进了前方不远处的水池子里。 再对凌宸翊扬了下头,还拍了下自己的腰:“咱们回家了。” 凌宸翊在面巾下面咧嘴一笑,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腰,直窜出建王府的后院墙。 待他们全都离开后,拐角处方才有灯笼闪出,有一队巡逻的侍卫从这里经过。 第二日辰时,留在建王府外的那两人来回报。 “建王府里闹了一夜,建王精神头十足地在府中各院中窜着,直到辰时都没消停呢,而府中的那些女眷呢,也一样,实在找不到,连府中的小厮都被拉去了,热闹得很。” 那二人实是憋着笑地回话的,可脸也被憋得通红。 秦茉却和个没事人一样的,只是轻挑了下眉,只是淡淡的道:“辛苦你们了,回去休息吧,不过要是殿下问起来,你们不能这样与他说明,就说建王府热闹了一夜,大家都在跳舞,明白吗。” 两人马上点头,施礼后离开了。 而在屋内换衣服的凌宸翊已经从派出去的暗卫那里得知了真相。 他笑出声来地道:“就知道,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丫头,还真是有点手段,只是头发才剃了一半,要是全都剃了,那才叫过瘾呢。” “殿下真不能全剃了,不过这样,也挺不错的,前头处全都没有头发,还是很整齐的,看着挺好笑的。”暗卫回答。 “那叫阿哥头!没文化!”凌宸翊从内室走出来后,再回身看了眼,这才向门口走去。 在出院子时,对守卫道:“将本王的几套衣服送到王妃那里去,这来回跑,也是真麻烦。” 他来到穆战阳的住处,正看到安玉尘在给他上药。 转身坐在椅中,就盯着安玉尘的后背。 安玉尘被他盯得身体直发僵,终是将药敷好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他:“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你怎么能给她那种药!你不知道,她是个女子吗?”凌宸翊没好气地道。 安玉尘突然就轻笑起来,还轻摇了下头的道:“殿下是已经与她说明真相了?” “还,还没有。”凌宸翊被他笑得有点懵。 “既然殿下并未与她说明真相,你们所去之地又那般危险,如果不给她些药物傍身,就算殿下可以平安带着她进出,可有想过,她会不会怀疑,在下可看着咱家这位小王妃可是聪明异常的。”安玉尘笑着对他挑了下眉。 凌宸翊白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安玉尘看他如此这般纠结,也真是好笑道:“殿下也不必非是病中求什么真相,这么久以来,以前能看到不能看到的都已经看全了,还有什么事,不能病好后再追究的,真以为伤了你九珠亲王后,就可以平安无事了,或许病好后的力度,会更加,有些人会更怕,才会露出蛛丝马迹来。” 凌宸翊的目光亮了,嘴角噙着笑意在不断地扩大,他悠声道:“十日后就是夏苗了”。 第78章 田猎(一) 夏季田猎是在皇家猎场举行。 秦茉对于这种狩猎场面,也是前世在追剧时看到过,但却真不如真实的十分之一。 看着周边被围起的圈子处全都插着被风吹起烈烈作声的旗子,她不由地再吞咽了下口水。 她还是前几日听凌宸翊兴奋地与她提到的这件事呢,当时她都懵了,她只知道有秋猎,还真不知夏苗是什么意思。 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皇家并非只有一次狩猎,人家是春、夏、秋、冬四季都有的,而这夏苗就是夏季田猎的意思。 他们的帐子就设在皇上左侧下方不远的地方,这个位置原本是原太子的,自太子薨了以后,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空着的,现在却被皇上指明了让凌宸翊在此安扎,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而且皇上此次带了皇后、皇贵妃及兰妃一起来的,各自都有帐篷,人员不少,占的地方也大。 秦茉站在帐前,也将那些人安营扎寨的位置也看了个清楚,然后转身进了帐子。 砚月也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盛会,这也是托了秦茉的光,见她进帐了,马上把冰镇好的果箱子打开,为她捡了一盘镇好的果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王妃,奴婢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大的场面呢……真壮观。”她笑道。 “我也是第一次,确实是大呀……也不知都能猎些什么。”秦茉点头的回答。 将盘中的西瓜叉起一块来,直接递到了砚月的面前,她还机灵地四下看了看后,伸头咬下后,笑着含在嘴里嚼着。 “你们又偷吃什么呢,也不等等我们……”凌宸翊的声音从帐外响起。 砚月吓得快嚼了两口,再伸长脖子的将嘴里的冷镇西瓜块直接咽了下去,这回可真是透心凉了。 秦茉起身笑看着他,手中还托着那一盘的冰镇水果粒子:“殿下不是去母妃那里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将东西送到了。” “送到了,母妃可高兴了,还夸你手巧心细呢,这么热的天,吃上一口冰凉的都特别舒服,还能吃上这么多不同的果子粒,可高兴了。”凌宸翊笑呵呵的,说完后就张大了嘴。 秦茉心领神会地叉起一块桃果块,送进他的嘴里,看他满足地眯着眼的笑,还得意地直晃头。 穆战阳有几天没露面了,今日能一起来,秦茉也不惊讶。 他也不当自己是外人,直接打开冰镇箱子,自己捡了一盘,就坐在一边吃着,满意的直发了“嗯……”声。 砚月有眼力地再弄好一些果子粒放了进去。 这时帐外传来了云公公的声音:“璟王殿下哎,老奴给殿下和王妃娘娘见礼了……” “云公公来得正好,快进来,尝尝王妃做的冰果粒子,可好吃了呢……”凌宸翊欢快地对着他招手。 云公公笑着走来:“璟王殿下就是好,还惦记着老奴呢,那老奴可得谢过殿下了,皇上有请璟王殿下和王妃一起过去呢。” 他说话间,砚月已经送上来一碟果粒子,看着丝丝冒着凉气的果粒子,云公公笑得眼睛都成缝了。 秦茉看向还一个劲吃的凌宸翊:“殿下,你不会把所有的都放在母妃那里了吧,没给父皇送吗?还有皇后娘娘和兰妃娘娘呢。” “没给,只送到母妃那里了,她们想吃就去求母妃呗,干嘛要去送,人家都不领情的,不送!”凌宸翊回答得是理直气壮的。 秦茉气得一跺脚:“殿下!不可以这样的,这么没有礼数的事,是不能干的,再说了,父皇那一份也得送到呀。” “父皇就在母妃那里,送到了!”凌宸翊依旧不在乎样。 秦茉不好意思地看向笑出声来的云公公,为难地问道:“云公公,是不是父皇生气了?” 云公公摇头:“哪是皇上呀,还真是差一屯不能差一人呢,殿下去皇贵妃帐中时,皇上和皇后都在,只有兰妃娘娘没在,这不就是听说有这东西了,就向皇上提出……辛苦璟王妃了……” 秦茉摇头的歉意道:“这真不辛苦,有现成的东西,不过就是冰过的东西得需些时间,不然不温不凉的也不好吃,也是我家殿下心太实了,没想那么多,最好是别因此事生闹得不愉快,不然,我们还真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云公公马上开解着她:“璟王妃多虑了,就算没有,也无所谓了,璟王殿下与王妃有这份孝心已经很好了,看看那些皇子们呢,哪有一个送来什么的,还不是自顾自的。” 砚月这时已经装了一大食盒的冰镇果子,提在手中。 秦茉也抢下了凌宸翊还没吃完的盘子放在桌子上,拉着他就往帐外走。 “到了父皇那里,无论见到谁,都不可以摆脸色,咱们有礼貌,这样才是父皇喜欢的好孩子,知道不?”她柔声地叮嘱着他。 “嗯!”凌宸翊拉着脸,明显是不高兴,但却依旧应了下来。 云公公却笑了,这璟王殿下小魔头呀,可有人能治住他了,还是个小姑娘,这真是神奇。 到了皇上的帐子前,云公公通报后,秦茉拉着凌宸翊就走了进去。 这帐内人还真全呢,皇上、皇后、皇贵妃和兰妃全都在,两人跪下见礼。 “快起来吧!”皇上马上道。 皇后娘娘面带慈爱的笑意,一直盯着秦茉在看。 秦茉回身拿过那个食盒,塞在了凌宸翊的手里,他依旧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她再轻推了他一下,小声道:“刚刚我是怎么说的,殿下可是答应了的。” 凌宸翊轻嘟了下嘴后,双手举着食盒,直向兰妃的方向:“翊儿给兰妃娘娘的,请兰妃娘娘笑纳!” 兰妃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惊慌起来,眼中闪着怒意,可帐内的其他人,却个个冷眼瞧着她。 这不就是她闹来的吗,现在当面给了,她不接还真是说不过去了。 皇贵妃眼中更是带着一丝戏谑,唇角轻泛起一丝嘲讽。 兰妃还真不知要怎么办,这接也不对,不接也不对。 皇上这时轻哼了一声:“这是翊儿的一片心意,你不是想吃嘛,就收着吧,别让他再举着了,手都酸了。” 兰妃的脸上更尴尬了,但也只能应着起身接下凌宸翊手中的食盒,还必须是语气和善的道:“还是璟王殿下有心了。” “这不是你要的吗!”凌宸翊退后一大步的站在秦茉的身侧道。 第79章 田猎(二) 兰妃的脸已经快黑成炭了,身体僵在那里,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更尴尬。 皇后扭头抿着嘴,强压着笑意,脸都憋红了。 皇贵妃用帕子捂着唇角,目光里满是得意,也有嘲讽。 皇上就直接多了,但也不能开怀大笑,只是“嘿嘿”得笑了两声后,指着凌宸翊道:“这孩子,还是那般的调皮,快来与父皇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么个好法子的……” 凌宸翊轻耸着肩,再后退了半步,将秦茉给让了出来,双手按在她的肩上,将人往前推着:“是姐姐想到了,可非翊儿想的,翊儿就是借了姐姐的光,方才吃上这些可好的东西,不过父皇、母后、母妃,是不是很好吃,这果子冰冰凉凉的,特别爽口是不是?” 三人都在笑着点头,皇后更是叉起桌上那一小盘里的水果放在了口中,直接吃给他看,用实际行动来表明。 凌宸翊立即笑了,还轻晃着秦茉道:“看,母皇都说好吃了,姐姐最棒了!” 他本就高大,秦茉却是瘦小的,他就算不用大力,晃起她来就和晃个小鸡仔一样,眼看着被他晃得东倒西歪的,皇贵妃马上叫住他:“翊儿呀,你快住手……” “慢慢地松手,别突然松开……听话!”皇上也跟着道。 凌宸翊不明白的看着他们急切的样子,手臂向前一伸,再回缩地搂住了秦茉将人直接就拥进了怀里。 “你们是要与翊儿抢姐姐吗,那可不行,她是翊儿的娘子,不可以给你们的……”凌宸翊面上全是戒备的警惕样。 在场的人再次愣了愣后,这帐中就爆发出了皇上那极为爽朗的大笑声,还伴随着皇后和皇贵妃的笑声,一片喜气洋洋的欢闹气氛。 只有兰妃只是露出了笑容,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凌宸翊,但在看向秦茉时,却有一丝恨意。 秦茉也只是侧目看身后的凌宸翊得意样时,扫过了她的方向,就将她这怨恨的目光尽收眼底了。 可她不懂,她与这个兰妃根本不相识,要说是因为阳王和建王夫妇的事,那还真不能达到这种恨意的程度,她为何会如此呢。 她坚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里面有事儿呀。 皇贵妃向着二人招手:“你们这两个孩子,快过来坐着,母妃可不与你抢你的王妃,快放手吧,再把王妃勒到了,你这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 说罢就扭头对皇后道:“皇后是没看到,这两孩子第一次进宫,就当着皇上面,把还跪在地上的茉儿,直接给拎了起来,看得我哟……这个心疼呀……” “哈哈……翊儿向来就是个直性子,从来就没见她对谁家的女子有过正眼瞧的,现在会护人了,直点是直了点,可却是到位的不是……”皇后却很明白。 凌宸翊轻晃了下怀里的秦茉:“姐姐还没回答父皇的问话呢,要不就告诉父皇吧,不然,他想吃的时候就得向咱们来要的,会打扰咱俩的。” “嘿!这孩子说什么呢,你父皇就馋你这一口呀……”皇上不服气地道。 凌宸翊却一点不怯地回问道:“父皇真敢说不想这一口?” 皇上挺直了下胸脯后,眼睛再瞄了眼面前那盘还带着冰渣的果粒子,再泄了气地道:“是挺好吃的。” “哈哈……”皇后与皇贵妃再笑了起来,这回还加上了秦茉。 这对父子可真有爱,也是太难得了。 要知道这可是皇家呀,是父子也是君臣,哪有这般轻松而放肆的时候。 “回父皇的话,其实就是冰鉴,只不过是被儿媳给改过了,装得更多些,也更好装放些。”秦茉乖巧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哦……冰鉴呀,那可是青铜所制,没有六个人都抬不动,你却能带到这猎场中来,是怎么改动的?”皇上也来了兴趣的问道。 秦茉刚想解释,凌宸翊突然跳到了皇上的面前:“父皇想知道,就移驾到翊的帐子里看看不就知道了,说怎么能说得明白呢,当时姐姐与我说时,我可是一点没听懂,可看到了,就一下明白了,翊儿聪明吧。” “对,你可聪明了!”皇上慈爱的点了下他的额头后,直接就握上了他的手,起身就要往帐外走。 秦茉也有眼力的上前扶起皇后和皇贵妃,皇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还仔细的再瞧了瞧后对皇贵妃道:“还真是漂亮呢,这孩子本宫喜欢。” “可是呢,妹妹我也喜欢,而且与翊儿也投脾气,她可是护翊儿护得紧呢。”皇贵妃得意的笑道。 兰妃终是插上话的轻哼一声:“确实是护得紧呢,也不论长幼有序的见谁都可以恶语相向,没一点教养。” 皇贵妃刚要反驳,手腕就被皇后给按住了,她语气威严的道:“兰妃还在呢,不是已经要到你想得的东西了,还不回去教教你的儿媳,以后如此的孝敬你,我们璟王妃就不劳您教训了,自有本宫和她的亲婆母呢。” 兰妃本以为能逞一时之胜,却瞬间就败下阵来,心中怒气涌起,可又不敢在皇后面前失了分寸,只能掐着酸的道:“皇后娘娘说得是呢,璟王妃自有亲婆母教的,皇后虽然贵为母后,却也不见璟王殿下带着王妃去拜见过皇后娘娘,也真是没规矩。” 秦茉美目一转的笑道:“兰妃娘娘说得对,这确实是晚辈有错,可因父皇有旨,非召不得入宫,入宫后也要守规矩不可乱走,出宫也有专人护送,一时间没有找到机会拜见母后,不过今日在这田猎之中得见母皇凤姿,儿臣深感荣幸万分,要是能得母后的指教,更是儿臣的庆幸,还真是谢过兰妃娘娘的提醒呢……” 皇后很满意她这小机灵,一行人走出行帐时,皇上就在帐外等候着,兰妃生怕被落下,也跟着出了帐子。 却被皇上阻止了:“兰妃不必跟随了,带着食盒回你帐子里好好的吃吧,免得过后再温了,就不入口了。” 见她们有说有笑的向着璟王帐子走去,兰妃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眼圈虽红,可满眼的恨意却不曾减弱,气得甩了下衣袖跺着脚的往帐中走。 第80章 田猎(三) 皇贵妃轻点了下秦茉的额头,娇嗔道:“你这小嘴,可真跟刀子一样,一点都不吃亏呀。” 皇后却道:“这样有何不好,总比那些闷葫芦强吧,反正本宫看着好,要是再和原太子妃那样的,吃了亏都不吭声,最后被憋屈死的,本宫看着都着急,恨不能帮她出声出气呢。” “皇后,你这样会惯坏孩子的,这两个孩子现在处境不是很好,被欺负的还少吗?”皇贵妃娇弱地道。 皇后却撇嘴地不以为意地道:“就是因为不好,所以才不能让人一直都欺负着,不回嘴不代表就是错了,就是怕了,却反让那些人得寸进尺了。” “母妃,儿媳觉得母后说得对,真是退一步得寸进尺,忍一时变本加厉!”秦茉双手挽在两人的臂间,她个头还小,抬起头来看着这两位贵人时,又是一脸的真诚,着实是惹人怜爱的样。 可她的话,却让皇后和皇贵妃愣了愣后,再“噗嗤”一声的笑了起来,一个摸她的头,一个轻掐了下她那长了些肉的小脸蛋,全都是宠溺的举动。 猎场中来的可不只皇宗亲眷,还有三品以上的官宦家眷,离得近的自然也都看到了这一幕,离得远了,也只是看到了那一身明黄正向着璟王帐前移动。 对于这样的情况,有人羡慕,就有人嫉妒。 阳王与建王的帐子是在兰妃那一侧的,此时站在帐前的这二位王爷,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互看了一眼后,阳王只是轻摇着折扇一副雅正的样子,面上依旧挂着浅笑,可目光却是阴的。 建王比他直接多了,直接将愤恨挂在了脸上,目光如刀地盯着。 在下方的另一侧,就是夏承远一府中的人,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场面,今日随行而来的除了夏夫人和夏清悦及那两个庶女外,还有夏家的两位公子,他们自然是知道父亲心思的,但是真不知,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是因为要嫁璟王府而由庶女变成了嫡女,却不知为人如何。 听到的一些情况,也都是从方夫人和夏清悦口中得知的。 章丞相一府人却在阳王帐不远处,他自然也是看到了,却也只是一眼,就转身进了帐子,还将章瑜祺叫进了帐子内。 皇上在见到了那个木漆所质的冰鉴后,大为的惊讶,看到内里外壁是用棉被包裹再铺上油布阻拦着冷气外散和冰水融化的作法,更是叹为观止。 再有就是这冰鉴分为上下二层,下层可冰镇一些整个的瓜果,上层分出三个不同规格的区域,中间那一区被分成巴掌大的小方格,共计九格可存放不同的果肉粒,而左侧来平层,可放粥碗和汤碗,右侧中间下陷,可坐一壶状位置,四周还有六个坑洞,明显就是放茶碗的,这就是冰镇香茶所用,如此巧妙,着实是有点让人惊羡了。 皇上看得是满眼的喜欢,凌宸翊自是看在眼里,附耳与秦茉说了一声后,见她点头,就大声道:“父皇,翊儿可以把这个冰鉴送与父皇,父皇可高兴?” “真的,翊儿真舍得?”皇上不意外地看着他。 他向来知道这个儿子大方,而且还孝顺。 “当然舍得,因为姐姐会做,回头我们再做一个就是了,不过父皇可得答应翊儿一个要求,不然,就不给了。”凌宸翊提出要求的道。 “行,翊儿说,父皇一定答应!”皇上见他这样,也是高兴。 “父皇得了此物,只许您与母后和母妃专用,兰妃娘娘不可以得到这里面所出的冰镇食物,不然,翊儿不高兴了,会收回的,父皇可就没得吃喽,会馋的哟。”凌宸翊一本正经地道。 “为何不能让兰妃得到呢?”皇上明知故问道。 “因为儿子不喜欢兰妃娘娘,也因为她是阳王兄和建王兄的母妃,而且这两位兄长也欺负儿子来着,儿子不喜欢!”凌宸翊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很是坦然。 皇上轻点头:“好!朕答应了!她一定得不到一块!” “那父皇就搬走吧,儿子送您了,下回再有好玩儿的,再送父皇就是了!”凌宸翊大气地一挥手道。 “这,这就送了!那你吃什么!”皇上真被他的慷慨给弄惊讶了。 凌宸翊突然捂着嘴的就贼笑了起来,而且还把自己藏在了秦茉的身后,笑得不可抑制的样子。 秦茉也抿着嘴地在笑,穆战阳也一样咧着嘴地笑了起来。 皇上、皇后、皇贵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都被这孩子给耍了。 “你这孩子,怎么可以如此没规矩,连父皇都算计是吧。”皇上指着还藏身在秦茉身后偷笑的凌宸翊道。 秦茉马上帮着解释:“父皇莫气,非殿下有意的,只是这东西就有突兀,也是才制出没几日,也不知父皇是否喜欢,没敢贸然地送去,所以才会先送了冰镇好的过去让父皇尝尝的。” “你们真是有心了,这田猎本就设在夏季,炎热天气能吃上一口这冰凉爽口的果子,还真是好得很呢,孝心可佳,该赏!”皇上高兴地直点头,看向凌宸翊时,眼圈都有些红了。 他再轻叹了口气地嘟囔了一句:“吾儿呀,快些好吧……父皇是真想你……” 凌宸翊从秦茉的肩头探出头来,笑嘻嘻地看着皇上:“父皇,儿子想去狩猎,让姐姐烤肉串给咱们吃,好不好。” “狩猎!”皇上一惊。 他自然知道以前凌宸翊的身手,只要有他在的狩猎,哪次不是他得冠的,可自他生病以后,一年来,他都没再举办过狩猎了,也不知他是不是还与往年一样,这要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是好。 穆战阳却笑着道:“皇上放心吧,有臣在,必不会让殿下有事的。” “对,有战阳在,翊儿不怕地,而且翊儿的骑术可好了,战阳都夸了,箭法也准呀,而且儿子还会打弹弓了呢,可准了,是不是姐姐!”凌宸翊眼睛眨巴着一副恳求样的看着皇上。 皇上哪还能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同意,但叮嘱着,必须带着穆战阳和十个侍卫一起随行方可。 凌宸翊高兴地抱起秦茉转了一圈后放下,再拉着她到皇后和皇贵妃面前,拍着胸脯地打着包票:“翊儿定会猎来野味,到时让姐姐给母后和母妃露上一手烤肉串,保你们吃了上顿想下顿……” 第81章 田猎(四) 皇上一身明黄的戎装,射出了田猎的第一箭,正中百步外的锣上,嗡鸣声响起的同时,也迎来了满猎场所有人的欢呼之声。 皇上轻点了下头的道:“田猎开始,今日猎得最多猎物的,将是魁首,朕有重赏!” 下面已经跃跃欲试骑在马上的皇子及各家子弟们,高呼一起的举起手中的长弓,再听到一声低沉厚重的号角声后,这些人策马向着猎场的树林里奔去。 最后,场上就剩下了凌宸翊和战穆阳。 凌宸翊很着急的在催促着骑在身下的马,可那马怎么都不向前跑,还在原地处打着转转,气得凌宸翊直拍它的马头。 “你怎么还欺负本王呢,你到是跑呀,追,快追,你听到本王的话没有呀……” “殿下,莫要急,你轻扯马缰,别向后拉它……”穆战阳也跟着他在转圈圈的为他解释着。 “我没拉它,是它自己转的,你快让它停下来,都快把本王转晕了……”凌宸翊焦急的道。 秦茉看着还在那里转圈的两人,心下着急,提着裙子就向他们跑去。 凌宸翊抬眼看她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心中甚是欢喜,可又怕现在被他戏耍的马发狂的再伤了她,马上对她大声叫道:“你莫要过来……” 秦茉是真的很担心他,哪里会听他的话,快到时,手快的将衣裙直接掖在了腰间,看准时机,脚下点地的窜起的跨坐到了他的身前,双手握住了他的握着马缰的手,左手轻放,右手轻扯,没几下,马就停了下来,安分的站在了原地。 原本也是担心的皇上、皇后和皇贵妃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皇后不由的看了眼皇贵妃:“这翊儿连马怎么骑都不会了?” 皇贵妃点了点头:“醒来后,就忘记了,出门都是坐马车,也是怕他再有什么闪失,这是自生病以来,第一次骑马,本是不想让他参加狩猎的,但皇上说可能会让他想起以前的威风,可现在看着,太吓人了……” “也不见得,看看,不是有人帮他了,这孩子身手还真是不错呢……”皇上刚刚也是担心万分,可现在,却乐呵呵的样子。 自是换为了皇后和皇贵妃的白眼,皇后不客气的道:“皇上,心可真大,这就是刚刚翊儿没从马上掉下来,要是再伤了哪里,可怎么是好。” “不会吧,不是战阳在吗!”皇上自觉好像说的不太对,声音也弱了些,但依旧不想承认。 皇贵妃挽上皇后的手臂:“皇上就想着让翊儿早些恢复原本的样子,好让他再有炫耀的,可现在妾身觉得挺好,最少完全不是。” “嗯,本宫也觉得不错,只要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出那个风头做甚。”皇后神情黯然,她是想到了那已经薨了的亲儿子,太子和太子妃。 皇上马上握住了皇后的手,陪着笑的道:“皇后说得对,以后朕不会再强求了……” 而那边的秦茉却怎么都不同意让凌宸翊再去猎什么野味了,要带他回帐中去。 凌宸翊却怎么都不愿意,双手搂住身前秦茉的腰,头抵在她的肩上一个劲的撒娇道:“姐姐,翊儿保证不会有事的,刚刚就是翊儿着急了,忘记了怎么骑马了,现在诩儿都想起来了,翊儿就想去猎些东西,回来给姐姐烤肉吃,你就让翊儿去嘛……” “不行!”秦茉一副不容商量的摇头。 穆战阳也上前来劝说:“王妃娘娘,殿下不会有事的,以前殿下可是这猎场上的魁首,哪次不都是猎得最多猎物的那个,别人可都是遥不可及的……” “你也说了,是往年嘛,自殿下生病后,他可有再猎过,那是树林,进去多少人,刀箭无眼,万一伤到殿下了怎么办?不行!”秦茉摇头拒绝。 凌宸翊再对穆战阳使眼色,他再陪着笑的道:“娘娘,就让殿下去试试吧,有战阳陪着,定会保他安全的,不会让他伤到。” “姐姐……你就这么不相信翊儿吗,可你一直都说翊儿是最棒的,最强的,是不是在骗翊儿呀,那以后,翊儿都不要相信姐姐的话了……原来翊儿是最笨的那一个……”凌宸翊那可怜巴巴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 “我没有不相信殿下,可进树林后,会有危险的,万一从马上坠下来,怎么办?”秦茉可真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有点心疼,更有些自责。 一想到他以后会不再相信她,就有点心闷。 “姐姐……你就是不相信翊儿……那,那我不去了……翊儿要回去了……”凌宸翊语带沮丧的道。 “没有不相信你,那你得保证,不可深放林子里,就在外围转转就行,要听穆将军的话,知道吗!”秦茉只能妥协的道。 “知道了!谢谢姐姐!”他立即欢快的大声道。 秦茉看着他与穆战阳一起缓慢的骑进了树林里,可这心就没放下来过,反而还更焦灼不安了起来。 她三步一回头的走回到帐子前时,正好荣王妃也走了过来。 她亲热的拉住了秦茉的手,细声的安慰道:“弟妹,不必担心,璟王殿下可是射骑的高手,以往他可是厉害得很呢。” “嫂嫂也说是以往了,可今时不同往日。”秦茉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坐在了帐前的椅子里,直直的盯着那片林子。 荣王妃只认为她是在担心,也没将她的冷落放在心上,还特意的靠在她身边坐下来,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茶,再轻挥了下手,她身边的下人就将要过来的砚月给拦住了。 荣王妃喝了一口茶后,伸头凑到了秦茉的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上次嫂嫂与你说的事,可有想好了?” 秦茉侧头目光微冷的看了她一眼:“何事?” “弟妹真是健忘,就是另寻靠山一事呀,弟妹不会真想这样与璟王过日子吧,就不为自己寻条后路了。”荣王妃说得再明确了些。 秦茉此时心中很是不安与烦躁,再听到她这时还问起这样的话,心中更是恶心的要命,这调拨之事都让她放在明面上来说了嘛,真不怕这里人多眼杂的让人瞧了去。 同时也证明了,有些人是真着急了。 秦茉轻扬了个浅笑:“那以嫂嫂的意思,我要再找谁来当靠山呢,不会是嫂嫂你吧,可要按家世来看,嫂嫂的母家可没比夏太尉强,他可是一品大官。” 荣王妃的面上有一瞬间的变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却被秦茉尽收眼底,可她却依旧笑道:“自然不是嫂嫂了,而是我家殿下!” “他!哼!没看出有什么厉害的。”秦茉嘲讽的冷哼。 第82章 田猎(五) 荣王妃也不恼,依旧笑着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姿态优雅地道:“荣王殿下虽然不比那些皇子亲王们张扬,可实力这一方面,还是有的,有些人喜欢把优势放在明面上展示,可有些人却喜欢闷声干大事,看不见的,未必就是没有能力的人。” “嫂嫂的意思是说,荣王殿下是个有能力的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了。”秦茉直白地回问道。 荣王妃没有认为她语言粗俗,反还庆幸她是开窍地点了下头:“还好你明白。” 秦茉再将目光移向凌宸翊入树林的方向,轻笑一声:“我信命,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我也不强求。” “你可是太尉府的嫡小姐,这般想法是不是有些短浅了,璟王殿下的病好不了了,你就真这样甘愿地与他相伴一生了吗,就天天的哄着一个傻……病人过日子?”荣王妃有些着急地劝道。 今日的秦茉不对劲呀,那日在璟王府,秦茉明明已经动了心思的,怎么今日又反悔了呢。 要是她变卦了,那自家王爷那里要怎么交代,那她这王妃的位置是否还保得住,可能连性命都得丢喽。 她着急地看着一脸坦然的秦茉,心下着急地恨不能直接把她拉回荣王府。 秦茉迟迟不作声,让她再次焦急了起来,放下手中的茶碗,又要来握她的手,可秦茉却适时地举起右手,对身后招了下:“砚月,给我倒杯牛乳来。” “是,娘娘!”砚月应了一声,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两个荣王妃的婢女,大步地走了过来。 秦茉接过她的牛乳后,再道:“给荣王妃拿一盘冰镇果子。” “是!”砚月站在那里没动,只是对帐内叫了一声:“拿盘冰镇果子来。” 荣王妃见她不走了,心下不高兴地道:“你退下吧,本王妃与你家王妃有话要说。” 砚月就和没听见一样,稳稳地站在那里,目不斜视的也看向对面的林子方向。 “本王妃在与你说话,听不见吗?”荣王妃终是怒了,冷声道。 “砚月只听本王妃的话,嫂嫂莫要怪,她只是忠心而已。”秦茉喝着牛乳,淡声地道。 “本是咱们姐妹说话,让这下人听了去,不好吧。”荣王妃意有所指地道。 秦茉却轻摇了下头:“无妨,本王妃脑子不太灵光,有些事可想得不通透,让她帮着听听,分析一下,也无事,再说了,嫂嫂又能说些什么不能让人听的事来呢,不怕的,是吧。” 荣王妃的面上的冷意再多了些,胸脯都因生气而起伏着,可她又怎么能说明呢。 这时又走来个宫中的婢女,对着两人规矩地施了一礼:“璟王妃娘娘,皇后与皇贵妃有请。” 秦茉站将牛乳放在桌前,站起身来:“回一下母后与母妃,我这就过去。” 那婢女福了礼后立即退去。 秦茉再看了眼一脸不甘心地看着走远的婢女的荣王妃,问道:“嫂嫂可要一同前往?” 荣王妃立即点头:“好呀,嫂嫂也想给母后和皇贵妃请个安呢。” 秦茉心中冷笑,还真是不死心呢,看来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不完成,是不会罢休的。 两人一起向着皇后的帐子走去。 而此时已经入了树林里的凌宸翊和穆战阳并未急着向林子深处冲,而是选择在林子外围边缘过来回地游走了一会儿。 直到看见先前安排进入林子里的烈风放出了信号,方才向那个方向快奔而去。 两人一边策马快奔,一边射着箭,箭箭都有收获,也不用二人去捡拾,自有身后的侍卫帮他们拾起。 可当他们穿过了这片树林,来到了前方一片空地停了下来时,正看到烈风站在崖边处,向下看着。 “怎么样?”穆战阳问道。 烈风摇头:“不好!” “有多少?”穆战阳立即神经崩溃了些。 烈风对他比了个五的手势。 刚一收手,从林子里射出一箭来,正中凌宸翊马上的地上。 那马儿却和没看见一样,只是后退了两步,马眼中还有一丝冷意的微则头地盯向箭射来的方向。 他可是凌宸翊多年的坐骑,与主人征战沙场多年,无疑也是有灵性的,这份淡定与自家主人是如出一辙。 穆战阳一下令下:“撤!” 侍卫将凌宸翊护在中间,向着前方的直奔而去,而林子里却传来了有点急的尖锐哨音,随即十几支箭就向着他们射了过来。 侍卫举刀动作利落地击落那些射来的箭,一点都不慌乱,保持着队形地再次冲进了另一片密林之中。 当那些黑衣蒙面人随后冲进来后,却失去了这些人去向。 就在他们疑惑时,不远处的草丛里却有了晃动,他们不疑地向那里冲了过去。 但早先冲进去的人,却直接从马上坠落了下来,后面的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想要停住马身却也不行了,只感觉到脖子处被什么东西阻了下,都没觉得疼,就有热乎乎的东西从脖子处流了出来,人也同时没了意识的,从马上栽了下来。 有人还真停住了,当看清那沾着血珠子的一条不明显的线时,心下一惊,调转马头就要撤退。 突然从林子里飞出箭支来,快而准地直扎进了他们的身体,从前脑露出箭头来,也只来得及让他们身上一顿,低头看上一眼,就失了生气。 一共十五个人,只在这短短的眨眼之间,就全都没了。 林子里窜出璟王府的十个侍卫,动作熟练地将这些黑衣蒙面人全都拉进了林子里,同时拍着那些马,向着林子里内跑去。 果然在这边的战场刚打扫完,又有一伙黑衣蒙面人冲了进来,这回是二十五个人。 他们冲进来后,只看到前方有马匹在奔跑,以为是他们的目标,不由分说地就向前急奔追去。 更听到有人道:“快着些,别让他们抢了头功,银子就拿不到了。” 这些人一听“银子”,立即加快抽打马臀的鞭子,飞奔地追去。 这里本是侧面山林,入口处本就不大,这些人只能分批前行,就在最后一批十人冲进去时,前方突然多出一条透明的线,他们根本没看到,直接在他们的脖子下划出一条极深的口子,当热血喷出时,他们都没停下来,直到从马上栽下。 第83章 田猎(六) 凌宸翊从一棵树上跳了下来,与穆战阳站在一起,已经有侍卫将这些刺客全身都搜查了一遍,却没有一件可证明的东西。 不过当把这些人的蒙面巾拿下来后,有一个刺客却被侍卫认了出来。 “回殿下,此人是阳王府的府兵教头,叫宫深。”侍卫道。 “再看,不会只有这一个。”凌宸翊轻晃了下头,目光里一片杀气,冷得可以冻死人。 烈风奔回来,摊手到他面前:“建王府的侍卫腰牌,放在了内兜里。” “果然是联手,哼!”凌宸翊再冷哼一声。 “想来也知道,这二位向来都联手的,单独一人,哪敢干犯这种事,也是想着,就算出了事,也得有个一起上路的,有伴。”穆战阳抱着手中的长剑,嘲讽地道。 “奔进去的还有,一个都别留,活口反是让咱们不好处置,反咬一口也是他们的本事,死无对峙才是上策。”凌宸翊嘴角突然扬了下邪魅的笑意,目光再冷了几分。 他们翻身上马,向着前方的那些人追去。 已经追进树林深处的那些人拦下那几匹马后,方知道上当了,调转马头就要离开时,十几只箭向着他们射来。 原本也都是好手的,可在面对璟王府的侍卫,也真就是不够看了,能躲过一箭,绝躲不过第二箭。 惨叫之声四起,也只是短暂的一瞬间,这片林子里就恢复了安静。 凌宸翊带着人围了过来,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黑衣人,冷哼一声。 可他依旧没放松,他知道,一定还有。 就在这时,身后的树林里传来一道微不可闻的声响,那是一个黑衣人转身从树上跃起要逃离的身影。 一道寒影闪过,那人惨叫一声就被钉在了树干之上,箭从背心直穿进树干上,将人高高地挂在了那里。 那人面对着树干,有血顺着他黑色的衣裤,沿着黑靴滴落于地面上的草丛上。 凌宸翊收起手中的弓,扔给了身边的侍卫。 他跳下马后,走到黑衣人的面前,拔下地面上叉的箭,挑下了那人的面巾,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曹清全,曹主司,你不在兵部好好的看家,跑到这里来当刺客,真是嫌命长了,想早些入土为安?”凌宸翊不客气地嘲讽道。 “你,你好……好了!”曹清全三十多岁的面容上,闪动着不可置信的惊诧。 要是他知道,会是如此的情况,就算给他万两黄金,他都不会接这个任务。 “兵部都来淌这趟浑水,可见本王的命,还真让很多人忌惮,就没想过,就算本王不出手,你们也很难完成,活命的机会又有几成呢。”凌宸翊冷笑出声。 曹清全闭上眼,他知道,无论现在他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认命了,最少他能留个嘴严的名声。 可他想错了,凌宸翊一箭直贯穿他的肩头,钻心的疼让他惨叫出声,血泡喷出时,还呛到了自己,让他不停地咳嗽。 “以你的身份,是不可能被任何一个王室所收买的,说,你的主子是谁!”凌宸翊目光狠厉的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他。 曹清全张了张嘴,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最后方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不可能,你想死,本王知道,可本王却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宸翊对他挑了下眉。 就在曹清全面露凶狠,要动嘴时,凌宸翊快他一步的将他的下颌给直接拉脱臼了,他张着嘴更惊讶地瞪着他。 “还是姐姐说得对,有时候让凶犯说太多话,不是什么好处,此人带走,交给墨鹰,问出本王想要的为止,可别让他死喽!”凌宸翊站起身来,背对着他,那冷冷的声音就如从地狱发出来的一般,让人心肝生寒。 曹清全更是在听到“墨鹰”这个名字时,全身禁不住一颤,现在他想主动招供,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穆战阳手快的直接点了他的昏穴,这时从林子里再闪身出来五个人,将人扛走了。 凌宸翊再挥了下手,侍卫开始打扫这里,将还没断气的,全都补了刀,确定没有生还的人后,再将这些人用绳子绑起来,串成一串,用两匹马拖着。 凌宸翊捡起地上黑衣人遗落下的刀,举起来看了看后,刀在手上挽了个花,对着侍卫几人就挥了过去。 顿时几人身上就多了几道血口子,可他们却连声都没出。 他将刀扔在地上后,再后退了几步,张开了双臂的对着穆战阳扬了下头:“快些,不然茉儿会担心的!” “殿下!不必如此,不如让属下来吧。”穆战阳为难的看着他。 “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要是再来一次,玉尘都不保证能再让你恢复,来吧,我扛得住。”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地道。 侍卫们全都看向他,担心万分。 穆战阳从腰间抽出箭筒里特制的一支箭,拉开了弓,向来百发百中,万无一失的他,此时握着弓箭的手,都有点在发抖。 “快些!”凌宸翊催促道。 穆战阳只能集中精力,对准了凌宸翊的肩头松手,箭直穿进他的肩膀,凌宸翊同时也后退了三步,方才稳住了身体。 他此时面上有些白,紧抿着唇,没有发出一声来,额头上微渗出汗来,原本青色的衣襟上,被鲜血染红了。 穆战阳扔下弓箭冲上前来扶住了他:“殿下!” “走!回去!”他声音平稳的道。 扶他上了马后,大家也翻身跃上马背,穆战阳与他同骑一匹,往回奔去。 穆战阳带着凌宸翊最先奔出树林,原本猎场上的人还想欢呼,可一见是两人共骑,而且凌宸翊的肩上还叉着一支长箭时,全都将欢呼声变成了惊呼声。 本是在皇后帐中的秦茉在听到砚月站在帐前的惊呼后,立即窜了出来,当看到穆战阳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凌宸翊奔向帐子时,她快步地奔了过去。 她终于知道,为何自他入林子后,她就会一直心神不宁了。 第84章 田猎(七) 皇上得知后,马上派来太医,他就与皇后和已经哭成泪人的皇贵妃及前来探望的那些朝臣们守在了帐外。 “怎么回事!”秦茉厉声地问着已经一脸无措的穆战阳。 “遇,遇到了伏击,殿下受,受伤了……”穆战阳结巴地回答。 “你说过,会保护好他的!”秦茉目露杀意地瞪着他。 “是属下保护不力,请王妃责罚!”穆战阳低下头道。 “穆战阳,你给朕滚出来!”皇上大吼道。 穆战阳只能转身出了帐子,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秦茉可没空理会外面的事,再殷切地看着正为凌宸翊切脉的太医,小心的问道:“太医……殿下他……没事吧。” “失血有些多,但未伤及心脉,还算是好的,现在只要把这箭取出即可!”太医额头上全是汗,虽然尽量让自己说得平静些,可他紧张呀。 “那就取吧!止血要紧,再这么切下去,血都流光了。”秦茉看着从凌宸翊肩上不停流出来的血,急急的道。 “对,要,要取的,老臣这就取!”太医起身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刀来,就要去划开凌宸翊肩头上的皮肉。 就在他的刀要划下时,手腕被一双有力的小手给抓住了:“太医,你确定你这是在救人,而不是杀人?” “呃……璟王妃此言何意,下官当然是在救人!”太医被她的话都问懵了。 “你可知,他中的箭是何样的,是否有倒钩,你不会是打算从正面取出吧,要是箭上的倒钩划断了肩头处的筋脉,那殿下的整个右手就废了,你是太医,你会不知道!”秦茉声音冷厉地问道。 太医的面上一白,再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王妃,额头上的汗更多了,都顺着脸往下流了。 秦茉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握着他的手腕不自觉地用了些力道:“医者,救死扶伤是本职,可要医者的初心丢了,那就是一把杀人的利器,金太医,本王妃说的话,你可懂!” 金太医年近四十的老脸,此时已经苍白一片,被握着手腕的手都在轻抖着,但他的目光里却一片平静,还有渐浓的杀意。 秦茉盯着他的眼睛,将他此时的表情看在了眼里,突然嘴角扬起了甜美的笑意,手指在他的手肘间弹了下,接住他松开的那把刀,手腕轻翻,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金太医大惊,声音很大地叫道:“璟王妃,你这是何意,再耽误的话,璟王殿下可就危险了……” “本王妃要是让你下刀,殿下才会没命,老小子,你敢在本王妃眼皮子底下玩花招,你可真是没长眼呀!”秦茉一点不慌的语气极尽温柔的道。 可她的眼睛迸射出来的冷意,却可以冻死人。 金太医心中大惊,这个小王妃怎么会有这般大的气场。 听到声音的穆战阳窜了进来,这才发现这二人靠得如此之近,但情况却又如此危险。 “点他的穴道,带回去,好好的审,他要是冤枉,本王妃给他偿命!”秦茉语气坚定的道。 穆战阳哪能不明白,自然是下了重手,将人给拖了出去。 他进来时,就见秦茉已经将凌宸翊抱着坐了起来。 “王妃……”他轻呼。 秦茉没给他磨叽的机会,语气恢复了原本的平静,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过来,别磨叽,将箭从他身体里穿透过去,从背后拔箭,你手劲大,别犹豫,一气呵成。” “可这……”穆战阳为难地看着她。 “不想他死,你就照我说得做,再不出手,血都流干了,快点!你是军人,这点常识不懂吗,这样才是取箭的最好方法,快!”秦茉声音提高,明显是在生气。 穆战阳只能听从,秦茉紧紧地环抱住凌宸翊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穆战阳握住箭尾,深呼了口气,猛然用力。 “啊!”凌宸翊抬起头来,惨叫了一声。 这一声,让守在帐外的皇上及众人全都全身一颤。 皇上再也不能等了,快步地冲进了帐子,皇后与皇贵妃相互搀扶着也踉跄地冲了进来。 秦茉并未被他的打扰,命令道:“剪掉箭尾,再从露出的箭头拔出来,这样会减少伤害,快点。” 穆战阳照做,他手快地一把抽出了断箭,凌宸翊也只是发出一道闷哼。 秦茉在他头侧赞赏道:“我家殿下果然是条汉子,好棒!” 接下来,秦茉翻看了下那位金太医的药箱子,还真发现了针和鱼肠线,经过处理后,对着凌宸翊的伤口进行了缝合,那手法熟练异常,不由得让在场的人都有些看愣了。 挤在帐内的夏承远也看到了,疑惑直接占满了他的头脑,看向秦茉的目光里更不解了。 她到底是谁! 刚刚不是血呼啦的血洞,此时已经被缝合了,再配上特制上好的金创药,最后将伤口包扎好后,秦茉这才是呼出了一口气。 她回身就看到了满帐内那些全是疑惑的目光,她没心情解释,只对皇上道:“父皇,是否还有带来的太医,请过来为殿下再诊诊脉,开些补血、养气和消炎的药。” “快,传太医!”皇上回过神来,马上下令。 他知道,此时并不是追问她为什么会医术的时候,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他的儿子。 秦茉让开了位置,让皇上、皇贵妃和皇后过来查看。 她则走到了穆战阳的面前,向他伸手。 穆战阳只能将手里的那把带着血的断箭放在了她的手中,这边砚月还将剪下的箭尾也递到了她的面前。 而且她还指着箭尾处的一个字给秦茉看。 那上面刻着一个“荣”字。 秦茉的目光里再现杀意,握紧了那柄断箭,大步地向帐外走去。 穆战阳明白她要干什么,快步上前伸手将她拦下:“王妃!” “让开!”秦茉的语气没有声调,但目光坚定。 “王妃!”他再唤了一声,并对她轻摇了下头地再道:“殿下还需要您!” “让开!”秦茉再道。 就在这时,帐内突然传来凌宸翊虚弱的呼声:“茉儿……” 秦茉的身上一僵,立即转头奔回了帐中,而此时皇上与皇贵妃都让开了位置,她就蹲在了床前,却看到凌宸翊已经睁眼,面色苍白,却嘴角噙着一丝虚弱的笑意。 他轻启唇的困难道:“莫要……离开……本王……” “不离开,不走!”秦茉立即摇头又点头的对他道,眼中有泪影闪动着。 第85章 田猎(八) 凌宸翊得到了她的承诺后,再将视线移向皇上,目光里闪着灼坚毅的光,轻唤了一声:“父皇!儿臣又让您担心了……” “无妨,无妨,翊儿好起来,父皇就不担心了,父皇可以跟翊儿一起打弹弓……儿子,好起来……”皇上老泪纵横了。 凌宸翊再现虚弱的笑意,又看了眼皇后和皇贵妃:“母后、母妃,莫担心,这都是小伤,过几日,儿臣就好了!” 皇后与皇贵妃是一边抹泪一边点头,齐齐称着“是”。 “茉儿,让,战阳,进来吧……”凌宸翊再道。 秦茉此时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了。 他没有再叫她“姐姐”,也没有再称自己为“翊儿”。 他叫她为“茉儿”,称自己为“儿臣”! 可她不能确定,回头叫了一声还在帐外的穆战阳,就要起身将位置让出来,但刚一动,手腕就被他紧紧地握住。 “你说过……不,不离开……”他急声道。 “不离开。”秦茉只能再蹲下来。 不对,他真的不对劲,从他被抬回来中箭的情况来看,就算是没有伤到要害,可以他失血的程度来看,要想这么快的醒来,是不可能的。 那可不是她的缝合技术好,金创药的威力大,而是他自身! 穆战阳出现在她的身后,看向凌宸翊:“殿下,战阳在此。” “那些刺客……”他深呼着气,可见伤口是有多疼。 “已经在帐外看管着,只等皇上定夺。”穆战阳抢先地道。 “好……那箭……拿来……本王……看,看看……”他再道,可语气又弱了许多,气息都有些接不上了。 秦茉轻声劝着:“有父皇在,还有穆将军,不如就让他们先处理吧,殿下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可好?” “好……听,听茉儿的……”凌宸翊更加虚弱的声音渐低,眼睛也闭上了。 正好这时太医进来送药,秦茉接过药后,对大家保证,她会在这里照顾着凌宸翊,让他们全都放心,让他好好的静养。 皇上带着一众人全都退出了帐子,帐帘都被放了下来。 秦茉却将药碗递给砚月,让她找个隐蔽的地方倒掉,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塞进了凌宸翊的嘴里。 这是他们在来出府前,安玉尘特意交给她的一瓶药,说是可解毒、可续命的好药,这回还真用上了。 看着此时安稳地睡着的凌宸翊,秦茉却有一种不安感,接过砚月递来的帕子,轻拭着额上的微汗。 本是想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腕,再为他盖盖被子,可手刚一动,就被他握得再紧了些,好像生怕她会跑了一样。 她也只能扭身坐在床下的脚踏上,任由他握着了。 可当她回想起自穆战阳带他回来后的一切细节时,心中再有了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是不是一切都要结束了。 荣王妃的话瞬间就涌进了她的脑子里,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 他病好了,还会认识她吗。 他病好了,还会需要她吗。 他病好了,还会让她留在他身边吗。 他病好了,是不是就不要她了…… 只是短短的相处时光,她好像真的习惯了他天天粘着自己,有时顽皮,有时乖巧,有时撒娇,有时无赖,有时还会一点小坏,更会为了护着她而耍点小心机…… 可他病好后,这些应该都不会再有了吧,或许是对她,不会再有了。 想到这里,她轻叹了口气,看来,她应该想想后路了…… “为何叹气?”凌宸翊的声音带着沙哑的从她身后传来。 她一惊得马上抬头,就见他正目光深邃,轻轻微眯,那浓长的睫毛让双眼更有神秘感,正盯着她。 “你醒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那我叫太医吧……”秦茉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急声的问道。 握在手腕上的大手再紧了紧:“本王在问你,为何叹气,你在想什么。”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问道。 秦茉愣了愣后,仔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方才问了一句:“殿下,你……好了!” 凌宸翊不语,只是盯着她。 秦茉抿了下唇角:“没叹什么气,就是在担心殿下的伤势,你流了好多的血……” “不是!”他肯定地回答。 “是!”秦茉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她从来就不是个脆弱的人,就算有脆弱的一面,她也不想让人看到,这向来都是她面对外界时的模样,在这里,也不例外。 “说谎!”他再道,语气更坚定了。 “殿下,你好好养伤,待好了,我再给你烤肉串吃,好不好?”秦茉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凌宸翊轻敛了下眼皮,语气突然就变得有些沮丧的道:“早知道会这样,本王还不如不好呢……最少,生病时,你会很细心的照顾,可你现在好疏离。” 只这一句话,就让秦茉完全确定了,他!病愈了! 秦茉轻笑一声:“殿下怎么会如此认为,可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你病好呢,皇上、皇贵妃、皇后,还有穆将军,冀伯、安神医……府里的那些人,好多呢……” “你呢!”他抬起眯人的电眼再注视着她。 “呃……”秦茉微愣后,又立即点头:“我也盼着殿下康复呢!” “不像!”他依旧是简短的开口,可听着却有生气的成分。 “怎么不像了……”秦茉打着哈哈,笑容是有,可却很假。 “你在怕什么。”他的眉头轻蹙了下的问。 秦茉摇头:“我不怕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记住了,说话要算数,不然就是小狗!”凌宸翊认真而严肃的道。 秦茉吞咽了下口水,这种幼稚的玩笑话,怎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和生死状一样呢。 凌宸翊再道:“靠过来,本王有话要与你说。” 秦茉只能向前凑了凑,又听他道:“耳语知道吗。” 她只能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有点紧张的单手支着床沿。 “本王是故意的,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的病愈,不过有惊喜,可以引出一群不自量力的人,你要配合本王,明白吗。”他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可此时的秦茉却没感觉到一丝暧昧的情愫,只觉得惊讶。 她瞪大眼的扭头看过来时,他却突然扬头,两人的唇瓣就这样轻触了一下。 酥麻感让秦茉的大脑再轰了一声后,空白一片了。 可凌宸翊在看到她那呆萌的样子时,唇角却扬起了得逞的笑意,目光里满是宠溺。 第86章 田猎(九) 皇家围猎,不可能只带一、两个太医。 由三个太医轮流为凌宸翊诊过脉后,他们说出了他醒过来的时间。 “两天才能醒!”皇上不满意这个答案,认为是太医们没有尽全力。 太医们回答:“璟王殿下中箭后失血过多,也是拔箭方式好,缝合伤口及时,不然会再多昏迷几日的,也是因璟王殿下身体好,吉人天相……” 皇上不想听他们说些吉祥话,直接挥手:“那就好好开方子,让璟王快些地好起来。” 太医出了皇上的帐子,全都是一身的冷汗,走出很远,方才敢用衣袖擦拭额头上的汗。 皇上这时将那支断箭拿在手中,翻看了好一会儿,才命人叫来穆战阳。 “这支箭为何只有一支?”他问道。 穆战阳摇头:“不知,本已经击退了那些刺客,臣要带着殿下回来,就在上马前,突然从林子里飞出一箭,是臣没有护好殿下,虽然扯了一下,但还是中了箭。” “你要是不扯他一下呢,那这一支会直中胸口!这是想要他的命呀!哼!”皇上冷声道,目光里一片阴寒。 “是臣保护不周,还请皇上降罪!”穆战阳跪在那里悲痛地道。 “你已经尽力了,你们只有十几人,但只从你们带出来的尸首,已经够多了,是朕大意了!”皇上难过地闭上了眼。 穆战阳抬眼偷瞄了下皇上后小声道:“皇上,那箭尾处有刻字……” “你认为是他!”皇上再睁开眼的问道。 穆战阳轻摇头:“臣不敢妄言……” “那些刺客可知身份?”皇上再问。 穆战阳再摇头:“全都是生面孔。” “部署周详,可这里是皇家猎场,他们是怎么进入的,这也不是太难查,板子打到自己的身上才会怕,来人!封锁整个猎场,全面排查!”皇上厉声道。 侍卫统领应了一声,接旨而去。 而此时在璟王帐内,秦茉眉头紧蹙,坐在脚踏上,用后脑勺对着凌宸翊,她在生气。 凌宸翊也知道,她得知真相后,定会生气的。 可她这生闷气的样子,怎么也不在他原本的预料范围内。 按先前对她的了解,她定会骂自己一顿的,可这般安静,让他有些心慌了。 “你这事,告诉过谁?”突然她开口,声音很淡的问。 “战阳和随行的侍卫。”凌宸翊如实回答。 秦茉轻“嗯!”了一声后,又沉默了,轻咬着下唇的她,面上一片纠结样。 “茉儿……”他轻唤:“非我想瞒你,可自你入府后,我就是那个样子,要是突然间就……我是说……当时我不知道你……反正我……” 他完全就是语无伦次,感觉怎么解释都很无力,但他确确实实是骗了她。 “你不该与我说明的,你只要按照原本的计划‘病愈’就行,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家是谁,夏承远应该与你不是朋友,而是疑敌!”秦茉平静地道。 凌宸翊用没受伤的左手,轻摸上她的头,再按在她的肩上:“可我不想骗你了,原本相瞒也是因为……” “我懂!如你这般人物,能伤成那样,本就有些蹊跷,而且自我了解的,你手中的力量向来不弱,还有穆战阳随行,怎么可能伤得那样重,你想借此来发现目标,找到行凶的幕后主使,这些我都能明白,可你有想过,这样也会伤害到真正关心、爱你的人吗!”秦茉依旧不回头,声音也没有起伏。 凌宸翊握了握她的肩:“知道他们必会伤心、难过,可是那些人的战力太强,本王所带的是精兵,而且人数不少,却被打得无招架之力,让我咽下这口气,不能够。” 秦茉轻点了下头,转身站了起来,面上一片淡然地看着他:“你需要我做什么,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夏承远是我的仇人,不是我的亲人。” 凌宸翊见她这般疏离,心中很不舒服,这就是他一直在担心的事,可还是发生了。 他不顾伤痛的抬起了受伤的右手,然后痛呼一声的“嘶”着,脸上再是一白,痛苦地闭上眼。 秦茉只是淡然地看着他:“你不要乱动,伤口是被我缝合的,要是崩开了,还要再受一次罪,在这里,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才会不给你那些太医开的药,你最好能坚持到回璟王府,让安神医给你诊治。” “你是不要我了吗!”凌宸翊再睁开眼时,却是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看着她。 秦茉立即扭开头,不与他那湿漉漉的眼睛对视,深怕自己会心软,再答应他一些本不该答应的事。 “姐姐……”凌宸翊再软软地唤了一声。 “你不要这样,整点男人该有的正常声音。”秦茉故意凶巴巴的道。 凌宸翊的嘴轻瘪了瘪,委屈巴巴地道:“早知如此,就该继续装下去,最少那样你不会这样对我……” “殿下!”秦茉低叫一声。 这是什么话,他装不装病怎么还与她有关系了。 “怎么了!”凌宸翊依旧委屈地嘟囔了一句。 “你就不该告诉我真相,这样才是安全的,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是现在去叫父皇吗!”秦茉咬牙切齿的。 可她的话却让凌宸翊心里暗笑,看来她还是原谅他了,就知道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对他的关爱不是假的。 “现在不用,明日吧,你不要离我那么远好不好,我又不吃了你!”凌宸翊放柔语气的道。 “别,你别和我再撒娇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秦茉再白了他一眼,转身坐在了一边的椅子里。 可一个时辰后,她还是将一颗药塞进了他的嘴里,扶着他喝水服下,仔细地为他擦拭着嘴角,再为他盖好被子。 就在她要转身时,手腕再被他握住的一拉,整个人失去平衡地跌坐在床上。 “姐姐陪翊儿睡,好不好?”他闭着眼的开口。 “凌宸翊!”秦茉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翊儿怕!”他抿嘴偷笑着。 秦茉再恨恨地道:“你就没学什么好,像个登徒子。” “那姐姐以后多教导翊儿学好呗!握着你的手,翊儿不会做恶梦!”他的声音也渐弱了下去,呼吸随着也平稳了。 秦茉斜瞄了他半天,确认是真睡着了,暗叹了口气,扭头时,嘴角却扬起了一丝浅笑。 看来,她所担心的事,还真没发生,那他们以后算不算就是盟友了。 第87章 田猎(十) 皇上坐在帐外的龙椅上,目光在对面站着的那些前来参加狩猎的各家主事的朝官的面上一一扫过。 而在猎场上,御林军正在全力的清理猎场各处,查找着是否还有遗留的刺客。 而此时负责猎场防护守卫的,正是荣王部署的,他跪在下面,头都不敢抬起来。 而在他的面前,却是被击杀的那些刺客的尸体。 “哼!朕真是万万没想到,一年四次的狩猎,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来,这可是皇家狩猎,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皇上声音威严地开口。 所有人全都跪下,声音参差不齐的:“臣!不敢!” “你们看看这叫不敢吗,都杀到朕儿子的头上来了,还说不敢,那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皇上拍案而起,带着怒气地吼道。 下面一片鸦雀无声。 “还真是会找软的来欺负,朕儿子不少,非要挑一下生病的来杀,怎么,璟王就这么让人忌惮,都病了,依旧有人不想放过他嘛!”皇上的目光更冷了,眼睛在这些跪着的人当中,再一一的扫过。 其实他心中有数,这些刺客当然不是凭空出现的,定是有人安排。 而此时按照各家上报的随行人员、人数已经有御前侍卫带人前去核对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下首那几位皇子的身上,目光再阴了些。 只从那支断箭,他已经认定了,这些人的嫌疑重大。 但跪在后方的那些朝臣中,也有不无辜的。 结党营私! 皇家大忌! “看来!有人是觉得朕老了……开始部署下一步了!”皇上有些悲切的开口,可面上的表情,却一点都不悲切,自带着君王的那股子威严和凌厉。 下面的朝臣们马上应喝着:“吾皇万岁!” “万岁!哼!那可是妄想,朕从来不觉得可以活那么久,但应有的寿命也不应该那么短,朕想看到国泰民安,也有凡人家长想看到儿孙满堂,家宅其乐融融的温馨,可有些人,为什么就不让呢,杀了朕的儿子,你们能给朕当孙子不成!”皇上先是温声开口,最后却是低吼的怒喝。 下面的朝臣全都身上一颤,将头压得更低了下。 皇上可不是什么文弱之人,虽然他早年继位登基是手持传位诏书的,可世人又怎么不知,这皇位传承哪有不血腥的。 而皇上更是从一位武王转变成了帝王,他年少时手持战刀杀伐果断样,也不威风凛凛的。 璟王殿下就与皇上年少时,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也难怪皇上会对璟王那般的看重,看到他,不就想到了自己当年威武的神采了吗。 皇上手中持过一支箭,在那刺客身上轻挑了几下,再冷哼一声。 “这些人的待遇还真不错,不过行刺罢了,这衣料还都是上好的,想必一套下来,少说也得十两银子,这么多人,没有了百千两的,真不行,看来这也是个线索,各位爱卿认为对吗!”他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皇上英明!”朝臣们再应答道。 “荣王!朕来问你,今日你所用的弓箭,可是有府中名签。”皇上终于挑明了。 荣王全身轻颤着,头抵在地面上的手背上,根本不敢抬起来,听话后,马上作答:“儿臣所带的箭支,确实是有府中的名签!” “来人,将荣王所带的弓箭呈上来。”皇上轻哼一声。 荣王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就知道,有人想要栽赃于他,但今日之与,他确实是并未参与。 当荣王府中的弓箭摆放于皇上面前的龙案上时,他根本未看,而是对身后招手,穆战阳现身走出来,仔细地辨认了一番后,对他点了下头:“臣确认过,一致。” 荣王立即叫了起来:“儿臣冤枉!” “闭嘴!”皇上不容他再叫喊得冷声一喝。 荣王心中一沉地闭上嘴,可却不甘心的斜眼瞄了下,依旧在身侧安稳跪着的阳王,还有另一侧的岳王。 也看到了阳王那不经意间轻扬了下的冷笑,他就更恨了。 “其他各府的弓箭都标注后呈上来,朕要一一过目。”皇上冷声道。 这可让下面有几个人跪不住了,已经开始有人相互“暗送秋波”“暗通款曲”了。 终于有人道:“启禀皇上,臣知错,臣府卫所分派的弓箭,有丢失情况,臣不知会是这等大事,所以先前并未声张……请皇上开恩……” 再有一个也道:“皇上……臣那里也失窃了三把弓和三筒箭支……” “臣那里也丢了三把弓箭……” 一个接着一个地举起手来,一算下来,少了近百把弓和箭支,这让皇上的脸色更难看了。 穆战阳的心也阴沉了下来,可他们当时在树林里也就击杀了这二十余人,那其他的弓箭呢,难道在那树林深处,还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们嘛。 皇上的想法与他一致,眼睛也阴阴地眯了眯。 他却突然地冷笑了起来:“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以为璟王出了什么意外,他手中的兵权就会花落旁家了,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下面已经有人抽气了。 他手持箭支的指了下荣王:“荣王,不如你就说说明白,为何你府中的箭,会出现,而且还是射中璟王的那一支!” “父皇……儿臣真不知晓,儿臣真的冤枉呀……”荣王高声呼叫着。 因为他知道,此时无论他怎么辩解根本无济于事,反会被人再从他的话中挑出语病来。 皇上轻摇头:“朕不想听你叫冤,是想听实情,如果你想不明白,可以慢慢地想,朕给你时间。” “父皇……”荣王无力地轻唤着。 阳王这时开口了:“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应与荣王弟无关,要是真是有心,怎么可能用带有自家标识的箭支来击杀璟王弟呢,可能是误射了吧,当时大家都已经入了树林,在猎着野味,有失误也是正常的……” 岳王也跟着附和道:“是呀父皇,阳王兄说得对,荣王兄也没有射杀璟王弟的理由呀……荣王妃与璟王妃还很交好呢……” 阳王再抢着道:“父皇英明,可莫要让人混淆了,让咱们父子反目呀……而且璟王弟是后进的树林,具体是什么情况,也只有随行的人知道,而且这随行的可都是璟王府中的人,璟王弟可是主子……” 穆战阳一听就怒了:“阳王殿下此话何意,莫非是说我们璟王府在说谎吗……” 阳王抬起眼来冷冷地瞄着他:“本王可未如此说!” 可众人都明白,他就是这个意思。 皇上一拍龙案:“谁没事会干这种事,要不你自己试试,看看还有没有命在这里乱叫!” 阳王立即不再说话,将头也低了下去,可那不甘和怨恨的目光更浓了。 第88章 田猎(十一) 这时内侍的齐公公将一样东西递到了云公公的手里,他看了一眼后,立即交给了皇上。 当皇上看到那块腰牌时,又怒了:“他可真是不消停,禁足在府中都不老实,他真是不想活了……” “皇上,此物是在搜查这些刺客时,从其中一人的身上翻找出来的,被藏在了内衣之中,很隐蔽的,要不是搜身的话,想来是找不到的。”云公公压低着声音,在皇上的耳边道。 “他自然是不可能带人进入,也只能让别人安排了……还真是兄弟同心呀……”皇上顿时就明白了什么地道。 目光再看向低头跪在那里,刚刚还为别人开脱的阳王时,眼中的失望和杀意并存。 这时有人过来与穆战阳耳语了几句,他立即到皇上身边道:“皇上,殿下醒了……” “真的吗,太医不是说,明日才会……快,快去看看……”皇上握紧手中的那块牌子,忙不迭地起身。 走了两步后,他又停了下来,看了眼还都跪着的朝臣及皇子们,挥了下手的道:“都回去吧,听候传诏。” “谢皇上……”众人应答,但大半都是有气无力的。 皇上来时,皇后与皇贵妃早就在帐内了。 这时太医从内室出来,对大家见礼:“禀皇上、皇……” “快说,怎么样了……”皇上打断了他的话急切地问道。 “回皇上的话,璟王殿下确实是清醒了……伤口也无大碍,静养即可……”太医紧张地回答。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皇上已经大步的冲进了内室。 就看到凌宸翊已经睁着眼,但手却紧握着秦茉的手,见他进来时,还扬着浅笑。 “父皇!儿臣无事了……”他声音沙哑地开口。 “翊儿呀……”皇上依旧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是关心地看着他。 “父皇!莫要担心,这点小伤,对于儿臣来说,都是小菜一碟,过几日就痊愈了,无妨!”凌宸翊再轻笑一声的道。 皇上点着头,声音里却有一丝哽咽,他这个儿子向来坚强,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伤在他身,却疼在父心呀,让他不担心,不难过又怎么可能,而且这孩子还病着呢…… 相互搀扶在一起的皇后和皇贵妃此时好像是发现了异样,两人互看了一眼后,皇贵妃轻声唤道:“皇儿……” “让母后和母妃担心了,是儿臣的不对,待到病愈后,定当请人打两套头面,以示赔罪。”凌宸翊再对二人笑道。 “翊儿呀……你,你真的好了……”皇贵妃激动的紧紧握住皇后的手臂,轻晃着,轻泣地叫道:“姐姐,翊儿好了,真的好了……” 皇后也激动,还放出手来,轻扯了下皇上,对他道:“翊儿好了……” “朕知道,都认人了,是好了……”皇上还是没反应过来。 秦茉这时只能对他说明道:“父皇,殿下已经恢复了,知道自己是谁了,不再是先前的样子,只记得自己是七岁时的翊儿了……” 皇上瞬间愣了,再缓缓看向凌宸翊时,见他正对自己微笑地颔首时,眼瞬间就泛起红来,声音也颤了颤地问道:“是真的吗……翊儿……” “父皇!儿臣好了!”凌宸翊肯定地回答。 “好……好好……好了就好……吾儿……好,好了……父皇……高,高兴……”皇上想极力地掩饰自己的仪态,可这老父亲的激动,又是怎么能掩饰得了的,说完这番话,他已经流下了泪来。 “父皇!”凌宸翊轻唤了一声。 皇上却挥了下手地道:“叫什么叫……你都病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好了,也不让为父高兴一下呀……莫叫……” “好!那儿臣就不叫了,母后!母妃!”凌宸翊轻笑地道。 “好孩子!你终是好了……可让我们担心了……”皇后也一样在抹眼泪,更是将皇贵妃推上前去。 皇贵妃坐在床沿处,手轻颤着抚上凌宸翊的脸,头发,强压着哭泣声的道:“儿呀……” 秦茉自觉地让开了位置后,再向帐外挪了挪步,虽然她知道,这本就是凌宸翊的计划,可看到这等场面,她心中依旧感动,眼也泛酸。 穆战阳也在帐门处守着,见她眼中泛红地挪出来,一时间也不知要怎么安慰她。 秦茉在看向他时,突然目光转为了凌厉,再对着他撇了下嘴角。 可这一个表情,穆战阳就立即别开眼的不敢再看她。 也明白,定是殿下全都向王妃招供了,殿下的嘴可真不严。 太医很尽职尽责,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秦茉上前接过去后,对他道了谢,转身进了内室。 然后就当着众人的面,将那一碗药全都倒在了一个陶罐里。 皇上与皇后、皇贵妃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为何。 凌宸翊却解释道:“不怪茉儿,是儿臣不想喝了,以防万一。” 皇上也明白了,不觉得他这种防范过分,他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 “儿臣也是如此想的,这次也是机缘巧合,让儿臣好了,但要是再中招,可能就凶多吉少了……”凌宸翊嘴角轻撇了个冷意。 “放心,有父皇在,必会查出此次行凶之人。”皇上坚定地道。 凌宸翊笑道:“父皇的威严,儿臣向来知晓,但也莫要冤枉了人,免得让朝臣心寒,听说,本王所中之箭与荣王兄有关。” “是,箭上有他府中的刻字。”皇上点头。 “如此明显的标记,也真是把咱们当笨蛋了,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栽赃嘛,父皇不会相信吧。”凌宸翊笑问道。 “但也不能防止,是混淆呀,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咱们不会相信,真真假假之间,总有人会被露出来。”皇上对他挑眉道。 “但儿臣认为,此次之事,荣王兄应该是被人陷害了,但建王兄应该不无辜!或是说,他府中已经被人安插了眼线,可能动用他府中人干这种事,就不怕暴露了,那费心安排入府的人,不就没用处了。”凌宸翊说不明显,但也足够让皇上明白了。 果然,皇上点头冷笑道:“他们是真把朕当傻子了!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朕当年的厉害!” “父皇威武!”凌宸翊笑着道。 “必须威武!吓死他们这帮小崽子!”皇上挺起胸,傲娇地昂着头的样子,真是逗笑了帐内的人。 守在帐外的人,不知情况,一脸的纳闷。 第89章 田猎(十二) 皇上从凌宸翊的帐中出来后,没有了先前着急又愤怒的样子,这也让众人都不解。 阳王派人前来打听,却一点消息没得到地被打发了回去。 只是听说:“璟王殿下伤势稳定了,需要静养。” 阳王沉着脸,一言不发,手指头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后,看向帐外还在紧急搜察的巡逻官兵,心中的紧张与郁闷并没有减轻。 “去打听一下荣王处。”他再吩咐道。 而此时的荣王带着荣王妃已经去探望凌宸翊来了。 不过依旧是被拦了下来,荣王只能好声好气地询问着情况。 穆战阳从帐中出来,见到他后施一礼:“有劳荣王惦记,殿下的伤势已经稳定。” “可那支箭的事……”荣王依旧一脸的担心。 穆战阳点了下头:“此事,确实是有些……荣王不如再与皇上说明一下。” “穆将军,你不会也认为是本王所为吧,本王可不会傻到那个程度,用标记着自己身份的凶器去行凶,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荣王立即与他解释道。 穆战阳虽然只是个二品将军,可他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要比他们这些皇子都高,他要是肯为自己说两句好话,想来父皇那里,他再解释起来,就会可信度更高一些。 但穆战阳此时的样子,却完全不相信他的话,这让他有点着急了。 “殿下与其在这里与在下说明,不如与皇上说,问心无愧才是最重要的,在下还要办差,就不与殿下多话了,殿下请回吧。”穆战阳再对他抱了下拳,大步地走到马前翻身上去离开了。 荣王想要进帐,还是被侍卫给拦了下来:“荣王殿下,请回。” 他无法,只能带着荣王妃向皇上的帐前走去。 可到了帐前,依旧被拦了下来:“荣王殿下,皇上现在无心见人,还请殿下回去吧。” “齐公公,让本王见见父皇吧……”荣王软声求着。 云公公从帐中走出来,对着他微微一笑地道:“荣王殿下,皇上有旨,请殿下回帐中休息,莫要走动,听候传诏。” “儿臣!遵旨!”荣王大声地应答。 可就在荣王转身时,却听到身后的帐内,传来了笑声,这让他心中一沉,心再次被提了起来。 难道父皇已经知晓真相了,可没见他有什么部署呀。 提着这颗心的与荣王妃往回走,正路过了夏承远的帐前,他不由的停下了脚。 正看到夏承远从帐中走出来,两人四目相对间,未开口说一句,但也有信息传入。 两人都在告诉对方,此次的事与他们二人都无关。 夏承远带着夫人与夏清悦提着些带来的药材,来到了璟王帐前,当然不例外地被拦了下来。 “本太尉是来求见璟王妃的,可否请她出来一下。”夏承远语气和善地道。 “王妃正在照料殿下,无空相见,还是请夏太尉回去吧。”侍卫不给笑脸的果断拒绝。 夏夫人板着脸的冷哼一声:“就算她是王妃了,可与自家父母见上一面也无不可,也耽误不了她什么,你们这般拒绝,可是没将王妃的母家人放在眼里。” “夏夫人,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有旨,务必要保证殿下安静休养,非在下不通传,也是奉旨行事。”侍卫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砚月端着一盆水走出帐子,倒出来时,却是一片血红,她也只是向这边瞄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再转回到了帐中。 夏承远见到后,心中暗喜,也不再多话,直接带着夏夫人与夏清悦一起回去了。 在经过章丞相府的帐子时,正看到章瑜祺从帐中走出来,她立即笑意满面地对他招了下手。 章瑜祺自是看到了她,也对其露出温和的笑意的点了下头,再指了下帐后的林子,对她点了下头。 夏清悦怎么可能不明白,高兴地迈着轻快的步子,随着夏承远回到了帐子里,把刚刚的事与他说明了一下。 夏承远目光阴沉地转了转后,点头:“也好,你去与他见上一面,也要问问章丞相那边是什么意思,皇家猎场出现这种事,可不是件小事,咱们可不能被沾上,不然,一府人的命都不够砍的,你也小心些,莫要乱说话,试探一下他的心思,可明白了。” 夏清悦乖巧的点着头,却根本没把他的话听在耳中,一心只想着马上就能见到章瑜祺了,只要她再对他撒一撒娇,他定会如她所愿地娶她为妻,也让她有在那些笑话她的世家女们面前有炫耀的资本了。 而此时在璟王帐内,凌宸翊已经在秦茉的相扶下,坐起身来,正吃着一碗清粥。 秦茉小心地给她喂着粥,问道:“你真的可以吗,可不能逞能,这伤看似不重,但怎么都是关联着手臂,要是养不好,会影响以后你出刀的速度的。” 凌宸翊咽下嘴里的食物,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笑道:“姐姐怎么会如此想,这样的小伤对于我来说,真不算什么。” “吹牛遭雷劈!”秦茉白了他一眼。 知道他是嫌自己的话多了,可她不是为了他着想嘛,要是放在以前,她才不会说一句嘴呢。 凌宸翊却一点都不在乎地张开嘴,让她继续喂自己吃饭,虽然她依旧板着脸,可还是细心地吹了吹勺中的粥,方才会递到他的唇边。 心中不由笑道:刀子嘴豆腐心! 穆战阳进来时,就看到这个场面,扭头撇了下嘴角,殿下真会装,这种小伤,向来都不会让他如此,以前比这伤得更重的时候,不也一样身上绑着绷带还大口饮酒吃肉的。 “殿下,那个姓金的已经招供了,而且皇上安排的事,属下也已经部署好了,就看今天晚上的情况了。”他走过来小声道。 “只要不想让人抓到把柄,必会将剩余的人安排离开这里。”凌宸翊轻扬嘴角的点了下头。 “荣王来过……”穆战阳道。 “他心虚,不探个虚实不会安心的,想来那边的事,也该发了,消息应该会晚些地传来,那就看好戏吧。”凌宸翊挑眉一笑,还真是妩媚,闪到了秦茉的眼。 这老小子坏起来,也这么迷人呀! 第90章 田猎(十三) 入夜后,猎场周围依旧火光通明。 因今日猎场的意外,守卫更加的森严,就连入出猎场运送物资的车队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 阳王站在帐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猎场出口的方向,目光闪着阴寒的光。 这时身侧有人靠近,他也只是斜眼瞄了瞄后,就继续看向那边的方向,但嘴里却问道:“如何。” “殿下,守防森严,可能有变。”那人回答。 “再难也要送出去,不然,本王可保不住你家殿下了,有一个活口都是罪。”他声音冷冷的道。 “那属下明白了。”那人再道了一声,转身离开。 而在对面方向的夏承远的帐篷周边,本是居于后方的帐子帘被揭开,夏清悦手中提着一个小灯笼,身披了一件淡蓝色的斗篷,将风帽盖在头上后,小心地向身后的树丛中走去。 她行了百余步后,就看到前方不远的一处小路上,有个身影,正背对着她而站,从那身影上来看,就是章瑜祺。 她加快的脚下的步地走了过去,听到身后有声响的章瑜祺转过身来,就看到了她。 “瑜祺哥哥,可是我来晚了?”她娇声问道。 “没有,是在下来早了,有劳夏小姐走这一趟。”章瑜祺语调温润,还是那彬彬有礼的样子。 夏清悦将风帽拿下来,对着他嫣然一笑。 这里虽然是树林,可树木稀少,又正值十五,月升中天,也将这里照得明亮,一点都不暗。 她此时扬着小脸,一副乖巧可人的小模样,还真是个小美人样。 章瑜祺对她浅然一笑:“今日之事,可有吓到夏小姐。” “有那么一点,没想到,皇家狩猎场也会发生这等可怕的事来,只是听闻璟王殿下有惊无险,太医救治及时,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皇上的震怒着实是吓人了些,瑜祺哥哥如何?”夏清悦声音软糯动听的问道。 “在下无妨,确实是有些意外,惊讶了一些罢了,先前看夏小姐是随着夏太尉一起去探望璟王殿下了吧,他已无碍了吗,是夏小姐亲眼所见?”章瑜祺背着手,转身缓步向前行着,还有意侧头看着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礼貌笑意,正人君子的模样。 夏清悦见他如此闲庭信步,知道这也是两人月下相约散着步,心中欢喜万分,快跟上几步后,也一副小鸟依人样地走在他的身侧。 她语带着委屈地回答着他的话:“自然是没见到的,璟王殿下的帐前有人守着,不让进入,父亲好话说尽,可那些侍卫依旧不肯放行,就连想见上璟王妃一面都不行,都是听说的,而且我还听说了一件事,不知瑜祺哥哥知道不。” “何事?”章瑜祺再放慢了些步伐地问道。 “就是璟王妃让人将太医院的金太医给关押一事!”夏清悦语气里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道。 “嗯?还有此事?为何?”章瑜祺疑惑地问道。 夏清悦快走了两步的绕到他的身前:“听说是璟王妃怀疑这位金太医有谋害璟王殿下的嫌疑,就让人把金太医给扣押了,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呢,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一点都不成体统,她向来都是如此,以为自己是璟王妃了,也不把我们这些家人放在眼里了,上次还将父亲给赶出王府了呢。” “有这等事?还真未听说!”章瑜祺眉头紧蹙地摇头。 夏清悦见他露出厌恶之意,心中自然欢喜地再转回身,继续与他并肩前行,不过却向他再靠近了些。 声音带着嗲声道:“瑜祺哥哥,有些日子你可都未来约我了,可是因为上次的事,让你生气了?” “上次?何时,为何要生气?”章瑜祺不解的问道。 夏清悦心中更高兴了,马上笑道:“原来是我想多了,只要瑜祺哥哥不生气就好,不过那日在建王妃生辰宴上,章夫人与家母所说的话,不会真算数吧,但这些都是长辈们的失误,与我没有关系,我对瑜祺哥哥的心意一直就未曾变过……” 章瑜祺却轻叹了口气,一副愁容状:“夏小姐,也非家父、家母生气,夏太尉与夏夫人为何非要这般做呢,该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也没什么不好,这种不讲诚信之举,着实是让人有些难接受,到底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吗?” 夏清悦小嘴一瘪,将帕子往眼睛处轻按着,声音哽咽了起来:“不瞒瑜祺哥哥,璟王妃确实是家中的姐妹,但她一直身体不好,被养在了外面,而且半年前还传来她可能命不久矣的消息,家中人都以为她定是活不成了,但父亲却一直都惦记着她,说起这事,也是父亲糊涂,他就是怕麻烦,不愿意对外解释家中还有一女养在外面的事,才会在我及笄后,可以出府时,就用了这嫡三小姐的名头,而我……是真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姐姐的存在……直到她突然被接回来……” 说罢,她就轻泣了起来。 章瑜祺却没有安慰她,只是一片平静的看着她在那里自说自话,目光里的鄙夷明显。 这么漏洞百出的话,她也能说得出来,真当他这个翰林院正七品检讨是当假的。 他最后以时间不早,还有贼人未全部抓获为由,将夏清悦送了回去后,转身快步的就回到了章丞相的帐篷里去了。 章丞相在听完他的话后,嘴角轻扬了下冷笑,问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孩儿遵从父亲,此女不可娶,满嘴没有一句实话,而且她明显对于璟王妃有敌意,孩儿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章瑜祺表态道。 “好!那你回去休息吧,今晚不可再离开帐子。”简丞相满意地点头。 章瑜祺起身走出帐子后,又转身走了回来,并来到简丞相身前,与他耳语了起来。 简丞相惊讶地扭头看着他:“你可看清了!” “看得清清楚楚,先前那些尸首放在那里,确实是未看清楚,但过后孩儿上前仔细看过,那二十几具尸首里,有三具都是,虽然其他的人不认识,但只这三人,已经能确定了。”章瑜祺对他肯定地点头。 “可与别人说过?”简丞相的面色阴沉地问道。 章瑜祺摇头:“未曾!” “那就好!此事为父会处理,你去休息吧。”简丞相对他点了点头。 待他离开半盏茶后,简丞相起身走出了帐子,向皇上的帐篷行去。 第91章 田猎(十四) 天亮了,皇上听着御前侍卫统领齐国超的汇报,面上严肃而阴沉。 “皇上,猎场出口严守一夜,并未发现有可疑人等的进出,微臣也很奇怪,这些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内外守卫森严,也不能飞天遁地,他们应该是隐藏起来了,另外,各府所带来狩猎的人员都核对过了,无缺少之人……”齐国超眉头紧皱地回答。 皇上抬眼瞄了瞄他后,冷哼一声:“齐国超你还真圆滑,当真朕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吗,认为这样会蒙混过去?” “皇上,微臣……”齐国超趴在地上,欲言又止。 皇上看向帐外,天光大亮,蓝天青山,可他的心却一点都不晴朗。 他身为一国之君,重任在肩,自然是想看到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而他也是一个父亲,也希望家中儿女孝顺、友爱相助。 可他更明白,这本就是身在皇室中人的一种奢望。 但面对这兄弟相残的局面,他依旧会心痛,会难过,也让他有种无力感。 年少时,他就不明白,为了一个位置,原本有同血缘源,本是至亲的兄弟之间,为何会那么冷漠而果决地下杀手,恨不能对方就死在面前,踏着手足的尸首登上那个位置。 现在依旧还是这样的把戏,难道他所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这位置他心宜让自家小儿子来坐,而非是他人,为何还要如此争夺,不惜明里、暗里地伤害他,不死不休。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说吧,朕经历的多了,还有什么不能面对和接受的,说吧!”皇上没有了原本那霸气的语调,就如同一个老人无力反抗时的妥协。 齐国超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这位年近百半的老人,那个向来被他视为天地圣人,救他于水火,自十二岁就带在身边历练,一直信任他的人,此时听到他这无力的声音,他心头紧揪,眼眶泛酸。 “皇上……臣想亲自带着侍卫军入林搜查,不可让一个贼人落网,不然,暗箭难防,璟王殿下这次虽然侥幸只是受伤,但要是再来一次,璟王怕是没有这样的好运……皇上!”齐国超声音微颤的道。 皇上轻闭了下眼地呼了口气:“你发现了什么。” “臣觉得蹊跷,这些多人,是怎么出现在皇家猎场的,而且现在核对过后无果,这让臣就更怀疑,这原本就是被带进来的,而且这些人本不在各家上交的随行人员名册中,最有可能的,就是押送物资的杂役,可那些人在昨天狩猎前就已经离开大半了,无法追查,就算查也一样无果,更有可能,并未离开过。”齐国超清了下嗓子的道。 “与朕所想一致,各家都有丢失弓箭的情况,这就是想要混淆视听,还有哪家没失弓箭的?”皇上的已经恢复原本的威严,眼睛轻眯了下。 齐国超回答:“有四处,阳王、荣王、岳王和璟王四处都未有失窃弓箭的情况。” “这么明显,还真是将矛头直指向皇室中人了,就是在告诉众人,这就是皇子们的内斗,好手段!”皇上冷哼一声。 齐国超轻点头道:“皇上,微臣觉得,也有可能,就是避祸之举,越是明显,越能证明,此事与之无关。” “有理!可他们却露了一个马脚,真不该用了一支刻有荣王标志的箭,而且是射中璟王的箭。”皇上垂头间,嘴角再次冷扬了起来。 想他当年征战沙场,历经千百大战,也被誉为有名的诡绝战王地,他的心机怎么可能会看不透这些小手段,他不愿意撕破脸,想为父子们留些脸面,并不是让他们得寸进尺的理由。 而且伤得还是他最为得意,最为骄傲,最为看重的儿子。 上次璟王重伤一事,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要不是穆战阳传达了璟王在昏迷前的要求,他可能当时就将所有皇子们关入大牢审问了,因为他断定,与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他也一直都知道,穆战阳在翊儿生病期间一直在派人查着此事,他虽然暗中帮助,却从不表明,就是怕他那骄傲的儿子以后知道了,会怪他,要是不和他好了,那就亏大了。 但这次,不一样,他不会再让那些黑心的家伙再有可乘之机了。 有一点是让他惊喜的,因祸得福,他儿子好了! 想到这里,他的面上又泛起了慈爱的笑意,竟还轻笑出声来。 齐国超被他的样子惊吓到了,还以为他是气极了呢,出声安慰:“皇上莫要动气,微臣马上带人再把猎场仔细地搜查一遍,确保安全!” “尽力即可,别逼得太紧,总要给他们一个活路,不然,真逼急了,可能后果就不只放暗箭这一种了,咱们可都离京了,战阳可回来了?”皇上轻摇了下头,放缓了语气的道。 “穆将军昨晚连夜外出,至今未归!”齐国超回答。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让储太医来见朕!”皇上轻挥了下手。 齐国超退出帐子后,就传来他的声音:“下官见过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 “两位爱妃进来吧!”皇上的声音在帐内传来。 皇后与皇贵妃入帐都不让见礼,直接拉过二人,看向帐外:“兰妃可安静?” “不安静!一大早不就来给皇上请过安了,只是皇上没见罢了,妾身是与妹妹一起来问问,皇上是否与妾身一起去看望璟王。”皇上沉着脸,语气里有生气的成分。 “朕就烦看她那扭捏的样子,听着她那像被门夹住的嗓子发出来的声音,头皮发麻!”皇上不客气地答道。 “噗……”皇后先笑出声来。 皇贵妃却一副淡然样,这话听他说了多年,早就习惯了,但也没见皇上废了她,还不是因有皇子傍身。 “翊儿如何了?”皇上牵着二人的手,扶她们坐下。 “不知,所以想去看看,他昨日不让陪在那里,有点放不下心。”皇贵妃一脸的担心。 “莫要担心,你还看不明白嘛,翊儿紧张的可不是咱们这些长辈,也不是身上的伤患,而是那个一直站在那里异常安静的璟王妃,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而那孩子的小脸就一直崩着,也不知在想什么,估计也是心中忐忑着呢。”皇后轻拍着皇贵妃的手道。 “她忐忑什么!”皇上不解地问道。 “她是夏承远的女儿!”皇后直接挑明道。 皇上轻拍着额头:“对,对对,怎么把这茬忘了,可也没见夏太尉去看望呀。” “去了,被拦了回去,估计也生气呢……”皇贵妃回答。 “那就别耽搁了,咱们去看看……”皇上再殷切地扶起两人,陪着笑脸,但在出帐子时,已经恢复了他原本的威严样,还背着手在前走,皇后与皇贵妃乖巧地跟在他身后,任谁都看不出,在帐中的模样。 第92章 田猎(十五) 而此时的凌宸翊,正吃着秦茉亲喂的清粥,眼睛直直的盯着正吹着勺中粥的她,眼中满是满足的爱意。 秦茉将勺子递到他的唇边,看着他吃下,这才拿起碗来要起身,手腕就被他没受伤的左手给握住了。 “咋了?没吃饱吗,但你不能食太多,中午时可以再多加一勺。”秦茉看着他解释道。 凌宸翊轻摇了下头,嘟起嘴来对着她。 秦茉眨了眨眼,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擦嘴!”他只能开口提醒。 “殿下,你只是伤了右肩,左手完好无损,可以动!”秦茉感觉他这就是在戏弄她。 自从知道了他这么久以来都是在装病,她就来气。 回想到自她入门的第一天,下了花轿后就受到的怠慢和刁难,再到这近一个月来,她真把他当成病人一样的照顾,就觉得自己傻到家了。 前世的英明全毁在了这小子手里。 她也不是没怀疑过他,可一看到他那无辜又明亮的迷人眼睛,就会无条件地相信了他。 怎么知道,她就这样被骗得团团转,这不就是人们常说的:被骗了还帮人数钱呢吗。 凌宸翊握着她的手腕不松,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姐姐果然还是在生翊儿的气……” “你正常点!”秦茉忍不住的提高了音量的道。 凌宸翊目光一怔,面上也是一僵,瞬间又可怜了几分,本是嘟起的嘴,再抿了起来,完全就是惊的样子。 “我……错了……”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只这一样,将秦茉建立了一夜的狠心就全部击破了,她根本抵抗不住他示弱的样子。 “你没错,不必道歉,只是别再扮痴傻了,这本就不是你的人设,既然有了计划,就执行下去,别再扮软弱可欺的样子,让他们再有对付你的机会!”秦茉语气微缓,可面上依旧有怒意样,这不是对他,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这时帐外传来了通报声:“皇上、皇后、皇贵妃驾到!” 秦茉用力的扯出自己的手腕,端着碗地站在屏风侧面,规矩地跪下:“儿媳见过父皇、母后、母妃!” “好,好好,快起来吧,翊儿怎么样了……”皇上声音爽朗地挥着手,大步的走了进来。 “父皇,儿臣好多了,刚用过早膳,父皇可食过了?”凌宸翊声音刚毅的道。 这与刚刚还娇弱的声音判若两人,秦茉的心情更不好了。 皇后却与皇贵妃一起上前,将她扶了起来,皇后还慈爱地道:“不必多礼,真是辛苦你了……” “儿媳不辛苦!”秦茉轻声回答着违心的话,心里直翻白眼。 皇贵妃紧握着她的手:“他只喝了一碗粥吗,那你可有用膳了,你也莫要只顾着她,而忽略了自己,你要是累倒了,可怎么好。” “儿媳没事!”秦茉对她这暖心的话感动了。 “好孩子,怎么会没事呢,翊儿这孩子自小就不爱生病,也怕生病,他向来不喜欢吃药的,每每都是又吵又闹,不偷偷地将药倒掉过,现在多亏有了你,不然,母妃都不知要怎么劝他如此老实地服药了。”皇贵妃轻抚着她那巴掌大的小脸。 秦茉再轻福了下身:“母后和母妃先进去看看殿下吧,儿媳先把东西送上去。” “好!”皇贵妃应允后,看着她快步地走出了帐子。 再回头看向也有相同神情的皇后,她压低声音地道:“这孩子是不是有点……” “是!”皇后向屏风内看了一眼。 “这可如何是好!这孩子不错的……”皇贵妃轻摇了下头。 “还是先看看璟王,有些事,咱们说得也不算,那孩子有多犟,还不知道嘛!”皇后相劝着,拉着她进去了。 秦茉在砚月的陪同下,换了一身便捷的衣服,走回来时,就看到帐前的侍卫正拦下一个女子,一身锦服环佩,头饰满头,身边的婢女提着个食盒,她正一副趾高气扬的,微抬头用鼻孔对着侍卫瞪眼呢。 “本郡主可是来探望璟王哥哥的,你再拦着,别怪本郡主不客气了。”她尖着嗓子地叫道。 侍卫不为所动的依旧礼貌相劝:“乐滢郡主请回吧,殿下有伤在身不宜会客,而且皇上和皇后、皇贵妃还在探望。” “皇上和皇后都能看望璟王哥哥,为何本郡主就不行,让开!别在这里当个挡路的狗!”乐滢郡主一副不讲理的蛮横样。 见她要往里闯,侍卫一边退着,一边挡在她的面前,依旧礼貌地道:“郡主,还是请回吧!” “本郡主就要见,你个小小的侍卫能奈我何,狗东西,也不看看本郡主是谁,你也敢拦了,看本郡主不教训你!”乐滢郡主说话间抬起手来,向着侍卫的脸就拍下。 可她的巴掌并未落在侍卫的脸上,手腕已经被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而且在手紧时,让她痛得叫了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快放开本郡主……弄疼本郡主了……让你偿命!”乐滢郡主痛的尖叫了起来。 “你眼珠子不好用,不如直接抠下来当泡踩了,本王妃就看看,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我璟王府的人,没脑子的东西见多了,像你这种脑瓜壳子里长胎盘的还是头一次见……你手腕很强吗,要不要本王妃帮你撅喽!”秦茉冷声的问道。 “你……你你……无礼……”东滢郡主此时都不觉得手腕有多痛了,被她骂得一时结巴了起来。 “本王妃就无礼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咬我吗,你牙长齐了吗,来呲个牙给我看看,那你还是闭嘴吧,一口大黄牙,你不刷牙的吗,嘴和茅坑一个味,怎么好意思张嘴的……”秦茉直接捂上鼻子,一脸嫌弃地松开她的手时,还轻推了她一下,让她后退了三步,手还在鼻子处轻扇着。 侍卫们全都退了过来,站在了她的身后,嘴角噙抿着笑意,看着此时一脸土色的乐滢郡主,有主子撑腰,可真好。 乐滢郡主哪里受过这种欺负,跺了下脚后,指着秦茉的叫道:“你……看本郡主不和你拼了……” 举着手,向着她就冲了过来。 秦茉看着她,突然就灿烂地笑了,舌尖在唇上轻舔了下,在她的手快碰到脸的时候,抬脚踹了过去,就见乐滢郡主整个人伴着一声痛呼的飞了出去。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了。 第93章 田猎(十六) 乐滢郡主仰面倒地,四仰八叉的,很是难看。 她在地上尖声地呼着痛,这也惊醒了呆愣的随行婢女,她们上前将她扶起来。 乐滢郡主面色惨白,头饰歪斜,指着正抱胸一脸淡定看着她的秦茉道:“你们贱人……竟然……敢,敢如此对本郡主……定要让璟王哥哥休了你个悍妇……不怪是个在外养着的贱女,没有教养……” 秦茉的面上没有表情,只是冷漠地盯着她,可目光里的寒霜已经渐渐地凝聚起来。 乐滢郡主原本尖锐的骂声,在被她注视的目光里,也渐渐的弱了下来,指着她的手也没有先前坚定了,缓缓的收起,轻碰着身边人,想要离开。 秦茉这时开口了:“怎么,这样就想撤了,有人告诉过你,请神容易送神难吗,来,继续,今日你不把话说完,本王妃不会让你离开一步的!” “你敢!你竟然敢恐吓本郡主……”乐滢郡主真想硬气点的,可一看到她那清冷的脸,就怎么都硬不起来了。 秦茉举起右手,伸开手掌地在面前看了看,声音不大,但可以让人听得清楚:“你想试试!” “你胡来,这里可是皇家之地,皇上和皇后还在帐中呢……你要是敢胡来……定,定会有你好看……你会被休的……”乐滢郡主想找到一个可以撑腰的靠山急声道。 可声音里却是明晃晃的害怕。 秦茉冷哼一声:“怕了就直说,别在那里死撑,想走可以,过来,与他道歉。” 她指着身边的侍卫,正是刚才被她骂过的那个。 “为何本郡主要与他道歉!不过一个侍卫罢了……”乐滢郡主顿觉受到了侮辱,瞪大了眼的再次尖声叫道。 “侍卫怎么了,他是我璟王府的侍卫,可不是你的奴才,你在自家一亩三分地里,跳粪坑都没有人管你,但跑到我璟王府面前找茬,就不行,还敢骂我府中的人,猪鼻子插大葱,你算个什么东西。”秦茉冷声道。 “你,你敢骂本郡主……”乐滢郡主气得再次跺起脚来。 而此时,这里的吵闹声,早就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更有人回到帐中告知自家主子,都跑出来看热闹了,虽然不敢靠近,但也能看到是被称为悍妃的璟王妃与那满京城都知道蛮横乐滢郡主吵起来了。 “骂你还分时候嘛,打我都打了,骂你也不用挑日子,道不道歉!”秦茉冷哼一声。 “不怪夏三小姐说,你就是个乡野出身的野丫头,没教养,没规矩,就是个贱人……跑来这里抢别人的身份,强嫁给璟王哥哥,还哄骗病中的璟王哥哥,贱人一个!”乐滢郡主气得脸上铁青,直指着她叫骂道。 秦茉却轻挑了下眉,微呶了下嘴:“原来是她告诉你的,还真是物以类聚,臭味相投,不知郡主为她出头,她能给你什么好处!黄金还是白银,要是连个佣金都没,你就为她人出头,这蠢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呀,你家郡王老爷知道你这么蠢吗!” “夏秦茉!你别得意,璟王哥哥就是被你骗了的,方才会娶你这般不知礼数,不知廉耻的人为王妃,本郡主不会让你得意的,定会将你的好事告知璟王哥哥,让他休了你,以免有辱了皇室的威严……”乐滢郡主跳着脚地指着她叫骂道。 “有辱皇家威严的,是你!乐滢你不住口!”皇上的声音传来,吼声之大,让在场所有人全都身上一颤。 随即就见皇上带着皇后、皇贵妃一起出现在帐门外,三人面上全都是一片冷意地看着这边。 凌宸翊也从帐中走出来,他脖子上挂着绷带吊着受伤的左手,身上披着件长衫,快步的来到了秦茉的身边,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温柔地问着她:“可还好!” 秦茉轻挣了下身体,却没挣开,只能对着乐滢郡主方向扬了下头:“她有事。” “她死了关本王何事,只要你没事,本王就放心了,走!回帐,莫要让她坏了你的心情。”凌宸翊搂着她就要离开。 “不行,她还没道歉呢,璟王府向来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以前我没入府,自然是管不了,现在可不行,她今日敢骂璟王府的侍卫是‘狗’,明日就敢说殿下,这种先河不能开,她要是不道歉,本王妃就会打到她道歉为止,明的不行,我就暗着来!”秦茉不依地再挣了下身体,冷声道。 被护着的侍卫此时的眼圈却红了,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从来没被自家主子这样护过,更是因自家殿下生病后,任谁都敢对他们骂几句,从不敢回嘴,可现在却被王妃给护着了,他心中感动。 凌宸翊伸头到她面前,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突然温柔一笑,宠溺地道:“好!” 他再抬起头来看向乐滢郡主时,已经恢复原本的冷面,目光凌厉得阴阴一眯:“跪下道歉!不但是对本王府的侍卫,还要给王妃磕头,不然,你别想离开,就在这里跪到死吧!” “璟王哥哥……”乐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她是一品王妃,你不过就是个正七品级的郡主,却敢与她叫嚣,谩骂,谁给你的胆子,今日没有本王与王妃的认同,任谁都不可能为你求情!你不是喜欢为他人出头吗,看看那人会不会来与你一起经历这件事!跪下!”凌宸翊冷声嘲讽完后,再厉喝一声。 乐滢郡主腿上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脸色异常地苍白,眼泪直落了下来。 而已经奔到近前的安晋郡王也顿住了脚,他面上虽急,可也听到了凌宸翊的话,知道此事没有转圜余地了,不由求助般地看向皇上。 可他只轻耸了下肩,转身带着皇后和皇贵妃进了帐子。 凌宸翊这时再弯腰伸头看向也有些微愣的秦茉面前,再对她展颜一笑,极尽温柔地道:“本王这样处置,爱妃可满意!” 秦茉不由将头向后靠,他离自己太近了,鼻子都快碰到她的了,原本从容的样子,此时有一丝慌乱。 可他手臂有力地搂着她的腰,让她躲不开,而她也再向自己靠近了些,只能胡乱地点了下头,就别开了目光。 她的样子也取悦了凌宸翊,满意地抬起头来后,再转头看向场外时,目光直盯在了夏承远的帐子,他正带着家眷站在帐前向这边看着呢。 他直指着夏承远,大声道:“夏太尉,最好管管府中其他人的言行,要是再让本王听到一些关于王妃不好的话来,无论什么,都会算在你夏府的头上,你要是不会管教,本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会帮你!” “下官不敢!”夏承远抱拳施礼,目带杀意地扭头看向身边的夏清悦。 就在这时,齐国超骑马奔来,翻身落地地跪在了帐前:“皇上,树林里发现了十二具尸首,应是要缉拿的那些刺客!” 皇上闪身出现,面上阴沉而严肃地低头看着他:“尸首!” “是!被灭口了!”齐国超沉声道。 皇上冷哼的嘲讽:“漂亮!” 第94章 一击毙命 皇上在御前侍卫护拥下,亲临了发现尸体的现场。 随同而来的,还有大理寺寺卿、少卿,章丞相、夏承远。 凌宸翊也在秦茉的陪同下,带着侍卫一起来了。 十二具尸体,分两侧倒在地上,虽然手中全都握着刀,却没有挥动的机会,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或是心脏,或是脖下。 也只是一眼,秦茉就看出,一招毙命,是熟人作案。 皇上的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太愤怒,对齐国超扬了下头:“可有查看过身份。” 齐国超点了下头,指着地上尸体的其中三个:“这三人,都是出自建王府,是府中的侍卫,一年前,建王求过微臣,派了两人帮着府中侍卫教练过,其中就有这三人。” “建王!哼!不错,真有出息。”皇上的声音更冷了些。 凌宸翊这时将头靠向秦茉,而且整个身体都在向她压来。 她还以为是因为他流血过多,体虚站不稳了呢,就用力地搂上他的腰,想找个地方让他坐下休息一下。 却被他的大手搂住头,就听他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这些人都是一剑毙命,没有反抗过,能说明什么。” “杀他们的人,他们都认识,没有防范。”秦茉回答。 “聪明!”他柔声夸赞。 秦茉这才反应过来,用肩轻撞了他的胸口一下,却传来他呼痛的闷哼。 本以为是撞到了伤口,她马上扭头查看,手已经抚上他的胸口才发现,她撞的是他的右胸口,而不是受了伤的左侧,不由瞪起了她的桃花眼,一副奶凶的样子。 凌宸翊知道被她发现了,只能讪讪地一笑:“有点疼!” “骗人!”秦茉再白了他一眼。 “没有!真的疼了……连动的……”凌宸翊小声的狡辩道。 秦茉不想与他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就向尸体的方向扬了下头:“这里是猎场深处,为何会把人带到这里来,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而不防备,真的是信任吗,还是说……” “送他们出去!”凌宸翊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冷意,正常了。 “可为什么会是这里……”秦茉说着,向树林外的平崖处看去。 凌宸翊再附在她耳边小声道:“这里,我来过,就是中箭前,那边的平崖处,是断崖,下去后,应该有路。” “你是说,他们就是从那里来的,也想从那里走?”秦茉轻蹙眉地问道。 “对!”凌宸翊虽然应声,但也看出她有不同意见,是不认同他的话的样子。 “身在险地,只凭一句话,就放松了防范意识,不可能,除非是……”秦茉轻咧了下嘴,没再说下去。 因为她的目光,已经看向另一侧的树林,因为在那里,她看到了一处不同。 凌宸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搂着她的肩,一起向那边走去。 皇上听着那些朝臣们对着尸体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没有一个人能确定,就是建王派来的话时,已经没了兴趣,失了耐心。 一扭头就看到这二人带着侍卫向树林里走,他的目光跟随着。 两人站在那棵树前,看着被切割开的树皮,露出的明显标志,同步的扬起了嘴角,露出如出一辙的嘲讽笑意。 “要是按照这个标记一路走下去,能看到什么?”秦茉抬起头来看向身边的凌宸翊,对他挑眉地问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他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笑意。 皇上也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的迈步过来,当看清那树干上的标识会,脸更冷了。 “齐国超!”他吼了一声。 “臣在!”齐国超应声。 “带着人,顺着有这种标记的找下去,看看是通向哪里的!”皇上指着那树干道。 齐国超领旨带着人奔向了树林。 夏承远这时过来谨慎地道:“皇上,这可能并非是什么特意做出来的标记,或许就是猎场中的人放养猎物用的呢……可能会让皇上失望。” “无关,朕就是想知道罢了。”皇上背着手的立于那里,目光直盯着那片树林。 “夏太尉还真是了解,连本王都不知道,原来猎场之中还有这种放养的方法,但这种是人刻上去的,不知那些畜生能否看得懂,不越界。”凌宸翊唇嘴带着一丝浅笑,语气却是嘲讽地问着他。 夏承远也只是坦然一笑:“璟王殿下说笑了,老臣不过就是猜测罢了,现在这里的人,不都是在猜测嘛,哪有什么实质的认定。” 章丞相却接话了:“夏太尉此话差矣,最少这十二具尸体就能证明,他们被杀了,这猎场之中发生的事是有心人安排的,夏太尉再猜测一下,这件事与谁有关呢。” “那里不是有人认出是建王府的侍卫嘛……不过要说此事就是建王主使的,好像也不太准确,毕竟这建王殿下确实是并未前来参加此次的狩猎,他也带不进来这么多人,更何况所用到的,还是自家人手,这样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夏承远看似在为皇家挽回颜面,可也有挑拨的成分在。 “夏太尉此言还真说对了,不过要是刺杀成功,能全身而退呢……又有谁会知道,这些行凶之人是建王兄府中的。”凌宸翊的嘴角处显出似笑非似的模样,看着有点瘆人。 夏承远心中暗惊地看向他,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但他不能在这里露怯,还笑得格外认同的样子道:“璟王殿下所言极是,真要是那样的话,还真无法确认了。” 章丞相轻挑了下眉宇的也是一笑:“夏太尉还真是会说话,这正说反说都是对的,章某佩服。” 夏承远立即回礼:“章丞相才是大智慧,下官可比不了。” 这时大理寺寺卿过来施礼道:“皇上,尸首大致看过了,确实是一击毙命,死者没有反抗的痕迹,不过他们在这里应该站了很长时间,地面上的脚印可以证明,臣认为,他们是在这里等人,在与那人交谈之时,突然被杀,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这么好的身手,京城之地何人能行。”皇上看着他。 大理寺轻轻摇了下头:“这种手法,京城之中应该无人可行,而且从死者伤口处能判定,用此剑法之人精湛无比,要是……” 他说着,抬眼看向正被绷带吊着左臂的凌宸翊,再是一笑:“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夏承远不失时机地追问道:“林寺卿的意思是说……璟王殿下可行?” “非也,璟王身上有伤,自然是不可能的。”林寺卿立即否认。 夏承远再接了一句:“那要按林寺卿的意思,璟王殿下如果没伤的话,是有可能的了” “夏太尉,本官无此意!”林寺卿板起脸来,语气也冷了些:“本官是说,这些人身上的伤处,与璟王殿下一年前被伏击重伤时,那些运回京来死去的护卫身上的伤,相差无几。” “你说什么!”凌宸翊果然有了反应,他目光带着阴寒的看向他。 林寺卿点头:“下官看着很像!” 凌宸翊立即朝尸体前走过去,蹲下仔细地查看着尸体,他的目光凝重而阴沉。 秦茉陪着他蹲在那里,面上一点惧色都没有,在他查看时,也会跟着伸头检查。 “这脖子上只有一个洞,也是剑造成的吗?”她指着死者脖子问他。 凌宸翊对她点头:“剑尖所致!” “这种剑法是不是要求很精准,最少这些人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口,所有伤口都是致命一击,没有个几十年的练习,成不了的是吧。”她再压低声音地问着他。 凌宸翊原本严肃的表情,有了一丝温度,轻翘起的嘴角有了好看的弧度:“是!高手之列!” 第95章 记挂什么 秦茉不由用眼睛向斜后方,夏承远的方向瞄了眼,还轻撇了下嘴。 意思是在问他,夏承远算不算得上是他说的高手。 凌宸翊也同样撇了下嘴,意思是:不是! 这让秦茉再轻蹙起眉来,看来那个隐在暗处的高手还在,这可不是件好事。 而两人如此的互动,就被对面的大理寺少卿梅玖安看在眼里,抿着嘴的不敢笑,可心里却暗笑不止。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璟王殿下吗,那个向来直来直去,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的,能把人呛得吐血的璟王殿下吗。 为了配合这个看着可爱又漂亮的小王妃,都能有这么多的面部表情了,这才太……好玩儿了吧。 秦茉扶着凌宸翊站起身来,皇上问道:“可是?” 凌宸翊轻点头:“回父皇的话,相差无几。” “这么说,一年前你被伏击一事,这个人也在其中!”皇上声音沉了下来。 “有这个可能,不过当时与儿臣对战的那些人,手握的武器与之不同,这个人应该是收尾的。”凌宸翊语气平静的回答。 皇上点了点头:“将尸体抬下山去,等着一并处置吧。” 林寺卿马上应答,指挥着跟着上山的人,开始将尸体抬走。 这时的夏承远也确认了,凌宸翊果真是好了! 他!痊愈了! 这一认知,让他无比的惊慌和不解。 这怎么可能呢! 而章丞相却上前来与凌宸翊见了礼:“恭贺殿下康复。” “多谢章丞相关心。”凌宸翊不冷不热的微颔首地道。 这时树林里再冲进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阳王,跟随其后的是荣王和岳王、煦王。 他们是才得到消息方才跟过来的,可却看到已经在收尸体了,看来也是晚了一步。 煦王是今日刚到猎场的,也是从皇兄那里得知了凌宸翊遇刺一事,但听说只是伤了肩膀,他自是不在意的。 看他与皇上站在一起,更是嗤声冷哼:“惯会讨好父皇!” 阳王却给了他一记冷眼,他也只能悻悻然地闭了嘴,但依旧很不服气的样子。 几人翻身下了马后,快步上前给皇上施礼,阳王一脸担忧地道:“父皇,怎么亲自前来查看,让下面的人办不就行了,龙体要紧。” 皇上面无表情,一副懒得理会他们的样子。 荣王也道:“父皇,看着大理寺已经在处置那些死人,应该是差不多了吧,不如父皇就先行回去吧,有消息必会有人回报的……” “就是呀父皇……璟王弟不懂这些,拉着您一起,万一要是伤了父皇的龙体可怎么是好,不如就听阳王兄的,先回吧……不过就是死了几个下人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不是没事嘛……”煦王张嘴就将错全都归在了凌宸翊的身上,埋怨起他来。 “你给朕闭嘴,不知道就胡乱开口,信口胡言是谁教你的!”皇上怒瞪着他道。 “父皇……儿臣可是……”煦王还要申辩,却被身侧的岳王给捂住了嘴。 他急声的对着皇上陪笑道:“父皇,煦王弟刚刚才到猎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父皇莫要怪他……他就是心直口快罢了……” “心直口快与蠢是两回事,什么都不知道,也能信口胡说,他不是蠢是什么!”皇上不领岳王的情,怒甩了下衣袖,转身不再看他们。 凌宸翊也一样不愿意给这几人一个眼神,跟着一起转过身去,还将怀里的秦茉都一起带着转身了。 他还附在她的耳边对她道:“莫理他们……没一个正经人!” 此话声不大,但耳力好的阳王、荣王全都听到了。 岳王正急着和不服气的煦王在悄声说话,两人都没听到。 阳王和荣王看向凌宸翊的目光里多了些愤怒和恨意,但荣王目光闪动得快些,一瞬而过后,垂头不语,但阳王就不一样了,他盯着凌宸翊的后背,恨不能用眼刀杀了他。 这么强大的恨意,秦茉也感觉到了,知道是身后那四个皇子中一人的,本想侧头看清是谁,却被凌宸翊搂住了头,还往怀里按去。 “回去后,与你讲个故事,很好听!”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磁感,让秦茉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这是与他认识以来,第一次听他用这样的声音与自己说话,怪好听的。 所有人全都站在这里,后来的这四位皇子自然是不知他们在等什么,为何还不回去,但聪明的那三位没敢问。 夏承远这时挪步靠近了秦茉,和善地对着凌宸翊笑了笑后道:“殿下可否让下官与王妃说上几句话。” “不让!”凌宸翊果断拒绝,更是把秦茉再搂得紧了些,生怕被人抢走般。 “璟王殿下行个方便,王妃可是下官的亲生女儿,父女之间说说话,也不行吗?”夏承远故意说得大声了些,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让他们认为凌宸翊专横霸道,不近人情。 果然这话引来了大家的目光,他还一副受了委屈样,以做实凌宸翊的不通情达理,连皇上都侧目了。 凌宸翊却不为所动地道:“夏太尉有什么话,当着本王的面与王妃说也是一样的,又何必非要拉她去无人之处说话呢,是不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夏太尉身手了得,这可是全朝都知晓的事,而王妃不过一个弱女子,可经不起夏太尉的掌力,万一要是伤了王妃哪里,本王可会心疼的。” 夏承远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的说话,立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么直接地被人拆穿他的心思,而且还是当着朝中权贵的面,他可不想让人误会什么。 没等他反驳,皇上也开口了:“夏爱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免得他人误会!” 夏承远也不得不笑了笑,点头称是的一副慈爱样的对秦茉道:“王妃有空也回娘家走动一下,家中人都很记挂着王妃呢!” “记挂着本王妃何时归天吗!现在好像是不行了,本王妃经过神医的治疗,以往的病况好转不少,再有半年,就可痊愈,让父亲失望了。”秦茉嘴角噙着笑意的回答,语气柔和,眉眼带笑,没有一丝的不快样。 凌宸翊低头温柔地笑看着秦茉道:“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能收走你!” 夏承远这时再想显示出自己的体面,也不行了,面色很是难看。 第96章 愿者上钩 皇上自然冷撇了下嘴角的收回目光,但心里却暗将秦茉给夸赞了一番。 章丞相扭头也抿嘴轻扬了下,对于这位璟王妃,他还是有点小意外的。 阳王的目光在已经转身退到一边黑脸的夏承远和凌宸翊夫妇身上扫了扫后,眼中顿时有了算计,低头把玩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 荣王也一样,不过目光最后直盯在了秦茉的身上,目光里的贪婪更甚了些。 岳王的目光却在夏承远那方,眼中也有算计,还胸有成竹地挑眉。 只有煦王在那里直接的撇着嘴,一副不耐烦的双手叉着腰,再四下的环视着。 果然,不出一刻钟后,煦王就再次叫嚷了起来。 “父皇,咱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尸体不都带走了嘛,守在这里有什么用。” “不想待着你就滚,叫什么叫!”皇上没耐性地冷喝一声。 煦王顿时禁声,但不服气的目光,依旧还在。 这时从树林里走出一行人,正是齐国超。 他快步奔到了皇上的面前,单膝跪地地回报:“禀皇上,臣带着人一路顺着有标记找了下去,发现竟是……” “说!”皇上冷喝一声。 “一条隐蔽的出山之路,可以直通猎场外,没有守卫!”齐国超立即回答。 皇上气极地冷笑一声:“好手段呀!” 所有人都禁声了,这时候谁说话,谁就是在触霉头。 阳王等人这才知道,皇上带着人在这里等什么。 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应对。 只有煦王还一副无事的样子:“有条岔路,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吧,不过没有守卫,这就有点疏忽了,按理说,整个猎场应该各处都守住才行……” “煦王说得对,按理说!是应如此!可就是没有,这说明了什么,此处根本无人知晓,没有人知道是一条通往猎场外的路,可就是这样一条本应无人知晓的路,却被人发现了,可见,这人已经筹谋了许久,要是此举非是针对璟王的,那又会是谁呢!”皇上威严又霸气地问道。 所有人全都跪在了地上,齐声道:“吾皇(父皇)英明!” 皇上再冷哼一声:“这么违心的话,你们就不必说了,朕都觉得面上无光,看来,璟王这次是为朕挡了灾了!” 章丞相道:“皇上……这话有些过了,或许那些贼人就是冲着璟王而来的!” 皇上指着他:“章爱卿说得对,就是冲着璟王来的,是想将他留在这片树林里,让朕失去一个爱子,看到朕痛苦,借此再对朕发难,就是狼子野心!” 章丞相点了点头,郑重地道:“皇上,此事必要严查,以防后患。” “章丞相的话有些重了吧,哪有什么后患,刺杀璟王殿下的凶徒都以正法,危机已经解除,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再留下来等死。”夏承远立即反驳道。 章丞相对他冷哼一声:“那以夏太尉的想法,此事就算完了,只抓到这些行刺之人就可以了,那夏太尉可知道,这些刺客背后的是何人,为何会派这么多人来猎场伏击璟王,目的何在。” “但现在刺客全部毙命,死无对证的事,单是猜测也会让朝堂动荡,人心惶惶,朝堂不稳,自会动摇国本,可非是什么好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抚身在猎场的这些朝中官员,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夏承远一本正经地辩驳着。 章丞相轻摇了下头:“夏太尉此话差矣,平息和安抚恐慌可不是这样草草了结的,而是抓出真正的幕后主使,瓦解其险恶用心,方能解除危机,不给这些贼人卷土重来的机会,方是正理,而非是夏太尉所说的掩盖下去,骗得一时的安心。” “行了,不用再吵了,此事朕自有定夺,回吧。”皇上挥了下衣袖,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没走三步,就停下来:“璟王夫妇,过来扶朕。” “是!”凌宸翊拉起秦茉,两人快步上前,一左一右的扶着皇上走了。 章丞相也起身,大步的跟上,夏承远也不落后地追上他,还主动找他搭话。 “章相可真是强,但刚才章相的话有点危言耸听了吧。”他笑道。 章丞相斜睨了他一眼,继续正视前方的下山道:“本相没觉得,也不是何人都如夏太尉的身手一般,还是小心点的好,这种暗箭伤人的,可都是亡命徒。” “原来章相也怕呀,可刚刚说的也是大义凛然。”他语带嘲讽的道。 “夏太尉过誉了,本相不过就是担心圣上安危罢了,不如夏太尉,艺高人胆大,满不在乎。”章丞相一句不落的反击着。 夏承远再打了个哈哈的点头道:“章丞相忠君之人谁人不知,但咱们大人的事,就莫要为怪了小辈们,还是不要影响到儿女们的姻缘才好。”他笑道。 章丞相冷瞄了他一眼:“夏太尉的心可真是宽阔,不过儿女之间的姻缘也是要看有没有那个缘分,强扭的瓜可不甜!” “不扭怎么知道甜不甜呢……孩子们高兴,不是咱们当父亲的心愿嘛……就是怕有人棒打鸳鸯!”夏承远笑看着他。 “缘尽散去,终也是尘归尘,土归土,强求不得!”章丞相甩了下衣袖,加快步伐的走远了。 夏承远目光阴沉的瞪着远去的章丞相,有一丝杀意涌起。 就在这时,岳王走到了他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离开的章丞相,轻笑了一声。 “夏太尉还真是执着,难夏太尉的女儿,非这章丞相府不嫁了,莫要因为一个人而耽误了,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过于强求得来的,可未必是好的。”岳王对他轻颔首。 夏承远恭敬的与他见了一礼:“岳王此话何意,下官还真未听懂。” “夏太尉怎么可能听不懂呢,不过就是与本王装一装罢了,本王确实没有璟王弟的锐气,可也不见得就是个好拿捏的,有些事嘛……还是放长远的看一看为好,但本王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夏太尉府与章丞相府的亲事,成不了。”岳王笑着说完,再拍了下他的肩,背着手走了。 夏承远的眼睛转了下后,轻挑了下眉,嘴角噙着笑意,跟上了去。 他早就知道,有些事,急不来,自有愿者会上钩的。 第97章 害羞了 他们刚一出树林,就见到骑马奔回来的穆战阳。 翻身下马地跪于皇上的面前:“禀皇上,臣奉旨调来了驻守在京城的东甄军前来护驾!” 皇上满意地点头:“好,辛苦战阳了,快快去休息一下吧。” 听到此消息的人,面上各异,尤其以阳王的面上变化大了些,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唇角扬着他那招牌式的笑意,轻摇着折扇,让人看不出有一丝恼意。 荣王的目光冷了不少,眉头也轻蹙起来,他此时总有一种祸要降临的感觉,可明明此次的事与他无关,但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秦茉这时开口:“父皇,儿媳想代璟王殿下先行请辞,到了服药和换药的时间了,这箭伤可耽误不得!” 皇上立即应允了:“那快去吧,翊儿好好养伤。”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凌宸翊施礼离开,穆战阳也跟着一起。 回到帐中后,穆战阳从怀里拿出一瓶新的金创药,还有另一瓶药。 “玉尘说了,这就是个小伤,以殿下的身体,三日后就差不多了。”穆战阳笑道。 秦茉也不多话,为凌宸翊换好药,再喂他服完药后,再向穆战阳伸手。 他愣了,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药呢,不会没有吧。”秦茉冷着脸的道。 穆战阳抿了下嘴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才讪讪地道:“玉尘没给。” “那他的意思是我的伤都好了,以后也不用服药了呗!”秦茉对他挑眉。 穆战阳摇头:“这个我哪知道呀,我又不会看病。” 凌宸翊笑了,对着穆战阳挥了下手,伸手再握住秦茉的手腕,好声哄道:“让战阳先去休息一下吧,昨夜离开,今日就回来了,想来是日夜兼程一丝都没耽搁。” 秦茉也轻点了下头,穆战阳转身就往帐外走,再听到秦茉道:“让砚月给你弄些吃的,吃完了再睡,饿着肚子睡觉不踏实!” 穆战阳顿住了脚,侧头回看了眼被屏风隔开的内帐,心中一股暖意升起,再咧了下嘴的大步离开了。 有多少年了,他都未得到过这么温暖般的叮嘱了,自从家中的人都离开后,他就再也没听过。 刚一出帐子,就看到了不远处还跪在那里,已经虚弱地左右摇晃快要晕过去的乐滢郡主和她的婢女,不由皱眉。 叫来守卫问了一句:“她跪在这里干什么?” 守卫将事情经过与他说明了一下,他冷哼一声:“还真是咎由自取,真当咱爱王妃脾气好呢……但王妃她讲理,对吧。” “对,王妃特别讲理!”守卫马上回答。 生怕是回答晚了,表达不了自己的心意一样。 穆战阳可没有管闲事的习惯,转身就往自己的帐子走去。 在帐中,秦茉守在凌宸翊身边,他正在打坐,而她则是托着腮地想着今日的事。 凌宸翊收功后,睁开眼就看到她在那里冥思的样子,伸头看了看,轻笑一声。 “想什么呢?”他问。 秦茉轻摇了下头:“想不通呀……不合逻辑。” “什么事不合逻辑?”凌宸翊伸手想要拿小几上的茶碗。 秦茉已经抢先一步的拿起,将已经凉透的茶倒掉后,再为他倒了一杯温的。 递到他面前时才道:“其实要是按先前所部署的,他们昨天晚上应该可以安全的撤离这里,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因为要是没有发现这十几具尸体御林军根本不知道,要不是咱们在那里发现了树干上的标记,也无法追查出还有另外一条路,那么隐蔽,可这一下,全都暴露了,这是什么意思,是在给线索,就是让这个所谓的幕后人露馅用的?” 凌宸翊喝下一杯茶,手中握着茶碗,眉头紧蹙起,眼睛转了转后,轻点头:“是有些太顺了。” “不是顺,而是原本不应该暴露的线索都给出来了,这就不合逻辑了,而且矛头直指建王,这么明确,是什么意思,丢卒保帅!”秦茉盘腿坐在他的对面,抱着胸的对他挑头。 凌宸翊深吸了口气轻抿了抿嘴角:“是有点不对!可那个‘帅’又是谁呢!” “按我的想法,就是今日在树林里的那些人之一!”秦茉笃定地道。 “今日在树林里的……你不会说是夏太尉吧!”凌宸翊看着她。 秦茉轻摇头:“他可没那么傻,此事要是他安排的话,是有点傻缺了,他这么狡猾,想来应该不会亲自动手,如果我是他,就不会,只需挑挑事,给你们这几个本就不和睦的兄弟撩拨几句,好戏就上场了,还用亲自露头吗,坐山观虎斗,不好吗!” 凌宸翊挑眉浅笑之时,心中却是暗惊,事发至此,他想到的可能性也不少,还真没想到她的这一层,最少她的看法是对的。 “那会是谁!”凌宸翊还想再听她的分析。 秦茉摸了摸下巴后,再撇了下嘴:“会咬人的狗不叫,越是看着事不关己,从容得体,一副大公无私的,越有嫌疑,而且此事与建王脱不了干系,但却非他安排进猎场的,他只是个出人出力的参与者,真正的谋划之人,他可当不了,太笨了。” “噗……呵呵……还真是……”凌宸翊笑出声来。 “荣王应该也不是,只那一支断箭,我就认为不会是他所为,就算是洗白,也不会冒这种险,还不如不露出来,来得更体面些,只因荣王可没有其他皇子的优势,出了事,都有自家母妃、外祖家的求情和庇佑,他没有,所以他才会更加的小心,万事混在大堆里,不冒尖,不露头,即不会被排挤,又不会显得不合群因为他要靠这些人渔利,拢心!” 秦茉头微扬着,灵动中不失算计,坦然而平静的分析,更有可信度。 凌宸翊被她这样子都快萌化了,听她的话,也深感透彻。 “再有一个你家的莽撞人,就是煦王,这小子不用多说了,想来殿下也能明白,他要是能干出这么周密的事来,我秦字倒着写,他的作用是就你那些皇兄的嘴替罢了,他们不想得罪人的话,全都由煦王来代为说出来,实打实的笨蛋!”秦茉一脸嫌弃的摇头。 回身要拿几上的茶碗时,忘了自己还盘着腿,险些地栽到床榻下面,好在凌宸翊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了回来。 她生生地撞进了他的怀里,还是面对胸膛,鼻子处传来酸爽感,眼泪瞬间聚于眼眶。 凌宸翊抬起她的下巴查看时,正对上她这水汪汪的眼睛,不由地咽了下嗓子,直了眼,缓缓地向她靠近。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守卫的传报:“皇贵妃驾到!” 两人快速分开,秦茉手脚并用地从床榻上跳下来,脸上通红,目光慌乱地站在床前,眼睛四处乱飞。 凌宸翊的耳朵也红透了,可看到她的样子,却掩饰不住心中狂喜:这丫头,害羞了! 第98章 癞蛤蟆落脚面 皇贵妃一进来,就发现了这二人之间的微妙,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扫,也就明白了什么。 嘴角噙着笑意的上前来拉着秦茉的手,带她一起坐在床榻上,再将接过下人递来的盒子,放在了凌宸翊的面前。 “这是带来的人参,煮些参汤来喝,也补补气血,流了那么多,可是吓人得很。”皇贵妃轻声道。 “多谢母妃!”凌宸翊大方回答,对秦茉再点头,让她收下。 “今日听闻你们又入树林了,还又抬出十几具刺客的尸首,可是有眉目了?”皇贵妃表情有了严肃之意的问道。 “嗯!”凌宸翊轻点了下头,再对皇贵妃笑了笑:“母妃放心,父皇与儿子都已经明白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有些人就是瞧不得你好,不死心也是明白的,可这种暗下杀手的手段可不好,有什么母妃能做到的,你就告诉母妃,真当母妃在这宫里,是白待的吗,她争抢了这么多年,不过也是个妃位,想与本宫平起平坐,她这辈子都别想。”皇贵妃娇媚的一笑,可那尊贵的气质和霸道的严肃,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母妃莫在急切,此事还没有确定就是他所为,却是脱不了干系的。”凌宸翊好声安慰道。 皇贵妃握紧他的手,难过涌上心头,眼圈瞬间就红了起来:“都是母妃不好,没有好好的保护好你,也是母妃没本事,无法让你顺心的长大,自从你出生以后,一年比一年的惊险,要是母妃再强一点,可能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的苦爽了……” “母妃,这是哪里的话,儿子明白母妃的心,也知道母妃的难处,再强你也不有强过母后去,你们本就是闺中好友,又同入王府,情同姐妹,更有一同抚养太子哥哥的情分,儿子都明白的……”凌宸翊反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 皇贵妃流下泪来,轻摇头:“可却是苦了你……” “儿子一点都不苦,当年儿子可是甘愿助太子哥哥的,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虽然太子哥哥病薨,但儿子没觉得有什么委屈的,依旧想继续如此的在父皇身边,但有些人是真不愿意看到儿子,想方设法的要弄死儿子方安心,但事与愿违,不是吗,现在儿子好了,还怕他们不成。”凌宸翊笑得是别有深意。 皇贵妃还是在摇头:“就算你想……也不为过的……母妃支持你……” “儿子真不想,坐在那个位置上,有多累,有多苦,有多难,父皇明白,想必母妃也明白,他已经贵为一国之主,都会身不由己,儿子可没有父皇那般的好心境,生怕把朝堂臣子全都砍光了,而且这后宫之事,也非儿子喜欢的,真没有父皇的本事。”凌宸翊打趣地摇头笑了起来。 皇贵妃的目光在他与秦茉的脸上再扫过后,也明白悄然一笑的点了下头:“也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可是所有天下间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可又有几人能做到,尤其是身在这世家朝官的女眷,根本做不到,也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秦茉还认同地点了下头,一点气恼的样子都没有,很是通情达理。 皇贵妃看在眼中很是高兴,可凌宸翊却阴下了脸,轻咧了下嘴角,这丫头还真是没心没肺的,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吗。 真是替她愁得慌。 不等皇贵妃说话,他已经开口表明了态度:“母妃就不必为儿子府中的事操心了,现在这样正好,不多,也不少,要是再多出来,可就不晓得会是什么样子了,儿子的事还未完成,不想节外生枝。” 皇贵妃眼睛一亮后,轻点了下头:“吾儿说得对,大事为重。” 凌宸翊再笑了笑,转移了话题的道:“外面那人还跪着呢?” “你让跪的,还说没你的令不让起,她敢不跪着嘛……不过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儿呀,安晋郡王可是与你父皇是亲兄弟,她也算是你堂妹了,怎么可能结亲呢,这话想必安晋郡王也不是没说过,她怎么这般的执着死心眼儿呢!”皇贵妃很是无奈地摇头。 “也不一定是她真的这样执着,母妃可别忘了,兰妃的亲嫡妹可是安晋小郡王世子妃,凌瀚瑭虽然为人风流,处处留情,可却对这位世子妃从来没亏待过,乐滢之所以有这样的执着,也不见得就不是有人引导的,看来,想要让她断了对儿子的念想,只有一个方法了。”凌宸翊的眼睛突然眯了眯。 秦茉看他这样,也跟着轻眯了下眼,他这奸诈的样子,也挺迷人的嘛。 “何法!”皇贵妃问道。 “云川国不日会派求亲使团前来,是要求娶咱圣汉的一位贵人和亲,不如就让她前往吧,身份也尊贵,没辱了这云川国的皇室!”凌宸翊斜扬着嘴角的笑道。 “不错!”皇贵妃也是一笑! 两人就在这谈笑间,决定了一个人终身大事,秦茉暗咽了下口水,心中有点发怵。 借口去取些冰镇果子离开后,她站在帐门口处顺了顺胸口的气息,看到已经跪不稳的乐滢郡主,此时她面色苍白,汗已经打湿了头前的发,眼看就要晕厥的样子。 她有一瞬间的可怜了下后,再轻摇了下头,嘟囔了句:“谁不好惹,为何非要与我为敌呢。” 拿着一盘冰镇水果进帐,看到皇贵妃欣喜的点头后,这才对凌宸翊道:“让郡主回帐子吧,莫要再给父皇添麻烦了,真要是出点什么事,你的和亲计划可就没希望了。” “她不行,就换一个,夏四小姐美名在外,才女之名人尽皆知,一品重臣之女,身份也很尊贵,不错!”凌宸翊再笑道。 秦茉立即反对:“那可不行,她不能嫁出去。” “为何,你舍不得?”凌宸翊问道,皇贵妃也看着她。 “她可是夏承远培养多年的女儿,心机如何,会什么技能谁知道,万一她要真在他国混得风声水起的,那不在给咱们自己找劲敌吗,就算这云川国不大,但也不得不防,怎么都是个独立的国家,真要闹起来,也烦人吧,就跟癞蛤蟆落脚面子上一样,不咬人也挺膈应人的,咱图啥呀!”秦茉一脸嫌弃的摇头道。 “噗……呵呵……”皇贵妃喷笑一声后,就用手帕捂住嘴,可笑声还是溢了出来。 凌宸翊咧嘴欢快的笑着,都露出八颗牙了。 “茉儿……说得……对……对!”皇贵妃频频的点着头。 “爱妃所言有理,那就让……让她……呵呵……回……回吧……呵呵……癞蛤蟆……哈哈……”凌宸翊终是没忍住的爽朗笑出声来。 秦茉嫌弃的看着他撇了下嘴:“有这么好笑吗……比喻的不对吗?” “对……太,太对了……”凌宸翊笑得直捶床板,就差躺在上面打滚了。 皇贵妃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可看到秦茉那无奈的样子,也不好笑得大声,可肩头却一个劲的在抖动着。 秦茉走三步回头看一眼,出了帐子都没明白,她说什么了!至于嘛! 第99章 建王下狱 一场狩猎因这件事,大家都没了心情,皇上更是阴沉着脸的没了笑意,草草的就结束了。 只因凌宸翊不信任太医院的人,也只好让他回府里安顿。 除了死亡的那些刺客外,还有一个活的,不过当慎刑司接到人时,看着他无精打采,一脸萎靡的样子,也是被吓了一跳。 而且那人一直在说话,全都是招供的词,根本不用费什么事,直接就罪状呈给了皇上。 举着手中的罪状,皇上嫌恶地看着下跪的建王,冷声问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建王自然是诸多狡辩,直言道:“父皇明鉴,此次狩猎儿臣都未参加,哪有那个能力安插人手进入猎场,还要刺杀谁,这就是明白的陷害,一定是璟王弟干的,他就是自谋的计划,要诬陷儿臣的!” “他为何要诬陷你!”皇上冷喝一声。 “就,就是因为……他,他看儿臣不顺眼,自小就如此,处处为难儿臣,现在也一样……”建王尽力地说明。 皇上冷笑一声:“你为何不说,是因他生病时,你不停地欺负于他,他心生怨恨,想要报复你呢。” “对,就是这样,父皇英明!”建王见皇上都帮着自己想理由,立即顺着说。 “那你为何要欺负于他,就因为他自小就比你强,你事事都比不过他,在他生病如稚童之时,就想欺负他找回场面!”皇上面上更冷了,完全没有原本的一丝怜悯。 建王立即摇头:“回父皇的话,没有的事,儿臣没有欺负璟王弟,是他每次出挑事端,对皇兄们出言不逊,儿臣也只是想教导他一下,才会严厉了些……” “你的严厉就是动手打骂!一句一个野种,也是出自你口,他如此是个野种,那你是个什么东西,皇家血脉岂容你如此诋毁,无知的东西!”皇上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他大吼道。 建王吓得一哆嗦,原本心中练习好的说辞,在皇上这种威严下,根本就说不出来,嘴唇哆嗦着,牙齿都在打颤。 但他依旧没觉得是件什么严重的事,反正现在自己已经被降为郡王了,再不济就是夺了他现有的爵位罢了,再罚他在府里关上几个月,他还真不在乎。 虽然短短时日,他却发现那个又琴还真是不错,比原王妃要好太多了,更比府中的其他妾室都强上万分,他的温柔乡还没过够呢,闭门不出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在父皇面前,他还是要装装样子的,不过心里也在骂着:偏心的老东西,等到有那一日,他定当让他亲眼看到,他喜欢的儿子惨死在他面前。 “儿臣没说过此种话,父皇不要被人蒙蔽了,伤了咱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他软声地道。 “蒙蔽?哼!这话可非是别人说的,而是你被下堂的王妃及府中那些人亲口说的,你要不要再亲耳听听,看朕是不是冤枉了你!”皇上大步上前,直向他的面门就踢了一脚。 惨叫一声,建王被踢翻在地,一脸惊恐的,不知所措的看着震怒中的皇上,他眼中涌起的杀意,让他意识到了危险。 也顾不得脸上被踢得鼻血直流,马上回跪在地上大叫着:“儿臣冤枉呀……请父皇明鉴。” “朕不想再听你在这里乱叫,头疼,来人!将凌翰钧压入天牢,让人请墨鹰前来审问,如不说实话,大刑伺候!”皇上一甩衣袖,转身走回到了龙椅上。 “父皇,儿臣真是冤枉的,不能只听凌宸翊一面之词就这样对待儿臣呀,儿臣连猎场都没进去过,哪有人手安排在里面呢……儿臣真的没有呀……父皇……父皇……”建王被拉走时,一直叫喊着。 皇上面色冷寒,目光阴沉,不为所动,直到这声音消失后,方才闭了闭眼地深呼了一口气。 兰妃跪在殿外求见,皇上根本不见,她就在殿外哭诉了起来,将自己从进宫以来,为皇上生育两个皇子的事,详细地说着,就是为了唤起皇上看在她伺候多年的份上,网开一面的从轻发落建王。 炎炎夏日,她就那样跪在院中,没半个时辰,她就已经将自己的事迹反复地说了两遍,最后体力不支的直接晕倒了。 云公公进来请示,皇上道:“送她回去,让太医瞧一瞧,从今日起,兰妃降为兰嫔,待到醒来后,直接搬到北宫的怜云轩去,所有规制都降为嫔级,派人守住那里,三个月内,朕都不想再见到她。” 云公公马上领旨,让人架着晕厥的兰妃离开了。 再有通传,是皇后与皇贵妃前来求见。 皇上整理了一下心情后,让这二人进来。 两人手中各拎了个小食盒,打开后,一碗燕窝羹,一碗冰镇水果汁冻。 只看那果汁冻是同四种颜色拼在一起的,皇上觉得很是神奇。 “这是何物?”他问。 “这还用说,定是璟王妃那鬼精灵想出来的妙法,不过皇上可放心食用,臣妾已经试用过了,特别好吃。”皇后马上笑道。 皇贵妃也点头:“那孩子也真是上了心的,就为了哄翊儿,可是想了不少的花招呢,先前我还在担心,翊儿要是真好了,会不会对这孩子不好,那她得多委屈呀,可现在看着,翊儿也是喜欢得紧呢……这我就放心了。” 皇后点头笑道:“翊儿是个多聪慧的孩子,他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璟王妃呢,不过刚刚我们来时,看到了被抬走的兰妃妹妹,她不会又吵闹到皇上了吧。” “别提她,听着都烦,这么大的事,当时她就在猎场,也不聋,更不瞎,可从事发后,她就一直未露过面,说什么身体有恙,也没看她伤了哪里,不还好好的活着呢,只一听朕要处置翰钧,她就跑来求情了,这是何等大事,谋害亲兄弟,别说皇家了,就放在民间,也是死罪,她还有脸来求!”皇上马上对两位爱妃吐起苦水来,还挺委屈的。 皇后轻哼一声:“她不向来如此嘛,凌翰钧还真是随了她的性格了,无论做什么事,只要失败全是他人的,要是成功了,无论是谁都的功劳,都要归属于她,宫里有多少姐妹吃过亏。” “杨国公是怎么养出来这么一个女儿的。”皇贵妃轻摇着头。 “杨国公,哼,这位老头一辈子就做了一件事,就是英勇地帮着父皇挡了那一刀,让原本已经没落的杨国公府再次站了起来,父皇当年可是没少赏赐,不然,其父的声誉在他这一代就败没了,膝下的四子,无一人可堪重用,最高只是个四品郎中,就是女儿们嫁得好些,却也都是蠢的。”皇上嗤声道。 “也不见得,最少兰妃的手段用得高明,不然,皇上又怎么能着了她的道,而且她还会的真不少,一曲荷塘舞,不也让皇上看直了眼嘛……”皇后撇了撇嘴地道。 皇上的面上立即显出尴尬的表情,讪讪一笑地道:“皇后所言极是,不过朕可是知道她的本性的,自那以后,朕可是一次都不踏足她的殿门。” 皇后与皇贵妃互看一眼后,全都捂着嘴地笑出声来,皇上也跟着一起在笑,捧起那果汁冻吃了一口,大声赞赏着。 第100章 大义灭亲 凌翰钧被下了天牢的事,传的是满城风雨。 杨国公已经一身朝服正襟危坐于府中前厅正位上,身边的杨国公夫人也是一身的诰命服,只等着自家四个儿子一起,去皇上面前求个恩典。 可当四个儿子出现后,却发现他们并未穿朝服,而是便装。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杨国公指着自家的四个儿子大叫道。 “父亲,儿子们是想保住杨国公全府上下的命。”三儿子大声地回答。 大儿子马上施礼道:“父亲难道还未得到消息,妹妹已经被降为嫔了,而且从原本的栖霞殿里搬去了离冷宫只有一院之隔的怜云轩,凌翰钧所犯的可是谋害兄弟之罪,而且皇上命墨鹰亲自审问,那是何人呀,父亲会不知……” 二儿子也跟着道:“是父亲,墨鹰可是让大理寺都高看几眼的审讯高手,就没有在他面前说假话的犯人,而且他还是璟王的人,这不明摆着的事嘛,皇上不过就是要个能堵住天下人嘴的一份供词罢了,凌翰钧救不了了。” 杨国公指着他们,依旧想再争取一下的道:“那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呀,一旦罪名坐实,他丢了命无妨,咱们不也得跟着受罪嘛,这国公府的定会成为笑柄的。” “父亲!”四儿子看着他道:“此事,已经无力回天了,当时在猎场之上发生了什么事,咱们都未曾亲眼所见,但兰妃与阳王却是在场的,而她们全都未能阻止后续发生的事,可见此事有多重大,而且皇上会降了兰妃的位份,这又是何意,无疑就是在告诉咱们,为凌翰钧求情的下场,儿子们不想毁了国公府的荣耀,还请父亲三思!” 三儿子再加了一句:“而且事发到为止,阳王一直避而不见,昨日我们兄弟求见都被拒于门外,父亲还不明白吗!” 杨国公靠进了椅子里,面上一片惨白,声音哀怨地道:“本是想着,让她入了宫,争了名分,有了龙嗣傍身,定可保咱们国公府的荣耀,可她偏偏是个蠢笨至极的,现在好了,好处没得到多少,还要受到她们母子的连累……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国公夫人立即安慰着他:“国公爷,莫要这样,就算建王到了,不还有个阳王嘛,他依旧可以是兰妃的靠山,虽然现在被降了位份,可能也是皇上在气头上,待到事态平静后,只要阳王再好好的讨皇上的欢心,恢复位份或是再升个位份不就是小事一桩嘛,而且阳王素来都是贤王之称的,美名在外,又有何难。” 刚刚还一脸颓废的杨国公,立即容光焕发起来,他双眼放着光的直点头:“对,对对,还有阳王呢,你们四个,也别闲着,马上与阳王联系一下,一定要让他看到你们的能力,重用你们这三个舅父,也好升官。” 而此时在阳王府里,阳王正坐在院中的亭子里喝着茶,一脸悠然自得的样子,而在他身边,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请来的师爷,一个是吏部尚书程子耀。 他放下茶杯地看向程子耀:“夏承远什么意思?” 程子耀立即回答:“回殿下的话,夏太尉并未有明确的回复,只是说殿下有才能,是个有王者气质的,以后必是个一飞冲天之姿,他只求做好本职,忠君爱国就好,如殿下有何是他能效劳的,自当吩咐,必会全力以赴。” “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圆滑。”阳王冷扬了下嘴角。 那个师爷轻捋着胡子道:“夏承远这是在推辞,不过就是几句奉承的话,想要打发殿下罢了,不过殿下不觉得他是另有打算吗。” “自然是知道,他是想投靠璟王!”阳王的声音更冷了些。 师爷摇了下头,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阳王看了他一眼:“墨师爷,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 师爷子浅笑道:“阳王不会没想到,就是在现在下,夏承远是在撒网。” “撒网?”阳王轻蹙眉。 “对,只从他先前所嫁出的两女来说,明明都是嫡女,可所嫁的人职位都不高,一个是兵部的尚书,一个是平北军的主帅二品的田大将军,但到了嫡三女这里,突然就出现了意外。”墨师爷语气平和地道。 阳王轻点了下头:“还真是!” “明明身在京城,声名在外的夏家三小姐夏清悦,突然被一个叫夏秦茉的女子所替代,他还是主动请旨赐婚为璟王冲喜,可所有人都知道,他与璟王殿下可是有杀子之仇的,世上真有如此大度之人,在下看着,可真不像!”墨师爷嘲讽地笑了笑。 “师爷的意思是说,他是故意这样的,就是送了一个嫡女入璟王府,目的非是外间所想的那样,只是为了冲喜,或是让其女害死璟王为子报仇,而另有打算。”阳王的眼睛转动着。 “是!但也是随着璟王妃在璟王府的情况而转变的,再加上在猎场一事后,他才有倒向璟王殿下的想法,只要让其现在受宠的璟王妃说好话,想他这位璟王殿下的岳父大人,就可以登堂入室了。”墨师爷对他点头道。 他再喝了一口茶后再道:“而他的另一步棋,就是原本的嫡三小姐夏清悦了,他那样主动地与贺丞相府结亲,目的也不用多说,可现在是贺丞相府退婚了,但他不会放弃的,夏清悦必会再嫁个身份、地位都比贺丞相高的,殿下可有想到,会是谁呢?” 阳王沉思着,好半晌才开口:“要是这样的话,好像真没有了,除了皇家亲贵。” “亲贵也分很多的,殿下就没想到过,最尊贵的一个吗。”墨师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阳王也只愣了三秒,就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选秀!” 墨师爷欣慰地点头:“那才是他想要的尊贵,要是此女真有龙嗣傍身,想来就更有依仗了,他可是撒了一张很大的网!” 阳王这时也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果然是夏承远,好手段呀。” 程子耀这时问道:“殿下,关于建王的事,殿下如何决断。” 阳王冷声一哼:“他笨得太出奇了,没有他在,本王会更能一展风采,但他只会给本王拖后腿,这次的事,就是他咎由自取,已经与他说过了,开猎第一日不可轻举妄动,他非要抢这个头功,那就只能他自行背着罪名了,告诉所有人,都不可因此事为他在父皇面前求情,不然后果自负。” “明白,那下官这就去部署一下。”程子耀起身告辞。 阳王再挑了下眉:“想入宫选秀,她也配!” 第101章 楼主令牌 荣王携着荣王妃登门拜访。 在猎场里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当时为他说好话的是凌宸翊,虽然他感觉到了凌宸翊在中箭后醒来就有些不同了,可没有在当场宣布,他也只能再来试探一下。 要是凌宸翊真的好转了,那他就有办法,投到他这边,这样会让他获得父皇的关注更多些。 可他到了璟王府后,方才得知璟王夫妇不在府中,而是外出去了。 “不知璟王弟与弟妹去了哪里。”荣王好声地询问着凌冀。 他摇头:“荣王殿下这可为难老奴了,殿下与王妃前往何处,也不是老奴这种下人能询问的,不过穆将军是一起随行的。” 荣王心中暗骂凌冀是个老滑头,还用他说,哪次凌宸翊外出,穆战阳不跟随着,要不是有他贴身保护,也不至于对凌宸翊下手那么难了。 无他法的,也只能先行离开,免得留下不好的名声,凌宸翊会看不起他。 马车一出了璟王府的街口,他就与荣王妃道:“这几日,你要天天来璟王府,只要能寻到与璟王妃遇面的机会,一定要让她知道,本王有相谢的意思,建王一事,让父皇已经震怒了,阳王那边就算不出头,不露面,也依旧无法让他有什么好处,兰妃降位为兰嫔,你有空还要进宫里去母后那里询问关心一下。” “为何要去,现在不是要撇清关系吗。”荣王妃不解。 “这时可不行,落井下石的事,要看在什么时候做才能得到最大利,而这时,要多询问和关心,方才不会让人诟病,要知道,本王当年可是养在兰妃宫中的,这时她有难,咱们要是连个询问都没有的话,定当会被人说闲话,万万不可。”荣王摇头,目中带着厌恶,只觉得她太笨了。 荣王妃只好点头应下,可她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入宫的,特别是见皇后,每次对上她的目光都仿佛被看透一般,有时连伪装都能破防。 再有一位,就是安皇贵妃,她虽然目光要比皇后的柔和,面上带着笑意,可却依旧让她从心里就打怵。 凌冀来到后院的演武堂,正看到凌宸翊正手把手地在教着秦茉剑法,很温馨的画面。 他笑了笑后,就立于一边的看着,穆战阳走过来,递给他一杯茶,对着场中扬了下头:“好看吧。” “嗯,好看!”凌冀笑着点头。 “咱家殿下呀,就是个有福的人,王妃可是飞进咱家的福星。”穆战阳挑眉道。 “呃……要这么说,还真是呢,自从王妃入府以后,所有的事都特别的顺。”凌冀认同地点头。 “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皇上说的。”穆战阳嘿嘿一笑。 这时凌宸翊也收了手,秦茉将手中的剑插回剑鞘后,放回架子上,这才接过砚月递来的湿帕子擦着面上的汗。 凌宸翊招手让凌冀过来:“来干什么。” “回殿下,送礼,答谢!”凌冀如实回答。 “他这是知道了?”凌宸翊轻蹙眉。 “不见得……”秦茉走过来,递上茶水后,自己也捧着一杯饮尽道:“打探的成分还是有的,不过当时在猎场上,你确实是说过,那断箭上虽然有他府中的名号,但应该不是他所为,而且从猎场上,我就已经感觉到了,那件事,他没参与。” “你怎么看出来的,是因为他不慌乱吗?”凌宸翊问道。 秦茉摇头,再点头:“算是吧,但阳王也没慌乱,可他也因为保持这种状态而没有多说什么话,反是让岳王说了不少话,可要知道,他向来以贤王自居,多是为了给各朝中群臣排忧解难的,可这次,他却一句话都不说,真是因与殿下兄弟情深,看到殿下身受重伤而气愤了吗?” “当然不是!”凌宸翊马上回答。 “整个京城的人,谁人不知他与咱家殿下不对付,见面羞辱是常事,话中都带着刺呢,而的本依附于他的那几位皇子,都是他的出头鸟,争着欺负咱家殿下对他邀功呢,阳王此举,哼!就太假了。”穆战阳也跟着回答。 “就是这样,所以,他的反应就很反常态,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秦茉轻撇了下嘴角的道。 凌宸翊点头:“还真是,并且父皇已经下旨凌翰钧下狱,他都一句话没说,自家母妃被降了位份,也没见他向父皇求个情,这还真是反常。” “他定是想要与凌翰钧断了干系,这样也能保住他自己,一切的事,全都让凌翰钧来扛,他可以置身事外,可他忘了一点,凌翰钧与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时他不说话,根本不合情理。”秦茉嘴角带嘲讽地道。 “要是他能说上那么几句,哪怕是被父皇斥责几句,都可体现出他的贤能来,可此时他却躲了……还真是……怂货!”凌宸翊不屑的道。 “他可不是怂货,如果殿下要这样看待他的话,那殿下可是要吃亏了,他应该是在谋划着一件,更大的事,一个可以让他翻身成为被众星捧月的那个月,让父皇可以看到他并欣赏他的存在,那是一个什么位置。”秦茉对着凌宸翊眨了眨眼。 “太子之位!”几人同时说了出来。 秦茉轻耸了下肩:“这个不难理解呀,要是原本国中本就无立太子的习惯,自己就是争位之争,可有了这立储的规矩,就是明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占住这个位置,坐上那个位置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所以,现在只有这个可能性,才是最大的,因为争这个位置,可不叫谋反,但夺父皇的那个位置,可就不同了。” 凌宸翊笑了,对她得意的挑了下眉:“姐姐真聪明!” “少来!别这么叫我,瘆得慌!”秦茉放下手中的茶杯,大步的就向演武堂门口跑去。 身后传来了几道爽朗的笑声。 秦茉在到了演武堂门前时,差点与进来的烈风撞个满怀。 “王妃这么急着有事吗,不过属下有件事,不可王妃可想听。”烈风笑问道。 “不会是山庄那边有消息了?”秦茉马上问。 这几天她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呢…… 见烈风点头,她马上跟着他又走了回去。 “查看过了,是空的!不过在棺材里,却找到了个腰牌。”烈风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油布包。 打开后,赫然是一个非木非铁的巴掌大的牌子,上面刻着竹风细雨,正中间写着四个字:半月楼主! “怎么会在那个棺材里!”秦茉目光一紧。 凌宸翊与穆战阳也互看了一眼,同时皱眉,看来这里面还有事。 烈风摇头:“还有一把剑,应该是梅女侠的佩剑,都一并拿回来了。” “在哪里?”秦茉问道。 “属下让人先行处理一下,毕竟是在棺材里发现的,过后会送来。”烈风对她道。 凌宸翊起身搂上她的肩,柔声道:“看来,那个姓墨的是想让人知道,那棺材里的人,就是梅若雪。” “江湖各门派的规矩,我不懂,你有人手没有,借来用用,不如就了解一下,关于这个半月楼,楼主令牌都丢了,这个江湖组织不可能不找,那他们现在还有楼主吗,老大都没有,要怎么在江湖立足。”秦茉抬起头来看着他。 “好!”凌宸翊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第102章 消失的赈灾款 皇上在回京后第五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了凌宸翊大病痊愈了。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凌宸翊就是在这片热闹的议论声中,穿着九珠亲王的规制朝服,大步的走进了大殿。 先前在猎场中还有疑惑,在猜测的朝官们,此时也都明确了,但各自也都是七上八下的。 朝堂之上也有是真心恭贺的,在看到凌宸翊时,无疑也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皇上更是当场宣布,原本是凌宸翊所管辖的事,全都归还给他,并要求他要用四个月的时间,在十一月中旬,再组建一支五万人的大军。 凌宸翊自当领旨。 一散朝,阳王最先拦下了凌宸翊:“恭喜璟王弟康复,为兄很是高兴,不如就由为兄做东,宴请璟王弟吧。” “多谢阳王兄了,刚刚也听到父皇交办的差事,现在为弟得快些去各个衙门,将原本交出去的再收回来,这交接一事,可是很繁琐的,不如阳王兄等一等,待到过后,由为弟做东,可好。”凌宸翊依旧如以前那般,面无表情,冷声冷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做派。 阳王虽然有点不适应,但还是点头:“是,璟王弟有公务在身,自当不能阻拦,咱们是自家兄弟,过后再聚也是一样。” 凌宸翊只是对他抱了下拳,转身大步地离开了。 阳王注视着他离开的背景,目光阴了阴后,再扬着他自认为和善的笑意,向宫外行去。 可心里却在盘算着,凌宸翊可真会找时机,借着猎场的事就病愈了,那猎场中的事,会不会他已经事前就知晓,方才会将计就将所致,那凌翰钧还真成了替罪羊了。 荣王是在宫门前截住的凌宸翊,他笑道:“璟王弟,原来你已经病愈了,为何不先与为兄说明一下,还真是让你吓到了,上次登府拜访,你不在,这次可不能再推拖了,怎么也让为兄为你庆贺一下,来为兄府上咱们畅饮一杯,如何。” “不如何,父皇所交办的差事,本王可得先去办,交接的手续繁杂,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就不用荣王兄记挂了,有空再找兄长吃酒吧。”凌宸翊对他只是点了下头,错开他走到马上翻身而上,还是以往那样的潇洒。 荣王自猎场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此时见到凌宸翊后,就越发的不安了。 就在凌宸翊与穆战阳的马队经过主街之时,突然从一边的胡同里窜出一人来,跪在了当街中央。 两人同时勒马,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人。 他一身褴褛,蓬头垢面,如同一个乞丐样,但他身上挂着个粗布包袱,双手托举着一份供状,身体跪在那里笔直,倒像是个很有骨气的人。 “下跪何人,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穆战阳高声询问着。 此时街上围观的人很多,都对这个跪在当街的人指指点点的。 要是一般的小老百姓,早就吓得全身发抖,口齿不清了。 可此人,却依旧跑得笔直,声音虽然带着沙哑,却不失有力地道:“下官朝晖城河湾县的县令何之栋,今年我县遭了洪灾,原本朝廷所发放的赈灾款已经到了朝晖城,可也只够城中一半的用度,下面的七县、十六乡、三十二村却一分赈灾款都没有领到,百姓苦不堪言,很多人都成了流民,但还是被别人驱赶,下官前往朝晖城询问,却被城守石汉棠给打出了衙门,还说是下官蛊惑百姓闹衙,下官无奈,只能混在流民之中一路上告,但每到一处,都会是相同的待遇,无他法,只能上京来告,请璟王殿下……为朝晖城所有百姓做主,下官要告那贪没了赈灾款,生吞了百姓救命钱的朝晖城城守石汉棠,还请……璟,璟王殿下……主,主持……公……公道……” 此人说完直接倒地不起了。 凌宸翊立即让人下去查看,回报是:“殿下,此人晕过去了,而且额头发烫,应该是有病在身。” “来人,将他抬去医馆救治,然后安顿于督察院,让院首好生的看管。”凌宸翊立即一令。 凌宸翊立即调转马头,向皇宫方向奔去。 皇上在听闻此事后,马上下旨,让督察院严肃查处,而且速度要快。 圣夏国的南方,从每年的四月开始,就进入了汛期,洪灾一般会于每年的五、六月就开始了。 朝廷每年都会拨发赈灾款项,向来都是由皇家成员前往赈灾,而今年接这个任务的,就是荣王。 凌宸翊翻看了下今年赈灾的情况备案后,眉头蹙起地对皇上道:“父皇,是荣王兄负责赈灾。” 皇上点头:“所以才会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可能会动这个心思。” “可要是按这上面所回报的,朝晖城所需损毁建筑重建赈灾款应该是一千三百两,百姓安置赈灾款是两千二百两,这样看来,不少呀。”凌宸翊看向皇上。 “而且对于当地灾情,还特意减免了赋税,免了劳役,怎么可能会让百姓成为了流民!”皇上面上阴沉着。 凌宸翊再将何之栋的供状看了一遍后道:“可这位何县令却说,他去讨要时,石汉棠说只得了赈灾款八百两,都不够用,自然也就没有各县、村、乡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朕也想知道,赈灾是块大肥肉,争抢的人不会少,但从难民嘴里发财,是绝对不可以的,朕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来人!让荣王和阳王进宫!”皇上怒声大喝道。 “阳王兄为何要进宫?”凌宸翊不解的问道。 “此次赈灾,是阳王推荐荣王来出任赈灾使的,他不来,怎么行,有些事,一个人可办不了。”皇上面色阴沉,目光也阴寒。 只高兴了一上午的心情,此时再被击到了谷底,他委屈! 凌宸翊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为他倒了一杯参茶递过来:“父皇不必气恼,赈灾款不会自行消失,只要过了人的手,就能找回来,让他们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咱们吐出来!” “能不生气嘛,自家儿子都在挖老子的墙角,他们是闲这江山太稳固了,非得打几个洞不可,贪官还少吗,他们也来添这个乱,不知如何为朕分忧,非要来添这个堵,真是烦人!”皇上坐在椅子上甩了两下袖子,气极地道。 “那儿臣就不陪父皇了,得去督察院那边盯着点,别到时候,连个上告的人都死了,那可真成了天下的笑话了。”凌宸翊话里有话的对他一笑。 “你快去吧,一定不能让这个何之栋出事!朕也想看看,他们能翻起什么大浪来!”皇上再挥了下手,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帝王之霸气。 第103章 一问三不知 阳王与荣王跪在朝明殿中,两人面上全是惶恐之色,面对皇上提出关于赈灾款项的事,荣王开始还算是有说辞。 可接着皇上一笔笔地问询细节的时候,他的原本说辞就圆不上了,漏洞也越来越多。 皇上愤怒地拍了下龙案,指着荣王点了两下,又拿起桌上的参茶喝了一大口后,重新靠回到了龙椅上,缓了半天的情绪方才道:“凌翰维,朕现在是在这朝明殿内问你,也就是咱们父子之间的对话,你要依旧想着蒙混过去,那就去前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那时候,你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荣王面上苍白一片,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他可是知道的,父皇向来最恨贪官,更恨官员发国难财,他无论怎么说,都是个罪。 见他还在犹豫着,皇上就换个人来问,看向阳王。 “翰皑,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当时可是你举荐翰维来担任赈灾使的,这些事情,你不知道吗?” 阳王马上回答:“回父皇的话,儿臣是一点都不知道,翰维向来办事都很谨慎和细致,儿臣之所以推荐他担任赈灾使也是看重了这一点,却不成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纰漏,会不会是地方的人搞错了,或是他们给贪了,然后推在了荣王弟的身上了,父皇这事当中透着蹊跷呀。” “蹊跷?你当地方的那些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吗,每个地方灾情不一样,都是经过评估后定下的赈灾款,只要如实、如数地发放下去,如果再有问题,那才是地方的事,可现在呢,连原本的制定的赈灾款都没足额发放,你说是地方官员诬告,那你所说的蹊跷是指何事?”皇上强压下心中的怒意,耐心地询问着。 阳王垂首地道:“父皇,儿臣也只是猜测,不置可否,就这位上京来告御状的何之栋,他不过就是个县令,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进京来告状,这要是没有人唆使,想来是不可能的,而且所状告的内容还如此的清楚,就是针对于荣王弟的,这不得不让人多想呀……”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指使他,一路保驾护航地将人送来的京城,就是为了要状告荣王!”皇上面色阴沉,目光凌厉。 阳王抬眼小心的瞄了下后,再垂下眼来,嘴角微不可见的得意的轻扬了下地道:“儿臣是这样认为的,目标过于的明确,指明性也太强了,而且他一个来告御状的,不去都察院,而是直接当街挡下璟王弟,这可真是太巧了吧。” 皇上的目光再阴了阴,阳王看在眼中后,心中更是得意了。 就算凌宸翊病愈了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这件事他要是解释不清楚,父皇对他的猜忌就生成了,再想让父皇像以往那样的信任他,哼!不能够了! 皇上冷哼一声,轻挑了下眉后,接过云公公递来的参茶,再喝了一口后,看向阳王。 “那阳王可否给朕解个惑,你是怎么知道,告状之人是叫何之栋的,他所供状之上所提到的内容是清楚又详细的,又是如何得知,他进京后没有去都察院上告的。” 阳王面上一僵,心知要坏了。 皇上再道:“当街拦下璟王后,此人将状纸直接给了璟王,然后就在朕的手中了,所有内容,只有朕看到过,你又是从何得知的,都察院他不是没去过,连衙门口都没进去,就被人拦下毒打了一顿,阳王又是怎么知道的这般详细的呢……” 阳王急声道:“当时此人当街告状,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儿臣也是在进宫时,听到了民众的议论,方才知道此人的身份,所以才会……” “那状纸上的内容,你是怎么知道的……阳王莫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朕可小看你了,你不应该当个亲王,你应该去钦天监呀,那里才最适合你。”皇上轻哼一声。 阳王整个身体向地面趴去,小声地道:“儿臣也是想为父皇分忧,帮父皇分析其中的关系,免得父皇被那些小人所利用,而被蒙蔽。” “被小人利用,你说的是谁,璟王嘛!”皇上的声音再冷厉的道。 “儿臣无此意,请父皇明鉴!”阳王声音更低了些。 “朕向来觉得,亲兄弟之间,小打小闹本无伤大雅,尤其是男孩子,有时候打打闹闹也是增进情感的一种方式,可朕真没想到,这亲兄弟之间要真下了杀手,是这般的恶毒和狠绝,暗里不行,就明着来,一个凌翰钧已经让朕开了眼了,你这个当皇兄的,不说维护兄弟之间的亲情,反是将一个无端的罪名,问都不问的直接就扣在了刚刚病愈的弟弟身上,你这个兄长当得可真好呀……朕小看了你……”皇上语气中带着惋惜,可悲痛,可目光里全是厌恶。 阳王这回是真的不敢再接话了,他知道,父皇已经对他起了疑心,要是再为自己辩解,定当是没有什么好下场,心中就更恨凌宸翊了,无论是生着病,还是好了,他永远都压着自己,他要想出头,除非他死! 皇上可没想放过他,再问道:“阳王,朕再问一你次,荣王这次赈灾款项之事,你可知道。” “儿臣真不知道,请父皇明鉴!”阳王立即道。 “此次华光城也是灾地之一,城守梁锦安可是你府中侧妃的亲胞弟,此城灾情不重,可却是所有赈灾拨款中得到最多的一个,足有五千六百两之多,你可知此事。”皇上点着桌案上的供纸道。 阳王立即摇头:“回父皇,儿臣真不知还有这等事,儿臣不知呀……” “荣王,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厉喝一声。 荣王身上一抖地趴在地上道:“回父皇,是儿臣在赈灾出发前,收到了阳王兄和建王兄的一份名单,上面都标有银两款项,儿臣就是按照他们给的那份名单进行发放的赈灾款……” “荣王弟,你疯了!何时有这种事!”阳王面上惊恐,可目光里全是警告地瞪着荣王,再转看向皇上时,又恢复了他惶恐的样子的道:“父皇,儿臣绝没有做过此事,但建王弟是不是有此举,儿臣就不知道了……” 皇上将手中的参茶碗直砸向两人,碗在地面上破碎四溅,瓷片飞起划伤了两人的脸上身上,可他们谁也不敢吭一声,动一下。 “好一个,一问三不知……朕真是太小瞧你们了,赈灾款的主意你们都打,知道那是救人命的钱吗,这天下间的老百姓要是都死光了,你们真坐上这个龙椅有何用,真当孤家寡人吗!有民才有国,你们连这一点都不懂,还装什么圣人、贤臣,混账东西!”皇上怒骂道。 第104章 是条汉子 凌宸翊手持圣旨的到了都察院,正看到护衙的衙役们正坐在地上相互地包扎着伤口。 左右都御史立即前来迎接,他指着院中的衙役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两位都御史面露难色地道:“回璟王殿下的话,自那个何之栋进了都察院后,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有人要杀他。”凌宸翊明知故问道。 两位都御史点头,面上一片苦色。 “来了多少人,怎么会让兄弟们伤成这样。”他再问。 “来人不多,但却能混进来,下手狠绝,本是下官下令要活捉的,可却伤了兄弟们……”左都御史道。 “你也是为了抓到贼人,这样看来,何之栋果然是个重要的人物,有人是不想让他开口了。”凌宸翊冷面冷声地道。 两位都御史立即点头:“璟王殿下说得对!” “如果本王派人来保护着他,两位大人可同意?”凌宸翊看向二人。 他们忙同意,左都御史道:“那可在好不过了,不怕璟王殿下笑话,就这院内的衙役怎么能与璟王殿下的东甄军相比呢,那下官可就谢过璟王殿下了。” “只要你们没意见,那本王就安排了,也是本王送人过来的,自然是不能让你们来担这个风险,给兄弟们找个好大夫救治,诊金由本王来出。”凌宸翊对他点了下头。 两位御史大人高兴万分,不过现在的璟王与生病前还真是一样的,一点不拖泥带水,表情依旧是冷若冰霜,还真是好了呢。 来到何之栋所在的住所,凌宸翊站在他的门前,回头还看了看,不由轻挑了下眉。 穆战阳对他道:“这里共计三道门,每处都有看守,这屋子前后,也有十七个人,想要进来行刺,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呢。” “林御史,行刺之人可抓到了?”凌宸翊问。 林御史摇头:“没有,每次会来三人,身手了得,但都没有抓到。” 凌宸翊指了下自己所站的位置:“可到了此处?” 右御史李万山摇头:“未曾,都是到了前面的那个小院门时就停了下来,下官也觉得纳闷,就以这些人的本事,想要冲进这里来不是不可能,是怕跑不了吗,所以到了那里就停下了,而且还能全身而退。” “非是为了刺杀,而是为了恐吓!”穆战阳直接道。 凌宸翊点头:“他们自然明白,此人已身在京城,要是他身死在这都察院中,那事情可就大了,原本都看似没关联的也得浮出水面来了,但要是吓住了他,让他不开口的话,想来,这件事,也就能不了了之了,最好是他自己能扛下诬告这个罪名,想来家中老小,也都能活命了。” 房门被打开,被收拾一番的何之栋站在门口,头梳的一丝不苟被粗束起,粗眉立目,一张国字脸显出正气,不过三十岁左右,却略显沧桑。 他开口道:“下官没有一家老小,早在洪灾之中已经丧了命,下官只是如实反映现在灾地的情况,没有想过诬告任何一人,只想让朝廷和皇上知道,现在的灾区灾民的生活是何等样子,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不为过,民不聊生之时,那些官员们还能夜夜笙歌,美女在怀饮着美酒,一壶就是十两银子,是何等的奢靡,而百姓呢,都开始卖儿卖女,饿得快要人吃人了……” “何之栋,这些话,你敢与本王说,那敢与皇上或当着满朝文武的百官来说嘛!”凌宸翊问道。 何之栋正了下身上的衣襟,大声道:“无论在什么地方,下官都敢说,就算因此而被罢了这官职,下官也想尽自己的能力,为百姓发这一次声音!”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穆战阳窜出去,站到了何之栋的面前,而在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把直指向何之栋的箭。 此举可吓坏了都察院的众官员,要知道这可是在都察院里,而且璟王还在呢,要是有了什么闪失,他们有十个人头都不够砍的。 凌宸翊看着面不改色,一脸镇定的何之栋,心中满是赞赏,真是条汉子。 他问道:“何大人,这样的事,日后不会少,哪怕是你面见了皇上后,也可能会有,你不怕吗?” “下官就怕话没说全,状没告成,没办法让灾地的百姓的情况让皇上知晓,没有完成这个百姓交给下官的任务,下官的这条命不值钱。”何之栋凌然地道。 “好!本王定会保你安全,皇上已经知晓此事,不日就会召见于你。”凌宸翊对他颔首。 “多谢璟王殿下!”何之栋对他鞠礼道。 “不过本王还有件事想问一下何大人,你是怎么知道,本王会从那条街上路过,而且你是怎么认识本王的。”凌宸翊浅浅一笑地问道。 何之栋如实回答:“下官已经进京半月有余了,来过都察院,但还没靠近,就被一群人给拉走打了一顿,并被关在一处不见天日的小屋子里,下官是趁着那些人看管松懈之机逃了出来,一直躲躲藏藏的,前日听闻猎场之事,得知了一些情况,今日更是看到璟王殿下骑马入宫,您走的就是那条街,再有就是璟王殿下早在两年前,路过朝晖城,城守让城中百官都要前往迎接,下官就是在那时见过璟王殿下的。” 凌宸翊点了下头:“何大人受苦了,就好好在都察院内等候吧,本王定会保你安全。” 说话间,被调来的东甄军在副将安小楼的带领下,已经将这所园子给围了起来,院内也部署了十个人。 安小楼对他见了礼后道:“属下奉命到达。” “你要随时在何大人身边,寸步不离,保证何大人的安全,非本王之令,不得任何人靠近,违令者,斩!”凌宸翊掷地有声的道。 “属下听令!”所有人全都齐声回答。 都察院的人个个咽了下口水,全都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早就听闻这东甄军的军纪严明,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而眼前的这位安副将,人家可是系出名门呀,安皇贵妃的亲侄子,与璟王是亲表兄弟,都听从璟王的,他们可不敢造次。 而在都察院外的一处二层酒楼的雅室中,烈风查看着窗口处的磨痕,窗台上的踏印,还有楼下那处阴湿地方的一双脚印,轻撇了下嘴角。 第105章 恩将仇报 皇上将荣王扣在了宫里,就针对当时他赈灾时所发放的赈灾款一一的对应说明。 同时将各地所收到的赈灾款的名录也都派他人去调查。 阳王因是一问三不知,也无实证指明他有参与,可皇上却让他去兰嫔那里,不准他出宫。 凌宸翊进宫来,将何之栋的供词递给了皇上。 “父皇,何之栋这个人,还真是有骨气,他身在都察院中经历的也不少,儿臣去时,已经有三伙人去杀他了,就在儿臣与他说话时,还有人放了暗箭。” “想让他闭嘴的人不少嘛,朕已经交三司会审了,他们现在应该在去荣王府的路上。”皇上面色不是很好看。 “父皇,有些事非你所愿,是他们太不知足了,赈灾款的重要性,世人皆知,可也确实是块肥肉,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就算赈灾款如实发放下去,但要真到达各县、乡、村的官员用在赈灾上的,也寥寥无几,百姓有怨言也是正常。”凌宸翊为他拿过云公公手中的丹参茶递了过去。 皇上微微颔首:“这些朕也明白,可要是朝臣所为,朕都没觉得,可这回是朕的儿子,你的皇兄,他们缺吗,要什么没有,为何非要打这赈灾款的主意呢,这可是千万条的人命款呀……” 凌宸翊轻顺着他的后背,也叹了口气:“要说一点苗头没有的话,说不过去,不知父皇是否还记得,儿臣在生病前,与父皇说过,儿臣曾在郦川郡内的望子山处,遇到了一回山匪之事。” 皇上看着他,目光深沉地思索了一会儿后点头:“对,你确实是说过,说那些山匪有点奇怪,只因这些人的装备过于的精良,不像一般山匪所能有的,而且战斗能力也不弱,看似更像是一支军队。” 凌宸翊点头,他附在皇上的耳边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儿臣在病愈后,就让人去查了这件事,想来不久后就有消息了,儿臣的有预感,这些人应该是属于皇兄们的其中一个。” “你认为会是谁?”皇上看着他。 凌宸翊摇头:“这个不好说,谁都有可能,但总归不是件好事。” 皇上闭上眼的长呼了一口气:“朕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兄弟相残,也是在父辈那一代看到的多了,你皇祖父那一代,就是如此,共是五王,却也是血腥得很,你皇祖父是身体最弱的一个,本是想安静的在别苑里养着,却被搅了进去,五王死了四个,最后你皇祖父登上这个皇位,只那惨烈的一幕,让人终身难亡,朕这一辈没有,也不想你们这一代人有,太伤人心了,可偏偏,这几个小子就想如此的闹,真是让人心寒……” “父皇!莫要如此伤心,知道茉儿说什么嘛?”凌宸翊对他突然挑眉一笑。 “这丫头又有什么精妙的词了?”皇上一听秦茉的名字,就有了笑意。 “她说呀,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无论多么精美的计划,只要有人在,就会有变数,人才是最不稳定的因素,人心才是最难猜测的,与其猜测着人心度日,不如就坦荡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加固国基国柱,不让这些蛀虫有可乘之机。”凌宸翊得意洋洋的道。 “这些都是她说的?”皇上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凌宸翊笑了:“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是儿臣帮着说明的,她说的话更不好理解,不过有名话她说得秀对。” “什么话,快说来听听,朕很喜欢听这丫头说话,精妙得很。”皇上马上招手兴致得很。 “她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凌宸翊大声的道。 “好!”皇上也跟着一声赞的道:“就应该是这样!” 凌宸翊笑得很是得意,对着皇上挑了下眉:“当然好了,我媳妇说的话,哪能不好。” “哦……呵呵……你小子……哈哈……”皇上指着他的大声笑了起来。 云公公也在一边捂着嘴地笑了,这可是今日皇上第一次笑呀。 凌宸翊这时又坐了回来,认真地看着皇上:“对了,父皇,儿臣有一件事想问问。” 皇上还在高兴的兴头上,直接挥手:“问!” “喜久城的太守于承泽突然回京之事,父皇可知道,听说是要接任步兵统领之职,可有此事?”凌宸翊伸头过来小声问道。 皇上微愣后眉头蹙起:“你听谁说的,这是何时的事?” “应该是一个月前了,再有几日,此人就进京了,原步兵统领赵安平是出了什么错了,要被革职了?”凌宸翊问道。 “他有什么错,干得好好的,是夏承远!”皇上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的道。 “而且听说,他此次回京,可不仅仅只带了家眷,还有一队不少于五百人的随从,战阳早就得知此事,因一直没有确认,就没说过,也是刚刚儿臣在入宫前,接到了准确的信息,父皇,这种调动人员公职,任命一品官员的事,都不用与父皇申报了吗,夏承远这样的行为,看来可不是一次了,不然,怎会这般的轻车熟路。”凌宸翊对皇上再挑了下眉角。 “这个老匹夫,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哼!真当他当年舍身救过朕一命,就可以要挟朕一辈子吗,朕给他的赏赐可不少,他这般不知足,朕要怎么样才能教训他一下呢。”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父皇,儿臣还得求您一件事,想处置夏承远儿臣可不反对,不过可不能影响了茉的身份,她已经够苦了,要是再因这所谓的母家连累了她,那可对她太不公平了。”凌宸翊表明着态度。 “是呀,要是处置了夏承远,这小茉儿就成了罪臣之女,这璟王妃的位置她就不合适了,可要不是因为有她,你也不能病好,咱们得知恩图报才行,不可当个忘恩负义的人,唉,要是这孩子不是夏承远的女儿就好了……”皇上轻叹着气地道。 “她要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好像也不行吧。”凌宸翊小声的问道。 “怎么不行,只要不是罪臣之女,清白人平民百姓有什么不好的,那叫身家清白,你懂不懂呀!”皇上白了他一眼的道。 “那父皇可得说话算数,不能反悔哟。”凌宸翊立即笑道。 “你小子……是不是有事瞒我!”皇上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儿臣就是担心这一点,不过茉儿可能真不是夏承远的亲生女儿……”于是他将秦茉的身世与皇上说了一遍。 皇上在听完后,惊讶万分,最后才皱眉道:“如果此事为真,那就好办多了。” 第106章 荣王灭 荣王在宫里正努力地核对着每一个赈灾款项。 而此时的荣王府里,却正在被搜查。 怎么都是一位亲王府,就算是三司一起来搜查也得小心些,荣王妃明显很不高兴,可她也只能忍着。 看到那些人从荣王的书房和卧寝里拿出很多的东西,她的心越发的心颤,只感觉是要大难临头了。 而她派出去求助母家和各府王爷的人,全都被拦截了下来。 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林幻安道:“荣王妃就别再为难我们这些办差的人了,要是违抗了圣旨,我们也不好给荣王妃开脱,只要荣王殿下没做过,任谁也不可能冤枉了他,这三司会审不过就是要给荣王殿下正个名,也好不留下诟病。” 荣王妃知道,这就是大势已去的意思。 荣王府的地方大,东西也少,待到他们搜查完毕时,都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了。 所有搜查过的地方,全都用封条给封好了,要是有人动了这封条,那就是违抗圣旨之罪。 就在这三司将所有搜查来的东西一一核对时,京城东城郊荣王的一处庄子发生了大火。 大火蔓延得很快也很大,就算水龙队来得及时,也无法控制住这火势,待到扑灭后,这偌大的一个庄子已经没有几处是完整的了。 京兆尹衙门派衙役在这庄子上搜寻着被烧死的尸体,或是还有生还可能的幸存者。 经过一夜的搜寻,还真找到了五、六个奄奄一息的生还者,送往医馆去抢救。 待到天亮时,京兆尹的府尹就已经在大理寺的门口等着寺卿了。 得知情况后,大理寺再派人前往,在这山庄的偏远处的破旧的类似柴房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暗地窖,从那里散发出来的腐臭味,能将人熏倒不说,都无法靠近那窖口。 直到这气味被散去半日后,方才安排人下去那里,经过查探,那里就是个尸坑,里面有近百具的女子尸体,最早的都已经白骨了,近期的,衣着完整,不超过两天,而且这些女子都是被折磨后杀死的,四肢都有被折断的现象,面部也都遭受过击打。 大理寺官差还在这庄子的另一处房舍里,发现了一个暗门,打开后,是一个很大的库房。 那里面所存放着大量的兵器,按大理寺寺卿的估算,装备五千人,不成问题。 另外还找到了很多的弓箭,并在箭支上发现了刻有“荣”字的标记。 这刻字大理寺寺卿见过,那就是在猎场上,射中璟王的那一支,是一样的。 只这些证据,直接指向荣王有谋反之意。 他只能进宫说明情况。 皇上看着这些证据,根本不必多说一句,也能知道,要定什么罪了。 而经过一天一夜,荣王对于那些赈灾款根本就添对不上。 就在这时,三司也已经找到了一份清单,上面清楚地记录着,赈灾款的去向。 赈灾款在出京之前,就已经被分派好了,只带了一半出京,而留下的一半中,被分成了三分。 阳王拿大头,中头是建王地,最头是荣王地。 而在另一份清单中,更清楚地记录着,荣王这一路赈灾途中,接受的沿途官员的供奉银两,每一笔都记得详细得很,中间还用红笔标注着,何人少了多少,这城与那城少给了多少。 可仔细地算一算,荣王这次赈灾所得的钱财比阳王拿的那个大头都多,他才是得到最多的那个人。 皇上震怒,荣王跪在地上全身都在抖,皇上转身抽出剑来,就要砍了他。 凌宸翊这时冲了进来,手指轻弹,就将皇上手中的剑抢了过去,塞在了云公公的手中后,强扶着皇上退了好几步。 “父皇,息怒!”他沉声道。 “怎么息,你教教朕,这怒怎么息!”皇上怒声道。 “父皇……事已至此,动怒只会伤了龙体,就算父皇砍了他,又有何用!”凌宸翊好声地劝慰道。 皇上身上晃了晃,悲痛地摇了下头:“是没用,是朕教子无方,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来,以往看着你像个人一样,还处处地为自家兄弟开脱,辩解,以为你是个明事理,懂事的好孩子,可你却想造你老子的反,你还想起兵不成,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就算给你兵了,你会用吗……” 荣王此时已经无话可说了,一切的希望都没了。 他原本以为所有人都没有他聪明,他才是那个最智慧的一个,看着阳王、建王、岳王、煦王都被他玩得团团转,只用几句话,就能挑拔他们一起对付凌宸翊,他就高兴,他想看着双方两败俱伤的样子,最后他这个渔翁得利,可现在看来,他才是最笨的一个。 终于他还是开口了:“父皇,是儿臣对不起父皇多年细心的教导,是儿臣听信了他人的话,而损了父皇的颜面,是儿臣笨,是儿臣的错,请父皇息怒……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 “你还想要机会……什么机会,让你起兵造朕的反的机会吗!”皇上指着他大喝着。 荣王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但实话要是说了,命都会没有,于是只能再继续编着谎话,只要父皇信一句,只要能保住他的命,他就有机会。 于是他道:“父皇,儿臣只是想为父皇分忧,可儿臣的能力确实是差太多了,不如璟王弟的战功,不如阳王兄的能力,建王兄与阳王兄是一母同胞,有什么好事,全都是建王兄的,儿臣想为父皇办差,可实力太弱了,就想着,要是有一支得力的手下,办起事来就会更方便些,能更好地为父皇办差了……儿臣冤枉,儿臣真没有想要谋反的意图呀……父皇……” “你当朕是傻的吗,你这些话骗鬼都不信……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才是那个最阴暗,最歹毒的一个,口蜜腹剑说得就是你吧,好在你母妃过世得早,不然也得被你气死。”皇上指着他大骂道。 荣王依旧不想如此承认,还在狡辩着:“父皇,就再相信儿臣一次,这次赈灾之事,原本应该是阳王兄来办的,他之所以推荐儿臣,就是想在后面操纵,出京前赈灾款并非在儿臣手中,怎么可能提前就扣留呢,而阳王兄就主理户部的,父皇,这些还用儿臣说嘛,儿臣出京后,到手的赈灾款就已经减半了,而且那份清单也并非是儿臣写的,而是阳王兄交与儿臣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阳王所为!”皇上问道。 “确实是阳王兄,儿臣没有半句谎话!”荣王马上回答。 可经过比对,那上面的字迹与阳王的字体根本不一样,这直接打脸了荣王的说辞。 皇上不想再听他在那里胡编乱造,直接将人下了天牢。 而皇上的这一雷厉风行的作法,也确实是得到了满朝文武的称赞,更是得到了天下百姓的拥护。 何之栋被召见后,直接升任为朝晖城的城守,原城守石汉棠被革职查办,押回京城。 并由何之栋带着短缺的赈灾款一路发放到各灾情之地,更是得到了百姓们的称赞。 第107章 找上门来松皮子的 阳王劫后余生的回到了王府之中,他这回真是捡了一条命。 他知道在性命攸关之时,荣王必会推他出去来保命的,知道他必会咬住自己不放的。 好在当时,他听了墨师爷的话,由府中一个会写字的下人代笔写了那一份清单,果然这份清单被查了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逃过一劫。 让父皇认为,荣王就是为了想保命,而胡乱攀咬于他,可天牢他无法打点,更找不到人给在牢中的凌翰钧代话,他要是说露了嘴的话,他依旧还是有性命之忧。 墨师爷走了进来,为他递上了一杯镇惊茶:“殿下莫要担心,建王是否开口,都没事,要知道,那份清单非你所书,当时银子也都非你送往,而是荣王送去的,这事要查起来,也与殿下无关,不过殿下要是真放点血出去,可能会是件好事。” “师爷的意思是说,把那笔钱退回去!”阳王一听肉就疼了。 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呢,就让他这样的吐出来! 墨师爷淡定的看着他,微微一笑:“殿下,此时可不是惜才的时候,这些都是身外物,只要度过这个难关,以后自然会有更多的。” 阳王想了好半晌,终于是舍了。 皇上对于他主动上缴的这份钱财并不欣慰,阳王却一个劲地在表忠心,让皇上烦上加烦的直接给赶了出去。 兰嫔在宫里听说了此事后,哭得是昏天黑地,本以为阳王此举会获得皇上的称赞,也可以过后再求求皇上,让她搬离这个离冷宫最近的地方。 她是一天都不想待在这里了,每天都会听到从冷宫里传来那鬼哭狼嚎的哭叫声,她都快吓死了。 可没想到,皇上不但不赞赏阳王主动上缴的举动,还给赶走了,她的希望全都破灭了。 她的两个儿子都那么优秀,怎么就得不到皇上的看重呢。 宁可等着一个傻了的璟王,都不会给自家优秀的儿子一个机会,这偏心都偏到没边了。 而在宫中得到这消息的皇后和皇贵妃两人正在屋内吃着冰镇的水果呢。 皇后咽下了嘴里的冰西瓜,笑道:“要不怎么说,她是个没脑子的呢,也不想想这件事态有多严重,就算非是阳王也参与其中,就荣王是自小在她那里养大的一事,她也会牵连的。” “可当年,她可是争着要把荣王要过去养着的,为了能让荣王在她地里不受委屈,贤妃母家可是没少往她宫里送东西,最后怎么着了,依旧是对荣王不冷不热的,那孩子心思有问题,可能与这个也有些关系。”皇贵妃吃了一颗草莓。 “应该是有这方面的原因,荣王也是想让自己强大起来,不再受限于阳王、建王,可是这方法却是用错了的,贪没赈灾款,是这何等大事,一旦事发就是要掉脑袋的事,这孩子也是胆子真大。”皇后再夹了两块桃果子放在盘中,叉起来吃。 “姐姐,你真认为,此事是荣王个人所为吗?”皇贵妃看向她。 皇后一听,立即对屋内的人挥了下手,下人们全都退了下去,远离了这屋子的周围。 皇后这才轻拍了下皇贵妃的手:“你这人,怎么没记性,在什么地方都敢说话,不知人多耳杂嘛,吃亏没吃够是不是……” 皇贵妃却不以为然地一笑:“在姐姐这里,我有什么可怕的。” “我这里也不安全呀,你知道那些人都是谁的耳目,不过你刚才说的这个嘛,我也不认为荣王一人所为,阳王对外宣称的可是贤王,即是贤王就不能有损天下人的事情来,不能不忠君,不可不爱国,不能不爱民,他又想贪财的话,自然就得找替罪羊了。”皇后嘲讽地冷扬了下嘴角。 “妹妹也是如此想的,不过是荣王自己错了,他以为狡辩几句,就可让皇上心软,可他忘记了,当时皇上可是动用了三司会审,要是对他网开一面的话,那怎么对满朝文武交代,怎么对天下人交代,他还是被自己的聪明误了命。”皇贵妃轻摇了摇头。 皇后轻拍着她的手,双目带着光芒地道:“有几日没见到你那机灵的儿媳妇了,现在翊儿病好了,整天都在忙,她也不来宫里,我听说,她是害怕进宫的是吗?” 皇贵妃抿了下嘴的点头:“是,这丫头什么都好,有股了彪悍劲,可就是怕进宫,说是自己不懂礼数,怕是冲撞了宫中的贵人,你也知道翊儿,那可是宠她到无边的地步,直接放了话,没他带着,她不会入宫来的,你当我不想她呀,与那丫头说话,好玩儿着呢,笑得肚子都疼。” “要不……咱们去璟王府看她呀,多带些好物件去,她高兴了,咱们也高兴了,不是。”皇后立即笑道。 “原来姐姐是这个意思呀,那还说什么呢,走吧。”皇贵妃拉起皇后就往门外走。 两人张罗着殿中的人马上去库房里捡好物件挑选,拿上东西就向宫外走。 而此时在璟王府门口,正上演着一出闹剧。 煦王得到了阳王传来的消息,知道荣王被押入了天牢,还得知了是凌宸翊在街上找来个告状的,致使荣王下狱,阳王也被父皇给训诫了。 他气就不打一处来,认为就是凌宸翊报复这两位皇兄,于是亲自跑来璟王府讨要说法。 可凌宸翊一早就进宫了,他没堵到,想进府里等,却被凌冀给拦在了府门外不让进入,他气极的就站在王府门前叫骂了起来。 秦茉刚练完剑法的回来,就看到庆喜慌张的跑来,说明了情况后,她提着剑就往府门走去。 砚月手中还提着个棍子呢,她今天可是也跟着王妃练习了一套棍法的,此时她已经有所小成了。 来到府门前,正看到煦王站在马车上,跳着脚地指着府门骂得正来劲呢。 当看到秦茉提着剑走出来时,他的气势立时就弱了下来。 他可是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人时,被他撅过手指的,那疼死的感觉,现在想来,手指头还疼呢。 “煦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璟王府可有哪里得罪了你了,让你站在府门前,如泼妇一样地跳脚大骂,就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吗?”秦茉将剑抱在胸前,一副痞样的看着他。 “你……我……你想……想怎么样?”煦王打怵地指着她结巴的问道。 秦茉看他这怂样,一时有些想笑,但这么严肃的场合,她可得忍住。 “这话应该本王妃问你呀,你跑到我璟王府门前来叫骂,是皮子紧了来松皮的吗?也不用这么麻烦,浪费那口水干啥,直接趴在马车上,等着我拿鞭子去。”她不容情面地直接道。 因煦王的叫骂,这里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此时一听,全都笑出声来。 煦王面上挂不住,立即叫道:“璟王妃,你目无兄长,理当该罚,来人,就罚璟王妃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你的人在哪呢?就算有,还能有我璟王府的人多呀!来人!”秦茉觉得这人的脑子有病,水装太多了。 她的令一下,从璟王府里直窜出三十几个侍卫来,个个腰间挂着刀,看向煦王时,冷目凌厉。 第108章 煦王找打 煦王看到这架势立即有种想要脱离的冲动,身体向着车厢处缩了缩。 可看着围观的民众,他一边又拉不下来脸来跑,只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地再看向依在府门廊下柱子处的秦茉,恨意浓浓。 “璟王府的人听着,如有不经本王妃允许,擅自来璟王府门前闹事的,可以直接动手打,生死不论!”秦茉声音清冷的说完后,再对着煦王挑衅地扬眉。 “你!你个悍妇,如果对待皇兄,成何体统,定会让璟王弟休了你不可,有辱皇家颜面……”煦王自知不敢上前,只能缩在马车上,半蹲在那里只露出半张脸来叫嚣着。 秦茉打断了他的骂声:“你可拉倒吧,有本事你站在本王妃面前叫呀,你敢吗,看你能怂样,拉来一头猪都比你的胆子大,看你头大脑圆,四肢健全,人事不干就会装b,一把年纪了还不要个‘沸斯’,咱们谁有辱皇家颜面百姓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就你在这里张着破锣嗓子喊到死,你看有一只乌鸦理你,我都算你交了个知己。” 身边不停地传来闷笑的声音,除了是围观的民众外,就是那些府中的侍卫,这也太爽了吧。 煦王被她怼得面上青白相间,怒目圆瞪着,明知道是被她骂了,可怎么就是听不懂是啥意呢。 “荣王殿下是因为私吞赈灾款而被父皇收押,如煦王觉得荣王是被冤枉的,那就拿出他被冤枉的证据来,以证明他的清白,你跑到我璟王府门前来闹事,所为何来,这是璟王府的宅院,可不是衙门断案的地方,你拜错庙门了,你脑子里长的是肌肉吗?还是横丝的!”秦茉声音不小的质问着他。 煦王自知有点理亏,他不过就是来寻凌宸翊麻烦的,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多的问题,现在被秦茉一说,让他面上更无光了。 但他嘴硬呀,必须要搅三分不可。 于是他硬梗着脖子的道上:“此事不还是那人诬告的,那人不就是凌宸翊找来的吗,本王天天在大街上逛,都没遇到一个拦本王告状的……他怎么就那么巧地遇上了,说出来谁信呀。” 秦茉冷哼一声:“煦王兄果然是有自知之明,还知道你一天无所事事,只会在街上闲逛呢,满京城的人谁人不知煦王风流潇洒呀,一天逛八趟街,不是招猫就是逗狗,没事逛个花楼喝个小酒,搂个漂亮妹妹听小曲呀,谁那么不长眼,敢拦住煦王兄的大驾,别状没告上,命正丧在你的马车之下,有冤无处伸,再搭上一条命,见到你的驾骑,明眼人谁不逃你远远的,还真当自己是财神爷呢,不过就是个瘟神,谁沾谁倒霉。” “你!你胡,胡说八道!谁说本王无所事事了,本王还协理过礼部呢……”煦王气得瞪大了眼,也不顾害怕地露出门来力争道。 “煦王兄说得可是半年前的事吧,不是早让父皇收回了吗,你现在只有一个爵位,在府中混吃等死嘛,怎么有脸跳出来说三道四的,你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不会有谁给你通风报信了吧,让你跑来璟王府闹事,然后让你被父皇再斥责一顿,这剩下的二珠亲王的身份都保不住,直接被降为郡王吧。”秦茉懒洋洋地看着他。 这人的战斗力太差了,不过几句话,就能打乱了他的阵脚,语无伦次的,与这样人过招,真是太白瞎她的口才了。 “你说是就是呀,本王可是父皇的儿子,怎么可能凭你的几句话就让父皇动怒,本王告诉你,别以为他凌宸翊是个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处处压着皇兄上位的阴险小人,真当他是什么英雄呢……”煦王不示弱地大声叫道。 “他是与不是,也是凭着十六岁出征,一刀一剑拼出来的战绩,你身为皇兄会什么,除了天天顶着一个不‘沸斯’的大脸胡吃海塞,花天酒地,欺负弱小生病的王弟,还会什么,对,你还会告小状,打不过就跑去告状,而且还是颠倒是非的那种,你才是个人才呀,不要脸中的典范,真是给天下百姓做出了反面教材的好皇子呢!”秦茉嫌弃地撇嘴道。 “谁,谁不要脸了,本王那是在教训不知礼数的人,是他先不敬兄长的……”煦王被她噎得直结巴。 “是哟,我家殿下没生病之前,也没见你说他不知礼数,不敬兄长,你敢正眼看我家殿下一眼不,门门功课打零蛋,你还有脸笑话人家没考一百分的,你哪来的脸说这种话的呢,知道的是你不学无术,无知天下第一,不知道的还以为父皇不会教儿子呢,可我家殿下就不一样了,无论生没生病,都是对人彬彬有礼,为何独对你不敬,你也不值得呀,你家没镜子还没尿嘛,就不会照一照你混身上下,哪一点值得别人尊重,就是个会投胎的主儿呗,这要放在偶像剧你,你第一集都活不过去就得领盒饭去。”秦茉不客气地呛着他。 “你,你个悍妇,泼妇!别以为璟王弟的病好了,你就得意了,他说不定哪天就会再让人暗算成了傻子,更不会认得你了……看你怎么办,哼!”煦王无话可说,可能咒骂起了凌宸翊。 可此话是真的触动到了秦茉,她原本懒散的目光,瞬间就凌厉了起来。 将怀中抱着的剑向后一扔,砚月本能地去接的时候,原本握在右手中的长棍就被她抽走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长棍直向着煦王的方向就投了过去。 同时看到秦茉已经冲了过来,煦王哪里知道,这女人说话之间就动手了,眼看着那棍子向着自己袭来,根本不会反应了,只能瞪着大眼睛看它要击中面门。 就在棍子要击中他时,秦茉已经伸手握住了棍尾,将棍子甩起,一个华丽的转身,双手握住,横扫向煦王的腹部。 只听到一声惨叫“啊”后,紧接着就传来“嘭”的一声。 煦王直接被打进了车厢里,那车厢后壁都被阵出一股烟来。 秦茉长棍回抽,绕过后颈,手掌轻拍,长棍直穿进了车窗两头,从刚要直起身来煦王的面前穿过,吓得他再是“啊”的一声惊叫。 秦茉声音冷冷的问道:“看来煦王兄是知道些什么,一年前璟王殿下被人暗算是怎么回事,今日你要是不给本王妃说清楚了,哼哼!就把命撂在这儿吧。” “哎呀……杀人了……璟王妃杀人了……快来人呀……”煦王在车厢里惨叫了起来。 这时随行的煦王手下方才回过神来,要冲过来,璟王府的侍卫比他们快,将这些人全都拦了下来,亮出刀来,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厉喝声传来:“住手!” 第109章 有母后和母妃撑腰 所有人全都向身后的街口看去,只见两顶很华丽的轿子就停在那里,而在围观人的身后,却有两位华贵的妇人,身边围着二十几个大内侍卫相护其中。 而站在她们身前的,正是一位年纪三十几岁的公公。 他甩了下手中的拂尘,大声道:“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跪地见礼:“参见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 皇后一脸端庄,自带雍容华贵的气质,对着众人轻伸了下手:“大家都平身吧,今日本宫是来看望自家儿媳的,都不必多礼,这里也没什么可瞧的,不如就都散了吧。” 虽然是京城子民,可想要见到皇后和皇贵妃也是一件难事,一直都听闻皇后母仪天下,善良端庄,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皇贵妃更是美艳动人,虽然已经中年之龄,可却依旧风韵不减,有人胆大地偷瞄了几眼,惊为天人。 听到皇后的话后,立即有侍卫上前,要将这里清场。 秦茉这时也起身,步伐欢快地向着两人而来,唇角扬着俏皮的笑意,声音轻快的道:“母后与母妃怎么会来呢……” 不用皇后说话,皇贵妃已经伸手扯住了她,面上严肃,可语气却是温柔的道:“再不来,这里就闹翻天了,怎么回事!” 秦茉抿着嘴角,一副可怜的小模样的轻“嗯……”了半天,刚要说话,就听那马车内传来了煦王的声音:“母后,快救儿臣呀,这个悍妇要杀了儿臣……哎呀……可疼死我了……儿臣要死了……” “莫要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身为一个亲王,说话如此轻浮,成何体统!”皇后轻喝一声,语气却要严厉得多了。 再听她道:“来人,将煦王扶出来,成什么样子!” 立即有大内侍卫上前,先将插在车窗上的棍子抽出来,再有人进去将煦王扶了出来。 他面色不好看,可却没看到有什么伤,皇后在看到他时,面上依旧端庄和善,不过语气却是冷的:“煦王,你身为一个亲王,皇子,应是民众、百姓的表率,却能带人在璟王府门前闹事,还引来众人的围观,如此举止,可知伤得是谁的颜面,自小就教导你的规矩,全都忘了吗!” 煦王立即跪在地上苦着脸的叫道:“母皇明鉴,非儿臣不知规矩,可这个悍妇……” “胡说!什么词都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她是璟王妃!”皇后厉声地打断了他的话。 煦王身上轻颤了下后,立即改口:“是儿臣口误了,是这个璟王妃,口出狂言地羞辱儿臣,她还动手打了儿臣,这可是当时在这里所有人都看到的,母后,要给儿臣做主呀……” 被皇贵妃紧握着手的秦茉刚要插话,却被皇贵妃用力地握住地扯了下后,再手指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孩子,怎么如此沉不住气,没看到你母后正在处置嘛,哪有你插嘴的份,没问到你,莫要说话。” “是,儿媳知道了……”秦茉嘴上如此道,可对着她却笑得很甜。 皇贵妃再娇嗔地看了她一眼,也唇角噙着笑意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煦王,但目光里却像是淬了冰一般的冷。 皇后轻哼一声:“煦王,你可知本宫何时来的,站在这里有多久了。” 煦王再是一愣,抬起头来目光惊慌地看着皇后,再紧张地咽了口水。 “皇上向来不喜皇子们无故攀咬,自小在宫里太傅所教导的也是这样,煦王不会觉得,出了宫,立了府,就不再受这些礼教的管束了吧,你母妃还健在,本宫也不喜欢帮别人教孩子,说深了会说本宫苛责,说浅了你不当回事,这样吧,你自请去向你父皇说明吧。”皇后说完伸出手来,一边的嬷嬷马上过来扶着她的手,缓步地向前走去。 在行到煦王的面前时,皇后停了下来,斜睨着他:“煦王也老大不少了,这般混日子可不是个事,尤其是不分是非的行为,就不怕被别人利用了去,煦王自认为荣王与你相比起来,谁与阳王会更亲近一些,建王又如何,可见他为建王开口求一个字了,也别活得太天真了。” 皇贵妃也在秦茉的相扶下从他的身边路过,两人都是用同样轻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便向着璟王府大门走去。 同时听到了皇贵妃开口“教导”秦茉:“就这位主儿,也值得你亲自动手,这也就是你没打伤他,要是真伤到了,哪怕是破个皮儿,都得去皇上那里哭嚎地告上一状,你是想听他哭叫吗?也不觉得瘆得慌……” “儿媳可没那个爱好,可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殿下又不在家,见到儿媳就要打二十板子,谁家的兄长是这样不讲道理的……还咒殿下再生病呢,都这样我要是再不动手,会让人觉得璟王府的人好欺负的……”秦茉小声地道。 “他没教养那是他的事,你这样就有了……也不怕让人笑话!还被他叫成了悍妇,你还得意了……”皇贵妃说话间还向身后白了一眼。 “叫成啥不怕,但我得给殿下争气,绝不能对恶势力低头,我家殿下可是九珠亲王,还是个战王呢,定是不能被他辱了名声的!”秦茉声音里还带着委屈的道。 皇贵妃没再说话,反是轻拍着她的手背,笑得格外得意。 煦王已经愣在当场,待到璟王府的大门关上后,方才有随从过来将他扶起,可此时的他,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皇后最后的那句话,着实如当头一棒,再回想到今日他收到阳王传来的消息,心中凉了大半,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原来,他是被人当枪使的那个,原本对于荣王的事,他就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都是听闻得来的。 可他就偏偏相信了阳王的话,认为他不可能骗自己,见他们被凌宸翊欺负了,就想着来找他出气,当然他就是打听到了凌宸翊已经进宫了,府中就只有那个璟王妃,本是来闹事想要教训她一顿,气气凌宸翊的,却不成想,他自己反成了一个大笑话。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他越想越生气,阳王兄就是在借他的手来教训凌宸翊,可他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凌宸翊,就算他生病了也一样打不过他的,却还是让他来了,这不就是让凌宸翊恨他嘛。 那小子没生病前就谁的面子都不给,要是动了他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这次,他可是来教训他的王妃来的。 虽然没教训成,反被打了,可以那小子的性格,自然会再找上他来教训的。 就在马车快要到达煦王府时,他立即下令,进宫。 他可不敢留在府里,凌宸翊一定会对他下死手的,在宫里比在府里安全多了。 最少有父皇在呢,那小子再混,也不会当着父皇的面打他的。 第110章 再伤他一分一毫 璟王府的大门一关,璟王府的人回都跪在地上恭迎着皇后和皇贵妃。 凌冀更是一脸的惭愧的道:“老奴有罪。” “你起来吧,现在知道装可怜,认罪了,刚才可没见到你这个老东西的身影在哪,就放着王妃与那个痞子在对话!”皇后语气轻松地挥了下手。 “谢皇后娘娘。”凌冀起身,但也是半弯着腰的,不敢抬头。 秦茉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后,在得到皇贵妃的应允后,上前扶住了皇后。 她笑嘻嘻的道:“母后可莫动气,他们都是护着我的,定是不会让儿媳吃亏的,再说了,煦王他真的不行,也打不过我的……” “哟呵,你还很厉害是不是,没见他带着人手嘛,要是万一呢,万一伤到你怎么办……”皇后轻撮了下她的额头,却是满眼的宠溺。 秦茉却憨憨地一笑:“母妃担忧了,没与殿下学习前,他就打不过我的,差点让我把他的手指头掰折了,现在我可是与殿下学了剑法的,他就更不是我的对手了,打他,跟玩儿似的……” “看把你能的,可他骂你是悍妇呀……你听谁家的王妃或是夫人被这样称呼的,信不,不到晚间,整个京城的人全都知道你是悍妇了,名声不要了吗。”皇后担心地看着她。 秦茉再是大咧咧的一笑:“这也没什么不好呀,至少说明璟王妃不好欺负,看以后谁还不张眼的来欺负璟王府的人,打死他们!” “噗……这孩子,说得还……挺有道理……呵呵……”皇贵妃笑出声来,语气里全是赞赏。 皇后回头看向她,却是一脸的不赞同,可也只一下,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想呀,茉儿本就是璟王妃,咱家翊儿可是位战功赫赫的战王,她要是不强些,再被人欺负了去,怎么都觉得太软了吧,现在看着,不挺好,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皇贵妃得意地将秦茉又拉了过去,还搂在了怀里。 皇后再笑一声:“你们婆媳是沆瀣一气了是吧,反让本宫这个当母后的当恶人,把那小痞子给训斥了一顿,现在指不定在宫里怎么告着本宫的状呢……” “母后,他会向谁告状呀,是父皇吗?”秦茉眨着她那灵动的大眼睛懵懂的问道。 “自然是他母妃,他有那胆子去皇上面前告嘛,你以为他真傻呀。”皇后冷哼一声。 秦茉轻撇着嘴:“本是他来找事的,他先告状就有理了,淑妃会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 “她要是讲理,能教养出这样的煦王来嘛。”皇后是一点都不避讳地直接道。 秦茉扶着两人,一起向后院走。 凌冀直到她们拐过角门,方才松了口气,挥手让大家都散了,再命人准备茶点的送向后院。 他也马上跟着追了上去。 砚月早一步地跑回到了沁香阁,命阁中的人洗好水果冰镇起来,再立即亲自去煮一些好吃的东西来。 这些日子,她可是没少与自家王妃学习,现在她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握了那些果奶、果汁、果冻的作法了,而且味道可是得到王妃和殿下的认可的。 待到皇后和皇贵妃一进入沁香阁的主屋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凉爽之意袭来,还真将她们身上的那股子炙热给散去了不少。 秦茉更是贴心地小声问询着两位:“母皇,母妃,反正也是在自己家,不如就脱下身上那繁重的华服,换两件便装,也会更凉快一些,咱们随意一点,才放松嘛……” “看看,还是这孩子懂吧……”皇后立即称赞道。 皇贵妃骄傲地道:“那是呢,她可是个小机灵鬼,要不皇后怎么会惦记着她呢,从宫里出来看她。” “你就不想了,那你跟着本宫来干什么。”皇后说着话,就让身边的嬷嬷帮她解着衣服。 杨嬷嬷也过来为皇贵妃解下那一身的华服。 就听皇贵妃笑道:“自然是想的,就想着这丫头又有什么稀奇的好吃的,让妹妹我呀,解解这嘴馋。” “那咱们就是想到一块去了,还说什么,茉儿,有什么好吃的快让你母妃尝尝,可别馋坏了你母妃,晚上睡不着,再馋哭喽……”皇后打着趣地笑道。 秦茉这时从内室出来,手里拿着一粉,一青的两件明纱蚕丝外衫。 笑呵呵的道:“自然是有的,不过还是得先请母后和母妃品尝一下茉儿前些日子新研发的一个冰镇果肉冻。” “这又是什么,听着就好吃……”皇贵妃笑问道。 “看看你母妃,一听有好吃的,一点都不矜持了。”皇后笑话着她。 “自家儿媳面前,有什么可矜持的,就怕吃不到。”皇贵妃不在乎地笑着,特别幸福的样子。 皇后也跟着在笑,可没一会儿,又有些难过地轻叹了口气。 皇贵妃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握住了她的手:“姐姐,可是又想到了……” 皇后轻点头:“你不觉得,茉儿这大咧咧的样子,特别像嫣儿吗,那孩子就是如此,整日就像没愁事似的,可谁又能知道,那孩子心气那般的高,那般的刚毅,就那样随着昭儿去了……” “姐姐……”皇贵妃也只轻唤了一声,就不知说什么了,只是紧紧地与她互握着手。 秦茉见两人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一下子就多愁善感了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 皇后抬手叫她:“茉儿过来,让母后好好的看看你……” 秦茉很乖顺地走过去,皇后伸手,她立即跪蹲在她面前,被她轻抚着头,再摸上小脸。 皇后笑得有些牵强,可却慈爱地道:“茉儿,可知道太子妃……她是你太子哥哥的正妃,是明远大将军的独女,她闺名叫莫嫣,刚刚你在府门前,打那小痞子时,模样与她特别像,她当年就如你这般,处处都在护着太子,这二人,可是被传为佳话的伉俪,只可惜,太子因病薨逝后,她就殉情了,与太子躺在了一个棺材里……” “太子妃嫂嫂好深情哟……太子哥哥可是殿下最为敬重的人,是他的榜样,我听殿下说起过太子哥哥的事,却不知,原来太子妃嫂嫂也是个这么英勇的人物。”秦茉笑看着她。 “好孩子,今日你无错,只要不是咱们主动招惹事,再遇到这种挑衅的,直接打过去就对了,出了什么事,母后帮你兜着,懂了!”皇后认真地对她点头。 “儿媳懂!请母后和母妃放心,定不会让人再伤殿下一分一毫!”秦茉爽快地回答。 皇贵妃笑道:“姐姐,有茉儿的这话,你可放心了。” “自是放心的,这么了的孩子,咱们可不会放手,谁抢都不行!”皇后意有所指的道。 砚月这时端着托盘进来,当皇后和皇贵妃看到上面的几个小碗盅时,两人的眼睛都亮了。 第111章 抓住了胃 凌宸翊一出宫,就听说了此事,快马加鞭地赶回府来。 一进后院的明月湖,就看到皇后与皇贵妃二人一身清爽简服,将衣裙全都掖在腰间,裤子挽起到膝盖上方,衣袖被襻膊束起,手里拿着个钓竿,正起劲地在钓鱼呢。 而秦茉也是一样的装束,却是在原本他们吃烤肉串的烤炉前正忙着烤鱼,在她的身侧,还有一锅已经热气腾腾的鱼汤。 那传来的香味,直接让在他身边的穆战阳“咕噜”地吞咽了下口水,再轻吸溜了下嘴角溢出来的哈喇子。 “这是怎么回事?”凌宸翊有些不解。 皇后的端庄稳重,他可是自小就印在心间的,而自己的母妃向来弱软,虽有强势的一面,但也极少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 但他是怎么都无法将这二人与现在这欢快的甩竿钓鱼,更是传来欢乐笑声的样子联系到一起去。 凌冀轻笑出声:“难得能看到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这样,老奴可是依稀记得,当年两位娘娘还未出阁之前,可是京城中最有才华的女眷,提亲的人都快踏破这两家门槛了,不过这恣意的性格,更是响誉全京城的。” “也是,再恣意的性子,只要是进了宫,想不收敛都不行了,本王看这样也挺好,以后咱们王府可以成为母后和母妃放肆一下的场所,可告诉府中的所有人,把嘴闭严喽,莫要破坏了母后和母妃的这个兴致。”凌宸翊唇角翘起,眼中带笑。 “老奴早就吩咐下去了,定当是不会有人乱嚼舌根的,殿下不如先过去看看王妃,今日王妃可是威武了一番呢!”凌冀笑得格外得意。 凌宸翊听出他话中有话,扭头看向:“何事?” “殿下不知?今日煦王殿下来过了……却没进来府门……”凌冀笑了起来。 他将今日之事与他说了一番后,笑道:“王妃可真是威武,直把煦王打怕了,看他会消停一些时日了,不过老奴觉得王妃说得对,煦王殿下真的被阳王当成了出头鸟了……” “那是他蠢,自己愿意,凌翰钧能被直接关押天牢,根本不是件没有根据的小事能如此的,他白长了一个大脑袋,被打也是活该。”凌宸翊面色沉了下来,语气很冷的道。 穆战阳也冷哼一声:“这就是殿下与本公子没在府中,要不然,他会更惨些。” “不会!”凌宸翊果断地回答。 “为何?”穆战阳不服气的道。 “要真是咱们在府中,他就算如此挑衅,咱们也不会对他如此果断地动手,都是皇子亲王,怎么都得要些脸面,要是本王的病未好,有可能,但你也一样不能动手,现今本王的病已经好了,动手就更不合适了,怎么都是皇兄,打他就得留下把柄,反是咱们不在府中,他欺上门来,是个便利。”凌宸翊解释道。 凌冀点头:“殿下所言甚是,老奴看着,王妃可是没尽兴的。” “想要王妃尽兴,那煦王不得面目全非呀……”穆战阳惊讶地看着凌冀,这老头也太黑了吧。 “会让她高兴的,明着不行,咱们可以暗着来嘛!”凌宸翊说完,已经扬起笑意的大步向着秦茉的方向行去。 不过在走到一半时,就见秦茉正在对他挥手,再指向皇后和皇贵妃的方向,意思是让他先去那边。 凌宸翊心中暖意满满,只能点头地转了方向。 笑道:“母后与母妃今日怎么有空来儿子这里了,哟,这是钓了多少……还真是收获颇丰呀……” 皇后只扭头笑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看向湖面,都顾不上的道:“璟王回来了,快,帮母皇将这条大鱼拉上来,我可是溜了它有一会儿了,但还是拉不动,定是条个头特别大的……” “快帮你母后吧,母妃这里的还没咬钩呢……唉,唉唉,怎么好像是咬上了呢……快……帮我呀……”皇贵妃声音娇柔柔的,可气势却是一点不比皇后的差。 可凌宸翊已经听话的先帮皇后拉鱼竿了,这时也没有手再帮皇贵妃了。 好在穆战阳眼疾手快,帮着皇贵妃一起拉竿,他得护住皇贵妃向湖边冲的身体,还要关注着已经咬钩的鱼别跑了。 两边的人算是同时扬起的钓竿,将鱼甩在了湖岸的草地上。 皇贵妃高兴地拍着手的叫了起来:“快看看,谁的大呀……” 凌冀站在一边笑道:“老奴看着是一边大呀……” “你别说话,一点都不公道!”皇贵妃轻嘟着嘴地白了他一眼。 皇后也凑上前来的看着下人手中抓着的两条鱼,笑道:“也别说他不公道,我看着是一样大的……” “母后、母妃,鱼烤好了,鱼汤也煮好了,快来尝尝吧,也好休息一下……”秦茉这时伸着手的招呼着她们。 “看看,还得是自家媳妇,就是这么贴心。”皇后也不理会凌宸翊,直接拉起皇贵妃笑呵呵地向着秦茉那边的亭子就走去。 凌宸翊和穆战阳两人手中握着钓竿,一时间都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穆战阳凑到他身边,看向已经走过去的两位娘娘,轻声问道:“殿下,咱们这是被忽视了?” “知道就行,还说出来,不觉得丢人吗,走!咱们也混一碗去。”凌宸翊将鱼竿扔给下人,大步地追了过去。 穆战阳紧跟其后,还不忘将凌冀一起拉了过去。 一手拿着烤鱼,一面喝着热气腾腾的鲜鱼汤,真是好不惬意。 皇后原本是想将烤鱼放在盘中用筷子夹的,可秦茉说,烤鱼最好就是举着钎子吃,那才是正确的姿势。 她就学着样地做了,这鱼被烤得外焦里嫩,一口咬上去,再用力地撕扯下来,鱼香四溢之时,鱼肉塞满嘴中,大口嚼起来,更是唇齿留香。 “嗯……果然,这种吃法才是最香的……看来,吃东西也得讲究姿势,有时候看似粗鲁的姿势才是吃美味的要点!”皇后立即发表着感叹。 “茉儿,这鱼没刺呀……”皇贵妃终是发现了这烤鱼的不同。 秦茉笑道:“是,无刺的,因为在烤前,已经将鱼肉内的刺都剔除了,这样才可以放心大口吃。” “原来茉儿还有这样的手法呢,真是开了眼了,不过确实是好吃,这应该是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鱼了……”皇贵妃举着手中的烤鱼得意地道。 凌宸翊轻咧了下嘴,但也不得不点头,秦茉会做的吃食,确实是好吃。 秦茉得意的笑了,还真有成就感,成功地抓住了她们的胃。 第112章 注定是个欢快的夜 热闹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两人将皇后和皇贵妃送出府,看着两人上了马车。 皇后这时揭开车窗帘,对秦茉招了下手:“茉儿过来。” 秦茉快步上前,凌宸翊也笑嘻嘻地跟了过来。 皇后慈爱地看着她:“今日煦王一事,你不必介怀,但也不能不上心,他能跑到这里堵着府门来闹事,想来后续就有别的事发生,你是人单纯而直率的孩子,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但还要是多提防一些,别人可能会设局害你,可明白?” 秦茉果然大眼睛转了转,再看向皇后时,有着困惑的神情,没底气地嘟囔道:“这怎么防呀……” 皇贵妃也挤头过来看着她:“就是让你多防着单独出门,在外时要压住火气,母妃可是听说了,荣王妃与你交好,以前时常会来府中与你见面的,现在荣王之事还未有判论,她求告无门时,可能会来求助于你,你就要多防着她一些,荣王妃可非什么善良之人,表面功夫却是不错的。” 秦茉点头:“儿媳知道了。” 皇后不放心地轻叹了口气:“要不就这样吧,在荣王与建王之事未定论之前,你就莫要出门了,就算外出,也要让璟王陪着你,可好。” 凌宸翊笑着道:“请母皇和母妃放心,儿子一定护好她,回头儿子会与她细细说一说,茉儿聪明着呢,定当明白母皇与母妃的苦心和担心。” 皇后与皇贵妃也只能点头了,这才离开了璟王府。 回到府中后,秦茉一手挠着衣裙的带着,一边哼着小曲地向前走去。 陪着皇后和皇贵妃玩儿了大半天,可她真没觉得累,而且她今天可是揍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煦王,虽然没过瘾,可她还是觉得心情好。 就在她要拐向沁香阁方向时,肩头却被凌宸翊给搂住了。 “上哪里去!”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 秦茉微愣了下后,指着方向:“回去睡觉!” “我还想再晚些时候,带着你出府里溜一圈呢,看来是不行喽,姐姐要是累了,可以先去休息了……”凌宸翊语里满是惋惜的调子。 “去哪?”秦茉马上抬头看向他。 凌宸翊强掩饰住得逞的笑意,抿了下嘴角:“凌翰琮这么上不了台面,我要是不教训一下他,怎么都觉得憋屈了些,这小子还真是欠揍。” 秦茉认同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欠揍,不过却是个不怎么聪明的,我一直有个疑问,他为什么那么听阳王的话呢?” 凌宸翊知道机会来了,将她往怀里一搂,指了下自己的卧寝的方向:“去那里说,怎么样。” “那不是你的卧寝吗,你让我进呀。”秦茉不确定地提醒着他。 她可是没忘记过刚入府时,凌冀与她说明的府中禁忌,其中就有他的那间朝溪阁。 凌宸翊低头直盯着她,迷人的眼睛里闪着温柔的光,让与之对视的秦茉有点失神。 他柔声道:“那不是你刚入府的时候嘛……那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小心些,不早就让人识破了,现在不一样了,你是我的娘子,那里你自己可以进入,最好是住在那里。” 秦茉的眼睛瞪大了些地道:“我才不住,哪天你不高兴了,再把我赶出来,那我的脸可丢大了……” “怎么会呢……你可是说过的,璟王府就是你的家,你是不会离开的,说话可得算数。”凌宸翊立即纠正着她的想法道。 “那是哄你时说的话,怎么能算数!”秦茉再轻撇了下嘴的道。 “你不会还在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吧……”凌宸翊心虚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生怕她会跑了。 秦茉推了推他,可他纹丝不动,也只能任由着他紧搂着自己。 她轻摇头:“没怪过,你的反应与作法都是正确的,就从咱俩原本的身份上来看,就一点错没有,本就是对立的双方,却能相安无事的在同一屋檐下这么久,本身就是个奇迹,不是吗,你根本没有理由将原本的计划与我说明。” 凌宸翊却一点不敢放松地盯着她,只因她现在的这份理智,让他有点摸不准。 再听她道:“既然你没错,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而且你也是知道的,我真实的身份是什么,既然我们不是对立的敌人,那就应该结成互助的盟友,你也知道的,我想报仇,夏承远是我的仇人,打伤我和杀了竹霜和她的那个人,也是我的仇人,可现在我没有能力让这两个凶手偿命。” “我帮你!”凌宸翊急急的道。 “那你与我说明,夏承远是你我共同的敌人吗。”秦茉认真地询问。 “是,他是我的敌人,已经有线索确定,当年我受伤之事,就是拜他所赐,他就是幕后主谋。”凌宸翊坚定地回答。 秦茉轻笑一声:“这就行了,我们就是盟友了,不过你可得想好了,我要是放弃这太尉府嫡小姐的身份,可就什么也不是了,你还想让我当你的王妃吗?” “是不是那个荣王妃与你说什么了,你莫要听她胡说八道,我可从来没觉得你的身份低,你一点不比别人差,甚至比那些自认为身份高贵的人都高,我不管,反正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与别人离开我的,必须要说话算数,想要我放手,除非我死!”凌宸翊急切的说道。 秦茉用她那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凌宸翊眨了两下,严肃而认真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如非真心,就不要承诺。” “自然是真心,没有比这个再真的真心话了,反正我凌宸翊这一辈子就认准你了,你上天,我跟着,你入地,我随之,想要丢弃我,万是不能够的!”凌宸翊也认真的回答道。 秦茉的眼睛突然就湿了,轻咬了下娇红的唇瓣道:“凌宸翊,这可是你说的,大丈夫一言九鼎,你要是反悔的话,我可是会报复你的。” “放心,为夫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我可是想要与你一起白头到老的。”凌宸翊深情款款地低头看着她。 秦茉眼中的泪又浓了些,可就那样在眼眶里徘徊着,不掉下来,更加的楚楚动人。 “凌宸翊,我自小就没有被人疼过,你要是真认定了,就要好好的护着我,别再让我被人欺负……我,我就……就会一直与你在一起……白头到老……”她声音带着哽咽的道。 “一言为定!天地可鉴!”凌宸翊目光坚定的回答。 秦茉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地跳起来,双腿缠在他的腰间,直接吻上他的唇,闭上眼时,一行热泪滑过了她的面颊。 娇妻如此主动,凌宸翊是又惊又喜,紧紧地抱着她的腰,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可又怕太用力,而将他寻来的稀世珍宝弄碎了。 两人深情地拥吻着,完全忽略了外界的一切。 可看到这一幕的穆战阳、砚月及府中的侍卫和下人,虽然全都有眼力界的扭过头,捂着脸,可却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看着此时两人的情况。 璟王府这一夜,注定是个比过年都欢快的夜。 第113章 带跑偏了 秦茉站在朝溪阁的门口,看到那两个侍卫恭敬地对她施礼,她很不适应地轻挥了下手。 笑得有点尴尬的道:“以后请多关照哈……” 这个地方,她真是第一次来,以往因为知道这里是禁地,所以她向来不往这边来,就算是路经,也是要绕开走的。 凌宸翊见她这样,笑着直接牵起她的手,大步地进了院门,还柔声道:“以后你就大大方方的出入,你是璟王府的女主人。” “也对哈!”秦茉抬起头来憨憨地对他笑道。 凌宸翊轻点了下她的鼻子:“那是当然,你可是璟王妃。” 推门进入室内,秦茉不由一顿,这里的风格怎么与她所居的沁香阁那么的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现在要是细想起来,这朝溪阁与沁香阁虽然分设在两个不同的院落,但要是从府中规划的位置上来看,本就是在同一处的。 她不由转身走出了房门,踮起脚来看向院子的右方,果然,她看到了沁香阁的房脊。 凌宸翊见她出去,就跟了上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明白了她在看什么。 不由地一笑:“还是让你发现了……” “你故意的呀。”她回头看着他。 凌宸翊不隐瞒地点头:“再怎么说,你也是璟王府八抬大轿娶来的王妃,当时虽然有所怀疑,不过也得体面一些,免得夏老贼看出端倪来。” “他能看出什么端倪?你是说他在府中安插的眼线?”秦茉挑眉问道。 凌宸翊拉着她再回到房内,按她坐在桌前的椅子里,这才点头道:“那时的璟王府你也是知道的,各路的眼线层出不穷,不过有些地方,他们可真进不来,也探不到任何事,我别的本事没有,这方面,还是有点信心的。” “也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秦茉明白地回答。 “可有时,也是这种自信,会害了人,一年前的那件事,我不认为是他们高明,而是我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凌宸翊目光黯淡了下来。 秦茉却是赞同地点了下头:“应该是这样,因为我见到过府中侍卫的战力,也知道穆战阳的能力,想来你所挑选的那些精兵……对了,你当时所带的是多少精兵?” “三百!”凌宸翊回答。 “三百,精兵这个数,都可抵上一城的守兵了,可却被杀得一个不剩,最后还让你伤得那么重,殿下真的就没想过,除了你所想到的有内鬼这一个原因外,还有些什么别的因素吗?”秦茉对他挑眉。 凌宸翊眉头紧蹙,表情也沉了下来,认真地思索着。 秦茉再道:“想来,因为这件事,已经有很多人都在安慰和劝说,殿下听得不少了,可有多少人,在与你一起复盘当时的战况,来从中找出一些不合理的存在,就算是有内鬼,想要做到如此周密的计划也不会一点反常没有,露出来马脚也会有,可是当时因过于的相信,或是说感觉到微不足道而被忽略了。” 凌宸翊把眼看向她时,眼中满是肯定,点头道:“你说得对,好话听太多,就会让人忽略很多的细节,也会在这些安慰和劝说中,让自己愧疚的心情减轻一些,不过你说的‘复盘’,是什么。” “复盘的意思,就是复原、盘点,将原本的事情,从头开始盘点,复原当时的情况,最好是一点一滴都不要错过,要坚信一点,做贼的人,都心虚。”秦茉对他俏然一笑。 凌宸翊盯着她,突然搂过她的头,直接覆上她的唇。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声轻呼,同时还有瓷器相碰的轻响,然后就恢复了安静。 凌宸翊好半晌才放开秦茉,她已经被他亲吻得全身发软,头脑一片发懵的靠在他的怀里,不过嘴角扬起的甜笑,却是那么幸福。 前世的她,直到死,都没遇上过一个敢亲她的男人,像是这种,让她感觉到甜蜜与幸福的亲吻的,更没有,就算站在她身边的男人,除了是伙伴和搭档外,连个有暧昧的都没有,可能他们也没有人敢的。 但这世,不同了,她不但有了个夫君,还是个能让她此时感觉到幸福是何物的男人,嘿嘿,这种感觉还真挺不错的…… 在内心里偷偷傻笑着的秦茉,却没发现,此时凌宸翊也一样在扬着幸福的笑意,正低头看着她在那里傻笑呢。 这个小丫头真是太好玩儿了,可是他就是喜欢,怎么看着都是好! 从屋外的廊下,伸出两个脑袋,穆战阳和砚月,两人那贼溜溜的眼睛,正向屋内观望着,看到二人依靠在一起,不由得会心一笑。 砚月扭头看向穆战阳,他打了个手势,砚月明白地点头,手里端着盘子,高抬腿,轻落脚地,转身跟着穆战阳离开了院子。 一出院门,砚月兴奋地问穆战阳:“穆公子,是不是王妃以后就要住在潮溪阁了……王妃真的就是王妃了,是不是。” 穆战阳轻皱眉:“什么叫王妃就是王妃了,王妃本来就是咱们璟王府的王妃,是咱家殿下病好了,认准了王妃,他们是夫妻,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呢……” 砚月摇头:“可不是奴婢想得多,是王妃自己想的,那时候荣王妃来府里时,就与王妃说过此事,还说咱家殿下病好后,就不会认王妃了,会再选个身份好的,地位高的朝臣女儿入府当正妃,还会再往府里纳新人呢,王妃到时候就没有地位了,让王妃早做打算,另谋高枝呢……” “她那是胡说,咱家殿下是什么人,她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吗,认准的事,从来不会变,认准的人也一样,咬住就不松口。”穆战阳抱着胸,为凌宸翊打着报不平。 砚月想了想后点头:“好像真是哟……殿下认准了王妃,都不惜大晚上地翻进院子,偷偷地溜进王妃的房间里,可是吓了王妃一大跳呢……” “啊呀!”她的话音一落,头就被敲了下,发出痛呼声。 穆战阳都被她的话气笑了:“你这丫头,真敢说话,不怕被殿下灭口呀。” “穆公子……不会吧,可奴婢说的就是实话呀……那奴婢下回不说了……”砚月手捂着额头,为难地看着他。 穆战阳笑出声来:“快去帮王妃收拾一下东西,让人搬过来吧,晚上屋里要是熄了灯,就不要打扰了,可懂?” “懂!”砚月爽快的回答一声后,将手里的托盘塞在穆战阳的手中,转身就跑。 穆战阳看着手中的托盘,哭笑不得地看着已经跑远的砚月,不由地叹气摇了下头:“这丫头,被带跑偏了……” 第114章 雨后林中雾 在潮溪阁的屋内,秦茉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凌宸翊放在桌上的一张地形图。 这是一张比较详细的城区图,上面所绘的正是他一年前出事的青莱城的城池图。 “殿下,你们当时是从青莱城回京的?”她手指在地图上划动着,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凌宸翊正在为她削着水果皮,听到她问,伸头看了眼地图,回答:“是,原本应该是从阳海关一路向北的回京,但途经保安城时,听闻在青莱以西之地,有一伙悍匪,而且还将剿匪的将领给……斩杀了,于是我就决定绕路过去歼灭这伙人……” 秦茉抿起嘴来轻“啧”了一声:“理由充分,目标明确,请君入瓮!” 凌宸翊轻呼了口气,狠厉地咧了下嘴,可手上削水果的动作却没停,果皮依旧浅薄如纸地被他削下,连在一起。 这算是他一辈子都无法释怀,无法抹去的污点,败得如此丢人。 秦茉手指轻点了下桌上的地图:“但你的走位,还是让我挺看不懂的,明明从青莱城的西门出城后,应该经过这条路,可你们却拐向了往北去的一条山路,是想包抄吗?” “原本是这样计划的,也是因为有人来报,前方的路被雨水冲下的山上砂石堵住了,清理的话,需要最少三日,所以,绕路前行,算是最佳的选择!”凌宸翊很坦然地回答。 秦茉却摇头:“你第一个计,就是在这里中的。” “嗯!”凌宸翊没反驳,也没有太动气,一年前的那件事,他想了很多遍,也是在后几次梳理时,才发现了这一疑点,并派人去调查过,一年前的这条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雨水冲下山石之事,只是在路上有几棵倒下来的树木挡住了去路。 “从绕路开始,你就已经走进了人家的圈套,对吧。”秦茉挑眉。 他看了她一眼,却摇头:“我认为,是在入了这片山林后,才算是中招了。” 他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的一处位置,那上面用线条画出了山脉的形状,只看这里离那原本所标注的山匪驻地的图标,直线很短。 秦茉轻笑一声:“殿下,望山路死马,你可知道,而且你说过,那里的树林很茂密,入了山后你们的行军速度明显被放慢了,兵贵神速这一点不用我提醒了吧,人家引你们入套,会不在沿途动点手脚嘛……” 凌宸翊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可是他没有想到过的,只是认在,是在转过山头后,才发现身体上的不适,那应该才是他们中招的地方。 秦茉摇了下头的低笑一声:“想来,安神医应该与殿下说明过,你们当时是中了一种毒,就是使全身酸软无力,无法动用内力的一种毒,这样才会让你们所有人都无还手之力,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而你的侥幸逃脱,是因为穆战阳是后到的,而他在入树林寻你们时,因雨后林中起雾,习惯性地在面上覆了一条帕巾,对吧。” 凌宸翊的目光瞬间一阴,轻语着:“雨后林中雾!” 秦茉没催促他,而是叉起已经被他切成小块的水果吃了一口。 看来他还是知道自己喜好的,一般她不喜欢捧着一个完成的水果啃,往往都是切成小块后,放在盘中叉着吃,这与她前世爱一边追剧一边吃水果有关,再有就是不喜欢水果汁沾在手上的感觉。 凌宸翊这时缓声的开口:“确实是,在我们入了树林后,就有雾升起,也是有人说雨后树林会生雾气是常见的,所以并未理会……真是在那时就已经……” “安神医不是给过你解释吗,本就有这样的一种毒,人在吸入后,不会立即发现异常,而是因活动量过大后,会产生脱力的感觉,这就是……”秦茉叉上一块苹果递到他唇边笑道。 “解忧散!”凌宸翊说完,张嘴咬住苹果,用力地在嚼,疑似发泄心中的愤怒。 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解忧散非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它呈微黄色,带有一股腐叶味,很少有人用就是因为这毒的气味。 可在树林里,混在雾气中,就合理多了,是他大意了。 要不是秦茉的提醒,他到现在都没想到,那雾气有问题,而且他们是在进入那片树林时就已经中了迷药,而非是在山坡上遇到那些贼人时。 秦茉再叉了一块苹果吃了起来,口齿不太清晰的道:“说实话,当我听穆战阳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也正是他与你的疑惑,为何袭击你们的这些人这么神秘,战力又这么强……可在江湖中却没有名气,这可能吗?” 凌宸翊果断摇头:“不可能,所以才会疑惑,江湖上打听了很多人,都没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伙人的存在。” “统一的黑色宽面长刀……嗯……你现在还有印象吗,能不能画出来,让我看看?”秦茉手托着下巴,小脸轻皱着,就是想不出来又困惑的样子。 刚刚还阴郁的凌宸翊在看到她此时的可爱样,不由笑了,伸手轻抚了下她额前的碎发,得意地挑眉:“那有何难,这就画给你。” 在他画刀时,秦茉再将目光移到了地图上,手指在上面来回地移动着,就在凌宸翊放下画笔时,她这边也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凌宸翊快步过来,看着她盯着地图在笑,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 “大哥,你让人耍得可真不轻呀……也别说你憋屈,这要是我,也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着实是太侮辱人了……”秦茉手指在地图上点了又点的轻笑摇头,完全是有被气到。 “何意?”凌宸翊没明白地问。 “你看,这是所标注的匪窝位置,而前后是两条画出来的路,先不说你们所走的那条,就这条主路,你看看,离这匪窝有多远,按你知道的实际标注尺寸来换算一下,这可能吗!三天都不一定能到地方吧,他们这是征战,不是拦路抢劫,山匪的作战规律是什么,要我与你说明吗?”秦茉语气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凌宸翊是什么人,她的几句话直接将一直困扰着他的那个难题给解开了。 他原本也是因为此事一直是他视为的污点,想逃避,想回避是常态,可他又必须记住,毕竟还有那么多他视为兄弟的人丧命在那里,他不可以忘记。 所以,他有意识也好,无意识也罢地忽略了一些东西,就这张地图,他在拿到手后,也只看过三遍,就再也不想看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忽略了什么! 第115章 想洞房吗相公 秦茉看着凌宸翊所画的那张刀图,眉头轻皱起来。 这把刀她看着很眼熟,有种前世她看过的绣春刀的样式,不过就是没有它的刀身长,再比它的刀面窄一些,齐头尖突出而锋利,略显得怪异,但这种刀的威力绝不容小觑。 见她盯着那张图如此认真,凌宸翊伸头过来,靠在她的肩头处。 语带委屈的道:“就是这把刀,在我面前将那些兄弟全都杀了,整整三百人,可他们手中的刀,却依旧锋利无比,连刃都没卷,这让我意识到,他们不可能是普通的山匪,刀身可都是乌色的,这让我想到了一种材质……” “乌精钢!”秦茉脱口而出。 这可是前些日子,他们在演武场时,在说到武器坚韧度时,讨论过锻造材料时提到过的一种,可乌精钢很稀有,凑齐打造出一把来,都是极为难得,那么多把,还一模一样,这个年代有批发生产的吗。 凌宸翊轻“嗯”了一声,语气更慵懒了些的道:“而且这刀前的尖头,更加的锋利,可以直接划破盔甲,划透皮肉,待我能起身后,看过那些人被运回来的尸首,残破不堪……” “非是一般正常的斩杀,有种泄愤的成份在。”秦茉轻歪头,两的人的脸蹭在一起。 凌宸翊难过的再“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秦茉伸手在他的脸上轻爱抚的拍了拍:“别难过,有你这个主子一直记挂着他们,他们也值了,他们的仇你从未忘过,你的一切努力,他们在天之灵一定全都看在眼中,放心,我也会帮你查出凶手来,为他们报仇,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有你真好!”凌宸翊伸手紧紧的抱住她的腰,头在她的肩上又蹭了蹭,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哽咽,不细听,还听不出来。 秦茉知道他在难过,也在感动,握紧了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道:”凌宸翊,对于他们来说你是个好主子,他们能为你拼命,也是因为如此,我喜欢你这种有情有义的人,不过我得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是个好人,对我有情义的人,我会报答,与我有仇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可是有仇必报,并会百倍奉还的,不分男女,不分老少,只要有仇,绝不手软,你可别到时候再后悔,说我是个心狠手辣,毒蝎心蛇的人,再抛弃我,那样,我可能会报复你的哟。” 凌宸翊轻笑出声,又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下后道:“那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也是这样的人呢,有仇必报是我的准则,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背叛就是背叛,不会因原因而轻减分毫,只因他们背叛的不仅仅是我个人,而是连带着害了别人的命,这可是不行的,必须要讨要回来。” 秦茉发自内心的笑了,看向他的目光里也有了更多的赞赏:“这么说,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 “对,我们是一路人!并且是永远都不会分开的一路人。”凌宸翊笑得格外得意地点头。 秦茉心里的甜蜜浓集,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让凌宸翊不由地看直了眼,缓缓地伸头靠近了她的小嘴。 就在两人的唇就在贴上时,突然秦茉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伸手一把推开了凌宸翊的俊脸,差点没把他从椅子上悠下去。 “我想起来,这把刀在我哪里见到过!”秦茉指着桌上的图道。 凌宸翊因没得逞而有些不爽,不过听到她这话,也不由地问了一句:“在哪里?” “凤仙山庄!”秦茉目光里带着惊喜。 “啊?”凌宸翊惊讶过后,顿时再阴眯了下眼:“我就说,夏老贼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刀应该就是那个组织的象征,可它出现在了凤仙山庄,那是夏承远的庄子,原本在那里主事的人,却不是他,而是那个姓墨的姨娘,在那个女人离开后,他才接管了那里,那么,这个庄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秦茉手支着头,抬起四十五度的看向天棚,困惑了起来。 这件事,有点烧脑呀,可是她脑中好像是有答案,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揭示出真相来,可她现在就差印证的条件了。 凌宸翊重新坐好后,也学着她的样子手支着头,不过没看天棚,而是在盯着她在看。 “干什么的,如果按我的想法,那里就是一个养人的地方,你也说过,我也派人查探过,那庄子上共有住户不少于五十,每户不少于五人,在你离开那山庄短短的两个多月里,新出生的婴孩就有二十个,再有你还说过,山庄里有人失踪一事,每个人都有身手一事,这就不难看出,那里非是一个普通的山庄……”凌宸翊轻蔑地冷笑。 “你能不能帮我查查,那个伤我的人是谁。”秦茉收回目光看着他。 凌宸翊心头轻颤了下后,抿了下嘴角。 “你不会已经查到了吧……”秦茉看他这个模样,也有了几分猜测。 凌宸翊只能再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茉儿,非我不告诉你,只因你现在的能力,想要杀他报仇,还是差得多了些,我出手是可以的,但我想,你应该是想自己来完成这件事,所以……我就没告诉你!” “你说得对,我现在的能力确实是差了不少,这么不自量力的事,我可不能干,那就让他先养着吧,等到我有那个本事了,他就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我秦茉想要杀的人,还没有杀不成的……”秦茉靠在他的怀里,信心十足的邪魅的一笑。 凌宸翊低头看着她的头顶,只觉得这话她说得有点托大,却也没太注意到她语气上的笃定,不过那句“我想要杀的人,还没有杀不成的……”话,还是让他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他叫什么名字,我得先记下来……”秦茉小声问道。 “城防营副督尉荀扬!”凌宸翊回答。 “成,我记住了!”秦茉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凌宸翊手上用力,将她抱了起来,直向内室走去,将人放在床榻上后,亲自动手为她拿下头上的饰品,她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更显得她的小脸精致无比。 眼睛因困倦而泛起的湿润就如一只乖顺的小鹿,让他的心更加的悸动,喉结不由地滚动了下。 秦茉抿嘴对他勾魂一笑,双手自然地攀上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后,抬起头来送上自己的红唇。 在亲上前,她轻语娇声地道:“想洞房嘛……相公!” 秦茉的主动让凌宸翊再不顾忌了捧起她的脸,直覆上她的唇,将她压倒在床上,大手一挥,室内的烛火灭掉,窸窣叫,两人的衣服被扔出了床外,床幔落下,只有一室的旖旎和床头那微闪着的一盏烛火。 第116章 拔掉你这颗雷 秦茉第二天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睁开眼就对上了凌宸翊那张俊脸,他安然地闭着眼,浓密的睫毛轻启一条缝,唇角微弯出特别好看的弧度,睫毛微眨间,目光透出可以溺死人的温柔。 “醒了……夫人……”他声音里带着慵懒的沙哑,却特别勾人。 秦茉面上带着娇羞的微“嗯”了一声。 “还早,再睡一会儿……”他的大手将她再往怀里拥了下。 秦茉可没他这么厚脸皮,她已经听到院外有人在说话了,轻推了他一下道:“你今日不用公务吗?” “今日休沐!”凌宸翊坦然地道,闭上眼的道。 秦茉可不相信,再推了推他:“起吧……我,我有点……” 还没等她说完,她的肚子就叫了起来,凌宸翊立即瞪开眼,笑得都露出八颗大牙了。 “原来我家的小馋猫这是饿了,确实也该饿了,体力消耗得太大了……”他一点不含蓄地笑道。 “闭嘴!丢不丢人!”秦茉立即捂住了他的嘴,更加害羞了。 凌宸翊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上亲了亲地笑道:“这有什么可丢人的,咱们本是夫妻。” “哎呀,你快别说了,我饿了,我要吃饭……”秦茉马上打岔地推着他。 凌宸翊被她这害羞的模样逗笑了,也是担心她是真的饿了,马上起身。 可秦茉一见他那坚实、健硕的上身,立即又直了眼,不由地咽了下嗓子,这身材……也太好了吧。 心底升起莫名的骄傲感。 这么好的身材的男人,是她的! 她穿上袭衣下地时,腿上一软,直向地上跪去。 腰间被一只大手搂住,将她捞起后,再撞进了他结实的胸膛上,再传来闷笑声:“你就不能先坐着吗……待为夫抱你出去用膳……” “还不都怪你……”秦茉娇羞地瞪着他。 “对,对对,怪为夫……”凌宸翊主动承认着,手臂用力,将她单臂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脑上,将头压下来的吻住了她的红唇。 直到她全身软软地趴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听到屋内有响动的砚月,却不敢进来,只盯着那扇还关闭的房间门,不过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穆战阳背着手的进了院子,看她站在门廊下,就知道,屋内的人还没起呢。 “你这丫头,惯会破坏了气氛,这么早就守在这里,是怕屋内的人不知道吗,新婚燕尔,洞房花烛,你……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懂什么!”穆战阳副老成样子地说教着。 “穆公子也未娶妻,怎么会懂的?”砚月笑着问道。 “嘿……你这丫头,也敢打趣本公子……还真是没少与王妃学习,小嘴都伶俐了许多。”穆战阳指着她,无奈的道。 “穆将军的意思是说,砚月被本王妃给带坏了!”屋内传来秦茉的声音。 不过听上去有点略微的沙哑。 随之门被打开,凌宸翊站在门口,冷目的看着穆战阳,他立即笑着拱了下手,再摆手。 他白了一眼后,转身进屋,淡声道:“备餐吧。” “是,殿下!”有下人应了一声,砚月却已经进了房间。 她手中拿着衣物,见秦茉只着了件袭衣,立即要扶她进去。 凌宸翊却抢先一步,拿过一件外衫为秦茉穿上,再拿过一条丝带,为她系上长发,就挥了下手。 “带人将沁香阁王妃的东西搬过来吧。” “奴婢这就去办。”砚月美个滋的离开了。 穆战阳这才走了进来,再对两人见了礼后,方才坐下,笑看着二人。 “有话就说,傻笑个什么。”凌宸翊再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穆战阳笑着又摇头:“无什么事,就是看着殿下与王妃,高兴!” “你也想成亲了。”秦茉美目眨了眨地问道。 穆战阳立即收起笑容,快速地摇头:“属下还未想,请王妃放过。” “这有什么,你与殿下本就同龄,有这个想法也不奇怪,可是没有看上的姑娘?”秦茉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穆战阳笑了笑:“确实,还未有看上的姑娘,再等等,也不急。” “你吃过早饭了?”凌宸翊故意岔开话题。 “殿下,属下早饭吃过了,不过午饭还未吃,就是来殿下这里蹭饭的。”他坦然地回答。 “那就别多话,吃就行。”凌宸翊直接道。 穆战阳明白地笑了笑后,又对他点头:“还真有件事,得与殿下说明一下,煦王昨日就进了宫,是从咱们王府回去的途中转向宫中的,现就在淑妃的殿中,想是在躲殿下您。” “哼!有本事他就在宫里待一辈子。”凌宸翊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道。 “他为何要进宫躲着,还怕我再打他吗?”秦茉明知故问道。 两人同时点头。 秦茉笑了:“还别说,他猜对了!” 两人互看一眼后,同时笑了。 穆战阳再道:“三日后,于承泽就进京了,会落脚于他早在半个月前置办好的宅院中,与夏太尉府只隔了一条街,两家的后门对正门!” “还有这么巧的事呢!”凌宸翊轻笑一声:“这都不避人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了。” 秦茉大眼睛看着两人眨了眨,她在不知道事件全貌时,一般不会发表意见,但就这个样子,也特别惹人喜欢。 果然,凌宸翊将于承泽这个人的情况与她说明了一下,期间,穆战阳再补充了两句。 秦茉听后,挑眉一笑:“夏承远、于承泽,这可都是承字辈的人物,还真得好好的对待呢……” 只一句话,凌宸翊与穆战阳对视一眼,同时心中有了个想法。 “对于夏承远的做派,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章法,也从中找不出什么逻辑来,单从咱俩成亲一事来说,就已经没有逻辑可言,想要对付你,却将自家女儿嫁来,说是重伤下死在璟王府中想讨要个说法,可却完全忽略了你是皇家子嗣这一方面,就算说我是你打死的,以你的身份,他能讨要的是个什么特权,他想给父皇上儿子还是孙子,就算父皇开恩,封他个爵位,他也无法与皇家子嗣相比,特权是什么,登上皇位吗?不合理嘛!”秦茉手支着下巴的看着二人。 “可能,不只是这些。”凌宸翊抿了下嘴角。 “他不会是想拔掉你这颗雷吧。”秦茉机灵的大眼睛转了转后,突然就笑了。 第117章 这也太巧了吧 凌宸翊和穆战阳全都一愣的同声道:“嗯?雷?” “你应该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对于你的忌惮,可并非只有那几位皇兄,他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个,可是作为一朝之重臣,他应该明白你的重要性,他身为一个太尉,不会不知道边境情况,你的作用之大,一旦你要是出了事,那么,这天下可能会乱起来,这是他想看到的吗!”秦茉平心静气地道。 凌宸翊不置可否,对于这一点,他不好说,也不想自诩什么。 穆战阳就直白多了:“王妃说的这个是真的,殿下征战沙场多年,驻守边关与巡防已经让各邻国都有了怯意,这几年的平静,可是殿下及所有驻守边关的众位将士们的功劳,要是殿下有了什么意外的话……恐会乱起来。” 秦茉想了想后,再道:“他作为一国的兵马大元帅,自是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但有时候,人的私心真不能用品级来定夺,他可能就是个自私自利,不顾大局的人呢……对了,你们应该查到关于他周边势力的情况吧,可有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穆战阳点头,但还没开口,就被凌宸翊抢了话。 “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三人吃着饭时,凌宸翊说道:“夏承远为官近三十年,能有今日的成就,确实是不错的,自然他手中的势力也不小,原本就是武将出身,有几个忠心跟随的人也是正常,不过,先前提到的荀扬,却不是,荀扬年不过二十六七,原本也只是一城中的捕快,身手原没有现在这般好,不过在当地却是个小有名气的人……” “捕快?”秦茉轻呶了下嘴。 “确实是,以前这人并未被本王看在眼里,也是因你之事,方才纳入视线中的,调查了一下此人的进京经过后,还真有点意思。”凌宸翊为她夹了块肉。 “怎么个有意思法?”秦茉问道。 凌宸翊这回给了穆战阳机会,他立即清了下嗓子的道:“荀扬,年二十七岁,十六岁入衙门当捕快,此人自小与其父习过一些身手,内力不足,轻功不错,在当地衙门里也抓捕过几个恶徒,二十二岁那年,随城中铺头去抓人,身受重伤,眼看就不行了,正好被路过的夏承远遇到,在得知其事迹后,将人带走寻名医相救,还真让他给救活了,并将其带回到了京城,在被举荐前,曾在当街救过章丞相的危难,后被章丞相收在门下,并举荐给了城防营督尉房少安,现已经是五品城防营的副督尉了。” “二十二岁进京,二十七岁五品副督尉!果然是个人才呀。”秦茉也听出这当中的蹊跷。 在这京成为官,可真不比在地方,想要升迁,要是朝中无动荡那是太难了些,而且京城之地可是个权贵的集中之地,没有背景,那就更难,不过一个丞相的门生,不可能。 “可见此人有过人之处!”秦茉再补充了一句。 “原本本王也只认为他是章丞相那边的人,可他却出现在了凤仙山庄,而且当时就是他驾车将你连夜带进夏太尉府的,第二日,你就出现在璟王府门前,让本王确认了,此人并非是章丞相的人,而是夏承远的人。”凌宸翊将温度刚好的汤递到了她的面前。 秦茉双手捧着汤,大眼睛眨巴着,询问道:“我记得,安神医说过,我当时受的是内伤,五脏都已经被移位了,虽然那些医者神通广大,续了命的,但我应该会在当天的午时毙命,虽有神医,可这伤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我记得每个会武功的人所习的功法都有名字的,那伤我的是哪一种?” 凌宸翊与穆战阳对视一眼,这还真忽略了。 这时,门外传来通传声:“殿下,安神医求见。” “快请他进来。”凌宸翊立即道,救星来了。 安尘玉坐下来,汤都没喝一口,就被问到了这个问题。 他放下手中的碗道:“当时王妃所中的名为‘催心掌’,是一个很阴狠的外门武功,以伤人五脏为主,不过当时王妃的伤非是此掌的最高境界,所以,安某治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 “此掌法是江湖中何门何派的绝学?”凌宸翊马上问。 安尘玉轻摇了下头:“此掌法,已经绝迹江湖多年,要说起这个门派,在其还在是是很有名气的,也不知现在的人,是否还记得,此门派名为墨羽门,要追溯其根本的话,那就得说说前朝圣冥国最有名的保皇军了,此军名叫墨羽军。” “隐退江湖了!”穆战阳惊讶的道。 安尘玉终于喝下了一口汤后,点头:“是!也正是因为太过张扬,一直被各国皇室清剿,原本他非在咱们圣夏国境内,而是在雪安峰附近,而且其弟子最多时,可多达上万,但随着各国的清剿,他们节节败退,东躲西藏,有一部分人来到了圣夏国,并安营于西江郡的安丘山内的一处。” “安丘山,那里可是五峰环绕,小峰多达百余个,真要是在那里,可是个易守难攻之地,挺会找地方。”凌宸翊轻点头的笑道。 安尘玉也是一笑:“确实如此,要是他们能安分一点,可能会长远发展,现在的门徒想来,也能壮大不少,可这些人太不知收敛了,不但搅乱江湖,而且还击杀朝廷命官,应该是在圣夏景熙六年,朝廷派了近五万官兵分六路围剿,战况近半个月后,这个门派就消失在了江湖之中。” “围剿!也非全歼,应该有漏网之鱼,不然,荀扬是怎么来的。”穆战阳撇了下嘴的道。 凌宸翊思索了下后,轻点头:“本王好像有印象,这应该是本王年幼时,在父皇的藏书阁内看到过关于景熙年的一些事件,其中有过这样的记载,不过那上面说过,当时只是覆其巢穴,余匪应有残余,但因隐匿江湖各地,而无法追剿……”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一定有遗漏的,这么看,现在的荀扬就是其中一个!”穆战阳肯定地道。 “他如果是,那夏承远呢!”秦茉抬起眼来看着三人,再挑眉道:“别说我敏感,这个门派是前朝的保皇军,墨与夜同色,墨姨娘也姓墨!如果是巧合,这也太巧了吧。” 第118章 他的剑 凌宸翊点头,对于她的这个看法,他没有异议。 穆战阳抿了下嘴角:“那这么说,夏承远也……” 秦茉挑了下眉:“在那个姓墨的女人在凤仙山庄的地位来看,她可是老大,而夏承远见到她都是毕恭毕敬的,听那女人的指令办事,所以,有理由相信,那个姓墨的女人是他的上司,可那个女人诈死离开了,会去哪呢。” 凌宸翊看向穆战阳,他立即会意的点头:“属下会派人去安丘山探查下。” “小心一点,那里的瘴气可不小,最好带着北沉香木。”安尘玉淡定的开口。 “多谢!”穆战阳对他笑道。 “不用客气,如果能从那里带回几棵鬼灵草的话,反是安某要谢过穆将军了。”安玉尘对他挑了下眉。 可在秦茉看来,安玉尘就是在向穆战阳抛媚眼,表情还挺妖娆。 她不由地也学两下,立即用力地闭了闭眼,不行,这眼珠子有种抽劲的感觉,不适合她。 凌宸翊看她在那里翻着眼皮的样子,轻笑一声,这丫头的表情也太多了,咋这么招笑呢。 用餐结束后,穆战阳率先离开了,安玉尘给秦茉诊了脉后,抬眼看向坐在一边正关切地看过来的凌宸翊。 “殿下是不是太急了点……王妃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他语气里有了一丝责备之意。 凌宸翊顿时就慌了,忙问着:“那……要不要紧……你为何没与我早些说明,我还以为她……” “以为什么,好了?催心掌的威力有多强,殿下会不知道吗,虽然那个荀扬功法不算精湛,力道也没全开,可伤得也并不轻,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日就好起来,至少再等上半月。”安玉尘轻摇着头的道。 “半……半月!”凌宸翊愣住了。 秦茉也愣了,小声问道:“安神医,您的意思是说,我再有半月,就可痊愈?” 安玉尘点头:“是,王妃恢复得不错,再有半月可痊愈,主要是好在王妃没有内功加持,所以才会好得快些。” “什么叫没有内功加持,不应该是有内功的相助,才会好得快些吗?”秦茉不懂了。 安玉尘松开手后,轻摇头地道:“非也,有些伤病,并非如此,有内功可能会适得其反,病患为了伤好得快些,私下动用内功也不是没有,可这内功所要用到的丹田气,五脏都移位未恢复,所聚的丹田气自然也会牵动五脏,自然就会影响恢复的能力,不过我所说的内功也是分类型的,高深的内功是不受此影响的。” “安神医,您说话,真是高深,我读书少,听不太懂您可别见笑哈……”秦茉轻蹙眉,微皱小脸地咧了咧嘴。 “噗……这才是安玉尘嘛,说出来的话不把人绕晕,就不是他了。”凌宸翊笑了起来。 终于有人能怼这老小子了,装什么老学究,他凌宸翊平生最烦的就是那些老夫子,明明一句话可以说明的事,非得故意说得让人听不懂,云山雾罩地看着他人一脸发懵的样子,方才舒服。 他年少时,不也正是因为这事,在宫中将父皇从外面请来的一位老夫子给揍了一顿,为此被父皇罚跪祖祠三天,要不是七哥给他偷送吃食,他都得饿死。 自那以后,他就知道,不能在宫中对这些人动手,他会溜出宫去,找个偏些的地方揍,谁让他尽与自己说些没有用的话,还借此羞辱他没上进心的。 后来那位老夫子离开了京城后,他又在漠北边关遇到了他,看到立于马上一身戎装的他时,老夫人惊讶之余后,就是一脸的得意,还以为是他教导得好呢,于是当时他就对老夫子说了一个当地学来的童谣,让他为自己解惑。 那老夫人想了一天,直到出关时,都没解释明白。 在他出关走出五步远后,他派手下送去一张纸条,最后他看到那老夫子将双手伸出车窗外,作着揖。 秦茉也不为难安玉尘,直接问道:“半个月后,我就是好人一个了呗,就不再服你的药了,是不?” “是!”安玉尘点头回答。 “那就行,不过我想再向安神医借点药,可以让人进入深度睡眠,雷打不醒的药。”秦茉向他伸着手的道。 “要这个干什么,你想要去哪?”安玉尘戒备地问道。 “暂时没想好,但得先备着。”秦茉轻耸了下肩。 安玉尘还想再说什么,却又点头了,不过他依旧叮嘱着:“想要一个府的人都中此药,最好是下在府中都能用到的水井之中,方能达到效果。” “多谢安神医!”秦茉满意地笑了。 安玉尘起身离去,走出门后,还轻摇着头:“都不省心呀!” 秦茉却得意地笑了,头也只轻晃了两下,就被凌宸翊给捧住了,让她看着自己:“带你去我的书房看看,可有兴趣。” “好!”秦茉马上点头。 凌宸翊的书房就在这里出阁门向左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她知道那里,可却从来没靠近过,知道那里也有守卫,知道是个重地。 凌宸翊本是想抱着她的,但秦茉却怎么都不同意,只是扶着他的手臂试着走了几步,就觉得没有一醒来时那么疼了。 她伸手轻捶了下他的胸口,美目娇嗔地瞪着他:“你说话不算数,说过会轻一点的,还那么猛。” “嘿嘿……下回注意!定当会再温柔一些……”凌湛宸看到她在说这话时,脸和耳尖都泛起红来,娇美得真想再咬上一口。 不过他自己不知道,他的耳朵也是红透了的,握着她的小软手,一起出了朝溪阁向着书房而去。 到了书房后,他突然严肃地对她道:“有一样东西,我得给你看一看,但你要保证,不可太过激动,有什么事一定要在你身体恢复后,能力足够后,方能进行,再有就是,你要保证,不可擅自行动,有事必须要与我商讨,方可。” “行!”秦茉被他这郑重而严肃的样子都弄不会了,但却乖巧地点头同意了。 凌宸翊从书房的一处暗格里,拿出一把长剑,递到了她的面前。 秦茉原本是惊叹这剑的长度,再有就是重量,然后就是这剑的材质,更有就是这把剑的造型和锻造工艺。 最后,在凌宸翊的指导下,看到了那剑托上所刻的字,她这才愣住了。 猛然抬头看向他:“他的剑!” 凌宸翊点头:“是,战阳冒险从夏承远府中的一个密室里取回来的,为此,他受了伤,在猎场时,是他负伤的第三日。” 秦茉又很突然地冷笑一声:“还真是杀父之仇呢,可有看到哑……梅若雪的武器?” 凌宸翊摇头:“战阳说,未有发现。” “那人帮我查一下半月楼吧,看看现在掌门人是谁!年纪多少,什么样貌,如能画张相的话,再好不过。”秦茉对他挑眉,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好!” 第119章 即是师父又是夫君 秦茉举起手中的那把长剑,盯着它左右的端详了半天。 眼睛转了转后的看向正坐在一边椅中喝茶的凌宸翊:“殿下,你不觉得这把刀有点眼熟吗?” 凌宸翊嘴角带着笑意的宠溺看向她:“终于被你发现了。” “不会吧!他也是……”秦茉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昨天她可是看到过凌宸翊画的那张刀图的,再看现在手中的这把。 除了长度、宽度,再有就是刀前处的那个尖锐突出的锋口外,整体的样式上,是一样的。 凌宸翊起身从身后圈住她,笑道:“长刀,本就是一种常见的武器,最早用过此刀的江湖门派,都有近千年了,所以,这种刀,非是哪一朝,哪一代专属的,但那种乌精钢刀,虽然从样式上与其相近,但绝不是一种。” “是因为这刀尖处的不同吗?”秦茉微侧头的看着他。 凌宸翊在她的唇上亲吻了下后,笑道:“是,而且材质也不一样,秦大侠的这一把,可是精钢所锻造,你听……” 说着他伸指在那刀面上轻弹了一下,一道沉厚的“嗡”声传来,莫名让人心上一震。 “这种精钢所铸造出来的武器,可是很不同的,刀面不染血,千年不入鞘都不会锈,锋利可吹毛断发,无坚不摧。”凌宸翊唇角带着笑的道。 “这么厉害……”秦茉惊讶得瞪大了眼。 “而且本王也有此铁所铸的武器,可要看看?”凌宸翊的虚荣心顿时爆棚,很想在她的面前展示一下,得到她的夸奖和赞美。 “要!”秦茉的果断回答,让他极为有满意。 带着她来到对面的隔间,正对面就是一副铠甲,纯黑发亮的战甲透着一股神秘感,可以想到,这套战甲穿在凌宸翊的身上,那将是多么的威风凛凛。 就在这套战甲边上,立着一杆长柄大刀,刀头银光闪闪,头锋闪着寒光,宽大的刀头弯起,刀身带角,角上有勾,勾头上还有系有红色的长缨,刀头与长柄之处篆刻着龙云纹图,黄光闪动。 “这把刀我认得,叫关刀!”秦茉指着那把战刀说。 “原来娘子识得此刀,这可是本王的战刀,上沙场与敌军对战时,就是握着这把刀可杀入敌军大营之中,斩夺敌军将领的首级,本王第一次出征时,父王所赐。”凌宸翊骄傲的道。 “哇!殿下也太厉害了……这铠甲也好看,黑得发亮的铠甲我可没见过,只看着,就好,但也一定很重吧……”秦茉不由上前两步,伸头贴近那铠甲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 看她脸都快贴上了,可双手却是背在身后,就是不摸的样子,凌宸翊轻舔了下唇角,再笑了起来。 这丫头懂规矩,他喜欢。 上前握起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铠甲上,让她仔细地感受一下触感。 秦茉惊讶地回头看他,还询问着:“可以吗?” 凌宸翊在她的唇上亲了下后道:“当然,如果你喜欢,过后本王也为你订制一件,也可以让你威风一下。” “那你说话可得算数,我从来都没穿过这样的铠甲呢,想着就神气!”她笑得格外甜的道。 “好!随手再为你打一把战刀,本王的这把太重了,想来你也握不住。”凌宸翊被她那羡慕又崇拜的目光给迷住了,得到了大大的满足感,说起话来,也十足的霸气。 “相公!你太好了!”秦茉高兴的转身跳起搂上了他的脖子,“咯咯”地笑出声来。 凌宸翊紧紧抱着挂在身上的娇妻,美得是见牙不见眼,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自家丫头叫他“相公”了,这可比她平日里叫他“殿下”可好听多了。 “相公,那你能不能再多教我一些身手,我想好好的学习,以后,我也想与你一起并肩作战,好不好?”秦茉直起身来,弯着月牙眼的看着他。 凌宸翊颔首一笑:“那你想学什么呢?” 秦茉想了想后,眼睛直看向对面,那把放在书案上的长刀,若有所思了起来。 见她的目光非是看着自己,而是身后,凌宸翊只微侧头,就明白了她所想的,不由一笑。 “也可以,不过秦大侠的身手是何等模样,为夫可是不知的,他的师承可是江湖有名的大派,并且还是凌云派的掌门,想必他的身手定当了得,要是为夫与之相比的话,应该不是对手。”凌宸翊如实的说自己的想法。 他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此人怎么也是自家岳夫,一个从未谋过面的,岳父。 秦茉轻点头:“想来,就算带着此剑去凌云派,估计人家也不会承认吧,更不会收我为徒的是吧。” “自然是不行,你可是本王的王妃,你怎么能去那里学艺呢,本王自然可以教你,想学什么都行,本王都会倾囊相授,又何必离开去另求他人门下呢。”凌宸翊将她搂抱得更紧了些。 秦茉对他笑了起来,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我哪都不去,就守在你的身边,那我与你学身手,还要拜师吗,那你是我的师父还是夫君呀……” “即是师父也是夫君,有何不好,一身两用,谁有这个特权,独有璟王妃也!”凌宸翊侧头与她的小脸相蹭着,满足的笑着。 “那就多谢相公了……现在开始好不好!”秦茉说话间,还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一下。 凌宸翊微愣了下后,立即咧嘴的笑了起来,可他还是没被哄昏了头,语带暧昧的小声道:“夫人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吗,身体没有不妥之处了?” “哎呀……你别这样……还不是你嘛……那就明天吧。”秦茉立即娇羞的哼唧了起来。 “哈哈……好,那就明日,今日咱们就好好的休息……哈哈……”凌宸翊得意而幸福的爽朗的大笑了起来,抱着秦茉转身要离开书房。 但秦茉还没忘了要拿那把秦渊的长剑。 凌宸翊就这样,抱着怀里的秦茉,她手里握着把快到地面的长剑,回到了朝溪阁。 正好遇到了来寻他们的凌冀。 第120章 也没人和我说呀 秦茉只看到凌冀手中拿着的那一大摞,花花绿绿的贴子就知道,准没好事。 来到厅中,凌宸翊将她安放于椅中后,再将她手中的长剑放到了内室后,这才回来坐下。 凌冀已经将那些贴子放在了桌子上。 “殿下、王妃,这是今日收到的,还请过目!”凌冀恭敬地道。 不过在看向秦茉时,还对她笑得更有深意了些。 “王妃,是否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可与老奴说明,老奴定当全力办。”他道。 “没有,挺好的。”秦茉直接摇头。 对于那些贴子,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有那个时间,她还不如在演武场里多练习一下呢。 想到这里,她再瞄了眼放在内室的那把长剑,觉得应该早些地练习,这样在关键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凌宸翊将这些贴子看了一遍后,眉头轻蹙起。 凌冀马上看出他的不悦来,只能陪着笑地道:“殿下,自从圣上宣布殿下病愈后,这些贴子就没停过,老奴也是捡了几个比较好的,送过来的,其他的都已经撤了。” “这些人是不是都闲得,没有差事办吗,天天整这些赏花、品茗的,有什么意思,干点正事不行吗,京城这官宦风气,是真不正,烦!”凌宸翊越说越生气。 秦茉很同意他的观点,还跟着在点头。 凌冀再是一笑:“有些人认为,只要攀上高官,就可仕途亨通,真正为朝廷和百姓办事的京官,可真是不多,对了,这一份,可是新进京的一位官员送来的,直接表明是新晋的步兵统领……” 凌宸翊从他的手中抽过那张贴子看了后,冷笑一声:“于承泽他可真敢呀,任命没下,他都敢如此自居了,是脖子上的脑袋长得太结实了吗。” 秦茉想到了这人是谁了,轻握住凌宸翊的手道:“不会是他授意的吧……” “应该不会,夏承远可没那么狂妄,要知道,这京官的任何可不是他能一手遮天的,可不比地方官,这可是从一品的武将,他可举荐,要经过兵部考核,枢密院进行复核,最后报皇上定夺、任命,他想一个人来定,除非是五品以下的官员,而且是非重职的。”凌宸翊为她解释道。 秦茉明白地点头:“原来如此复杂呢,那他为什么会让这个叫于承泽的人如此进京呢,让他回来干什么的,好好的城守都不当了,回来被罢官来了?” 凌宸翊笑着伸手宠溺地摸了下她的头:“自然不会,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定是有用处的。” 凌冀也是一笑地举起那张贴子:“可这贴子上面写着的清清楚楚的,殿下,这不会是个圈套吧。” 凌宸翊挑了下眉的道:“就是圈套,信吗,只有咱们府中收到的贴子是这样的,而其他人收到的,绝不是如此,或许说,别人都没收到过贴子,一旦要是咱们出现在那里,定当被人说闲话,要是此贴出现在父皇的龙案之上,那就本王在构陷朝臣。” “好阴的招呀!”秦茉轻眯了下眼,撇了下小嘴。 凌冀点头:“是呀,那些人想害殿下之心就一直没断过,防不胜防,以前殿下少在京城,还能躲开一些,前段日子生病,也能避开一些,可现在……又扑上来了……” “还有什么贴子,可有关于夏太尉府的……”秦茉突然来了兴趣,双手托着下巴的笑吟吟地问着凌冀。 这老爷子记性可不是一般的好,有过目不忘之能,这可是她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得到的印证。 “还真有一份,夏太尉夫人过大寿,邀请殿下与王妃过府贺寿!”凌冀果然知道。 秦茉再轻撇了下嘴角:“还真有呀,真会凑热闹,不去行不行?” 凌冀笑道:“回王妃的话,要是殿下没病愈之前,不去自然也说得过去,可现在不一样了,要是再不露面,想必有人定会传出闲话来的……有,有损王妃的威名。” “我的威名?什么威名?悍妇吗!”秦茉笑呵呵地问道,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凌冀也为难地咧了下嘴。 “我才不怕呢,悍妇就悍妇呗,这说明我不好惹,也可以告诉那些人都离我远点,别挡了我挥刀的速度,误伤了谁的话,那可就怪不得我喽……”秦茉还一副得意样的摇头晃脑的。 “呵……”凌宸翊笑出声来,再摸了下她的头柔声地道:“无妨,本王的名声也没好到哪去,被人说成冷面无情,杀人不眨眼,咱们夫妻还真是配呢!” “王妃说得有道理,还真是可以警告那些不长眼的人,少来招惹,他们不嫌烦,咱们还不乐意奉陪呢,别什么人都往咱们王府门前靠。”凌冀说得也是相当的霸气。 凌宸翊从贴子里抽出一张来,递到了秦茉的面前,笑道:“看看这个,可有兴趣?” “赏荷?”秦茉翻看后皱眉:“这有什么意思?” 凌宸翊伸头到她面前笑道:“这个咱们可得去,安宁公主是为夫的亲皇长姐,比太子哥哥同年,小两个月,与为夫可是一母同胞。” “啊?没人和我说呀……”秦茉瞪大了眼的看了看他后,再转看向凌冀。 他立即收起了笑意,再尴尬地咧了下嘴,他真没跟秦茉提起过,关于安宁公主的事。 “皇长姐大为夫五岁,对为夫可是宠护有佳,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嫁与护国公赵慕远之妻,成婚已经多年,膝下有两子、一女,她也是知道为夫真相的人之一,为了保其安全,先让她与姐夫带着孩子一起离京,半个月前方才回京。”凌宸翊将她搂在怀里柔声的解释道。 “哦……你是怕她有危险是吗?”秦茉靠在他怀里,小声询问。 凌宸翊点头:“是!那些人一心想杀本王为快,皇长姐与本王之间的亲密,根本不用查,全京城哪有人不知,用她来要挟本王还是好用的。” 秦茉明白,他的担心不多余。 “那我知道了,见皇长姐是不是要准备一些好礼,要贵重一些的吧,少了是不是显得不尊重,你刚才说,皇长姐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呢,是不是也得准备礼物,再有那位皇姐夫呢……”秦茉在他怀里掰着手指道。 见她如此,凌宸翊心中温暖万分,她这般重视他的家人,让他觉得幸福。 凌冀也高兴,自告奋勇道:“老奴定会按公主的喜好,仔细地准备礼品,请王妃放心。” “对,这事就交与冀伯来办吧,定当周全!可别忘了,还有那三个小的呢,小玩意也得准备好,多些不怕,好玩儿就行。”秦茉马上点头笑道。 “怀楠和怀北都已经十岁了多了,只有翎儿小些,六岁,但那小丫头可是个猴子,淘气的不得了。”凌宸翊笑道。 “也不大嘛,还是个孩子!”秦茉不以为然地笑道。 “好,就听你的,去准备吧。”凌宸翊对凌冀点了下头,他笑呵呵地退了出去。 第121章 要节制 晚餐时分,烈风来了。 在进门前,他拦下了砚月,将手中的一包东西塞在了她的手中后,这才来到主屋门前。 “殿下,属下回来了。” “进来说!”凌宸翊的声音传来。 烈风进来后,见二人正坐在餐桌前,准备用晚膳,就乖巧地站在一边等着。 “说吧。”凌宸翊头都没抬,专注地为秦茉夹着菜。 烈风马上道:“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煦王殿下刚从宫里回到王府,也是因为后日要去安宁公主那里赏荷,他的目标是护国公爷的嫡四妹,赵熹媛,想纳她为侧妃。” “想得挺美,别说赵慕远不可能同意,赵国志也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正妃人家都拒绝了,还侧妃。”凌宸翊嘲讽地冷哼一声。 烈风也轻蔑地扬了下嘴角的道:“岳王殿下今日相邀了夏四小姐游湖了……听说相谈甚欢,还一起用了晚膳,就在旺福酒楼,好巧不巧的,章瑜祺,简大人也正与赵四小姐在那里,四人走了个对面……呵……” “还有这么巧的事呢……热闹不?”凌宸翊来了兴趣的笑问着他。 烈风轻摇了下头:“没热闹可看,章大人向来为人低调,又有礼,赵四小姐更是端庄文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也只是草草的碰了个面,就各自用膳了,只是夏小姐看着,有点不悦罢了。” “不是说章大人已经与她退婚了吗,只是这前任相见,还都带着现任的场面,确实是尴尬了些,而且对方的现任还比她这个前任出挑了不少,心里定是不好过的吧……”秦茉说的话有点绕脑,可在场的人却都听明白了。 对于这“前任”、“现任”一词,也不是很难理解,主要是王妃平日里的怪词不少,而且她有耐心地为大家普及,也就都明白了。 烈风点头:“这回王妃没说对,夏小姐也只是一瞬间的不悦,在与岳王回到雅室后,可是笑语连连,隔着门都能听到她的笑声,这二位相处的可是很愉快的。” “是知道,自己与章丞相府的婚事无望了,就再觅新枝了,可她这眼光也不行呀,岳王兄,哼!他府中因病过逝的妾室可不少,独有岳王妃身体不错,没病没灾地当了两年的王妃,却无子嗣傍身,可岳王兄的子嗣却不少,是这些皇兄们最多的一个,全都是庶子、庶女,她这个王妃当得还挺高兴。”凌宸翊嘲讽的话更甚了些。 烈风挑了下眉的道:“也是因为岳王妃的母家是沂望公,那可是百年世家的郑氏,其财力过人,势力强大,岳王殿下怎么可能不敬着呢。” “原来岳王妃这么有背景呀,我可是知道,这天下有七大世家望族,都是几百年的世家,更是在各朝期间有过大名气的,更有财力过人的,看来,岳王的心思也挺深沉的嘛,可他还真是要比阳王、建王和荣王低调了许多呢,先前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的。”秦茉将手中的汤碗递向凌宸翊。 他笑着接过去后道:“岳王兄向来如此,看似什么都在不在乎,可却往往会是最得利的那一个。” “那他接近夏清悦的目的也就显而易见了,不会就是在猎场那时开始的吧,我记得,当时在树林里时,他可是清楚地听到过章丞相拒婚夏承远的。”秦茉轻抿了下嘴角的道。 “他心机重,可夏承远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两只狐狸对战,就看谁更高明一些了,不过这门亲,要是真结成了,这二人还真能翻起点浪来。”凌宸翊的目光突然阴了下。 烈风知道再待下去无意义,施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秦茉轻握了下他的手:“还是先吃饭吧,不吃饱,哪有力气想事情,来吃块排骨。” 凌宸翊笑了,夹起她放在碗中的排骨直接塞进了嘴里,甜蜜地笑弯眼的看着他,口齿不清的道:“娘子给的就是好吃……” 秦茉听后笑着再为他夹了一块,他反夹起来递到她的唇边:“娘子也吃,你也得补补,不然晚上会累的……”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地道:“你别忘了,安神医可是说过的,让你要节制!” “我是想晚上带你去煦王府里走一趟,娘子是在想什么……要是……那也行……”凌宸翊笑得别有深意地道。 “什么!你原来是想……那是你没说清楚……讨不讨厌……”秦茉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小脸立即红透地埋头扒着碗里的饭,头都不敢再抬起来,可那红透的耳朵,已经暴露了她此时很害羞。 凌宸翊却笑得很开怀,但却不敢笑出声来,生怕这丫头会生气,那他不就惨了些。 再动手为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唇下轻吹着,再递到她的面前,看她接过去喝汤时都不敢看他一眼的样子,就更高兴了,笑意就没停下来过。 烈风刚要走出阁院门,就被追来的砚月叫住了。 她将人拉到了阁门外的角落里,问着他:“风哥,你就只给我买了栗子糕了?” “对呀,你不最喜欢吃酥香居家的栗子糕嘛,正好顺路,还是新出炉的呢,好吃不?”烈风还得意的笑道。 “那我让你帮忙带回来的彩线呢?还有彩色的绑绳呢?”砚月眨着眼睛问他。 烈风愣了下后,马上一拍脑门:“呀,忘了!” 砚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这样,每次让你出府带东西,都会忘记一样,算了,还是下回我自己出去再买吧,不过今天的栗子糕谢谢风哥了,很好吃。”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下回我一定记得,明日要是再出府,我定当帮你买回来……别生哥的气,好不好?”烈风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也只能如此了,本来是想这几日给王妃绣个荷包的,看来只能再等等了。”砚月对他笑了笑地耸肩。 烈风也只能跟着咧了下嘴。 可咧一张开,砚月手快地将一个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 烈风闭上嘴,动了动,眼睛里就闪动出了笑意。 “是真的好吃,对吧。”砚月眼中带着欣喜,娇笑地道。 烈风点头:“嗯,好吃!下回还给你买。” 砚月眼中闪着光的点头,小脸已经红扑扑的了。 第122章 看好戏 凌宸翊带着一身夜行衣的秦茉蹲在煦王府的墙头上。 在这二人的墙下方,还有烈风带着的二十个侍卫守护着。 “这煦王府也不小呀……”秦茉看着前方那夜色下的大宅子,不由感叹道。 “比咱家小一半吧,这也是他最不服气的地方,因此也与父皇求过,但无果,还被父皇训斥过。”凌宸翊不以为然的道。 秦茉在面巾下咧了咧嘴,感觉两人说的不是一个事。 “他真怕鬼?”秦茉转移了话题。 凌宸翊点头:“也是刚知道不久,荣王的山庄里的事,你知道吧,那里被挖出一个大坑来,里面全是尸首的事。” 秦茉点头:“知道,那日母后和母妃来时,也提到过此事,没想到呀,荣王玩得挺花。” 凌宸翊看了她一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的镇定,不过一想到,她以前的经历,应该是也看到过生死的,也就不奇怪了。 “在没发现之前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有异样,不过在发现后,确实是发现了异样,当时他还去过那里,是个什么心理去的,不知道,不过当天晚上那里出现异样时,他是看到的,听说差点没被吓死,直接晕过去了,而且还被吓尿了。”凌宸翊语气满是嘲讽的道。 “看到咋了?鬼火吗?”秦茉问道。 “是!当时大理寺的人都在,是这么说的,从那里飘出来的鬼火很多,他吓得惊叫连连,抱头乱跑,可不知怎么的,那些鬼火就一直跟着他不放。”凌宸翊带着笑意的道。 “哼!亏心事做多了呗,难怪呢,他会跑来咱们王府门前大骂,原来是在那里丢了人,跑来咱家找场子来了,可惜也没找到,还让我给揍了一顿,更没面子了。”秦茉笑了一声。 凌宸翊目光冷了冷的盯着院内道:“所以,本王也要找回场子,看他还……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就是说一个人太得意,太张狂……” “嘚瑟!”秦茉回答。 “对,看他还嘚瑟不!哼!”凌宸翊手里掂量着一个小竹筒,得意地道。 秦茉知道,那是他向安玉尘要来的东西。 她也是真服了安玉尘,表面上看去,是个很温润,又有原则的医者,可他是怎么就能纵容着凌宸翊的想法的呢,要什么药都能给。 上次去建王府,是她要的药,可他给得很痛快,还会告诉她药效和时效。 这回是凌宸翊只提了那么一句,在晚膳后,他就让人送来了,而且还是十个竹筒,并暖心地提醒:“效果不同,看到的场景也不一样。” 这就是提醒他们,有好戏可看了。 煦王府的守卫不算松懈,可能他也是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别看在宫里躲了一天,但他不认为凌宸翊能放过他。 这一刻钟就有一队巡逻人员走过,连府中的下人都参与其中了,还真是重视呢。 可就算这样,想防住凌宸翊带队的人,还是太难了。 他挥了下手后,烈风带着侍卫直窜上墙门,脚只在墙上轻点一下后,又都翻进了院内。 凌宸翊举了下手中的竹筒,对下面抬头看来的人再挥了下手,他们两人一组地散开,向煦王府各处窜去。 秦茉此时的眼睛里转动着灵光,猛然扭头看向身边的凌宸翊。 “干嘛?”他戒备地看她。 秦茉明亮的大眼睛,此时弯成了月牙样,语带娇俏的道:“相公……” 这声甜腻腻的轻唤,着实是让凌宸翊身上起了一层寒意,很不适应地问道:“夫人有事?” “有……我想学轻功!”秦茉伸头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蹭了下,像一只猫。 “就这?”凌宸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就这个呗,我想学,相公教我呗,我也想和你一样,一下能窜老远了……看看我上个墙,都得你带着,多费劲呀,我学会了,自己就能翻墙……”秦茉抬起她那星星般的眸子看着他。 “你翻墙干什么,你想上哪?”凌宸翊不由蹙眉地问道。 “啊?”秦茉愣了。 这个好像不是重点吧,重点不是“轻功”吗?和翻墙有什么关系。 这位大哥是不是又跑偏主题了。 “问你呢,你想翻谁家的墙?”凌宸翊语气有点冷的问道。 “我不翻谁家的墙,我就是想学轻功,学身手,这样我就可以更好地保护你了……”秦茉马上解释道。 “哦……那过后教你!”凌宸翊突然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马上换了语气的道。 “过后是什么时候,你可别骗我读书少,你要是敢忽悠我,小心我下次揍人时,不带你!”秦茉立即威胁着他。 “当然不会,不得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嘛,你下午才说要学长刀法的,现在又要学轻功,小心贪多嚼不烂。”凌宸翊宠溺地轻点了下她的鼻子。 “怎么可能,我聪明着呢!”秦茉不服气的道。 这时煦王府里传来了一声猫叫,听上去像是打架的猫,这正是烈风发来的信号。 凌宸翊搂起秦茉,两人跃下高墙后,向着声音的方向窜去。 当二人到了府中最为豪华,最大的那间房子前,烈风正背着手的站在房门前。 对着门里扬了下头:“煦王应该是饮酒了,睡得格外香,院内其他的人,都已经安静了。” “睡了?那还怎么唱戏,弄醒他!”凌宸翊一脸嫌弃的样子。 “殿下,要不带着王妃先回避一下吧,属下等人先进去处理一下,免得脏了王妃的眼睛。”烈风为难地道。 “他干啥了?”秦茉皱眉。 “煦王的一种特殊的癖好,王妃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恶心。”烈风难以启齿的道。 “行!看来他对自己下手也挺狠的,不用咱们吓死他,自己都能把自己累死。”秦茉立即明白地转身往院外走。 凌宸翊立即跟上,手在身后打了个手势。 烈风马上带人进去了,好一会儿,方才出来。 而此时的凌宸翊正带着秦茉就坐在这院子的围墙上,一人手里握着一把瓜子,正准备看好戏开场呢。 果然,半刻钟没到,就听到了那大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惊呼,随即又有几声惊叫。 “开锣,耍猴喽!”秦茉兴奋地轻悠着双腿,眼睛直盯着那扇开着的房门,就是想看看从里面冲出来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第123章 人渣的命收了 此时在这煦王府中,除了这间大屋内传来了惊叫声外,其余的地方,全都如死寂一般。 屋子内传来了碰撞东西的声音,尖叫声不停。 最先从屋内冲出来的,是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她头发披散着,手里拿着个烛台,一边手一边挥动着。 虽然在这院子里还点着灯笼,可这女人看不见,就如一只瞎猫一样的转身踉跄地直撞上了门柱子,坐在地上后,也不顾疼不疼,爬起来双手举着烛台就向前砸去。 嘴里不停地叫道:“别过来,不关我的事,是你们自己命短,怪不得我……” 紧接着多屋内再冲出一人来,只着个底裤,身上套了一件长衫,头发披散在面上,光着脚的跌撞出门,手中还举着一把长剑,露出来的胸膛一片平,单薄得和个弱鸡一样。 “他是营养不良吗?”秦茉嗑着瓜子地问道。 “听说挺能吃的,一顿能吃一只烧鸡呢。”凌宸翊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出去后回答。 “像个难民一样,他不会是有什么病吧。”秦茉嫌弃地撇着嘴。 凌宸翊扭头看向她,此时她将面巾下方折起来掖在了鼻梁处,露出嘴来可以吃瓜子,也就只挡了个鼻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紧盯着院内,看得格外来神,还真是逗笑了他。 她这爱看热闹的劲,还真与自己挺像的,合拍! 煦王手里挥动着长剑,不停地叫喊着:“别过来……本王砍死你们……别过来……走开……” “他看到啥了……”秦茉不解的嘟囔了一句,用力的“呸”了一声,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得老远。 凌宸翊跟着耸了下肩:“不知道……呸”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吐出了瓜子皮。 而在院外的另外一侧的墙上,烈风和另两个侍卫也坐在墙上,三人手里也有休闲食品,不是瓜子,而是花生,吃得也挺来劲的。 “你们别跟着本王,别想本王会怕你们……死都死了……还能把本王怎么样……砍死你!砍死你……别过来……啊……别过来……好丑……”煦王从惊慌到怒吼,再从怒吼到惊恐,一边往后退,一边用力地挥动手中的剑。 而此时的大屋里还有声音传出来,撞倒东西重物砸地的声音,更是伴随着尖叫声,哭喊声。 秦茉挑眉瞪眼:“嘿嘿……” “这就是不知廉耻!”凌宸翊冷声道。 秦茉将目光再移向还在挥着长剑,面上惊慌地大喊大叫的煦王。 “老匹夫,别以为本王怕你,你活着时,本王都可以砍了你,死了本王也一样……你吓不到本王……谁让你生了个狐媚一样的女儿,谁让你不同意本王纳她入府的,是你自找的,一个小小的六品官,也想和本王斗,你也配,弄死你就和弄死一只蚂蚁……你,你要干什么……别……砍,我砍,砍死你!” 煦王越叫声越大,犹如在嘶吼一般,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双眼中满是惧怕,可他依旧嘴硬的在叫喊,根本没有认错的打算。 凌宸翊却从他的话中听到了关键的信息“六品官” 可这京城之地的六品官也不少,没听说有哪个官员是被人砍死的…… 突然耳边被吹了股热气,秦茉的声音传来:“这小子手里有人命呀,而且还是因为抢占人家女儿引起的……这么卑劣的事都能干得出来,我鄙视他!” 凌宸翊被她的话逗笑了扭头时,就见她已经重新坐好了,依旧在嗑着瓜子,不过她手中的已经不多了,于是将自己手里的分给她一些。 就在这时,煦王的表情再次惊恐了起来,不停地在后退,手中的剑挥舞得更快了些,脸都已经如死灰般的颜色,双眼外凸地泛着红丝。 “啊……呀……你滚开……滚呀……”他的叫声更加尖锐了些,破了音地叫嚷着。 他的面前出现的是个红衣如血,黑发飞舞,一张惨白的面容,七窍流着血,双手的指甲尖而锐地向他伸来,唇角溢着血却扬着诡异的笑。 嘴唇不动,却一声声地传来:“还我命来……”的声音。 煦王不停地在摇头,不停地在后退,因慌乱左右脚绊在一起,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剑“哐啷”地掉在地上,他还能快速地抓起来,双手握着剑柄,在面前乱晃着,可无论双脚怎么用力地蹬,就是无法挪动一下。 “你别过来呀……本王没想杀你的……是真的想纳你过门过好日的,你是爹他不应允,我也没办法,所以才会想着……想着咱们生米煮成熟饭了,你爹怎么都得答应……可你,你却不识好歹,对本王又打又骂……你,你还抓了本王的脸……我,我就是失手……对,就是失手……不小心的……才会掐死你的……丽儿……你相信我……我没想真的让你死……” 他不停地叫喊着,声音很大,生怕她不相信。 可那面前的女人根本没停下来,依旧举着双手向他的脖子掐来,依旧有声音传来:“你杀我……还我命……你个畜生……不要脸的登徒子……妄你是堂堂一个皇子亲王,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来……强抢良家之女……你,你不得好死……” “对,就是这样,当时你就是这样谩骂本王的……是你不对,你不应该这样骂本王,本王是父皇的皇子,何等的尊贵,本王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却自视清高不愿意,还骂本王,还打本王……还咬本王的手臂……是你不识好歹,本王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谁知道你那么不经掐……是你命短……是你全家都不识好歹,你那低品级的爹还想去父皇前告本王的状……就凭他……连宫门都进不去……本王赔钱那老不死的都不罢休,那本王怎么可能让他再活着……本王也是好意,让你们一家人团聚了……” 煦王越说越来劲,先前的惧怕被此时的愤怒所取代,一咕噜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剑指着面前空无一物的长廊,骂得也更加起劲了。 “是本王心善,还把你们一家人都入棺埋了,入土为安了,你应该感谢本王厚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恩将仇报地来向本王索命,是你一家人不识好歹,有福贵都不享,怪得了谁,就你爹那个不知变通的人,也能当官,就算本王不杀他,他一样会死在建王兄的手里,谁让他手里有不该有的东西,真以为抓到了建王兄的把柄了……想什么美事呢,建王兄的靠山可是阳王兄……他知道个屁呀……还跑去与阳王告建王的状,傻不傻呀……” 秦茉用力地吐出嘴里的瓜子皮:“我靠,他还有理了……这人渣的命,我小肥啾收了,有人出钱买他的命没有,我可以打五折!” 第124章 别致的外号 凌宸翊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在她看过来时,直接就傻了眼。 紧张地咽了下嗓子后,一时间不知要说些什么。 刚才她是不是因兴奋过头了,而说错了什么? “小肥啾是什么玩意儿?”凌宸翊问道。 只因刚刚秦茉说话时,神态特别的不一样,而且她的话里,可是有不少信息。 秦茉轻动了下嘴,再咽了下口水的道:“小,小肥啾就是一种鸟,外表看着,胖胖的,憨憨的,萌萌的,很是可爱的样子,可它其实是个挺猛的,尤其是速度很快,遇到危险事件时,也不会退缩,敢冲上前与敌人拼搏……” “嗯……那你是小肥啾?”凌宸翊再问她。 头一次见她这么不安还无措又紧张的样子。 看来这丫头,还有好多事是他不知道的,也是她没有自己说明的。 这种感觉不太好,不是他喜欢的。 秦茉轻抿了抿嘴后,点了下头:“绰号!我自己起的,是不是很……别致!” “那出钱买人命的事呢?”凌宸翊很有耐心的询问。 秦茉鼓起腮来眨了眨眼:“谁没事白出手干活……我以前帮人搬东西,都能赏两馒头呢,江湖中不也有这种组织嘛,帮人杀人的组织,那不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我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说过,有什么奇怪……” 凌宸翊听后,也是一笑,原来她都是听说的,想到那时她可是没少询问安玉尘和穆战阳一些关于江湖上的事,也是因为她想了解一下自己父母的事,他也在一边听到过,好像还真说过,关于江湖有杀人组织的事,都是重金求买人命的,想来她就是这样记在心里了。 “就他这条贱命,谁会出钱买,就算有人出钱,也没多少,你还要给人家打五折,与白干也没什么分别。”凌宸翊轻按上她的肩,拍了几下道。 秦茉侧头看了眼按在她肩上的手,暗松了一口气,刚刚可真吓到她了。 非她不想与他说明真相,可就这种事,说给谁,谁信呀。 借尸还魂,而且还是换了芯的人…… 以前她没经历前,她都不相信。 秦茉回过神来,看向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对着空旷的长廊在怒声大吼着的煦王,顿时就没了兴趣。 “你说得对,就这种人,死了对于他来说,真是解脱,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折磨,要这种情况,可以每天都经历一次,我想知道,半个月后,他会是个什么样子,就是有点对不住父皇……” “为何?”凌宸翊看着她。 “刚好了一个傻儿子,又出来一个疯儿子,不得让人认为这皇家的风水不好呀……丢了父皇的脸面……”秦茉嫌弃地撇了下嘴地道。 “不会,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每位皇兄出生时,都不会太差,可在各自的成长时,就有了分别,非是父皇教导的不好,而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是什么,就如凌翰钧、凌翰维和他凌翰琮,视人命于草芥、蝼蚁,本就无皇家子嗣之责,妄费父皇多年的教导,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凌宸翊声音轻柔地开解着秦茉,生怕她会有什么负罪感。 秦茉抬眼看了看他后,用手肘轻碰了他一下问道:“你是不是也挺讨厌这几位皇兄的?” “特别讨厌!”凌宸翊直白地承认了。 “就因为他们欺负你?”秦茉再问。 凌宸翊摇头:“欺负我是小事,我讨厌阳王兄的虚伪,装腔作势,他本是继太子哥哥之后的兄长,应该做好表率,给众位弟弟当榜样的,可他却没有,处处算机,阴险狠毒,太子哥哥的薨逝与他脱不了干系,虽然他把自己摘得很干净,但我一直都相信,就是他主使的,因为太子这个位置。” “对哟,太子哥哥薨了,那太子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他是众皇子中最大的一个,还对外树立着贤王的称号,顺理成章的就会成为下一任的太子,可为什么,现在他依旧还不是呢?”秦茉挑了下眉的道。 “父皇因太子哥哥薨了,打击很是大,一直在自责当初如果不让身患有病的太子哥哥外巡就不会加重了他的病情,而离开了,而且太子哥哥的能力可非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更有一点,父皇也是怀疑,有人害了太子哥哥,所以命我秘密的调查当年太子哥哥外巡时的事,可惜,我还没调查出来呢,也出事了……” 凌宸翊轻摇着头,提起太子时,他很难过。 “太子哥哥对于你很好吧,不然,你也不会如此难过。”秦茉握住了他的手。 凌宸翊点头:“太子哥哥是我的榜样,他自小就特别关照我,带着我读书写字,练功习箭,是他教会我骑马的,可是我却在他有难时,没能救下他。” “那也不是你的错,听说太子哥哥薨逝时,你人还在边关呢,是接到噩耗时急奔回京的。”秦茉轻拍着他的手,以示安慰道。 “父皇后来不想再立太子之位,也是不想这个位置再有人争,他不想再看到我们这些兄弟为了一个位置而互相残害,可是依旧阻止不了。”凌宸翊难过的自嘲冷笑道。 “是呀,还有一个更至高无上的位置在那里放着呢,得其得天下,成为天下的君主,受万民跪拜,可这个位置,真如此好坐吗?不烧屁股吗,坐在那里要担的重任有多少,真以为只用些心机和手段就可以治理一个国家吗,用谎言和欺骗忽悠朝臣,就可以国泰民安了,视平民百姓为草芥的人,真会知道什么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吗?我想,应该不能!” 秦茉轻摇着头,目光明亮而清澈地看着还在那里胡乱挥着手中剑,如疯魔一般的煦王,冷冷一笑。 凌宸翊却盯着她,心底涌起一股暖意,感觉原本已经不太明亮的心,再被破出了一道光来。 这丫头很通透,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说明了当下的时局,她根本就不像是个从山乡来的,不谙世事,不懂天下道理的村姑,她的认知和学识,要比那些大才之人,都明白,这丫头真是个宝呀。 不对! 是福星! 只属于他的福星! 突然,秦茉抬起头来对上他的视线,眼睛再次弯成了月牙状,小嘴也咧着甜甜的笑。 她娇声地道:“我刚才的想法,你支持不。” “什么想法?”凌宸翊被她这突然的跳跃问得一愣。 “就是让他这样半个月,不行就一个月,再不行就一年,反正不能让他再像以前一样舒服的过日子了,没了精神看他还怎么害人,也让他尝尝被折磨的滋味,最好是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那亲才真实呢!”秦茉眼中满是精明,唇角泛着坏笑。 “可以!”凌宸翊果断地同意了。 秦茉高兴地叫了一声:“那今天我来!” 说完就跳下了墙,冲到了煦王的面前,手指间不知何时夹着个锋利的刀片。 此时的煦王能看到的只有那个红衣女鬼,看着她向自己扑来,虽然他不停地在挥动着手中的剑,可依旧挡不住那女鬼的抓挠,身上也传来了疼痛感。 直到他再次倒在地上,长剑摔飞老远,扭头就看到那女鬼再向他扑来时,吓得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秦茉站在他面前,嫌弃地撇了下嘴:“真没用,这才几下,就晕了!废物!” 没尽兴的秦茉,是被凌宸翊生生地拉走的,不然天都要亮了。 第125章 暗中较量 煦王第二天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 这一夜里的“噩梦”让他疲惫不堪,可当他看见手背上那几条类似的抓痕时,又恍惚了,不是梦吗。 可下人们个个正常如初,就是不见昨日与他在这室内戏闹的那些美人儿。 一问之下,方才得知,这些女人今日发现都并排躺在屋外的廊下,全都晕过去了,已经全都抬回各自的屋内,请了府医给看过了,说是惊吓过度,具体什么原因,这些人都没说,只是面色惨白,神情慌张。 煦王害怕地咽了咽嗓子,看到手臂上那些伤,他心里也没了底。 立即派人叫来太医,诊完病后,只说是些刮伤,并无大事,涂了些外伤的药,再开了一副安神镇惊的药后,就离开了。 可他却怎么都放不下心来,立即找来心腹的人:“杨六,你去看看,郑柄聪那个死鬼一家的土坑有什么变化,本王不相信,都死了这么久了,还能有人爬出来找本王报仇,不行就挖开看,少一具尸骨都要找回去重新埋上,再让人查查,这姓郑的可还有什么亲眷活着,有的话,全都杀了,别留下活口。” 那杨六面瘦如猴,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半哈着腰的一副奴才相的咧着嘴的点头,露着他那大黄牙吐着臭气的道:“殿下放心,小六子必当好好的挖来看看,殿下好好的休息即可,今日晚些时候,奴才会送来一个小美儿,那可是牛角巷子里新出现的豆腐美人儿,可是嫩着呢……” 煦王好色,人尽皆知,府中的人更是知道,而这杨六之所以其貌不扬却能成为他的心腹,也是因为在这方面投其所好,强抢民女的事他可是没少干,更是会四处给煦王物色,要是官眷,自然就是通风报信,让煦王以身份压人,这二人就是一丘之貉。 刚刚还一副心事重重的煦王,在听到他的话后,立即有了神采。 “豆腐美人?那得多嫩……”他的面上尽显出猥琐的表情。 杨六贼声嘿笑着:“殿下放心,特别的嫩,年才十四,在牛角巷口帮着其父卖豆腐才一个多月,那小模样……嘿嘿……一定是殿下所喜欢的,小性子,可是辣得很呢,尤其是生起气来,那小眉眼……哟哟……可挠人心了呢……” “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快让本王见见……”煦王心痒难耐地笑道。 “殿下请好吧,晚上就能将人弄来,殿下可要养足精神哟……”杨六特别像个皮条客,那谄媚的笑意将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一起,更像个沙皮狗一样。 “听你的,喏,那里有银两,都拿去办差,一定要查出那郑家的情况,不可有遗漏。”煦王很满意地赏了他。 杨六拿起床边放着的大钱袋子抱在怀里,笑呵呵地退了下去。 煦王在喝了一碗镇惊药后,困意袭来,眼皮发沉,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杨六很神气的叫来府中的十几个人,跟着他神气活现地出了王府,直奔南城外的驼子山。 而此时的早朝刚散,凌宸翊刚走出大殿,就被夏承远给叫住了。 “璟王殿下请留步!”他快步上前来,对他规矩地鞠了一礼。 “不知夏太尉何事?”凌宸翊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凌宸翊足有一米八八的个头,看着只有一米七左右的夏承远时,还真显得他很矮。 夏承远顿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但他依旧能保持着体面的样子。 “下官只是想询问一下璟王殿下,小女在府中可还安好……”他笑得和善。 凌宸翊的目光再是一冷地问道:“夏太尉此话何意?” 夏承远马上摇头地笑道:“璟王殿下莫要误会,只是小女过府已经三月有余,却一次都未回过娘家,先前是因璟王殿下生病之故,下官也不敢强求,可现在璟王殿下已经病愈,可否则日带着小女回娘家省亲,家中人可是很惦念她呢……” 凌宸翊轻哼一声,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很疏离地道:“王妃虽然未回过夏府,可夏太尉也是带着家眷来王府中探望过的,王妃现在府中很好,要说起这省亲一事嘛……容本王回府后与王妃商量一下,本王可不会强求王妃。” “殿下这是何意,是说小女她不愿意见娘家人吗?”夏承远声音不小,意图就是想让散朝的那些朝臣们都听得到。 也是想给凌宸翊按一个不通情理,不知礼数的帽子。 谁让凌宸翊以前就有目中无人的印象呢,也是为了两家交恶铺垫一下。 当看到很多朝臣都驻足看过来,更有几个先前停留早些的朝臣开始小声议论时,更得意了些,他还真想听听向来狂妄自大的凌宸翊,要怎么回答,他越说得恶劣,对他越有利。 凌宸翊斜睨了他一眼,声音没有温度地开口:“夏太尉这礼数也得重新再学学了,虽然璟王妃原是你府中所出的小姐,可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夏太尉不应该称她一声王妃吗,‘小女’这个词怎么还被你挂在嘴边呢……” 此话一出,众朝臣全都在颔首,看向夏承远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不屑。 夏承远没想到他会转移话题来挑自己的错处,面上也是一僵。 这时章丞相也在众朝臣的簇拥下走出殿来,就看到了这边的围观,上前几步,已经有人告诉他刚刚发生的情况。 他笑呵呵地上前来:“璟王殿下,这是在等下官吗,关于殿下在朝上所提出来的关于灾地重建一事,下官还真想再与殿下细论一下,也好尽快地部署下去。” 凌宸翊看向他的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目光却缓和了许多:“本王不过就是提出一个建议,具体要怎么安排,还是章丞相自行规划,眼看着秋季到了,秋收才是大事,还有那些流民要怎么安排,也都需要章丞相再好好的部署一下,莫要引出百姓的恐慌,再出现些暴民乱事,有人借此趁机杀良冒功,寒了百姓的心,以损了朝廷的威望。” “下官谨记殿下之言,必会仔细斟酌,不过调派各地官兵镇压闹事百姓一事,还得请夏太尉部署了,可莫要做出误判,而引来不好的影响才是。”章丞相话锋一转,就将此事转向了夏承远。 他心头气愤飙升,可却无法在这里显现,面上保持着礼貌的和善,笑了笑,对章丞相抱拳道:“定当如此,为朝廷效力乃是吾辈朝臣的本分,本官必会妥善安排,不会发生章丞相所担心的情况来。” “那就好!”章丞相笑着点头。 这种暗中的较量,再次以夏承远败北而告终。 第126章 画功有进步 秦茉是被凌冀硬拉去了库房,站在那足有三个院子大的库房里,秦茉用力地咽了下嗓子。 “这……么大!”秦茉说出一句感叹。 贫穷真的限制了她的想象。 前世她也逛过几个目标富豪的豪宅,就连那些人的秘密也逛过几处,除了安全系统看着先进些外,却没有一个比这里大,比这里阔气的,全都是小趴菜级别的,连里面存放的东西,在这库房里面前,都不值一提。 凌冀很满意的看到她此时的表情,还是自家殿下说得对,就得让王妃知道一下,他们殿下是个不穷的人,不然,每每往外送出一样不值钱的物件,王妃都会心疼万分。 “娘娘,不如进去看看,是否有心仪的物件,喜欢就拿回去。”凌冀鼓励着她。 秦茉却摇头:“喜欢的东西更不能拿出去显摆了,放在这里多安全,想看就来这里瞧呗,放在外面可不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凌冀被噎住了,他家王妃可不是一般的抠。 就在她要进入时,就听到了几声微弱的“嗖嗖”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快速抽离了一样。 她马上回头,就见凌冀正从门边的一盏油灯处收手回来。 “有机关!”她问。 凌冀点头,没有瞒她:“这么大的一个库房,不会没有的,不然怎么能保证这里面的东西安全呢。” “那这安全系统……我说的是机关,很管用吗,真的没有人能进来?”她再问。 凌冀本是想点头,但想了想后,又摇头:“回王妃娘娘的话,也不是绝对的,所以,这里面不只一道机关,总体算上,是四处机关,库房里也不是乱走的,不知的人,定会中招,这可是千机谷的一位先生亲手所制,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进到库房的内部,但这外边,确实是有人光顾过。” “千机谷?”秦茉眨了眨眼,这个名字一听就挺有玄机的。 凌冀点头:“咱家殿下年少时,救过千机谷的这位上官先生,他为了感谢殿下,就以自己的所长,制作了这道机关。” “都是能人呀,佩服!”秦茉诚心地点头。 “娘娘不如进去看看,老奴已经关闭了所有机会,可以不用顾忌。”凌冀笑请着她。 “太多了,让我看也是白看,我也不懂,冀伯,您老何必为难我呢,直接拿出来不就行了。”秦茉皱着小脸地看着他。 凌冀笑了笑:“是殿下吩咐的,让王妃熟悉一下这府中的情况,这个库房平日里,殿下都很少来。” “看,他都少来,我不就更白给了,不懂,不懂,现学也来不及了,您老受受累,就帮帮忙呗。”秦茉对着凌冀双手合拾地搓动着,小脸笑得很是谄媚。 凌冀真是被自家小王妃给可爱到了,也觉得这样确实是有些为难她了。 明明她喜好的事并非在这上面,就算强让她明白也不太好,而且殿下可是说过,全凭王妃的喜好来。 凌冀同意地走进了库房,并从里间取出了几个物件,不但有一套珍珠嵌金的头面,还有几样小物件,有金锁和金链。 凌冀还告诉秦茉,安宁公主很喜欢洁白的珍珠,用其所做的一切饰品都很喜欢。 秦茉听后立即说出自己的想法:“那要是送安宁公主一幅用珍珠拼在一起的画作,是不是更好些。” “那定是好的,可这种物件可有点难,珍珠的颜色可不太好调配。”凌冀笑看着她。 秦茉却不以为然地轻拍了下自己的胸脯:“这个我有办法,等我有空闲的,一定能行,不过我画画不行,得找个画画的高手才行,我画出来的都不能看。” 砚月的笑声在两人身后传来。 凌冀不满意地回头瞪了她一眼:“没规矩。” “冀伯别说她,她是被我毒害的第一人,每每画出来,她是第一个来辨认的,可为难死我家砚月,猜了半天,都没猜对,哈哈……”秦茉说着自己也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她是想到砚月皱眉托腮的,盯着她的墨宝纠结得快要崩溃的样子。 凌冀很不解,这有什么可猜不出来。 等他看到了秦茉所画的那幅画时,他就傻眼了,只能看到一张纸上,应该是有一条路,有一棵树,但是什么树,看不出来,就是一团黑,树上应该是天空,有鸟,但是什么鸟……几个大小不一的黑点,再有应该画上有个湖,湖里的那结黑团子,应该是鱼…… 砚月用手紧紧地捂着嘴,小脸憋得通红,就是不敢笑出声来。 跟着凌冀一起来的几个下人,也都看得快对眼了,也没猜出这画的具体是什么。 秦茉轻拍了下凌冀的肩,好意地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别为难了,这就是咱家府院中的鸽子树,还有后院湖里的锦鲤,这鸟就是老鹰!” “鹰!呵呵……老奴还以为是燕子呢……”凌冀惊讶过后,又马上找补。 砚月这时凑上前来,笑问着他:“冀伯,这回可别再训砚月了,这已经是王妃入府以后,画得很有进步的画了,一开始的那个,更看不懂的……” “我是不是很有进步了,最少已经能看出来是树、有鸟,还有鱼了,是吧!”秦茉却很满意的笑道。 砚月点头:“对,王妃现在画得很有进步。” 凌冀不知要怎么说话了,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但他又想到了不对的地方:“王妃,那为何您画刀剑等物时,会那么准确呢?” “那个怎么一样,那个多简单呀,与这个不同!”秦茉轻挥着手的道。 “不同吗?”凌冀这下又不懂了。 这时烈风来了,凌冀有眼力地带着人离开。 “娘娘,果然不出娘娘所料,煦王确实是派人出府了,直去了南城门外的驼峰山,属下已经派人跟着了,而且还有一个新情况。”他道。 “这小子还不安分?”秦茉冷笑一声。 “是,今天晚上,会有一个民女被抢进府来,咱们今天晚上还去吗……”烈风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咱们得坚持,必须让他知道咱们的毅力!”秦茉嘲讽地扬着嘴角。 烈风一听就来兴趣地搓了下手:“那王妃今晚可否让属下来!” “那你下手可得轻点,别玩儿死了……他还没受够罪,债还没还清呢,让他这样得死,可太便宜他了!”秦茉挑了下眉。 “是,属下必会小心,只用三成力。”烈风笑道。 第127章 她的意图 凌宸翊回府时,没有在寝殿里看到秦茉。 一问之下,才知道她正在安玉尘那里。 他换了衣服后,来到了安玉尘的院子,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安玉尘惊呼的声音。 “王妃,你到底在找什么……放下!不能动那个!天呀……你拿那个干什么……别翻了……” 凌宸翊与身边的穆战阳互看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情况。 这时里面传来了秦茉那清脆的声音,语气里都是威胁:“那你说吧,给是不给!” “你先把那瓶子放下!听话!”安玉尘带着请求的道。 “不给就不放!”秦茉不妥协地回答。 “我的小姑奶奶哟,那可是禁药,用了以后,安某的名声可就毁了……你是不让我在江湖中混了!”安玉尘气得直跳脚。 凌宸翊和穆战阳一进院子,就看到在院子里跳着脚的安玉尘。 原本那处理不惊,天天端着文雅的架子,今天就如一个泼妇样,还真是很大的反差呢。 穆战阳不由笑出声来:“难怪王妃说呢,玉尘惯会装文雅,其实骨子里狂野,又腹黑……果,果然如此……” 凌宸翊也笑了一声,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安玉尘这般的气急败坏的样子。 第一次是他初遇安玉尘时,正见他在灵玉峰的山脚下,对着那道山石门,一手叉腰,一边跳脚的骂人样,与现在还真不相上下。 “我不管,当初可是你夸下海口,说是我想要的东西,你全都能制出来,现在我要了,你却不给了,你当你的名声好呢,出尔反尔的人是你,别和我胡搅蛮缠,一句话,给是不给!”屋内传来秦茉的声音。 这时又听到砚月的声音:“安神医,你就给我家王妃用吧,我们也不干坏事,不就是教训一下恶人嘛,又没说真弄死他,你干嘛非要如此呢,不然,我家王妃可真砸了,奴婢也劝不了的……” “这小丫头,还真是好样的……”穆战阳再笑起来。 他早就发现了,自从秦茉入府后,砚月跟在她身边就变了,还真是越来越随着王妃的性格了。 “王妃……别,这个真不能砸,这可是安某用了三年时间方才制成的药粉,手下留情……”安玉尘立即又卑微了起来,半哈着腰地伸着双手,一脸哭相的求着。 “那就拿来吧,我相信你手中的现成的!”秦茉得意的声音再从屋内传来。 “给,我给行了吧……我的小祖宗!”安玉尘终于是妥协了。 “慢点,轻轻的……慢慢的放下……呼……”安玉尘再快步的冲进了屋内。 没一会儿,秦茉背着手,带着砚月一脸得逞地蹦跳的走出屋内,两人小脸上全是胜利的光彩。 当看到站在院内的凌宸翊和穆战阳时,秦茉笑得更欢快了,向着他快步地跑了过来。 凌宸翊伸开手臂,将她接在怀里,并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宠溺地道:“怎么跑来这里捣乱来了……” “我才没捣乱呢,看,这是安神医送我的……这回可有他好看了,我一定要把他吓疯,天天活在忏悔里,那小子太不是东西了。”秦茉举起手中的一个瓶子给他看。 “怎么了?”凌宸翊知道定是她知道什么事了。 这时安玉尘也跑了出来,见到他们都在,也顾不上见不见礼了,指着秦茉道:“我可告诉你,此药只需一点点,就可让人产生幻觉,效力很大,更可能会出现杀人的冲动,一定要小心使用,别没伤到他人,自己再中了招,那我可救不了,没有解药的。” “你没解药?真没有?”秦茉一脸的不相信。 “没有!你真当我是神仙呀!没有!”安玉尘气愤地一甩袖子。 “我!不!信!”秦茉靠在凌宸翊的怀里,一字一顿的道,而后再撇了下嘴角的道:“你就装吧,看你哪天装不下去的……累不累呀你!” “我不装,我就死了,真当这药能乱用的,江湖中人,谁不会点独门绝学,这药一旦要是外露,有心人必会找到我,这样会给璟王府带来灾难的,你当那些江湖中人好惹呢,秦渊还武林盟主呢,不也让人算计死了……”安玉尘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看向秦茉的目光里,小心中带着愧疚。 可秦茉却一副淡然的模样,还轻耸了下肩:“那我就少用,可以不让他一次就发疯,慢慢来才能赎他的罪孽,太快了,也不好玩儿!” 安玉尘抿了下嘴角,今天他是真被秦茉给气到了,方才会刚刚如此口无遮拦,希望她是真的没往心里去才好,不然,他可真不好过。 凌宸翊搂着秦茉的肩也用了些力道,还冷眼地白了安玉尘一眼。 才柔声地低头对秦茉道:“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想法了,不如说给为夫听听。” “过后与你说,现在是我上课时间了吧,你答应要教我剑法的,咱们去演武场吧!”秦茉拉起他的手,快步地向院外走去。 在穆战阳要跟上时,手臂被安玉尘抓住了:“王妃真不会有事吧,我刚刚确实是太冲动了,口误了……” “王妃是否听进去了,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先收拾一下这里吧,看看乱的,不过你也最好收收脾气,这都能口误,真行。” 安玉尘看着空荡的院子,轻拍了下自己的嘴,转身去收拾院子了。 而秦茉好像并未受到安玉尘的那句话的影响,在演武场中很认真地在与凌宸翊学着剑法。 当她手中握住那把秦渊的长剑时,心中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澎湃,仿佛身上的血液都跟着安耐不住的兴奋了起来。 在她舞动着凌宸翊所教训的剑招时,还会有几招让凌宸翊和穆战阳都陌生的招式。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直到秦茉将梅若雪临终前给他的小册子递到凌宸翊面前时,指着上面的招式问他:“我怎么觉得好像剑招不对呢,是不是错了……” 凌宸翊这才明白,看过后,还真帮她指导了起来。 没一会儿,两人就同步了。 在收式后,凌宸翊才反应过来,秦茉原本的意图,看着她对着自己得逞的笑时,上前一步将她单臂抱起,抬头看着笑得格外开怀的小丫头,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第128章 就差壶茶水了 入夜后,一行人再次出现在了煦王府中。 此时的煦王府里依旧如昨日那般的死寂,看着依在假山处的那几队巡逻的家丁昏睡的样子,秦茉还在面巾下撇了下小嘴。 煦王的那间主卧之内,灯火通明,只有一道微弱的琴音从里面传来。 秦茉看向烈风,疑问道:“不是说是个卖豆腐的姑娘吗,还会弹琴呢!” “应该不会!”烈风也懵了。 这时有个侍卫跑来,低声道:“来了!” 大家快速地闪到了暗处。 没一会,就见那个叫杨六的身上扛着个大布袋子吃力的正往这边走呢。 “都是死人呀……死哪里去了……一路上都没遇到一个人,可累死老子了……”杨六气喘吁吁地骂道。 在要进院门时,他还扶住门框喘了半天的气息,这才迈步艰难地进去了。 “就这体力,还能干坏事呢!能得他!”秦茉很不屑地冷哼一声。 “不过就是仗着煦王兄的势的狗。”凌宸翊小声的道。 秦茉冷声道:“就这样的人才最可恶,最该死!” “放心,为夫定当让他生不如死,为你解气。”凌宸翊立即讨好地道。 “怎么是为我解气呢,是为那些被他害过的人报仇、解气才对,我不过就是个出手相助的侠客,对大侠客。”秦茉直接给了一个定义。 “也行,璟王妃当大侠客,路见不平……”凌宸翊笑道。 “一声吼呀,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呀……小贼哪里跑!”秦茉指着园门口唱道。 她的样子可真把在场的这几人全都惊到了,纷纷地看向她。 穆战阳昨日没来,今天跟来后,见这些人轻车熟路的干完一系列的事后,来这里更是熟门熟路的。 昨天的事他可是听说了的,想着今天能再看一场好戏,也是挺兴奋的。 杨六在门前谄媚地叫了一声:“殿下,奴才回来了……” 立即门从里面被拉开,他进到了寝殿内后,门又快速的关上了。 杨六将那布袋子放在了煦王的床榻上,将上面的封口解开后,一个年幼的小姑娘的头露了出来。 虽然她此时昏迷,嘴也被堵上了布,可那嫩白的小脸,秀气的眉毛还是让煦王看得直了眼,忍不住地直咽口水。 他伸手在那女孩子的脸上轻抚了下,不由得淫笑出声来:“嘿嘿……真是嫩呀……本王就喜欢这样年纪的,无论这相貌与否,可全身都能嫩出水来,要是相貌好些的,就再好不过了……小六子,办得不错,拿着赏钱也去找找乐子,别在这里待着,坏了本王的好事……” “是,殿下,那奴才告退!”杨六接住煦王扔向他的钱袋子,美美地揣在怀里,就要往殿外退。 又听到煦王道:“将她带出去,要是喜欢,就赏你了,可别浪费了……” 杨六一听更高兴了,可那琴娘不高兴呀,娇柔柔的叫了一声:“殿下……” “滚!别耽误了本王的好事!”煦王一点留情地怒喝一声,可眼睛却一直盯着面前的那个小人,连个眼神都没分给那个琴娘。 杨六上手将那琴娘拉起来,还扯了她一下的警告道:“劝你听话,不然,你可就没下次了……” 那琴娘明显是知道煦王的手段,再委屈也只能咽下,只能乖乖地跟着杨六离开了。 杨六一出殿门,手就不老实起来,在那琴娘的身上乱摸着,琴娘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可也不敢声张,这个杨六就是煦王身边的红人,得罪了他,自己在这府里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秦茉可没想放过这个杨六,这小子知道的事一定不少,而且还是个帮凶,她抬眼对上正看过来的凌宸翊的眼眸,就见他挑了下眉。 杨六强拉着那琴娘刚走出卧寝的大门,突然脖子上一痛,人就两眼一黑地向地面倒去,那个琴娘还没来得及开口,也被人打晕了。 烈风已经窜到了卧寝门口,将手中的竹筒向那面吹。 转身靠在门口数了十个数后,再一脚踹开了卧寝的门,同时寝室两侧的窗也被侍卫给打开,一起用掌风,将室内的灯给打灭了一大半。 原本通明的室内,一下暗下去一半。 煦王对于昨天晚上的事,还是耿耿于怀的,此时他本是有点头晕,再看到室内这反常的变化,刚将人从袋子里拿出来,还想解那小姑娘衣服的心思再也没有了。 他抱着头的就想躲起来,可这里哪有地方让他躲,他为了寻欢作乐,这屋内只放了一张很大的床,四周全都彩色的绸纱垂吊下来,除了屋内十几个灯架子,连个柜子都没有。 最后他就想到了床下,无奈那床底矮,头进去了,身体进不去,半卡在那里。 而这时,又是一阵冷风吹过,高撅起的屁股还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他就算想退出来,也不敢动了,吓得更是全身都在发抖。 就在他听了半天没什么动静,想要松口气时,对面的床下突然多出一个黑面人,但那双阴冷的眼睛,正散发着杀人般的光。 突然一股带着香味的粉末向他喷来,虽然没散进眼睛里,可他却吸入了一大口,呛得他直咳嗽。 等他从床下爬出来,抹着脸站起身来时,这屋内除了他自己,哪还有一个人。 他的神情再次慌张和害怕了起来,不由地跳上床去,用棉被将自己裹了起来,眼睛四下的看着,可一股阴森的寒气让他混身材在打颤,他感觉到自己周围站满了想要他命的人。 秦茉看到还昏迷着的被侍卫抱在怀里的小姑娘,对他扬了下头:“知道家在哪吧,悄无声息地送回去,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她今天晚上被劫持过,不然,她定当是活不成的。” “是!”那侍卫抱起小姑娘,快速地向煦王府外跑。 就在这时,屋内再传来了尖叫声,看来,药效起作用了。 烈风已经站在殿门口,活动着手脚和脖子的筋骨了。 “悠着点,要不明天可就没得玩儿了……其他的兄弟对你有怨言,你可别怪哟。”秦茉已经拉着凌宸翊坐上了墙门,将身上布袋打开,很大方的抓了一把瓜子分给了他。 穆战阳都看傻眼了,这是有备而来的。 是不是就差来壶茶水了。 第129章 离疯差一步 第二天一早,煦王府里再次传来了尖锐的惊叫声。 这次煦王不但是手臂上,连前胸、后背和双腿上都有了抓痕和挠伤。 他当即叫来下人让他们把杨六找来。 可下人的回答却是杨六根本不在府里,而且他说过的那个琴娘也不见了。 他再派人去看牛角巷那个卖豆腐的女孩是不是还在。 回答是肯定的,那个卖豆腐的女孩依旧在卖豆腐,根本没有被劫持的样子。 这让煦王恍惚后,更加确认自己是见了鬼了。 太医再次来到了煦王府,依旧是外伤,并且并不严重,只是看上去有点惨,这些伤,要是再过一上午,估计到了晚上都能结痂了。 煦王却觉得是太医不作为,将人骂了一顿后,就想进宫去告状。 无论煦王妃怎么哄都不行。 最后煦王妃幽怨地看着他问:“殿下进了宫后,要怎么说呢,就说殿下看到鬼了,是那些鬼魂害殿下如此的?要是父皇问起,殿下看到的鬼为何要如此,殿下要怎么说?” 一句话,将已经冲到门口的煦王定住了脚。 是呀,他要怎么说呢,总不能让他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事都说出来吧,那样不但不会得到父皇的撑腰,还会被父皇打死的。 或是像已经被关在天牢里的那两位皇兄一样,他可不像在那里待着。 于是他就让府中的人全都聚在他的卧寝里,越热闹越好,就是别让他睡觉。 可这一夜的煎熬,他这个养尊处优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好不容易坚持了一白天,到了晚上饭都没吃,已经困到不行了。 可他真不敢在这卧寝里住了,非抱着煦王妃要去她那里休息。 而且还让府中的几个妾室一起,煦王妃当然不愿意,可也不能反对,只能强忍着不快地让那些女人都进了她的卧房。 可当天夜里,依旧没有消停,惊叫声从煦王妃的屋内传来,独有煦王的声音,却无那些女人的声音。 经过这两天的折磨,煦王精神萎靡,面容憔悴,眼下乌青,双目无神,行动也变得有气无力,如同行尸走肉,茶饭不思之间,还有时会因一点点的小声小响就惊叫起来。 他离疯,也差那么一步了。 秦茉早就询问过那个琴娘了。 她就是花楼里的一个艺妓,只因琴艺好,长相清纯就被煦王赎了身地带回王府里,就是煦王府众多妾室中的一个。 秦茉问她:“给你一笔银子,让你马上离开京城,另寻一处无人相识之地,重新过活,你可愿意。” 那琴娘哪能不愿意呀。 从被绑到这里已经两天了,她只知道自己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全身被绑着,眼睛也被挡着,什么都看不见,更不知道是谁绑了她,要是她不愿意,等待她的只有一死。 而且她是真的不想再回到煦王府去了,那个煦王根本就是个疯子,无论他再怎么喜欢一个女人,都是不择手段的疯狂虐待,听到女人的痛苦的叫声,才能让煦王得到满足,每一次都像是死过一次一样,她不想再生活在那个地方了。 秦茉让人将她拉出京城,到了城外才给了她一笔银子,并由两个人护送着她离开。 至于那个杨六,早就被凌宸翊下令扔在水牢里了,先泡一泡,清醒一下再说。 处理好琴娘的事,已经是第三天了。 秦茉让人将他从水牢里拉上来,杨六看到眼前这个一身黑衣,头上还罩着个黑色的布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这个人,心中的惧怕再浓重了几分。 而且身边的这些人,全都是一样的打扮,他这是落在了谁的手里了。 秦茉压着嗓子,声音沙哑的问道:“杨六,你在凌瀚琮身边有些年头了,没少帮他干坏事吧,来,说说,说好了有赏,要是敢说谎,也有赏。” 杨六还没明白,突然整个人就被拎了起来,脚上被绑上了绳子,再倒挂了起来,还没等他明白呢,整个人就被放进了水牢里。 他手抓着水牢上的铁栏杆用力地想将自己的头从水里抽出来,却怎么都不行,最后他放开手,不停地挥手着,眼看就要不行了,方才被人拉了上来。 “这就是说谎得到的赏,就看你要哪个了,说吧,丽儿是谁!”秦茉哑着嗓子冷声的问道。 杨六大脑缺氧,一边用力的呼吸,一边不停地咳嗽,可那个坐在椅子上的黑衣人的话,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心都快凉了,这能说嘛,说与不说全都是死呀。 而且那一家子的人,除了丽儿是殿下掐死的,那一家老小可都是他带人杀的呀…… 见他不说话,秦茉一挥手,他整个再次被沉进了水里。 如此反复了两次后,杨六终于说话了。 “别,别再沉了……我,我说,是,是原户部的主事李汉宗,他家的独女李艳丽长得清秀可人,被煦王殿下看上了,想纳为妾室,但李汉宗不同意,还说其女已经订了亲事,煦王多次示好都无果,于是就让小的派人把人抓来,可那个李小姐反抗殿下……殿下他一时情急下手重了,把人给……给掐死了……李汉宗不收殿下的补偿,非要上告,还说要告御状,此事被阳王给拦了下来,哄骗着李汉宗说可以和解,将他骗到了一处煦王的外宅之中,将人给杀了……” 杨六如竹筒倒豆子般的一口气将所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阳王?”秦茉疑问道。 “对,是阳王杀的李汉宗!”杨六用力地点头。 倒挂着的他,此时的脸上已经因充血而变得红紫起来。 秦茉冷哼一声:“你个狗奴才,谁你都敢攀咬,看来你还是不想说实话呀,扔下去!” “没……我没说……唔……咕嘟……咕嘟”一串泡泡从水里窜起。 杨六再次拎起来时,咳嗽声越来越凶,恨不能把肺都咳出来。 他终于说了实话:“不……不是阳王……是,是煦王,他让小的将李汉宗在宫门前劫了下来,并把李家全府上下十五人全都绑到了城南的驼峰山处,全都杀了,再扔在一个大坑里埋了起来……” “煦王不是给他们一人买了个棺材吗?”秦茉冷冷的问道。 “小的没买……”杨六有气无力地回答。 这时烈风进来,请她出去。 秦茉点头:“继续问,这小子还有事没说,他手里的人命不会少,全挖出来。” “是!”烈风应道。 第130章 编个真相 秦茉从地牢里一走出来,就被凌宸翊将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语带责备地道:“地牢又湿又冷的,你进去时为何不多披一件衣服。” 秦茉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没觉得呀……” “等你觉得时就晚了,安玉尘的药你还想喝!”凌宸翊搂着她,快步地走出屋外,让她在明媚的阳光下晒一晒。 秦茉被他这暖心的举动弄得直想笑,可却很幸福。 两人牵着手缓步走在后花园的小路上,秦茉突然想到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宫里或是办公务吗,怎么会在府里。 “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般早?是没公务吗?”她问。 “嗯,就是回来看看你!”凌宸翊对他一笑。 见他这模样,秦茉顿感他有事,于是停下脚步,拉住了他的手。 凌宸翊回头看向她一眼后,再是一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人说,夏夫人出府前来咱们这里了,所以就回来了……” “她没来!”秦茉摇了下头。 “不会是夏承远找你了吧。”她反应过来地问。 凌宸翊将她拉过去,搂在怀里,继续往朝溪阁的方向走去。 “是,前几天在散朝时,他与我说,要让你回夏府一趟,我没答应,也没拒绝。”他语气淡然地道。 “哼!坐不住了!”秦茉冷笑一声。 “可我不想你回去,他无非就是想借时机,给你施压,想让你为他办事,想来他手里应该还有什么筹码,我不想让你两边为难。”凌宸翊双手按着她的肩,认真的看着她。 秦茉的眼睛四下看了看,见下人跟地都比较远,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下后,就靠在他的怀里。 凌宸翊没想到她会突然袭击,微愣了下后,就傻傻地扬起笑意,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他脑子不好使,你还真上心了,他手中有什么筹码。”秦茉紧搂住他的腰道。 “就是不知道,所以有点担心。”凌宸翊担忧地道。 秦茉牵起他的手,大步地向朝溪阁的方向走去:“无论是什么,都没用,我先前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哑嬷嬷,在她没告诉我真相之前,我只知道她是护着我的人,知道她是我娘亲时,也是她离开我的时候,难过吗,也真难过,也伤心,可我尽力了,也将她安葬了,接下来就是我为她报仇的事了,另一个叫竹霜,这丫头才是从小伴着我长大的,情同姐妹也不在话下,可她比哑嬷嬷走得早,尸骨我见到,想来你应该安排人把她也入土为安了,还有谁,秦渊吗,他不早就死了吗,他的佩剑现在就在我手里……” “佩剑!”两人同时惊呼一声。 “好毒的手段,为了这个你母亲的遗物,他还真是费心思了。”凌宸翊愤怒的道。 秦茉轻“嘶”了一声后,轻摇了下头:“好像也不会,我总感觉,那把仙剑不在他手里!” “为何?”凌宸翊看着她:“你不会认为是被那个姓墨的女人拿走了吧。” “为什么不可以,以寻到佩剑送回半月楼,什么样的故事就全靠她来编了,好不好,有没有人信,就看半月楼的人了,她想借这把佩剑做什么……她恨梅若雪,特别、特别的恨!”秦茉挑了下眉,明亮的大眼睛里,却闪着一丝阴寒的光。 只因她想到了当年她对梅若雪所做的事,还有梅若雪到死身上都抹不去的那个“淫”烙字,想到每当她看到自己时,那憎恨的样子。 “她应该会毁了半月楼!”秦茉终是说出自己的猜想。 “她能毁得了吗?”凌宸翊认为不是。 “只要她真能打进内部,她就能,别小看了这个女人,仇恨会让一个人发挥出所有的潜力,她恨的只有梅若雪!”秦茉冷声说完后,再扬了个冷笑。 “她为什么恨梅前辈?”凌宸翊不解地问。 “因为秦渊,她爱秦渊,却得不到,秦渊又与梅若雪被江湖公认为神仙眷侣,她怎么可能不恨,不然,这个女人也不会把她折磨成那样,废了武功还要留着她,不让她死,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亲生女儿叫着她人娘亲,看着她的女儿受苦,却无能为力,因为她在报复梅若雪,让一代江湖侠女,变成一个被人玩弄的玩物……”秦茉越说声音越发颤。 凌宸翊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大掌按在她的背心处,用真气为她驱散着她身上的寒气,让她清明起来。 秦茉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在他直起身来时,将她挂起,再抱在怀里,她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闭着眼,用力地吸着他身上那股子桅子味道,刚刚混乱而悲伤的情绪,顿时被消散了,心也安定了下来。 就在两人回到朝溪阁后,秦茉才突然直起身来平视着凌宸翊:“还有一个筹码!” “什么!”凌宸翊一直担心夏承远的话会影响到她的心情。 可现在看来,还是影响到了。 “真相!”秦茉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他想告诉你真相?那他不就更没有胜算了!”凌宸翊觉得不可能。 “相公,真相是什么,看谁来说,我知道些什么,想来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竹霜死了,哑嬷嬷死了,我会知道什么,而且哑嬷嬷不是原来的梅若雪了,她只是个哑巴,如果她就将真相告诉我了,那我还会留在凤仙山庄吗,不会的,我定会逃走的,可我一直都在那里,就证明我什么都不知道,那真相是什么,全靠他的一张嘴,只要合情合理,我会怎么样……” 秦茉唇角扬着狡黠的笑意,眼睛却是闪亮的。 “你要是知道,原本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那么你被养在外庄上,就合情合理了,再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是一位江湖中人,是被江湖仇家所杀,将你放在外庄上,就是为了保护你,自然不会将自己的错事说与你听,到那时,你就会对他感激涕零,有求必应,只为了还他的养育之恩!”凌宸翊心头一震,面上也有了惊讶之色。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茉紧搂着他的脖子点头道。 凌宸翊却突然笑了:“可他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真相,而且还知道了杀你亲生父母的仇人,而他就是仇人之一。” 秦茉从他的身上跳直来,拉他坐在桌前,为两人都倒了一杯茶后笑道:“我很期待,他会编出什么样的谎话来骗我,他这么自以为是,不让他有个表演的机会,是不是挺不合适的?” “就怕他演得太差,咱们看不下去。”凌宸翊抢下她喝了一口的茶,一饮而尽。 秦茉对着他呲了下小白牙后,美目一转,笑了起来:“先看看,再评价喽!” 第131章 没人请你 秦茉刚换好衣服,砚月正把一根金簪插到发髻上时,就有下人来传报。 “殿下、王妃,夏太尉夫人求见!”庆喜抿着嘴角的笑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怎么,还有什么好笑的事?”凌宸翊系上衣领处的扣子看着他。 庆喜用力的点头,笑意是怎么都忍不住了。 “说来也让爷听个乐子。”凌宸翊不急的反是坐在了椅子中,拿起茶来喝了一口。 庆喜咧着嘴地笑道:“夏夫人拿着大包小裹的来拜访,也不知是下车太急,还是东西太多,从车上掉了下来,直接趴在了府门口,噗……” “这有什么可笑的!”凌宸翊没觉得有什么意思的道。 庆喜摇头笑道:“不是,是夏夫人的牙真硬呀,正好磕在了一个纸包上,正插在了一块糕点上,抬起头来时,那糕点也在嘴里……噗……好好笑……呵呵……” 凌宸翊的嘴角也扬了起来:“这也没什么……” “可进了府门,脚又绊在了门槛上,直冲了向影壁,直跪在了那里……还,还是双膝……头还插在了影壁前的花盆子里……嘿嘿……”庆喜笑出声来。 凌宸翊也笑了:“没把府中的花盆砸坏了吧,那可是上官窑所出的上好瓷盆,要是坏了,可得记得让夏夫人赔偿。” 庆喜微愣下后,立即用力地点头:“奴才记下了……” 秦茉从屋内走出来,虽然只是简装,可这段日子她早就脱胎换骨了,哪里还有刚入府时的那枯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早就是粉雕玉琢的小贵妇模样。 她再学着端些架子,妥妥的一个高贵的王妃。 “这都是小事,别提醒她什么,让她再嚣张一些,看看她还能闹出什么笑话来,别埋没了她这会唱戏的天分。”秦茉接过凌宸翊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再满意地点了下头。 而在府中前厅处,凌冀立在门口,让下人给夏夫人上了茶点后,全都规矩地立于一边,没有人理会她。 夏夫人也不是第一次进这璟王府了,上一次虽然不是很愉快,可也看过这里的摆设,与自家前厅的张扬不同的是,这里的布置低调而奢华,看似普通的摆件,却是个个精致的恰到好处,又价值连城。 而且听闻,这前厅的大部分物件,可都是皇上赏赐的,不但贵重,而且也是荣耀的象征。 今日再来,她发现前厅有几处变化,就说现在所用的茶具,就与上次的白瓷不同,而是青花瓷,这本是普通人家所用的,怎么会出现在这璟王府中呢。 她眼睛一转,就笑看向凌冀:“凌管家,这茶碗好像是换过了,上次的那白瓷入手滑润,一看就是官窑的好白釉瓷,这回怎么换成了这种。” 凌冀对她微颔首地道:“这是一批新的,是圣上所赐的青莲花瓷茶碗,共计十二盏,也是出自官窑,而且听闻,这是皇后娘娘亲手所绘制的图样,怎么,夏夫人用着不习惯?” 夏夫人本是想嘲讽一下的,想让他们知道,自从秦茉入府以后,这璟王府的档次都变低了,却没想到,会是御赐的东西,而且还是皇后亲绘图样的东西,她心中惊讶之际,立即堆着笑脸的道。 “哪里……就是觉得此瓷尚好,所以多嘴一问,果然是出自官窑,难怪会如此精美。” 凌冀哪会不明白她的意图,也只是礼貌地道:“夏夫人不知也正常,此物只看表相确实是普通了一些,可要细看的话,就知是精致美物。” “皇上对于璟王殿下的珍重,众人皆知,璟王殿下病愈可谓是龙心大悦,自当是要有所赏赐的。”夏夫人立即找补着。 “殿下生病期间,圣上的赏赐也没断过,这不过就是普通的一批罢了,圣上知道我家王妃喜欢精美的瓷器,更是命了官窑在制些新奇的物件,到时候会再送来府中的。”凌冀得意地抿着嘴角道。 夏夫人想撇嘴,可又不敢,只能生生把这不服气和不甘心咽了下去,就和吞了只苍蝇一样的难受。 不过她的嘴可没闲着,带着些嘲讽地道:“还真不知,王妃喜欢这些物件,原本她就只看到一些精美可口的糕点会高兴的,看来,她现在的嗜好还真多了不少呢!” 凌冀不动声色地白了她一眼,就扭头看向门外,淡声的道:“我家王妃以前什么样,真不敢恭维,估计能填饱肚子都是个问题,哪会再想些别的事,可在咱们璟王府里,这吃饱自是不必愁的,自然也就会有一些别的爱好,夏夫人不知,也属正常。” 夏夫人的脸色再是一变,见凌冀一直看着门外,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再看向自己带来的那些十几样的糕点,心中也有了不安。 要是秦茉看不上这些东西,那她来璟王府请她带着璟王回夏府的事,不就成了不了,那老爷定会又骂她没用,她这几日都被他骂怕了。 夏承远的脾气有多不好,她可是知道的,阴狠起来,她是真的害怕,生怕他怒气上来,真能杀了她,将被她养在府外的那个让他言听计从的女人,来替代她的位置。 可她在这前厅里坐了快两刻钟了,依旧不见秦茉的身影,她越想越气。 她堂堂一品官的夫人,哪里受到过这样的怠慢,谁人见她不是恭恭敬敬的,唯独是在这璟王府中,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就等了不少时辰,这一次更长些。 夏夫人不由地深吸了口气,板着脸的端起架子地问着凌冀:“凌管家,不知璟王妃何时能见本夫人,这可是快半个时辰了……” 凌冀礼貌地对她道:“夏夫人要是有急事,可先行去办,我家王妃平日很忙,夫人又没约定前来,王妃也要抽出空闲来见夫人,也是需要些时间的,如夏夫人无别的事,就再多等一会儿!” 夏夫人不满意地瞪着他:“这璟王府的待客之道,可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秦茉那清脆又带着威严的声音:“璟王府如何待客不周了,没人请你来,是你不请自来的,如果夏夫人觉得不满意,可自行离去,放心,璟王府可没人阻拦,定会夹道相送!” 夏夫人气得想骂人,就看到前厅门口,站着两个人,凌宸翊阴沉着一张脸,目光里却闪着寒光的盯着她,立即让她生生地将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第132章 自带算计 凌宸翊冷睨了她一眼后,牵着秦茉的手走进了前厅,先是扶着秦茉坐好后,方才撩了衣袍坐了下来。 夏夫人起身跪地与二人见礼:“官妇见过璟王殿下,璟王妃娘娘……” “夏夫人来璟王府是来吵架的吗!”凌宸翊不客气地问道。 夏夫人跪在那里,立即摇头:“璟王殿下怕是误会了什么,官妇是来探望璟王妃娘娘的……” “是吗!本王看着可不像,到底是为何而来,夏夫人不如直说,也免得耽误了王妃与本王的时间,要知道,本王可是有很多公务要处理,王妃也有很多事要办的。”凌宸翊不耐烦地蹙着眉,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夏夫人身上不由一颤,这璟王殿下的脾气也真是够呛的,真不如他病着时所见的好,最少那时,他可不会用这样阴森森的语气说话。 本是想让秦茉帮她说句话,抬眼却看她正悠闲地吹着茶碗,根本不抬眼看她。 夏夫人在没听到下令之前,是不敢起身的,就那样跪在地上,心中有点着急。 “看来,夏夫人也没什么事,就是没地方去了,来我璟王府走上一遭,那本王与王妃就是招待了,夏夫人请回吧。”凌宸翊直接下了逐客令。 夏夫人一听,立即道:“璟王殿下误会了,官妇是真有事来请璟王妃娘娘回府中,想着王妃娘娘已经嫁入璟王府多日,却一直都没有回过娘家,这让人听着笑话,先前也是殿下有病在身,自然可以理解,可殿下的病好了,依旧不让璟王妃回娘家走动,恐有人会拿此事做文章,老爷也是为了殿下和王妃娘娘着想。” “着什么想!”秦茉冷声的开口,眼睛从杯沿处缓缓地抬起,看向夏夫人。 夏夫人轻咧了下嘴挤出一个笑来道:“娘娘是有娘家的人,回娘家走动是人之常情,再说了,府中姐妹们,也都想念着娘娘呢不是。” “夏夫人,不知你是真不懂呢,还是假不知呢,这一趟来,想必也非你所愿,但为难你的非是本王妃,更不是璟王殿下,而是你自家的夫君,夫人这般不遗余力地为其效力也是人之常情,还挺让人感动你们夫妻同心的,不过,对于本王妃来说,你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就真是笑话了。”秦茉将手中的杯和在桌上,眼中带着冷然的嘲讽。 “王妃何出此言!”夏夫人还想再争取一下,同时对着秦茉使着眼色。 可秦茉更直白地回答道:“夏夫人的眼睛是不是进了什么东西,眨得这般快,不会是要瞎了吧,本王妃所说的是实话,夏夫人难道不知吗,那你可得回府后,好好的问问夏太尉了,他应该会告诉你真相的。” 夏夫人知道她定是不会再为自己说一句好话,可她再这样说下去,就以凌宸翊以前的名声,她能否平安走出璟王府都是个事。 于是她决定再试一试:“王妃真是说笑了,再怎么说,这太尉府也是王妃出嫁时的地方,就算王妃对于府中人有诸多的不满,也不必非要做到这种程度吧,今日官妇前来,就是想请王妃与殿下,明日来府中赴宴的,也是想为璟王殿下病愈庆祝一下,王妃又何必如此揣度好意呢。” “这么说,是本王妃小心眼儿喽……”秦茉的嘴角噙笑,再轻垂头地道:“既然夏夫人是来送赴宴请柬的,那就收下来。” 夏夫人立即起身,这才拿出一张请柬双手递了过来。 砚月上前接过后,转身放在了秦茉的手中。 夏夫人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正要显摆着今日所带来的礼物时,就被秦茉打断了。 “夏夫人请柬本王妃收了,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夏夫人的脸上一僵,面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起来。 凌宸翊这时冷哼了一声:“本王还有客到,就不招待夏夫人了,反正本王府的招待让夏夫人也不甚满意,夏夫人也不必为难地在府中久留,请吧。” 夏夫人只能起身告辞离开,刚走出前厅的门,就见穆战阳带着皇后身边的喜公公和贵皇妃身边的米公公笑呵呵地走来,而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宫人抬着两个大箱子。 几人从她的身边经过,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这可让她更加的生气。 刚走出璟王府的门,正准备上马车时,就听到凌冀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夏夫人请留步!” 她以为是秦茉想通了,觉得这样对她失礼了,端起架子来,缓缓地转身,再摆个威风。 却见凌冀身边的下人,提着她来时的那些礼包子,跑了过来,将东西全往马车上一放,又都跑了回去。 凌冀站在府门台阶上,对她抱了下拳地道:“王妃让老奴转告夏夫人,明日必会准时赴宴,请夏夫人一路走好!” 说完他带着府中的人转身进了府。 夏夫人脸色铁青差点气得背过气去,这璟王府的人,就没有一个知礼数的。 而此时在府中,喜公公和米公公正一脸堆笑的说着为秦茉送来了不少好物件,都是皇后和皇贵妃精心挑选的,就是为了让秦茉开心的。 并还与秦茉约好,再过上十日,她们还会再来府中,一起钓鱼、煮鱼汤喝…… 可说到最后,都没提一句凌宸翊,他却一点都不恼,坐一边笑看着那两个老公公抢着在与秦茉说着自家主子交代的话,生怕是落下了一句。 秦茉一脸笑意的听着,特别的有耐心,还主动为两位公公递水,送点心,这可让两位公公受宠若惊,直夸着秦茉的好。 凌宸翊听着也高兴,临离开时,还赏了二位公公不少银子,让他们买酒喝,看着他们满意的离开后,凌宸翊搂住秦茉的肩,轻点着她的鼻尖。 “看到了吧,现在你可是母后和母妃面前的大红人儿,以后为夫都得好好讨好你了,不然,会在母后和母妃面前失宠的……” “哪有,母后和母妃对我好,也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才会如此的,这叫爱屋及乌,我懂!”秦茉娇笑的靠在他的怀里。 “明日真去吗?”凌宸翊对这件事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当然要去,穆将军也要一起,上次在哪里受的伤,我也想瞧瞧。”秦茉轻晃了下头,眼中自带着一种算计。 第133章 不给本王解释一下吗 第二日,凌宸翊带着秦茉来到了夏太尉府。 马车停下后,夏承远带着全府中的人出来迎接。 看着齐刷刷跪在地上请安的这些人,凌宸翊放慢了动作地从马车上下来。 整理了下衣襟后,方才向马车上伸着手。 秦茉这才一身华服地从马车上伸出头来,让早在这里围观的民众们,发出了抽气和艳羡的声音。 夏府的三位小姐也偷偷地抬眼看去,只看到她头上那套黄金头饰时,已经闪到了眼,羡慕与嫉妒并存着。 秦茉下了马车后,凌宸翊将其拉到身前,细心地为其整理了下头上的饰品,这才牵着她的手看向跪在地上的这些人。 “夏太尉快快请起,今日本王带着王妃回府省亲,你就不必多礼了。”凌宸翊满是得意地打着官腔。 “多谢璟王殿下、璟王妃娘娘……”夏承远很有分寸地回答后站起身来。 夏夫人起身后,就看到了璟王府随行而来的侍卫抬下了两个大箱子。 这可与她昨日在璟王府中,看到宫里送来的那两个箱子大多了,心下立即高兴了起来。 夏府的三位小姐也一样,看到那么大的两个箱子,想着定是装了很多好东西,怎么也能分得一件,也是好的。 然后,再看到有侍卫还从马车上抱下几个盒子,从大小上来看,应该是首饰类的,心下更是欢喜了。 夏承远热情地迎着他们入府。 这可与他在朝堂之上的态度反差很大。 不过也有人能理解,在朝堂上政见不同是常有的事,但私下里,这二位怎么都是姻亲,不一样是对的。 进入夏府后,夏承远笑道:“璟王殿下真是客气,过府赴宴还这么大的排场,真是让下官意外。” “排场不大,本王都不敢踏入这夏府的大门,不都说礼多人不怪嘛,夏太尉不会觉得不够吧。”凌宸翊噙着笑地问道。 “哪里的话,璟王殿下真会说笑,现在咱们可是一家人,殿下能过府中来,已经是下官的荣幸了。”夏承远依旧笑得和善,请着他们入了前厅。 “这一家人的话,还真说不准,有些事,还是夏太尉说明一些比较好,免得让人误会。”秦茉突然开口。 夏承远看了她一眼后,突然难过地轻叹了口气:“璟王妃娘娘所言甚是,今日请殿下与娘娘过府来,也是有些事想与娘娘当年说明,不过事过久远,又怕娘娘不相信,唉……真是两难呀!” “这么为难,那夏太尉还是别说了,免得让大家都为难。”凌宸翊冷哼一声。 夏承远再看向他,眉头轻蹙之际,眼中也有一点意外。 这两口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这让他怎么接下去卖惨。 他眼珠子一转后,马上笑道:“璟王殿下可真是会说笑,下官特意在府中后堂院里准备了宴席,璟王殿下与王妃请!” 他殷勤地带着他们向着后院行去。 而夏夫人和夏家的三位小姐,却紧紧地盯着那放在前厅院内的两个大箱子,都在想着这里面所装的是何珍品。 夏承远回头就看到这四个眼皮子浅的人,重咳一声地提醒着她们,快些过来。 在凌宸翊和秦茉来前,他可是与这四个女人说好了,一定要好好的哄住秦茉,万不能让她不高兴,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夏清悦今日明明都已经答应了与岳王出游的,可就因为璟王夫妇到访,不得已得推了这次相邀,还要在府中哄着这个贱人,心中自然是不爽的,可她又不敢违背父亲的要求,生怕他会恼了自己。 已经被丞相府给退婚的她,现在只想着再攀个高枝,免得被人笑话,岳王有意纳她为侧妃,想想虽然不如正妃或是正室风光,可怎么都是皇亲国戚,自然也是比别人高些的,尊贵些的。 只因这周边世家子弟,就没有一个能再比丞相府这门亲事更高的了,她更不想嫁与一个一品以下大员的子弟,显得她更廉价了。 她就更加恨秦茉了,要不是因为这个贱人,她怎么可能被丞相府退婚,更不可能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明明算计好了,她定当活不过大婚的中午的,为何她会没死,还抢了她的风头和荣华富贵。 现在还让她来哄着她,讨好着她,想想就生气。 看向今天一身华贵的秦茉就更气不打一处来,定要让她在璟王面前出丑,让璟王知道,她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一个贱人。 行在这太尉府的后院中,各处的风景也是不错的,可见夏承远对于这府宅也是用了心思布置的,当他们行到后花庭院时,穆战阳快走了几步的跟上了两人。 再向着左侧方向扬了下头,两人看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那边有几处小院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穆战阳这时悄然的伸出手来,比了个“三”的手势。 果然,他们看出来了,别的院子都闭着门,而那第三个院子的门却是半掩着的,还有人在里面走动,应该是看守。 收回目光后,他们又和没事人一样的向前走去。 “原来,太尉府里也有合欢树,可比咱府中多,真是好看呐。”秦茉轻声口。 “爱妃是不知吗,这里不是……哦,本王想起来了,爱妃并未在这太尉府中居住过,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凌宸翊声音不小,意在那所有的夏家人都听到。 这时,从前方小路走来两位衣着光鲜的男子,正是夏太尉的两个儿子,分别是嫡次子夏修靖和夏修良。 两人上前规矩的施了一礼后,齐声道:“下官夏修靖(夏修良)参见璟王殿下,璟王妃娘娘妆安!” “可是准备好了?”夏承远摆出大家长的样子问道。 夏修清笑着回答:“回父亲的话,已经准备好了,请父亲与璟王殿下和璟王妃娘娘前往花庭入席。” 夏承远立即看向凌宸翊,伸着手道:“璟王殿下请吧。” “夏太尉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为何你府中也有这合欢树呢,本王记得,此树可是长在南方,本王将此树移回京中来,也是花了不少力气的,宫里也只栽种了十棵,本王府中有几棵,可这太尉府中……看着应该少说有二十棵吧……不给本王解释一下吗!”凌宸翊嘴角扬着坏笑的看着他。 第134章 酒桌上好办事 夏承远的面上露出惊慌之意,可他还没说话,夏修良已经抢先回答了:“璟王殿下有所不知,府中原本只有两棵这种树,可此树有种子,是在每年的十月份左右,有种子自然就可以再长出树来,这几年下来,也就多出了不少……” “原来,夏郎中还知道些呢,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还以为夏郎中不过兵部职方司的一员武将,是本王狭隘了!”凌宸翊目露惊喜的看着夏修良。 夏修良立即喜上眉梢地谦虚道:“璟王殿下过奖了,下官确实对于这些花草树木有一些兴趣,也是闲暇之余的爱好罢了。” “这爱好不错,真要是行军打仗时,也可通过一些花草辨别当地的情况,战阳,你可得与夏三公子学一学了,只知道蛮横硬闯,终是个笨招。”凌宸翊面带满意的对着夏修良点头。 穆战阳立即回答:“属下明白,有空必会向夏大人请教一二。” “穆将军说笑了,在下也只是对这方面有兴趣罢了,见笑了……”夏修良此时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得意得很。 夏承远却白了他一眼,再上前来笑道:“璟王殿下请吧,今日的菜肴可是请了旺福楼的大厨所烧制,想必会合殿下和王妃的胃口。” “也不见得,夏太尉可知道,本王妃喜欢吃什么菜?”秦茉不冷不热的问道。 夏承远却自信满满地道:“王妃的喜好,下官自然是知道的,清蒸鱼已经备好。” 秦茉的目光不由一冷,同时也停下了脚步,斜目看向夏承远。 “夏太尉,莫不是记错了吧,本王的爱妃从来不吃清蒸鱼,爱妃最爱吃的是糖醋小排。”凌宸翊也冷声道。 穆战阳不失时机地也跟上一句:“还有一道红烧肉!” 夏承远的老脸不由一僵,可瞬间就又推起笑脸的道:“看看老夫这记性,真是老了,有些事都记混了……” “夏太尉也不算记混了,这清蒸鱼莫不是用的是鲈鱼?”秦茉挑眉问道。 夏承远轻咽了下嗓子的轻点了下头:“确实是鲈鱼。” “爱吃清蒸鲈鱼的非是我,而是墨姨娘,夏太尉确实是记错了,非是我不爱吃,而是吃不上,这鲈鱼可非我这种人能吃得起的,不过今日有幸来这夏太尉府,不如就尝尝。”秦茉突然又笑了。 她挽起凌宸翊的手臂,抬起头来对他甜甜地笑道:“殿下,妾身可只吃这鱼肚肉,不知是否会被人指出没规矩呢?” “自然不会,你身份娇贵,怎么吃自然是你喜欢最好,何人敢置喙,那不是在找死嘛!”凌宸翊宠溺的对她笑道。 秦茉满意地再对他笑了笑,缓步向前走去。 可两人这亲密的样子,让跟在身后的那一行人看着就不一样了。 夏清悦的嫉恨让她的眼中都快冒火了,双手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恨不能扯烂了。 而那两个庶小姐,夏清欢和夏清翎却是满眼的羡慕。 当时一起去璟王府时,两人确实都被凌宸翊的相貌给惊到了,可一想他是个病人,就没了个心思了,可谁成想,他的病能好呀。 而且外传璟王以往最不喜欢那种粗鲁无礼的女子,本以为他病好了,必会冷落秦茉的,可现在看着,比生病时都关爱呢。 夏清欢美目轻转的看了眼,正盯着前方秦茉双眼冒火的夏清悦,不由安心一笑,她可不会打璟王的主意,让她去璟王府当侧妃或是妾室,这位眼高于顶,自视清高的傲慢女人定是不会同意的,再说了,让秦茉将她踩在脚下,她都能疯。 再看了眼依旧羡慕样的夏清翎,她还小呢,都没及笄,哪有和她比的机会,等她及笄了再说吧。 于是她有了自己的计划,有些机会,是要有心人自行创造出来的。 她可不在乎给谁当妾室,反正她是个庶女,以后再好也是给人做个妾,同是妾,为何不选个尊贵的门户呢,不但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要是她再有些手段,正室之位,也不是不可以的。 她自认为,可比秦茉这个乡野丫头要强太多了,最少她也是自小学习过琴棋书画的,而且还能舞一套剑法呢,虽然不能与敌对抗,可也是很好看的。 大家都来到了花厅后,分设有两个桌子。 原本按规矩,璟王夫妇与夏太尉夫妇和穆战阳应在一桌,其余府中的其他人一桌。 可就在要落座时,夏夫人却拉住了秦茉笑道:“不如就让他们男人坐一桌吧,王妃与咱们一起坐,也聊聊家常。” 这本就是夏承远的意思,他正要点头时,凌宸翊却将秦茉拉回来,拥在了怀里,很不悦地看向夏夫人:“夏夫人这是何意,礼不可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更何况,据本王所知,夏夫人与王妃并未亲近到可以聊家常的地步!” 一句话让场面特别的尴尬,夏夫人愣在当场,想变脸,却又不敢。 夏承远自知是理亏,也不敢强求,面上也不太好看。 夏家的两位公子确实是想为母亲出头,可一看凌宸翊那冷冷的面容,及那凌厉的目光后,又都退缩了,想到自家被当场砍了的大哥,也都不敢作声了。 还是夏承远经历得多,马上调整了神态的笑道:“对,对,璟王殿下说得对,礼不可废,你们这些女人,过后要是想聊家常,用完膳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 然后就招呼着大家都落座,这才缓和了场面。 动了筷子后,凌宸翊直接夹了一块鱼腹肉到盘中,仔细地挑看过后,没有鱼刺,方才放在了秦茉的面前,柔声道:“没有刺,可以吃。” “多谢殿下!”秦茉对他一笑,夹起一点鱼肉放在嘴里,抿了抿后方才咽下,轻摇了下头:“也不过如此,都没有咱府中的烤肉好吃。” “确实,不如那一锅鱼汤!”穆战阳也跟着说了一句。 夏承远对于穆战阳也是有点忌讳的,只因他的身份确实是不一般,不仅仅是一位大将军,而且还是皇上和皇贵妃的义子,这身份也堪比皇子了,而且他的话,皇上特别相信,不能得罪的人物之一。 夏承远端起酒杯来,刚要说话,就被秦茉给抢先了。 “夏太尉特意让夏夫人亲自前往府中请殿下与本王妃来府中,应该不是要吃这顿饭吧,不是说有什么真相要与本王妃说明吗,不如,边吃边聊如何,酒桌上好办事,对吧!” 夏承远看向此时正目带冷冽,嘴角斜扬的秦茉,一瞬间就愣住了,目光里有着一丝迷茫,仿佛又看到了她! 第135章 告慰亡灵 秦茉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嘲讽一笑地收回目光。 轻笑一声的道:“夏太尉不会认为本王妃什么都不知道吧,也对,那时的我,所在之处,不过一处庄子上,那里有不少人,我可都是记得的,尤其是墨姨娘……” “王妃!”夏承远急声的打断了她的话,再瞄了眼此时正一心为秦茉盘中布菜的凌宸翊,见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时,不由地松了口气。 “王妃这是何必,今日是家宴,这等私事,过后再聊如何?”他软声地说道。 秦茉放下筷子,一脸的淡漠,平静的道:“夏太尉是否忘记了,请殿下与本王妃过府来赴宴,所用的不是就这个理由吗,真相是什么,夏太尉不妨直说,也让本王妃听听,是否与本王妃知道的一致。” “你知道些什么!”夏承远生硬的问道。 “嗯……知道的不少,就看夏太尉能说出来什么是本王妃不知道的。”秦茉说得模棱两可。 夏夫人马上笑着开口:“一家人吃一顿团圆饭,说那些少兴的话做什么,来,快尝尝这道糖醋小排,这不是王妃喜欢的吗。” 夏承远也就坡下驴的笑道:“是呀,快尝尝,是不是你以前喜欢的味道。” “夏太尉又记错了吧,这道糖醋小排可非本王妃在这夏府的某处吃过,第一次吃这道菜,是在璟王府,不过也就是一个多月前,才吃上的。”秦茉表情冷淡的道。 夏承远不由一笑地看向凌宸翊:“哎呀,这么喜欢的一道菜,怎么还这么久才吃到呢……” 这意思太明显,也是在指责着凌宸翊苛待了秦茉,还口口声声的说对她好呢,一道菜都限制。 坐在另外一桌上的几人也都露出嘲讽的笑意,虽然也都夹着菜在吃,可目光一直都投向这边,有看笑话的意思。 秦茉冷笑一声:“夏太尉还真是明知故问呢,当时本王妃嫁入璟王府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想必夏太尉比谁都清楚吧,也就是璟王府里有神医,堪比大罗神仙,方才把本王妃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不然,今日的团圆饭,可真就吃不上了。” “这……”夏承远没想到,秦茉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挑明了这件事,脸色顿时再也崩不住的阴冷了下来。 “夏太尉何必这么激动,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都快,这样可不好,情绪过激的波动,对身心健康都有损,劝夏太尉还是保持个平常心,而且太尉大人征战官场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本王妃的几句话,应该不会激起夏太尉心中的波澜吧,主要是关键的事,咱们还没聊到呢。”秦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的戏谑过于的明显。 夏承远知道现在不能发火,就算他再想一掌拍死面前的这个丫头,他也不能出手,因为没胜算。 他自认为身手是不错,与凌宸翊相比就不足了,而且这些不仅他一个,还有个穆战阳呢,这二人联手,他根本无还手之力。 就算自家人全都上阵,也都是在送人头。 他只能缓和表情的,勉强笑了笑:“你这孩子,自小就爱与为父说笑,今日当着殿下的面,也如此,真是殿下把你宠坏了。” “算是吧,殿下确实是宠本王妃,无论本王妃想要什么,想干什么,想说什么,殿下都不会阻止和限制,这也得多谢夏太尉的成全,不然,就以这一个乡野村姑,庄子上长大的野丫头,怎么可能踏入这璟王府的门槛,更不可能得到殿下的宠爱了,既然如此,那本王妃就敬夏太尉一杯。”秦茉说着拿起酒杯来。 夏承远气得心疼,可他不得不装作欣慰地点头,也举起杯来,在相撞之后,他饮酒时,秦茉却将杯中的酒转身洒在了地面上。 穆战阳一见立即有眼力地再为她满上了一杯后,继续夹菜吃,根本没有看夏家人一眼的意思。 夏承远被她的举动弄得火冒三丈,无奈就是不能发作,憋得他又眼有点冒星星。 “你……这是何意!”他只能压着火气地问道。 秦茉轻耸了下肩:“告慰一下本王妃有生以来,所结识的亡灵,也是与他们说一声,本王妃今日可以与夏太尉同坐在一个桌上,吃饭了!” “这……成何体统!莫不是让璟王殿下见笑吗!”夏承远对她皱眉道。 “不会!王妃想干什么,本王都会体谅和支持,她向来心思单纯,善良贤淑,从来不会做些逾越之事,本王怎么可能怪她!”凌宸翊抬起头来看着夏承远时,还微微颔首。 他再看向身边的秦茉,鼓励地道:“爱妃高兴就好,不用担心,有为本王在!” “多谢殿下!妾身定当好好表现!”秦茉对着他甜甜的一笑。 夏承远的表情再也保持不住了,冷着脸地将手中的重重的放在桌上后,看向对面的二人。 “璟王殿下与璟王妃,今日是故意来羞辱本官一府的吗!”他冷声道。 凌宸翊挑了下眉的道:“夏太尉此话何意,本王可是手持贵府送上门来的请帖,来赴约的,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呢,本王可不知夏太尉府摆得是何鸿门宴,这样说话,夏太尉觉得合适吗!” 秦茉接着话道:“夏太尉让夏夫人亲自上门请我们过府,说是要告知本王妃身世的真相,可过府到现在,夏太尉却一句都不提,不会是夏太尉有意诓骗,就是为了让殿下与本王妃来这夏太尉府走一遭,给夏太尉你撑门面吧。” 夏承远重哼了一声:“本官确实是想有意缓和与璟王殿下的关系,以往之事大家都有误会,所以方才会传出本官与璟王殿下不和的传闻,可璟王殿下患病之时,本官可是亲自请旨嫁女入璟王府的,本官的诚意这般明显,没想到还是让璟王殿下这般的不满意,更是挑拨本官与爱女之间的关系,璟王殿下觉得这就合适了!” 凌宸翊要说话,他的手腕就被秦茉给按住了,她目光冷冷的盯着一副义愤填膺的夏承远,突然莞尔一笑。 可这笑却让夏承远心上一颤! 一股不好的预感顿袭心头。 第136章 别吧吧 秦茉语气依旧平静地道:“夏太尉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高手,你真当本王妃什么都不知道吗!不想与你撕破脸,也是为了想到这十五年来,你没让我死在那个恶婆娘手中的回报,可你是真不给自己留余地,不知道什么叫头上三尺有神明吗!” “你说什么胡话!”夏承远怒声地要喝止她。 “怎么,怕别人听呀,那你就是承认自己敢做不敢认喽!”秦茉挑衅地问道。 “本官行得直,坐得正,有什么可怕的,璟王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夏承远咬着牙地瞪着他。 “来人!将人抬上来吧!”秦茉冷笑一声的开口。 大家全都扭头看向身后,就见璟王府的侍卫押着两个女子,跪在门前。 虽然这两人面容憔悴,神情恍惚,可衣着干净,头发也不乱,除了脸白了些外,根本看不出有一点伤来。 而且这二人,身上所穿的就是夏太尉府婢女的服装。 秦茉的目光在夏承远和夏夫人的面上游走着。 果然看到了夏夫人表情的慌乱,倒是夏承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他的目光里却闪着杀意。 “自家陪嫁出去的婢女,想来夏夫人还是认得的吧,要说不认得,可就牵强了,因为这二人就是当时陪着本王妃一起入的璟王府,整个璟王府和当时观礼的人可都看到了,找出见过她们的人,可一点都不难。”秦茉慢条斯理地开口,将夏夫人想说的话全都堵死了。 夏夫人惊讶地瞪着眼的看着她,那样子就如被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处,她的心中却在暗道:她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说这二人是当时的陪嫁丫鬟!这怎么可能,本官记得当时陪嫁的可不是这两人!”夏承远却依旧能睁着眼的说瞎话,而且面不红。 “你们自己说吧。”秦茉伸出手指来,在面前举着,再透过手指间,看向跪在门口的那两个婢女。 押着二人的侍卫也轻推了她们一下:“没听到王妃的话嘛,说!” “奴婢名叫青梅,是夏太尉府的婢女,陪同府中新寻回的小姐,嫁入璟王府的陪嫁婢女……” “奴婢名叫青芝……”她说到这里时,不由地抬眼看向厅内,原本萎靡的目光突然就亮了起来,突然大叫道:“老爷、夫人……救救奴婢吧……奴婢的任务没完成,被那个贱丫头给打得全身是伤……奴婢打不过她,没有办法让她在大婚的午时死掉……老爷、夫人,救命呀……她要杀了奴婢呀……” 这一叫,让厅上的人全都紧张了起来,另一桌的那几个夏家的公子、小姐们全都站起身来,面露惊慌地看向这边。 夏家的两位公子,不由的将手按到了腰间,一脸的戒备之色。 夏承远拿起桌上的酒杯,向着正求救的青芝砸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正中她的额头。 “嘭”的一声响,青芝整个人向后倾去,倒在了地上,额头有血流出来,人也晕了过去。 “哪里来的贱婢,也敢在太尉府里撒野,胡说八道!”夏承远冷声地喝道。 青梅此时已经傻了眼,全身都在发抖,抬眼看向夏承远时,全是恐惧,冷汗涔涔地顺着脸滑了下来。 “夏太尉的身手果然名不虚传,出手必要人性命,本王还真是佩服!”凌宸翊轻拍着手掌地笑道。 夏承远回头看向他,眼中有着不惧的冷意:“璟王殿下,本官好意宴请,殿下却纵容王妃如此诬陷本官,是为何意!” “诬陷?”凌宸翊嘲讽地轻笑一声:“如果夏太尉觉得这就是诬陷的话,那本王也无话可说,此事也非只有璟王府中人知道,当天在本王的大婚上,看到这两个婢女的人都知道,是与不是,可非是你太尉府一家说得算,并且这二人,可是本王从宫里要回来的人,夏太尉可想知道,本王是从谁那里领回这二人的吗?” 夏承远的老脸一变,眼中有了闪烁,下巴上的胡子都跟着在轻抖着。 这时夏府的大公子夏修靖开口了:“璟王殿下,这样与自己的岳丈大人说话,是不是很欠妥,再怎么说,璟王妃都是我夏府中的小姐,家父就是璟王殿下的岳父,璟王这样咄咄逼人的架势,是想让璟王妃与夏府断了关系吗,可这却是不可能的,家父可是璟王妃的亲生父亲,这种亲情可是断不了的。” “就是!璟王殿下如此羞辱夏府,也是在羞辱璟王妃,可殿下却口口声声的在说如何宠爱璟王妃,处处护着她,这当真是让人笑话……”夏修良也跟着嘲讽地道。 夏修靖面露和善的笑道:“想来,璟王殿下应该是因病刚刚痊愈,没有恢复原本的常态,却将病态时的样子展现了出来,这都是可以见谅的,还望璟王殿下给家父道个歉,莫让这两个无关的人,伤了两家的和气。” 夏修良也跟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还要开口,却听到秦茉已经抢在了他的前面“呸”了一声。 就听她冷笑道:“快别吧吧了,知道你们读书多,也不能满嘴跑火车,听说过有裹小脚的,可没见有过你们这样裹小脑的,早上起床你们是用米共桶漱的嘴呀,一张嘴就臭气熏天,一品大员的公子,张嘴就胡乱喷,知道的是家教不严,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脑萎缩了呢,你们这么能吧吧,以后派你们上战场,别派千军万马了,你俩就能将敌军全都熏死,那你俩可立了大功了,可以遗臭万年了!” “噗……”穆战阳一声喷笑,用手捂都捂不住的那种。 连站在门外的那十几个璟王府的侍卫都抿着嘴,脸通红地强忍笑意。 而屋内的人,全都愣住傻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斜靠在椅中,一手挡着椅背,痞里痞气的秦茉。 夏修靖比夏修良反应快,手指过来时,怒目圆瞪着,张嘴就开骂道:“你个贱人!真当没人敢动你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手指就被凌宸翊给握住,向上一撅的同时,脸上就被重重的打了一个耳光。 同时他那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整个花厅。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这个都不懂,还说自己是饱读圣贤书的学问人,真给文化人丢脸!”秦茉再轻啐了一声的道。 第137章 本王妃姓夏吗 夏承远一见,立即要上前,穆战阳动作更快,闪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表情严肃地看着他,警告道:“夏太尉,本将军要是你,就不会动手,这里可是夏太尉府,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定当是你,教子不严,冲撞亲王和王妃,本就是死罪,夏太尉还有几个儿子靠砍的?” 夏承远本是怒气中烧的气焰,也就在他的这番话里,突然就熄灭了。 他看了眼此时已经半跪在地上,还惨叫的夏修靖,心疼的目光不言而喻,可却只能抱拳求着。 “璟王殿下手下留情,是小儿不懂事,冲闯了璟王殿下与璟王妃娘娘,下官在此给殿下与王妃赔罪……” 凌宸翊冷哼一声:“夏太尉可真会说笑,本王没记错的话,贵公子已经弱冠之年,更是朝中五品的官员,而且早在他十七岁之时,已经高中了进士,夏太尉说他是个不懂事的小儿,还真是小看了他呢,能这般的出言不逊,可见也是夏太尉教导有方!” “非也,只因刚刚是王妃出言挑衅,靖儿只是护本官心切,方才会与王妃出言不逊,其实说起来,不过就是家宅之中,兄妹之间的拌嘴罢了,玩闹之举!”夏承远马上解释道。 夏夫人跟着解释:“是呀……璟王殿下,还请高抬贵手,轻一点吧,手指都要掰掉了,璟王妃娘娘,快快帮你兄长求求殿下呀……” 秦茉冷扬了下嘴角:“夏夫人真会说笑,本王妃可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要严格起来说,本王妃应该姓什么,想必夏太尉是最清楚的,是吧,夏太尉,本王妃姓夏吗?” 夏承远还担忧地看向凌宸翊和夏修靖的方向,此时猛然地扭头过来惊恐地瞪着她,更是紧张的暗咽了下口水。 听到这话的屋内夏家人,也都愣住了,连刚刚还惨叫哀嚎的夏修靖都停止了,呆呆地看向秦茉和夏承远。 夏夫人也呆愣了,看向夏承远地问道:“老爷,这丫头说什么……” 夏承远刚要摇头,秦茉却语气懒散的道:“看来,夏太尉并未将我的真正身世与府中人说明,不过也对,我的身份一旦要是公开了,想来,这夏府的安定日子也就结束了,先不说凌云派的人会不会来找你寻仇,就半月楼,就能灭了你全府上下吧!” “你知道了什么!”夏承远慌乱的问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凌宸翊声音淡淡的道。 只这一句,夏承远感觉天好像都要塌了一般,原来凌宸翊也都知道了,那么,面前的穆战阳是不是也一样,那宫里的圣上呢…… 他是不是已经全都暴露了! 秦茉缓身站了起来,看了眼这屋内的众人,再对上惶恐的夏承远笑道:“夏太尉,看来咱们真得好好的,心平气和地聊一聊了,是当着你这所谓的全家人面聊呢,还是找个你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聊,由你定,怎么样。” 夏承远深吸了一口气后,轻点了下头:“夫人,带着他们都退下吧,这里无需人伺候!” 夏夫人疑惑重重,可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也只能点头地带着屋内的人走出了花厅。 凌宸翊也放开了夏修靖的手,看着他被夏修良扶起,狼狈地走出去。 可他们并没有被放行,而是被侍卫们给围住在了花厅外五十步远的一处地方。 这时夏夫人才看到,这后院之中,已经站满了璟王府的侍卫和东甄军,夏太尉府已经被占了。 可夏府是有府兵的,怎么会如此的不顶用,连声响都没听到就成了这样了?她有点不相信。 穆战阳挪步到了门口处倚在门框处,凌宸翊和秦茉并肩站在一起的看着面对着他们,面无表情,强装镇定的夏承远。 “你们想怎么样!”夏承远试探地问道。 “就看夏太尉要怎么样了,视你的态度和情况而定!”秦茉抱着胸的痞笑一声。 夏承远突然苦笑了一声后,略显颓废地坐在了椅子里,苦笑连连地轻摇着头。 语气里带着难过的道:“对于王妃的身世,确实是本官有所隐瞒,可那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梅若雪是本官的一位故交,是本官年少时结识的一位江湖朋友,她身怀六甲,又受重伤,被本官所救后,就安排在了凤仙山庄,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只从她身上的伤情所看,应是被仇家追杀……” “她是半月楼的人!为何你不在她伤好之后送回?”秦茉顺着他的话问道。 夏承远更加难过的道:“怎么会不想让她回去,可那时的她已经不想离开了,原本她可是江湖中声名远扬的人物,美貌不可方物,更有江湖绰号半月仙子,但当时救她时,武功被废,舌头被拔,全身是伤不说,而且还怀着孩子,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呀,成了这般模样,她本是想一死了之的,可她不忍心扔下刚刚出生的你,所以才会……苟且偷生……” 秦茉抬头与凌宸翊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里都闪着嘲弄的笑。 夏承远果然没让他们失望,还真按他们原本的台词演,看他这泪眼婆娑的样子,演得真是不错呢。 “她确实是苟且偷生的活着,可为什么,你会让我认那个姓墨的姨娘为娘亲,更是放任着她对我们母女的欺辱,要说你对梅若雪没能一点仇恨,这个我可不相信。”秦茉声音清冷的道。 夏承远虽然微垂着头,可眼珠子转动时,依旧没逃过他们的眼睛。 他再叹了口气地道:“墨氏不过就是我在外风流的一个遗患,当年本官也是不小心招惹了她,可那时本官已经有了家室,她要是愿意,自可入府来当个妾,可她不肯,自视清高,可她毕竟是救过本官一命的人,只好将她养在外,她这个向来心思不纯,本官将你们母女安置于凤仙山庄时,她就怀疑是本官的另外一个外室,对你们母女诸多为难,本官也多次警告过她,但她都不听,本官无法常去庄子,她就在那里称王称霸,在本官得知她对你们母女所做之事后,已经处置了她,她的坟不就安葬于后山嘛……” 穆战阳不由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于夏承远这编故事的能力,还是挺佩服的,要不是他们已经知道了真相,这番话,真能让他们相信一半。 秦茉扭头咧了下嘴地强忍下笑出声来冲动,对他道:“既然夏太尉这般维护我们母女,家母的佩剑想必应该也在夏太尉这里吧,不如交与本王妃,也算给本王妃留个念想。” 夏承远顿时愣了愣,再面露为难地挤出一个笑容的道:“佩剑不在我处!” “不如去看看!”秦茉突然目光凌厉地瞪着他,冷声道。 第138章 帮谁光宗耀祖 夏承远紧紧地盯着她,此时的她更像是地狱里来的索命罗刹,长着一张艳美的面容,浑身却散发着阴森的寒意,让人周身生寒,被死亡包围。 凌宸翊微垂着头的摆弄着拇指上那墨色的扳指,语气清冷的道:“夏承远,本王能来你这府中赴宴,没做好万全的准备,想来你也是不相信的,而且本王知道了多少,你也应该心知肚明,不过也是个给别人当腿子的命,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门外的那些人,才是与你有血脉的骨肉,想想,真得值吗?” 夏承远的眉头紧紧的皱起,眼睛也异常地狠厉了起来,表情也更阴沉了些,但他那下巴此时轻抖的胡子,却出卖了此时他特别紧张的心情。 秦茉抬脚踩在一边的椅子上,更显得痞气十足的道:“夏承远,我家殿下向来宅心仁厚,不太会为难人,看你一路奋斗至今有了今日的成就,实属不易,原本对于你从一个泥腿子出身到现在一品大员的奋斗史还挺敬佩的,不过,有一件事得与你求证一下。” “何事?”夏承远的眼睛转了转的生硬问道。 “你是在帮谁光宗耀祖!”秦茉嘲笑地咧着嘴。 “什么!”夏承远再阴阴地瞪着他,明显就是很愤怒的样子。 “别用这么弱智的目光看着本王妃,要是真不知道你点底细,怎么可能今日出现在你面前摊牌,你敢不敢说句实话来听听,你真的姓夏吗?”奏茉再对他挑了下眉。 凌宸翊抢在夏承远要回答之前,开了口:“可据本王昨天晚上收到的消息,在夏大人十七年前,从鄂安城调到京城就职前,生过一场大病,准确的说,是被人袭击过,重伤差点不治,病愈后,性情大变,向来待人亲厚的夏大人,突然就变得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原本跟随着夏大人的几位忠实的部下,全家被诛,理由全都是通敌之罪,可有此事?” 夏承远的眼睛轻眯了下后,冷笑一声:“那些人不忠诚,为了些蝇头小利就出卖国家,死不足惜。” 说完话后,他还伸手在自己的脖间处摸了两下,又扯动了下衣袖的抬眼看过来。 凌宸翊挑眉道:“那本王问你,当时你所持的令牌在何处。” “令牌……战况激烈时,丢失了……”夏承远再生硬地回答。 “可本王找到了!想知道这令牌在何处寻得?”凌宸翊戏谑地看着他。 夏承远瞪着眼,不由地咽了下嗓子后,再伸手摸了下额头处,看似不经意地抚上耳后,再是下巴和脖子。 “就在你原城卫守防营所居之地,床榻处的那个脚踏踩起来不舒服吗?”凌宸翊嘲讽地笑了起来。 夏承远垂头时,眉头已经紧紧地拧在一起了。 “本王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为其主的英雄本王也向来敬仰,可你这种杀人冒顶之法,还真是让本王不齿,杀你,本王不会费吹灰之力,可你苦心盘算经营了这十七年,还真就是功亏一篑,不知没有你这个太尉在这里支撑着,后续的事,是不是还会能顺利的发展。”凌宸翊冷笑地说完。 然后在他抬起眼时,凌宸翊的目光却瞄向了门外。 他特别认同秦茉的一句话:“人一旦要是有了牵挂,那就不会再有铮铮傲骨,只要抓住这人的软肋,就成功了一半。” 就在夏承远觉得有异时,就听到凌宸翊坏笑道:“夏太尉还真是子嗣多呢,三位儿子个个都是废物和草包,三个女儿也是心比天高,不过听闻,夏太尉那个年不过十二的小公子,却是个特别聪明伶俐的,小小年纪已经得中了秀才,更是在天龙学院就学,听说今天的科考他也会参加,要是高中了,那将是咱们圣夏国年纪最小的才子,可不知,他的身份要是被揭开的话,是否还有这成名的机会吗。” 夏承远的脸色点了,目光里的慌乱更甚了,呼吸也跟着有些重了。 秦茉这时笑道:“太尉大人可得想好了,今日无论你是否与我们合作,只要我们平安的走出这里,让你全府上下安然无恙,接下来,你就会很忙了,这府里将会来不少的不速之客,希望你都可以解释得通,可别遇到几个钻牛角尖的,那样的话,太尉大人经营多年的富贵,可就毁于一旦了。” 夏承远的目光终于变了,可他面上的表情却没有过多的变化,除了那下巴上的胡子在泄露着他的情绪外,脸色都不红不白的。 “有时候,面具戴得久了,真会忘记自己原本是谁了,可以往做过的事,就算真的换了一张脸,一个身份,就能洗白吗,我看未必!”秦茉轻摇头的嘲讽道。 凌宸翊冷哼一声:“本王今日带着王妃来,是想听你来讲真相的,可并非是本王来与你说明真相的,不过本王向来心善,也不妨与你说明一下,为何本王会知道那块令牌,这块令牌到底是何用处,想听吗!” 夏承远不自觉的就点了点头。 凌宸翊了然的挑眉一笑:“圣夏国一直有个很神秘的暗军,此军原本就是灭前朝时的一支主力军,自前朝被灭后,前进余孽一直不断在四处袭扰,这支大军就成了剿灭前朝余党的先锋军,而这支大军原本却是前朝的一支亲王军,只因前朝皇帝为夺位而诱骗那位亲王回宫后将其惨害,这支亲王军就消失了,直到前朝被灭时,这支亲王军突然出现,成为了攻破前朝皇宫的主力,而这支暗军后来隐退于世人面前,可它依旧存在。” “幽冥军!”夏承远脱口而出。 “是!正是幽冥军,据相传,得其幽冥令牌者,可号令此军,为此,百余年来,有很多人都在寻找这块只听说,从未见过的令牌!”凌宸翊得意的笑看着他。 “你得到!”夏承远强忍着激动的问道。 “嗯!”凌宸翊傲娇的回答。 “持令者,真的是他!”夏承远眼睛瞪得如铜铃般的问道。 凌宸翊摇头:“不是,他根本不知道那东西就在他的脚下,真的持令者,是被你斩杀的鲁明,而真正的夏承远是他所选中的入军人之一。”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夏承远问道。 “你说呢!”凌宸翊突然冷脸,目光闪着杀意的冷声道。 夏承远顿觉不对,刚一张嘴,一颗药丸入口,下巴快速被穆战阳合上,手指在他的咽喉处轻按,在他吞咽后,方才放开手。 他想立即要扣吐,却发现身上已经不能动了,怒瞪着面前笑看着他的凌宸翊和秦茉道:“你们想干什么!” 秦茉对他比了个“枪”的手势,笑嘻嘻的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夏承远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刚要开口,就被穆战阳一掌给拍晕了。 第139章 谁演的更好 夏夫人跪在花厅的地上,她此时面上悲痛,泪流满面,目光已经没有聚焦。 而在花厅的另一边的长榻上,夏承远一副安详地躺在那里,正有两名太医在为他诊治。 夏府的其他人全都跪在花厅外,还在卖力地哭嚎着。 凌宸翊端着一杯花茶,轻轻地吹着,时不时的还会抬眸看上一眼夏夫人。 秦茉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就是直直的盯着夏夫人。 半刻钟后,两名太医跪在凌宸翊的面前,恭敬地道:“回璟王殿下的话,夏太尉……” “你们全力施救呀……老爷不会有事的,他的身体一直很好,从未有过什么病症,怎么可能突然就……是何原因,你们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不然本夫人要去告御状,谁,谁都别再好过……”夏夫人哭嚎的放着狠话。 秦茉这时轻哼了一声:“夏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是想知道夏太尉的情况,我们也想知道,你这样急着打断了太医汇报病情的话头,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些,还是夏夫人,你知道些什么‘真相’呢!” “你莫要乱说!老爷的身体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每天早上都会练剑一个时辰,风雨无阻,怎么会在你们一来,他就出了事,而且还是这种昏迷不醒的样子,他发病时,可是只有你们在这里,真相到底是什么,那就要问问你们了……”夏夫人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还能义正辞严地反驳。 秦茉却不急不恼地轻点了下头:“夏夫人说得是,夏太尉病情发作时,确实是如此,可当时为何会让你们离开呢?” “自然是因为……”夏夫人又闭上了嘴,戒备地看着她。 秦茉露出一抹苦涩的笑,目光里却是痛苦的:“那是因为他所要与殿下和本王妃据说的话,是不能让你们这些所谓的家人听到的,事关本王妃真正的身世,也是夏夫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想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凤仙山庄的那位墨姨娘……” “你定是知道了,所以恼羞成怒了,方才会对老爷……”夏夫人反应极快地指着她。 虽然这里只有两位太医在场,可她知道,这两位太医是宫里来的,只要他们活着,有些话就会散出去,她璟王妃伙同璟王伤害朝廷命官就会宣扬的满城风雨,天下皆知。 “夏夫人,你真是悲伤过头糊涂了……夏太尉已经告知了本王妃,凤仙山庄的墨姨娘非本王妃的亲生母亲,只是个养母罢了,本王妃的亲生父母已经被人杀害了,只因本王妃的亲生母亲救过年轻时的夏太尉,所以,他才会将我这个孤儿收养在山庄里,将我养大,这份养育之恩大如天,本王妃怎么可能不好好报答呢……又怎么会如夏夫人所说的,会恼羞成怒,恩将仇报呢,不过,夏太尉却了说明了,为何不将我带回这夏府中养大,原因就是……”秦茉难过的轻摇头,然后再缓抬起泪目的双眸,看向眼含憎恨地瞪着她的夏夫人。 虽然这两位太医想事不关己地垂头,可这信息量也太大了,不由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扫过,也将这二人不同的表情看在了眼中,也立见了分晓,明白了几分。 凌宸翊一处不作声,这时却只是伸手,在秦茉的背上轻轻的拍着,看着她的目光里,却是心疼的。 他向来高冷疏离,冷脸严肃,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此时这样,更让人不容置疑。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夫人立即吼了一声。 “这都是家事,现在还是听听太医是怎么说的,夏太尉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为何会突然就晕倒了,至此还昏迷不醒,要怎么样,才能好转呢!”秦茉语带关切地问道。 太医刚要开口,就被夏夫人给打断了:“你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你巴不得他死了,好报仇!别以为门外弄来两个穿着本府婢女衣服的人,就栽赃于夏府,你什么心思,谁都知道!” “杨太医,还是说说吧,夏太尉是得了什么医,为何这般突然?”凌宸翊这时沉声开口。 目光却在扫向夏夫人时,让她刚要张的嘴顿住了,全身都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杨太医轻咳了一声的回答:“回璟王殿下和王妃娘娘的话,夏太尉这是急症,夏太尉的心疾之症很重,平日里看不出来,此症忌情绪突然的激动、暴怒等情况,过度的大喜大悲都会让此症突发,以下官诊治,此症夏太尉已得了有些年头了,此次突然发作也是因情绪过度所致,没有更好的药能缓解,但下官可以保住夏太尉的命,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暂不可预估,下官还要再说一个情况,请璟王殿下应允!” “你说!”凌宸翊立即回答。 “夏太尉就算是醒了,可能也会一直卧床不起,而且会伴有口齿不清,记忆混乱,认不得亲人的情况,还请家属有个准备……”杨太医说完后,悄悄地用衣袖在额上轻抹了下。 “卧床不起、口齿不清,记忆混乱、认不得人!怎么听着,与中风有些相似呢?”秦茉眉头紧蹙担忧地问道。 另一位李太医点头:“璟王妃说的是,只因夏太尉心肌被堵得严重,心血无法流动,也损了脑子!我们施了两针,却作用不大,也不敢过度,恐会保不住命。” “为何不能,你们是怕他活过来吗!是何居心!”夏夫人着急地问道。 李太医看向她,语气淡了些地道:“夏夫人,非在下不想救活夏太尉,而是一旦要是按夫人所说的那样,夏太尉的命会保不住的,不知夫人可明白,久堵的河堤一旦全部清除淤垢后,将会发生何种情况!” 秦茉却惊呼一声:“决堤、毁坝!” 杨太医和李太医欣慰地点头,李太医道:“正是璟王妃所方的那样,心血已经堵在那里太久了,一旦要是一下清除所有阻碍,就如江水决堤,大江毁坝,冲破心脉,那人将再无救治的可能了。” 杨太医再接着回答:“所以,下官与李太医觉得,还是徐徐疏之才是上策,虽然有些慢,但可保命!” “还是两位太医想得周到,本王不懂这医术之道,夏夫人也是关心之故,语气也会冲了些,还请两位太医莫要放在心上,是不是要用一些药,给夏太尉服下,所需何药,如难找的话,不如与本王说明,本王生病期间,确实得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只要能用上,本王定当全都拿出来。”凌宸翊语气缓和的道。 “下官这就写一个方子。”杨太医和李太医马上起身。 他再看向夏夫人时,目光突然阴沉一冷,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下邪魅的笑,并对她轻挑了下眉。 不就是演戏嘛,就看谁演得更好。 第140章 他!是谁! 夏夫人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明知道,凌宸翊和秦茉就是在演戏,可她现在说什么,谁又会相信呢。 再扭头看向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只有一口气的夏承远,她是真恨呀。 再有就一件心事,主要是秦茉刚刚没说完的话。 她刚扭回头,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抬起头,正对上秦茉的那双清澈乌溜溜的大眼睛。 “夏夫人,快别跪着了,现在夏太尉依旧还活着,这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有病咱治就好了,放心,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本王妃必不会忘,定会让他好好的养病的,夫人不如先休息一下,也得保重身体才行。” 夏夫人用力挥开她伸过来的手,眼中满是恨意地瞪着她,站起身后,退了两步,冷声道:“不劳璟王妃了,本夫人就陪在这里,等老爷醒过来,定要知道,当时的真相是何。” 秦茉语气依旧温柔的道:“看出夏夫人与夏太尉夫妻情深了,不过本王妃还真有几句话,想到夏夫人说明一下,关于刚刚本王妃没说完的‘家事’,不知夏夫人还想知道吗。” “你说就是了,本夫人听着呢!”夏夫人冷声道。 “夏夫人确定,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里说吗!”秦茉的眼睛在这屋内外地扫了一眼,轻扬了下嘴角,再为难地叹了口气道:“那好吧……” “请璟王妃随本夫人来!”夏夫人立即道。 其实夏夫人已经知道她所要说的,必是外人不能听的,就连屋外跪着的那几个儿女也是不能听的,不然她多年经营的形象就会毁于一旦了。 秦茉侧头看了眼正注视着她的凌宸翊,他正对自己轻点头,两人唇角翘起的得逞弧度都是一样的。 夏夫人走出花厅,看到屋外地上跪着的那五个“儿女”,她目光在扫过这些人时,只在夏清悦的面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就冷漠地转开了,迈步走出院门。 秦茉跟在她的身后,砚月扶着她,走得很是雍容华贵,在路经那五人时,她也停了下来,并仔细地看了看夏修靖和夏修良。 “两个夏大人,可知你们的名字,是谁起的?”秦茉笑得格外亲和地问道。 这让两人同时愣住,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慢慢想,过后告诉我!”秦茉对两人挑眉后,迈步跟上夏夫人。 走出花厅,向右步行三百步,就进入了后花园的小池塘,那上面有一座木桥,可在左侧的短墙外,却又是一片竹林,而在这竹林外侧,就是一栋房舍。 穆战阳一直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在看到那个房舍后,他再确认了一番,这才将手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口哨。 秦茉轻点了下头,这时夏夫人也转过身来。 “这里清静,王妃可以说了吧。”她冷着脸,目光里的恨意不变。 秦茉挑了下眉,抬起手来轻挥了下,砚月就退出了十步远。 “夏夫人果然是心急,想必你也一直都想知道,一直住在那凤仙山庄里的姓墨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会让夏太尉这一品大员,都那么惧怕,更是对其毕恭毕敬的吧。”秦茉轻翘着嘴角,嘲讽地看着她。 “说吧!”夏夫人没有耐心的道。 秦茉轻耸了下肩:“这件事,要从十七年前说起,不过有一点,本王妃得先搞清楚,你一个堂堂太守的嫡女,怎么这么心甘情愿地给一个当时只是城守卫的夏承远当继室的呢!” “这个不用王妃操心,自是有道理的。”夏夫人端起了架子,尊严这一块,她还是想保持住的。 秦茉点头:“行,就当你是痴恋吧,可你到底有多了解当时的夏承远呢!” “你什么意思!”夏夫人猛然地瞪着她,眼中也有着慌乱,虽然是一瞬而过,却还是让秦茉给捕捉到了。 秦茉再摇了下头:“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罢了,从我与咱们这位夏太尉接触来看,此人并非是个和善脾气好的人,而且此人的暴力倾向很明显,一不顺心,就有动手的可能,他可是身手不错的人,一掌拍下去,不死人,也得是重伤,你这么多年,是怎么忍受的呢!” 夏夫人怔住了,看向她的目光里有了惧意,感觉面前站着的非是什么小姑娘,而是……那个知情人! 秦茉饶有兴致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原来你知道!” “本夫人知道什么!”夏夫人慌张地否认,收回目光后,她扭头看向他处,明显就是在掩饰。 秦茉轻撇了下嘴角,恢复了她平静的声音道:“夫人一直都很忌惮凤仙山庄,想必你应该有所耳闻,那个庄子里好像不太平,而那位姓墨的女人,却是在你们进京之前,就在那庄子上的,再加之有传他必到,更是每月有固定的时间去那里,所以,你就更加好奇,想来,夫人使了不少钱财想打听那庄上的消息,都无果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夏夫人慌了。 这些事,本是她暗中进行的,连夏承远都不知道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夫人可别忘了,我可是从出生就在那庄子上的,直到被带回来的那一天,而我也是除了他夏承远以外,最知道那个姓墨的人了,你这个态度,有点不太对哟。”秦茉扬起语调,满是调侃。 夏夫人闭上眼用力地深吸呼着,这才强压下心中的情绪,软声问道:“她到底是谁!” “其实,他不告诉你是对的,因为知道越多的人,就离死亡越近了,他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秦茉再嘲讽地道。 “你到底说不说!”夏夫人再扬起声音。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就当个好人吧,姓墨的那个女人,是他的上司,身为太守之女的你,不会不知道,上司一词是何意吧,那夏夫人是不是也能想到一点,一直与你生活在一起的这个夏承远,是谁!”秦茉将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 夏夫人猛的瞪大了眼睛,手腕挽了个掌花,向着秦茉的胸口拍了过来。 第141章 感动了自己 夏夫人突然出手,向秦茉的胸口拍出一掌。 可她的手掌并未拍上就被秦茉的小手给抓住了手腕,同时拉着她的手臂向后退出一大步时,夏夫人也向她的方向踏出了一大步。 秦茉的手滑过她手背,一掌拍去。 清脆的“咔吧”声。 夏夫人惨叫一声的收回手,脸上惨白的叉着腿地看着她。 “果然是女中豪杰,涂城太守廖明哲,原本是个武将,他的子女会身手,本不是件奇怪的事,廖大人一生精彩,十五岁参军,从一个兵士做起,三十五岁为三品参将,更是于当年时,被派到涂城任太守一职,将原本混乱不堪,匪徒四窜,百姓苦不堪言的涂城管理得井井有条,他更是亲自率城守兵将们剿匪,将城周边近百余个匪寨全部捣毁、剿灭,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他的女儿,却为了一腔痴情,出手杀了别人的妻子,还真是荣耀一生中的污点呢。”秦茉慢条斯理地瞄着此时已经一脸震惊的夏夫人。 夏夫人重新站好,抱着已经折断的手,紧咬着牙关不呼一声痛,可那愤恨的目光却一点不少。 “这些并不难查,廖明哲死于夏承远进京之后,想必你也是在已经欢天喜地的站在京城府宅里时,收到的噩耗吧,不过,想来,你的心情应该不是特别悲痛,而是一种轻松,对吧!夏夫人!”秦茉双手背在身后,缓步地走在她的身边。 “你,你不是要知道我……那,那个姓墨……的女人是谁吗!”夏夫人想转开话题,可手腕太痛,让她的一句话,都说得艰难。 秦茉挑眉点头:“本王妃不是告诉你了吗,那个女人,是夏承远的上头的人。”说话时,她还向天空指了指。 “她到底是谁!”夏夫人问。 “不知道,只知道,夏承远叫她‘姐姐’!”秦茉耸了下肩。 “不可能的,不是的……他每次去那里回来后,就会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又是叫,又是喊的,说是到了现在,她都不正眼看他一眼,就是个贱人什么的……不对……那里一定不只一个女人,还有谁!”夏夫人用力的摇头否定着。 见她有点接近疯狂的样子,秦茉一点都没觉得她可怜,只觉得她可笑,原本是想告诉她的“真相”,她突然就不想说了,就让她继续猜测吧,也挺好。 她于是摇了下头:“除了他在山庄里,对那个姓墨的女人毕恭毕敬的外,也没谁敢对夏太尉指手画脚的了,不过夏太尉对于那个姓墨的女人可真是供为上神呢,对了,夏夫人可知道,夏太尉下厨所做的饭菜可是很好吃的,可不比酒楼里的厨子差呢,堪称:色香味俱全!” “你……胡,胡说!他!他何时会……会做那样的……那样的事了……”夏夫人脸都铁青了,眼中的怒火根本掩盖不住的道。 “尤其是那道清蒸鲈鱼,更是拿手得很,我可是亲耳听到姓墨的女人说过的,一个月只能吃上这一顿可口的,其他人做的这道菜,她都无法下咽!别说,这残羹剩菜,我也是有幸尝到过的,确实是不错!”秦茉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湖面,嘲笑地道。 “贱人!贱人!”夏夫人终于是怒了的大吼道。 “她可不是贱人,看着可比你高贵多了……在夏承远的心里,你只是能让他对外的一个体面的工具罢了,真正放在她心里的,应该是另有其人,这个可不算你杀的那个原本正室,因为,他不是他!”秦茉突然凑在她的耳边,轻声笑道。 夏夫人回手要推开她,秦茉动作比她快的闪开,她一个踉跄地直接摔倒在地上,也不起来了,直接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夏承远,你个杀千刀了……为了你……我为了你……不惜断了家人的前程……让一向骄傲的父亲背上了一生的污点,奉上一半的家产为你铺路,我为了你……全心地照顾着你的儿子,你的庶女……换不来你一句好听的……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呢……浑蛋……你一直都在骗我……无论我怎么示好,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她那般的好,你为何不把她带回府中……” “他怎么敢呢,要是把人带回来,你还哪有地位可言,你疯起来,谁不怕,他也怕的,要是再口无遮拦地再对外人说些什么,就算你死了,他也会被一些麻烦事缠身的,怎么可能这般顺利的成为朝廷的一品大员呢……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把我带回府里的原因,因为他怕你弄死我!”秦茉笑着一字一句的道。 她的话就如一把刀,一下一下地扎在夏夫人原本千疮百孔的心上,她哭得更凶了,这么多年的隐忍,让她身心俱疲,本想着她这么多年,怎么都能捂热他的那些冰冷的心,可到头来,他依旧没看她一眼,心心念念的都是一直被他藏在山庄里的那个女人……那她是什么! 夏夫人终大吼道:“夏承远,你没有心!” 秦茉嫌弃的撇了下嘴角冷哼一声。 “想当年,你只是个城守卫督领,为了救身陷匪寨的你,我跪求着大哥率兵救你,他却重伤回来,没几天就不治而亡了,为表感谢,你当时跪在大哥灵堂上曾说过,会将家父当成亲父来对待,替他尽孝,可为什么,就让你娶我,你就是不肯呢,就抱着那个病秧子过日子,她生产修良时就已经伤到了,从此不可能再生了,你要她有何用,你舍不得,我帮你送走她,你不但不感激,还恶语相向,要连脸面都不要了的算计的与你在一起,你不得不娶我,却没有一天给过我好脸色,进了京后,你更是对我不理不采,无论我怎么示好,你依旧和看不见一样……只以为你是忘不了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以为你是深情,却没曾想,你原来是为了外面接不回府的女人!你个大浑蛋,我廖美云哪里不如他人!你要这般的对我!” 夏夫人哀嚎着自己一生的不幸,可听到的人,却没有一个觉得她可怜的,只觉得她可悲,有今日下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 秦茉却觉得,她就是傻和笨,她付出了大半生的那个男人,根本就是当初她不折手段也要得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她所做的事感动呢,她只感动了自己,太傻了。 第142章 拿本该属于你的 秦茉扶着夏夫人一起走回到了花厅。 夏夫人双眼红肿,声音带着沙哑,对还跪在地上的五个“子女”道:“你们都起来吧,各自回去休息,太医已经说明了你们父亲的病况,以后这个夏府就要靠修靖和修良了,你们都是好孩子,要乖一些。” “母亲,就这样了吗!”夏修靖瞪着眼。 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指证着是璟王夫妇伤了父亲的母亲,只是随着璟王妃出去了一趟,就变了态度,而且看她此时与秦茉的样子,还亲近了许多。 “闭嘴!”夏夫人厉声的一喝,夏修靖果然闭了嘴,可他的目光里的不服气,却依旧在。 夏清悦听话地站起身来,怒瞪着秦茉,气愤的道:“娘亲,是不是她威胁您了,她说了什么,是让我们夏府的全都闭嘴吗!” 秦茉理会夏清悦这时的狰狞样,反是靠在夏夫人耳边,小声的问道:“她也不是吧。” 夏夫人目光闪躲,很不自然地抿了下嘴角。 “娘亲!莫要怕她,不过就是个……”夏清悦见自家母亲的样子,立即帮腔道。 “闭嘴!你一未出阁的姑娘,知道些什么,你们都听话,回去!你们的父亲就是得了心疾之症,太医院的太医还能诊错嘛,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分,莫要让你们父亲担心,也别给本夫人添麻烦,有空多去佛堂为你们的父亲祈福,让他早日醒来!”夏夫人声音严厉的道。 然后她特别地瞪向夏清悦:“你也要安分一些。” 就在这些人要离开时,她再叫住他们:“都管好自己的嘴,如果你们都不想活了,就到外面乱说去吧,但也只是你们个人的言论,与府中人无关,想死也别拉上他人!” 几人更不解了,但也不敢反驳她,他们可是知道,母亲的手段的,强硬得不比父亲差,不准说、不让问的就一定不可以,违者,就是家法伺候,这五人当中,四个都被打过,只有夏清悦没有,但她却是观礼的那一个,看着都害怕。 看着他们都离开后,夏夫人这才看向秦茉:“这样,你可满意了。” 秦茉扶着她进了花厅内,再扶她坐在椅子里,还拿起桌上的酒壶为她倒了一杯酒,递到了她的面前。 夏夫人不得不双手接着那杯酒,再看她一手按着她的椅背,一手按着桌面,半弯着身体的看着她。 “我很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夏夫人就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办,不过你那五个子女,我不相信他们,所以就劳夏夫人多管教了,今日之事发生后,夏夫人应该明白,夏府在没有了这一品太尉的支撑,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你的那两个‘出息’的儿子,不过就是个五品和六品,想要撑起这么大的府宅,应该很难,对吧。” “你想要干什么!”夏夫人顿时感觉到了不好。 “这个宅子,我打听过了,是夏承远自购的,而非是皇上所指定的府宅,所以,朝廷是无法收回的,可夏夫人,你不如好好的想想,就两位夏大人现在的俸禄,可能供养这么大的宅子。”秦茉唇角再次浮现出似笑非笑的样子。 夏夫人心头都在发颤,这个丫头看人的样子,怎么这般的吓人。 “给你个建议如何?”秦茉再对她挑眉道。 “璟王妃请讲!”夏夫人恭敬地道。 “帮你们换个居所,放下,定当不会失了两位夏大人的身份,这个宅子嘛……你盘给我!如何?”秦茉问她。 夏夫人咽了下嗓子,目光就瞟到她放在桌上,还轻敲着的手指,一时间心下更紧张了。 她不想死,她不甘心,她今年才三十五岁,虽然她原本想要的男人没了,可她还有别样的人生要过,她不想陪着这些人没落。 这也是她决定与秦茉合作的原因,最少,现在秦茉从名义上来讲,还是要护着她这个“嫡母”的,而且夏承远已经昏迷不醒了,原本所说,她与夏承远不是亲生父女的事,也无人证明,她要是敢不认,就会有人说她的不是,为了维护璟王的形象和自身的名声,她就得好好的赡养她,这也是一件好事。 “全听王妃的安排,王妃喜欢这宅子,拿去就好,又何必说要盘下呢……”夏夫人看向秦茉时,带着笑意。 秦茉满意的直起身来,向着正向她伸手的凌宸翊走了过去:“这怎么行,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更何况是咱们,而且我璟王府也不差这几个小钱,该给的还是要给的,补个差价罢了,要不了多少钱,是吧,殿下!” “是!”凌宸翊宠溺地看着她在笑。 “那就说好了,给夏夫人三天收拾的时间,三天后,就搬去城西的柳园去住吧,那边离两位夏大人上衙也近些!”秦茉看着凌宸翊的俊脸,笑得格外灿烂,可目光里全是贼溜溜的光。 “本王同意,而且那里离岳王兄的府邸也近些!”他抿嘴一笑,话中有话的道。 在凌宸翊带着秦茉离开夏府时,到了府门前,秦茉突然停住了脚,转身走回到夏夫人的面前。 搂住她的脖子,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其实他这病的很是时候,夫人跟着他这么多年,想来手中的钱财也不多吧,他的不信任,根本不可能给你留下什么,现在不同了,就将他私藏起来的东西都找出来,那也是你原本应该得到的,何必再便宜别人呢!” 夏夫人不解的看着她,秦茉这话说得很有道理,而且实属是为了她好,可她们不应该原本是仇人吗,她为何要这样的帮自己呢。 见她怔愣的样子,秦茉再是一笑,轻拍了下她的背后,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 命人关上府门后,她看到了放在前厅当院处的那两口大箱子,命人打开后,看到里面是当初给她的那些破烂的陪嫁,还有一箱的旧衣服。 这回她是真明白,一开始他们来,本有羞辱之意,但却不会真的动手害人。 当她在夏承远一直不让她靠近的书房暗室里找到的那些房产地契,大量的商铺契据时,她坐在书房里又哭又笑,又叫又骂了足有一个多时辰。 果然如秦茉所说,夏承远从来就没想过她,这地契也好,商铺也罢,全都被他藏了起来,有了这些东西,她还真不怕以后日子会过不下去,可她就是心寒,因为那些契据上,没有一张是写着夏承远的名字的,写的都是一个叫梅若雪的女人名字。 这个女人是谁! 为何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女人存在呢…… 第143章 复国大业 正用着晚膳的秦茉在听到传回来的消息后,嘴角噙着笑意,多喝了半碗汤。 凌宸翊夹了块排骨放在她的碗中笑道:“夏夫人,还真是失败,连家人都搭上了,依旧没有换来一颗人心。” “只因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后来所面对的是谁,根本不是她用尽手段都想嫁的夏承远,要是原本的那个人,想到她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应该会有所动容吧,最少,为了得到他,可是搭上了一家人的性命的女人,多伟大呀。”秦茉语气全是嘲讽的道。 “是多可怕吧!谁敢要这样的女人!”凌宸翊说着还配合的全身抖了下。 穆战阳笑了起来,为身边的安玉尘也夹了块排骨地笑问道:“安神医,您的那颗药,真的不用再加点量了,别咱们这边正干事儿呢,那老贼再醒喽!” “你信不着我,自己动手呀,直接砍了他不就安全了。”安玉尘夹起他给的排骨,一口咬下去,却没有感谢之意,还白了他一眼。 穆战阳“嘿嘿”的一笑:“要是能,你认为我不砍了他呀,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嘛,对了,他再醒来时,不会真像那两位老太医说的,会忘记事情吧,那不白忙活了。” “他醒不醒,已经不重要了,玉尘的那颗真话丸还是好用的,本王相信,他所说的那些话,八成是真的。”凌宸翊喝了口汤道。 “只有八成,还有两成呢,不过他说的墨羽门,可是与咱们先前的预料是对上了,看来,有人想复国,而且所复的还是前朝!”穆战阳认真地看着他道。 “所以,那个女人根本不姓墨,应该是姓夜,是前朝的皇室余孽,他们在被灭国三百年后,想要再复国,这不是白日做梦嘛!”秦茉没好气地道。 “并非是白日做梦,万一要是梦想成真的了呢。”凌宸翊笑看着她。 “也是!不过他们是不是没想过,原本的圣冥国是一家独大,现在是几国分立,他们手里的人真能战胜所有国度的大军嘛!”穆战阳嗤声冷笑。 “何必那么麻烦,只要颠覆了咱们圣夏国,就行了。”秦茉轻笑一声。 “对!”凌宸翊点头。 穆战阳也恍然道:“确是如此,只要占了圣夏,想要多少大军没有,周边的那些小国也就不足为惧了。” 凌宸翊垂下眼眸的道:“他已经说明了,当年就是墨羽门袭击的本王,但他却是个执行者,这么看到,咱们还是要找到这个主谋才行。” “关于他说的阳王的事,殿下想如何?”穆战阳看着他。 “太子哥哥的事,本王从未放弃过,虽然他已经说明了此事与阳王有关,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真要与他对峙的话,胜算有多少?”凌宸翊抬起眼来看着大家。 在座的三人全都在摇头,齐声道:“无胜算!” “那就还得找证据,只可惜,太子哥哥薨逝时,本王并不在京中,只是听闻,却没有亲眼所见……怀疑他是因中毒而亡一事,还是牵强了些,而且父皇也没有提出怀疑,要是真翻出此事,父皇应该……”凌宸翊为难地道。 “会特别伤心!”秦茉撇了下嘴的道。 安玉尘对着穆战阳使了个眼色,他马上咧了下嘴的道:“殿下,晚上我再去一趟夏府吧,这回没有夏承远,想来那个地方可以再进去一次,看看还有什么没被我发现的。” “不必去!再等几日。”凌宸翊道。 “不必等了吧……”穆战阳道。 “三日后,夏府的人会全都搬离,到时候咱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何必急在一时。”凌宸翊目光突然严肃了起来。 穆战阳再咧了下嘴地道:“我这不是怕夏府的人狗急跳墙嘛……万一要是把那里破坏了,咱们还能看到什么。” “不会!”秦茉果断地回答。 “为何?”穆战阳看过来。 秦茉将剩下的半碗汤喝掉后才道:“因为那两位夏大人,根本不是现在这位的儿子,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这二位呢,不过夏府里确实是有他的人在,今日之事,那人虽然不知全貌,但也有猜测,咱们晚上应该先防一防自家地盘,反正在夏府里,咱们也留了人,只要他们敢出手,必会露面,再查找时,也就不难了。” “而且还有一个城防营里的荀扬呢,他既然是夏承远的人,必会想去探查一下真实的情况,看来,今天晚上夏府也会很热闹!”秦茉眼中满是算计的道。 穆战阳笑着点头:“别说,还真是!” 秦茉这时再拍了下凌宸翊的手笑问道:“对了,这京城里还有一个等着述职当大官的人呢,要怎么办?” “他!哼!真不用咱们动手,这么有钱能在京城里买下那么大的宅子,就让他好好的住着呗,他要是着急,就自己去找衙门询问,不怕他去,就怕他不去,只要他敢去,必会被按住!”凌宸翊信心十足的一笑。 “哎呀,这些人是真不长眼呀,为何要挑你当对手呢……真是没看黄历!”秦茉轻哼着靠在椅背上笑道。 其他人对视一眼后,也都笑了起来。 入夜后,凌宸翊带着秦茉直接上了房顶,正如秦茉所说的,这就叫:站得高看得远! 烈风将砚月也一起带上了房顶,这四个人,手里不但有瓜子,有壶水,砚月身上还背了一个小布兜,那里面还装着不少东西。 就在几人嗑了两刻钟的瓜子后,砚月却拿出一包卤鸡爪递到了二人面前,在他们看向她时,她还憨憨地一笑:“光吃花生、瓜子,会上火,这个啃着也不错。” “看,还是我家月儿想得周到吧,谢谢月儿了。”秦茉轻搓了下砚月的小脸。 砚月在得到赞扬后,美个滋的,眼睛不由瞄到了不远处那几道黑影,正鬼鬼祟祟地翻过府中的矮墙,她马上指向那边,压着声音的道:“来……来了!” 烈风将手指放在唇上,一声口哨传了出去,立即有人窜出去,没几下就将那几道黑影给拿下了。 砚月伸着脖子看了看后,小嘴不满意的轻撇着:“这也太……快了,没意思……” “噗……呵呵”笑声从凌宸翊和秦茉的嘴里传来。 而此时的夏府里,就比璟王府热闹多了,已经前后有几批人进入了夏府,都是向夏承远的卧寝而去的。 不过,此时他的卧寝里,正上演着夏夫人大骂夏承远的戏码,虽然只是夏夫人叉腰的大骂躺在床上昏迷的夏承远,但那气势却还是很足的! 第144章 不甘心 三日后,夏夫人带着全家人,搬到了秦茉先前说的那个宅院里。 夏清悦看到比发前所居住的地方小上一大半的宅子,气得直跺脚,黑着一张脸地冲到了母亲所居的院子里要发脾气。 夏夫人带人安排了夏承远后,从偏房内走出来,就看到夏清悦气呼呼地冲进院中。 “干什么?”她平静地问道。 三天,仅用了三天,她已经收起了以往的那嚣张的性格,坦然地面对了现在的一切。 甘心吗,自然不甘心。 她自十五岁喜欢上了夏承远后,就一直想给他当妻子,无奈,那时他已经有了家室,而且还有了两个儿子,无论她怎么示好,夏承远永远都是礼貌而疏离的对她。 只当她是太守小姐,最多是个妹妹。 可她不想当妹妹,她想成为了他的枕边人。 于是她才会买通了当地的匪首,故意将夏承远引到了匪寨,并将他困在那里,再求着自家兄长前往解救,以此让他承了她家的这份恩情。 可就算搭上了自家兄长的命,依旧没有换来夏承远要娶她的念头。 为了得到他,她不惜借着恩人之妹的身份,时常出入他的家中,并与那位夏夫人搞好了关系,并用药毒死了那个女人,再借着他因丧妻痛苦难过借酒消愁时,在酒水里动了手脚,顺利地与他在一起了。 夏承远愧疚地答应娶她为妻,就在她以为自己的愿望达成的时候,一切全都变了。 原来她所嫁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原本她一直想嫁的那个人,而她却一点都没发现,还欢天喜地地接受他的安排来到了京城。 他对自己冷淡,她不介意,她坚信一定可以捂热他的石头心,她搭上了父兄的命才能与他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会不感激她呢。 可她万万没想到,出现在她面前,与她过了近十七年的男人,根本不是原本那个知恩图报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偷占了他身份的贼人。 而她还与这个贼人生下了一个孩子。 当她再看到夏清悦那骄横跋扈的样子,就能与夏承远平日里的样子联系在一起,果然是父女,还真是像呢。 再看到夏清悦看向自己那愤怒和不耐烦的目光时,也能想到这十七年来,夏承远好像一直都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以前她不懂,为何他会如此憎恨自己,现在她明白了,原本,她们就是两个陌生人。 再有一件事,就是那个被写在所有房产、地契上的名字,那是个女人,就是他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 他是在怪自己蛮横,不敢把心爱的女人接到身边来照顾,那这个女人现在何处。 她要见见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会让这个男人如此着迷。 一分财产都没留下,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了,就算不留给那两个所谓的嫡子,最少,夏清悦和那两个庶女都是他的呀! “娘!为何要搬来这里,这里是什么破地方,又脏又小的,让人怎么住呀!”夏清悦根本没看出夏夫人此时冷漠的样子,只顾着在发脾气。 “不想住,你可以离开,没有人留你下来,你当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是你父亲没病之前吗!他已经昏迷不醒了,或是这一睡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从今以后,咱们能靠的只有你的两个兄长,一个五品,一个六品的兄长,能住这么大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夏夫人语气很冲的对着她低吼着。 夏清悦愣了愣后,就哭出声来:“就是你胆小呗,明明父亲病得就很蹊跷,为何你就不能去告御状呢,父亲也是一品官员,皇上自然不会不理会的……你就是被那个贱人给吓住了……不敢得罪她,就让我们这些人跟着你一起受委屈吗!” “本夫人胆小?为何胆小!你不知道吗!”夏夫人怒瞪着她。 夏清悦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而在院门口处,还站着夏家的两位公子,还有那两个庶女,他们都没有夏清悦这么大的胆子,更没有她的特权,跟与这个嫡母对峙,只能站在门口听着。 夏夫人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便冷声地问道:“你们也不知道是吗!” 那四人互看了一眼,全都垂下头来,不发一言,但也表明了态度,他们都不明白,她为何是这个抉择。 夏夫人见他们如此,闭了闭眼,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她知道,生气对于她来说,一点用处没有。 她轻招了下手:“你们都进来吧。” 当所有人都坐在了屋内的椅中后,她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我之所以如此抉择,是为了护住你们的命。” 一句话,把这五个人又说得一头雾水。 夏夫人道:“无论你们有什么疑问,都无法改变现在的局面,你们的父亲确实是倒下了,想要重要醒来都是一件难事,更别说他是否还能如以前那样,还是朝中的一品官员,你们不懂什么叫,人走茶凉的道理吗!” “所以,为了能保住修靖和修良的官职,为了能让我夏家的女儿可以嫁出门去,我能做的只有听话,悦儿说让我去告御状,那为娘问你,证据是什么,可有实证指证此事就是璟王夫妇所为,你当太医院的太医是摆设吗,为何璟王当时要执意请来太医诊治,孩子们,要说起此事来,璟王夫妇已经做得很到位了,要知道,当时是你们父亲亲口说明的,璟王妃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故人之女,对于她,只有养育之恩,而她已经报答了,就算没有她的这个提议,就原本的那个宅子,咱们娘六个,能不能保得住!”夏夫人语重心长地对他们道。 这五人互看了一眼,夏家两位公子都在轻点头,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也明白了夏夫人的苦心。 那两个庶女也明白了,以后她们的处境是什么,安分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以后能有个好婆家,是她们的福气。 只有夏清悦,依旧是不甘心的样子,她觉得这一切全都是秦茉那个贱人造成的,她一定要抢回属于她的一切。 第145章 面具人 入夜后,秦茉与凌宸翊一起,站在了昏迷的安静躺在床上的夏承远的面前。 秦茉伸出右手的拇指在自己唇边摸了两下后,又用舌头轻舔了下唇角,这才走上前去,蹲在了夏承远的面前。 手指轻动间,一枚银针捏在她的指间,向着夏承远的脸上挑去。 当她将一张完整的面具放在一边的桌上时,看到床上所躺着的那个人,就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这时,安玉尘背着手,从门口晃了进来,站在凌宸翊的身侧,就着屋内的烛火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后,挑眉。 “不认识,也有可能,他从未用过自己的真面目视过人,一直都是戴着别人的脸过日子,这也不奇怪。”安玉尘轻声道。 “按他所说的,这个叫墨羽门中所出来的人,个个神秘,全是生面孔。”凌宸翊皱眉。 主要是,就这张脸,无人认识,那么,想要找出幕后的那个主谋,就更难了。 “殿下,当年袭击你们的人,是露出真面目了,还有面部都有遮挡!”秦茉问他。 凌宸翊轻咧了下嘴:“都戴着面具,不过全都是白色的,只是面具上的图案不相同,根本看不到真面目。” “这就是个无脸的门派,无论是不是打着这个门派的名头在外作恶,只要拿下面具,就不会有人认出他们,依旧可以招摇过市,就如这样!”她说着,对着床上的人扬了下头。 安玉尘点头:“确实如此,只要揭下脸上本不属于他的面具,就是一个新的人生,还真是便利。” 凌宸翊闭了下眼的道:“真有那么一天,这些人将脸上的面具揭下,谁还会知道,当年是谁颠覆了圣夏国,哼!还真是好算计呢,大功一件。” 秦茉抱着胸地看着床上的人,冷扬了下嘴角:“这种事,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他手下有执行者,上面有部署者,可我们现在知道的人不多,虽然身居朝廷重臣,真能改朝换代吗?” “不可能!”凌宸翊肯定地道。 秦茉点头:“对,所以,还有人在不停的入京,而京城也不是什么地大人稀的地方,这么多人的涌入,要想不让人起疑,就得有一个好的隐蔽安身之所,也正是因为这是天子眼皮子底下,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是个大动静,除非有一个就算有很多外地人涌入,都不起疑的机会……” “秋闱!”凌宸翊眼睛顿亮。 秦茉对他挑眉一笑:“各地学子进京赶考,还真是一大盛事,要想安插人手入朝为官,还不想被人发现,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名正言顺地参加考试,取得功名!”安玉尘回答。 “还有呢?”秦茉点头一笑。 “冒名顶替有功名的学子入朝为官!”凌宸翊沉声蹙眉的道。 秦茉对着床上的人再一扬头:“就如他这样,戴上他人的面具,从此顶替他人的名字和人生,就这张脸,连与之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人都发现不了,还真是精致呢。” 安玉尘这时拿起那张面具看了看,手指在那上面捻了捻后,点头:“果然精巧。” 秦茉轻拍了下他的肩:“麻烦安神医了,再给他戴回去,他最少在半年之内是不能醒过来的,就辛苦你了。” “这都是小事。”安玉尘轻笑一声,凑上前先掐开床上人的嘴,扔了一颗药丸后,又坐在桌前仔细地琢磨起那张面具。 凌宸翊伸手将秦茉拉到了身边,环住了她的肩道:“当时那个晚上,本王就在原本夏府的窗外,就看到你安静的躺在床上,床前有三个医者在为你施救,他就站在这样的位置上,冷冷的看着你,眼中没有一丝情感,当时本王就已经有了疑惑。” “什么疑惑?”秦茉心情不是很舒服,不为别人,为的是那个已经与其父亲团聚的苦命的小丫头。 估计她到咽气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原本,她根本不是夏承远的女儿,自己的父亲早就被害了,而生母就在其身边,可她叫了近十五年的父亲的人,却是她的杀母的仇人,杀父的同伙。 “那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神情,他对于你的嫌恶太过明显,所以本王在他与那三个医者离开后,才会让玉尘出手,给你服了药,以保你的命!”他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可秦茉心里却不是滋味:没保住,那丫头还是没撑过去。 “这是他的报应吗?”秦茉冷声开口,盯着床上的人。 “应该是!”凌宸翊回答。 秦茉轻摇了下头:“还不够,他不能这样的死,太便宜他了,墨鹰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想怎么样?”凌宸翊问道。 秦茉的嘴角扬起阴冷的笑意,眼中一片阴寒:“白天好好休息,晚上好好招供,多人道的待遇,不把他所知道的事都吐出来,墨鹰的‘鬼见愁’的名号,不要也罢。” “娘娘!墨鹰从没想要过这个名号,都是同行衬托的好,属下尽全力,必会撬开这老贼的嘴!”门外传来墨鹰的声音。 “真不能背后说人,吓我一跳。”秦茉确实是被吓得一激灵,整个人的身体都往凌宸翊的怀里缩了下。 凌宸翊却被她这下意识的动作给逗笑了,心里高兴。 不过对墨鹰说话时,却是冷淡的道:“可别说大话,这老贼可不简单,你别再让他给耍了。” “属下必会小心谨慎些,不让这老贼得逞。”墨鹰信心十足的回答。 秦茉与凌宸翊再看向床上的躺着的那个人,突然秦茉想到了一件事。 前世时,她执行过一个任务,目标是个脖颈处有纹身的一个人,可她从那个目标人物身边经过四次,都没发现,最后还是无意间,在那人蒸桑拿时,才发现了那个纹身图案的浮现。 她抬头问着凌宸翊:“是不是一些特殊的组织里,都会有些特别的标记,来表明身份,就像他这样的人,戴上面具就无人相识,外放的时间长了,后续的门中人是否还知道他是一伙人,那个标记是不是就成了唯一的识别标准。” “这个……”凌宸翊不能给她准确的答案,只能回答:“有这个可能!” “不如试试!”秦茉挑眉道。 将人抬到浴房中,将他泡在了大浴桶里,由安玉尘和墨鹰在那里看守着。 果然,在此人的右手小臂处,有一个图案,拓下来拿给凌宸翊看过后,他嘲讽得咧了下嘴,这个图案不正是当时穆战阳潜入夏府的那间密室所画的图案吗。 前朝皇室的图腾。 第146章 协理权 翌日上朝。 圣上下旨,由于夏承远因病重之故在府中休养,太尉之职空缺,任命从二品原大都督李从言为太尉,即日上任。 并鉴于当下情况,由凌宸翊协理枢密院日常政务。 朝廷上下有不少人都怔愣了,其中更有几个文、武官员,在朝堂上就开始暗中交换起了眼神。 散了朝后,凌宸翊就被阳王和岳王拦了下来。 阳王一脸伪善的笑道:“真是恭喜璟王弟了,如愿以偿。” 凌宸翊看了他一眼,很不解地问道:“阳王兄何出此言!” 岳王笑着轻拍着他的肩:“哎呀,你就别谦虚了,父皇都让你协理枢密院了,这还不明显吗,虽然李从言升任了太尉一职,可不过也是个虚衔罢了,有事不还得你这位王爷拿主意,这不就是把握住了兵马大权了嘛!” 凌宸翊面带冷意的瞄着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岳王还想再说什么,一见他此时的表情,立即讪笑地收回手来。 “为兄也是在为你高兴嘛……”岳王再补充了一句。 阳王阴阳怪气地道:“璟王弟还真是厉害,以前都认来夏承远与璟王弟不和,你们每次政见都有分歧,还真是骗了不少人呢,现在看来,你这位岳父还真是在为你铺路,不惜直接病重来成全璟王弟,真是难得。” 凌宸翊突然低头抿唇扬起嘲讽的笑,轻摇了下头:“阳王兄脑子就是灵活,想得也是真奇妙,不过阳王兄也真没说错,夏承远在病前,还真是请了本王过府一叙,更是举荐过李从言呢,本王当时还有点犹豫,却不成想,他突然病倒了,这太尉一职的重要,想必阳王兄和岳王兄也是知道的,自然是要用称手、称心的人了。” 岳王也低头跟着笑了起来,可目光里的冷意一闪而过:“所以,为兄才会恭喜璟王弟呢,这么好的一件大事,为兄要为你庆贺一番,咱们吃酒去。” 阳王的笑就很不自然了,这兵马之权一直都是他所向往的,先前因有夏承远这个老匹夫把持着,他一直都在行拉拢之力,却无果,没想到,他原来一心向着的是凌宸翊,现在终是露出真面目了,可这老匹夫却是用命换来的名正言顺,可见也是费了多少心思的,难怪,他会主动请旨将自家女儿嫁去给尚在病中的凌宸翊呢。 根本就不是外界所传的那些,是派去要杀凌宸翊为自家那个死在他手里的长子报仇,这就是在帮着凌宸翊病愈,不然,他怎么会在那个庶女嫁过去几个月后,就病愈了呢,他定是得了什么灵丹妙药了。 还真是小看这个老匹夫了! 他的不自然,看在凌宸翊眼中,嘲讽的目光就直接显现了出来,对岳王道:“岳王兄就别难为阳王兄了,他此时的心情哪有吃酒的雅性,而且本王刚刚接手这枢密院,也得去瞧一瞧,回头请岳王兄,咱们不醉不归如何。” “行呀,那为兄可就等着了。”岳王此时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笑吟吟的道。 看着他大步离开,岳王这才看向正盯着凌宸翊背影,目露阴光的阳王,不由一笑:“阳王兄呀,别说为弟为提醒兄长,急不得,人家必须是实力在的,再想想已经在天牢里的那两位,咱们兄弟可不能再冒险了,王兄也别再将实力隐藏不出,是该拿出来的时候了。” 阳王看向他那狐狸般的笑意,心中暗骂了他一句后,冷哼一声:“为兄可没什么实力,都是为父皇分忧罢了,就是看不上他这得意的样子,同是父皇的儿子,咱们的待遇可是差得太远了。” “谁说不是呢,按理说,这枢密院的协理权,原本就应该是阳王兄的,他本是个战王,现在又协理枢密院,这不就是宣告天下,他就是手握着整个圣夏的兵马大权了吗,不过这个夏承远还真是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怎么说病就倒下了呢,听说,应该是醒不过来了……”岳王别有深意地道。 “哼!那个老匹夫向来狡猾,却没成想,他原来与凌宸翊是一伙的,这还真是个意外!”阳王缓步背着手的向宫外走。 “确实是意外!不过为弟听到的,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岳王似笑非笑地挑眉道。 “是吗?那是如何?”阳王看向他时,已经恢复他原本对人的亲善样。 岳王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骂了他一句:笑面虎! 这才道:“具体如何,不得而知,不过当日,璟王弟夫妇确实是去过夏府,而且还有一件惊天的大秘密,夏承远当众承认,璟王妃并非是他亲生之女,而是他一位故人的女儿,阳王兄,这算不算是个意外呢。” “还真算!”阳王轻点头时,眼中的亮光更明显了些。 凌宸翊出了宫后,跳上马背,带着穆战阳和侍卫直奔枢密院而去。 到了院中后,所有官员整齐地在院中列队,他刚一坐好,大家齐齐跪下:“恭迎璟王殿下!” 凌宸翊点头:“各位,从今日起,枢密院由本王来协理,各位大人依旧要各司其职,共同协力助新上任的李太尉将政务顺理,如有什么困难,可直接与本王说,本王定会尽力满足。” 所有官员再齐声道:“谢!璟王殿下!” 大家退去后,只留下新上任的李从言,他再单膝跪地,右手握拳地放在心口处,沉声道:“属下李从言,见过主子!” “行了,起来吧!你也辛苦了。”凌宸翊语气和缓的对他展颜一笑。 李从言起身后,眼中有激动的泪影红了眼圈地摇头:“属下不辛苦,殿下能好起来,属下高兴都来不及呢!” “这衙门里,有多少他的人?”凌宸翊没给他煽情的机会,直接问道。 李从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册子递到他的面前后,再退了三步道:“回主子,属下查明十个!另外派去监视荀扬的人今日来报,他在得知夏承远出事后,前往夏府两次,昨日更是去了夏承远新搬的宅子,而后,又去了城郊的青园,此地属下知道,是夏承远刚到京城时,所购置的一处别苑,那里常年闲置,可在一个半月前,突然入住了一批人,约有近二十人,而且打扮得哪敢考的书生样,但却个个有身手!” “青园!哼!”凌宸翊咧嘴冷哼一声。 “晚上我带人去瞧瞧!”穆战阳对他道。 “可能真用不上你,但你也得跟着!”凌宸翊突然有了个想法的一笑。 第147章 穿喉剑 入夜后,城郊的青园内,烛火通明。 宅院内却一片安静,正屋内坐着四个衣着得体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看样子是在等人。 而在后院各处的屋内,都有人影晃动。 这时从一个屋内有人推开门走了出来,一身青灰布衣长袍,手中还持着一卷书,抬眼看向门口。 此人声音略带着一丝细柔地问道:“什么时辰了,前面还没有动静吗?” 这时有人从门口处闪出来,是个小厮打扮的下人,恭敬地回着他:“回许公子的话,没有,应该还要些时候。” “此人不可信!”话音一落,转身之时,屋内的烛火映着他的侧脸。 好一张娇美阴柔的脸,柳眉丹凤眼,鼻梁高挺,红唇欲滴,下颌尖尖,让他的脸型更加的立体。 “许公子请慎言。”门口的小厮语气生冷地回答。 那人顿住了脚后,再侧头看向他,冷哼一声:“这就不高兴了,本公子也没说他什么,而是就事论事罢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哪次不是姗姗来迟,话都说不明白,又走人了,还用本公子多说吗。” “就算如此,也请许公子莫要乱语,这里可是圣夏的京城重地,非是什么乡野小村镇,处处危机重重,稍有差池定当会很惨重,能在这京城之地安排各位平安等到科考,几位大人已经是费了心思的,许公子应该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的道理。”站在门廊下暗处的小厮冷声道。 “好大的脾气呀,连句重话都听不得了,还是说,你们被他保护得太好了,没经历过外界的纷扰,没听过那些不堪入耳的重话,可你在本公子面前发的脾气,可有想过后果?”许公子的声音也冷了,听着很像是一个女人生气了。 “在下只是提醒许公子,你们此次进京,不是来惹事端的,只要办好你们的差事,才是重要的,至于在下这些人过得是什么日子,会有什么后果,非许公子等人担心的事,自有上面来处置,许公子还是回屋内好好的温书吧。”门口的小厮的气势也不弱。 语气之冲,明显能听出,这二人之间有矛盾,而且还不小。 许公子再冷笑一声:“你说得对,本公子就不应该与你这样身份的人费口舌,有消息了,通知本公子一声。” 在他进屋关上门后,那小厮这才抬起头来,门廊下的灯笼照在他那阴策策的眼中,他不屑而鄙视地白了紧闭的房门一声,转身离开时,嘟囔了一句:“就是出身好罢了,也不见得就比我们这些你看不起的人有什么本事,要不是为了大业,你敢在本大爷面前威风个试试,扒了你的皮,一个阉人罢了。” 突然一道劲风袭来,小厮闷哼一声手捂住左肩转回身时,他的面前就多了一把寒光的剑,只离他的眼睛不到五厘米。 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顺着剑尖看过去,许公子正隐在暗处,看不清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 “小子,口下留德,不然割了你的舌头,门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人一个不少,你会得别人一样会,但却不是个嘴欠的。”他声音阴中带着些尖锐,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小厮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一动不敢动,可目光里依旧是不服气的样子。 再听那人道:“有骨气!送你一程!” 说罢长剑挽了个剑花的收回背在身后,大步的走回了房间。 在房门“嘭”的一声关上时,站在院门处的小厮的身体这才轻晃了下,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一滩血从他的脖子下流出来,已经没有生气,但他的双眼却依旧保持着不服气的样子瞪着。 有人听到声响地跑了过来,是四个与那小厮一样装扮的人,只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后,没多话的直接抬着向院后奔去,将人扔在了一处柴房里。 在这些人离开后,柴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瘦弱的人影站在那里,看着地上那没生气的死人。 “有点过了,都不把眼睛给合上。”秦茉轻叹了一声。 “看这个做什么。”凌宸翊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却没见人。 “看看手法。”秦茉走进了柴房,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 她手上带着个油布自制的手套,轻抬起那人的下巴,左右转了转后才看到在那人左侧耳下方的脖子上,有一个不算大的血洞。 此时还有血在外流着,她用手指抹了几下方才看清洞的大小,轻“啧”了一声后,站起身来走出了柴房 “如何?”凌宸翊就依在柴门的右侧板墙上,抱着胸的扭头看着她。 “剑尖刺穿颈动脉,贯穿了喉骨毙命。”秦茉拿下手套,放在了一个小破布包里。 “穿喉剑!”凌宸翊道。 在左侧板墙站着的穆战阳道:“此剑法主要就是快、准、狠,剑招看似平平无奇,可最关键的就是以剑尖为致命招,在于点和挑的手法,伤者身上的伤口不大,但都是极深且致命的。” 秦茉蹙眉道:“如此说来,那他手中的剑并不是最佳的武器,要是用那种如钎子一样的金属辊状的武器岂不更加的称手。” “用这种剑的好处在于让人放松警惕,与之对招时,万不会想到会用这种手法,一般的剑招应该可以应付。”凌宸翊挑眉。 “迷惑敌人用的招数?”秦茉眉眼挤在一起的道。 “应该是!”凌宸翊看着她的样子笑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觉得那个阴人挺厉害的,咱们是看到他出来的,但转眼就到了这人的面前的速度,可是够快的。”秦茉对着身后的柴房扬了下头道。 “轻功。”凌宸翊再给她解释了一句。 “不算快,一般!”穆战阳在面巾下轻撇了下嘴,目光里满是不屑。 “这叫一般,那二班的是什么呀,嗖一下就没影了?”秦茉扭头看着穆战阳一副拽拽的样子。 但头却被凌宸翊给扳了回去,他那俊眉秀目就在眼前地道:“得了空,相公带你体验一下,你就知道了。” “那你也会教我吗?”秦茉眼中充满着期待的问道。 “夫人想学,那还不容易,而且你那么聪明,定当一学就会!”凌宸翊马上拍着她的彩虹屁。 “殿下!轻功不好学,现在王妃的身体也不易学这个……”穆战阳提醒道。 “我马上就好利索了,你别截胡,小心我揍你哟!”秦茉立即举起拳头对着他晃了晃,奶凶地瞪着他。 第148章 不寻常的少年 三人再回到了院内,看着那盏依旧在房中亮着的烛火,在窗子前,还有一个正举着书卷看书的影子时,互看了一眼。 这时穆战阳想到了一件事,头微向凌宸翊的方向靠近地道:“穿喉剑许念云,应该有六十了吧。” “嗯!”凌宸翊轻应了一声。 “刚刚听那个死的也称他为许公子,不会是许念云的后人吧。”穆战阳的眼睛轻眯了下。 “有可能!”凌宸翊回答。 “这么说来,许家也是其中的一个,他们还真是无孔不入呢!”穆战阳冷声道。 这时,传来了一道夜鸟的“咕咕”的叫声,他们知道,前厅那四个等着的人到了。 秦茉的腰被凌宸翊搂住,她自然地搂紧了他的脖子,直向前厅的方向窜了过去。 在那明亮的厅上,正站着一个头戴斗笠,一身灰粗布衣短褂的男人,背对着门口。 可原本坐在厅中的那四个书生,此时全都单膝地跪在地上。 恭敬地道:“见过左使!“ “夏太尉出了事,现在情况暂不明朗,你们四个要提醒院中的人都安分些,再有半个月就是秋闱了,放心,先前的部署不会变,你们只管好好的应试就好。”那人的声音很低沉,明显就是在压着声音说话。 “左使放心,一定会传达到。”中间跪着的那人立即回答。 这时左侧跪着的那人抬起头来,看向斗笠人:“左使,可知夏太尉是被何人所伤。” “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所伤!”斗笠人立即警觉了起来。 那人道:“夏太尉向来康健,身手不凡,怎么可能是外间所相传的病重,自是不可信的,可放眼这整个京城,能伤到他的人……也只有一个了吧。” “你想得有道理,却是不对的,本使去探望过他,确实是病了,而且是急症,可见他为了大业日夜操劳,殚精竭虑,积劳成疾都不自知,你们也莫要担心,夏太尉在出事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们只管执行好就行,自身不出乱子,一切就没有问题。”斗笠人的声音依旧低沉,就像一个生病的老者般,但却有威严。 地上的人全都垂下头去,可刚才问话的那个人的眼睛一直在眨动着,明显他还想再说些什么。 灰衣人轻挥了下手:“本使不会再来这里,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就走出了前厅,这时才看清,此人不但头上戴了斗笠,连脸上都戴着一个白色的面具。 大晚上的看到这个面具,着实是有些瘆人的,而且这面具的眼窝处,还被画上了红线,看着像个下眼线那般,在面具的左脸处,画着一朵牡丹花。 就在那人走出厅门后,先前问话的人追了出来:“左使,请留步,在下还有一件事想询问一下左使。” “何事?”斗笠人没回头,透着不耐烦的声音。 “左使,可知凤仙山庄的小姐……”那人只说出几个字,就被斗笠人打断了。 “住口!”他倏地回身,从面具里有两道冷光。 “她与你无关!”斗笠人冷声道。 那人面上虽然有惧意,可目光却敢直视着左使:“在下知道,只是问一下,她是否安好!” “再说一次,她与你无关,无论生死!”左使的语气更冷了,更有点咬牙切齿。 那人点了下头:“这么说,她真的……是璟王妃了。” “……”左使不再回答他,如果眼神能杀人,面前的人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那人语气落寞的道:“当年他答应过我的,会保小姐一命的,原来他是这般的背信弃义。” “住口!你没有权力这么说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业。”左使怒声道,已经没有了刚刚在厅中的声音。 只这一开口,穆战阳就知道,他是荀扬了。 而秦茉却一直盯着那个正与荀扬对峙的年轻人,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脸还有些稚嫩,可那不妥协的表情,就如他小时候一样,为了维护她,挡在身前,与那个姓墨的女人对峙时一样。 “大业可不是他这样办事的理由,他违抗指令的事,干得可不少,别拿他的势来壮你的胆,你不过也是一个办差的罢了,他有今日之结果,左使也得想好,要用什么说辞来与上面说明,不然,你也就活不长了。”少年突然目光一变,哪里还有刚刚那怯懦的样子,完全是一个王者。 “你!”荀扬也被他的样子变化弄得一愣,眼睛转了半天,都想不起来,这批人里有什么特殊身份的人在。 这时少年再道:“再有一件事,左使得早些办一下,将后院那个姓许的弄离这里,不能让他执行这的任务,不然,一切皆败!” “你什么意思,他有何不妥?”荀扬目光疑惑地问道。 “你去验个身不就知道了!话多!”少年很不耐的冷声道。 荀扬的疑惑更浓了,一头雾水。 “刚刚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是璟王妃吗?”少年再问。 “是!”荀扬虽然感觉他有蹊跷,但却如实地回答。 “你送去的?”少年再问。 “是本使接回的!”荀扬目光戒备地盯着他回答。 “好!你很好!我记住你了!再问最后一件事,李庆东可还好?”少年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荀扬的目光却闪烁了下后,轻语道:“李庆东……” “就是一家四个儿子,腿脚有点跛的,庄子上的人叫他李伯!”少年提醒着他。 “死了!一家四口,除了那个三儿子外,全都死了……”荀扬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年是谁了,语气也生硬了起来,目光里还带着挑衅。 “你杀的!”少年的声音很淡,可目光却带着杀意。 “想破坏太尉大人的计划,就是破坏大业,不得姑息。”荀扬说得义正辞严,但手掌之上已经暗中蓄力。 “将她嫁入璟王府与大业何干,他不过就是想借此来弄死她,让那个他得不到的女人伤心罢了,你拿大业为他开脱!居心何在!”少年眼中闪着冷意,嘴角噙着冷笑,样子瞬间就邪魅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荀扬立即警觉地后退一步。 少年全身的杀意却散去,对他拱手一礼,脸上带着浅浅的礼貌微笑道:“只是个普通执行员,左使不必担忧,好好保命,待到成为同僚时,再好好地聊!” 说罢他转身离去,独留下一头雾水,和被冷汗浸透衣背的荀扬。 第149章 替换中举学子 一行人回到璟王府,同坐在书房内。 凌宸翊和穆战阳看着正一脸坦然喝着水的秦茉。 “茉儿!那个人你可认识?”凌宸翊问她。 “我知道他是谁,李伯家的三儿子,记得我与你们说过,他教过我武功的那个小哥哥!一年半前,他突然就失踪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果然我先前没猜错,那个凤仙山庄中的人,全都是。”秦茉对两人坦诚地点头。 “看得出,先前荀扬也是不知他的,语气不好,还生硬,可后来看到他与这个少年说话时,态度可是好了不少,难道这个少年有什么过人之处?”穆战阳不解的道。 “过人之处没看出来,与那三个学子模样的人看起来没什么不同,要说不同的嘛,反看着那个姓许的公子特殊些。”凌宸翊也喝了一口水的道。 秦茉这时深蹙起眉来,眼睛眯着,很用力的在想着什么,嘴都抿成了一条缝。 穆战阳轻“啧”了一声:“看来,夏承远先前所部署的可不少,听荀扬所说的意思,这些人是前来参加科举的,他们是要入朝为官?” “学识真的如此高吗?能保证这些人全都中举?”凌宸翊也道。 穆战阳摇头:“属下认为不可能,他们这是有多大的本事,能全部中举,真要如此,就太吓人了。” “可荀扬的语气里是那么笃定他们一定都能。”凌宸翊感觉事态有点严重了。 这时秦茉说话了:“也不是不可能,科举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想要在这上面动手脚,看似有点难,但也不见得就不行。” “你想到了什么?”凌宸翊看着她,穆战阳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科举所涉及的面很广,参与其中的人也不少,但有没有过漏题的情况,这么多年来,圣夏真的没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吗?”秦茉反问道。 凌宸翊与穆战阳对视了一眼后,仔细地想了想后,一齐点了下头。 穆战阳道:“十年前有过一次科考舞弊案发生,涉及朝中官员十余个,但近几年,真没听说。” 凌宸翊点头:“那一次,还牵连了几位皇宗的人。” “所以,想要办成此事,而不被追究,就得严密,根本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完成的,所以舞弊可能不会,不过要是科举之后,大批替换的话……就会神不知,鬼不觉,要知道,那张人皮面具,可不容小觑,戴上之后连最亲近的人都看不出来,更何况是只相处了几日的自认为熟悉的人呢!”秦茉对二人挑了下眉。 “对呀!”穆战阳感叹着。 凌宸翊的眉头皱起,那股不安的感觉更浓重了些。 秦茉轻点着桌面的道:“这是一件大业,他们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部署自当严密和缜密,夏承远替换原本的身份已经近十七年,他在京城也筹谋了这么多年,要是以他的这种手法替换朝中官员,不是不可能,还有一种就是收买和拉拢,但我相信,用他那种手法的会更危险一些,反看着拉拢和收买会更加实用一些。” “为何如此说,属下看着替换这种方法更好,要知道替换后,就都是自己人了,这样办起差来,多便利。”穆战阳道。 “可真有那么多会当官的人吗,要知道,替换一个人,不但要替换的是那张脸和身份,还有其原本的喜好和习惯,这可非一般人都能学来的,想要变成另一个人,不与之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模仿得那般的像,万一出了纰漏,那将是万劫不复的,这可非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秦茉靠在椅背上放松地道。 “也不一定吧,要是大病一场后,有所变化,也无不可!”穆战阳再道。 “生活习惯可能有变,可朝中的政务可不是说变就能变的,也非一场病可以直接能说通的,出一次错是不小心,二次是巧合,错出多了,马脚就露出来了,难免不被同僚或上司怀疑,明明一个关键的位置,再因出错而被调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们赌不起,我也不太相信,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个个都精通朝廷政务。”秦茉轻耸了下肩的道。 “茉儿说得对!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会和熟悉的,所以,这十几年来,已经被他买通和拉拢的人很多。”凌宸翊皱眉道。 “青园的这些人都是学子打扮,也就是想让他们在秋闱期间混在那些学子身边,在发榜后,有选择性地提取,这才是聪明的方法。”秦茉轻撇了下嘴的道。 “为何这样说。”穆战阳再问。 “因为,这些学子不过就是中举的学子,对于各部衙门里的政务一无所知,就算入了衙门,也得从头学起,这就是契机,也不会露出马脚,而他们,确实都是些才学,自然也不可能被识破。”凌宸翊解释道。 “这也太狡猾了,就是咱们早发现了,不然,真要混迹其中,想要揪出来,谈何容易!”穆战阳心有余悸的道。 凌宸翊点头:“法子很聪明,这样,就能不知不觉间,将人都安插在了朝中各处,各地都有他们的人,到时候一呼百应,可以更快,更彻底的颠覆全国,高招!” 秦茉手指抵着下颌道:“我现在想起来了,这个李家四哥哥当时在庄子上,就不太一样,李伯对他比对其他的哥哥们都宽容和恭敬,就连那个姓墨的女人,都让他三分,不然,当时他也不敢那样挡在我身前,与他叫板了,他到底是谁,身份难道比那个姓墨的都高?那他为什么会在庄子上呢?” 凌宸翊听到她的话后,脸就冷了下来,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轻撇了下嘴地扭开头。 穆战阳见他这样,也轻眯了下眼,摇了摇头地询问着秦茉:“王妃的意思是说,这人当时在庄子上时,就挺护着王妃?” “可以这么说……”秦茉轻点头:“而且他特别喜欢哑……母亲所做的桂花糕,往往看着母亲时,他都是笑眯眯的,就像他才是母亲的孩子一样,嘶……有些事,我记不起来了,不过他教我身手时,还是蛮认真的,好像说过,我不好好学身手,以后怎么护着身边的人,他骂过我是废物的!” “啊?”穆战阳咧了咧嘴:“这听着,也不是护着王妃您呀……怎么像是在护着哑嬷嬷呢?” “我感觉也是!”秦茉眉头拧得更紧了些,突然她打了个响指的道:“他把我母亲当成他娘亲了!” “哦……”凌宸翊和穆战阳全都恍然的点了点头。 第150章 灼热的目光 第二日一早,秦茉一身公子装的出现在京城的学子街上。 这里之所以被称为“学子街”,也是历届秋闱进京赶考的学子们居住最多的地方。 其实在这个时候,整个京城的所有客栈都是爆满的,而这条街,原本叫桂枝街,原本这里只有三家客栈,因历时从这里科考高中的人多,这里后来就改成了叫学子街,而原本各样商铺也大都改成了客栈,都等着三年一次的秋闱或是想沾喜气、福气的人在这里居住赚上一笔。 临近秋闱一个月,这里的客栈就已经被订出去了,更是在这近半月来,这里都住满了应考的学子,特别的热闹,更有商家给这些入住店内的学子做了一个排行榜,有人押注谁能高中考得功名。 原本她想到这个办法时,凌宸翊是不同意的,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他要陪同一起来的,但却被秦茉给阻止了。 “殿下,你要是出现,还能看到什么,听得到真话吗。” “可你自己出行,让为夫怎么放心,别小看了那些学子,凶起来也是很吓人的。”凌宸翊不放心地道。 “有什么可吓人的,再吓人还能有我的拳头可怕吗?就是在这些人身边听听情况,想来,就在青园的那些人,也不见过就不会出现在那里,或是派人去打听情况,不然,怎么对号入座呢,放心,我就是探探消息,回头下午咱们在福庆楼汇合。”秦茉劝着他。 今日凌宸翊确实是有事要办,一时间还真抽不出身来,只能让府中的侍卫全跟着去。 秦茉哪能让这些人全都去呀,府中侍卫少说出得有近百人,全都跟着那不就和炸街一样,还探查什么,全都看她了。 于是她只要了十五个人,换上普通随从的装束,一起出了门。 这学子街处处热闹,周边的茶社、饭馆、诗棋社全都是学子,更有人以文会友地在诗棋社里对诗打擂台。 更不少见因文采不同或是理论不一时,吵得面红耳赤的学子。 她不由感叹道:“骂人都这般文雅,小月,可知他们骂的是什么意思?” 砚月小厮打扮,听到她问,一个劲地摇头:“没听懂。” “我也没听懂,有文话真可怕,骂人都不带脏字,听不明白,还以为在夸人呢!”她撇着嘴,摇着手中的折扇从那些人身边走过。 身后跟着的侍卫嘴角抿着笑意,不过他们认为自家王妃也没说错,他们也没听懂。 这条街从头走到尾,用了近一上午的时间,她站在街尾时,看向身边的侍卫凌云,他对她点了下头。 恭敬地回答道:“全都记下来了,这条街上共有客栈七家,每家大约所居学子近二十五人,七家也就一百七十五人左右,再加上隔壁两街上,共有十三家客栈,也就近五百人,不过这当中含有陪同来参考的家属,就拿居中的那家金榜客栈来说,客栈共有上、中、下三等房舍,上等房只有八个房间,但居于其中的最多两人,要是随从多了,就再开一、两间下等房舍,这样算起来,也就半数左右。” 秦茉轻点头,就听另一个侍卫凌海道:“各客栈所挂的名册,属下已经抄下来了,这三条街上的高中呼声最高有三人,分别是金榜客栈的海国昌、桂冠客栈的薛贵蛟、桂枝客栈的程子峰。” 秦茉挑了下眉的再一笑,挥了下手的道:“走回去!” 大家再往回走,在一间茶楼门前停下,那里正有两伙学子打擂台,是对对联。 秦茉看着那擂台上挂着的对联,眼睛眨了半天,侧头问身边的砚月:“上面第三个字,读啥?” 砚月特别诚实地先从包里抓出一把瓜子放在她的手中,再摇头:“不认识,都没见过这个字。” 她再看向身边的侍卫,大家面面相觑后,凌风靠上前来,小声地道:“葳蕤!” “哦……啥意思?”秦茉用手中的折扇捂在嘴边小声地问他。 凌风解释道:“过于的茂盛,也有词藻华丽之意,这对联的意思就是说,话说得太漂亮不过是个空,不如干些实事。” “这话说得对!”秦茉点头道。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在注视着她。 在她扭头看过去时,只见身侧挤满了不少同她一样看热闹的学子,却没了那道注视的目光。 她以为是刚才自己询问那不认识的字,而惹来这些学子们嘲笑,所以才会多看了她几眼。 于是他继续又看向擂台,此时已经有人对于了这个对联,惹来了众学子的叫好声。 这时侍卫凌春挤回到她身边,附在她的耳边道:“主子,问过了,这对联谁都能出上联,不过是要交钱的,也算是彩头,要是有人对上了,对得好,就赢得彩头,不过店家会扣一些罢了。” “原来这样呀,真会做生意!”秦茉挑眉一笑。 “有些囊中羞涩的学子会上台的,不但可以赢得彩头,还能打响自己的名号,何乐而不为。”凌春再小声道。 “确实是!那有说,要多少彩头吗?”她问。 就在这时,她又感觉到了那道注视的目光,再扭头看向,依旧没发现,这让她有点不爽。 凌春道:“五两银子!” “这么多!”砚月轻呼一声。 “是不少,非一般人能出得起的,不过对于那些财力雄厚的人来说,真不算多。”凌春意有所指地道。 “有人用这个方法在试探?”秦茉问他,见他点头时,她也有了一个主意。 她闭上眼,在脑中用力地搜索着前世今生所有能想到的对联。 前世她可不好这口,往往能把对联的上下联都弄反的人,现在让她能想起来的全都是春节期间,各家门上贴的那些吉祥话,哪有一句深奥的。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前世的一个目标是开书画廊的,在那个展示里,有不少挂在墙上的字画里,其中有一个应该就是对联,写得还挺励志的。 她于是伸手抓过一边的凌云,这小子的字写得好,她是见过的,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凌云点了下头后,立即挤进了茶社。 没一会儿,就有茶社的伙计,将一幅刚写好的上联挂了出来,并大声地道:“这是一位贵人所出的对联,彩头十两银子!各位学子,大显神通吧。” 立即有学子大声地朗读了起来:“长风直破万里浪挂云帆济沧海!” 秦茉此时已经带着众人离开了,此时在叫好的学子人群里,正有一个年轻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背影。 第151章 他不会跑了吧 用晚膳时,烈风跑了进来,对他们施了一礼。 他刚要开口,穆战阳就问道:“吃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吃。” “殿下!青园里出事了,那个姓许的公子与院中的其他人闹了起来,非要出府去寻人,被拦下来后,与他们打了起来,受了伤。”烈风说完,就坐在了穆战阳的身侧。 “打呗,这不正常嘛!”穆战阳不以为然的道。 “他要出府寻人?寻谁?”凌宸翊问道。 “说是位姓阎的公子,叫……哦,阎良!”烈风接过砚月递来的碗筷,点了下头。 “阎良?”凌宸翊冷哼一声。 “叫阎罗王多贴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前朝的后人,以后所居之地应该起名十八层地狱多好,真没文化。”秦茉一边吃着嘴里的东西,一边道。 “还,还真是哈,前朝就叫圣冥,冥即阴司也,这阎姓还真是……”穆战阳笑着点头。 “是没文化,都没娘娘的那副对联好!”砚月因晚上也要跟着出门,被秦茉生按坐在桌前一起用膳。 “什么对联?”凌宸翊看向二人,穆战阳和烈风也看过来。 “哦,没什么,在学子街时,看到有人在打擂台,比的是对联,有彩头,于是我就随嘴说了一个,挂上面去了,估计以那些才高八斗的学子们,早就对出来了。”秦茉嘿嘿一笑道。 她才不会告诉他,那可是她绞尽脑汁方才想到的一副对联呢,那得多丢人。 “说来听听,也让我们都饱饱耳福。”凌宸翊来了兴致的道。 这丫头平日里说话是挺通透的,想法也很独特,可从来没见过她写写画画的,不过凌冀可说过,她画的画不太好辨认,聪明都用在了动手能力上了,还真不知道原来她的文采也这么好,都能挂对联打擂台了。 秦茉立即摇头道:“不值一提……” “有什么不能说的,砚月,你说!”穆战阳点了名字。 砚月立即站直了身体的大声道:“长风直破万里浪挂云帆济沧海!” “哟,不错嘛!”穆战阳马上鼓励道。 “什么就不错呀,这么直白的话,读过书的都能对出来,反正我是不会出连字我都不认识的对子,是吧砚月,那两个字怎么读来着……”秦茉看着坐在身侧的砚月。 砚月立即傻眼了,大眼睛转了半天,立即伸头向门外看,当看到凌风时,眼睛顿时一亮,指着他:“风哥知道!” “什么字?”凌宸翊强忍着笑出声来的问。 真是被这主仆二人是笑不活了,怎么这般的可爱。 “回殿下,是葳蕤二字。”凌风上前来道。 “哦……”凌宸翊点了下头。 立即听到秦茉道:“这两字很难写的,和鬼画符一样,是不是很难认?” 凌宸翊立即点头:“确实难认,更不好写!” “看看,我就说吧,不怪咱俩不认识。”秦茉看着砚月道。 可听到此话的几人全都强忍着笑意,烈风更是满脸通红的在用力地埋头往嘴里扒着饭,生怕嘴里空了,就笑出声来了。 秦茉又吃了两口饭后,突然反应了过来:“今日青园里有人出府了?” 烈风马上咽下嘴里的食物,点头:“有,就是那个姓阎的公子。” “许公子要出别苑找寻阎公子,是因为他出去没回来,为何那些人不让?”秦茉再问。 烈风道:“听着那意思是不让他出去惹事,好像这个姓许的公子有什么特权,或是身份与那些人不太一样,那些人明显有点敬畏于他,许公子看着挺蛮横的,非要出去寻人,还先动了手,这些人才会合围在一起打得他,伤了他那些人也没幸免,多少都受了些伤在身上。” “还挺厉害的。”秦茉嘟囔了一句。 “没看出来!”凌宸翊和穆战阳同时开口。 秦茉愣了愣后再撇了下嘴角:“你们当然不觉得,要是我就不行了,估计打不过他。” “你能!”凌宸翊对她点头道。 “我能!吗?”秦茉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他。 “能!”凌宸翊再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我得去试试!”秦茉立即来了兴致。 “王妃,今天晚上不是要去煦王府嘛,改路线了。”穆战阳笑问她。 “煦王那里不用管,这已经几天了,他不是昨天就卧床了吗,太医怎么说的。”秦茉无所谓地挥了下手。 “说是惊吓过度,镇惊药一碗碗地喝了都不见有效,依旧是一惊一乍的。”穆战阳嘲讽的一笑。 “那就让他继续咋呼吧,直到他开始胡言乱语时再说,从不相干的人嘴里听到的事,更加可信一些,就是太丢皇家人的脸了。”秦茉轻摇了下头。 “等过后,本王揪出几个犯错的人出来,安慰一下父皇就好,其实细想想,这本就是件好事,国之蛀虫,不除必会倾国。”凌宸翊反过来安慰起她来。 “那今天晚上,咱们就去青园,拿他们练练手,也挺好。”秦茉对他笑道。 砚月这时小声地问烈风:“风哥,你说那个姓阎的公子,咱们见过吗?” “见过,就是昨日与那个叫左使的人对峙的那个公子!”烈风点头。 “怎么是他!他不是应该姓李吗!”秦茉一惊地问。 烈风摇了摇头:“这个属下不知,听那些人是如此称呼的,而且今日出青园的只有他一人。” 秦茉突然想到了当时在学子街时,那道被注视得让她很不舒服的目光,于是问:“他去哪了?” 烈风看了她一眼后回答:“出府后,直奔学子街,但在属下回来时,没有回别苑。” “是他!”秦茉蹙眉道。 “怎么了?”凌宸翊关切地问道。 “今日在学子街时,一直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寻找了几次都未有发现,难道是他?他认出我了?不能够呀……我现在可比在庄子上时好看了不少呢!”秦茉说着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眼睛翻看向房顶,苦思着。 “噗……”穆战阳笑出声来地点头:“王妃说得对,可是好看多了……” “本来就是嘛,我都胖了几斤了,看我这脸上,都有肉了,刚来时,瘦得和个难民一样。”秦茉不吝啬地轻掐着自己的小脸,证明给他们看。 凌宸翊笑着握住她的手,再帮她揉了揉脸颊:“不疼的吗,还自己掐!” “他没回去,会在哪呢?他不会跑了吧!”秦茉对着他眨了眨眼。 “天下之大,莫非圣夏王土,他有想要得到的东西,能跑到哪里去,早晚回来!”凌宸翊有信心的道。 第152章 练手 秦茉一身夜行衣,头上用黑布包裹,眼睛处挖了两个洞,肩上扛着一把长剑地站在了青园正中。 而她面前的门院,正是那位姓许的公子所在之处。 她将长剑往地上一插,从腰间摸出弹弓来,一颗石子直窜进院内的屋中。 随即房门一开,从屋内窜出一个白衣长衫的瘦弱人,手中持着剑,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秦茉。 “来者何人,竟然敢擅闯青园,报上名来!”那人声音尖锐地看着她。 秦茉在面罩下轻撇了下嘴,目光却带着戏谑的笑意:“小爷来杀你的。” “就凭你!”许公子用剑指着她。 秦茉点头:“对,就凭你肥啾小爷我!” “肥啾?”许公子在听到这个名号时,眼中闪过疑惑,上下打量着面前与她差不多瘦弱的秦茉,眼中再闪现着轻蔑的目光。 “以前没听过没关系,知道是谁杀的你,也算是对你的尊重,出手吧。”秦茉信心十足地对他挑了下眉。 许公子的嘴角突然扬起一丝冷笑:“送命来的,要是在下都不收的话,还真辱了你能闯进来的本事。” 说毕手腕一抖,手中剑寒影晃动,脚下点地的向着秦茉冲了过来。 秦茉扛着长剑没有与她对上这一剑,而是脚下快速地向后退去。 她退得快,许公子冲得也快,剑尖离秦茉也越来越近,十余步后,秦茉的右腿后伸突然蹬住地面,整个身体向下矮了半分,同时整个身体转了九十度,面部向上地看着长剑在她的上方刺出。 “铛”的一声脆响,秦茉的长剑直磕上许公子的剑,将其剑格挡开的同时,手在地面上轻撑,手中长剑再向一挑去,直砍向许公子的手腕。 许公子也不慢,见势立即收回剑,同时踢出一脚直向秦茉的面门。 秦茉借刚才挑剑的力,已经站了起来,就在她的脚踢过来时,也抬脚勾住了她的脚踝,脚下快移,身后现迈出两步,脚下轻甩,许公子已经一字马地落在地上。 但许公子的剑也再次扫来,秦茉也只能跳起来向后退了两步。 许公子借此也从地上一个鲤鱼翻身地站了起来,长剑直指着秦茉,脚下再点地地向她刺了过来。 秦茉双手握住了长剑,直接与他正面的格挡了起来。 夜色之下,橘色的烛火映照,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之间,火花迸射,武器相交的声响不断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秦茉头三招还有些章法,当她手臂被许公子的剑划出一道口子的时候,她直接放弃了招式,开启了她那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打法。 俗称:玩命打法! 双手握着长剑原地蹦起,再重重地向许公子的头顶上劈去,让他不得不举剑格挡,但此剑之重,让他这剑身轻薄灵巧,以招式诡谲著称的剑法,根本无法招架。 虎口被震得生疼的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有一股湿润,他心下大惊,虎口被震裂。 秦茉连劈了三剑后,开启了她习剑的基本功,刺、挑、点、砍、削。 她只记住了,天下武功为快不破,好在她平时刻苦,将这五个基本功练得是炉火纯青。 只听她嘴里还背着口诀:“刺、挑、点、削、砍;刺刺、挑点、左削一剑、右削一剑,回头砍你头;削削、砍砍再点一点,刺挑结合要你命!” 这一套组合下来,已经将许公子打得连连后退,那衣帛割裂的声音就没下来过。 穆战阳手肘轻撞凌宸翊:“这是你教她的?” “不是!”凌宸翊的眼睛轻眯了下回答。 可两人的目光就没离开过秦茉,只觉得有点眼花缭乱。 许公子狼狈之时,突然双目闪着狠意,就在他被再次击退三步后,手中长剑轻抖,那剑如无骨银蛇般地向着秦茉的脖子处缠了过来。 眼看那剑就缠上她的脖子时,秦茉突然单手举起剑到右侧的头边,同时手腕甩出,许公子持剑的手背上突然被打中了,轻呼一声,剑的也失了准头。 一声“叮”响,剑尖正点在了长剑身上。 秦茉握剑贴着许公子的剑身滑了过去,直奔到了她的身前,她用长剑又在他的剑身上一磕,剑身偏离的同时,她也与许公子擦身而过。 许公子的身体再是一顿,缓缓的低头看向从胸口处探出头来的长剑身,他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却听到秦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冷冷的传来:“穿喉剑!哼!不过如此!” “此剑……是……”许公子嘴里满是血的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后,头就垂了下去。 秦茉抽回长剑,动作潇洒的转身一甩后,再举起长剑来,那上面竟然一滴血都不沾。 许公子这时,才“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眼睛都没闭上,有泪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 凌宸翊冲到了她的面前,开始打量着她,最后在她的右肩处看到了被划破的衣口,有血渗了出来。 “你受伤了!”他急声地道。 “皮外的小伤,就是划了个口子,没事。”秦茉对他摇了下头。 “都流血了,怎么可能是小伤,你别动!让我看看!”凌宸翊焦急地按住她要动的身体。 这时一个药瓶递到了他的面前:“让你看也好不了,还是上药吧。”安玉尘道。 凌宸翊立即接过去,将她袖子撕开,看到是一条血口,却不深,就是秦茉说的小伤,但他也仔细地为她上了药后,再包扎好后,方才放下心来。 “这娘们儿其实挺厉害的,她只是先前轻敌了,后招让我的乱砍给压住了,在又惊又急的情况下,自乱了阵脚,不然,我可能真打不过她!”秦茉对着地上的那个许公子道。 “娘们儿……女的呀!”穆战阳正蹲在许公子面前,一听这话整个人愣住了。 “不然呢,这么瘦小玲珑的,还真能是个太监呀!”秦茉冷哼一声。 穆战阳这时都有点庆幸了,要不然就是他来下手了,真要是杀了个女人,他以后还怎么混。 “她是个好陪练,接下来是谁,小肥啾的信心来了!”秦茉将长剑再次扛在肩上,神气地大声问道。 可院内寂静一片,在暗处有不少眼睛,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直到被人推出来,全都是被五花大绑的样子,虽然都是书生打扮,可个个都是江湖人的气势。 秦茉从面罩里露出的眼中却是兴趣的意味,看来,今天晚上,她的兴致很高。 她说过:仇人的帮手也是仇人,不可留后患! 第153章 软肋 青园一夜之间变得寂静了,整个别苑被洗刷了一遍,没有一丝有人住过的痕迹。 荀扬得到消息是在第二天的晚上,他刚躺在床上,熄了灯,突然一道劲风袭来,一个包着纸的石头穿窗而入地落在他床前的地面上。 看到那纸条的字后,他立即穿好衣服地冲出了房间。 他站在青园的院中,看到死寂一般的院落,心中凉了大半截。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短短的几天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先是夏承远病了,可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探问过太医,也慰问过夏夫人,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 眼看科考在即,只要把这些人送出去就完成任务了,可现在…… 怎么办! 一共二十个人,连着别苑中的人,怎么可能全都不见了呢,飞了! 他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虽然他的直属上司是夏承远,可现在他已经断线了,这件事太大,不容他犹豫,只能找其他人想办法了。 他转身就走,却突然略了在别苑内的一棵树上,还蹲着一个人,正用一双猎鹰般的眼睛盯着他。 而此时在青园的地下,却如地狱一般。 墨鹰靠坐在太师椅中,手里持着一个紫坛壶,对着嘴地吸溜着茶汁,双腿放在桌子上交叉地搭着。 对面的木架子上正绑着一个混身是血的男子,此时已经垂着头的他好像没了生气。 可墨鹰知道,他可没有那么容易死。 在这其他地方,正传来鞭打和痛呼声,更有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 “齐容,装死没有用,就算你真想死,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不说出几句真话来,就想这么走了,阎王可不敢收你。”墨鹰语调轻松的道。 木架子上的那人一动不动。 这时牢门被敲了一下,传来了一道男声:“鹰哥,我那个没气了,用药行不行。” “行!这么不抗打,也不太像是个英勇之辈,皮肉之苦能抗,就用点其他的手段,游戏嘛,就得花样多点,他们想和咱们玩儿,咱们不奉陪都对不起他们。”墨鹰漫不经心的道。 “得嘞!”那人高兴地转身离开。 “泼醒他,再来一轮!”墨鹰下令后,站起身来出了地牢。 他站在凌宸翊和秦茉的面前垂着头,哪里还有刚刚在地牢里的神气。 “还没问出来吗?”凌宸翊冷声问道,他已经不耐烦了。 “还没有一个吐口的。”墨鹰抿了下嘴。 凌宸翊抬起他那凌厉的目光看向他时,墨鹰身上都跟着轻颤了下。 秦茉轻敲了下桌子,再将一杯酒推到他的面前:“喝一口,压压惊!” 墨鹰心更颤了,这个小王妃感觉比自家殿下还吓人。 可他不敢违抗命令,只能上前拿起那杯,一饮而尽地再放下。 秦茉再为他倒了一杯后,看向凌宸翊:“殿下莫急,这些人一定是经过训练后,才会被放出来的,对于严刑拷打,定当是有防范的,不然,这些人送出来不就是来送人头的,而且会将他们的秘密都暴露出去。” “已经两天了,错过这个时机再想问出什么,就难了。”凌宸翊蹙眉道。 “他们不怕咱们,大不了一死了之,也可明心智,更能表忠诚,但他们总有怕的东西,只要知道他们怕什么,就好办多了,我坚信,是人,就有软肋,就看能不能找出来。”秦茉唇角带着浅笑的道。 凌宸翊轻点头:“一群死士,有什么软肋!” 秦茉为他也倒了一杯酒,双手递到他的面前,笑道:“殿下,你想他们是个什么组织,这么精密的地方,会出叛徒的几率是多少?” 凌宸翊手握着酒杯,看着她:“嗯?” 秦茉再咧嘴一笑,细心地解释道:“殿下就是着急了,而且从时间上来说,他们失踪得越久,对咱们越不利,那些人找到他们的几率就越高,这些人一旦要是死了,对于咱们来说,是个大损失,再想抓到知情的马仔就更难了,所以,殿下说得对,最好在今天晚上,拿到我们想知道的情况,这才是最好的。” 墨鹰道:“可他们不傻,知道要是开口了,他们也就必死无疑了,所以才会一直咬着牙不松口,可能也是盼着他们的人来相救!” “定是如此!”穆战阳点头。 凌宸翊的脸更黑了些,这才是他担心的,一旦在京城之中打起来,必会惊动很多人,城中还有多少他们的同伙并不知晓,那些人要是蛰伏了,再想揪出可就难了。 处置这些人,最好是在暗中行动,无声无息才是上策。 秦茉轻了下嗓子的道:“先看一下这个组织的组成部分,从我的了解的凤仙山庄来看,那一家家一户户可不是假的,每年庄子上有人出生,更有人失踪,可却不见家中人如何的悲伤,这不奇怪吗。” 三人互看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 秦茉再道:“这就是软肋,也是他们为什么死抗的原因!” “怕家中的人出事?”穆战阳道。 秦茉挑了下眉:“有这个因素,如果说那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想必这些各地外庄子输入的人员也不过就是喽啰,但从那里走出来,可以放在各地执行替换朝官这么重的任务的,会是这些人吗?” “不会!太冒险了。”凌宸翊立即回答。 “我觉得也不会,那会是什么人?”秦茉的眼眸明亮地看着他。 凌宸翊会意地摸了下她的头,面上有了笑意。 墨鹰也明白了:“定是内部的主要成员,忠心必须是坚定的,方可有那种决心和能力。” “所以,他们以死明志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而且还是活着回去,那才是他们最怕的,混身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明白,谁会相信他们只字未说呢,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隔阂就有了,分歧一出现,人心乱了,内讧的事还会不出现吗。”秦茉笑得格外灿烂地看着他们。 墨鹰立即起身,对她深鞠一礼:“多谢王妃!” 秦茉对他挥了下手的道:“那日墨统领没在,林凯,你随着去,将那日与斗笠人会面的那三个人揪出来,就从他们身上下手,其他人,都是听命行事的,担不起什么大事,对了,那姓许的尸体别扔,还得让他们其中的活人带回去入土为安呢。” “是!”墨鹰与门外同时应了一声。 穆战阳笑道:“王妃高明。” “对付他们就得不讲武德,哼!敢与咱们为敌,就是在自寻死路!”秦茉得意地道。 凌宸翊宠溺地看着她:“我家茉儿就是厉害!” 第154章 少主 又是三天后,入夜。 一个黑影翻进了当朝章丞相府。 书房的门大开,内里灯烛通明,章丞相端坐在桌前,手持一本书。 “大人!”黑衣人快步上前,单膝跪地与他见礼。 “可拿到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地上跪着的蒙面人。 “拿到了,请大人过目。”黑衣人双手捧上一个册子。 章丞相翻看了一下后,目光顿时阴了阴:“人可有妥善处理?” “已经安排妥当,如大人无事,在下告退。”黑衣人道。 “辛苦了!”章丞相挥了下手。 待此人离开后,书房中的书柜处向两侧分开,章瑜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表情凝重地看向正盯着手中的那册子的章丞相:“父亲!” “按上面的名单,部署下去吧,记住一定要悄无声息地进行。”章丞相将手中的册子递到他的面前。 “是!孩儿这就去办!”章瑜祺接过道。 “通知你大哥,可以动手了,江面上必须恢复安宁。”章丞相沉声道。 “让大哥来做吗,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章瑜祺疑惑地道。 “此事不可有纰漏,一点错都不能出,去办吧。”章丞相摇头道。 “父亲!大哥是该回来的时候了吧。”章瑜祺再多问了一句。 章丞相抬眼看了看他,轻摇头:“他暂时不能,老四要回来了。” 章瑜祺面露喜色地道:“那也挺好,何时到家,要不要安排一下。” “不用,他回来也不会对外露面的,自有去处。”章丞相再挥了下手。 章瑜祺有点失望,可也不敢再多嘴了,只能拿着那个册子离开了。 章丞相看着桌上的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不由长叹了口气。 而此时在凤仙山庄里,一个俊面的公子,正站在一间山庄偏处的旧房舍中。 此屋简陋至极,进门左侧有个灶台,木制盖子下一口生了锈的铁锅,灶台对面是堆放整齐的柴。 正中间处放着一张方桌,两把长椅,两边墙上放着碗柜,上面用布盖着。 左右两侧为两个房间,各有一张土炕,炕下一个破而小的柜子,在左侧的房间里,多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有个模糊看不出人影的铜镜,桌上放着一把断了几个齿的梳子,在那桌子上,还有两根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绑头绳子。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屋中,这里原本住着三个女子,一个哑巴嬷嬷,带着两个女孩。 这两个女孩,一个被称为“小姐”,可却从来没得到过小姐的待遇,过得都不如这庄上的普通人。 那时她还那么小,却有着一双不服输的眼睛,每每看到她那倔强的目光时,他都有一种想带她离开这里的冲动。 可他不能,因为他也是被扔在这里,无人问津的人,哪有那个能力。 但当可以离开时,想要带走那个小人儿时,却被告知不可以,因为他们是仇人! “仇人”! 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一道火把的光照了进来:“少主!京城里来消息了!” 公子轻应了一声:“可是都被灭了?” “没说,只说失踪了。”举着火把的中年男人回答。 “有区别吗,我就知道,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向来不服输,太过倔强!”公子轻笑一声地道。 “少主!那边传来消息,让你入京!”中年男人再道。 公子冷哼一声:“他们真是没主意了,这个时候让我入京,是想让本少主送上门去吧!此次的替换应届学子之事,失败了,再等下一个消息吧。” “可少主,要是如此的话……那边会怪罪的!”中年男人担心地看着他。 “李浩,你在这庄子上是不是年头太长了,把脑子都待得糊涂了,现在这里本少主最大,你只听从本少主的指令就行,别忘了你是谁。”公子的声音更冷了。 中年男子李浩立即垂头:“老奴知错了。” “从庄子上派十个生面孔进京,与现在京城所在的那些人联系上,看看还有多少人,将荀扬带回来,本少主要见他!”公子再道。 李浩立即就答:“是,少主!” 在他要转身离开时,又被公子叫住了,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在火把的映照下,一张俊脸清晰了起来,赫然就是当日在青园里,与荀扬对峙的那个少年公子,也是失踪的那个阎良。 “李浩,这里不要让任何人动,找人清理一下这屋内的灰尘,听说她死了,知道埋在哪里了吗?”阎良问道。 李浩摇头:“少主,人不是在庄子上死的,她被人救走了,至于埋在了哪里……老奴不知。” “你怎么有眼睁着别人伤她!”阎良冷声问。 “老奴无能,阻止未果,荀扬说是奉了夏太尉的指令,她们三人,全都得死!”李浩垂头沉声回答。 “所以,他死了也不无辜,就算没人动手,这次本少主也不会让他继续活着,知道夜鸢在何处?”阎良再问。 李浩摇头:“她自离开庄子后,就再无消息传来,想必是也无须再有消息传到咱们这里了。” “她也没回祖宅,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查一下,本少主要知道她身在何处。”阎良冷着一张脸的道。 “少主!她毕竟是您的姐姐!”李浩小心地提醒道。 “是又如何,本少主的姐妹可不少,有她无她都一样,是她过分了,怎么能怪本少主心狠呢,不听劝,下场都不会太好!”阎良再转身,看着满是灰尘的屋内,将桌上的那两根绑头绳拿了起来。 李浩看了他一眼,小心地道:“听闻,她没死,现在是璟王妃了,少主可有见过她?” “见过了,远远地看上了一眼,胖了些,更漂亮了,不过依旧调皮,学会女扮男装的去学子街走了一圈,这丫头,就不知道怕为何物!“阎良的语气突然就轻松和亲和了起来。 “她没事就好!当时荀扬下手可是很重的,老奴以为她定是活不下来了!“李浩的眼中微红了起来。 “希望她不知道,我们是仇人!“阎良双手负后,紧握着拳,沉闷地道。 第155章 赏荷宴 原要预定的赏荷宴,安宁公主却因突发病症而推了后,今日正是赏荷会。 正好也是外出游历的瑜王回京的第三日。 当瑜王凌瀚霁的马车,在安宁公主的府门前与凌宸翊的马车相遇时,他先跳下马车后,上前来迎着凌宸翊。 他拉着凌宸翊手臂,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后,惊喜地笑道:“这是真的好了?” “是,七哥,真的好了。”凌宸翊也对他微笑的点头。 瑜王拍了下他的手臂点头:“太好了,看来,为兄寻来的药,你用不上了。” “送来也行,留着以后不时之需,省得再寻了。”凌宸翊打趣的道。 “你这人!占便宜没够是吧,那可是上好的紫参。”瑜王指着他笑道。 这时安宁驸马赵慕远快步地冲出门来,给二人见礼:“参见瑜王殿下、璟王殿下安,怎么站在这里聊上了,快快入府吧,今日是家宴,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 “她们可到了?”凌宸翊看着驸马问道。 “早就到了,都来了小半个时辰了,正与公主聊天呢,不过不太好听罢了。”赵慕远嘲讽的一笑。 瑜王看了二人一眼,也知是有事,但也不细问,就要拉着凌宸翊要走,却被他闪开了。 “七哥,你是不是高兴糊涂了,不将人扶出马车吗?”凌宸翊对着他的马车方向扬了下头。 “哟,对了,还有一个人呢。”瑜王立即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凌宸翊这时也向马车上伸手,秦茉小心地抬眼地从车门处出来,生怕车帘上的装饰物,将头上的饰品挂了。 这才伸手搭在凌宸翊的手中,他只微一用力,直接将人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在她站稳后,方才放手地看了看她,动手为她正了正头上的发簪。 穆战阳也从马上下来,对着正看直眼的驸马施了一礼:“驸马爷安好。” “穆将军安好,你这明显是吓唬我的吧,何时有过这么规矩的时候了,不是扬着鞭子追我跑出百里地的时候了。”赵慕远回礼后打趣道。 “那也是为了皇姐在考验你,要不是你有那个身手,真想让皇姐嫁你,还真不能够!”穆战阳笑道。 “看看,依旧是不放心呀。”赵慕远看向凌宸翊告状道。 凌宸翊轻笑一声:“这个姐夫得体谅,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的亲姐姐。” “得,说不过你们,快,进府吧,公主可是等急了。”赵慕远笑着相迎他们入府。 还是看了一眼被凌宸翊紧握着手一起进门的秦茉一眼,这位璟王妃还真是好看得紧,难怪母妃都如此的喜欢,入宫时,听父皇也是对她赞不绝口的,说是个小福星。 瑜王带着瑜王妃跟在后面,他们也对这位璟王妃挺好奇的,只因听说她是夏承远的女儿,而夏承远与璟王不和,可是满朝堂都知道的事,这样也能结亲,而且看着璟王那么宠爱璟王妃,着实是好奇了些。 他们入了府后,身后的公主府门就被关上了。 迎他们入后院时,赵慕远靠近凌宸翊道:“煦王未来,已经告知原因,身体欠佳。” “无妨,他不来就不来吧,免得惹出事端来,真怕本王忍不住地一掌拍死他。”凌宸翊无所谓地道。 “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来!”赵慕远摇头叹气道。 瑜王这时接话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也不看看,他都靠着的是何人,自以为有阳王兄给他撑腰,就可是胡作非为,现在看还有人能护得了他不。” “听说是,天天夜里都梦魇,吓得可是不轻,人都恍惚了,看谁都是鬼,在府里提着一柄剑,见谁砍谁,府里已经不少人都遭殃了。”赵慕远再摇头道。 瑜王冷笑一声:“这么严重,可得让太医好好的给瞧瞧,别吓死喽,最后还指不定会赖在谁头上呢,咱们可别沾这个边。” “七哥说得对,这种事,最好离远些。”凌宸翊笑道。 赵慕远笑着点头后,再正色地看了二人一眼:“今日阳王也来了,心情不是很好,语气很冲,刚刚差一点与公主呛起来。” “他心情不好,就别来,在府中生气就好,跑来这里耍什么威风,他不是自诩贤王吗,怎么,装不下去了。”瑜王不客气地道。 瑜王妃轻扯了下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殿下!少言!” “这都是自家兄弟,再不让说两句心里话,那本王可不如憋死算了!”瑜王回手握住自家王妃的手笑道。 “确实是,都是自家兄弟,有时候一吐不快,也是为了以后再多忍气吞声,不然,会吞不下去的,七哥的脾气可是很火爆的,为了隐忍不发,一直不回京多待,已经够委屈的了。”凌宸翊笑道。 瑜王妃也笑了:“也就是璟王殿下明白,有些人还说殿下是玩物丧志,无心进取呢。” “与不明白的人多费唇舌无益,咱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凌宸翊与瑜王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一走近后院的花厅前,就听到厅里传来了阳王阴阳怪气的声音。 “安宁皇姐是得知璟王弟的病好了,所以回京来了,这回能待多久,还会离开吗,听说鹤阳城风景特别美,而且那里的皇家别苑很是不错,在那里可舒服?” “阳王弟如果喜欢,可向父皇请旨,前往那里休养些时日,那里的风光确实是美不胜收,气候也宜人,很适合静养,也可静人心。”安宁公主也不示弱地回道。 “王弟哪有皇姐这等的闲空,现在的朝堂可不比以往,事情多得很,瀚钧犯了错,被关在天牢之中,还有人拉本王下水,诬陷本王,要不是本王有证据,现在可能也在天牢与瀚钧作伴呢,而有些人就借此机会,大肆吞并着朝堂的势力,壮大自己,哼!果然是有心机呀。”阳王再冷声嘲讽着。 “朝堂的势力,什么势力,整个圣夏都是父皇的,帮父皇分忧解困,也是吞并吗,阳王弟此话是应该这样说吗?”安宁公主冷着脸地问道。 阳王斜睨了她一眼,再冷扬了下嘴角的道:“皇姐也不必如此套本王的话,谁人不知,皇姐的心向着璟王弟呀,只要璟王弟做的事,就都是对的,皇姐这眼盲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王弟也懂的,这就叫姐弟情深吗,怎么都是一母所出,关系好些,也是应该的。” “阳王兄,这话放在自家人私下里说说,知道你是因三皇兄的事而发发牢骚,因四皇兄赈灾与皇兄分赃贪墨款一事,而被父皇斥责而感觉不安还是能理解的,咱们也都不是告小状的人,这要是非这种心思的想拿皇姐来出气的话,可就另当别论了!” 凌宸翊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屋内的人全都站起身来,只有阳王在微愣后,依旧端坐于椅中,还拿起茶碗来悠然地喝起茶来。 而安宁公主已经快走到了门口,当看到凌宸翊时,立即笑了起来,眼圈里还含着泪影。 第156章 给你一样的待遇 安宁公主向着凌宸翊伸着手,声音里带着哽咽地道:“翊儿,快来,让皇姐看看……” 凌宸翊握着秦茉的手,走到她面前,笑道:“皇姐,我好了。” 安宁公主用力地点头,抽泣道:“接到母妃的信后,我立即带着你姐夫就往回赶,看到你好了,姐姐真高兴!” “皇姐!莫要如此,让人看了会笑话的。”凌宸翊轻声地哄着她。 “皇姐高兴都不让啊,谁会笑话,那么没眼力界儿!”安宁公主轻抽了下鼻子的道。 赵慕远上前来,将她半搂在怀里,已经拿出帕子来为她拭着脸上的泪,好声地哄道:“大家怎么会不明白公主的心情,自然会体谅的,不过公主今日真不能哭,可是有新人来了,看,这位就是璟王妃,总不能让璟王妃看到姑姐一直哭吧。” 安宁公了这才看向一直站在凌宸翊身边的小人儿,安静地眨着大眼睛看着她,精致得如个瓷娃娃一样。 她立即笑着上前,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又看向凌宸翊:“这就是父皇与母妃提到的,咱家的‘小福星’!” 凌宸翊笑出声来,双手按在秦茉的肩上,得意地道:“对,这就是咱家的‘小福星’,秦茉,茉儿。” 安宁公主高兴地握住了秦茉的手,就听秦茉软糯糯的唤了她一声:“皇姐妆安。” “好,安了,安了,你长得可真好看呀,还是我家翊儿有眼光。”安宁公主笑着要伸手抚上她的小脸时,却被凌宸翊阻止了。 “皇姐,这又是高兴了。”他笑道。 安宁公主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正要说话,却听到屋内传来了阳王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来。 “可不是福星呗,自从入了这璟王府,可是好事不断呢,打皇兄的事可是常见,都能在父皇面前告状,让皇兄们受罚,当街殴打也不在话下……好威风呢!” 凌宸翊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将秦茉往怀里一搂道:“阳王兄这话说的,是没挨到打,心里不舒服了,那就约个日子,上门来讨一顿打,放心,我家茉儿向来一视同仁,定会让王兄与煦王兄一样的待遇,别过后再说我们厚此薄彼了。” “噗……”赵慕远笑出声来,打着圆场:“可别,要说兄弟之间的相互切磋还行,这王兄站在府门前挑战弟妹,这说出去成何体统,打赢了不光彩,这要是打输了……那脸可往哪里放呀……” “可以直接去父皇面有告状,这不是常有的事嘛!”凌宸翊直接的回答。 “这还好意思去告状……不会吧,多丢人的事呀,盖还盖不过来呢,怎么可能大肆宣扬,皇家不要脸面的吗?”赵慕远马上摇头摆手的道。 安宁公主强忍着笑意,再加之刚刚因欣喜激动后,眼中泛着红,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高兴了。 屋内的岳王夫妇和阳王夫妇此时是真不好再接话了,岳王立即对阳王摇了摇头,不想让他再逞这口舌之快。 原本也是无礼的事,真这般的宣扬出来,他的脸上可没光,而且今日煦王不在场,也没人当这个冤大头,更不可能有便宜可占。 阳王也明知是这个理,可他是真生气呀,本来是想来此好好的数落一番凌宸翊的,可现在看来,真不行了。 安宁公主再看向瑜王夫妇:“你们两个也是的,也不说一声,要知道,咱们就一起回京多好。” 瑜王笑道:“本是想着再过一个月回来的,可也是听闻了璟王弟病好了,这不才赶着回来瞧瞧,让皇姐记挂了。” “随着他在外奔波这么久,可还习惯?”安宁公主看向瑜王妃。 她娇笑着点头:“多谢皇姐关心,其实在外面走走,真的很有意思,可看到在京中看不到的景色,挺好的。” 赵慕远笑道:“都别站在这里了,里面坐着说,或是直接去荷园。” “还是去荷园吧,人都到齐了,本就是家宴,没什么可拘束的,那里纳凉很是不错的。”安宁公主连厅都不进了,直接一手牵着秦茉,一手拉着瑜王妃,向着厅院外走去。 赵慕远却进了厅内,请着还四平八稳坐在花厅里的阳王夫妇和岳王夫妇。 在行到一半路时,岳王快步的走到了凌宸翊的身边,笑问着他:“听闻,夏承远得了重病,都起不了床了,可是真的?” “岳王兄都知道此事了,是真的,太医院的太医说是心疾之症。”凌宸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道。 “是吗,可为兄听说,当时你们也在夏府,正是宴请你们的时候,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岳王的笑容依旧,可目光里的探究之意很明显。 凌宸翊侧头看了他一眼后,摇头:“不妥之处就在于,突然,吓了一跳,宴席刚开始,他一头就倒在了桌子上,着实是吓人了些。” “哦?”岳王疑惑了一声。 “岳王兄想来是没遇到过,不过太医们好像是见惯不怪了,说他这样已经是不错了,有的人患上这心疾之症,可能会在睡梦中发作,那时候才是最为危险的,可能会长眠不起了。”凌宸翊淡淡的道。 “现在的夏承远不也如此,长睡不起了嘛!”岳王故意曲解着他的意思。 “现在不算,最少还有气息在,正是岳王兄说的长睡不起。”凌宸翊的唇角冷扬了下。 岳王立即“哈哈”一笑:“是,就是这个意思,可为什么,这夏府这么快就搬离的原府邸,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夏府原本的府邸是官配的府邸,既然夏承远已经不能在朝中为官了,再住在那里也不合适,新的太尉已经上任,不让出府邸自是不合理的,而且夏承远又不是没有别的宅院,只是换了一处住所,也宜于他养病。”凌宸翊语气更淡了些。 岳王不由轻笑一声:“听着还真让人唏嘘,有点人走茶凉的意思。” 凌宸翊突然看向他,笑问道:“岳王兄怎么如此关注夏承远一家,还真让本王意外呢。” “哪里,不过就是觉得意外了些,所以多问了两句,璟王弟可莫要误会!”岳王马上回答。 而此时快步走到秦茉身边的岳王妃,也笑呵呵地问了一句:“璟王妃现在可好,听闻夏太尉重病在床,又搬去了偏小的宅院中居住,这个时候,想来璟王妃得多帮衬着母家吧。” “为何要帮衬?夏府现在都很好,他们也不需要别人帮忙,怎么,岳王妃嫂嫂是觉得夏府没落了,有人想要踩上一脚了?”秦茉一脸纳闷地问道。 “怎么会呢,就是关心地询问一下,要是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璟王妃不必客气。”岳王妃陪着笑的道。 可这心里已经打起鼓来,这个璟王妃一点都不好对付。 第157章 传得可真快 安宁公主听到后,与身侧的瑜王妃交换了下眼神后,两人都抿嘴笑了。 看来,这璟王妃果然如外界所相传的那样,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 秦茉垂头浅然一笑:“还是要多谢岳王妃嫂嫂的关心,要是岳王兄真能纳了家妹为侧妃的话,也算是帮了个大忙,这两日,妹妹也因岳王兄的忽冷忽热而患得患失呢。” “什么!”岳王妃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走在她身后的阳王妃立即扯了下她的衣袖,提醒着她今日来的目的。 岳王妃强压下心头不快,方才勉强地咧了下嘴角的道:“璟王妃是不是听差了,嫂嫂可没听殿下提过有这个方面的意思。” 秦茉听后,突然就顿住了脚,原本俏丽可人的笑意不见了,美目圆瞪地错愕地看着岳王妃。 “嫂嫂这话是何意!” 岳王妃被她这么直白的话问得一愣,原本就有点不高兴的心情,也被激发了起来。 高傲的扬着头道:“就是璟王妃听到的意思,岳王殿下没有要纳夏府哪位小姐的意思,是不是夏府的小姐会错了意?” “会错了意!”秦茉的语气强硬了起来:“那就得问问岳王兄了。” 说话间,安宁公主也松开了她的手,秦茉转身直面向正走来的岳王。 “岳王兄,弟妹有件事,要问王兄,还请如实告知。”秦茉板着小脸,一副严肃样。 可在他人看来,就是一副奶凶的逗人的模样。 岳王不以为意地一笑:“请璟王弟妹问吧,为兄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宸翊斜睨了他一眼后,面上更冷了,上前两步,就站在了秦茉的身边。 秦茉开门见山地问道:“那就请岳王兄明确告知,岳王兄可有纳夏清悦入府为侧妃的打算。” 岳王真不知道她会问这件事,瞬间微愣后,刚要笑着否认,就听秦茉再道:“请岳王兄如实回答,可莫让人误会。” 岳王的眼睛在她的面上转了下,也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岳王妃那不佳的表情,再有就是凌宸翊冷黑的面容。 他暗呼了口气后,笑道:“本王确有此意,但也得是夏小姐应允才行,但因夏府突遭变故,想来上门提起此事应该不适合,本王是想事情过一过再说。” “原来,岳王兄刚刚一直在询问本王关于夏承远府中的事,所为的是因与夏小姐的婚事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夏承远是生了病了,可不能因此而阻碍了夏小姐的良缘不是,王兄既然喜欢,自可上门提亲的。”凌宸翊马上帮着他说话,直接将此事就定死了。 岳王妃的面色更难看了,盯着岳王的目光里有了恨意。 要知道,这可不是妾,而是侧妃,这本就是对她的一种威胁。 阳王妃此时退了两步后,站在了阳王的身边,这水可够浑的,她可不想淌。 秦茉本是板着的小脸,在听到岳王的这话后,也缓和了起来,又有了一丝的笑意:“原来家妹所说的是真的,可因夏府的事,让她现在无法如愿地与岳王殿下外出游玩,也很伤心,岳王更是在夏府出了事后,没再找过她,清悦心神不宁的,这些日子尽在屋中胡思乱想了,现在有了岳王兄的这话,想来家妹也就安心了。” 岳王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了,但却依旧能保持着良好的表情,对秦茉笑着点头:“应该给夏小姐一些处理府中事务的时间,本王定当体谅。”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当初他是想着借用夏承远这个太尉的力,方才会想到纳了夏清悦为侧妃的,也是为了帮夏承远解决了一件难事,怎么说,这夏清悦都是被丞相府退了亲的,名声自然也不太好了,他这样主动的纳入府中,必会让夏承远感激他的,而在以后的事情上,他也会为自己助上一臂之力,可现在呢。 真应了那句俗话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回还推不出去了。 只因他得罪不起眼前的这个璟王,而且看得出来,凌宸翊对于秦茉的宠爱,有点过甚了。 他再对此时与他目光较劲的岳王妃一个眼神,让她回府后再说此事。 瑜王这时笑着上前来,恭贺着他:“还真是恭喜岳王兄了,府中添了新人。” 岳王有种咽黄连的感觉,对他点头笑道:“多谢!” 正转身向前走的秦茉被凌宸翊半搂在怀里,她声音不小的道:“还以为是清悦与我胡说的呢,没想到,是真的,这回可好了,她不用再因被退了亲事而伤心了,岳王兄可真是个好人!” “那是,岳王兄向来善解人意,救人于危难之中,这回夏四小姐可真是有福气了。”凌宸翊顺着她的话在说,可唇嘴扬起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这丫头明里头坏人,也这么有趣和有效,果真是厉害。 “回头可得与夏夫人好好的说明一下,四妹妹怎么都是嫡女,虽然所嫁的不是什么正妻之位,但也是皇亲,嫁妆可是不能少的,定得让夏夫人好好的挑选一下,可别像我当时出嫁时那样,还少抬了五箱嫁妆,这要是过后不补上的话,可是少了很多呢……”秦茉故意地道。 安宁公主和瑜王妃都听到了,一齐转头看过来,安宁公主问:“怎么还有这种事发生呢。” 秦茉不以为然地一笑:“这有什么呀,当初我嫁得急嘛,要不然,怎么能给殿下冲喜呢!好在是过后都送来了,是吧,殿下!” “对,都送来了,而且是夏承远亲自送来的,可是不少,全都是好物件。”凌宸翊抿唇道。 “这么看来,夏夫人的记性也不太好嘛,可都听闻,她向来精明能干的,那弟妹过后可得提醒她一下,莫要再错了,这回嫁的可不是王妃,补回了就算了,侧妃就不好说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刁难呢。”瑜王妃很是认真地提醒道。 “是!回头定当提醒一下夏夫人。”秦茉感激地对她点了点头道。 这么明显的帮腔,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而且嘲讽得也很明显,就是说岳王妃爱财,小肚鸡肠,得理不饶人呗。 阳王走到岳王的身侧,小声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王兄觉得夏小姐不好?”岳王哪能说出自己原本的想法,直接硬扛下此事。 “王弟的目光独到。”阳王嘲讽一笑的点头向前走去。 他快步地追上去后,笑问道:“璟王妃弟妹,为何唤夏承远的夫人为夏夫人,而非是母亲,难道真如外界所传的那些,你非是夏承远的亲生?” “我的天呀!这件事连阳王兄都知道了呀,传得可真快呢!”秦茉惊讶地捂着嘴,瞪大了惊诧的眼睛。 第158章 自取其辱 可她的样子,差那么一点点,就让凌宸翊和穆战阳破功地笑出声来。 但阳王却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般的眼中有了欣喜之色,可面上却是关怀的样子。 “原来是真的,那弟妹不会觉得委屈吗。”阳王问道。 岳王在听到这话后,也快步地凑上前来,想听一听这其中的细节,不过他的表情却是很淡然的,看来,他并不意外和惊讶,只是有一颗想吃瓜的心。 其余的几人,确实是惊讶的样子,安宁公主更是看向扭头忍笑的凌宸翊,但也只一眼,就知道,自家弟弟是知道此事的,而且还是不介意的态度。 “为何要委屈,感谢还来不及呢。”秦茉一副感动的样子道。 “哦?弟妹还真是豁达呢!一直被宣扬着是夏府的嫡三小姐,其实不过就是夏府的一个养女,更是因此而在外面被养了这么多看不得回京,这样还感激?”阳王再次阴阳怪气了起来,嘲讽的意味十足。 秦茉用她那无辜小鹿般的大眼睛看着阳王:“为什么不感激,要是没有夏大人,那我现在身在何处,处境如何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准早就死了呢,他能将我养大,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就算是没将我养在身边,但却也给了我一片瓦檐遮风避雨,这样还不感激吗。” 安宁公子立即赞扬道:“璟王妃弟妹说得对,是要感激的。” 阳王却再次轻笑一声地摇着手中的折扇道:“可本王听闻的可非是如此,璟王妃对于夏承远这一府人并不亲近,夏承远携全家过府拜访,不也让璟王妃给请出来了。” 秦茉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学着他的样子摇着手指:“阳王兄是不是听差了,哪有这种事呢,那是因为夏大人的嫁妆少抬了,而且还抬错了的事而生气,但却不是因为与弟妹我哟,所以方才急着回府去找寻,生怕晚上,再被挪为了他用……夏大人可是个好人!” “那弟妹可知,夏承远在位期间与璟王弟可是不合的。”阳王别有深意地再瞟了一眼果然听到这话已经冷脸的凌宸翊,笑得格外别有用心。 “听说了,不过那都是政务,政见不同方能促动进步,万事不能只往好里想,总有事不成功的后果,要是好与坏、胜与败的结果全都设想到,将一件国家大事的伤害降到最低,再平衡利害,那才是最佳的方法,有何不可,这是国之幸事嘛。”秦茉用天真的语气回答。 她抬头看向凌宸翊道:“殿下,您是这样与妾身说的是吧。” “是!”凌宸翊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功劳。 她明显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多聪明,更不想别人看清他这个夫君,所以,这个功他先领着,过后再奖励她就好了。 这么好的娘子天下间少有,他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秦茉这才又看向阳王道:“所以,政见上有所不同,并不代表在平日里相处就不好,夏承远是个为国的好朝臣,他心之所向也只是圣夏的强大和繁荣昌盛,而且他身为太尉,与殿下内外配合,使得圣夏兵强马壮,让外敌不敢入侵,算是个好官吧。” 瑜王这时鼓着掌的道:“当然是个好官,圣夏应该多些这样不计个人得失的好官,那这圣夏就会更加的昌盛。” “虽然现在他已经因病卧床,不能再主持政务了,但他的一颗爱国之心,定是不会变的,夏府中不还有两位兄长嘛,他们自会继承和发扬夏大人的遗志,继续为咱们圣夏国鞠躬尽瘁的,阳王殿下大可放心这一点的。”秦茉安慰地对阳王道。 阳王勉强地咧了下嘴的道:“璟王妃还真是能说会道的。” “多谢阳王兄夸奖!”秦茉很坦然地就接受了。 抬头再对着凌宸翊得意地道:“阳王兄夸我的,他不愧是位贤王,就是有觉悟。” 凌宸翊不能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不然他再也控制不住的会笑出声来,现在都快憋出内伤了。 将她往怀里搂紧了些的笑道:“看把你高兴的。” 他再对安宁公主笑道:“皇姐,快去荷园吧,我家茉儿都热出汗了。” “那就快走几步,前面就到了。”安宁公主不疑有他。 只因也看到了秦茉脸上有些微汗,却不知这只是凌宸翊要尽快离开这明显分出胜负的斗嘴现场。 来到荷园后,坐在荷亭中,看着满池的荷叶中粉白交错的荷花,不由就清凉了几分。 阳王妃生生地挤了过来,坐在了秦茉的身侧,笑眯着眼的看着她正接过安宁公主递来的莲藕糕。 “璟王妃这张小嘴哟,依旧是那么不饶人,还记得那时在建王府中,建王妃生辰之时,可就将咱们这些嫂嫂们可都数落了一番,现在都能与阳王殿下对阵了,真是了不得呢。” 这明着夸奖,实则在告状,就是想让安宁公主和刚回京的瑜王妃知道,她秦茉是个厉害角色,别真把她当成一个无辜小孩儿,她的这张嘴就是个不饶人的主儿。 安宁公主还真是惊讶地看着秦茉:“还有这样的事呢?” 秦茉坦然地点头:“是有那么一次,也是我入璟王府第一次参加那么大的生辰宴呢,当时殿下还在病中,要说起这件事来嘛……嗯……阳王妃嫂嫂不觉得,当时在场的几位嫂嫂都欠本王妃一个道歉吗。” “道……道歉?”阳王妃怔愣地看着她。 秦茉点着头的道:“当时原建王妃嫂嫂故意贬损本王妃胆大妄为,不知礼数,不懂规矩,没见过世面时,各位嫂嫂们可都是出声应和着她一起的呢,现在看来,非是本王妃的错,是不是该给本王妃道个歉呢。” 阳王妃轻笑道:“原来是这件事呀,当时不也是不知璟王妃嘛,可能就是误会一场的。” “当然是误会了,连父皇和母妃都说我是个‘小福星’了,自然就不是各位嫂嫂们口中的那样,就是说错了,道个歉也不为过。”秦茉抿着嘴角,无辜地看向安宁公主。 “要是如此说来,阳王妃与岳王妃还真应该给璟王妃弟妹道这个歉,好歹也是自家王弟的王妃,怎么不护着反而在那样的场合如此贬损呢,知道的是你们误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妯娌之间不和呢,几个嫂嫂联合欺负一个新过门的弟妹,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难怪建王妃被休,也真是个不识大体的人。”安宁王妃一边轻拍着秦茉的手安慰着,一边看向此时面上不悦的阳王妃。 就算阳王妃再不愿意,可当着安宁公主的面,也不能失了仪态,只能弱弱地道了句:“皇姐教训得是,璟王妃弟妹,确实是嫂嫂当时的错,误会了弟妹是个良善之人,对不住了!” “本王妃接受了阳王妃嫂嫂的道歉,没关系!下回别再道听途说的以貌取人就好,原谅嫂嫂了。”秦茉笑得很大气。 可阳王妃已经快被气吐血了。 她这算不算自取其辱! 第159章 亲上加亲 这亭子里,阳王妃是怎么都待不下去了,只能借口赏荷地走了出去。 在她离远后,安宁公主这才笑出声来,握着秦茉的手,轻拍了两个:“真有你的,看把她气的,好是解气。” 瑜王妃也笑着伸头看向表情发懵的秦茉道:“阳王妃是除了太子妃外,众多王妃中的嫂嫂,可她一点都不通情理,向来心思多,往往会用话语套别人的话,哪句说得欠妥了,定会被她添油加醋地四处宣扬,闹得人尽皆知,被别人取笑,而且很会拉帮结对,与她不交好的,定然是要被孤立的,当年我刚入瑜王府时,可是没少被她编排,吃太多亏了,好在瑜王明白,带着我离京过了近一年多的悠闲日子,刚刚她一提起来,我就知道,定是又要挖坑给你了,好在你够机灵!” 秦茉摇头:“我才不机灵呢,是她们选的时候不对,在那之前,是因为几位皇兄来府上,表面上说是恭贺新婚之喜,可实则就是来闹事的,并让煦王与还生病的殿下动手,我就是个急性子,看不惯他们这么多兄长欺负我家殿下,所以出手就小小的教训了一下煦王兄。” “听说了,回京的第一件就听说得了关于这璟王府的事,打得好,这就是皇姐不在京里,不然,直接打上他的府门去,非打得他跪地求饶不可,真能下得去手,欺负一个生病的弟弟。”安宁公主气愤地道。 “好在是殿下机灵,拉着我先跑到父皇面前告状了,果真,我们还没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呢,他们就到了,完全就是在颠倒是非,父皇生气,就责罚了他们,定然是不服气的,才会在建王妃生辰宴那日,想要给我个难堪,也是她们真不了解我的脾气,我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秦茉笑着拿起糕点咬了一口。 “这个性子好,总比被欺负了也不敢吭声强,会憋屈出病来的。”安宁公主喜欢她这直率的性格。 瑜王妃也笑着点头:“我也喜欢璟王妃的性子,咱真的不能吃亏。” “我也这么觉得,按理说,我家殿下是王弟,他们都是兄长,为何会这般的不知礼数的来欺负他,后来我算是明白了,就是我家殿下没生病前他们怕他,以为他生病了就好欺负了,所以才会那么的不动脑子,这要放在平常人家里,可能也就是个小笑话,可这是皇家呀,会让全天下人笑话的,再加上后来,这些皇兄的丑事接连爆出,唉,真是没品德。”秦茉不吝啬地直接嫌弃地摇头。 “可是呢,他们这胆子也太大了!”安宁公主也在摇头。 瑜王妃再伸头看向秦茉:“璟王妃果真是没在夏府里住过吗?” “没有,是在成婚的前一夜方才被接回到京中府里,第二日就嫁入了璟王府,怎么了?”秦茉回答。 “那你可要小心些夏府中的那位夏清悦小姐,她可非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乖巧懂事,心眼儿特别多,心思也坏得很,天生的坏种。”瑜王妃真诚地对她点头。 安宁公主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我比她大两岁,可她自小十二、三岁时,就常与我们那些小姐妹走动,只因她与咱家四妹熟悉,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四妹的亲事,不就让她给抢去了!”瑜王妃轻撇着嘴角地道。 “哦……你说的是章丞相的那个次子,叫……章瑜祺……”安宁公主恍然地道。 “对,当时原本章丞相有意与咱家结亲的,因我已经与瑜王有了婚约,自然也就在咱家妹妹中选了,本都快定下的亲事,突然就听闻章丞相府与夏太尉府定了亲,而且还是嫡三小姐夏清悦,当时四妹自觉丢人,一气之下就去了外祖家住了,这一住就是三个月,也是前一个月方才回京的。”瑜王妃用力点头还撇着嘴,很不服气地道。 秦茉的大眼睛在两人的身上来回地游走着,事情经过她是听明白了,可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她怎么有点弄不懂了呢。 “瑜王妃嫂嫂,我听说,章大人现在与护国公府的赵家四小姐走得很近……”她皱了皱小脸地问。 “哎呀,把你饶糊涂了吧,来,皇姐帮你顺顺,瑜王妃也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她是三小姐,也是你皇姐夫的亲妹妹,而说的这位赵家四小姐,就是瑜王妃的妹妹,也是你皇姐夫的四妹妹,这回懂了吗?”安宁公主可太喜欢她的模样了,紧握着她的手就没放开过,耐心地为她解释着。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懂了,难怪呢,感觉皇姐与瑜王妃嫂嫂好亲的样子,原来是真正的姑嫂,还是弟妹呢,亲上加亲。”秦茉看着两人笑道。 “对,就是亲上加亲,要知道,这可是你皇姐我帮着瑜王弟选的王妃,错不了的。”安宁公主得意地握了握瑜王妃的手。 “所以,咱们也是一家人,亲的!”瑜王妃笑着对秦茉道。 她笑着点头,难怪看凌宸翊对于瑜王的态度明显不一样,特别的亲切,原来是这么个关系呀。 安宁公主再向她透了个消息,靠在她耳边道:“再和你说明一下,瑜王的母妃是敬妃娘娘,她和咱们母妃可是表姐妹,这回明白了。” “成!明白了!”秦茉点头如啄米般,笑得格外开怀。 可她们在亭中的笑闹,看在荷花塘另一侧的阳王妃和岳王妃格外的刺眼。 阳王妃恨声道:“看她能得意到几时,不过一个前太尉的养女,身份、地位都没有,定当会被璟王嫌弃的,最终也不过就是个弃妃的下场。” “哪会那般的好,璟王那般重诚信之人,定当不会休了她的,不过就是养在府里不闻不问罢了,现在有多风光,以后就有多惨,真当这皇家中人都是有情义的呢,哼!不自量力!”岳王妃也跟着道。 “定要教训一下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阳王妃气愤地道。 “这荷花池很不错,天气太热了,下去凉快一下,也无不可!”岳王妃阴阴地一笑。 “这个主意不错!”阳王妃看向她时,两人再得意地笑了起来。 第160章 我们没看到 安宁带着瑜王妃和秦茉走在荷塘处,指着池中的荷花为她们讲解着品种。 瑜王妃还能插进去几句话,而秦茉就是一直听着,小脸上洋溢着虚心好学的笑意。 这满塘的荷花粉红色居多,偶尔可以看到白荷、黄荷和绿荷,在这荷塘的偏角处,却有一小片的紫荷花。 秦茉惊讶地蹲在那里仔细地看着,指着已经盛开的紫荷问着安宁公主:“皇姐,这是睡莲吗?” “不是,就是紫荷,与睡莲不同。”安宁公主看她这逗人的模样笑道。 “哦……不一样啊……”秦茉轻鼓着腮,又站起来跑回到安宁公主的身边,挽上她的手臂,笑嘻嘻地看着她。 安宁公主立即会意的轻点了下她的鼻子,这小丫头真是让她喜欢。 “想要呀?”她了解的道。 秦茉马上点头如捣蒜的道:“嗯!” “等回头,让人送去几株,这荷花的习性还是很特别的,小小的一株,也会长成一大片的,原本也只发现了一株,后来就成一片了。”安宁公主笑道。 “还是皇姐会打理,也不知道我行不行,从来没养过,不过我会看!”秦茉憨憨地笑了起来。 安宁公主和瑜王妃都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也是,不过一个十五、六的丫头,本就是个孩子嘛,哪能天天端着架子扮老成,活泼可爱,天真烂漫才是她们这个年纪原本的样子。 对于这紫色的荷花,秦茉确实是挺喜欢的,不自觉的就落在了安宁公主和瑜王妃的身后,而此时瑜王妃正与安宁公主说着她在外面游历时的见闻。 秦茉的身边也就只有砚月还跟着,她向砚月招手:“看,这花心可是黄颜色的,看着特别有精气神儿,是不是,要是能养在咱们府中的池塘里,想来特别好看,就是不知道,这种荷花是不是也长藕,做出来的莲藕汤是不是一样的美味。” “娘娘,你想要这花,就是为了做莲藕汤?”砚月一开始还跟着在点头,在听到这话时,小脸不由地皱了起来。 “咋了,到时候做了,你别吃!”秦茉白了她一眼。 “那奴婢不说了,可以赏一小碗不?”砚月立即陪着笑脸的道。 “看你如此乖巧,就赏你一大碗吧。”秦茉轻拍着她的小脸的笑道。 “要不然,就向公主殿下将这五颜六色的荷花都讨要来,养在池中定会好看的。”砚月眼睛灵动地转了转地道。 “有想法,一会儿问问去!”秦茉马上点头。 两人刚直起身来,秦茉与砚月立即感觉到身后有人冲了过来。 她们特别默契地左右分别挪动脚步,让出一条路来,一道粉红色的影子直接扑进了池子里。 “扑通”一声响,将池中那茂密的荷叶和荷花都砸倒了不少,水面上立即浮着一个只露了头,被粉红色纱衣托着的东西。 她们身后再传来了惊呼声:“呀!不好了,岳王妃掉进荷花池了,快来救人呀……” 秦茉与砚月同时回头,就看到了阳王妃被自己的婢女扶着,面上一片惊慌,正扯着嗓子大叫着。 秦茉本是想将立在岸边树干处的那根竹竿拿过来,将落水的岳王妃拉上来。 却听到阳王妃大叫道:“璟王妃,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你与岳王妃言语上有不合之处,也不能如此残忍地将人推进池塘里呀,岳王妃不识水性,这可怎么是好呀……” “是呀,璟王妃,你怎么能推我家王妃娘娘呢,快救人呀……你还愣着干什么!”岳王妃的婢女也跟着一起指证着她。 已经伸出手的秦茉在听到这话后,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冷着脸地看着还在那里咋咋呼呼的三人,而水池里的岳王妃一直在扑腾着,但却没有沉下去,可见,她是会水的。 但是因为她突然地落水,头上还顶着一些池水中的浮萍,绿绿的挂了一头,再加之身上的衣服不吃水,全都浮在水面上,就和套了个救生圈在脖子处一样。 秦茉又怎么不知道,这阳王妃和岳王妃打得是什么主意,不过就是先入为主的,抢先机告状呗。 真以为她不会呀。 秦茉立即拉过还在因这些人颠倒黑白而震惊的砚月,伸着手的跳了起来大声地喊叫着:“快来人呀!有人落水了,岳王妃要推璟王妃没推到,自己掉进荷花池里了……再不救,就要变成癞蛤蟆了!” 在听到阳王妃第一声呼叫时,安宁公主和瑜王妃就听到了,回头就发现秦茉不见了,马上急步地往回走。 这怎么都是在自己的府里,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也不好交代。 原本就没走多远,几步就回来了,然后就看到了秦茉跳起脚来高声呼叫的样子,两人只是看了下现场也不明白了大半,不由得抿嘴想笑。 但也知道这场合不对,全都忍了下来。 安宁公主问了一句:“这,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将岳王妃捞上来。” 立即从府里有小厮冲了出来,而这她们的高声呼喊,也引来了不远处的那几个男人。 阳王妃也被秦茉的叫声给惊到了,在看到安宁公主也到场了,马上换上了惊恐的表情,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秦茉:“璟王妃,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明明就是你推的岳王妃,她才掉到池塘里的……” “阳王妃,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本王妃推的岳王妃。”秦茉无辜地看着她。 “这里的人全都看到了……”阳王妃指了下她身边的人道。 “按站位来说,也是我离这池塘近,而刚刚我在这里看紫荷的时候,你们可没出现在这里,后到的你们是怎么让本王妃将人推到池塘里的?不如阳王妃嫂嫂来演示一下如何?”秦茉面无惧意的道。 “你,你就是在说谎,果然是不没家教的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能强词夺理。”阳王妃理直气壮地回瞪着她。 秦茉瞄了眼地上后,唇角轻翘起一丝冷笑:“阳王妃,你身为二皇兄的王妃,是我们这些人的嫂嫂,要比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弟妹可真是自愧不如,正好,殿下他们来了,不如就让他们来评评这个理吧。” 此时岳王妃已经被拉了上来,阳王妃自然看到了急步赶来的阳王,马上换上泫然欲泣的样子,向着阳王就扑了过去:“殿下,可要为妾身做主呀,这璟王妃太会欺负人了……” 岳王妃此时一身狼狈地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向着岳王伸着手的哭叫道:“殿下……妾身被璟王妃给推下池塘了。” 奔到各自王妃面前的两位殿下,立即怒瞪着秦茉,阳王厉声喝道:“璟王妃,是不是要给本王一个说法!” “璟王妃虽然说是都是自家人,但你这行为也太恶劣了吧。”岳王也将罪名直接扣了下来。 凌宸翊奔到秦茉的面前,紧握着她的肩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见她没伤到后,方将她拥在怀里,冷目的扫了回去:“两位王兄与本王一样,都未在这里亲眼所见,为何就能知道,是本王的王妃推人下了池塘!”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还能有假!”阳王指着在场的人道。 安宁公主与瑜王妃全都摇头:“我们没看到!” 第161章 见风使舵 阳王立即回头看向宁安公主,她此时身边也站着赵慕远,而瑜王也站在瑜王妃身侧。 阳王面上阴沉的道:“皇姐,这么明显的偏袒是否有些过了。” 宁安公主坦然的回答:“看到就是看到,未看到就是未看到,本公主与瑜王妃行至前方,是听到阳王妃的呼叫声方才转身回来的,那时,岳王妃已经人在池子里了,本公主可是命人将她捞上来的,有什么问题。” 瑜王妃抬头看向瑜王,认真地点头:“公主没有说错,千真万确。” 瑜王微笑地轻拍了下她的肩道:“本王自然是明白,爱妃是不会说谎的。” 赵慕远见此,也看向阳王,语气严肃的道:“看来,有人在说谎了,不如就好好的问问。” 阳王一见立即再看向秦茉,面上更加的不悦的道:“璟王妃……” “都是大人物,想必对于一些常识性的东西,都不会不懂,看看这里,各位是否能明白一些。”秦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指着地面上那一串的脚印。 阳王上前两步,岳王也站起身来看了眼那池边一串带着水泥的脚印子。 “这能说明什么?”岳王不解地问道。 “阳王妃嫂嫂与岳王妃嫂嫂的婢女手中一直都拿着摘下来的荷花,可见应该是从池塘中采摘的,而近池塘边上,根本没有荷花盛开,想要摘到,必要涉水入池塘,再看看那几人湿着的裙摆和鞋,各位还不明白吗?”秦茉镇定自若地看着他们道。 阳王和岳王果然看向自家王妃及她们身边的婢女,她们确实是裙鞋都有些湿了。 秦茉再指着地面上的鞋印:“只从这鞋印的方向来看,这鞋印的主人是从那里直奔过来的,中间一点停顿都没有,直冲向了池塘,而我与我家砚月的脚印却在这个位置,来回的踱步踩得过多,那么试问,当时如果是岳王妃站在我的面前,她的脚印为何会是在我的脚印之后,我是如何做到将身后的人,跃过我自己,推入了池塘里的,两位皇兄是高人,不如演示一下给我们看看,也学习一下。” “噗……”穆战阳笑出声来。 虽然这声音让阳王和岳王很不满意,可却都不敢对穆战阳发火,他的身份太过特殊。 阳王却还是不服气地道:“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想以此为脱罪的借口罢了。” “非也,本王妃做的事,本王妃都会认,就如当时咱们初次在璟王府里相见时,我确实是与煦王兄起了冲突,在父皇面前我就承认了,再有就是煦王来我府门前挑衅,我将他打了,母后问起,我也没有隐瞒,这次也一样,我做过我承认,但我没做过的事,别人想要嫁祸于我,那可不行!”秦茉语气坚定,不容置喙地道。 “可有人看到是你推的岳王妃,这又作何解释!”阳王面上无光的只能死咬不放。 凌宸翊冷哼一声:“那这人就是在说谎,构陷九珠王妃是大罪,会被凌迟处死的。” 穆战阳轻摸着自己的下巴补充了一句:“就算有主子保着,也得受五十大板,那可真就是生死有命喽!” 岳王妃与阳王妃身边的两个婢女此时脸都白了,惶恐不已。 秦茉挺了下胸脯的道:“这本就是最明显的证据,无论是谁来断这个案子,都是这个结果,本王妃刚刚确实就站在这岸边赏花,听到身后有响动,本能的闪身,就见有一道人影直冲进了池塘,过后才发现,落入水中的是岳王妃嫂嫂……” “那你也没有出手相救,只是在岸边观看!”阳王妃这时指责着她。 秦茉无辜地摊了下手的回答:“本王妃又不会水,人小力气也不足,怎么救人,阳王妃嫂嫂可比我们年纪都大,个子也高,人也壮实,却只见你在那里尖着嗓子叫,也没上前一步的要救人的意思,那阳王妃嫂嫂也是见死不救吗!” 阳王妃被她怼得面上一僵,马上辩解:“本王妃那是,是因为事发突然,一时没回过神来,可本王妃也呼叫了呀……” “阳王妃嫂嫂也知道是事发突然,在突发事件中,每个人的反应都会不尽相同,愣神是一种很正常的反应,一时没反应过来,可阳王妃嫂嫂的反应并不慢,在岳王妃嫂嫂落水的一瞬间就已经高呼了起来,而且还能直接指出是本王妃推人下的水,可见这是一个预知的回答。”秦茉对她挑了下眉,目光里带着冷意。 “当然不是了……也,也可能是,本王妃看错了……”阳王妃再辩解。 “看错都能当成确定的结果说出来,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出自阳王妃之口,还真是让人费解,要说不是故意为之,很难让人相信!”凌宸翊冷目地盯着阳王妃。 “岳王妃,再不解释,你可就没机会喽……接下来,你可能要承担所有罪名。”秦茉突然笑看向坐在大石头上还缓着神的岳王妃。 她目光闪烁,眼睛因溅了池塘的水而泛着红,心虚加上惊吓的脸异常的惨白。 “不说也行,那我再说明一点!”秦茉美目轻转间,再看向在场的众人。 然后在他们不解时,举起了双手,她的手中带着泥,还是挺脏的。 “要是本王妃亲手推岳王妃入的池塘,那她的衣服的前胸或是后背上,就应该有本王妃脏手的印子,皇姐不如派人查看一下,岳王妃的身上可有。”秦茉笑嘻嘻的道。 “来人!去瞧瞧岳王妃的衣服!”安宁公主不容有人拒绝,马上派人过去。 此时岳王妃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但要是不阻止马上就能露馅,她急切地看向阳王妃,想让她帮帮自己。 可阳王妃哪里肯沾上这么不利的事,把头转向了一边,根本不与她目光交流。 查看的嬷嬷大声地回答:“回公主殿下,岳王妃身上都已湿透,除了裙摆处有泥污外,身上并无一处有脏手印。” 阳王这回也强硬不下去了,但他却不想就这样认错,立即将矛头转向了岳王。 “岳王弟,这是怎么回事!” 岳王也看向岳王妃,眼中的阴冷很浓,今日她的表现一点都不好。 同时他也在心里骂着阳王,真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家伙,一点都靠不住。 第162章 大声道歉 岳王妃立即低下了头,双手搅着身上的衣裙,心虚地想着辩解的词,道:“是,是妾身自己不,不小心落入池塘里的……与,与璟王妃无……无关……” “那你怎么会说是璟王妃推的你呢……”岳王真想掐死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岳王妃的眼睛再是一转立即有了主意地道:“妾身只是想到璟王妃亲络一些,本是想开个玩笑的,谁知道会这么不小心……是妾身错了……” “原来是这样呀,也是你粗心,熟络也不是用这样的方法,多危险……”岳王立即帮着腔的道:“还不快与璟王妃道歉。” “真是对不住了璟王妃弟妹,是嫂嫂考虑不周,不应该用这种方法来与你打招呼,弟妹可要原谅嫂嫂哟!”岳王妃皮笑肉不笑地尴尬咧着嘴。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保留是否继续追究你诬陷本王妃一事的权利。”秦茉一脸严肃的道。 “璟王妃,你岳王妃嫂嫂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岳王不满意地看着她。 秦茉不惧地回瞪着他:“她有错在先,道歉认错是应该的,但要求当事人是否原谅和谅解那就是另一回事,我是被诬陷的当事人,我有权利选择是否继续追究她诬陷我这位九珠亲王妃一事,难道岳王兄是想阻止吗!” 阳王突然笑出声来,一脸和事佬的样子,笑道:“璟王妃呀,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既然岳王妃都认错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为勉强大家以后都不自在,此事就看在王兄的面子上,算了吧。” 秦茉对着他眨了眨眼,轻哼一声:“阳王兄是脸大面子就大嘛,本王妃没什么家教,这一点阳王妃嫂嫂可太知道了,她知道本王妃是个无父无母,又常年被养在外宅的养女,是个不懂礼数,没有教养的人,而且本王妃年纪还小呢,不过十五岁,大字都不识几个,自然是听不懂阳王兄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本王妃却听懂了一点,阳王兄是让本王妃不追究,放过阳王妃嫂嫂刚刚诬陷我的事,对吧。” 阳王面上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的讪讪一笑点头。 “不行!”秦茉摇头肯定地回答。 果然,阳王与岳王的面色都变了。 秦茉不服气地回瞪着两人:“阳王兄与岳王兄要觉得不公平,那咱们就去父皇面前评评理去,今日之事,到底是我不对,还是你们四个合起伙来欺负人!” “这等小事,不必闹到父皇那里了吧,璟王弟,你就这样看着璟王妃如此闹下去吧,都不管管的。”阳王立即慌了。 岳王也跟着道:“是呀,都是自家兄弟,为何非要闹成这般模样。” 凌宸翊嘲讽地笑道:“先闹起来的不是两位王兄的王妃吗,我家茉儿也没说错,两位王妃嫂嫂的年纪都比茉儿大上许多,嫁入皇家入各王府当王妃也有几年之久了,这规矩是一点没学会,满嘴的胡言乱语却学了个地道,张嘴就诬陷别人,所仗得是谁的势,既然有错,就老老实实的认错,又何必强词夺理的狡辩,现在狡辩不成,再用身份来施压,更是出言不逊地诋毁我家茉儿的身世,也真是有教养之举呢!” “那只是璟王妃的一面之词,你就如此深信不疑吗!”阳王生气地轻甩了下袖子。 瑜王妃这时轻扯了下瑜王的衣袖,压着声音却不见有多低的道:“璟王妃没乱说,阳王妃嫂嫂在凉亭里就说过的,妾身与公主都听到了。” 瑜王故意惊诧地瞪大了眼,在看到瑜王妃肯定的点头后,他轻抿了下唇的道:“这就有点过分了……” 阳王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打脸也太快了。 凌宸翊再冷哼一声:“既然两位王兄如此不待见本王与王妃,那以后就少相处,别见面的好,都管好自己的嘴和手,少出现这种情况的发生,不然,要是让本王再遇上一次,砍手还是缝嘴,本王可以让你们二选一。” 阳王气得身上直发抖,指着他大声道:“凌宸翊,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觉得,阳王兄,可别忘了,本王以往就是如此处事的,效果向来都好,没有人敢置喙,本王不过就是病了一段时间,怎么就有人忘了本王原本的风采了!”凌宸翊挑衅地对他挑了下眉。 秦茉轻撇了下嘴地道:“有志不在身上,有理不在声高,真当谁叫声大,谁就有理呢!哼!真没文化!” 四周响起了闷笑和喷笑声,阳王与岳王顿觉面上无光。 他再指了指凌宸翊后,一甩衣袖,回手抓起阳王妃,看向安宁公主。 “皇姐,非为弟不知礼数,今日这事,你也是看到了的,有人是真容不下本王夫妇,那就不在此继续叨扰了,先行告辞!”说完他就要走。 秦茉突然上前一步,大声地道:“慢着!阳王妃嫂嫂就这么走了,岳王妃嫂嫂知道错了都向本王妃道歉了,阳王妃刚才那么大声的诬陷本王妃就可以不道歉了吗,还请阳王妃嫂嫂向本王妃道歉。” 阳王气愤地猛然回头瞪她:“璟王妃,你莫要太过分。” “是阳王兄你说的,我得理不饶人的,要是我不这样的话,不就把阳王兄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了,不尊重你这个兄长,还是让阳王妃嫂嫂大声地道歉吧,这样你们就可以安心上路了。”秦茉轻晃着头,一副天真样地对他笑道。 “你太过放肆!”阳王再怒声道。 秦茉不以为然地笑道:“要是阳王兄觉得在这里道歉丢了脸面,那本王妃可以明日,带着人前往阳王府,敲锣打鼓地宣扬一下阳王兄夫妻如何对待我这个弟妹的……” 阳王妃知道这个歉不道的话,今日真的没有办法收场了,就这样回到府中都不知道要承受什么呢。 她只能硬着头皮,豁出脸面去,弱弱地开口:“是嫂嫂错了,还请璟王妃莫要见怪,对不住了……” “阳王妃嫂嫂是没吃饭吗,刚刚不还中气十足地叫得好大声吗,怎么现在就和蚊子一样了,本王妃可没听到你在说什么,不如阳王妃声音再大些!”秦茉抱着胸,一副痞气样的看着她。 阳王妃闭上眼的深吸了口气,面上铁青一片的大声道:“是我错了,请璟王妃见谅,对不住了!” 看着他们四人带着随从灰溜溜地离开了公主府,秦茉扬着胜利的笑,回头抬手与凌宸翊击了个掌。 安宁公主笑倒在了赵慕远的怀里:“真是个孩子,可这法子真好用呀……” 瑜王妃满眼全是羡慕地道:“璟王妃真厉害!” 第163章 沂望公 岳王带着岳王妃一回到府中,就与之吵了起来。 岳王妃不甘示弱地大声道:“现在是我受了委屈,你不但不向着妾身,还帮着外人来数落我。” “要不说你听风就是雨呢,一点脑子都不长,先前与你说过,莫要与阳王妃和建王妃走得太近,更不能与煦王妃交往过密,你可倒好,非往她们身边凑,真当她们是心眼儿少的吗,把你当出头鸟都不知道,现在看看,这一身的狼狈,知道是为了什么!”岳王指着她怒声道。 岳王妃此时的湿衣已经干了大半,但也因浸湿过,衣服很褶皱,内衣更是贴在身上,特别难受。 “你当我想呀,那不也是在为殿下出气嘛,自从入了那公主府,那小贱蹄子就没消停了,一个劲儿地嘲讽于殿下,妾身如此是为了谁呀,殿下不但不安慰妾身,还说是妾身的不是……”她越想越憋屈,嘤嘤地哭了起来。 岳王心头正在烦闷呢,这时听她又在哭,心里就更烦了。 “你别哭了,本王还活着呢,你哭什么!” “妾身委屈,为何不让哭了,还是殿下真的烦了妾身,真想将那个狐媚子一样的夏小四娶回府来,殿下就听妾身一句劝吧,那个女人你不能碰,夏家是什么地方,原本时都最好不要沾上呢,你可别忘了我父亲的话,那是一家子来路不明的人,虽然能窜上高位,也只是昙花一现,现在已经看明白了,你为何非要去惹这一家人呢。”岳王妃急声地尖声叫了起来。 “别叫了!本王心中有数!”岳王冷喝一声,沉着脸的坐在椅中,拿起茶来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岳王妃不放心地马上坐在他的面前,又急切地要抓他的手,却被闪开了。 她心中顿时升起怒气的道:“妾身是为了殿下好,再说了,这夏家小姐有什么好,眼高于顶时,可有正眼瞧过殿下,这是被丞相府退了亲,丢了大脸面了,谁人看到不都回避,只有殿下上赶上往上凑,抓到你还能放手吗,这就是一个祸根呀。” “你够了,本王自有分寸,谁说本王定会纳她入门,夏承远手中有本王的把柄,只是想通过她,知道那东西放在了何处,弄回来毁掉,你就别给本王添乱了!”岳王怒声地喝斥着,眼中全是厌弃。 要不是因为她的母家是百年世家,他是万不会娶这个到处拈酸吃醋的女人,自入府以来,她就没办过一件让他顺心的事来,与府中那为数不多的两个妾室都相处不来,更是对她们所生的庶子女尖酸刻薄到了极点,好在他暂时还能压住她,不然,他一个庶子女都不会剩下。 岳王妃一听他如此说自己,立即泪眼婆娑地哭了起来:“殿下这般说妾身,真是亏心到家了,为了殿下,妾身可谓是鞍前马后,却真就换不来殿下的一句好,全心全意的为殿下操持着家业,抚养着儿女,殿下怎么还要如此地对妾身呢,要是一般的女子,妾身定会让她入府门的,可这个姓夏的,就是不行。” “本王没说要纳她入府,你闹够了没有,今日之事,真当是因夏清悦而起吗,说到底还不是你蠢,被阳王妃给利用了,她站在一边装好你,而你却落得如此丢人的下场,好在你最好反应得快,不然,真要是被凌宸翊那个莽夫给拎了去,缝了你的嘴,砍了你的手,看你还能不能在这里与本王胡搅蛮缠!”岳王气急地起身离开。 岳王妃愣神地看着那空荡的门口,好半晌方才突然哭嚎了起来,又将屋中的几只茶碗给砸了后,起身冲回到了自己的卧寝,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后,将一些银票揣在怀里,这让人备了马车,回娘家去了。 本是在气头的上岳王在听到下人的通报后,根本就没理会。 在晚间时分,岳王府门口停了辆马车,沂望公从车内下来,入府直奔向了岳王的书房。 沂望公郑自然是这一代世家郑氏的掌权人,而且还因当今圣上初登基时,国库空虚无法执行政令,而挺身而出,捐献了大半的家当助力,功绩突出而被封为了沂望公。 虽然是个闲职,但却有声望在,朝中可是有很多人都在巴结着这位大财人。 岳王也不例外,他原本就是个最没实力,也无权力的皇子,原本最上面有个太子,处处是他们这些皇子的标榜,阳王和建王兄弟抱团地压着其他皇子,想要被人看见,也只能与这对兄弟站在一起。 当年他是沂望公最没看好的皇子,原本也不想将女儿许配给他,要不是他用了些手段,与郑氏发生了关系,还是在宫中宴会之上,被好多朝臣看到的话,他哪会得到这个钱袋子呢。 见到这位岳父,他向来恭敬,又见他到访,心中也打起鼓来,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将郑氏追回来。 但沂望公在看到他时,并没有特别生气的表情。 悠然地喝了一口茶后,方才缓声开口:“老夫是个俗人,不喜欢听那些拐弯抹角的话,事情听玉儿说得一知半解,她的片面之词,老夫也不想听,不如殿下与老夫说明一下,用意何在。” 岳王提着的心,微松了下来后道:“岳父,小婿今日确实是让玉儿受了委屈,可也不能怪璟王夫妇及皇姐他们,主要是玉儿太单纯了,被阳王妃给利用了,当了出头鸟,小婿认为,璟王不能得罪,还要与他相处融洽才行,这样才有利,阳王兄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最好的下场就是保住现在的身份,不然,下场可能会与建王和荣王一样。” 沂望公的目光里有了赞赏之意:“就知道你一定有打算,非是玉儿那疯丫头所能想明白的事,但她提到的夏承远的女儿一事……” “岳父也知道,小婿虽有皇子亲王身份,可却无实权,手中无一兵一卒,这也是那些皇兄们看清本王的一个原因,当时在猎场时,小婿得知夏承远原本与章丞相府订的亲事告吹后,立即就有了想法,这种事对于男方自然无事,但对于女子来说,就是天大的打击,要是小婿能出手相助的话,夏承远必会感激,他可是太尉,到时兵马不就有了。”岳王不相瞒地与沂望公道。 他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点头。 岳王见状趁热打铁的继续道:“小婿的本意也是想着以后成了大事,让玉儿有最尊贵的身份,看谁还敢再瞧不起她,所以本是想着此事成了,再与岳父禀明,但现在没必要了,夏承远已经失了太尉之职,只是个还吊着一口气的活人罢了,根本不必再为他费心了,只是怎么与玉儿说她都不明白,还与本王闹脾气!” “就知道,老夫的女婿怎么会那般的不明事理,没有道理的事,殿下怎么可能做呢,行了,她不懂事,使点小性子,你别放在心上,回头老夫会好好开解一下她的,殿下想法是对的,还是要靠一棵更大的树才行,就按你想的去做吧,有什么用钱的地方,直接与老夫开口。”沂望公对他点头笑道。 “多谢岳父大人!”岳王笑得格外亲切。 第164章 谁也别想跑 早朝后,凌宸翊被皇上带到了朝明殿。 皇将身上的朝服脱下后,换了一件凉快的纱衣,端起参茶来喝了一口。 见凌宸翊依旧站在外厅,于是叫他入内室,指着一边的榻,让他坐下。 凌宸翊却摇了摇头:“父皇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儿臣受得了。” 皇上瞧了他一眼,撇了下嘴角地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看来,这几日,你是闯了不少祸了。” “儿臣可没闯过祸,一心只在政务上,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传到父皇的耳中,要是与政务无关的,也只有在皇姐府的那一件了,不知是阳王还是岳王来父皇面前告状了。”凌宸翊扬嘴一笑,完全就是没放在心上。 “看看,朕就知道,他知道!”皇上指着凌宸翊,却是对云公公说的。 “璟王殿下知道也不奇怪,这么明显的事,殿下这般聪明,怎么能不知道,反正老奴听着,可没觉得璟王殿下有错处。”云公公笑着回答,话语中全是偏袒之意。 “你个老东西,就你明白。”皇上白了个一眼,再指了下地榻。 那上面放着一个棋盘,已经下了一半的棋。 凌宸翊脱靴盘腿而坐,皇上就随意地半倚在榻椅上,持起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之上。 “安宁回京,本是想请你们这些弟弟们欢聚一下,却不想,让你那个王妃给闹成那般样子,还有人掉进池塘里了,很好看嘛,自家妯娌吵成那般样子,你们这些当夫君的不但不拦着还跟着一起,不觉得丢人。”皇上冷着脸地道。 凌宸翊执棋子不犹豫地落下后道:“儿臣没觉得有错,本是阳王和岳王目的本就不纯,根本不是去皇姐府中相聚的,而是探听和找茬去的,那两个皇嫂更是处处说话带着刺的挑唆,也就是我家茉儿脾气好,一忍再忍,最好也是她们先使坏,自己没成,反落入池中,还诬陷是茉儿将人推下池塘的,这还怎么忍,只让她们道歉了事,已经很大度了。” “怎么的,这还不解气呀,你还想怎么着!都砍了不成!”皇上抬眼瞪着他。 “要是按儿臣的脾气,真是如此,也不为过!”凌宸翊不以为然地回答。 “看看,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平日里哄着、宠着,看看,现在都快压不住了,是想把天都捅破了不成。”皇上指着凌宸翊,却看向身边观棋的云公公。 云公公笑道:“皇上……璟王殿下这脾气也不差,与皇上年少时,一个样子,有何不好了,喜好就摆在脸上了,是那些人自己看不出来,怪得了谁呢,正如殿下所说,人家都伸手要谋害了,要是璟王妃动作慢点儿,那落入池塘里的不就是璟王妃了……” “就是!云公公,你可是没瞧见,阳王妃在岳王妃落水后,不但不施救,还站在那里招呼着人来看呢,要不是皇姐反应快,岳王妃是何结果,那可真不知道了。”凌宸翊瞬间就恢复成了先前生病状态的样子,与云公公道。 “哟……还有这事呢,那阳王可没说,只说是岳王妃是被璟王妃给推下池塘的,还恶人先告状,并以九珠亲王妃的身份,让两位嫂嫂给她道歉,赔不是呢……”云公公撇着嘴,很嫌弃的道。 皇上伸手对他比划一下,他立即闭嘴,就听皇上佯装生气地道:“这教训孩子呢,你个老东西干什么呢!” “哦……皇上请,老奴不说话,可教训璟王,也得有理有据才可,这只听阳王一面之词总是对璟王不公的,再说了,听璟王的意思,与阳王所说的也不相符呀,要不是有安宁公主夫妇的证词,这回定当就得冤枉了咱们璟王殿下和璟王妃娘娘了……”云公公是一句也没少说。 皇上终是泄了气地指着他:“就你会说。” 云公公立即捂着嘴,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地笑着。 皇上再看向凌宸翊,沉声道:“知道你也是护着茉儿,她定当是受了大委屈了,不然,就以茉儿的性子,定当不会如此生气的不顾场合的这样,回头将朕赏她的东西一并带回去,告诉她,父皇相信她是个好孩子,无论她是不是朝臣的女儿,就算是父母是江湖中人,也都是豪气云天的大侠之后,也算是系出名门,有父皇在,她不用怕!” “父皇,这本是儿臣的活儿,这样抢,好吗?”凌宸翊蹙眉地看着他。 “嘿!你小子不分好坏是吧,父皇这样是为了谁呀,还不是因为……听你母后和母妃说,这丫头烤鱼和炖鱼汤很是美味,哪天让她炖一些,你上朝时带给父皇也尝尝如何?”皇上突然就笑了起来。 云公公立即跟了一句:“老奴能否也讨上一小口!” “哪都有你!不给,馋掉你的牙!”皇上白了他一眼。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没问题,父皇得了空,与母后和母妃也来儿臣府中走走,喝刚出锅和刚烤好的那才美味呢!”凌宸翊笑道。 皇上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委屈地道:“你当朕不想呀,看看你给朕找得那些破事,朕能走得开嘛,夏承远这个老贼,真会给朕找麻烦,那一册子里有十三个京中朝官,这还不包括已经被他们拉拢成伙的人,空缺太大了,就算各地调派人手,也需要时间,哪是一个秋闱就能解决的。” “儿臣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缺漏……”凌宸翊叹了口气:“可当时他是太过嚣张了,发现那个别苑里的秘密时,也着实是吃了一大惊,好在是提前发现了,不然这些人要真的混进了京城朝堂,后果可真不敢想象了。” “这个老贼,死有余辜,看来,前朝余孽也是贼心不死,都已经亡国这么多年,还想复国,真是笑话!”皇上目光阴沉地道。 “以儿臣之见,此事不应该只是咱们圣夏一国清剿,要是与其他各国都通个气,一起合力围剿的话,看这些人还能成什么气候。”凌宸翊冷笑的点了点头。 “是呀,这本就非是咱们一国之事,他们现在所在之地,也都是前朝的国土,有福大家一起享,有难自然也要一同担,谁也别想跑!”皇上唇角间扬起了坏笑。 凌宸翊不吝啬地拍着彩虹屁:“父皇英明。” 果然如云公公所说,这父子二人此时的笑,都是如出一辙的。 第165章 后宫是你母后我的地盘 凌宸翊拿人抬着皇上所赐的物品回到了府里,一进门就被凌冀给拦住了。 他笑呵呵地指着后院的方向:“殿下,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来了,正和王妃一起在后院钓鱼呢,让殿下回来后,也过去一起。” “看到府门前的马车了,今儿在宫里刚听父皇说也想一起的,没想到,她们又把父皇给扔下了,这回宫后,父皇会不会再抱怨。”凌宸翊笑道。 凌冀摇头笑道:“不可知,但一定会听到两位娘娘的炫耀而生气,呵呵……” “今日还有人再来过吗?”凌宸翊心中有数地再问。 凌冀了然的一笑:“岳王夫妇来过来,不过一听皇后与皇贵妃两位娘娘都在,也没进门,就说改日再来拜访,就离开了。” “哼!还好意思登门。”凌宸翊冷哼一声。 “为何不敢,人家大方着呢,两手空空就来了,那气势可足了,不过离开时,也快,跟逃似的。”凌冀嘲笑道。 “这门户依旧要看严一点,要是本王不在府中时,这些人不要放入府中,免得王妃受了委屈,你们这些人根本压不住那些厚颜无耻之徒,而王妃最看不得的,就是府中的人受委屈,明白了?”凌宸翊一边说,一边朝后院走。 凌冀跟在他身侧点头:“老奴明白,王妃就是个好人,最是看不得府中下人受一丁点的委屈,她说过,大家都是人,就是出身不同罢了,都是凭勤劳的双手干活吃饭,谁都不比谁低下,说得人心里热乎乎的。” “她是个淋过雨的人,总想着为别人也撑起一把伞来,要不父皇和母皇、母妃都说她是小福星呢,是不是。”凌宸翊得意的笑道。 凌冀用力地点头:“殿下这话说得太好了,咱王妃就是这样的人,就是咱们府的福星。” “这也是她说与本王听的,当时听到这话时,本王也挺震惊的,这是受了多深的伤才悟出的道理来呀,以前听她过往时,只觉得她可怜,可现在想一想,她能活到嫁入咱王府来,实属不易呀。”凌宸翊满眼皆是心疼的道。 凌冀也感叹道:“明明就是一个出身显赫的江湖名门之后,要是她能平安的与双亲在一起长大,最少也是这两大门派中的‘小公主’也不为过了吧,可偏偏却经受了父死母残,被人当仆人一样的养大,受了那么多的苦,可咱家王妃却还是那般的乐观,处处为人着想,多难得的品质呀。” “借您老吉言,以后咱们全都好好的疼着她,让她在咱们这里成为‘公主’,一等一的王妃,如何。”凌宸翊伸手轻拍着有点伤感的凌冀道。 “那老奴一定办得到。”凌冀拍着胸脯保证着。 一走进后院池湖,就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爽朗的笑声,而那里也有不少的人,除了府院中的下人外,安玉尘也在,就连几日没见到的墨鹰也跟着一起在钓鱼呢。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凌宸翊不解地问。 凌冀笑道:“今日早些时候。” “这小子,还挺会找机会。”凌宸翊轻笑一声,大步的向着她们行去。 离她们还有几步远呢,他就大声地叫道:“茉儿……快来看,父皇赐了你好东西……” “别吵!”皇后最先扭头瞪了他一眼。 “就是,鱼都让你吵跑了!”皇贵妃也没好气地道。 只有秦茉将钓鱼竿交给身边的安玉尘,跑了过来,笑嘻嘻地站在他的面前:“啥好东西。” 凌宸翊拿也怀里的帕子,为她拭着脸上的汗:“父皇知道你在皇姐府中受了委屈,特意赐了东西给你。” “嗨,那叫啥委屈呀,再说那日是她们自己丢了人,与我何干,要说委屈,应该是皇姐吧,明明好心攒了一个局,结果被她们闹成了那样,皇姐才应该被补偿一下呢。”秦茉很大气地挥了下手的道。 凌宸翊搂着她的肩道:“要说起这个,我还真想与你商量一下,明日请皇姐他们来府中做客,不过就是得辛苦你了,也想给他们准备一顿这鱼汤宴。” “这是什么美食呀,不过就是最普通的,只要皇姐不嫌弃就好了。”秦茉对他咧了咧嘴。 总感觉他是不是对美味佳肴有什么误解。 “这怎么就普通了,不过要是能让她亲自参与的话,就一点不普通了,这才是乐趣所在呢!”皇贵妃回头道。 “母妃,这本是咱们喜欢的,皇姐也会一样喜欢吗,不过要是能将皇姐荷园里的藕挖来几根,那我还能做出点好吃的,比如:鱼香藕片、财鱼焖藕、莲藕鱼饼,虽然普通,但也挺好吃的……”秦茉笑眯眯地看着皇贵妃。 “真的呀,还能做这么多的吃法呢,听着就好,要不……让安宁现在就来吧,择日不如撞日嘛,是不是皇后?”皇贵妃马上回头去看皇后。 她此时正与安玉尘一起,在与湖里的大鱼奋战呢,这二人全都铆足了力气的在拉着鱼竿,哪有时间与她回话。 凌宸翊立即上前,也就几下,将湖里那条足有两斤重的鱼甩在了身后的草地上。 这时皇后才道:“就这么办吧,派人去将他们一家子都请来吧,干啥非要明日特意设宴,明日咱们还能再来一趟吗,估计是不行了……” “一定是不行的,今日还是得了翊儿被叫去的关系,他没看住咱俩,这要回去了,又得说咱们把他给甩开了,生气呢,明日想再出来,不能够!”皇贵妃摇头道。 “看吧,非母后不让,是你父皇太小气,他出不来,也不让我们出来,这还是偷跑出来的呢!”皇后看着凌宸翊和秦茉,告起状来。 凌宸翊笑了起来:“难怪呢,父皇也是想来的,可因事情太多,而埋怨了儿臣一番,还让儿臣明日早朝时,带着鱼汤给他。” “看这人,有多馋,非喝上这一口不可了。”皇后立即道。 “还不是皇后你在他面前一个劲地夸赞着茉儿的手艺好,鱼汤如何的好喝,当时皇上听着时就流口水了,喝不上这口汤,定是不会罢休的。”皇贵妃笑道。 秦茉依靠在凌宸翊的怀里,大眼睛眨巴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他:“这也不难呀,大不了明日我拎着鱼,扛着锅,进宫给父皇炖一锅不就行了,干啥非要馋着父皇呢。” “哈哈……还是茉儿有孝心!”皇后立即拍手赞成地道。 “别闹了,宫里怎么行!”凌宸翊马上阻止。 “有何不行,后宫是你母后我的地盘,我说行,就行!明日,就明日,定好了!”皇后霸气地拍板了。 第166章 无从下嘴 没到午时,安宁公主一行人就到了璟王府,一进后塘院,看到那热火朝天的架势,夫妇二人都懵了。 这还是那端庄、威严的皇后和皇贵妃吗。 两人只着简服,将衣裙掖在腰间,头上无一饰品,衣袖被襻膊束起,站在湖岸边正在钓鱼。 而在另一边,已经架起了两口大铁锅,火烧得正旺。 离铁锅不远的地方,秦茉正带着府中的一群下人围在一起串着肉串,这场面,真可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来形容了。 安宁公主的大儿子虽然已经五周岁了,可也是循规蹈矩的长大,从来也未见过自家外祖母这是样的,每每见到时,都是光鲜艳丽,端庄威严,又有慈爱的一面,一时间,这孩子都瞪大了眼的不会反应了。 凌宸翊看到了愣神地站在院门口的一家五口,对着他们挥了下手。 “愣在那里干什么,姐夫,你还不快些过来帮忙,钓不到大鱼,到时候你们可就没口福了……”他笑道。 说罢,皇后手中的鱼竿崩直了,看来又有一条大鱼上钩了。 皇后惊呼一声后叫了起来:“快,快点,这条大……我要烤着吃……” “母皇,让儿子来……”凌宸翊上前帮着握住了鱼竿。 可皇后不愿意,也想自己拉上来,两人一起向上拉,看着还挺费力的。 这场面看得赵慕远都懵了:“这真是母后和母妃?” “快去呀,别愣着了!”安宁公主轻推了他一下。 在赵慕远要迈步时,就听到他那大儿子赵嘉琪已经率先地跑了过去,嘴里还大叫道:“外祖母,孙儿来了……” “还得是我外孙……快来,一起拉上来……”皇后满意地笑道。 在这两大一小的合力下,这条大鱼被拉上了岸,皇后很满意又很得意地看着正蹲在草地上,盯着那条大鱼看着的两个外孙,还有安宁怀里抱着的刚满周岁的外孙女。 “母后厉害吧!”她得意地道。 “外祖母,真厉害!”两个能说会道的小家伙直接夸赞。 那个不太会说话的外孙女也在娘亲怀里一个劲地拍着小胖手,笑得格格的,再指着地上吐着奶音:“鱼、鱼……” “哎哟……看看我家小福妹,都周岁了,真是越长越招人喜欢了,来,让外祖母抱抱……”皇后慈爱地向着小奶娃伸手。 这边的皇贵妃也将鱼竿扔给了安玉尘,走了过来。 安宁公主在见到这位亲人后,眼圈瞬间就红了,福了下身后,哽咽了一声:“母后、母妃……孩儿回来了……” 皇后将小奶娃子抱在怀里,皇贵妃就将安宁公主搂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背笑道:“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般的爱哭,让自家孩子看到了,可会笑话的哟……” “母妃……女儿想娘亲了,在娘亲怀里哭,有什么可笑话的……”安宁公主抽泣道。 “就是,有什么可笑话的,这就是幸福,你别不知足,要不让安宁来我怀里哭,是不是呀,我的小福妹……”皇后满眼都是羡慕,怕被看出来,只能转移到怀里的小奶娃。 “回来就好,尤其是平安的回来……”皇贵妃意有所指的道。 安宁点头,拭了下脸上的泪,再笑道:“一接到消息就想往回赶了,可翊儿不准,非让等着他派去的人接,方可,这一等又耽误了好几日。” “那也是为了你们安全着想,这京中不太平,不然,那时,也不会让你们在外不要回来了……看看这三个小家伙长得多好,要这样,一直都快乐才好。”皇后对她笑着点头。 “公主就是放心不下,所以才会一回就想要攒个局,单独请又怕那些人会说闲话,这回是聚在一起了,可,还是出事了,闹得不大,但也不小。”赵慕远笑呵呵的道。 皇后轻哼了一声:“还不是平日里给惯的,以往都是他们兄弟一起抱着团的欺负人,再合着伙地倒打一耙,现在依旧想故技重施,无奈呀,没有人再帮衬着他了,有一个,还是个笨的。” “母皇说得对,就是寻了一个猪队友!”凌宸翊收起鱼竿地笑道。 “咦!这个贴切,还真是呢……”皇后惊喜地道。 “茉儿早就说过了,要想使其亡,必先让其狂,这回也看到了,那不知收敛的样子,还不是以往嚣张习惯了,尤其是阳王妃,就是像被宠惯坏了的,认错都那般的敷衍,唉,阳王兄这个贤王的名声哟,全都败在了她的手里了……”凌宸翊嘲讽地笑道。 秦茉这时也跑了过来,自然听到了他的这番话。 “怎么都在这边呢,母后和母妃定当是累了,快去那边坐坐,吃着消暑的果子和果汁,三位小朋友也有哟。”秦茉大声道。 凌宸翊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再说话了,而是将地上的鱼拎了起来,对两个好奇的小家伙道:“知道怎么杀鱼不,要不要舅舅表演一下给你们看呀。” “要!”两个小家伙不齐地叫了一声。 “那就走吧!”凌宸翊蹲下身来,背上大地,再单手抱起那个小的,几步就窜到处理鱼的地方。 几人却都明白,秦茉这是不想让凌宸翊多说话,而且是不想让他多夸她。 安宁公主很是喜欢这个弟妹,上前来要握她的手,秦茉却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皇姐,我手可有点脏,刚刚在串肉串呢,一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应该能合您的胃口。” “那你也得教一教皇姐呀。”安宁公主笑道。 “看到了吧,这丫头才鬼呢,生怕被人说了闲话去,处处都为着翊儿着想,真是苦了她了。”皇贵妃扶着皇后的手臂,看着这她们。 “谁不怕呀,还没怎么着呢,就被人一通诟病,也就是这丫头心大,不然早就愁死了,你说,这与本身就是江湖儿女有没有关系,心胸宽广。”皇后小声的与皇贵妃道。 “有!”怀里的小奶娃先开口了。 两人听得笑出声来,都逗弄着她:“你个小鬼丫头,知道说得是什么,就‘有’呀,哈哈……” 这几人坐在亭里纳着凉,秦茉却在那边掌勺做着饭菜,几人看着都有点出神了。 “母皇,母妃,这弟妹以前是不是学过呀,看看这动作,也太娴熟了吧。”安宁公主惊叹道。 “是个苦孩子呢,想来是会的,上次看她做鱼时的手法就与旁人不同,特别精巧。”皇贵妃道。 秦茉还真学过,前世她为了能做出自己可口的菜,还真考了个二级厨师证呢。 这些人还感觉没看够秦茉施展刀功技法呢,那边的大锅里的香味直接影响了她们的眼睛,跟在凌宸翊身边的两小只,已经跳脚的要吃的了,这里再次热闹了起来。 而肉串烤好后,这些美食已经让她们不知要从哪里下嘴了。 正要开吃时,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第167章 皇上光荣战绩 皇上一身便装,带着云公公和十几个侍卫就进来了。 所有人全都跪地见礼,他却大手一挥地道:“都平身吧,不必多礼,朕就是来蹭口吃的。” 大家都起身后,立于两侧,他大步地直奔到那两口大铁锅前,看着热气腾腾的锅里的鲜肉汤,不由地吞咽了下口水。 再看到那边烤炉上的肉串,烤鱼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及那香气时,再也忍不住地问道:“可是能吃了,快,让朕尝尝。” 皇后与皇贵妃原本是想上前来扶他,他却快步地走过去,对着二人得意地晃了下头:“朕能出来,没想到吧。” 皇后与皇贵妃互看一眼,真是哭笑不得,皇后道:“皇上,为了这一口吃的,皇上可真是有办法呀……” “那是当年,就知道,指望着这小子,朕是吃不上了,一想也是,谁上早朝还拎着个食盒的,就算拎来了,等早朝结束也都凉了,再热也不如原本的味道。”皇上指了下凌宸翊道。 “父皇……儿臣当时就没答应!”凌宸翊也很无奈。 皇后与皇贵妃也坐下后,皇贵妃笑道:“其实,皇后与妾身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了,待到回去后,煮给皇上吃也是行的,皇上也不必放下公务,跑过来……” “为何不能,这是朕的儿子家,朕来看望儿子有什么不行的,谁敢管!”皇上瞪了下眼。 “没人敢管!”皇后笑着摇头。 “就是了,来一碗鱼汤,朕得先尝尝。”皇上招着手。 安宁抱着自家女儿,赵慕远也单手抱着小儿子,手里还牵着大儿子,看着这个活泼的皇上,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以前是知道皇上偏爱璟王凌宸翊,可也是因这个儿子战功显赫,为他争光,偏爱也只是给了高爵位,多赏些好东西罢了,可现在看来,真不是。 除了原本的太子,这位璟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不怪会被那么多人忌惮和忌恨,这是有理由的。 秦茉这时扯了下凌宸翊的袖子,他看过来后就听她道:“要是如此,明日是不是就不用拎着鱼,扛着锅地去宫里做饭了?” “应该……不用了吧……”凌宸翊也有点吃不准。 “别呀,都说好了的,怎么能改呢,本宫母仪天下,可不能说话不算数。”皇后立即反对地瞪起了眼。 “对,母后的话,得算数!”秦茉马上点头道。 “嗯?什么算数?”皇上正捧着汤碗,刚要喝就听到这话,于是问道。 “为了皇上,茉儿都想好了,明日就带着鱼,扛着这口大铁锅进宫给皇上现煮,让皇上尝尝,没想到,皇上来了,这不,茉儿就想着不进宫了!”皇后简单地说明了一下。 “原来茉儿想着父皇呢呀,那也好,今天这顿不作数的,是父皇不请自来的,你明日还是要来宫里再煮一顿。”皇上一听就高兴了。 皇贵妃看了眼皇上:“皇上是真想喝这鱼汤,还是想在宫里各嫔妃那里显摆一下璟王妃的本事呀,皇上,这也太明显了些吧。” “明显吗?很明显吗?”皇上扭头看向众人的问道。 所有人都在点头,明确地告诉他,很明显。 他也坦然地一笑:“那就明显吧,谁让她们没有这么让朕可心的儿媳妇呢。” 说完喝了一口鱼汤,立即发出满意的声音来。 安宁公主笑出声来:“父皇什么山珍海味没食用过,这只是一碗普通的鱼汤罢了……” 皇上伸手阻止了她的话:“不对,安宁不知道,以前父皇年少时,比现在璟王还年少时,也是征战沙场的,那年是在泾洲城的玉骨关,那个关口可真不简单,一条足有五百六十丈宽的江立于两国之间,四百二十丈为咱圣汉帝国的,余下的就是吉泽国,两国之间以船为渡,而这玉骨关,就是以一条大鱼骨而做的关门,特别气派,吉泽小国也想效仿,可他们捕不到一条大鱼,气坏了都!” 大家全都坐了下来,听着皇上给他们讲故事,一边吃着美食。 皇上再喝了一口手中那碗鲜美的鱼汤道:“那时,物资短缺,又逢国内旱涝之灾,百姓都没有口粮了,军中的余粮也不多了,可看着边关百姓那凄苦的样子,当时朕还是个郡王,但也是主帅,于是下令,将军中存粮发放给百姓,全体官兵都是江边捞鱼去!” “捞,捞鱼?”赵慕远惊叹一声。 皇上很坦然的点头,看向凌宸翊时,他却了然地在点头笑,而秦茉就乖乖的坐在凌宸翊身侧,双手托着下巴,听得格外入神和认真。 皇上很有成就感地道:“对,就是捞鱼,军中人多半都是年轻人,有那个体力,而城中的百姓则不同,但也因如此,可把对面吉泽国的人吓得不轻,还以为我们这边要渡江了呢,连夜就戒备了起来,所有的远程武器全都准备好了,足足等了一天一夜,只看江对面的人在下水,就是不见攻过来,全都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噗……”秦茉笑出声来,又觉得不对,整个人全都藏在了凌宸翊的身后,却怎么都抑制不住笑声。 “这是听到什么笑话了……笑成这样……”皇后不解地道。 “嘿,这丫头知道朕心,听明白了这是……”皇上高兴地道。 秦茉虽然在笑,可也在小声说话,但也只有凌宸翊听到了。 他当了代言人:“茉儿说,那些人傻等了一天一夜,不成想对面只是在捞江鱼当口粮,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人家肚子添饱了,他们却直盯着人家捞了一天的鱼……呵……哈哈……是挺……好笑……哈哈……” 后面的话,他没翻译,却很认同地道:“估,估计是……哈哈……” “说什么呢……”赵慕远在笑了一会儿又问。 “茉儿出来说给大家听,别你们夫妻两在那里笑!”皇上笑道。 秦茉露出头来,小脸都笑红了,但还是开口了:“父皇,吉泽国的人不会认为父皇是在建造什么秘密武器吧,没派人来偷偷的查看吗,后果是被当成越界者给射杀了吧。” “哟……你个小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还真是如此,晚上来的,十几艘小船呢,那还能放过了,平日无战事时,也只是允许两艘船同时入境,这回派十艘,本是违规在先,不击沉还留着,一个都不能放回去,你父皇我也是要面子的。”皇上骄傲地笑道。 “那一战打怕了他们不说,而且还解决了口粮的问题,终是等到了粮草援助的到来,而对面就惨了点,直接就挂了白旗,不打了,谈和!”皇上得意地笑了起来。 大家纷纷地称赞着:皇上英明! 皇上感叹道:“这碗鱼汤的味道,让朕回想起上当年在那里喝到过的,好喝!” 云公公也是第一次听这故事,也是得意得很,手里捧着鲜鱼汤,美个滋的喝了起来。 第168章 临时换考题 秋闱正式开考,各路学子齐聚于贡院门口,再加上前来送考的,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还真是人头攒动。 直到贡院的大门在辰时准时开启,看着拿着学号牌进门的学子,家属们的心也在此时被提了起来,这一提就是三天。 每个考生在入贡门时,都得受到严格的搜查,也有不少人,在未进门时就已经被搜出违规物品来,而被直接带离,听着那哭喊之声,揪心的同时,也觉得可恨。 直到贡院的大门关闭,三十丈内不得有生人靠近,而守在此处的是皇上亲派的五百东甄军,而在贡院内,除了御林军外,还有一百东甄军,根本不怕有学子在考场内闹事。 贡院的大门会在三天后方会再打开,放考生们出来。 不过在这期间也有例外,但每一次开启,都有作弊的考生被抓出来带离贡院,羁押至大理寺的天牢。 今年除了原本的监考官外,还设了一个御驾监考官,那就是刚刚回京的瑜王殿下。 主考官是翰林院大学士周怀学,从正二品,年近半百,一脸浩然正气,浓眉大眼的忠诚模样。 副监考官翰林院正七品检讨章瑜祺,按官阶来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贡院这种高级考场,可也因他是章丞相之子,所以,破例。 再有就是弘文馆大学士陶之敏和礼部尚书庄立轩。 瑜王将圣旨举在手中,对周怀学点了下头:“周大人,就由你来将此次的考题挂出吧!” “下官遵旨!”周怀学双手接过考题,昂首挺胸地走到了监考楼外的平台处,将考题挂在了桅杆上,再亲自拉起绳索,将题目展示了出去。 瑜王在看过后,唇角轻扬起一丝冷笑,这才坐在了椅子上。 钟声一响,考试开始,所有学子们开始了答题。 瑜王从怀里拿出一包茶来,递给身后的小厮:“去,煮了,也请几位大人一起品尝一下,这可是本王从外寻回来的好茶。” 章瑜祺见状笑道:“瑜王殿下如果不嫌弃,不如就让下官在此烹煮如何。” “那感情好呢,早就听闻章大人这煮茶的功法可是妙得很,那就有劳喽!”瑜王马上笑着招手收回了茶,再拿人拿来火炉。 章瑜祺笑道:“早就听闻瑜王殿下此次回京可是得了好茶的,家父有幸得了一些,却也只让在下闻了闻味道,果然上是乘,却不一饮,今日瑜王慷慨,那在下只能献丑了。” 另外两位大人哪有不同意之理,一位是游历天下的瑜王殿下,一位是丞相之子,哪个都是他们平日高攀不起的,今日有幸在一起监这个考,还能有这等待遇,真是可遇不可求的。 周怀学一进来,就听到这等好事,也笑着上前道:“都是借了瑜王光呀……” 章瑜祺笑了笑:“各位大人不弃就好,就怕在下技艺不精,煮坏了瑜王殿下的好茶。” “唉,话不可如此说,即是好茶,怎么煮都会茶香四溢,让人留恋难忘,要不是好茶,伪装得再好,再好的煮茶高手,也一样煮不出好茶的味道来,这个道理,各位大人就不必本王多说了吧,都是才高八斗的大才学,本王可不敢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瑜王面带笑意,眼睛在几人面上扫了一下。 弘文馆大学士陶之敏赞同地道:“瑜王殿下此话说得极对,真金不怕火炼嘛!” “下官赞同,正如这楼外的这些考生们,有真才实学的,自然不怕考,越考越能看出真本事来,反是那些欺世盗名之辈,最怕的也是考。”礼部尚书庄立轩点头道。 坐在这两位官员对面主考官之位的周怀学面色没什么变化,不过目光却有一丝的闪烁,怎么感觉这些人都是话里有话呢。 章瑜祺煮茶的技法果然名不虚传,此时已经闻到了茶香味,几人不由的都在点头。 几人再闲聊了几句关于瑜王在外的见闻后,茶也煮好了,品完一杯,全都是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时瑜王从袖子里再抽出一道明黄的卷轴,持在手中。 众人一见,全都跪在地上,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秋闱,乃是国之取材之重地,朝中众臣都是出自于此,不容得一点闪失和马虎,圣上经过深思熟虑,深感国之栋梁来之不易,更不可让人有投机取巧的可乘之机,所以!换一题来考!”瑜王站起身来道。 下面的四人中,除了章瑜祺依旧镇定外,其余的三人全都是一愣。 庄立轩抬头问道:“可现在已经开考有了近一个时辰,这样换题的话,考生们恐有无法完成作答……” “无妨,圣上已经考虑到了,延长时间,从开考到现在,一个时辰,就延长一个半时辰,辛苦各位了,前往下面的考点,监督监侍将所有学子的考卷全都收上来,一张都不能少,哪怕是一张白卷,也要写上名字上交。”瑜王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是!”几人回答。 “章大人,请你将此考题挂上去吧。”瑜王将手中的卷轴递向了章瑜祺。 看着那三位大人下楼时,周怀学不得不扶着下楼,却面上故作镇定的样子时,瑜王冷冷扬起了唇角。 考生们不知发生何事,为何提前收了考卷,但也都知道圣命难为,只能交出考卷。 待到重新考试的钟声再度响起时,他们再重新按新考题作答。 而在贡院外,自然有人听到了这考钟响了两次,都不知是因为什么。 但这次考院里,可就没有那么的安静了,没半个时辰,就已经有人闹事了,高声叫骂的被人带走了。 “一群的贪官污吏,收了老子的钱,连答案都是错的,老子死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人……” 而瑜王看着堆放在桌案处那几摞刚开考才一个时辰的考卷,笑着对面前的四位大人道:“辛苦各位了,将写了字的考卷都挑出来,再有劳各位,好好看看上面的作答,类似的放在一起。” “是!”这四人哪敢说不行呀。 瑜王端起茶来刚要喝,立即又放下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看本王这脑子,这里有一份对照的答案,四位大人辛苦了,将与之相似的,全都放在一起,本王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花了银子,写出一样的东西来,还真是……够笨的!但也挺有本事,这么长的东西居然能背下来,要是如此下工夫,何不用在正途上,为何非要做这种事呢……唉……不懂呀!” 章瑜祺接过那份答案,在手中的卷子里对比了一下后,就手就挑出了几份卷子来。 此时的周怀学,已经面色铁青,额头的汗堪比下雨,双手都在发抖。 瑜王看着向,关切地问道:“周大人,这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太医?” 周怀学好想就地晕倒,可他知道,此招行不通,因为瑜王还真带着太医来了。 第169章 吓晕了 陶之敏伸头过来看了几眼后,也从自己手中的卷子里挑了几份相似的来,他将其中的两份卷子仔细地看过后,抬头疑惑地看向瑜王。 “瑜王殿下,这……好神奇的事,一字不差!” 庄立轩也摇头苦笑道:“岂止是一字不差呀,连错的字都是一样的,神奇。” 瑜王笑呵呵地端起茶来悠闲地喝了一口:“神奇吧,当时有人与本王提到此事时,本王都想不出来会是这样的结果,可现在看来,还真是呢。” “想来这些能进京参加科考的学子,也不是什么庸才之辈,只要认真作答,就算名落孙山,但也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只一代学子,就能在这考试当中玩如此事花样来,就算考取了功名,又能如何!”庄立轩皱眉的直摇头,他感觉到很是痛心。 “能如何,平步青云呀,但这样的人一旦当了官,必是个罪臣,他们不会想着如何为天下百姓造福,想的只有自己的荣华富贵,白花花的银子放在自己的怀里,至于百姓是死是活,那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什么国家社稷,江山稳固,也不是他们所想之事,就是国之蛀虫!”陶之敏愤然地骂道。 “怎么可能这么一致,这些人难道只买到了一种解答吗,这样的试卷就算放在案上,也一目了然地被挑出来,这不是白费工夫吗。”庄立轩再摇头道。 莫不是这些考生学子们,把他们这些监考和判题官当成了傻子了。 瑜王笑看着眉头紧锁的三位大人,再瞄了眼面色惨白,手还微抖,冷汗没停过的周怀学,嘴角的坏笑就更甚了些。 “各位大人可想知道,这份答案,本王是如何得到的?”瑜王笑出声来。 另外三位大人都在点头,还很不感兴趣的看着向,周怀学此时的全身一僵,没了反应。 瑜王端起茶来再呵呵一笑地道:“开考的头两日,本王微服出巡了一趟这学子街,可真是热闹呀……坐在一茶楼里喝茶,听着那些学子们高谈阔论,还真是惬意,就在听得正来劲儿的时候,突然!” 他一顿,几人也跟着瞪大了眼,瑜王像说书一般的轻拍了下桌面:“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三人还真配合的问了一句。 “一个普通小商贩模样的人,贼头贼脑地凑在本王面前,用很小的声音问道,客官是这界的贡生,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个大福大贵之相,必会高中,要想确保一举得中,不如就买一份今年会考的答案,保证让您高中!”瑜王讲得是绘声绘色的。 “这不是荒唐吗,他一个小贩子是怎么知道今年考题的,还有答案!”陶敏之道。 章瑜祺抿唇一笑:“陶大人,现在手里的不就是了。” 陶敏之恍然,一拍自己的额头:“可不就是嘛……殿下就这样买下了?” “可不便宜呢,足足二十两银子,而且还是一份答案,他手里共有四份答案,这二十两的,是必高中的一个。”瑜王轻撇了下嘴,心疼着他那二十两银子。 虽然这些都是他从凌宸翊那里听来的,可二十两银子是真给了他的,方才拿到这份答案的。 他就不明白了,既然让他办这差事,咋还让他自己掏钱呢。 庄立轩这时喝了一口茶后,轻点了点头:“要真按那人所说的,得此答案必高中的话,那这二十两花的,也不冤,因为,这些人相信,只要高中后,就能成百倍地赚回来,很划算的买卖。” 陶敏之立即扯了下他的衣袖道:“庄大人,此言差矣,这当官怎么与买卖相比。” 庄立轩义愤填膺地举着手中那两份考卷道:“这不就是买卖吗,陶大人认为是,这就是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一个功名,入朝当官再赚钱的买卖!” 陶敏之顿时被他的话给噎住了,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反驳。 瑜王笑着拍手道:“就此事而言,庄大人说得没错,这就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陶大人的观点在于朝堂官员选拔这一方面,说得更没错,朝堂不是菜场,买卖官职本就是大罪,可有人就敢如此大胆,在这秋闱科考上动起了心思和手脚。” 在场的官员没有人敢再出声,全都沉默了,这就是一件丑闻,而且所牵连的人绝不会少,没参与的人,自然是不会往前凑,有多远躲多远才是正理。 瑜王再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地道:“所以,父皇在得知此事后,深感心痛,不由自问,咱们身在朝堂之中的人,原本的初心是否还在,民与官之间,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存在,到底是官治了民,还是民养了官呢……各位大人,都是饱读圣贤书的人,不如就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也让本王这个在父皇那里,向来被认为不学无术的游手好闲之人,也受教一二。” 在这里没有人先说话,更多的人是在沉思他的这个问题。 瑜王斜靠在椅中,看着此时正挂在楼台外的那个题目不由一笑。 “那本王可先说说,要说这天下,不仅有山川河流,最多的就是普通百姓,强者将十户圈于起成了屯,再将百户圈在一起成了乡,千户围在一起成了县城,试问这真是强者的功劳吗,要是没有了这些‘户’,他们圈的不过就是一块土地,一个山头,一片树林,他也成不了王,最多就是一个包地的。”瑜王笑道。 “确实是如此!”陶敏之点头道。 “本王生在皇家,自出生以来,就锦衣玉食,不知饥寒交迫为何意,三岁启蒙习读,不知目不识丁是何意,但本王这次游历的感悟却是颇多,更是在经过受洪灾地区感受到了莫大的冲击,所见所闻,皆如人间哀鸿遍野,惨况无语言表,可让本王感觉到无地自容的却是灾地的那些官员,既然在得知本王路过此地,为本王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接风洗尘盛宴,一桌子满满十六道菜品,价值百两银子,真是让本王想打个地洞钻!”瑜王表情严肃,目光阴沉,在瞄向周怀学时,起了杀意。 “贪官不除,不足以平民愤,而在这招募国之栋梁的贡院之内,却依旧有人在妄图买卖官职,以此来谋利,真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瑜王一拍桌子。 周怀学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趴在那里大气不敢再吭一声。 瑜王指着他:“周怀学,你也快半百的人了,入朝为官近三十五多年,你可对得起你周家的列祖列宗,就不怕死后被人挖出来鞭尸吗,你将国之社稷置于何地!” “老臣有罪!”周怀学只说出这一句来,人是真的晕了。 吓晕了! 第170章 斯文败类 就在太医为周怀学诊治时,东甄军的副将柏青松走了进来。 恭敬地将一包东西递到瑜王的面前。 “这是从周府的一处隐蔽的地下室里解救的四人那里搜到的,并从周府的书房里搜到了一份这次考生的名单,上面有朱批标注过的记号,请瑜王殿下过目。”柏青松道。 “那四个都是何许人也!”瑜王接过那包东西,一边打开一边问。 柏青松回答:“四人分别是外地人,是在半个月前被接进京来安置于周府的,价钱不低,前后共写了近几十份答题,全都被周大人拿走了。” “还真是现写现卖!”瑜王冷笑一声。 将包里的几份答题卷递给了章瑜祺,他再拿起那份考生名单看了起来。 这上面除了考生的个人信息外,在每人的名字处,都有朱笔所批注的小字。 细看之下,果然有名堂,有朱笔批注的名字,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寒门,家道中落,人丁稀少,甚至是只余双亲无兄弟姊妹的,细数一下,共计二十五人。 这与凌宸翊当时在青园抓到的那些人数是一样的,这样看来,他们已经锁定了目标,就是要在这次科举后,替换这些人。 他轻蹙眉的看向柏青松:“此事,璟王可知。” “是璟王看过后,方让属下送来给瑜王殿下的。”柏青松如实回答。 “这回可真不好办了……”瑜王摇了摇头。 柏青松上前一步地指了下名单上的红字:“殿下,这上面有标注,这里面的二十五人中,有三个是买过试题答案的,其余的,都没有。” 瑜王点头:“都是寒门学子,家族兴旺的寄托,为了得一功名,也真是铤而走险了,但就是愧对祖宗。” “章大人,将这三人的试卷找出来,对比一下,是不是真的。” 章瑜祺起身过来看了看被指出来的三人名字后,重新与另外两位大人和新接周怀学那摞试卷的蔡大人说明了一下,几人马上在卷子里找起来。 瑜王这时看了眼还在一边给周怀学救治的太医,问道:“周大人如何了?” “回瑜王殿下的话,再有半个时辰可转醒,周大人身体有亏损,也是因常年积劳成疾……”太医小心地回答。 “他常年是想着怎么从官场上捞钱,所思之处可与其他人不同,本王等不了他再睡上半个时辰,直接扎醒他,犯了这么大罪,想借着装晕蒙混过关,想得可真美。”瑜王冷声道。 “是!”太医立即应答,多一句都不敢再说了。 瑜王再看了眼躺在那里的周怀学一眼后,这才对柏青松道:“这里本王为处理,你先去监察考场,听本王命令。” “是!属下告退!”柏青松施礼转身要离开。 瑜王再叫住他:“等等,一定要注意考场中的考生情绪变化,莫要出现有考生在考场出现事端情况,以免引起恐慌。” “属下知道。”柏青松领命离去。 这边的章瑜祺等人,也将那三人的卷子找了出来,只有一人是用了所买的答题,而另外的两人,则没用。 瑜王看了看后,挑眉:“什么意思,是觉得这所买来的答题不好,所以没用。” 庄立轩轻笑一声地道:“殿下,下官认为,他用了。” “哦?为何如此说?”瑜王看着他。 庄立轩拿起茶来喝了一口笑道:“看似与这答题不一样,可要从意思上来看,却是如出一辙,这才是精妙之处,可见此人很聪明,深谙替换和转用之道,要非是用在这文章之中的话,想必是个良材,只可惜,他用在了作弊之上。” 瑜王恍然的点头:“庄大人的意思是说,此人本应是个大才。” “绝对是,照抄这种是最低的手段,而这种将答题的内容转换成其他词语来表述出来,此人不谓是不聪明,而且有这个能力,既然如此有能力之人,为何还要买题呢,看来,他对于此次中举,势在必得,不容有失。”庄立轩点头道。 “聪明用不在正道上,也是白费!要是此人真被中举了,那他将成为朝中最大的,最有能力的一个大贪官!”瑜王抿了下唇角的冷声道。 几人都赞同这个说法,而且定是个奸佞。 这时,陶敏之举起手中的一份卷子道:“下官认为,此人的记忆力过人,短短的一个半时辰,此人竟然答完题了,这是何等的能力!” “答完了!”庄立轩惊讶地看过去。 其他人也都伸头过来,陶敏之笑着起身将卷子放在瑜王的桌案上,大家都过来看。 “还真是,少说得有万余字,他是怎么答完的?”庄立轩更惊讶了。 “而且此人的字还很规范,是个人才呀!”章瑜祺也道。 “下官刚刚比对了一下,一字不差,可见这记忆力有多惊人,真是没用在对的地方,可惜喽!”陶敏之遗憾地摇了摇头。 章瑜祺轻笑一声:“下官认为并不可惜,此人再有过人之处,却心思不纯,用在歪门邪道之上,别说他不能入朝为官,就算是在其他的地方,也是个偷奸耍诈的龌龊小人也,不值得惋惜,更不值得同情,这就是真正的斯文败类。” “章大人说得对,本王赞同!”瑜王出声赞扬。 几人也都跟着一笑,但也明白了一些事,看来,这个队得重新站了。 按理说,这监考之事,本非什么重职,但因这舞弊案,而牵动了很多人,可皇上却让刚刚回京的瑜王来担任此事的主理,外围的却是璟王殿下助援,而向来被称为贤王的阳王殿下,却没露头脸,这就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经过一夜的核查后,所有试卷全部核对完毕,而周怀学于第二日一早,被押出了贡院,直接被都察院接走了,而押解和看守的,却是东甄军的人。 无精打采的周怀学在都察院大牢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凌宸翊,他恨不能再晕一次。 可凌宸翊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呢,安玉尘三针扎下,让他清醒万分的听着他问话。 “你主子会来救你吗!” 周怀学微微一愣后道:“璟王殿下何意,下官不明。” “那就说说,荀扬给你的任务你办砸了的后果是什么!”凌宸翊嘲讽地冷笑。 周怀学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牙齿打颤声响起,他害怕了。 第171章 有变数 当皇上看到周怀学的供词时,气得直接拍了桌子。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凌宸翊对着云公公扬了下头,他立即将一杯参茶递到皇上的面前。 “皇上……这不是早就预见的事嘛,怎么还如此动怒呢……对于这种人,真不至于伤了龙体……”云公公小心劝着。 “这怎么能不让朕生气,周怀学呀,他是周怀学呀,父皇时期,他可是探花之才,在朝为官近三十五年,却不成想,老了老了,竟然是变成了细作!”皇上气得手都发抖了。 凌宸翊走上前来道:“父皇,真不能生气,此事咱们是才发现不假,所以看着震惊,可要细细地想来,还真非如此。” “什么!”皇上看着他。 “父皇细想一下,这所谓的复前朝组织按理来说,应该兵强马壮才对,而且他们的本事可不小,能借朝中一些不被重视的小官替换其身份潜伏于朝中各处,可为什么,会迟迟地没有动作呢,却是在这次,突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动作,要不是因为如此,咱们可真发现不了这么多人。”凌宸翊对皇上点了点头。 皇上指了下一边的地榻,凌宸翊上前扶起他,一起走了过去。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一直都按兵不动,这次是要有大动作了?”皇上皱眉道。 凌宸翊笑了笑,再指了下自己:“父皇,儿臣不才,能想到的,只能是这个。” 皇上笑了下地摇头:“确有此可能,他们以前也不是不想动,而是没有那个把握,再想动时,又因你的崛起,让他们有了忌惮,如果朕没想错,他们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想到了,因为那时正值娄苍那个北夷之国突然挑起周边邻国三地战事,趁此时机发难,才是最佳时机,可却横空出了一个你,年仅十六,与国内四位老将军一起,仅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平这场乱局,换来了各国边境的一时安定,那时再发难,他们已经失了先机。” “父皇英明,儿臣想到的也是这个时间节点,其实现在细想一下当时娄苍国挑起战事的情况,实属蹊跷,他一北方小国,全国战力都不足八十万,虽然都擅长骑射,可要攻打邻边三国,也是太过冒险,而且战线拉得那么长,顾此失彼,根本无法兼顾,那一战下来,娄苍国的大军所剩无几,都不足半数了,他们为的是什么?”凌宸翊扶皇上坐下后,再接过云公公手中的参茶,放在他的手中。 皇上一口饮下参茶后点头道:“当年朕也疑惑过,可自此,娄苍确实是消停了,而且他们的大军,还鲜少在边关出现,应该是退到了娄苍国内地休养生息去了,当时就有人主张,要一举拿下娄苍国,但……对,就是夏承远提出了极力反对的意见,此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提出的意见其实在当时看来,也无不可,娄苍是个小国不假,所处地域也不是什么最佳之地,虽然有广袤草原,但四季也只得两季,冬雪天气一年里有十月之久,最为丰茂的地区,就是相邻于这三国的边界之地,他们以往也会发动几次游走式的袭击,也就是为了抢些口粮什么的,却从来没有与各国起过太大的冲突,所以,就算咱们起兵追剿那些残兵,灭了这娄苍小国,对于圣夏来说,无疑就是得了个烫手的山芋,而且还会让另外的两国眼红,再跑来分一杯羹。”凌宸翊客观的分析道。 皇上点头:“确是如此,所以当时对于主战的那个想法,朕也不是很赞成。” 凌宸翊点头:“夏承远就聪明在这里,要是从局势和国情来看,他的提议并没有错处,任谁都不可能往他处想,可要结合一些事件再来看当时他的这个提议,父皇是否就有所察觉,目的并不纯正,只因当时娄苍国内,一定是有别的变数,就算是五年了,应该也没有变。” “你是说!他们是娄苍国来的?”皇上顿悟地看着他。 凌宸翊抿唇一笑,略有苦涩地点了下头:“不多,七个!” “七个!不少了!”皇上惊讶。 凌宸翊摇头道:“这也是儿臣没想到的,这些人的嘴不是很严,说的很多,可怎么都让儿臣觉得都是假的,于是茉儿想了一个方法,就是放人!” “放!放人!”皇上的眼睛瞪大了。 连站在身后的云公公也差不多,这不就叫放虎归山了吗。 凌宸翊再是一笑的道:“自然是不会真放的,不过此方法,确实是很管用的一种,要知道,青园里一窝端了二十三个人,死了一个,跑了一个,这二十五个人算是被清剿了,要是将其中的两人放了,让他们带着其他人的尸体离开,他们会去哪?下场如何?” 皇上的眼睛再瞪得大了些后,一拍桌几:“妙招呀!” 云公公却皱着脸地问道:“自然是回他的老窝呀,还能去哪儿呢,会有什么下场?” 皇上回头白了他一眼道:“你个老家伙,就别多嘴了,听着就完了。” 云公公立即捂上了嘴,点头。 凌宸翊笑道:“他们自然也想回,可外出二十五个人,除了一人跑了外,其他的二十二人全都死了,唯独这二人活着,还要将同伴的尸体带走,这也说明了,那些人才是忠士,因不吐露一点内情而被斩杀,这活着的二人嘛……” “是他们出卖了这些同伴!”云公公终于明白地抢先回答。 “对!就是如此!”凌宸翊对他点头。 “那他们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无论他们是不是真的说了,都是一死,要是不回老窝,还得被追杀吧。”云公公已经凑过来,蹲在了两人面前,压着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似的问道。 “一定会呀,这就是下场!”凌宸翊将手中的茶递给了他。 云公公可能因震惊过大,也忘了这是什么地方,面前的是什么人了,接过茶后喝了一口压着惊,但随即立即反应过来,立即站起身来,举着手中的茶,一时间不知道要放下,还是继续喝了。 “你个老东西,行了,你一边蹲着喝吧,别再呛到你,以后没人和朕拌嘴了。”皇上好笑地看着他。 云公公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只能退到了一边。 “所以,他们说了,是不是!”皇上看向凌宸翊问。 “是!”凌宸翊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着点头。 第172章 降火气 凌宸翊再道:“查到那七人,是因为这七人随身武器与别人不同,而且从式样上来说,正是娄苍国子民常用的随身匕首,所以儿臣方才起了疑,果然在其随身物品当中,发现了绣纹腰带,正是娄苍国男子十六岁成年礼都有的腰带,其中还有一人,多了一样腰配,那是射击冠首所有的奖励,象征他的英勇。” “那里是他们的老窝?”皇上问。 “不是,那里只是培养的一个地方,主要是骑射方面的技能,在男子满十六岁,女子及笄后,全都会被送往圣夏,再由人接走后,蒙眼带到一处茂密树林深处的地方,那里可是一个如世外桃源的所在,犹如一个王国,他们会在那里学习至十八岁后,方被外派出去,这些人是第一次走出那里,不过进出全都被蒙上眼,喝下药酒,根本不知路线。”凌宸翊面露严肃之色的道。 “世外桃源!哼!圣夏这样的地方太多了,可见这些人已经筹谋了很久,已经形成了气候了。”皇上也沉下脸来,目光里带着一丝狠厉。 凌宸翊却抿了下嘴地道:“再容儿臣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你有发现?”皇上惊喜地看着他。 “算是有点眉目,父皇可知,江湖上有一个叫墨羽门的,儿臣一年前遇袭之事,就是墨羽门的人所为,而且他们听命于夏承远所派,这一点,夏承远已经承认了。”凌宸翊对他点头道。 “这个老贼!”皇上狠声道。 “儿臣当时出事的地点,与这墨羽门不远,最多是两天两夜的脚程,要是直翻山梁的话,都不用一半时辰,所以,儿臣怀疑!”凌宸翊对他再是一笑。 皇上轻叹了口气:“你呀,可莫要再大意了,一年前的事,已经让父皇担心死了,父皇年岁大了,可不容再受这样的打击了!” “父皇放心,儿臣定当万分小心,定不会再冒失了,也不会再让父皇和母后、母妃担心了。”凌宸翊笑道。 皇上欣慰地点了点头,再拿起周怀学的那份供状看了看后,又扔回到了桌几上:“此人密斩!不能久留,按他上面所述的相关人等,无论对错,先行羁押,任何人都不能拿圣夏的江山社稷当儿戏,清除所有危险,抓捕荀扬!” “是!儿臣领旨!”凌宸翊跪地领旨。 皇上伸手扶起他,再问了一句:“夏老贼还留吗?” “反正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就算咱们不要他的命,想来有人也不一定能让他继续活着,又何必咱们来动手呢,而且儿臣认为,他毕竟还挂着前太尉的头衔,朝中一品大员,要真将其真实身份公布于众的话,圣夏真就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了,虽然其他各国都不见得比咱们好,但却也是一个笑谈。”凌宸翊再重新坐下道。 “也是,而且他身上定当还有秘密,可惜了,没挖出来,就让他带走了,还真是便宜他了,难怪这老贼对所有的子女,除了那个夏清悦外,全都不上心呢,原来只有这么一个,是他的亲生,对了,他那两个便宜儿子,还那么叫嚣吗。”皇上冷哼道。 “表面看着老实了一些,不过暗地里,这两人可没少私下走动,也找过荀扬,但荀扬对于这二人并不待见,面都没见上过,不过他们想得也对,确实是儿臣伤的他们‘父亲’,无奈他们没那个本事,也只会些三脚猫的身手,现在估计连茉儿都打不过。”凌宸翊嘲讽的一笑。 “茉儿的身手这般的好吗?”皇上一听这个自家儿媳的事,就又来了兴致。 凌宸翊点头的宠溺一笑:“父皇,儿臣是真相信什么是血脉传承了,茉儿就是如此,她不亏是江湖大侠之女,悟性特别的好,也可能是她生母当时所教授过她一些东西,但那时她的生母不能言,而且被废了武功,真不知是怎么传授的,可她学武艺是真快,当她握着战阳从夏承远那些拿回来的秦大侠的那把长枪时,她就能耍得有模有样,招式之中变幻莫测,让儿臣都叹为观止。” 皇上点头道:“这就叫,龙生龙,凤生凤,名门之后,怎么可能不好。” 凌宸翊笑道:“这丫头有趣得很,反正儿臣喜欢。” “现在看来,也非只你一人喜欢,看看你母后和母妃,这宫里都待不住了,恨不能天天的往你府里跑,去找她们那宝贝的儿媳玩儿去。” 凌宸翊笑出声来:“还真是,不过茉儿也挺忙的,每日要练习,还要教授府里婢女、小厮学身手,说是防身用的,有空了还得外出走上一圈,说是了解社会现象,不能与外界脱轨,她这一天的新鲜词可多了,儿臣都得询问了,才知道是何意思,她可是闲不住呢。” “这丫头,也是个劳碌命,不过朕看着挺好,比那些整天在府里、府外钩心斗角、嚼人舌根子的妇人强太多了,知道父皇为何喜欢你母后和母妃不,就是因为她们从来不与那些人一般,还能处处帮着朕解忧,要不是因朕坐在这个皇位上,不得不收那么多女人在身边,就你母后和母妃二人,足矣!”皇上还挺得意的道。 “所以,儿臣可享不了父皇的福,儿臣有茉儿一个就够了,待到这边的事处理妥当后,儿臣想带着茉儿出京走走,要是行的话,就带着她去其生身父母的师门走上一走。”凌宸翊马上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皇上听后也没反对地点了点头道:“这还真是一件大事。” 凌宸翊点头:“所以,儿臣想给她一个适应的过程,让她知道,现在身在之地,就是她的家,身边这些疼她、爱她的人,都是她真正的家人,不可舍弃,而且她自己也有仇要报。“ “对,应该这样,这丫头现在本就是咱家的人了,这个夏老贼就没干什么好事,就这一件是对的,送来一个咱家的小福星,算他给自己积了点德。”皇上认同地点头。 凌宸翊突然严肃地看向他,认真的道:“父皇,儿臣还真得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皇上一愣。 “荀扬抓到后,儿臣想亲审,将他的命,留给茉儿来处置,那是她的杀母仇人!”凌宸翊道。 皇上一点没犹豫地点头:“自当如此,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是她为人女应该做的事。” “多谢父皇成全。”凌宸翊笑道。 “回头让她再来宫里多给父皇煮几回鱼汤就好,一提,朕又想喝了……”皇上吧唧了下嘴地道。 凌宸翊笑出声来:“行,后日科考结束后,就带她入宫给父皇降火气!” 第173章 把脑子淹了 贡院的大门打开了,考生们从贡院里走了出来,在场外迎接考生们的亲人也不少,在看到各家的人后,无论考得如何,全都高兴地迎上前去,接着回家。 能从这三日内的贡院里平安走出来的,已经就胜了一半了,另一半就要看考官们的评定了。 而这三日,贡院的大门不是没开启过,从里面出来的人,大多都是因作弊而被押出来的考生,还有考官。 就在这欢庆的人群当中,还有不少人站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自家考生的人,可直到这里的人群都散去后,依旧有没等到人的。 而此时贡院门前又来了一队近百人的官兵,那贡院大门围住,还有十几辆的马车停在那里。 这时,有人看到从贡院内,再有一伙人被押了出来。 年轻学子,血气方刚的有之,不服气的有之,叫喊之声不绝于耳。 “你们凭什么抓人,我又没作弊,凭什么抓我!” “抓错人了,在下没有作弊……” “有与没有,将事情说明后,自有定论,现在叫也无用!”柏青松沉声喝道。 他们是官兵,不是官差,对付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根本不用废什么话,将他们拉上马车,送去该送的地方就行了。 等候的人当中有人已经认为自家考生了,想要冲过去,可被官兵拦下后,只冷目一瞪,就没了气势。 来到大理寺后,这些人直接被关押在两个牢室内,被挤得满满的,连躺下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坐着或是站着。 有人扒着牢门对外叫嚷着,嗓子都喊冒烟了,都没见到一个狱卒来理会。 就连这一日的饭食,都无人送来。 有人理直气壮,就有人做贼心虚,有人张扬,就有人安静。 待到第二天时,终于有人出现了,那是狱卒押着几个人进来,就关在了他们对面的牢房里。 与他们的待遇不同,是两人关在一间。 被饿了一天一夜的考生们,已经没了刚开始时的那股子激情,全都蔫了地坐在干草地上,有人抬眼瞄了对面的牢房一眼后,立即就认出了那对面地牢中的一人。 “狗东西,你个骗子!”那考生异常激动地叫了起来,同时起身,却踩到了身边的人。 被惊扰的人看清了对面牢中的那两个人后,也有跟着一起指着大骂的:“还我的钱来,你卖的是什么破题案!” “就是,不是万无一失嘛,为何我会被抓到这里来……还钱!” 这牢里关押的,全都是从周怀学那里搜出来的名单上的人,还有就是从试卷上查到的人,全都是买过考题的人。 此时两个牢里的学子全都叫骂了起来,而对面关着的那几个人,却没一个敢出声承认或是回嘴的。 大牢的走廊尽头,还关着四个人,他们分别关在四个牢中,静静地听着这些人的叫骂之声。 其中一个中年的男子,转身背对着牢门,背着双手的抬头看着牢中那一扇小小的窗子,此时外面的天空一片明媚。 正是外出游走的好时候,可他,此时却身在这阴暗的大牢里。 “寒窗苦读十余载,本想一朝跃过龙门光宗耀祖的,可现在却被关押在大牢之中,却是因为你这十年苦读,自认学问过人所致,淳师朗,你觉得值吗?”牢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淳师朗立即回过头来,当看到站在牢门口,那一身绛紫长袍,头束玉冠的年轻人时,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那熟悉的感觉,让他一时有些失神。 “你是何人?”淳师朗还是问了出来。 章瑜祺指了下身上的衣袍:“朝廷命官。” “一个正七品文官!”淳师朗语气里带着些轻蔑的道。 “是,本官确实是正七品,可也是堂堂正正考得功名而得。”章瑜祺对他微微一笑。 “你与在下说这个何用,想当年,在下也是满怀着一腔热忱,投考功名,可无奈,这天下间,无人识得在下的心得,考了四次,全都名落孙山,看来,这朝廷仕途与在下无缘,返回家乡开办学堂也是一样,但总有人知道,淳某心怀天下之宏图之志,请在下入京指引那些迷途之人,敢问这位大人,在下的题案,答得不好吗!”淳师朗得意洋洋地问道。 章瑜祺轻扬着嘴角一笑,带着三分嘲讽之意:“看来,淳先生还挺自信,毛遂自荐都能说出重金相请的效果来,那你认为,自己的答案很优秀吗?” “为何不!淳某的观点一直都很正确,这十余年来,看着圣夏发展,又有哪一点不是被淳某说准了,看看现在的官场,贪官污吏遍地横行,真正有学识却无家世背景的,根本无缘朝堂,为百姓着想的清官,哪个不是下场悲惨,就连为国征战的几位将军,有几个又是结果好的,这圣夏还有什么希望,坐在高位上的那人,可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淳师朗正气凛然的说道。 “那淳先生可与本官说说,你发现的贪官污吏在哪里横行,你看到的有几个学子因无家世背景而无缘朝堂的,哪里的清官下场悲惨的,又是哪几位将军没有好结果的?只要先生能说出来,有理有据,本官定当面请圣上,亲自请旨来查证此事,只要属实,下官亲请圣上宽恕你的罪。”章瑜祺郑重而严肃地道。 淳师朗的眼睛一亮,急声问道:“当真如此!” “当真,本官以自己的官职和家族声誉在此起誓。”章瑜祺回答。 “本王也可以用自己的爵位担保,只要你说得是事实,本王就会力查到底,为那些忠良翻案平反,恢复声誉。”凌宸翊从暗处走了出来,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矮瘦的侍卫。 淳师朗紧盯着凌宸翊,章瑜祺介绍道:“这位就是璟王殿下!” “那好,请璟王殿下听好了,今年江南的洪灾想必殿下也听说了,众多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背井离乡,而在灾情严重的朝晖城河湾县,那里更是已经被洪水冲成了一片平洼之地,可当地的县令却携赈灾款而潜逃,不知所踪,致整个县内的百姓于不顾,可当朝却无人过问,反将日夜为灾情操劳,四处筹款为灾民渡难关的朝晖城太守石汉棠给抓起来了,这是何道理,还请璟王殿下给个说法。” 淳师朗义愤填膺地质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朝晖城中的情况的?”凌宸翊强忍着嘲笑出声的问道。 “自然是听那些城中外逃的流民所说,定是不会有点句虚言的!”淳师朗理直气壮地道。 “那也就是说,你并未去过朝晖城,只是听到那些所谓的流民所言,就将此事下了定论了是吧。”凌宸翊尽量不动气地道。 “难道有错吗,百姓的声音才是最正确的真言!”淳师朗挺了下胸脯地道。 “文化人,你可听说过什么叫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站在凌宸翊身边的瘦小侍卫开口了,秦茉目光里满是鄙夷地看向他,再补充了一句:“这人书读杂了把脑子淹了吧。” 第174章 就这文化水平 淳师朗被带出了大牢,坐在大理寺的审问室内,翻看着关于何之栋进京上告赈灾款被侵吞一案的案宗。 这本是僭越之举,可为了圣夏朝堂的威信,他破了这个例。 当淳师朗看完案宗后,他的面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原本一直坚信的三观应该是被颠覆了。 凌宸翊再从贡院的试卷阁里,调出了当年淳师朗四次科考的试卷,让他亲自过目,上面考官的批注,他落榜的原因。 然后再将出自他手的这届科考答案放于桌前。 “淳师朗,本王为了解你的惑也算是破了圣夏建国以来的大例了,知道为什么,你所答的六份考题,只有一份被选中卖给那些学子吗。”凌宸翊坐在他对面的椅子里看着他。 淳师朗哪里还有刚刚在牢里的那股子清高劲了,此时如一只蔫了的狗,耷拉着脑袋,盯着面前他四次科考卷子上的批注,不知在想些什么。 章瑜祺立于凌宸翊的身后,帮着他回答道:“那是因为,其余的五份答题都无法通过考官的送审,无疑就是落榜之选,所以,无法采用,更不能所买到的考生能高中,所以,弃用!” 凌宸翊再道:“自己看看你科考时的答题,你是个读书人,应该要明白,民为水,官为舟的道理,可你在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民就要严治,不可给予百姓过多的富庶生活条件,饱而思淫,这就是你的理念吗,再有一点,国家强大所靠的是官员的强治打严和制管百姓,加重律法惩治力度,而非是强大的军队,过多的征战只会劳民伤财,百姓应以农耕为主,加大上缴农粮的数量,你是怎么想的,只养官,严管民,当官的人就比他人高一等,当官就可以压榨百姓,你当所管辖地区的百姓是什么,你的仆人吗!” “严管百姓,不让他们闹事,有王法意识,加大诛连力度,由原本的五族,加大到十二族,让他们惧怕,定可国家安定,这……这有何不可!适当的约束,才是自律的体现……”淳师朗弱弱的道。 章瑜祺头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个不可救药的人间毒瘤,他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他也自小读书,他是怎么将书读到如此偏激的程度的,而且对于自己的这种荒谬的理论这样的深信不疑的。 秦茉这时伸手指轻戳了下凌宸翊的肩,他明白她是有话想说,但因今日身上的这套衣服,限制了她的言行,于是嘴角轻扬着点了下头,算是允许了。 秦茉这才开口问道:“在下有件事不太明白,淳师朗,你那上面所提出来的饱而思淫的观点是何意思,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说,人不能吃得太饱,不然就会不思进取,因不愁吃喝了,而开始起坏心思了是吗。” “嗯!有这个方面……”淳师朗抬眼看向她。 秦茉点头打断了他的话:“可你说,穷养百姓,富养官,那官就不会因吃饱了以后,有了更大的贪污之心吗,人心都是贪的,原本一无所有时,想有一点,有了一点后,想再多一点,多了一点后,想要得更多,就如黄金白银,谁会嫌那东西少,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吧,你让老百姓饿着肚子为当官的人创造无穷无尽的财富,这是为了百姓造福吗,可你有没有想过,人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会不会有人为了活命,为了一口能吃饱的饭,而起了反抗之心。” 淳师朗想了想后摇头:“应该反不了,没力气。” “那你可听过一个典故叫:蚂蚁吞象!”秦茉冷嗤一声。 再嫌弃的扭头轻“呸”了一声的嘟囔了一句:“就这文化水平,都不及一个初中毕业生,还想当大官,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 章瑜祺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多了不少东西,他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可却真不知道,这位小王妃会有如此通透的想法,这可真让他刮目相看。 凌宸翊也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一丝疑问,却看她对他挑了下眉后,就收回了目光。 她的意思他明白,是回家与他解释。 对于从她嘴里能听到不少新鲜词一事,他已经见惯不怪了,只觉得她的神奇,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淳师朗终是崩溃了,原本他一直信奉的理念就在这一刻崩塌了,原本他坚信的那些东西,被一一驳回后,他根本无法找出更多的理由来辩驳,这才是让他信心崩塌的原因。 “淳师朗,本王再问你一件事,这次你进京自荐,到底是受何人所托,是什么人在坚持你。”凌宸翊冷声开口。 淳师朗无精打采的垂着头的轻摇了下头:“不知道……” “他是不是与你说过,现在的圣夏朝廷治理下的国家,根本就不是理想化的国度,应该像前朝圣冥国夜氏那样,来治理国家,方是希望,可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难道不知前朝为什么灭亡吗,推翻这个国家的人,又是何人。”凌宸翊阴阴地问道。 淳师朗抬起头来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是真的不知道,虽然我与他见过很多次,也聊过很多次,可却从来就没看清过他的脸,更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人生在世,能得一知己太难了,又何必问其出处呢,只要他明白我的想法,就是最好的事了……” 凌宸翊有点失望地呼了口气,原本还以为能从他这里得知一二,可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个淳师朗就是个大白痴。 看着淳师朗被押回大牢里,三人走出了大理寺。 章瑜祺看着要上马车的二人,叫住了凌宸翊:“璟王殿下,此事应该还没完。” “自然是没完,还得辛苦章大人,好好配合瑜王兄将此次的案件彻底清查。”凌宸翊对他淡淡的点头。 章瑜祺再道:“可这个淳师朗也算是受人蒙蔽了,那他……” “章大人,淳师朗也是个中年人了,而且是饱读圣贤书的人,谁是谁非他应该有标准,不能因他人的言语洗脑就是开罪的脱词,成年人就得为其所做的事负起应有的责任,身为圣夏子民,他连爱国的情怀都没有,还妄图利用自己所擅长之能,来颠覆国家的主权和利益,这样的人不可怜,更不值得同情。”马车内传来秦茉那清脆的声音。 凌宸翊一直板着的脸,此时终于有了笑意,也不多话,转身直接上了马车。 留下站在大理寺门前,目送着他们离去的章瑜祺。 他这时不由感叹道:“果然!惭愧!” 第175章 阳王兄的师爷 瑜王与凌宸翊立于御书房内,皇上正在看着瑜王呈上来的关于这次科考舞弊案的查证结果。 当他放下奏折后,抬起头来,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瑜王,此次之事,你是主理,有何感想。”皇上指了下一边的椅子,让他们坐下聊。 瑜王谢过后,坐下来道:“让儿臣震惊万分,心中感慨颇多,这朝中的风气已经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了。” 皇上再看了眼正端茶正饮的凌宸翊,再对瑜王点头:“说说你的想法。” “儿臣原本没以为如此严重,也只是认为是那些贪图钱财的官员,借着科举之事,捞些好处罢了,可细查下来,真是惊心,儿臣不得不想问问,这些在朝为官的官员们,原本的初心只是升官发财吗,可他们真就没想到这一点,一旦落马后,这用一辈子来谋划来的荣华富贵将成为泡影,所图为何?”瑜王皱眉不解地道。 皇上唇角轻扬下后,挑眉道:“你可有想明白?” 瑜王摇头:“儿臣想不明白。” “璟王,你呢!”皇上再看向已经放下茶碗的凌宸翊。 他轻笑一声道:“其实此事不难理解,只要从这些人贪腐后,谁来受益这一点来看,也就明白了大半。” “受益?”瑜王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本就聪明,只因在这朝堂上行走得少,又因一些原因不愿意混在其中,所以一时不明,并不代表他是真的一点不懂。 凌宸翊点头:“对,就是受益人群,这些官员,冒着被查的风险,也要干这种事,他们真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吗?好像真不是,只要看清他们得来的不义之财的去向,谁最受益,就能明白了。” 皇上欣慰地点头,拿起桌上的参茶喝了起来。 “这一点,从周怀学那里也可以看出一个大概,他能代表一大半的贪腐官员的心情,就是为子孙后代谋福利,只从他府中现在的情况来看,周怀学有子三个,有女五个,除了一个女儿待嫁闺中外,其余的子女全都成婚了,单看他的三个儿子,全都在朝中各部行走,而所娶之妻也是朝中官员之女,最低的是四品官员的女儿,再看其四个嫁出去的女儿,其中两个嫡女分别嫁到一二品官、一三品官为正妻,成了当家主母,再有两个庶女,一个在阳王府里为妾室,还有一个在一二品尚书府里当妾,就算没出阁的这位,也递了庚帖准备入选今年的秀女,瑜王兄可看出什么来。” 凌宸翊笑看着瑜王,他此时的眼睛已经睁大了,嘴都微张开的有点愣神样。 看来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一些事,现在听到,有点不会反应了。 “还真没这么细想过,要这样看来,好大的一张人情网!”瑜王惊讶地道。 皇上指了下门外道:“正如朕的后宫一样,真当那些被收在宫里的嫔妃都是你父皇自愿的吗,非也,那都是权衡之举,而朝中的各官员,他们也有一样的打算,只要树多,就算一棵树坏死了,还有其他的树可以结果子,可以遮荫避雨。” 瑜王轻呼了口气地再轻咬了着下唇,努力思考着这些话中的含义。 凌宸翊笑着拍了下他的肩道:“瑜王兄,这事有那么难想吗,这就是他在为自己结的一张网,虽然不一定管用,但也是在不波及和牵连到个人利益的情况下的,你细想一样,如果这次周怀学之事,要涉及到其亲属、家眷及九族的话,你想想,这些所谓的外戚会是什么反应。” “必会联名上书,自证清白,与他划清界线……或是……联名上折子,要求轻判,必会提到其以往历年来的功绩,以求达到减罪的目的……”瑜王恍然道。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所以,朕这次,不会再敲山震虎了,因为就算这山敲得再响,所谓的虎,不被打在身上,也不会知道什么叫怕,什么叫疼。” “父皇的意思是!”瑜王看向他。 “你在外也游历了这么久,是时候回来为父皇分忧了,总不能让璟王一人这般的操持,因为……边境应该也要不太平了,这件案子,就交与你来办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重罪处罚,其所有家眷,无论是否有无官阶、官职,全都免职处置,其家眷十五年之内不得再考取功名,三十五年内不得入朝为官,接旨吧。”皇上严肃地道。 瑜王跪地道:“儿臣接旨!定不负父皇期望!” 皇上让他起来后,再接过云公公新倒的参茶喝了一口。 “听说,大理寺牢里的那些学子们还在闹腾呢?”他语气轻缓,话着家常。 凌宸翊点头:“是,都觉得有点冤枉。” “他们还冤枉,听说这考题所卖一份就是二十两银子?”皇上问。 瑜王点头:“确实如此,一份二十两,要是买齐四份的话,就只收七十两,还优惠了呢。” “真会做生意,可他们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头上都悬着一把刀呢,只要榜上有名后,他们的命就此结束,但其名字却依旧可以在人间继续存活,只是用这名字的人,将不会是自己了。”皇上说得很是含蓄。 凌宸翊和瑜王全都在点头。 瑜王道:“那一份名单规划得很是详细,可见人选已经全都选好了,但一定不是直白地将买来的答案写在卷子上的那些考生,而是另外的,不过他们手中,也都答题,可见办法还是很巧妙的。” 说着瑜王从袖子里拿出另一个折子,里面夹着共计二十五份不一样的题案。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题案呀,那这些人呢。”皇上没看,只是放在龙案上。 “都在大理寺里关着呢,不过这二十五份考卷儿臣与庄立轩、陶敏之等几位大人都看过了,要说这二十五人当中,只有两个还算是不错的,其余的人嘛……都无法入榜。”瑜王嘲讽地笑道。 “那是你们几个判卷,方会不通过,要是不知此事的话,那阅卷子的将是周怀学及被他安排的那十几位阅卷官,那自然也就都过了,还真是巧妙呢。”皇上冷哼一声。 凌宸翊这时道:“父皇,周怀学提到了那个与他有联系的那个人,儿臣突然想到了,还真是在两年前见过这么样的一个人,身材纤瘦,声音阴中带着锐,身上散着一股类似药味的异香……” “何人?”皇上看着他。 “阳王兄府中的一位师爷!”凌宸翊轻点了下头的道。 “你怎么才说。”皇上道。 “近日,儿臣与阳王兄之间的摩擦不断,要是说出来,恐有陷害之嫌,所以,儿臣只是派人盯着阳王兄府,主要是盯着那个师爷的动向,果然,昨日儿臣就在大理寺外的街角处,看到了他的身影。”凌宸翊挑了下眉的道。 “先把人抓住,审问一下不就知道了。”皇上对他挑了下眉的道。 “儿臣遵旨!”凌宸翊抿嘴笑道。 第176章 登徒子 秦茉扮成男装,带着府里的几个侍卫一起走在了学子街了。 现在距出考成绩还有几日,学子街上依旧热闹。 不过各家原本打榜的榜单可都是换了一次又一次了,原本以为可以高中的人,有很多都被关在了大理寺的大牢里了。 这时很多人才知道,他们之所以会那么笃定自己必会高中,就是因为花重金买了试题。 而此事,更是在学子街成为了最热门讨论的话题。 “谁能想到呢,开考一个半时辰后,会突然换了个考题,不过看似最为简单的四个字,可真要答起来,还真是不容易呢!”有人在茶楼里高谈阔论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当时我可都懵了,原本的那个考题我还都没想到要怎么作答呢,刚刚想好,要下笔了,突然就来收了原本的卷子,再重新发放了一张新卷,再换了新题,虽然吃惊,但也不心慌,我可是问心无愧的。”有学子得意地道。 “就简单的四人字:何为初心,还真是不好答呀。”有人加入了讨论之中。 “这有何难,原本咱们读书的初心为何,原本想要考取功名的初心又是为何,真要是考中了,当上了朝廷的命官后,应该有的初心为何,写出来不就好了。”有学子不以为然地道。 “兄台,你说得容易,要真是如此简单,还能成为贡院的考题吗,定然不是的,要往深层里想的……”马上有人反驳他的话。 没一会儿,就分成了两派,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论的队伍里。 秦茉坐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却能清楚的听到这些学子们的声音,嘴角轻扬着笑意,眼睛看着茶楼外络绎不绝的人来人往。 突然,她再次感觉到了上次在学子街被人盯上的目光,她立即向着那个方向看去,所看到的正是街对面的一个酒楼,那目光应该是从二层的某扇窗子处投来的。 可此时看过去,那二楼共有窗子六扇,全都敞开着,每扇窗子前都有人,却没有一个向她的方向看,还真不确定是谁。 这让她有点郁闷,被人盯上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收回目光后,她又看似漫不经心地喝起茶来,听着茶楼里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更有学子站在椅子上与人辩论了起来。 砚月看着直捂嘴笑,伸头到她耳边道:“没想到,这文人吵起架来,也这么有气势,奴……才还以为,都是写在纸上斗嘴呢……” “这声音一点都不小,势头也不弱……呵呵……”随同而来的侍卫雷缙压着声音笑道。 “吵架嘛,就得有气势,都说有理不在声高,可声不高别人也听不到呀,听听,这声音谁听不到。”秦茉也笑了。 几人听够后,从这茶楼里离开,走在街上时,那道盯梢的感觉又来了,这让她有点闹心了。 出了学子街后,她本应该回府了,突然她就改了主意,带着一行人,去下馆子去了。 当到了旺福酒楼时,正看到了夏清悦从马车上下来,走了进去。 雷缙派人进酒楼里要订一个雅室,可今日全都爆满了,就算有,也得一个时辰后方可。 秦茉于是决定去别的地方,就在离此一条街的满福楼。 她们一边逛着街市,一边往那里走,在路过一个针线铺子时,砚月扯了下秦茉的衣袖。 指着那个铺子道:“王……公子,可还记得那个铺子!” 秦茉看向那铺子的牌匾眨了眨眼后,一时间真没想起来。 砚月小声道:“就是在这里,公子教训的那个礼部侍郎家的小姐的铺子。” “哦……还真是,怎么了,你又想买彩线了?”秦茉笑看着她。 砚月摇头:“今儿不买了,还够用呢!” “那就走吧。”秦茉笑着转身就走,但没三步,她猛然地回头看去。 却也只看到街对面正在逛街的行人,还有一队与她们差不多,不过都是女子的一伙人,从打扮上来看,是大府人家的小姐模样,在几个下人的簇拥下,正在逛街。 她们突然停下后,都往这边看来,那边的女子也有所发现,看了过来,见是一个年轻的小公子,带着几个侍卫和随从,立即就别开了眼。 秦茉没有发现盯梢的人,收回了目光,轻摇了下头。 雷缙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对。” “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没事,继续走吧。”秦茉甩了下头的再向前走去。 但又是几步后,那种感觉又来了,秦茉真被这种感觉给折磨到了,停下脚步来,看着路边卖小饰品的商贩摊子,这回她还不走了呢。 但这种感觉,也只有她能感觉到,其他人却没有。 不过经过她的提醒后,雷缙几人也都注意起周边的情况来。 别说,最后还真在对面的那个女子随行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正探头探脑向这边张望的一个年轻男子。 可那人在发现他们看向自己时,立即慌乱地冲向了女子,想借着这些人当掩护。 雷缙轻喝了一声:“哪里跑!” 秦茉也在他的这一声中马上转身跟着一起冲了过去。 那个灰衣男子的动作很快,身手也很灵巧,钻在前方女子中很油滑,为了阻止雷缙等人的追赶,在经过人群时,还顺手推着身边的人。 那个女子被身边的人撞了一下后,脚下一崴,就向地上倒去。 秦茉正好追上来,看她要倒下,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将人扶起。 那女子一站稳,回手就向她的脸上打来。 秦茉手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不明原因地看着她:“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登徒子!”那女子厉声喝道。 秦茉不解地看着她:“你说谁是登徒子!” “说得就是你,你……你就是登徒子……放,放开本小姐……”那女人都急红了脸,眼圈都红了。 秦茉也只好放开了她的手腕,并后退了一步:“在下没有唐突小姐的意思,只因在追人,看到小姐要摔倒,于是好心出手扶了下把,小姐不感谢就算了,怎么还举手要打人呢!” “是你先轻薄本小姐在前,你,你一男子,怎么可以当街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真是没有教养!”那女人根本不听她的解决,只是一味地在指责着她。 “公子……那人跑了……”砚月就在前方不足十步远的地方,指着一个胡同大声叫道。 秦茉也不与这个女人纠缠了,但却白了她一眼后,向着砚月的方向就跑。 而那女人还指着他叫骂了一声:“不要脸的登徒子。” 秦茉不由地嘟囔一句:“我登你姥姥个腿!” 第177章 这娘们儿不是个好人 秦茉追进了胡同,也只看到雷缙与那人交了两手后,那人借力地直接翻越房顶逃走了。 雷缙还要去追,却被秦茉喝止了:“莫追了。” 雷缙不甘心的甩了下手臂地跑回到她身边,惭愧地看着她:“属下办事不力。” “算了,人家这是有备而来,明显对于这里的地形他比咱们要熟悉,不过也只是盯梢,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回去再说吧。”秦茉轻拍了下雷缙的肩,转身向胡同外走去。 “公子,会是什么人呢?”砚月问着她。 秦茉轻摇了下头:“说实在的,在这里,我认识的人可真不多,会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但一定不是一伙的就对了。” “那就是敌人了呗!”砚月肯定地道。 “对!”秦茉笑道。 一走出胡同,与先前的那个女子又遇到了,而且明显她是带着人堵在这里,等着他们的架势,而且身边更是我出了不少人。 雷缙本因刚刚被那个盯梢的人跑了而窝火呢,现在一见这些人还堵在这里,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立即带人冲到了秦茉的前面,将她挡在了身后,语气很不好的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站在那个女子身边的一个婢女样的姑娘,挺着胸脯上的前一步,指着秦茉道:“你说干什么!让那个登徒子给我家小姐道歉,不然就送官!” “送官?”雷缙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哈哈”地笑了两声的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是在追人,本不是故意冲撞的,你们家小姐也不是我家公子撞到的,是那个贼人,我家公子好心地扶了一下,怎么就成了登徒子了,你们不会分好坏的吗!” “明明就是你们当街引起骚乱,方才会引起这样的混乱,当然就是你们来承担了,而且那个登徒子还对我家小姐不敬,自然是要向我家小姐赔礼的,不然,就扭送你们去官府。”那个婢女更是振振有词的道。 “嘿,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我们都说了,是在抓贼人,怎么就成了我们是在故意闹事了呢!”雷缙语气更不好了。 “反正就是你们的错,知道你们冲撞的是谁吗,这位可是堂堂左少傅府的小姐,还不快快过来赔罪!”那婢女高抬着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是谁都得讲道理不是!”雷缙再道。 秦茉这时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他无奈地让开了一步。 那人婢女在看到秦茉后,立即指着她大声地对身边的人道:“就是这人登徒子,轻薄了咱家小姐,将他拿下扭送官府去挨板子。” 她身边的家丁立即撸着袖子大声地叫道:“一起上,抓住他!” 雷缙等人再往前一站在地大声喝道:“谁敢!” 秦茉对着站在人群里,一脸高高在上,自顾清高的左小姐抱了下拳:“这位左小姐,刚刚在下确实有失礼之处,但非是小姐所认为的轻薄,而是看小姐被撞之后要跌倒而出手相扶了一下罢了,如果这位小姐觉得在下的这个‘相扶’也是轻薄之意的话,那在下无话可说,你们大户人家的女子,身娇体贵,对于他人的出手相助也能当成恶意之举,那在下在此可以向左小姐道歉,是在下多管闲事了,当时就应该让你直接跌在地上。” “你放肆!”左小姐冷声一喝,美目圆睁地怒瞪着她:“明明就是你举止轻浮,却还如此巧舌如簧,颠倒是非!” “在下没有时间与小姐在此耗着,还有事情要办,如果小姐认为非要将在下扭送至官府,方能平息的话,不如就一起去官府吧,这年是真不能做好事,真能被人讹上。”秦茉根本没在乎。 左小姐气愤地瞪着她,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公子太过嚣张,她必须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于是对身边的人扬了下头,冷声道:“拿下!” 秦茉冷笑一声:“左小姐,好大的风威呀,这样解释小姐依旧不依不饶,非要将在下送官才作罢,那敢问,左小姐,你有伤到哪里了,说在下轻薄于你,轻薄了你哪里?” “你!如此厚颜无耻的登徒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直接拿下!”左小姐气得大叫了一声。 就在家厅要冲上前来时,雷缙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直接抵到了冲上来的那个带头的家丁的面前,他冷声的道:“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那家丁看清他手中的牌子后,马上伸手阻止身后的人上前,目露惊慌地看着雷缙:“你,你们是璟王府的……人!” 雷缙冷哼一声:“还算你有点见识!” 砚月这时也冷声道:“这回都看清了,我们可是璟王府的人,就是奉命在办差,刚刚就是你们在阻碍了我们所办的差事,方才让那贼人跑掉的,现在还拦着路,不是要见官吗,走吧,看看到了京兆尹谁有理!” 那家丁回头看向刚才发令的左小姐,她此时面上也有惊讶之色。 不过她反应的快,此时已经恢复了刚刚那云淡风轻,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端庄的向前上了一步的道:“你们既然是璟王府的人,为何不早报出身份,也不必会闹得如此难看,不过就算你们是来办差的,可在大街之上发生冲撞也是要赔礼、道歉的,这也是为了维护璟王府声誉,不然会有人对璟王殿下治府不严而有说辞的。” “这就不必庄小姐操心了,我璟王府的人怎么办差,还轮不到你来教,至于璟王府的声誉也不劳左小姐费心维护,怪错了人,认个错不丢人,也不必在这里强行的找借口为自己的错开脱,现在明白事情原委了,可以让开路了吧!”秦茉轻蔑的道。 “就算你们是璟王府的人,也不该在外如此无礼吧,本小姐可是知道,璟王殿下向来治下严明,你们真不怕本小姐找上府门去吗!”左小姐觉得面子丢大了,想要找回来。 “那就请左小姐手持拜帖求见吧,也得看我家殿下与王妃是不是有空闲时间接见左小姐。”秦茉嘲讽的一笑。 雷缙再轻喝了一声:“让开!” 果然这些人让出一条路来,他们护着秦茉从人群里走过,在路过左小姐面前时,她正冷目含着恨意的瞪着她。 秦茉也没示弱的狠狠的对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并对身边的砚月道:“这娘们儿不是个好人。” 第178章 左晴兰 一回到王府,就看到穆战阳正站在前厅笑呵呵地看着她。 “咦,穆将军回来了。”秦茉惊讶地道。 穆战阳笑着点头:“有劳王妃记挂,属下回来了。” “平安回来就好,是在等殿下吧。”秦茉问道。 穆战阳点头:“殿下入宫,暂未回来。” “这次的科考舞弊案不小,想来是得好好地规划一下,不然全都咔嚓喽,朝中官员得少一半。”秦茉点了下头。 “说得就是呢,王妃这是……外出逛街市去了?”穆战阳看她这一身打扮,已经知晓大半。 秦茉情绪不高地点了下头:“是去看看,没什么可逛的,你在这里等殿下吧,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直接离开,穆战阳却对雷缙勾了下手指,他只能留了下来。 直看着秦茉进了后院角门后,他才看向雷缙:“怎么了?” 雷缙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再道:“左少傅府的人真是无礼得很,王妃定是生气了。” “左少傅……左小姐……左晴兰,她回来了!”穆战阳一惊,眉头瞬间蹙起。 让雷缙下去后,他转身走进前厅,凌冀看着他:“回来也无妨,只要殿下不松口,她也是白等一场。” “当年殿下也没说过要娶她,是她一直追着殿下不放的,闹得满京城的人皆知,她明明比咱家殿下还大上三岁呢,殿下根本就没正眼瞧过她一眼,要不是她与安宁公主交好,殿下更不会理她了,却在殿下伤重回京时,以为殿下祝福为名的自请去带发修行,跑得那叫一个快,现在是看殿下病好了,才会又回来的!真是会找时机。”穆战阳愤然地道。 凌冀嘲讽地冷笑一声:“心眼儿都让她们长了,当年殿下被抬回京时,全都说殿下活不成了,人家那是在自找后路,也没什么错。” “那就别回来碍咱们的眼呀,而且还与王妃在街上相遇了,又闹了这么一出,这真是偶然吗?”穆战阳皱眉。 凌冀将一碗茶放在他的面前道:“是与不是,这还是要看殿下了,不过以我看来,殿下与王妃的情谊,想来是不会让王妃伤心难过的,你就别瞎操这个心了。” “冀伯!左晴兰是个什么人,那就是一个不知退步的人,她认准的事松过口吗,咱家殿下就差没把那个‘滚’字当她面说出来了,态度还不明显吗,你可看她有退缩之意没有,就和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穆战阳愁容满面的道。 “也不尽然吧,以前咱家殿下是没成亲,她想追赶着殿下身后,也无可厚非,谁让咱家殿下确实是出色呢,可现在,咱家有王妃了,她就算想入府,也只能是个妾室,她能愿意?”凌冀却不以为然地笑道。 “冀伯!以前是有个夏承远立在那里,再不济也是个一品太尉,自然是门户相当,现在夏承远倒了,夏家没落了,现在夏家最高官职也只是个正五品,这要看起来,差得不大吗!”穆战阳依旧担心的道。 凌冀这时也想到了,面上也阴沉了下来:“要是左少傅以权来压人的话,还真是个事儿,就以咱家王妃那脾气,可真不好说了。” “说的就是这个,哎哟,殿下怎么还没回来呢,这后院都要起火了……”穆战阳站起来,快步走到厅门处向府门方向看了看后,又背着手的走了回来。 他开始在这前厅里来回地跨步,转起圈来。 而在后院,秦茉连衣服走没换,直接去了演武堂,手持长刀在那里舞了一番后,眉头依旧没展开。 砚月拿着茶壶过来,为她倒了一杯茶递上前来:“王妃,还在为那个左小姐生气吗?” “她?配吗,我是在想那个盯咱们梢的那个人,身手相当不错,轻功也好,能借力而翻上房顶,这也是巧力,而且……他怎么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的呢……”秦茉一口饮尽茶水,再向她递出。 砚月再为她倒上一杯后问道:“王妃的意思是说?那个盯咱们梢的人,王妃认识?” “不好说,只是觉得熟悉,说不上来……”秦茉再干了这一杯。 砚月凑到她身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担心地看着她:“王妃,那咱们还是少出府门吧,就算这个人王妃不认识,也可能是别人派来盯着咱们的,殿下现在很忙,要是咱们再出了什么事,殿下会更担心的……” “你说得对,他现在太忙了,咱们可不能再给她添乱了,这几天就不再出府了,在家里好好的练习身手,下次再遇到那个小贼,看我不直接抓住他,亲手撕下他蒙在脸上的遮羞布,让他露出真面目来!敢和我装神秘!哼!哼哼哼!”秦茉面露凶相地用力哼了几声。 砚月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再拿过一边的湿帕子,为她拭了下额上的汗后笑道:“今日要不是因为那个姓左的小姐阻拦,想必咱们也不会放跑那个小贼了,对了,王妃,奴婢想起来了,那个左小姐是谁了……难怪看着她那么眼熟呢!” “谁呀?”秦茉问道。 “左少傅府的小姐!”砚月道。 秦茉失望地瘪了下嘴:“我也知道,她都自报家门了。” “奴婢说的不是这个,左少傅府里的小姐可是不少呢,而这位就是满京城都知道,非咱家殿下不嫁的嫡出五小姐,左晴兰!”砚月一脸严肃的道。 “左晴兰?还非殿下不嫁!那她怎么没嫁成呢?”秦茉嘴上问得轻松,可心却是一沉。 砚月嫌弃地撇了下小嘴地道:“还是看咱家殿下重伤回京,都说命不久矣了,那时皇上就已经想到要给殿下配个王妃,她就是怕呗,所以就以为殿下祈福为由地出京去什么庵堂里去带发修行去了……” 秦茉轻眨了眨眼睛,一股莫名不安的情绪升起,轻咬着下唇良久后,她轻声道:“还真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妙计,现在回来,是听说殿下病好了,依旧与以前一样英勇神武了,所以……她是回来当璟王妃的。” “这怎么可能呢,王妃才是璟王府的王妃!”砚月急声道。 “那也得看璟王殿下的意思!”秦茉说完,提刀再走向武场中央,又开始练习了起来。 砚月一脸担忧地看着此时舞着长刀的秦茉,已经没有原本的条理,完全就是一种发泄式的舞法。 第179章 家宴不请外人 而此时刚从宫里出来的凌宸翊却被瑜王给拉住了。 “你就这么走了,真把这些棘手的事都扔给我了,也不出个主意给我吗?”瑜王紧握着他的手臂不松开地问道。 “皇兄,这是父皇交办给你的差事,我参与也不合适吧。”凌宸翊满是无奈地看着他。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不管我!不然,我见天儿地去你府中闹去,你走哪我跟到哪里,哼!”瑜王无赖地道。 “真是怕了你了,七哥,你什么时候学得如此招术,无赖至极。”凌宸翊指着他道。 “你当我在外游历是假的呢,有些招术学来也有好处。”瑜王还得意地一笑。 “行了,你说吧,要怎么办!”凌宸翊真拿他没办法。 “皇兄请你吃酒去,咱们边喝边聊如何?”瑜王笑道。 “那你就请本王吃一顿好的,就去满福楼吧。”凌宸翊笑道。 “成!”瑜王爽快地答应了。 当到了满福楼,进了雅室却看到了已经在座的庄立轩、陶敏之和章瑜祺时,他扭头看向还一脸得意笑着的瑜王,他都想直接给他一拳,这不就是在故弄玄虚吗。 三人起身与他们见了礼后,再重新落座。 “三位大人,真是辛苦你们了,也怪本王刚回京,现在又接了这么大的一个差事,生怕办不好,会让父皇失望,三位大人千万别吝啬赐教,帮本王办好此事,本王在这里,先干为敬为。”瑜王举起酒杯,豪爽的一饮而尽,还真有江湖人的气魄。 那三人也互看一眼后,饮下了此杯酒。 凌宸翊却只是浅抿了一小口后,就放下了酒杯。 瑜王看过来时,他立即解释道:“本王虽然病已痊愈,可这酒现在还不宜多饮,免得引得旧疾复发,那样的话,七哥你可真就重担加身了。” “那你少喝吧!”瑜王马上道,他可真怕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瑜王吃了口菜后道:“其实到目前为止,这次的科考舞弊案已经定下罪责了,不过父皇觉得,舞弊案只是一角,应该还有更大的事件正在酝酿中,朝堂不可乱,但也不能让那些拿着朝廷俸禄,却做着危害朝廷社稷的事继续发展下去。” “所以,就拜托各位大人,一定要帮助瑜王兄好好的从这些人身上清查,找出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关键人,挖出在朝中的蛀虫,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所有的圣夏的百姓不再经历战火,咱们朝廷中人,应该全力以赴。”凌宸翊举起酒杯来,对他们点头道,语气万分的诚恳。 三人顿觉肩上的担子一下重如千斤,同时使命感也骤然而生,举起杯来,与他相碰后,再一饮而尽。 庄立轩郑重地道:“多谢两位殿下信任,下官家族三代为官,所信奉的就是忠心爱国,而且下官更憎恨那些斯文败类,一定会尽所能的办好此事。” 陶敏之也道:“圣夏的朝堂风气是应该整顿一下了,不瞒两位殿下说,下官真觉得现在的朝堂之气有些污浊,而且朝臣的心不齐,分派立别之相很严重。” 章瑜祺只是浅然一笑地道:“瑜王殿下不嫌下官级别低,能相邀一起办这个差事,下官定当全力以赴。” 既然如此,凌宸翊也公开了在大理寺与淳师朗之间的对话,再将他的供词放在桌上,让三人过目。 然后他抬眼看向章瑜祺,正好他也抬眼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对视后,章瑜祺收回目光。 庄立轩在看过后,眉头紧皱道:“这个姓淳的上面所供述的是何意,他是受人之托,方才会来京城搅这次科考之水的,所为了什么,就他所答题的题案,根本就无法通过,有什么帮助。” 陶敏之摇头:“以下官之见,他应该不是来卖题案的,这应该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瑜王也不太明白,放下供词后看向凌宸翊。 “章大人当时也在场,不如你来说说吧。”凌宸翊直接将话语权给了章瑜祺。 章瑜祺知道他是在给自己露脸的机会,以往他无论干什么,都无法摆脱是丞相之子的身份,其实按他的能力来说,现在这个官阶本就是低的,可他不能提升官阶,也是怕有人说是依靠了自家丞相父亲的缘故,德不配位。 而今次不同,他还真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与这些高官坐在一起的。 他笑道:“这个淳师朗算得上个比较纯粹的读书人,就是思想过于的偏执,也是俗话说的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这也是他被别人利用的原因,不过他也有自身的错,要说他此次进京来的真正目的,下官同意两位大人所说,并不是答题之事,而是想通过有人买题案,锁定目标,好让人重点培养,成为那个与他惺惺相惜那人的帮手。” 瑜王轻拍了下桌子道:“对,就是这样!” “细思极恐呀!”陶敏之惊叹道。 “是呀,要真是成了的话,这那这朝堂将变成何样……有人是想要干天下易主之事吗?”庄立轩说完,再捂上了嘴,目里的惊惧也不小。 “所以,一定要把已经被这些人渗透进来的人全都挖出来,哪怕是空了大半朝廷,也不能让他们在这朝廷上行走,以此来为祸圣夏帝国的安危。”瑜王郑重地道。 几人也都同意瑜王的话,接下来聊起了自己的想法和心得,气氛也轻松了起来。 从酒楼里一走出来,几人正在道别时,正好有辆马车停在了酒楼前。 刚翻身上马的凌宸翊就听到有人叫他,扭头看到站在马车下的一身绿衣女子,正用一双惊喜的目光欣喜地看着她,眼中浓浓的情意毫无遮挡。 可他却是一脸的木然,目光里全是陌生与疏离,眉头轻蹙的同时,还露出一丝的不耐烦。 瑜王伸头看了一眼后,却认出了来人,他礼貌地笑道:“原来是左五小姐呀,好久不见了。” 左晴兰端庄的与瑜王见了礼的微笑道:“左晴兰见过瑜王殿下,原来殿下还记得小女呀,确是有些时日没见到,听闻瑜王殿下也刚刚回京,小女也一样,前日才回到京中。” 凌宸翊收回目光,再看向另个的四人道:“那本王就先行告辞了,有事明日衙门里见。” “恭送璟王殿下!”几人都抱着拳。 瑜王也笑道:“快走吧,心早就不在这里了,明日有空,带着你嫂嫂过府叨扰。” “别空着手!我家茉儿喜欢南城陈家铺子的桂花糕,带上一盒子来,一定高兴。”凌宸翊对他挑眉。 “好说!“瑜王笑道。 左晴兰这时急声开口:“璟王殿下,明日小女可否来府中拜访!“ “不可!明日是家宴,不请外人。“凌宸翊直接拒绝,然后打马离开了。 左晴兰被他这么直接地下了面子,自然是有点尴尬的,可这里还有别人,她依旧要保持端庄和稳重,只能面带微笑的目送着他离去。 瑜王等人互看一眼后,也纷纷上了各自的马车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后,立即有几个普通百姓模样的人,在后面跟上了。 第180章 不相干的人 凌宸翊还特意绕了个道地在先前他们定包子的那条街上,找到了卖烤地瓜的摊子,买了几个后,方才回地府。 他一进府就被等得在前院内来回转圈的穆战阳给拦住了。 “你还真会赶时候,怎么知道,本王今日会买烤地瓜的,但不能先给你,得让茉儿挑完后,再分你一个。”凌宸翊笑道。 “你可别想着吃了,都出大事了。”穆战阳拉着他直接往后院走。 “什么大事?”凌宸翊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他也严肃了起来。 穆战阳突然停了下来,上下认真的打量了他后,严肃地问道:“殿下可知,左晴兰回来了。” 凌宸翊点头:“刚知道,刚才在满福楼门前遇到了她。” “可知她回来干什么!”穆战阳再问。 凌宸翊摇头:“她回来干什么与本王何干,她的父母都在京城,回来也是情有可原,怎么了?” 穆战阳拉他到了一边的亭子,将今日秦茉与左晴兰今日在街市上的事说了一遍后看着他。 凌宸翊阴沉着脸,冷声道:“她眼睛是长在后脑勺上了吗,连璟王妃都不认识?还与她正面起冲突,说她是登徒……不是,茉儿怎么就成登徒子,男女她都不分吗,修行修傻了!” 穆战阳很是无奈地扭头道:“哎呀……重点不是她眼睛长在哪里,也不是她分不分男女,而是她是不是真的没认出来是王妃,这是其一,其二是她回来可不仅仅是来看爹娘的,会不会是回来要嫁你的!” “她爱嫁谁嫁谁,与本王可一点关系没有,别往本王面前凑!”凌宸翊避之不及的直摇头。 穆战阳再轻叹了一口气地道:“殿下,非战阳想得多了,可她是谁,左晴兰,向来没皮没脸,誓死要嫁你为妃的左晴兰,殿下,来者不善呀!” 凌宸翊却不在乎地撇了下嘴:“她善不善与本王无干,她最好能与咱们璟王府保持距离,不然,本王也不在乎是不是会杀一个女人。” 穆战阳轻咧了下嘴:“万一要是皇上和皇后、皇贵妃那边赐婚呢,指定给你当侧妃或是让王妃下堂给她让地方呢,你怎么办?” “那根本不可能,父皇、母妃可比你聪明多了。”凌宸翊觉得这都是无稽之谈。 “殿下,左晴兰的父亲可是少傅,再看咱家王妃,母家已经没落了,没有那一品的太尉府撑着,身份自然也就不及这个你看不上的左晴兰了,左少傅有多疼爱她这个女儿,谁人不知,她想要的,有得不到的吗!”穆战阳急得直跺脚。 凌宸翊这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由沉下脸来,阴阴地眯了下眼。 “本王以前没同意娶她,现在就更不可能同意,她是谁的女儿不重要,要是左少煊真这么不开眼,那本王也不介意直接取了他的脑袋,真当本王是软杮子呢,谁想往本王身边塞人都可以的,哼!”凌宸翊冷声道。 穆战阳明白了他的态度后,再提醒了一句:“殿下,要是左晴兰退而求其次呢,不要王妃之位,只当个侧妃,这样想必皇上和母妃也不会同意吗,要知道,她的心机有多深,就咱家那位小王妃能玩过她?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王妃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府里女眷们的钩心斗角上,怎么斗。” 凌宸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明白,穆战阳所担心的不无道理,可他自从与秦茉成亲后,就从未想过再纳什么侧妃和妾室。 他轻呼了口气地道:“看来,必须要断了她的念头才行,首先,就得封住父皇那边的口,本王是不会让任何人伤了茉儿的,本王自己都不可以。” 穆战阳点头:“属下也是这个意思,还是要与皇上说明一下你的决心,这样就算左少傅开了口,在皇上那里就通不过,而在殿下这里,他也不是碰了一次壁了,应该心中有点数!” 凌宸翊认为这是个可行的办法,拍了下穆战阳的肩:“明天一早,本王就与父皇说明此事,走,先给茉儿送烤地瓜去。” 在往潮溪阁走时,他问:“你刚才说,茉儿在街上遇到了她,茉儿可知道她是何人?” 穆战阳摇头:“这个我没与王妃提,应该是没不知道吧,不过王妃的情绪不高,说是在街市上被人盯梢了,而且因为与左小姐一行人纠缠,而没抓到人,估计是因为此事生气呢。” “那我……得,还是告诉她吧,这丫头聪明着呢,要是此事从别人嘴里知道了,定会生我的气,万一哄不好,怎么办!”凌宸翊的步伐加快了些。 穆战阳一笑:“王妃说好哄,也好哄,殿下可以再传授她两套剑法嘛!” 凌宸翊白了他一眼道:“现在她的身手已经不差了,再学,她都能参加江湖比拼了。” “王妃不是想以后随殿下一起出征吗,到时候给王妃封个先锋,想必王妃定会高兴。”穆战阳笑出声来。 “你闭嘴吧,真当她不敢吗,我只想让她好好地在我身边,高兴干什么就干什么,但离开我是指定不行的。”凌宸翊沉声道。 两人一进潮溪阁,就闻到了饭菜的美味,再看到砚月正捧着一盘菜,从后面的小厨房里跑了出来。 “殿下、穆将军,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王妃说还有一道菜!”砚月笑呵呵的道。 凌宸翊回手就给了穆战阳一拳:“这叫不高兴!” 穆战阳摸了下鼻子的道:“刚回来时,确实是沉着脸的,可能这一下午,又……又转好了呗。” 秦茉正好也端着一碗汤的走过来,凌宸翊立即要上前接,却被穆战阳抢先了一步给接走了。 凌宸翊将手中的纸袋递到秦茉的面前:“猜!是什么?” “烤地瓜!这么香的味道,一闻就知道了,殿下不会是特意绕到街市给我的买的吧。”秦茉笑看着他。 凌宸翊认真地对她点头:“就是特意绕道去的。” “多谢殿下!”秦茉接在手中,甜甜地对他笑道。 “今日与瑜王兄出皇后,一起去了满福楼,出来时,遇到了一个人。”凌宸翊看着她的反应。 秦茉轻点头:“谁呀。” “左晴兰!”凌宸翊说完后,果然看到她动作一顿,但她看着手中捧着的烤地瓜,并未抬头。 “你今日是不是也遇到她了?”凌宸翊再问道。 秦茉点头:“是,也是在街市上遇到的,不过当时我不知道她是谁,估计她也不知道我是谁,因为我今日是扮的男装,可她怎么会遇到你呢,她这是逛了一天的街吗!” “她可有为难你,告诉相公,待到相公再遇到她时,定为你讨回公道。”凌宸翊伸手搂上她的肩道。 秦茉抬头看着他:“你与她到底有什么关系?能告诉我吗?” “相公发誓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要说有,她是左少傅的女儿,是安宁皇姐的朋友,仅此而已!”凌宸翊郑重的看着她道。 “那就行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提她干嘛,走吃饭去,晚上咱还得去一趟煦王府呢,想来这几日他也差不多了。”秦茉挽上他的手臂,向屋内走去。 第181章 你家用酒洗眼睛 煦王府里如一座阴森的大宅,四处能亮的灯笼很少,整个宅院都显现出一片压抑的氛围。 天一黑,府里的下人全都回到房间里,用桌、椅之物将门给堵住,全都窝在屋内的角落里,眼睛盯着窗子,大气都不敢出。 而府中各小院内,原本的那些女眷们更是如此,能上锁的院门全都落了锁,房内也无烛火,能拿来堵门窗的东西全都推在了门口,封在了窗口处,女主子们强拉着院中的下人,无论男女都躲在一个屋中的角落里,也不避什么嫌了,相互之间还紧握着彼此的手。 戌时三刻,煦王的卧寝之内准时的传出了惨嚎之声。 屋内传来了一些木质物品撞击的声响后,煦王披头散发,一身白色袭衣,一手提着剑,光着脚的从屋内冲了出来。 他指着屋门台阶处的空地,大声的叫嚷着:“本王不会怕你们的,有本事就来呀,看本王不砍你们尸骨全无……来呀……杀呀……” 他疾冲下台阶,但最后几个迈空了,直接从台阶上跌了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剑都甩飞出去,插在了一边的花坛处。 “摔死了?”秦茉坐在墙头,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 “不会,他可扛折腾了,这都多少天了,看这精神头不还挺足的吗。”凌宸翊轻摇头的将嘴里的瓜子皮吐了出去。 烈风坐在不远处道:“煦王殿下这几日很自律,白天除了睡觉,就是吃东西,大鱼大肉,一顿没少过,瓜果梨桃也都吃得不少,然后到了晚上,就开始大战三百回合,体力上完全没什么问题。” 秦茉轻笑一声:“这么练也没见身手好多少,看来,这腿还是软呀。” “原本也不是吃苦的料,想当年在宫里,父皇请当时的英国公来当少保,教授皇子们身手,扎个马步都能不到一个时辰就倒地不起,装病装晕的,再加之其母淑妃是个很娇弱的人,天天抱着他就是哭,并能在父皇那里哭上一整天,父皇厌烦至极,特许他可以不用再练了,换个耳根子清静,他有现在能提动剑的力气,已经不错了。”凌宸翊嘲讽的道。 穆战阳跟着点头:“对,这事我也知道,别看啥也不学,却看谁都不服气,自然觉得比他年长的皇子他是打不过的,专挑比他年纪小的,他让瑜王打输过不下十回,被信王打输过五、六次呢……” “那殿下呢?”秦茉兴致勃勃的问道,腿还在墙头处轻悠着。 “我只与他打过两次,第一次是初学时,他仗着比我年纪大,力气大,将我打倒在地上,还坐在我身上过,但第二次嘛,就让我打得趴在地上,如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起不来了,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来招惹我了,见到我,都绕道跑。”凌宸翊得意的笑道。 “我就说嘛,他对你怎么那么大的恨意和敌意,原来这是打小就积攒的呀,那时看到你终于是病了,就拿你出气,像他这种人,不但这辈子看不到后脑勺,估计下辈也看不到。”秦茉嫌弃的撇嘴道。 凌宸翊和穆战阳齐齐的看向她,都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茉感觉到这他们这求知的目光后,轻叹了口气的道:“就是啥也不是的意思!” 两人再看向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煦王,认可的点了下头。 “他不会这几天就这样闹吧,没什么花样吗?”秦茉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的道。 烈风摇头:“先前几日还能只在这院子里叫喊、大闹,这几日已经出了院子,在府中各走乱窜,可是伤了几个人呢,更冲进了一个妾室房间要砍人,将人吓病了。” “难怪,这府里各处都给人一种人人自危的感觉,原来是这个样子呀。”秦茉轻笑出声。 凌宸翊看向烈风:“他又说出什么来没。” “说了,属下按他所说的,也分别去查证了一下,情况全都属实,原锦春城富饶县的县令高岩青因贪腐而被获罪全家男丁流入八百里,女眷全部纳入教坊司,当时高岩青已有一儿三女,其夫人年不过二十七岁。”烈风道。 “人可找到?”凌宸翊再问。 烈风点头:“高岩青与其儿子还存活,不过高夫人因不愿被辱已经自尽身亡,其三女,只找到了一个,另外的两个不知去向。” “继续找,最好找到,将高岩青送去小潘村休养。”凌宸翊对他点了下头。 “属下明白。”烈风道。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煦王动了,他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头发依旧披散在面前,步伐踉跄的走向他的长剑,握住剑后,用力的拔,差点又把自己闪了一跟斗,退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他用力的甩了一头,头发散开后,露出了一张口鼻流血的脸。 而此时坐在院中廊下的安玉尘,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站在那里挥舞着长剑,都能将自己闪得连滚带爬的煦王,目光里满是嫌弃和阴沉。 最后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手指轻弹,一道寒影闪过后,刚刚还狂躁的煦王已经被定格在那里,保持着挥剑下砍的动作。 他怒目里带着恐惧圆瞪着,嘴着大嘴,嘴角还流着血,鼻血也没停止,依旧流进了嘴里。 安玉尘如谪仙似的一身白衣,步伐悠闲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手指再是一弹,一颗指甲大小的药丸进了煦王的嘴里。 “这么贵的药给你用,真是太便宜你了,要是你不能好好的表现一番,都糟蹋了我多日所研制的药。”安玉尘说完,转身大步的向院外走去。 穆战阳看他离开,也从墙上跳了下去,快步的上前拉住了他。 “你这就走了,不看看效果?”他问。 安玉尘很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可看的,也不怕脏了眼睛,我安某人最恨的就是栽赃嫁祸之辈,此人手上沾满了无辜人的血,死有余辜,要不是他暂时还有用,直接就送他上路了,还看他的表演,哼!” “你就别与他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了,走,回去我给你温酒洗眼睛去。”穆战阳上前搂住他的肩,轻哄着。 “滚一边去,你家用酒洗眼睛,你想杀我就直说。”安玉尘用力的甩着他搂在自己肩上的手。 却被穆战阳搂得更紧了些,根本没甩开,直接被他搂着离开了。 凌宸翊与秦茉看二人的样子都笑了起来,然后他一挥手道:“所有人全都撤出,莫要留下痕迹。” 烈风打了个口哨后,煦王府的四处窜出不少于二十个黑影。 凌宸翊带着秦茉也离开了煦王府,烈风则走到了煦王的面前,手掌拍在他的左肩处,伸手一夹住飞出来的银针后,转身离开。 第182章 煦王疯了 早朝时分,正当宫门开启,所有朝臣排队上朝时,煦王手提着长剑,一边呼叫着:“恶鬼当道!除之!”一边冲进了宫门。 所有人都看傻了,这是什么玩意儿过去了。 皇城侍卫马上将人拦了下来,一看此人是煦王,想把他拉到一边去。 可今日的煦王与往常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判若两人,他力大无比,十几个侍卫都没办法阻拦住他。 本是秩序井然的上朝大队,被他给冲撞的异常混乱,他手中的长剑向着朝臣的位置砍落,嘴里还不停的叫着:“除恶鬼……”等话语。 再加之他披头散发,赤着双足,一身污迹斑斑的袭衣,鼻口还有血迹的样子。 让人直接认为,煦王疯了! 就在侍卫奋力的阻拦着煦王的时候,宫门处传来了马蹄声,然后一道墨色身影飞身而来。 手中长剑直挑向煦王正砍向侍卫的长剑。 双方武器相击间,火光四溅! 煦王连连后退了几步,没等他站稳,凌宸翊的长剑直挑向他的手腕,刺破皮肉之声一瞬即失,煦王手中的长剑被击飞出去,在空中转了两圈后,“嘡啷”一声落地。 凌宸翊手中的剑也已经刺向了煦王的胸口之处,但就在剑尖沾衣之时,剑突然一收,变成了剑面的拍在他的胸口,再次将人拍得后退了几步。 他那墨色身影再闪到其向后,剑身又在其后脖劲处一拍,煦王直接趴在地上,不动了。 侍卫统领齐国超奔上前来,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后,目露敬佩的看向此时端立于一边的凌宸翊。 “回璟王殿下,煦王殿下晕了。”他恭敬的道。 听到此话的众朝臣全都松了一口气。 章丞相和瑜王此时也一起走了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煦王,全都眉头深拧。 “这是怎么回事?”凌宸翊先开口问道。 齐国超立即摇头:“下官也不知,今日的煦王殿下特别奇怪,提剑直冲宫门,拦都拦不住。” “先将人安顿一下,小心看守,待到禀明父皇后,再做定夺吧。”凌宸翊皱眉道。 齐国超立即命人将煦王抬走,但也吩咐了一定要“五花大绑”,为得却是煦王殿下的安全。 章丞相看着二人道:“确如齐统领所言,煦王殿下确实是奇怪,他什么时候身手如此之好,剑能舞得虎虎生风!” 瑜王看向凌宸翊:“璟王弟,你可有伤到?” 他沉着脸的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还是先上朝吧,过后自有父皇定夺!” 朝臣们经过这一番惊心动魄,有胆子小些的,都吓软了腿,但也得强撑着上朝。 皇上在听了此事后,龙颜不悦,本就对这个皇子没有什么太大的期许,他只要安分些,养老是不成问题的,可现在他提剑冲宫,不论他原意如何,这都是重罪,想活命,根本不可能了。 皇上命太医立即给煦王诊治,将人救醒后,先行关押天牢候审。 再安抚了下今日受惊的朝臣:“各位爱卿,今日之事让各位受惊了,无论是何原因,朕都应该给你们一个说法,是朕教子不严,还请各位爱卿见谅,朕定当严肃查办此事……” 朝臣哪敢让皇上认错呀,全都跪在大殿之上齐呼到:“吾皇万岁……臣惶恐!” 章丞相道:“皇上,此事一看就是突发事件,早些时日就已经听闻,煦王殿下病了,煦王府内也是惊觉不断,想来今日之事,也是煦王病情所至,只是不知是何病况会引起如此的效果,这与皇上无关……” 朝臣一听,也全都跟着道:“与皇上无关,还请皇上莫要自责。” 皇上无奈的轻叹气的摇头:“众爱卿的关心,朕怎么可能不知道,朕虽为帝王,可也是一位父亲,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朕这个家的经,也不好念呀……” 章丞相再道:“皇上,煦王已经成年,都分府而住了,儿大不由爹,就算皇上身为其父,有些时候也看管不到这些在外的儿子们,他们做了什么事,更不可能时时的汇报给皇上,这本不是皇上的错……” 朝臣中也有附和的:“是呀,不是皇上的错……” 瑜王这时上前一步的道:“父皇,儿臣看着煦王兄不是很正常,更你是一种病态,还是等太医诊病后再定夺吧,要不是亲眼所见,儿臣都不相信,煦王兄能提剑砍人!” 凌宸翊也点头:“儿臣也不相信,十几个皇宫侍卫都无法治服于他,当然这当中有因他是皇子而有所顾虑,可完全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说着,向殿外招了下手。 齐国超立即进来,双手捧着他的剑,当将剑从剑鞘里抽出来时,剑身上那一块豁口,映入所有人的眼中。 “这……这是你与他交锋时所至!”皇上伸头看了半天,惊讶的问道。 凌宸翊点头:“正是如此,儿臣当时与他两剑相交时,虎口都震麻了,在场的各位,是否有人看到了……” 章丞相马上点头:“臣看到了,火花飞溅,而且声音很是清脆!” 更有几个站在前端的朝臣也纷纷举手告知,看到了,也听到了。 皇上紧皱眉的不解:“这怎么可能呢,他提桶水都走不出五步远的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皇上,是真的,当时朝与侍卫一起阻拦,两人架住其臂都被甩出去了……”齐国超道。 “父皇,儿臣认为,煦王兄应该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还请太医院的太医们,一定要好好诊治,是何毒会让人如此发狂,又力大无穷!”凌宸翊上前一步道。 “儿臣附议,太过奇怪!”瑜王也道。 朝堂上的朝臣也都跟着附议,都说煦王是因中毒所致,方会如此,应不是他原来的本意。 而且煦王可非是逼宫,而是大喊着“清除恶鬼!”的口号。 章丞相更是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皇上,臣认为,此事一定要严查到底,查出此药的出处和来源,要被例为禁药处理,此要一旦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后果可不堪设想。” 皇上没觉得他这话有什么问题,朝臣也一样赞同,因为太过危险了,能将一个普通人变成了大力士,这是有多可怕。 可刚一下朝,就在御书房门前,看到了跪在那里狂哭不止,前来为煦王求情的淑妃娘娘,皇上头疼不已,直接挥手,转身去了朝明殿。 第183章 废煦王 在朝明殿中,章丞相也随行其中,看到皇上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上前安慰。 “皇上,喝一口参茶压压心火吧,此事是个意外。”他好声劝道。 皇上接过参茶喝了一大口,再轻摇了下头的道:“朕这几个儿子呀,真是没几个让朕省心的,还是你好呀,看看你家,儿郎是个顶个的强。” 章丞相苦笑道:“皇上可莫要如此说,臣家中也是一团乱呢……唉,全都一个样,这儿子呀,全都是来讨债的。” 皇上看向他,还挺意外的问道:“你还愁上了,你有朕愁嘛,看看,那天牢里关的可都是朕的儿子,再关一个,都三个了。” 章丞相摇头再是苦笑:“皇上有所不知,臣的那几个儿子,全都无心向朝堂,要不是臣生硬的扣下瑜祺这小子,全都跑去经什么商了,这两日,老三更是回来求请,要娶个江湖女子,你说说,这放着好好的普通人家的女儿不要,找个江湖中人,这成何体统。” “怎么就不成体统了,江湖儿女没什么不好,主要是能帮到他呗,再说了,这儿女的情感之事,你管来做甚,你真要让他娶个朝臣之女,万一要是不合呢,你的老脸往哪放?”皇上反安慰起他来。 章丞相却不这般认为的摇头:“这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哪里懂那么多的规矩,看似直爽,实则就是没规矩,这甚不让人笑话。” “为何要笑话,朕看着就挺好,最少没有那各府中女子们的弯弯绕,你得省多少心,看看璟王……呃……璟王不就是个直率的人……”皇上差一点就说漏了嘴,好在他机敏。 章丞相轻笑出声:“看来,是臣心胸狭隘了,再好好了解一下吧,他们真要是两情相悦,臣这个当父亲的,也不好棒打鸳鸯。” “唉,这就对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只是当父亲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要他们自己过着好,就行了。”皇上心情好了不少的道。 章丞相再笑道:“皇上也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所以,关于煦王殿下今日之举,皇上也不必过于自责。” 这时殿外传来太医院院首封思源求见。 而随他一起前来的还有瑜王和凌宸翊。 封思源向皇上跪拜后,听到皇上问道:“如何了?” 他回答:“回皇上的话,煦王殿下确实是有些病症,但却非是中毒或是其他,而是……” “直说!”皇上道。 “疯症!”封思源心肝发颤的回答。 “疯!疯症!”皇上惊讶的问道。 封思源点头:“经太医院所有太医的会诊,确实是如此,从煦王这段时间的就诊记录来看,早在半月前,煦王就因惊吓而发过狂症,煦王声称是看到了鬼怪,夜夜如是,太医也为其开过定神之药,可效果不明显,后来煦王就不再让太医就诊了。” “不就诊?那是何时的事?”皇上眉头紧蹙的问道。 “五日左右,现在看来,是病情加重了,已经产生了癔症,他看到的所有之物,都是鬼怪恶魔,已确认为疯症。”封思源谨慎的措词道。 皇上闭上眼的靠在了龙椅上,长呼了一口气,略显疲累之态。 瑜王与凌宸翊互看一眼后,凌宸翊对瑜王使了个眼色,他只好上前道:“父皇……煦王兄可能是遇到什么心结……解不开了……” “他能有什么心结,整日无所事是,吃喝玩乐、游手好闲,他连个烦心事都没有……还心结!”皇上语气不好的道。 瑜王为难的看向凌宸翊,再对他扬了下头,让他来说。 可凌宸翊却不想说话,扭头就看到了章丞相直视的目光,而且他还问了出来:“璟王殿下是有事不能说明吗?” 皇上睁开眼也看了过来,正看到凌宸翊为难的对章丞相摇头。 直接问道:“璟王,何事,直说!” 凌宸翊很无奈的轻咧了下嘴,再看了眼封思源,他却也尴尬的咧了下嘴的道:“璟王殿下还是如实与皇上说明吧,这事瞒不住,听到的人太多了……” “何事!”皇上沉声厉目的问道。 知道定是大事,不然,他们也不会是如此。 凌宸翊轻舔了下嘴唇的道:“回父皇的话,是……煦王兄他……他在苏醒后,叫嚣着所要杀的恶鬼,都是……都是朝中官员,还有……还有几位是京官!” “什么!”皇上瞪大了眼:“就他……什么时候与京官还有关联了,什么事儿!” 凌宸翊用手肘再碰了下瑜王,他很不情愿的道:“是,有关……抢人家女儿当妾室……或是强占良女之事……闹出了几件人命……还有诬陷等事……挺多的……” “挺,还挺多!”皇上这回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瑜王再道:“儿臣听着……已经不少于十件……他还没说完呢,应该还有……” “混账!”皇上怒喝一声:“就这么一个废物,也能弄出这么大的事来,这朝中的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就没人能管他了!” 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没人说话。 皇上却心里明白,谁人敢管,那是皇子,是他这一国之主的儿子,说到底,皇子们犯的错,哪一件不是他这个当父皇的错。 章丞相这时道:“皇上,煦王殿下现在已经得了疯症,所说之言,也不可全信……” “就算是假的,传出去也是真的……凌翰琮呀,凌翰琮,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朕本想一直养着你的,可你真是会自找死路……唉……”皇上很没面子的闭着眼的垂头直摇。 凌宸翊心里有些不忍,可他不后悔,只因不如此,根本无法动得了凌翰琮,这小子都坏到骨子里了,现在不除了他,以后他定当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来人,传旨,废凌翰琮亲王身份,贬为庶民,将其从宗族家谱中除名,所犯之案,逐一核查,所有错案都要平反,恢复所有错案人员的官职,将人羁押于大理寺,案情查实后,依律处罚。”皇上沉痛的宣布道。 “吾皇英明!吾皇万岁!”几人齐声道。 皇上无力地挥了下手的道:“朕一点都不英明,不然也不会发生如此多的事,丢人呀……你们都退下吧……” 几人全都起身告辞,现在皇上,需要独处。 第184章 有她一人足矣 同了朝明殿,封思源与三人见了礼,告辞离去。 可三人还没走出多远,就被朝明殿的公公追上。 “瑜王殿下,璟王殿下,皇上请两位殿下回去!” 章丞相对他们点了下头:“两位殿下回去也好,劝劝皇上吧,哪个父亲遇到这种事,心情都不好,哪怕那个是他最不得意的儿子,但都是自己的骨肉。” “多谢章丞相关心,有空再聊!”凌宸翊对他抱了下拳,转身向殿入走去。 瑜王也上前来与他道:“章丞相之子瑜祺兄可是个通透之人,本王很欣赏他,年少有为。” “多谢瑜王殿下看重,这孩子是有点自己的想法。”章丞相淡然一笑。 “当个七品官,还真是有点屈才上,应该再升升!”瑜王笑道。 “也是我这个父亲牵制了他,无论他表现的如何,都与本官脱不了干系,能干是他的本份,平庸则是他的不才,这孩子也是难了些。”章丞相苦笑道。 “凭章大人的本事,可真不止七品官职,有些时候,世俗的目光是让一些人才被埋没,可此次科考舞弊案,却是一个机会,章大人有他的本事,本王看在眼里。”瑜王笑着点头。 凌宸翊回到殿内,皇上已经在内室的榻上斜靠着,面色不是很好看,可见是气得不轻。 “父皇!”他轻唤。 皇上招了下手,再指了下一边的位置,沉着脸的却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他坐下后,小公公已经搬来一个火炉和茶壶,凌宸翊动手煮起茶来。 “父皇,有些事,原本就已经预料到了,半个月前,儿臣已经与父皇提到过的,关于漕运司正六品秩正郑柄聪之事了吗,其家中一府一夜之间失踪,至今未寻到踪迹!” 皇上闭着眼,眉头紧锁的长呼着气:“你是提到了,可朕却也只以为,只此一件,却没想到……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其实他早就如此了,只是在父皇面前,依旧装着乖和蠢样罢了,他在外头,可真不是如此,儿臣以前也不知,但自儿臣生病以来,他所对儿臣做的一切,已然能看得出来,他下手之狠,心思之坏,再有以前他所依靠于建王兄和荣王兄,还有阳王兄相护,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凌宸翊一边说,手上也没停的在煮着茶。 瑜王这时也走了进来,与皇上见了礼后,也坐在一边。 皇上再长叹一声:“还是朕过于疏忽了他,以为他就是个散漫的性子,不学无术就不学吧,只要他安稳些,蠢些也无妨,养着又如何,可真没想到,他会是这般……这可比那两个逆子更敢下手呀……” 瑜王眨了眨眼后,再看了眼璟王,明显是有话想说,以不太敢的样子。 “瑜王兄可是有话要说?”凌宸翊笑看着他。 瑜王了轻叹了口气的道:“父皇现在生气,也无非是想不到煦王兄会如此恶劣罢了,可在我们这些兄弟看来,这本就是在预料之中,只不过,意外在,他所犯的事会这么多,这么严重。” “你们都知道。”皇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皇上坐起身来,指着二人:“知道为何不与朕说明呢,这样最少可以……” 凌宸翊接话道:“父皇,防不住的,想想他以前的样子,哪次不都是有理不让人,无理还能搅三分的样子,哪次不是把父皇您闹得头疼不已的。” 瑜王点头:“儿臣也知晓他一些行径,而且他为建王兄也办过差事的,建王兄应该是看上了锦春城富饶县的一处地方,想要圈起来,但当地县令高岩青却以那是农田和果林之由的婉拒了,建王兄生气了,派煦王前往与高岩青谈谈,可煦王兄到了富饶县后,就看中了高岩青年仅十四岁的二女儿,非要纳她为妾不可……” “如此混账!”皇上气的直拍身边的软靠。 “高岩青不同意,他直接捏造了伪证,将高岩青以贪腐之罪下了大狱,使其富饶县的柳杨山及大半农田被建王兄圈了地,改农田为别苑,大兴土木,建王兄出了事后,那里就停了工,但却没有恢复原本的耕田,山上原本果树成林,现在都快成了秃山了。”瑜王可惜的道。 凌宸翊看了眼瑜王,没想到,他也知道此事。 “不知,高岩青家眷现在如何?”他问道。 瑜王苦笑的摇了摇头:“高岩青父子被流放八百里,其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其夫人自尽身亡,那位高二小姐被煦王兄带走后,不知所踪,大女儿被人带走入府当了妾,只有一个三小姐还在。” 皇上气愤的道:“此子必杀,不然不足以平民愤!” 瑜王再与凌宸翊对视一眼后,突然一笑:“对了,璟王弟,那位左小姐可有追到你府上去了?” “暂时没有,不过茉儿是知道了。”凌宸翊拉着脸的道。 “什么左小姐?”皇上看着二人,一眼的迷茫。 “回父皇的话,就是左少傅之女左晴兰,她已经回京了,昨日在街市上相遇到了,对咱家璟王殿下可是一直挂怀呢。”瑜王笑道。 “哦……就是那个说是为翊儿祈福而去修行的那个。”皇上眉头并未舒展。 凌宸翊立即看向皇上,目露恳求的道:“父皇,帮帮儿臣,茉儿可是儿子的福星,儿子可不想失去她,而且她的心性如何,父皇也是知晓的,那就是一个直爽的丫头,更是个没心眼的,真让她过那种深宅大院女人多的地方,她定当是不行的,斗不过别人自己都能气死,儿子可是不想如此,还请父皇为儿子把住关,儿子有她一人足矣,不想纳妾,更不想府中再有什么女人了。” “此事嘛……”皇上犹豫了。 凌宸翊生怕皇上会不同意,立即道:“父皇,儿子求你了,茉儿对儿子很重要,要是失了她,儿子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人有感觉,再说了,没有她,儿子现在还好不了呢……” “朕也没说不行呀,你急什么!”皇上不由一笑。 “能不急吗!左少傅有多疼爱他的这个女儿,谁人不知,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呢,左晴兰要真是一心对儿子好,也不会在儿子重病期间以那种鬼都不信的借口离京,哼!现在回来,无非是看儿子病好了,璟王府又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谁想进就能进的吗!本王也是有脾气的。”凌宸翊拉着脸的说道。 将煮好的茶也分出四杯来,当然有云公公的一杯。 瑜王接过茶后,笑出声来:“父皇,可见璟王弟与弟妹这情感深厚万分,情深似海呀。” “难得吧,朕也是头回见他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的,恨不能天天把茉儿挂在身上,寸步不离。”皇上笑着喝了一口茶,很满意的点头。 凌宸翊笑道:“只要父皇能把住关,不松口赐婚,儿子这里就能守住,过后儿子还要陪同茉儿去寻其父母师门呢……” “你说什么,你敢走试试,现在都乱成一团了。”皇上立即对他瞪起眼来。 “现在当然不走,儿子说是以后……”凌宸翊立即气弱的道。 瑜王与云公公全都笑了起来,将煦王带来的阴霾气氛驱散了开去。 第185章 王妃想上天 秦茉坐在房间的桌前,双手托着腮的看着屋内枝头上飞来飞去的鸟。 砚月在房间里忙进忙出,就没见她收回目光。 从下人砚秋的手中接过新酿制好的果茶,走到了桌前,放在秦茉的面前,这才又走出房间。 砚秋担心的向屋内看了两眼,拉着砚月的手向一边走了两步,小声的问道:“王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砚月摇头:“想事情呢吧,别打扰就是了。” 砚秋明白的点了点头:“砚月姐,上次你与我说的那个花样,我娘给找来了,你什么时候要,我送你那里去。” “一会儿你就拿来吧,看王妃娘娘喜不喜欢,娘娘也在学着绣呢。”砚月笑道。 砚秋高兴的转身离开了。 砚月看着砚秋离开的背影,也会心一笑。 这丫头自上次被王妃出手相救后,就一心想来伺候王妃,以报恩情,所以与管家说明了,才调过来,王妃还将她原本宝翠的名字改成了砚秋,可把这丫头高兴坏了,与其母刘嬷嬷说了好几回呢。 她是真想好好伺候王妃的,变着花样的讨着王妃欢心。 砚月再转身进了房间时,见秦茉依旧那样坐着,连她最喜欢的果茶都没动一口。 她这回是真担心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小声的问道:“王妃娘娘……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秦茉轻摇头:“说不上来,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好像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要发生什么事?”砚月没明白的问。 秦茉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为她倒了杯果茶,推到她的面前:“就是不知道,所以才会心烦。” 砚月与她相处久了,自然知道她是个随性的人,在没外人在时,不喜欢别人在一边伺候着她,说是总感觉有人在监视她,往往会让她与自己一起平起平坐的。 砚月也不见外的捧起果茶喝了一口后,突然想到:“王妃,您不会是在担心那个左小姐吧。” “谁!哦……也有可能……”秦茉皱眉的点了下头。 “左晴兰可是个不太好对付的人,而且她的名声在外,还颇有好评,在咱家殿下没生病之前,整个京城人谁不知道,她誓要嫁咱家殿下为妃的,不然,就以她那才名,早就嫁做他人妻了,估计孩子都好几个了呢。”砚月轻撇着小嘴的道。 秦茉也跟着抿了一口果茶,突然就皱起眉来,整张脸都挤在了一起:“这果茶没放糖吗,忒酸了也。” 砚月却没觉得的吧唧了下小嘴:“没有吧,味道刚刚好,再甜些就不是王妃平日里喜欢的味道了。” “是吗?难道是我的味觉出现问题了?”秦茉不由的再喝了一口。 这回感觉好像真没那么酸了,自己都挺纳闷的样子。 砚月知道是因为她心情烦躁,所以才会心不在焉的,她眼睛一转后,突然笑了起来。 “王妃,今日天气好,不如咱们去放纸鸢呀,前几日画制好的纸鸢还在那里放着呢。”她提议道。 “对哟,你不提我都忘了,走!”秦茉立即跳起来,拉着砚月就往屋外走。 刚一出院门,就与雷缙遇到了。 “王妃,这是要干什么去?”他看到两人手中拿着的纸鸢也猜到了大半。 “今日殿下说了,不让我出府,不如就找活动玩儿呗,去不去!”秦茉举着手中的纸鸢问他。 “属下愿意跟随。”雷缙可是记得殿下的吩咐,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王妃。 一行人来到后院,开始放起了纸鸢,没一会儿,王府的上空就飞起了一条胖鱼,一个猴脸的纸鸢,飞得还真挺高。 看着跑近、跑远的操控着纸鸢的砚月,小脸满是汗,却玩儿异常高兴的样子,秦茉不由笑出声来。 也可能是砚月没有料到,纸鸢能飞这么高,原本预算的绳索有些短了,此时所有绳子都放尽,再也飞不高了。 看着在空中飞舞着的两个纸鸢,秦茉不由感叹,古人就以这种玩具类的东西,可以想到滑翔飞行,还真是可观。 更让她想到,有一年她执行一项任务时,是在当地的一次放风筝的大赛上,那些风筝可比她现在放的这种壮观多了,十几个人才能放起来,真能将人带飞上天呢。 “要是我也能做一个那样的风筝,还真能飞上天!”秦茉轻声自语到。 雷缙听到此话,没敢询问,更不能接话,但一定要告诉殿下,王妃有想上天的想法。 看着砚月没尽性的样子,秦茉笑道:“回头,你再找些绳子,接上一些,可以放得再高一些,飞得就更远了。” 砚月回头望向她,笑道:“其实这些也很好了,王妃,快看,您画的那个猴子,好像在笑吔,那条鱼特别的憨。” “是,很像你。”秦茉笑道。 “下回奴婢自己也画一个,我要画个大美人,放上去,是不是她就能在天上跳舞了!”砚月高兴的笑道。 “那谁知道呢,你不如试试!”秦茉逗着她道。 “这丫头,让王妃都宠得野了。”雷缙笑道。 “有什么不好,多开心呀。”秦茉一点不以为然的道。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王妃娘娘,左少傅府的小姐求见。” “左晴兰?”秦茉问道。 “是,已在前厅等候。”下人回答。 “殿下不在府里,就不见了,送客吧。”秦茉没来由的就很烦。 “是!”下人转身离开。 雷缙皱眉的道:“她不会不知道,这个时辰殿下不在府中。” 秦茉冷哼一声:“自视过高呗,以为她在咱们璟王府中,有特权呢,以前她来府中见殿下时,也是如此吗?” 雷缙摇头:“自然不是,殿下以前在京的时候少,就算回京了,也鲜少在府中,她只是一个少傅府的小姐,怎么可能随便出入王府。” “那她就是来者不善,我可不想与她相对而坐的说些弯弯绕的话,都累脑子。”秦茉撇了下嘴的道。 没一会儿,那个下人又跑来了:“王妃娘娘,左小姐是来送请柬的,是左少傅寿辰宴的帖子,冀伯已经收下了,让奴才过来与王妃说明一下。” “人呢?”秦茉看向他。 “还在与冀伯聊天呢,看着没有走的意思。”下人回答。 “她是在等殿下回府!”秦茉笃定的道。 第186章 可你没有当王妃的命 雷缙看出她的不高兴,立即道:“属下去与冀伯说一声,打发了。” “不好,又没什么错处,将人扫地出门,会落人口实的。”秦茉轻蹙眉地道。 她是真不想,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让凌宸翊的名誉受损,他已经有了一个她这样泼辣又彪悍的王妃名声在外,无论是不是有人故意渲染,确实是有人在背后议论着凌宸翊的闲话了。 砚月看到这边几人在说话,立即将纸鸢的绳轴交与一边的下人,提着裙子跑了过来。 在听到她们的话后,她的眼睛机灵地一转后道:“那就找个借口,让她离开。” 雷缙看着她:“什么借口。” “她不是盯着咱家殿下嘛,就以殿下之名呗,说咱家殿下午时不回府了,与人相约去了酒楼里吃酒去了,她不是想见咱家殿下嘛,定会去那里寻人的。”砚月肯定地对着雷缙点头道。 “好主意呀。”雷缙笑着夸赞着她。 “嘿嘿,还行,与王妃在一起,这点小主意还是想得到的。”砚月小脸红红的道。 那下人心领神会地跑了。 果然,左晴兰在听到下人来与凌冀说明时,她也不多留了,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王府。 在她走出府门时,正与下马车的夏清悦走了个对面。 “这不是夏三小姐吗……还真是好久未见呢,听闻夏太……哦现在已经不是太尉了,夏老爷生病了,可有好些?”左晴兰掩饰不住嘲讽的语气,笑问道。 夏清悦原本与她并不是很熟,再加上年纪上相差也大了些,本就是不一个圈子里的人,相交的并不多,不过却还是知道她这个京城中的有名人物,却没想到她会在这璟王府门口遇到她,更没想到,她会直接出言嘲讽,心中的不快也直接显现在脸上。 “有劳左五小姐的惦记,家父的身体还好。”夏清悦语气生硬地回答。 “夏小姐是来见璟王妃的吗,可她应该挺忙的,本小姐来了这么久,她都未露个面,可见这小门小户出身的人呀,就是没有什么规矩,怎么都是个王妃身份的人,就没有人在她出嫁前,教一教吗?”左晴兰压不住的将内心对于秦茉的轻蔑全都表现了出来。 夏清悦也不是个善茬,虽然她也看不起秦茉这个贱人,可也不容他人诋毁,因为秦茉对外,依旧是她夏府的人,诋毁她,就是在诋毁整个夏府,连她也包含在内。 “左小姐倒是有规矩,更有人教,可惜,没有当王妃的命,教得再好,也入不了亲王各府人的眼,又有何用,看左小姐应该挺忙的,那就不打扰了,本小姐也忙着见璟王妃呢,她不见左小姐,可是她得见本小姐。”夏清悦说完,还与她福了一礼,大步地向府门走去。 凌冀应该就是故意气左晴兰的,往日,要是夏清悦来,这府门是进不来的,可今日,偏偏就进来了,而且还是凌冀亲自相迎的。 左晴兰看着璟王府的人全都殷勤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眼中的恨意更甚了些,甩着帕子,上了马车离开了。 秦茉听到夏清悦来了,也一改往日,亲自接见了她。 夏清悦也有点不解,以往这璟王府的门都难进,今日还真是不同了,难道真是托了那个左晴兰的福了。 看着秦茉一身随意的家居简服的来见她,她却没觉得怠慢,只因她这一身简服的衣料子,都是今年新进贡宫里的精品衣料,除了皇后、皇贵妃一人得了一身衣料外,其余的宫中嫔妃也不过就是半匹,连个小褂子都做不出来。 可秦茉却能当家居简服来穿,足以见得,外间所传璟王妃备受皇后、后贵妃宠爱之言不假,就连此时她头上所戴的那两个簪子,也是她从未见过的最新样式,看似简单,却很是别致。 她今日来璟王府,就是来打秋风的,也是奉了母亲之命前来,探探秦茉口风的。 秦茉带着她走进了后前院,来到亭子里坐了下来。 这璟王府与别的地方是不同,别人府后院里,不是建亭就是假山,空地也是种花草什么的,可这里后院里,种的却是果树,就这亭子四周都是,果实硕大泛着红色,看似马上就要成熟了。 砚月带着下人上了糕点和果茶后,就退到了一边。 “你来,是有什么事吧,直说吧。”秦茉喝了一口果茶,这回很满意的点了下头。 还回头看向砚秋,她立即笑道:“与早间的是一样的。” 夏清悦看她与下人之间都没个主仆样,还很嫌弃地翻了下白眼,拿起果茶也抿了一口,自然也被这味道惊讶到了,可她不能表现出来,依旧表情淡然,以示自己有见识。 “要是只是来喝茶的,那你喝完这一杯,就可以走了,不过还是要谢你刚刚在王府门前,为本王妃仗义执言的那几句话。”秦茉语气诚恳的道。 “母亲让我来的!”夏清悦听出她的逐客令了,立即回答。 秦茉轻飏了下嘴角,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夏清悦以为她会问话,可她继续喝着茶,没有问的意思。 她无奈的只能自己说出来了:“自从父亲生病以来,府中的开销也没有原本的宽裕了,虽然两位兄长也有俸禄,可却大不如前了,而且父亲的病所需要的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你是来借钱的?”秦茉冷冷的看着她。 夏清悦只能硬着头皮的点了下头,她原本一个太尉府的小姐,从来就没干过这种开口借钱的事,现在被人直接揭穿,脸上还是挂不住的尴尬了起来。 秦茉不冷不淡地问道:“需要多少?” 夏清悦愣了愣,她怎么会如此好说话了,她不是很恨她们夏府人吗,那日在夏府时,她与父亲针锋相对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秦茉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不由冷笑:“你不会真以为,我想杀了他吧。” 见她目光里带着疑惑,秦茉再是一笑:“真相是真相,可就现在我的处境来看,他这个太尉的身份也是我想要的,谁知他会突然就……也是我没预料到的,不过还有两位兄长在,也算还行吧。” 夏清悦突然明白轻笑一声,满是鄙夷,心想着:原来她也不过如此。 第187章 可我不愿意 夏清悦再将心思放在了秦茉这一身行头上,看着她悠闲的喝着果茶,而这偌大的璟王府,就她一个女主子,下人都围着讨好她。 单是她只盯着亭外的一颗桃树看了一小会儿,立即有人上前去那里够摘着已经红透的桃子下来递上前。 她此时的心情别提有多羡慕和恨了。 要是当初,她同意嫁入璟王府,那么现在这些人是不是也能围着她,所有璟王府的人,全都供着她呢。 再想到,临来时,夏夫人叮嘱她的话,及在府门前看到左晴兰时的样子,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与其让别人抢了先机,那么,她为什么不近水楼台呢。 于是她轻咳了一声,语气轻柔的道:“说到底,咱们也是一家人,无论当初父亲是出于什么目的,最少,是将你养大成人了,不过现在的夏府,不比以前了,要想固住这你现在的这个位子,姐姐可有什么想法吗?” 秦茉终于听到了她想听到的消息,原本也没相信,她亲自上门来,只是为了打打秋风,向她讨要那几百两银子。 不过她还是故意装着傻的看向她:“什么想法?现在我就是璟王妃,这璟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何人又能动摇得了本王妃的位置吗?” “姐姐,你不会真没看出来吧,还是……”夏清悦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和目光里看出她想要的答案。 可她失望了,秦茉的眼底清澈,如一汪清纯的池水,完全没有一点心机的样子,看来,她是真的不明白,现在的处境。 这让她心里乐开了花,果然是个土包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贱人,只要她进了这璟王府,不就更好拿捏她了,想让她犯些错处,被下堂,可是太容易了。 于是她担心地看着她道:“姐姐……你不会真是一点没想到吧。” “何事?”秦茉不解的问道。 “左晴兰!就是今日来府中的那位左少傅的嫡五女呀!”夏清悦觉得她是太傻了。 秦茉轻点了下头:“她不是来送请柬的吗,收了便是了。” “我的亲姐吔,你怎么如此单纯呢,人家哪里来只送请柬的呀,明明就是来与你宣战的,她的心思京城里的人谁人不知呀,她可是名声在外的,誓言非璟王不嫁的人,璟王妃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夏清悦故意亲切地握着她的手,关切的道。 “可现在我是璟王妃,她再想有何用,再说了,她就算想当这璟王妃,也得殿下同意才行呀……也不是她想就能当上的。”秦茉完全不在意的笑道。 夏清悦越发的确定,秦茉就是个傻大姐,心机是真一点没有,她能坐稳这王妃的位子,靠得应该全是运气。 她再柔声地苦口婆心的道:“妹妹自小就在这京城之地长大,这京城里的事,多多少少也比姐姐知道的要多些,那妹妹就与姐姐说上一说,这位左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十四岁时,就得了个圣夏才女的名头,而且她与安宁公主还是帕巾之交,心气高,眼光更高,在适龄的男子中,谁人都瞧不上,都配不上她,唯独是咱家殿下,方得她的芳心。” “哦……那又如何?”秦茉依旧没明白的看着她。 夏清悦特别有耐心地道:“璟王殿下是个特别清冷、高贵的尊贵之人,虽然相貌堂堂,可也因他那不苟言笑的性格,也着实是让这京城各世家女眷都敬而远之,但外传,殿下唯独对这位左小姐和颜悦色,温柔以待的,所以,世人都说,咱家殿下与左小姐是天生的一对呢。” “是吗?”秦茉终于是有了一丝动怒的态度了,语气可是冷了不少。 夏清悦一听就有戏了,马上再接再厉的道:“当然是了,要不是因为咱家殿下一年前重伤生病了,想必他们可能早就结成夫妻了,也好在是这样,左晴兰说是要给殿下寻药祈福的出了京,这才方有让姐姐进了这王府的机会……” “你说我嫁进璟王府是钻了左晴兰不在京城的空子!”秦茉面上一冷的道。 “也……也不是!”夏清悦马上改口,却也没多解释。 “我是怎么进的璟王府,想必你也是一清二楚的吧,如此说话,你良心不会痛吗!”秦茉收回被她握住的手,态度更冷了些。 夏清悦明白,这是她不愿提到的事,立即陪着笑的道:“看妹妹这记性,不过现在不是不同了吗,明显她就是回来争这王妃之位的,凭什么璟王殿下生病时,是姐姐相伴的,殿下病好了,她又来抢呀,要以妹妹看呀,她就是看姐姐势单力薄,故意欺负你呢。” 秦茉这时轻瘪了下嘴,轻点了下头:“你要这么说,还是有道理的,那我该怎么办呢?” 夏清悦觉得机会来了,马上笑看着她道:“姐姐,要以妹妹看来呀,你想坐稳这个王妃之位,就得找帮手。” “怎么找?”秦茉完全明白了她此时的心思,但却还是引着她自行说出来好些。 夏清悦伸手轻抚了下耳边的碎发,笑道:“当然是要找自家人相帮了,只有自家人,才不会向外人一样的,而且只要合力齐心,想必她也得不到好处。” “什么意思?”秦茉皱眉不懂地问道。 “现在的璟王府之所以让人觊觎,不过就是因为这府里只有姐姐一位王妃,而再无其他女主子,所以,好多人看到咱家殿下病好后,都想着往这府里塞人呢,与其让那些心怀诡胎的人入府来争抢这个位置,不如妹妹来帮姐姐呀,咱们姐妹同心,定能将那些心机深重的女人压下去,让她们都不敢造次。”夏清悦得意地笑看着她。 秦茉轻笑一声,拿起果茶来喝了一口后,再缓缓地放下,轻摇了下头:“妹妹的志向还真是远大呢,为了我这个与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又只见过几次面,更没好好说过几次话的姐姐,还真豁得出去,不惜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来保全我的王妃之位,真是让人万分感动呀。” 夏清悦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出她这话中的含义来,还自我感动地点了下头的道:“为了姐姐,妹妹愿意的。” “可我不愿意!”秦茉猛然地收起了笑意,目光阴冷的看着她:“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何非要自寻死路呢,而且你也非是什么聪明人,算盘珠子都打到别人脸上了,还觉得自己心机很深,你还是收敛一些吧。” 命人给她拿了五百两银子,将人送出了王府。 夏清悦直到回到夏府,都没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那个傻丫头是怎么突然又明白了呢。 第188章 最后一个落网 科考放榜这一日,贡院门外挤满了人。 大家瞪大了眼睛地在榜单上找着各自的名字,时不时会发出惊呼和欢呼,有人高兴,也有人愁眉不展。 更有人捶胸顿足,悔恨落榜。 还有不少官家人员在场看着前来看榜的学子,想从中选个有潜力的未来女婿来配自家女儿。 场面热闹万分的同时,也有人正在记录着那些高中人的名单。 而在不远处的马车内,也有人揭着车帘子看着这热闹的场面。 当天晚上,荀扬一身黑衣长袍,头戴斗笠地出现在了弘文馆大学士府的侧门处。 他四下看了看后,方才上前在门上轻敲了四下。 侧门从内被打开,他快速地闪身进了门内。 他不发一言地随着府中的下人快步地来到了书房中,推门而入。 他站定后,弘文馆大学士季昌渊单膝跪地地与他见礼:“属下见这尊使!” “不必多礼,可拿到名单了,核实得如何?”荀扬坐在一边的椅中,着急地问道。 季昌渊起身后,奉上一杯茶后,垂手后退三步的半哈着腰的道:“已经核实过了,此次中榜的人当中,能附合要求的可不多,也只有七个!” “才七个!算了,现在也不是纠结的时候,七个就七个吧,后日补齐的人就到了,想来应该来得及,一定要在殿试前完成。”荀扬沉声道。 “尊使放心吧,时间上完全够用!”季昌渊信心十足的道。 荀扬点了点头后道:“此次的事,就交与你来办,好好表现,主人不会忘记你的功绩,不过要按原本的计划此次最少要补换二十五人,可现在看来,应该是不行了,补换不上的,可以直接替换成随从,也方便隐藏身份,免得被人发现。” 季昌渊点头道:“还是尊使想得周到。” “非是本尊使想得周到,只是这一次,变化过于的大了些,前尊使突然病倒让咱们猝不及防,后又有青园的那些人的突然失踪,这一切,说是巧合吗?”荀扬看着季昌渊。 他摇头:“属下认为,不是。” “本尊使也认为不是,再有就是科考中的事了,一个新回京的闲散亲王,怎么就能知道,科考会有问题,而且还事先准备所要换的考题,可是咱们有人露了底?”荀扬疑惑地问道。 “应该不会,在知道科考那边出了问题时,属下已经将与周怀学联系的那个人处理掉了,好在夏大人考虑周全,不让所有人都参与其中,只让单独联系,不然,现在可真麻烦了。”季昌渊轻摇了下头,一副后怕的样子。 “可现在,也挺难的,好在,京城之中还有主事的人,不然,咱们还真不好办差了,不过这次的事,你要上点心,莫要再让上面失望了,不然,咱们几个人的人头可能都保不住。”荀扬叮嘱了一句后,起身就要离开。 “尊使,听说少主来了,不知……”季昌渊小心地再询问了一句。 荀扬那带着寒意的目光从面具后闪现出来,季昌渊将头低了下来,他知道这本不是他应该问的话。 “你怎么知道,少主来了?”荀扬冷声问道。 “属下已经收到了少主的传讯,可一直没有尊使的指令,所以……”季昌渊更小心地回答。 荀扬冷哼一声:“这位少主也只是出来历练的,他也要听天尊的命令,不过怎么会突然地联系你们呢,这可是违规的。” 季昌渊摇头:“属下也觉得奇怪,向来都是由尊使联系的,他是如何知道我们具体身份的呢?莫不是……” “不会的,要真是如此,你早就不可能坐在这里与本尊使说话了,行了,也别自己吓自己,先办差吧。”荀扬自然也是想不明白的,不过威严还是要保持。 要不是因为夏承远突然病倒,他也不会接替了他的尊使之位来发号施令,现在想想,夏承远生病也是不错的。 从季府离开后,他快步地向城防营而去,不过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一直萦绕着他,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他。 当拐过一个胡同时,一张大网向着他就扑了过来,他警觉地后退,借着这狭窄的胡同避过了被网盖住,脚下点地,从腰间抽出长剑,快速向后退去。 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回剑挥出,再转身时,却什么都没发现,黝黑的胡同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过于敏感了,可他却没有放松警惕,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足有半刻钟,眼睛在面具后面像个陀螺一下地转个不停,生怕错过什么。 直到他认为没有危险后,转身想要快速地窜出这个胡同,可就在他身体腾空,窜在半空中时,几道劲风再次袭来,虽然他已经挥剑格挡了,但左肩依旧被击中,钻心的疼让他不由闷哼一声。 在下落的同时,一张大网再次向他罩来,将他整个人兜住后,再重重的被砸在了地上,几道黑影涌上前来,披头盖脸地向他袭击着,再被一个布袋把他包住,打晕后,直接被抬走了。 而此时季昌渊,正从书桌前站起身来,要就寝,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黑色的身影,他定睛一看,与荀扬是一个打扮,他还以为是他又有什么吩咐回来了呢,刚要说话,那人突然长剑出手向他袭来。 季昌渊紧急避开,灵活地躲开了这一剑。 “原来,季大学士的身手这般的好,还真是从不知道呢!”穆战阳嘲讽地道。 季昌渊身上不由一颤,这声音他也认出来了,可为何穆战阳会是这身打扮。 顿觉不妙的他,立即就要出手,可刚一抬起手来,头就晕乎了起来,他用力地甩了两下,却依旧没有缓解,眼睛顿时变成了斗鸡眼,头也又晃了两晃后,瘫软在了地上。 “来人!将他抬走!你也算是本事,最后一个落网的。”穆战阳冷哼一声,提着剑走到书桌后,在那置物架处摸了几下后,一个暗格打开,从里面将一个盒子拿出来,打开后翻看了一下,这才拿走了。 而此时书房外还躺着四个小厮,也一并被人抬走了。 当天夜里,阳王府墨师爷的窗子被一支带着条的飞镖击透,他拿下后,看了看,原本阴沉的目光,顿显一片寒影。 第189章 别杀我,我全都说! 荀扬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轻动了下身体,发现是被绑住了,嘴上也被堵住了。 他的心沉了下去,危险的感觉顿时袭上来。 暗中的运了运内力,发现一点都没有,又用力地挣扎了几下,身上的绳索勒得更紧了些,完全就挣脱不开。 于是他只能停止一切无用的挣扎后,将这些时日的事再捋顺了一遍,想从中找出他是在什么时候暴露的。 可是想了半晌,他都没想到,自己到底哪里出错了,是什么时候被人盯上的。 他连周怀学那一层都想到了,可又被自己否了,现周怀学联络的不是他,而且那个人是季昌渊派去的人,也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最多能查到的就是季昌渊。 难道是季昌渊出事后,将他供了出来。 可也不对呀,他出了季昌渊的府宅,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被掳了,那小子不会那么不经事,连半个时辰都没挺到,就供出自己吧。 就算是,他出府后所走的路线,可是他精心规划过的,那些人怎么可能准备如此充分的抓到他,那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的。 想不通,他根本想不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但他能确定的一点就是,他们内部出现在了内鬼。 不然,怎么可能一抓一个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走得不快,但却杂,一听就知道,来了不少人。 他立即安静地躺好,装着还未苏醒的样子,也想静中观察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呲呀”一声响后,一股清爽的秋风吹了进来。 “怎么还没醒?”有人开口沉声问道。 “不会是下手太重了,打死了?”又有人道。 “不可能,人家是谁呀,堂堂城防营的副督尉,身手可是了得得很,就咱们那几棒子能打死他!”另一个人半开着玩笑地嘲讽道。 “也没准,咱们可都是往头上敲的,万一没敲准呢,咱们的身手可比这位副督尉,准头不足,真能敲死人的。”第二个说话的人声音再次传来。 “那就是他命短,还以为能捞笔大财呢,要真是如此,搜身,将人扒光地埋了,等到几年后有人发现了,也是白骨一堆,又有谁会知道他是谁,什么督尉都是一样。”第一个开口的男人冷声道。 “还真是哈!不过都说这京官全是有钱人,这位不会是个穷鬼吧,他身上连个值钱的物件都没有,还戴着个像鬼一样的面具,这老小子不会是大晚上的偷人去了,让咱们给碰上了,那多晦气呀。”第三个说话的人,再次嘲笑了起来。 “这个真不清楚,不过大晚上,打扮成他那样的,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是什么好人!”第二个人又道。 第三个人突然轻“呸”了一声后道:“我看他就是在装死!” 说着人就走了进来,几步就到了荀扬的面前,“啪”的一声脆响,荀扬的脸上就被扇了一个巴掌,脸偏向一侧时,嘴角也有血溢了出来。 那人再轮起手来扇下,“啪”声响起,而且还是左右开弓,将堵嘴的布都打落在地上了。 荀扬原本以为一个巴掌就完事了,他可以强装着不醒,待到这些人走后,再想办法逃离这里。 可这几个耳光轮番打下来,他此时不但脸疼还发麻外,脑子都是晕的,蒙着的眼都能看到星星。 “别打了……”他忍不住地大叫,嘴里的血也跟着喷了出来。 “看吧,我就说他是装的吧,醒了!”嘲讽的声音传来。 “还是你小子有法子,既然醒了,那就聊聊吧。”第一个说话的人,此时正倚在门框上,声音慵懒地道。 荀扬此时脸上红肿一片,嘴再动了动后“噗”地吐出一口血唾沫,那里面还夹杂着三颗黄牙。 “你们……想要什么……说来……便是……”荀扬口齿不清的道。 “钱!”声音简短而明确。 “多少……”荀扬也敞亮地问。 “五千两!”那人再道。 “什么!”荀扬愣了。 “大名鼎鼎的荀副督尉的一条命,不值这个钱吗,要不就少要点,一百两如何!”倚在门框的男人再调侃道。 “估计他身上没有这么多吧,如果没钱,命别的换,也行。”这时门外再传来声音,听着是第二个说话的人。 “用什么换?”荀扬感觉面前的这些人,不是来要钱的,也不是要他命的,那就是……他突然就明白了。 “听说,荀大人升官的,已经是个尊使了,那就说说,这尊使是干什么的,听命于谁。”倚在门框的那人轻笑一声的问道。 “你们杀了我吧。”荀扬一副视死如归的回答。 他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只要他死不开口,那么,他就能有命活着,也就有机会逃脱,但要是他开口了,那么!命就没了。 听到这话后,屋内外传来了几声喷笑声,突然脖子上一紧,他直接被人拎了起来,顿时就感觉到呼吸急促了。 “你真当你这条命值钱呢,就算你不说,也有别人会说,比如,你所提到过的天尊,或是那位出来历练的少主,哪个不比你官大,他们说出来的话,应该更可信些。”那带着嘲讽的声音再他面前响起。 “你……你们真有……那,那个本……本事……就抓到……人,人了……又何必……与我……这里……浪费……时……时间……”他断断续续的道。 “有道理!所以,你的用处并不大,不过就是想着,你混成这城防营的副督尉着实是不容易,又是舍命救人,又是溜须拍马的,想给你个机会罢了,既然你不想要,那也别废话了……”那人轻笑的说完后,直接将他甩起。 荀扬只感觉自己身体被甩飞,本以为会撞上什么碰东西上,可背上却被一只大手托了下后,再转了个方向继续往外飞,然后再“嘭”的一声重响,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扬起的灰尘被他深吸了一大口,痛声没叫出来,反被呛得直咳嗽。 他不由暗道:这些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是真想送上他路了,那他刚刚的英勇不是白表现了,早知道,他就招供了! 突然他大叫一声:“别杀我,我全都说!” 第190章 不问你说什么! 听到他这一声大叫,在场所有人有一瞬间的安静。 就在这时,荀扬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呸骂声:“靠,原来是个软骨头!” 这声音,他听着有点耳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他的身体再被人拎了起来,就听到有人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说吧,过后给你送过去!” “请便!”不远处再传来一个男人声音。 这声音,他听出来了! 穆战阳! 荀扬的心顿时就凉透了,穆战阳是怎么找到他的。 既然这里有穆战阳在,那么就是说……璟王凌宸翊也……他真的完了。 那刚刚的女人声……他知道是谁了…… 荀扬在想着时候,已经被人拉到了一处暗房里,将他双手绑起,吊了起来,并有人上来直接脱了他的鞋。 他是被双脚下那刺寒的冰凉激回神的,动了下,脚下一滑,脖子下就被什么勒住了,而且双手还被吊起。 这让他顿时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就在这时,窗口突然涌入一阵风,让他全身都跟着打了个颤,不会是他身上的衣服也……没了。 但他双眼上的蒙布依旧还在,阻挡着他的视线,这让他明白了一点,可能眼前的这些人,原本是他认识的。 这些人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是谁绑了他。 可不知道的是,他已经知道了。 正当他有一丝窃喜时,身上就被挨了一鞭子,“啪”声抽打在他身上,突然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失声惨叫了一声。 “没用力,就叫成这样,要是再用点力,荀大人这一身的细皮嫩肉皮开肉绽时,会叫什么样子,我都有点好奇了。”这是第一个说话那人的声音。 “我们也好奇。”这时屋内再传来两道声音。 就是那先前的三个人。 “那就试试!”第一个人说话。 荀扬的心也跟着抖了起来,这些人就是想折磨他,可他都说会招供了,为何还要如此对他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三个人,正是墨鹰、烈风和青炎。 除了烈风一直跟随在凌宸翊身边,都知道他是璟王府的侍卫统领外。 墨鹰可是让整个京城都知晓的刑讯高手,就没有他审不下来的犯人。 青炎,是个暗卫,而他的分筋错骨手,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暗卫营的统领。 这三位大神合力来审讯他一个人,也算是给足了他天大的面子了。 而且,墨鹰手里,还有从安玉尘那里讨来的药丸,让人说真话的药丸,他之所以不用,就是觉得此物珍贵,用在荀扬身上,是浪费。 屋内传来抽打的声音,而在屋外的石桌前,秦茉正与凌宸翊、穆战阳一起坐着,一边嗑着瓜子,喝着茶水。 秦茉喝了口茶道:“不是说,他的身手很好吗,可看抓他也没费太大劲。” “别轻敌。”凌宸翊提醒着她。 穆战阳笑道:“这小子身手不弱,不然也不会被如此重用,还当上个尊使之职,听他的意思,原本的这个职位,可是夏承远的,他也算是抓住机会了。” “那他少主是怎么回事?”秦茉再问他。 穆战阳摇了下头:“暂时还不得而知,希望从这小子嘴里能得知一、二吧,季昌渊也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物,说是从里面来的人,应该就是指墨羽那边,但是谁,想必季昌渊应该也不知道。” “可他一定在京城!”秦茉的眼睛转了转,肯定的道。 这让她突然想到了那个盯她梢的目光,抿了抿唇后,再轻甩了下头,认为不太可能。 以原主这个身份,也是因嫁凌宸翊,方才被从凤仙山庄接回来,她根本不可能认识那么高端的人物,而且不是说,那人是从里面派出来历练的吗,说明,那人原本就没出来过,又怎么会认识她呢。 凌宸翊与穆战阳互看了一眼,两人再动作一致地向着审讯的房间看过去。 穆战阳冷哼一声:“看来,荀扬这小子知道的,还真不少呢。” “必须撬开他的嘴,让他全都吐出来。”凌宸翊阴眯了下眼。 秦茉站起身来:“看来,今天是不可能让他全都说清楚了,怎么也得让他多受些肉皮之苦,再让他吐露心声,不然,就太便宜他了,不过,最好与他们说一声,下手可别太重,不然,杀他我都觉得没意思。” 凌宸翊也立即起身,上前搂住她的肩道:“就算你不出手,他也一样……” “不行!你答应过我的,让我亲手报仇的,堂堂一王爷,说话可不能不算数!”秦茉着急的道。 “好,好好,哪会不算数呢,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那咱们就先回去等着吧,那他好好的享受一下这里的开胃菜。”凌宸翊马上哄着她。 三人离开后,房间的门被推开,烈风走了出来后,双手叉腰的呼了一口气的骂了一句:“真晦气,这才几下呀,就能吓尿了,真不是个硬骨头。” “人家装怂你不懂呀,这样就会让人小看他,不拿他当回事,这种人才有机会逃跑,要是他真是个怂货,还能在这京城里待这么多年才被发现,你小子,能不能有点见识。”墨鹰伸手拍在他的肩上,一副了然的冷笑。 “这也不是什么英雄所为吧。”烈风皱了下脸,很嫌弃的道。 “英雄义气与性命比起来,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墨鹰再拍了他一下,笑道:“你随着殿下一起回去吧,这里有我和青炎呢。” “那行,我先走了,不行就用药吧,费那个力气干啥,他都不配。”烈风再道。 “你不懂,这小子身手本是不错的,这次能让咱们抓到,也有意外的成分,要知道他最后要面对的是谁,你还能如此轻敌吗?行了,不用你管了,走吧,记得明天送点酒肉来。”墨鹰推了他一下。 而此时在屋内,青炎正向着荀扬甩着鞭子,荀扬的惨叫声,都微弱了,垂着头如死了一般,脚下的冰也因天气的原因融化的很快,原本能整个脚板踩在上面,再在也只有前脚掌能够到了,要是再化一点,他就直接被吊死在这里了。 再是一鞭子抽在他的肉身上,他虚弱的抬起头来,嘴里吐着血沫子的道:“你们想问什么,我都说,别打了……” “你想说,我就问吗?我不问你说什么?这一顿还有十五鞭,才算完事,你再忍一会儿!”青炎痞笑出声。 “你们是想杀了我吗!那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荀扬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保命。 青炎冷声再“呸”了一口后道:“真当自己是盘贵菜了,你不会以为,你知道的会比夏承远还多吧,哼呵!真会搞笑!” 随即又是抽鞭子的声音,荀扬再惨叫了两声后,就晕了过去。 第191章 她洞察着一切 第二日一早,都察院与甄东军联合冲进了季昌渊的府宅。 季府上下的人全都被控制了起来,将整个季宅进行了搜查。 此事根本瞒不住,皇上当即下旨,革去季昌渊弘文馆大学士的官职,押入都察院大牢。 再下旨任命章瑜祺为弘文馆大学士,统领弘文馆事务。 这一次,章瑜祺的升迁,让朝中官员心服口服,不再有人质疑他是因自家老子是丞相方才会被升官的了。 而在城防营这边,穆战阳亲自率领一队甄东军前来,城防营督尉房少安早一些就收到了消息,他跟随在穆战阳身边,心里忐忑地看着从荀扬房间里所搜查出来的东西,却没有什么可疑。 穆战阳斜目地看着他,冷声问道:“房督尉,可知荀扬还有别的住处?” “不知,他向来都是住在这里的,很少有夜不归宿的时候……”房少安心虚地道。 “房少安,殿下将你安排在这里,你心有不满可以与殿下说明,而不是如此的消极,你是真知道这个人的作息时间吗,据本将军所知,他在这一个月里,回来这里只有十日不到,其余的时间,都在外面,你说他很少?”穆战阳不客气的怒声道。 房少安单膝跪地的认错道:“是属下没有管好,可荀扬一向都挺听话的……” “与本将军说没用,你去殿下面前说吧,看来,连你都认为殿下不行了,放弃了,养了这么一条恶狼在身边,要不是殿下发现得及时,估计过些时日,本将军就得去你府上悼念你了。”穆战阳白了他一眼。 他是真没想到,与他们征战多年的生死兄弟,会成为现在这个懒散的模样,这京城的城防何其的重要,他却不能理解殿下的心意。 房少安立即求着他:“穆将军,能不能为属下在殿下那里求求情……属下再也不敢了……” 穆战阳恨不能踢死他,可在这里不行,还有那么多城防营的人看着呢。 他只能伸手将人扶起来道:“你过后与殿下好好说话,别哭唧唧的,现在好好问问你手下的人,可知道荀扬其他的住所,别再耍小聪明,不然,谁都保不住你的命。” “是!属下这就去问。”房少安转身就跑。 还真让他问到了,亲自带着穆战阳等人冲进了城西的一处不算小的宅子,这宅子里的人还真不少,下人就足有十五个,再加上所谓的妻妾六个,真是个大家庭呢。 房少安此时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向来被他重用的荀扬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养了这么一大家子的人,而他,却一点风声不知道。 而且他可是为荀扬打过包票的,并还向殿下和穆将军举荐过此人,要不是因为殿下突然生了病,此事要真成了,那他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当看到从这里搜出来的东西时,他更抬不起头来了,金银珠宝不用说,就那些绘制详细的京城的城防图,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穆战阳知道,房少安完了,只这一条,他已经活不成了,严重的失职! 看着被荀扬妻妾护在怀里的那两男一女,三个只有三、四岁的孩童时,穆战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们现在还小,能留在亲人身边,再大一些,会不会也被送走,去到他父亲原本所在的地方,再经过几年,再换一副面孔的回来,继续完成他们父辈未完成的事业。 虽然都说,祸不及家人,可他们的身份过于的特殊,真要不除的话,后患是什么,谁也说不准。 命人将这府宅所有人全都带走后,他再看向房少安。 “自己去向殿下请罪吧,别想没用的,除非你化成灰,不然,你逃不了的。”穆战阳冷声道。 “属下明白!”房少安难过的垂下了头,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穆战阳命所带来的人,将荀府进行挖地三尺,一定要找到更多隐患和秘密。 而此时墨鹰已经坐在椅子里,听着荀扬供述了,他的脚与冰面粘在了一起,不是用水,而是身上流下来的血,只要他犹豫一点,就有人上前将已经与冰面粘在一起的脚拔起来,本就血淋淋的脚板再被粘下一层皮来,痛得他惨叫连连。 他只能竹筒倒豆子一样的,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但对于那位“少主”,他是真不知道其真正身份,不过按他的推测,此人应该是上次那一批,二十五人中的一位,但那二十五人突然失踪了,全不知去向了,他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他怀疑,是被人调离了,可能人有身份暴露了。 墨鹰知道他也不敢说谎话,因为他还有后招,过后再核实一下真假就行了,现在是看他的态度。 在问完这些后,他又问了一个问题:“再说说,关于凤仙山庄的事吧,那位姓墨的姨娘,是什么身份。” 荀扬舔了下已经干裂的嘴唇,立即回答道:“墨姨娘,就是那边派来的上层人物,也就是天尊,当时是尊使的夏承远都听从她的命令,此女,年纪大约在三十七、八左右,她是在十六年前带着……哑嬷嬷一起来到的山庄……” 墨鹰冷哼一声:“她是天尊,一个女人!” 荀扬怕他不相信,用力地点头:“是真的,我们那里有个惯例,女人要比男人地位更高,她就是其中的一个,早年间,她也行走在江湖中的,名气还不小呢,不过为什么突然就选择了隐居于凤仙山庄,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我身份不够,不能打听这些事,不过却知道一点,她与那哑嬷嬷有仇,她以折磨那个女人为乐,看到她受苦,姓墨的就高兴,不过……夏承远却一直都在保护着哑嬷嬷,也为她向墨姨娘求过情,但效果不大。” “那璟王妃是怎么回事?”墨鹰再问,可声音又冷了几分。 荀扬根本没察觉,马上再回答:“璟王妃就是哑嬷嬷所生的,但却记在了墨姨娘的名下,不准那孩子叫哑嬷嬷娘亲,不准她们母女相认,其实说白,璟王妃就是墨姨娘要挟哑嬷嬷的一枚棋子……” “她不是夏承远的女儿嘛,夏承远就这么看着别人折磨他的女儿而无动于衷?”墨鹰再冷哼一声。 “璟王妃根本不是他的女儿,是哑嬷嬷与别人的,那人好像是姓秦,也是江湖中的一位很有名气的人物,被墨姨娘带人给杀了,掳了他的妻女……”荀扬急声的回答。 “所以,你是奉了那个姓墨的女人的命令,杀了哑嬷嬷,打伤了璟王妃?”墨鹰的嘴角扬起带着杀意的冷笑。 荀扬摇头:“不是奉了墨姨娘的命令,她当时已经离开了凤仙山庄,我是奉了夏承远的命令,不过杀了哑嬷嬷,是……是因为……接到了一个暗消息,是墨姨娘发来的,所以我决定,她一定就在这京城之中,她对所有的事,都知道,她洞察着一切!” 第192章 反跟踪 秦茉坐在上次追丢盯她梢的那个人的街市茶楼的靠窗位置,眼睛直看向那条胡同。 雷缙看了她几眼后,方才伸头凑上前来小声地问道:“公子,是还觉得那人的事?” 秦茉点头,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不由轻皱眉地看了看手中的杯,再放了下来。 雷缙这时也向窗外看去,正瞧见砚月带着两个侍卫,从胡同里走了出来,三人快步地进了茶楼,直奔她们所在位置而来。 坐下后,砚月拿起桌上的杯一饮而尽后,对着秦茉摇了下头:“这胡同后面,虽然是民居,但也只两趟房,后面就是另一条路,可直通前面的铜雀街,虽然也是胡同,可出去就是大街,离西城内门不足两百步。” “还真是个逃跑的好路线,可见那人是相当熟悉这京城街道的。”秦茉轻呼了口气。 “要真是如此,就算当时,咱们追着他,也一样无用,内城门出去,还有很大的地方,想找到人,不太可能。”雷缙摇头道。 秦茉点头:“嗯!” 看来今天这一趟,她是白走了,但她依旧有种感觉,那人一定还会再出现。 想到这里,她想再走一次学子街,虽然科考完了,成绩也出了,那里先前的热闹已经不在了,但依旧有人在那里走动,都是来沾喜气的。 就在她要起身时,无意地再向窗外看了一眼,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的铺子里走了出来,向着街尾的方向行去。 她不由一愣后,立即冲出了茶楼。 雷缙一见扔下银两带着人跟上,在茶楼外,却见她盯着街尾的方向。 几人看过去,却没发现什么,不过就是逛街的人。 秦茉对着他们勾了下手后,指着前方一个妇人,头上包着蜡染布巾,身穿黑色布衣灰罗裙,手臂挎着个篮子。 “跟上她!”她淡声道。 几人一路轻晃着,加快脚步地跟了上去。 这个妇人走得不快,还真像是在逛街,可也只是逛,四处在张望,却一家铺子都没进,连街上卖菜的摊子也只是路过。 这让她们明白,此人不是逛街买东西的。 直到这妇人晃进了学子街后,秦茉的嘴角方才有了一丝笑意。 再看她提裙进了一家酒楼后,几人站在楼前看了一眼后,扭头就看到街对面,上次他们所来过的茶楼。 而当时,她就是在这间茶楼里,发现的那盯梢的目光,而且就是来自对面的那个酒楼里。 她依旧带着人进了茶楼,还是坐在先前她坐过的位置上。 这回她仔细地打量起了对面的酒楼。 今日的茶楼没有先前的热闹,更不嘈杂,虽然也有人在那里高声畅谈着这次科举的趣闻,可已经算是安静了不少。 对面的酒楼也差不多,没了那日的门庭若市,也显得有些安静。 此时酒楼上下两层,对街的窗子全都敞开着,但她却在二层的中间那个窗子前,看到了刚刚进入的那个中年妇人。 这一路跟来,秦茉也在脑子里回想着,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中年妇人眼熟。 按理说,她不应该认识这样的人。 当对面的那个女人拿起茶来,揭开盖子轻刮着茶碗,再将茶盖所刮的茶在碗沿边处轻磕了两下后,她的脑中突然就闪现出了一个人。 “原来是她!”秦茉不由惊醒。 砚月忙问道:“公子,是谁呀?” 秦茉阴阴的眯了下眼:“一个已经对外宣称死了的人。” 自昨日得知了一些情况后,她就已经断定,那人没有离开,而是从凤仙山庄处,直接进了京城。 可她不明白一点,她为何不直接的住进夏承远的府里,那样多安全,有夏承远在外挡着,想来不会有人敢找她的麻烦。 现在她明白了,她就是要与夏承远分开行动,这样就算有一个暴露了,另一个依旧还在,任务可以继续执行,不会受到限制。 这让她不由的想到,那些已经榜上有名的学子,看来,替换计划并没有消失,而是换了另一个人在执行罢了。 而她们现在所知道和处置的,无非都是夏承远和荀扬这一条线上的人,而另一条线上的人,根本就没动到。 就在这时,她再次看到,在这妇人对面还坐着一个人,而且是个年轻男人。 秦茉想看清此人,因为他也给自己一种熟悉感,可那人故意将自己隐在窗框后面,时隐时现的会露出半张侧脸来,让她根本看不清楚。 这个人会是谁? 不会是那个神秘的“少主”吧。 她本是想冲到对面去,看个明白,但一看跟着她的人,尤其此时正眨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为她倒茶的砚月时,她犹豫了。 就在她这犹豫的片刻时,一个中年男人,普通的灰色粗衣短褂的走出了酒楼,站在楼外还四下看了看后,方才将手中的斗笠戴在了头上,解开楼外的那辆马车,跳上去,赶着离开了。 她的目光随着他离开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来,全都出动了,那凤仙山庄里,应该有大动作才对。”秦茉轻语道。 再看向对面酒楼的窗子,那两人还在。 她决定,在此守株待兔,来一个反跟踪,看看这两人的落脚点在何处。 但当那中年妇人从酒楼出来后,向学子街外走。 秦茉轻眯了下眼,对雷缙扬了下头,他立即带着两个侍卫跟了上去。 又过了一刻钟后,从楼里走出五个白衣少年公子样的人,分别走的方向都不相同。 秦茉不由地咧了下嘴,不由地咒骂了一句:“有点脑子!” 可她依旧在这五人中,察觉出了不对来。 砚月见那五人都离开了,有些着急地问道:“公子,怎么办?” “别急!再等等!”她却悠哉地拿起茶杯来,学着那中年妇人的样子,刮着茶碗,再将附在盖子上的茶叶,在碗沿上轻轻的磕了两下后,方才轻抿了一口。 她的嘴角一直噙着笑意,美目轻轻流转间,再轻举起茶碗,看似无意地对着酒楼方向敬了下。 因为她有预感,那人根本不在刚才出酒楼的五人当中,他依旧还在楼里。 果然,又等了一刻钟后,一个戴着斗笠,也是灰衣粗布衣短褂子的人走出了酒楼,他用手轻摆着斗笠帽沿,快步地向着先前那个驾马车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走!跟上他!”秦茉从怀里拿出一颗碎银子扔在桌上,手在窗前一撑,直接从茶楼里越了出去。 她们一路跟着那人,看他果然是走到街口处,跳上了停在路边的马车后,向着城东而去。 直到一户大宅的侧门处,驾车进了院子。 当她抬起头来看向那大宅的正门时,却发现,是章丞相府! 第193章 另一条没扯出来的线 这一发现让秦茉很吃惊。 她转身靠在了胡同处的墙边,双手抱着胸,一脚蹬着身后的墙面,眉头都拧成疙瘩了。 砚月却趴在墙边,伸头在盯着那辆马车进入的侧头。 如果一个国家中的最高官员都已经有了异心,那么这个国家不早就完蛋了吗。 而且章丞相入朝为官,已经快三十年了,在这个丞相的位置上,也有近十年之久,要是他想动点什么手脚,那可是太容易不过了,想来夏承远都没他有力度,人家可是百官之首。 而这十年里,他能做的事太多了,最少,凌宸翊这个最大威胁就不应该存在。 想到这里,她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 就在这时,砚月突然回头对她道:“出来了!” 她也马上过去,顺着砚月半弯的身体上方伸头看去。 先前进入丞相府侧门的那辆马车还真的出来了,驾车的那人虽然还是戴着斗笠,她一眼就认出来是凤仙山庄的李伯,就是那个一直很关照她的人,也是被原主视为有恩情的“好人”。 而本与他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却没随他一起坐在车架上。 不过当马车拐出来时,身后的府中侧门再打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追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钱袋子,喊停了马车后,将手里的袋子递到了车门前。 “老刘,走得也快了些,钱都没拿。”那个管事笑道。 “这回没拿,下回再拿呗,想来,李管事定不会忘记的,有劳您还追出来一趟。”李伯笑呵呵地接过那袋子钱道。 这时车内传来了几声咳嗽声,李管事一听,再是一笑:“快拿着钱给你家孩子抓点药吧,这咳嗽也是可大可小的,万别耽误了,别忘了三天后,再送菜来。” “放心吧,一定误不了,那就谢过了。”李伯笑着驾车离开了。 直到他们消失在街口,秦茉与砚月方才收回头来。 砚月冷哼一声:“还以为就是章丞相府的人呢,看来只是来送菜的,那人就在车内。” 秦茉抿了抿嘴角,再向章丞相府看了一眼后,拉起砚月顺着胡同走了。 一回到王府,正看到雷缙无精打采地站在门里来回踱步。 “怎么了?跟丢了?”秦茉却笑了。 雷缙走到她的面前,特别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属下无能,那女人只是进了一个成衣铺子,就没再出来,我们在外面等了近半个时辰,觉得不对劲进了铺子也没找到人……真是邪了门了。” “那铺子有后门?”秦茉背着手向后院走去。 雷缙点头:“有,不过当时我们是分两路,让人在后门守着了,那里没人出来。” “那自她进去后,从那铺子里出来过人吗?”秦茉看了他一眼再问。 “出来过,但都是男的,也没有女人呀。”雷缙脸都纠在一起了,完全就不能理解这件事。 秦茉停下脚步,看向他后,再踮起脚来,轻拍了下他的肩道:“兄弟,以后多动动你的脑子,你的注意力太专注了,那是个成衣铺子,女变男,或是男变女,都有可能,比如我这一身!” 说完她轻摇着头,背着手的走了。 砚月也跳到雷缙的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又在他的面前展开手臂转了一圈后,再指了下自己的头道:“多用用脑子!” 然后她就欢脱地蹦跳地去追秦茉了。 雷缙现在哪能不明白呀,那人就是在成衣铺子换成了男装后,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离开的,他还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嘟囔了一句:“笨到家了!” 说完,他也快步地向秦茉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秦茉没有回朝溪阁,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守在那里的侍卫一见她来,立即恭敬地施礼:“见过王妃,殿下与穆将军在里面。” “好!谢谢!”秦茉对两人点了下头,大步的走了进去。 砚月在看她进屋后,转身就往朝溪阁走,而雷缙就只能在院外等着了。 秦茉先是敲了下门,方才伸头进来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凌宸翊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即笑道。 她一进来,穆战阳只看她这一身打扮,就知道这是又去逛街了:“王妃今日可有收获?” “说有,也有,但跟丢了一个,你们呢,收获如何?”秦茉笑看着两人。 “不小!”穆战阳扬了下手中的册子笑道。 凌宸翊已经将面前的茶水递向了她,笑问道:“可累了?” 秦茉突然苦笑一下:“腿脚不累,但有点累脑。” “怎么了?”凌宸翊关切地问着她。 穆战阳也是一愣,这是遇上什么事了? 秦茉转身坐在凌宸翊的身边,一口喝光了那杯茶后,脸上依旧有些愁容地道:“今天我看到了几个熟人。” “熟人?”穆战阳疑惑地看着她。 凌宸翊却问道:“什么样的熟人?” 秦茉轻摇了下头:“有两个人,我暂时还确定不了,只给我一种熟悉感,但有一个人,我可以确定,那人就是凤仙山庄的李伯。” “李……伯?”穆战阳疑惑地道。 凌宸翊也细想了一下后,问道:“就是你先前提到过的,那位时常关照过你,还教过你身手的那个李伯?” “对,就是他!”秦茉一点没有兴奋样,反是更沉着脸的点头。 “他怎么会在京城之中?”穆战阳也想起了此人:“他不是在凤仙山庄吗……”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且他负责给章丞相府送鲜菜,这就让我有点疑惑了,要只是他一人,可能也是为了生计吧,但与他同行的那个人……让我生疑!”秦茉眉头深蹙的道。 “何人?”凌宸翊看着她。 “就是先前我说过,盯我梢的那个人,今天他可是给我演了一出瞒天过海的大戏呢,好在我感觉好,没上当,还跟着他们到了章丞相府,原本以为,他们是在那里,后来才发现,不过是去送菜的,看来,有些事,应该再重新的捋一捋了。”秦茉轻摇头,脸上全是严肃样。 “王妃的意思是说……咱们搞错了?”穆战阳皱眉。 “不是,而是还有另一条没扯出来的线。”秦茉抿了抿嘴,很不服气的道。 第194章 选蛰伏还是撤离 秦茉将今日的事,与凌宸翊和穆战阳说了一遍,再将守在门外的雷缙也叫了进来,将他怎么跟丢的人说了一遍。 然后,几人沉默的坐在书房里,仔细地琢磨了一下这其中的关联。 穆战阳先开口:“这么说,荀扬不过就是个小角色,而我们所动的这些人,都是一些小喽啰?” “当然不是,弘文馆大学士和翰林院大学士这算是小喽啰吗?只是他们渗透地有点深,而且是分开的,从荀扬所供述的情况也能明白,他原本只是跟着夏承远这一个人的,而凤仙山庄也是属于夏承远的,之所以与那个墨姨娘有交集,也是因为,此人当时就在凤仙山庄,可过后,此人离开后,去向如何,他现在也不知道,他也只是猜测,此人应该身在京城,知晓一切,但具体在哪,他根本不知道。”凌宸翊目光深邃的道。 秦茉只是在轻点头,没有接话。 穆战阳看向他道:“可咱们依旧不知道,他们下面要做什么,如此看来,咱们还是被动的那个。” 凌宸翊突然扭头看向秦茉,问道:“夏承远会不会知道,那个墨姨娘身在何处?” 秦茉摇头:“那得问过他才行,不过我在想一个问题,这个姓墨的是一个组织的管事的,现在所在之地出现了危险,要是你们是她现在的这个身份的话,会怎么做,依旧固守着原本的阵地,寸步不让,以不变应万变,还是立即带着没暴露的人员立即撤离,以防这当中有人叛变,而被出卖,被一锅端了?” “当然是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穆战阳马上回答。 凌宸翊却思索了片刻后道:“固守也有其益处,只要蛰伏不动,待到风声过后,不见得有什么损失,撤离也是一个对策,可撤离也有风险的,主要看牵连的人有多少,大动作,定会被人察觉,反没有按兵不动来得安全些。” 秦茉对他笑了笑:“要是我,我也会选择蛰伏。” “为什么!”穆战阳问道。 “首先,正如先前所说,荀扬及那些已经被抓捕的人供述所知,这些被抓到的人,全都是荀扬一人在单线联系,再从他这里发展人手,进行扩张,而原本的管事,就是夏承远,所以才会在他出事后,由荀扬接管尊使之职,这也是最方便,最快的一种方法。”秦茉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喝了一大口。 穆战点头:“确实是如此。” “其次,就是咱们这次因无意动了在青园的那些替换人员,导致了科举这件事的东窗事发,打乱了他们原本的部署,可见这个部署,不是荀扬这一线全权负责的,最少,外来替换的那些人员就不是他来安排的,而是从那里送来的,只从那些人没见过世面,不经吓唬这一点,已经看出来了。”秦茉再道。 凌宸翊想到因她那几句话,而被吓住的那些人,就想笑。 “最后,就是断线!”秦茉对两人点头道。 “断线?断什么线?”穆战阳再问。 “自然是荀扬这条线,他都不知道那位派来历练的‘少主’是谁,想来也是级别不够,人家都懒得理会他,或许他已经见到了,都没认出人家来,但那位天尊墨姨娘却不一样,他是从那里来的,而且是女的,她想来,会知道此人是谁,所以,断了荀扬这条线,能保住另一条线的大部分人的命,只要暂时不动,想来,咱们会认为,这股势力被咱们全都清理干净了,待到风平浪静后,他们再复苏,只要行动隐秘一点,再想抓到他们的几率,可就不大了。”秦茉轻摇了摇头的道。 穆战阳摸着自己那光滑的下巴,点了点头:“还真是如此,这些人也太狡猾了。” 凌宸翊的眼睛也阴阴的眯了眯,要真如秦茉所说的这般,还真是大患。 他感激地摸了下秦茉的头,笑道:“好在,今天你有了大发现,不然,真不好说了。” 秦茉却无助地撇了下嘴:“可还是没抓住关键,可见她有多滑头,其实当时我要是在那里,估计也一样会跟丢,谁能想到,她会换装逃离呢,要不是她换成女装却见人,想必,我也不可能会从背影认出她来……” 凌宸翊刚要安慰她,又听她道:“可有一点我依旧不明白,凤仙山庄是夏承远的人,就算他不行了,不是有荀扬接管吗,墨姨娘就算真想发号施令,越过荀扬可能吗,而且对外来说,她是个死人,再用那个身份也不行,李伯都能从山庄出来了,这就有点……不对劲呀……” 穆战阳看着她,小心地问道:“王妃,可能他们已经得到了荀扬被抓的消息后,联合了呢,要知道,葛扬在京城的名气也不小,而且咱们搜查他的居所可也是声势浩大的,没瞒着谁呀。” 秦茉点头:“这招打草惊蛇用得不错,最少还真惊出这么几条大蛇出来呢。” 凌宸翊这时突然笑看着她:“咱们已经有收获了,你不是找到了那个李伯了吗,章丞相府里要是没人与他有接触,只要扣下此人,就会知道那个‘少主’是谁了,他们丢了个‘少主’会不乱吗?” 秦茉立即就高兴了起来,可刚要点头时,她又沉下脸来:“可你们不是说,那个地方统领的全都是女人吗,这位‘少主’是男的吧。” “万一要是女扮男装的呢……”穆战阳挑眉道:“就和在青园里的那个嚣张的许公子一样,原本以为她是个男的呢,杀了才知道,原来是个女的,而且身份还不低,是那里一位什么长老级的女儿。” 秦茉手支在下巴上,目光有些悠远的轻喃了一句:“女的……” 她不由得再轻蹙起眉来,仔细地回想着这三次的感觉,只有第二次,算是与那人有了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虽然没有抓到人,但…… “他的脚,不对!他是男的,绝不是个女人!”秦茉肯定地回答。 “什么?”凌宸翊与穆战阳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 秦茉对两人打了个响指,得意的一笑:“就是脚,那个人的脚太大了,女人再大的脚也没那么大的,就是个男人,不是女人,而且我能确定,这三次,盯着我和我盯着的,是同一个人。” 凌宸翊扶起她笑道:“那就通了,不过章丞相应该不会,明日咱们去瞧瞧。” “明日,这么快吗!”秦茉不解的看着他。 “章瑜祺接任了弘文馆大学士一职,官职连跳了好几级,章丞相设宴庆贺。”凌宸翊对他挑眉一笑。 秦茉直接撇嘴道:“让这小子掏上了,这不得把夏清悦后悔死呀。” 第195章 演得不像 第二日,正值休沐,章丞相府中却是喜气洋洋,门前的马车络绎不绝,府中的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地将前来贺喜的客人迎入府中。 章丞相向来持重,近四十几岁的年纪给人一向都是严肃的样子,可今日,他难道地露出了亲切的笑容,而那眼底掩饰不住的骄傲和自豪,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章瑜祺虽然在弘文馆也任职两年了,但向来都是活在自家丞相父亲的阴影之下,无论他如何努力和勤奋,总是摆脱不了丞相之子的头衔。 其实这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打击是很大的,不过也很历练一个人。 章瑜祺显然就是那个坚持下来的人,也通过这位科考舞弊案,一举翻了身,更是被皇上钦点为弘文馆大学士,一跃升了好几级。 这在圣汉帝国是从未有过的先河。 所有上门恭贺的人,全都是满是笑意的祝贺着这位新晋的大学士,同时也是在拉拢着彼此之间的关系。 就连以前根本不看好这位丞相之子的人,也都前来祝贺。 这时,有人高声传喝着:“璟王殿下驾到!” “穆将军驾到!” 章丞相立即从前厅正位上站起,快步地向府门走去。 凌宸翊下了马车,扶下秦茉后,转身就看到了正快步迎出来的章丞相。 他跪地与他见礼:“下官恭迎璟王殿下、璟王妃娘娘!” 所有府门外的人,也都跪下见礼。 凌宸翊轻挥下手的道:“大家都不必多礼。”再上前一步扶起章丞相。 他抱拳笑道:“恭贺章相爷的贵公子升迁之喜,本王携王妃前来祝贺。 跟随在章丞相身后的章瑜祺在看向凌宸翊时,眼中满是激动,但很快又垂下眼,再抬起来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多谢殿下前来,是下官的荣幸,瑜祺呢,这孩子,怎么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说句话……”章丞相明显过于的高兴了。 “下官……”章瑜祺立即上前抱拳。 “今日是章大学士的升迁之喜,本王前来恭贺,这是本王带来的小小心意,还请章大学士笑纳。”凌宸翊向来冷淡,可今日他对章瑜祺的态度明显是不同的。 章丞相用手肘轻碰了下身边有点呆愣的傻儿子,见他双手接过去后,立即热情地迎着凌宸翊夫妇和穆战阳一起入府。 几人刚到府门前,又听有人道:“瑜王殿下驾到!” 章丞相再回身前去迎接,章瑜祺在见到瑜王时,表情就自然了许多,没有见到凌宸翊时的激动和紧张。 瑜王笑着走过来道:“你比为兄快,还以为你又会在为兄身后呢,正好,一起吧。” “瑜王兄是慢了些,可是路上耽搁了?”凌宸翊语气温和地问道。 “还真没有,就是街口进不来了。”瑜王说话时,还看了眼章丞相。 “难得一次,下官为官大半辈子了,除了为自家儿子娶媳妇、嫁女儿时占用过大街,这也是第一回了,都能理解的吧。”章丞相明显很是神气的道。 “定当理解。”凌宸翊与瑜王同声道。 章丞相高兴地爽朗大笑,请二人进了府门。 就在他们刚落座于前厅时,又听下人来报:“相爷!阳王殿下驾到。” “有请!”章丞相只是挥了下手,坐在那里却没动,还请着凌宸翊和瑜王两对夫妇及穆战阳喝茶。 “相爷,这么明显,不怕他咬你?”瑜王不客气地笑道。 “老夫向来如此,他可以不来的。”章丞相更不客气地回答。 章瑜祺一直在外面接待着客人,自然礼数周到地迎接了阳王,迎着他进了府内,向前厅而来。 当看到前厅里的那几位后,他的面上有了些许的不悦,而章丞相也只是起身的对他礼貌地抱着拳:“恭迎阳王殿下莅临,快请上座。” 阳王明白,此时他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就算是在他的顶峰时刻,这位章丞相也从未与他软过脾气,给过好脸色,往往在朝堂之上,也是据理力争与他驳个面红耳赤。 不过这位新晋的大学士嘛,还是可以考虑拉拢一下的,毕竟年轻嘛。 要看这章丞相府,日后也只有交在这位章大学士的手里了,只因这府中,只有这一人是在朝堂行走的。 阳王再换上他那以往亲善又和蔼的表情,快步的进到厅内,抱着拳地恭喜着章丞相。 “本王是来恭贺的,章相爷果然是教子有方呀,看看这章大人……唉不对,是章大学士可真是年少有为,不可多得的人才呀,真是恭喜章相爷了。” 可能是因为他这段时间被禁足于府中,太长时间没有表演,用力过于的猛了些,让人看着有种假和善的样子。 章丞相笑着伸手请他就座,自己再转身坐回到了主位上,也没有谦让的意思。 这才道:“是这孩子运气好,也是多亏了瑜王殿下的提携,皇上看重他自当是他的福气。” “哪里话,章相爷就是太过的谦虚,要本王看,章大学士就是个有本事的人,也是得益于章相爷的教导嘛,年少有为之士,现在的朝堂上可真是少见了。”阳王立即再度夸赞了起来。 可此话,也只有章丞相一人在打着哈哈的一笑。 站在前门口的章瑜祺却脸的平静无波,就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秦茉不由看了他几眼后,轻抿了下嘴角的拿起茶来抿了一口,又悄然地放下了。 瑜王妃伸头过来小声询问于她,她就附在其耳边回答:“不如果汁茶好喝,这个有点苦。” “回头去我府里喝,上次你教我的,我可是学会了的,这几日在府里,我都自己喝呢。”瑜王妃笑看着她。 “那好呀,到时候,我做烤鱼给你吃呀。”秦茉觉得在这里,她的这个拿手绝活是一种回赠礼。 “我更想吃你上次的那个肉串串。”瑜王妃不客气地点着菜。 “那还不好说,你想吃,就来找我呗,反正府中就我一人儿!”秦茉对她点头道。 “成,明儿我就去!”瑜王妃如愿地笑了起来。 可两人的对话,还是让坐在前排的凌宸翊和瑜王听到了,两人相视一笑,为了她们如此单纯而深厚的友谊。 但这二人的笑意,让阳王看在眼里,还以为他们是在嘲笑自己呢,立即想扳回一局来。 “两位王弟,是觉得为兄说的哪句话不对嘛?”他故意装着谦虚的询问道。 姿态放下来,就让人觉得他受了委屈,可演得不像,就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故意刁难。 第196章 双喜临门 瑜王伸手轻拍了下身侧的凌宸翊的手背,笑看着阳王。 “阳王兄此话何意,恕王弟没有听清楚,怎么会好端端地问起这事来呢?”瑜王将问题再抛了回去。 阳王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可转念一想,正是他立人设的好时机,也让他这个礼贤下士,愿意听取他人意见的人设立得牢些,能更多地吸引那些想靠近他的人。 于是他再轻笑一声地道:“为兄明白,这段时间,瑜王弟与璟王弟联合一起为父皇办了几件大差事,而且还办得很是不错,深得父皇赞赏,也是让为兄万分羡慕的,其实能与自家兄弟在一起办差,定是很好的,可惜呀,为兄没有这个机缘,但也不至于兄弟之间的情感就生疏了不是。” “阳王兄这话说得对,兄弟在一起办差,果然是默契又合拍,要不是阳王兄身体抱恙,父皇心疼阳王兄,非不准王弟二人打扰,这些差事王弟定会拉着阳王兄一起办的,毕竟,以往这样的差事,不都是阳王兄带着那几位王兄们一起办得嘛……”瑜王依旧笑得单纯,一脸的无公害样。 这时站在门口处的章瑜祺终于是有了一丝反应,他强抿着唇嘴,垂下头,以掩饰他的笑意。 章丞相也拿起茶碗抵在唇间,掩饰着上时他也上翘起的唇角。 阳王刚要变脸,就听到厅外传来了喜庆的女人恭贺声:“来晚了,来晚了,本公主来晚了,恭贺章丞相大喜呀……” 正是安宁公主的声音,微弱的还能听到护国公赵慕远急切的声音:“公主……慢些,莫急……” 来到厅门前,章瑜祺先对着安宁公主施礼:“瑜祺见过安宁公主,安宁公主妆安!” “哎呀!是新晋大学士呀,我家妹妹可真有福气,本公主在这里给章大学士道喜了!”安宁公主一改往日里的端庄,活脱得有点让人不适应。 说话间,赵慕远也到了,抱拳恭喜了下章瑜祺后,忙不迭地扶住了安宁公主,而安宁公主却急着迈进了屋内,就听到所有人给她请安:“见过皇姐(公主)” 安宁公主笑得很是灿烂的道:“都不必多礼,今天大喜的可是章相爷,相爷,恭喜了。” “同喜,同喜,公主殿下请上座。”章丞相笑得格外亲切地道。 “好说,今日本公主来呀,可是要与章相爷先聊聊关于舍妹与章大学士的婚事的。”安宁公主直奔主题的笑道。 赵慕远无奈地对着章丞相笑道:“章丞相见谅,只因公主觉得现在的章大学士应该是很抢手的人物,生怕因升迁后,再看不上舍妹了,所以着急了些。” “公主放心!”章丞相笑道。 可安宁公主却扭头看向章瑜祺,询问道:“章大学士觉得呢,要是……” “请公主放心,在下与赵四小姐情投意合,只要四小姐愿意,在下明日便可备上聘礼上门提亲。”章瑜祺彬彬有礼地说道,但耳尖和脖子处已经泛起红来,也知他此时有点害羞了。 章丞相一听,再次爽朗地大笑了起来,对安宁公主和赵慕远道:“下官明日就提亲,哈哈……明日一定去提亲……” “有相爷这句话,那本公主就放心了。”安宁公主真真是松了一口气,还对赵慕远道:“还好来得快。” “公主说得对!”赵慕远宠溺地看着公主笑道。 “恭喜护国公了,喜得一妹夫……”瑜王笑着恭喜道。 “同喜,同喜!”赵慕远笑着抱拳回礼道。 厅上再次又喜庆了起来,这也算得上是章丞相府里双喜临门了。 原本还有意想与这位新晋大学士结亲的各官员,见此状也不能再多话了,谁敢与安宁公主和护国公府抢妹夫,那也太不自量力了。 这位安宁公主身后可还有两位最护着她的璟王和瑜王呢。 章丞相夫人过来时,这屋内依旧一片欢声笑语的,自然她也是得知了情况才来的,笑着上前与安宁公主见礼后,两人就如亲人一般,相互握着手的聊了起来。 凌宸翊借着喝茶时,抬眼看向章丞相,两人目光很默契地对在了一起,又很快地分开。 但章丞相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笑道:“虽然这章府不及各位王府的壮观,但也有几处是可以看看逛逛的,不如咱们就一起移步吧,也借着各位殿下的眼,帮忙瞧瞧,哪里需要改一改的,尤其是护国公,一定要好好瞧一番,怎么也得让赵四小姐喜欢才好呢。” “这话说对了,怎么改都行的,护国公可别小气,定是要让四小姐以后过得舒适些。”章夫人也笑道。 亲切的握着安宁公主的手,扶她起来,还不忘了招呼一下那两位王妃一起。 阳王今日没有带阳王妃,此时就略显得有点力薄了,不过他觉得还有机会。 几人一出前厅,就看到与一群朝臣站在一起聊得正欢的岳王,应该是被那些朝臣捧得高兴了,笑得特别开怀,好像今日升迁的是他一样。 阳王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厌恶,他向来不太喜欢他,也是觉得他就是在得用自己拉拢势力,与煦王不同,更与荣王不一样,没什么本事,全靠蹭。 见他们出来了,岳王立即笑着走过来:“原来阳王兄和瑜王、璟王弟早就来了呀,还以为你们没到呢,就在这府院内与大家闲聊两句,等一等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岳王见笑了,带着几位殿下一起狂狂这府宅,地方小,招待不周,各位可别见怪呀……”章丞相笑着对所有人道。 “章相爷真会说笑,这可是丞相府,怎么可能小呢,那本王就随行一起了。”岳王一副自来熟的笑道。 好像他与章丞相有多亲密一样,可他却是第一次入这丞相府,以往就算来,也进不了府内后院。 阳王对于他这过于的殷勤很瞧不上眼,他就是来抢风头的,而且还是与他在抢。 章夫人这时也笑着对安宁公主和瑜王妃、秦茉道:“岳王妃早就到了,在后院与那些女眷们相聊甚欢呢。” “是呀,岳王妃可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呢。”安宁公主恢复了她原本的端庄模样。 “也会自荐,可是向本夫人说了她家妹妹们不少好话呢,不过要说这娶妻呀,还是要娶个贤惠通理的好些,不然只认钱不认人的,可真不好弄,主要是说不通呀。”章夫人压着声音,小声的与安宁公主抱怨着,对于岳王妃的不满,很是明显。 第197章 只有她看不明白 有章丞相这位主人带着,所有男宾客都进了后院,原本就热闹的后院就更加的沸腾了。 岳王妃果然是被几位官家夫人围在中间,她对于这种被捧起来的感觉,还是很享受的。 而在她身边带站着两位相貌姣好的漂亮小姐,双颊泛着微微的红润,眼睛轻轻地垂着,一副害羞又不失得体的样子。 正是她娘家的两位妹妹,也是她此行推荐的对象。 可当她看到瑜王妃正挽着秦茉的手臂,两人亲热样地一起进入后院时,她先前还笑颜如花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 她可没忘记,那日在安宁公主府里,她落水的丢人惨样,而让她丢人的,就是璟王妃秦茉。 借着所有人都对着进来的几位殿下施礼时,她还不忘了叮嘱自家两个妹妹:“有本事就入璟王府,将那个白丁璟王妃拉下位置,你们谁坐上去都叫本事,盯住这个章大学士,以后这丞相府都是你们的其中一人的。”x 那两个妹妹抬眼偷瞄了她后,再互看了一眼,没说话,但将她的话却记在了心里。 两人再瞄向正走过来的凌宸翊,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世间难找的绝色美男,就是过于的冷了些,全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只有在看向身侧的那个美丽的小王妃时,方才眼眸之间自然流露出的温柔。 这种男人怎么可能接近得了,真的不怕被冻死吗。 可真就有不怕死的,这时从人群里走过来一女子,她大大方方的来到了凌宸翊的面前,施了一礼后,娇柔地唤了一声:“璟王殿下!” 瑜王先笑着开了口:“原来是左小姐呀!你也前来恭贺章大学士晋升。” 左晴兰这才再对瑜王福了一礼地道:“见过瑜王殿下,小女是随同家人一起前来恭贺的。” 她再看向凌宸翊,声音更轻柔的道:“璟王殿下可是来晚了,这章丞相府的后院,可是不错的,小女可与殿下一起观赏。” “本王无需劳驾左小姐,本王需陪同王妃。”璟王冷声地道。 “怎么都是相识多年的,而且还许久未见,说说话,也是无妨的,想来王妃也不会介意的吧。”左晴兰面上依旧笑容得体,眼睛看向秦茉时,却还带着一丝挑衅。 安宁公主停住脚,微侧身的看着左晴兰,轻笑一声地道:“左小姐说的是呢,咱们确实有一年多未见到了,时间确实是有点久呢,怎么不见你与本公主这个好友说说话,眼睛直盯着我家璟王弟干什么,快过来,让本公主看看你,这一年里,可有什么变化……” 左晴兰没想到安宁公主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让她下不来台,心里气得不行,可依旧还是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想要亲切地与之相握时,安宁公主却抬起手来,轻抚了下鬓间的头发。 这么明显地躲避与之触碰,让左晴兰面上微怔了下,同时也很尴尬。 “左小姐看着还真是有不小的变化呢,不知当初左小姐说外出为璟王弟所寻的神药在何处,说来也让我们这些没见识的人听听,以后要再是遇上什么危险,寻起来也知道是个什么名头。”安宁公主依旧是在笑,声音还是那般的温柔,但眼底的那一抹冷意,却实实地看在了左晴兰的眼中。 章夫人却一直与安宁公主的左手相握着,看向左晴兰时的目光里也带着嘲讽之意。 这位左小姐当年所做的事,早就成为了这满京城的笑柄了,而且这左少傅府也一样成为了满嘴胡话的典范,也只有左少傅在外人面前依旧挺着胸脯强挺着,看似风光,实则让人都很鄙视,而这位左小姐看样子是真不知道,还在那里自以为如从前呢。 左晴兰自然是听出了安宁公主话语中的讽刺,但在这么多人面前,更何况凌宸翊也在这里,她自然是不能承认,也不能表现出来的。 她的目光偷瞄向凌宸翊的方向,却见他正侧头看着秦茉,还伸手为其正了正头上的珠花,动作是那般的轻柔。 “公主说笑了,臣女确实是外出寻药了,可无奈,那是一种很难得的药,寻访了好多地方,都没有寻到,就在一筹莫展之时,听说璟王殿下病况好转了,于是就赶回来……了……却不成想,让人误会了……”左晴兰声音里带着哽咽,眼圈也泛起红意,泪水快速蓄满了眼眶,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瑜王笑着上前一步道:“那左小姐可能寻找的地方不对,虽然也有神药长在深谷的说法,不过左小姐在溪润城的左家庄里,一寻就是近一年之久,还真是够执着的,想必要是种一株出来的话,也能长大了吧。” 左晴兰的目光闪烁了下后,再幽怨地看向瑜王道:“瑜王殿下此话差矣,是听闻那里有这种药,方才寻去的……” “那左小姐可真是厉害了,药没寻到,却给这左家庄的庄主嫡三子抢了一门亲,当街闹得都快打起来了,左小姐只能一个左少傅的名头就将此事平息了,可真是厉害呢。”瑜王妃声音甜美,笑吟吟地道。 “还有这等事呢,果然是左少傅之女呀,就是有能力,好气魄,璟王妃,你也学一学,该端的架子也得端一端,免得让人说你不厉害!”安宁公主话里有话的道。 “是!听公主皇姐的话,一定多学着点!”秦茉很是乖巧地顺着她的话回答。 安宁公主满意地点了下头,立即再看向章夫人:“夫人刚刚说,院中哪里的风景好来着,快带着本公主瞧瞧去,要是好,回府也修建一个。” “公主这边请!”章夫人扶着她,向前继续行去。 后面的人也都陆续地跟了上去,却没有人再看左晴兰一眼,她此时的泪也落了下来,却无人再欣赏。 院内的人再纷纷的散去,看向她的目光里,也有了嘲笑之意。 更有人已经议论起她来,虽然声音压得低,但说的人多了,也听得真切。 左少傅夫人找到她后,将其生生地扯到了一边人少的地方,不满意地瞪了她一眼:“让这么多人嘲讽,你丢人不。” 此时的左晴兰的面上一片阴冷,目光也带着浓浓的恨意:“一群无知的人罢了,只要能达成我的目的,这些难听的话算什么,等我当上了真正的璟王妃时,看谁还敢说闲话。” “你快别折腾了!”左夫人很是无奈的道。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呀,凌宸翊对她是一点情意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看不明白。 第198章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呀! 阳王和岳王走过去时,也看了左晴兰一眼后,都收回了目光,再相视之时,也都看出了对方的拒绝之意。 按理说,左晴兰应该会是一个更好破坏现有凌宸翊现况的人选,但此人不好操控,非是她们所需要的棋子。 当棋子,就得选那些听话的,不然,会被反噬。 阳王在看到岳王妃身边的那两个小姑娘时,立时就明白了岳王的意图。x 不由笑看着他道:“岳王弟还真是心细呢,在这种时候都没忘了让弟妹母家的妹妹们选看一下良缘。” “无法呀,阳王兄又不是不知,沂望公那人有多强势,王弟有苦无处述罢了。”岳王苦笑道。 “沂望公是世家大族的掌舵人,有些傲气也是必然的,岳王弟过得好就行呗,而且弟妹看管得也严,想来,你府上,可没那么多乱事吧。”阳王嘲讽地一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还是阳王兄好,嫂嫂不管呀,看看,这又是盯上谁了?”岳王故意将今日所有目的全都推在了自家王妃身上,就当她这个妇人急着为自家妹妹寻婆家,就算有什么事,也只是女人见识的小事。 阳王怎么会不知他的意思,只觉得岳王是越来越滑头了。 不过他还是顺着看过去,再对比了一下后,不由挑眉:“岳王弟觉得能成吗?璟王弟的心思如何,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还是劝劝弟妹,莫真撞得一头包才好。” “也得劝得动才行呀,你这位弟妹呀……可是个倔脾气,唉……”岳王故意叹了一口气,看似真的无奈。 可阳王明白,他这就是乐见其成,行不行,都得试一试。 章丞相回头看向二人,笑着道:“两位殿下这是走累了吗,正好,前方有一处亭子,在湖上可赏荷观鱼,已经备下了一些茶点,不如去那里歇歇脚。” “有劳章相爷,本王看这庭院果然精致,正在慢慢观赏,相爷也不必照看着本王了,还有很多人等着相爷呢,快去忙吧。”阳王一番通情达理的话,说得是冠冕堂皇,还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章丞相也不谦让,对着他们抱了下拳:“那就多谢两位殿下体谅了。” 转身也不多停留,直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招呼着散落在院中各处的朝臣。 已经走向后院的凌宸翊,突然被章瑜祺给拦了下来。 “殿下,家父有请,殿下随下官来。” 然后明目张胆的带着凌宸翊和秦茉向着侧院方向而去。 两人突然离开,自然也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但敢问的,也只有阳王和岳王了。 他们走到瑜王身边,问道:“璟王弟夫妇这是干什么去了。” “哦,璟王妃的衣裙弄脏了,需要换一件。”瑜王轻描淡写地道。 “可见璟王弟是真紧张她的这位小王妃呀。”岳王笑道。 “自家王妃嘛,哪个当夫君的会不紧张,就是你们弟妹刚刚被璟王妃弟妹推开了,不然也得跟着一起换,两位王兄,有些时候,过于揣测并不是件好事,真会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的。”瑜王表情淡然地看了眼这二人,甩了下衣袖的转身离开。 他根本不必给这两个皇兄什么面子,打小他们在他这里就没有什么面子,抱团欺负自家兄弟的事,干得可是不少。 瑜王走到瑜王妃身侧时,小声地叮嘱道:“跟住本王,莫让那他们钻了空子。” 他的声音虽小,但安宁公主还是听到了,不由地看着他:“怎么了,他们又想干什么。” “皇姐,无事,就是提醒一下王妃,免得再发生不愿意看到的局面,破坏了这次的贺宴。”瑜王笑道。 安宁公主冷目地瞄了身离她不远的那二人,特别不待见地翻了个白眼。 赵慕远轻声安抚着她:“不会的,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们可不敢。” “姐夫,此话真不能这样说,当年只有八岁的我,被他们推进宫中的荷塘,也是在父皇寿宴之时,那湖边可围着不少人呢,这种场合他们会怕吗!当时要不是有璟王弟跳下水来将人救起,我早就溺死在那湖里了。”瑜王语气很冲的道。 赵慕远听后,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么还有这种事?那可真是太过分了。” 安宁公主冷笑一声:“他们在皇子时期,干得坏事可不少呢,也不差这一件了。” “所以才会说,小心防着点吧。”瑜王紧握住自家王妃的手道。 凌宸翊和秦茉与穆战阳三人跟着章瑜祺来到了侧院,在那里堆放着十几筐的蔬果。 章丞相过来道:“按殿下昨日晚前传来的消息,已经将那菜农送来的所有蔬果都暂时封存了,请殿下过目。” “与那个菜农联络的人呢?”凌宸翊问道。 “已经控制起来了,不过暂时没问出什么来。”章丞相点头道。 穆战阳在那蔬果筐里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再贴上去闻了闻也没有异味,他起身纳闷地看向站在那里沉思的秦茉。 “此蔬果来时就是如此吗,可有翻倒过?”秦茉问道。 章丞相看向章瑜祺,他摇头:“来时就是如此,并未翻倒过,只因收到消息后就立即封存了。” “那就倒出来看看吧,要是消息不是口头传达的,应该就是借用这些蔬果来传递,或是说,问题就出在这些蔬果本身上,最好是没问题,虚惊一场。”秦茉冷静地道。 章瑜祺立即命人将蔬果一筐筐地倾倒在地上,秦茉将衣裙搂起的抱在怀里,仔细的在这些蔬果上查看着。 直到她从一筐倒在地上的苹果里,捡出一个破损的,双手用力地掰开苹果,从里面落下一个小竹筒时,她才得意地挑了下眉。 “我早说了,我的直觉很准的。”秦茉笑着对凌宸翊耸了下肩。 那竹筒里只有一行小字:千秋阁少主令,启动! 而在纸条的最下端,有一方很小的图标,凌宸翊一眼就认出来,是前朝皇室的图案。 “又来一个千秋阁!”他冷声道。 秦茉伸头看了半天后,抿了下嘴:“五兽合一呀,我听说过四不像,它这是五不像!吓唬人用的?” 章瑜祺轻笑出声,立即又抿上了嘴,只觉得这位璟王妃说话挺有意思的。 “管他几不像呢,现在又多出来一个,看来,他们那里,也是分派别的。”凌宸翊严肃的道。 “不过就是几个行动小组呗,就是名字起得大气了些,就这个千秋阁,要是能有五百人,我就服气。”秦茉不以为然地道。 “不会吧,人家可是个阁,还是少主呢!”穆战阳觉得她这就是轻敌了。 “要真是人多,还用得到他一个少主抛头露面,这样的人物,不都是隐在幕后的吗!”秦茉撇了下嘴的道。 “王妃此言有理!”章丞相赞同地点头。 凌宸翊看向章丞相:“晚上来接人,你的府里最好也要重新的清理一下,别真着了他人的道。” “明白,谢殿下关心。”章丞相恭敬地道。 秦茉大眼睛眨了眨后,立即就明白了,难怪凌宸翊在听到关于章丞相府的事,会那么淡定,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呀。 第199章 用绳子固定的鸟窝 重新回到贺宴上,一切看似平静,可几人都明白,这里面的暗潮很汹涌。 秦茉这时轻扯了下凌宸翊的衣袖,指着一边的鸽子树笑道:“看来,这种树还是很招人喜欢的,章丞相府里也有这树,看着可是不少,还有那一侧的合欢树,与咱府里的差不多呢。”彡彡訁凊 “一起种的。”凌宸翊笑道,这丫头的眼睛锐利,头脑聪明,他可真不见得有什么事可以瞒得过她。 除非是他故意忽略或是真不感兴趣的,不然他也不打算瞒她什么,免得过后麻烦,有嘴也解释不清楚。 “这都行。”秦茉觉得有意思,这么不避讳吗。 凌宸翊身体倾向她的方向,靠近她的耳边道:“这原本就是章大公子运回来的,而且那时本王不在京中,他吩咐人办了,也无人觉得不妥,不过几棵树苗呗了。” 秦茉轻点了下头,对他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没你说的那般。”凌宸翊觉得有趣的握住她的手笑道。 秦茉再站到那鸽子树下,抬头看着上面的鸽子花,笑吟吟的,只让人以为她在观赏罢了。 可是她正盯着那树杈上的一个鸟窝在看,只因那鸟窝看着好似是正常,可她却看出了端倪来,这是个人为的鸟窝。 她轻招了下手,砚月就凑上前来,一起抬头地与她瞧着,只听她问:“你说这鸟是这么搭窝的吗,还会用线绳固定,是防着鸟窝掉下来吗?” “鸟不会这般聪明吧,鸟窝会掉落吗,奴婢只听说过,有小鸟会从鸟窝里掉落下来……没听说过鸟窝会掉下来,那就是搭建得不对。”砚月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的回答。 但这主仆二人的话,可是把身边的凌宸翊和穆战阳都逗笑了,真像是孩子才会提出来的疑问和回答。 “这章丞相府里的人还真是善良呢,连鸟窝都给加固了,可是咱们府里的树那般多,我怎么就没看到,府里的人会为鸟窝加固的呢?”秦茉依旧抬头笑道。 凌宸翊轻挑了下眉,再看向穆战阳,他也是听明白了的转身,正看到一个府中下人经过,就叫了过来。 “你家府中这树上的鸟窝多吗?”他问。 “回穆将军的话,不多,老爷不喜府里有太多的鸟,所以一般府里不会有鸟窝的,要是有,也会命人清一清的。”那下人立即回答。 “那你看这里?”穆战阳抬手指向树杈。 那下人看到后,眉头也是一皱:“这是怎么回事,前日打扫院落时还未有呢。” 几人一听,也就明白了什么,穆战阳笑着对他道:“去请你家相爷和少爷吧。” “是!”那下人立即快步离开。 没一会儿,章丞相和章瑜祺就来了,来时正看到这几人全都抬头看着树杈,全神贯注地正研究着从那窝边上露出来的一段东西是何物。 “璟王殿下……”章丞相唤了一声。 凌宸翊扭头看着他,招手:“章相爷来得正好,本王几人正在探讨那鸟窝上为何物,看似是一根绳子……” 章丞相当然也看到了,心里也是暗惊,看来,他自认为安全又严密的府宅,现在已经被人渗透了,早就千疮百孔,而他却不自知。 他也只能故作平静地道:“拿下来看看不就好了。” “不妥吧,要是里面有雏鸟怎么办,鸟妈妈找不到雏鸟会着急的吧,再啄了人怎么办?”秦茉一副天真的眨着大眼睛问道。 只因在场并不是他们几人,自然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无妨,再还回去就好!”章丞相的语气明显是带有一丝哄骗,就如在哄一个小孩子。 “那可轻一点,别弄坏了,咱们可不会搭鸟窝,万一大鸟以为这不是它的家,放弃了喂养小鸟,那小鸟可会被饿死的。”秦茉再道,听上去依旧天真可爱。 但这几人却听出了她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章丞相笑着点头:“一定小心,万不会如此。” 命人上树,将那鸟窝拿下来后,果然,那里一只鸟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布包,包上还被绳子系住,而露在鸟巢外的那一段绳子,就是系在这布包上面的,而且这布包并不是在鸟窝的中间位置,而是偏向一侧,一看就不是稳妥放在上面,而是从下扔到上面来的,可见是因为匆忙的一种急切行为。 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两锭银子,还有一块玉佩,只从这样式上来看,还真是很普通的那种,不过章丞相看到后,目光一冷的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章瑜祺。 “可是你丢的那一块?”他问。 “正是孩儿前段时间不见的那一块,也是祖母当年赠与的,此玉佩材质特别,冬暖夏凉,确实是块不可多得的好物件。”章瑜祺认真的回答。 “看来,这府里有人手脚不干净,是本相给的工钱少了?”章丞相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时管家也挤了进来,自然是听到这话,立即表示一定会严查后,将那鸟窝给拿走了,同时将那上树取下鸟巢的下人也一起带离了。 凌宸翊笑着对章丞相道:“府宅大了,下人就多,这种事是难免的,想本王的府里,不也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吗,这都是正常的,章丞相别往心里去,严管即可。” “对嘛,本王府里也有过类似的,那些人就是贪小爱财罢了。”阳王也立即出来打着圆场。 他向来不会错过,向这位当朝百官之首的章丞相示好的机会,可不知为何,章丞相对于几位皇子,全都是不咸不淡的态度,也只能认为他只忠君主了。 岳王虽然也跟着在点头,但他向来不会在阳王抢风头时多言,这都成了一种习惯了。 章丞相面露惭愧的道:“还是本相御下不严呀,要不是璟王殿下发展,想来这东西就会流出府外了,这本是家母为子孙们特意打造的物件,也算是一种传承吧,唉……真是……” 秦茉此时却问了一个不应景的问题:“殿下,什么玉能冬暖夏凉,这么好的东西,咱家有吗?” 凌宸翊不由笑出声来:“回头本王派人去寻一寻。” “看来是稀罕物,就这东西真拿到市面上,能脱手吗,谁家当铺敢收,那不一查一个准呀,砸手里了。”秦茉轻抿着嘴,很是不解的道。 章丞相几人一听,也眼前一亮,看来,这东西偷来不是卖的,而是……另有他用。 第200章 他才是家人 从章丞相府离开时,阳王笑着上前来拦住了凌宸翊,但眼睛却盯着秦茉道:“咱们兄弟也有些时日没在一起相聚过了,今日借着这个时候,不如一起再去喝上一杯,如何?” 凌宸翊对于他此时的样子很是不高兴,面无表情,却目光带着寒意地将秦茉往身侧拉了下地道:“今日为弟可是喝了不少酒,此时已经有些醉了,不如改日吧。” “是弟妹不让吧,璟王弟你这是惧内呀。”阳王很明显地嘲笑道。 凌宸翊坦然地承认道:“确实如此,不想让她担心,更是怕她难过和伤心,为弟的这种心情,想必阳王兄是不能明白的。” “哟!什么事呀,聊得这么高兴,王弟也来听听!”瑜王带着瑜王妃过来,明显是来解围的。 阳王看了他一眼后,笑道:“正聊到璟王弟惧内之事,瑜王弟可也惧内呀,连与自家兄弟吃杯酒都要请示一下瑜王妃,方可的。” “还真会,不然,自家相公去了哪里,当王妃的都不知道,还真是没拿她当回事了,只要她不喜的,王弟也是不会做的,女人一旦要是伤心了,可是真不好哄的,是吧,璟王弟!”瑜王说的是万分得意的样子,感觉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 “是!还是瑜王兄明白,那就不聊了,茉儿也累了,我们就先行回府,瑜王兄别忘了,明日之事。”凌宸翊对他微微一笑,这才对阳王施礼后,扶着秦茉就要离开。 “这般不给皇兄面子,璟王弟这无礼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呢!”阳王冷着脸,目光里也阴寒了许多的问道。 凌宸翊连身都没回地道:“阳王兄,咱们兄弟间,有些话非要说得那般明了吗,皇兄做了些什么,真以为本王不知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阳王明显不罢休的追问道。 “要不,咱们进宫吧,当着父皇的面,一桩桩,一件件的说明一下,阳王兄要还是以不知情为由的当托辞,可就不太好了吧。”凌宸翊微侧头的斜睨着他。 阳王明显不甘心,但也心生怵意。 父皇有多偏心,他知道,而且在他生病期间,他还真没少鼓动那些皇子们欺负过他,原本以为他的病不会好了,所以才会没加收敛,现在他要真是翻出来,就被关在天牢里的那两个被他舍弃的皇子反咬他一口的话,父皇定当不会放过他的。 他也只能打了个哈哈地道:“看璟王弟说的,不过就是吃顿酒的事,何必说得如此严重,今日就不去了,大家都饮了不少,那就改日吧。” “那本王就告辞了。”凌宸翊敷衍地应了一声,直接将秦茉托举到了马车上,他也跳上车去,沉声下令:“走!” 看着马车离开,阳王的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 瑜王也带着瑜王妃上了马车,在行到他面前时,停了下地揭开车帘,瑜王笑看着他:“阳王兄今日也饮了不少酒,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站在这里吹风别再生了病,那可就不好了。” “有劳瑜王弟记挂。”阳王微笑地看着他,但眼中那冷意就未退过。 瑜王笑着摇头:“都是兄弟嘛,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对了,阳王兄,煦王兄近来可是不太好呢,嘴里天天说着一些胡话,听着中不是什么好话,父皇派了太医院的人为其诊治,还要每日将病况上报,也不知,煦王兄所说的话会不会也在上报的范畴之内,改天还真得去探望一下。” “是吗,这段时间,本王过于忙碌了,哪天瑜王弟要去的话,知会本王一声,咱们结伴一起去,这小子荒唐惯了,现今得了这种怪病,还真是……”阳王面上依旧带着他那假善的笑,可目光里多了一些慌乱。 “好说,到时候王弟叫上王兄一起。”瑜王笑着放下车帘离开了。 走出好远后,瑜王妃方才问他:“约他干嘛,一看就没好事。” “谁说要与他一起了,不过就是提醒一下他罢了,还有一张嘴他没堵上呢,天牢里的那两个就算是攀咬,也让他在父皇那里失了信,要是这个疯了的再说出他的什么事来,可就不同了,因为疯子,很少会说谎话,而且明显,煦王是被吓疯的,连自己干得事都能说得明明白白,还有假吧。”瑜王冷笑道。 瑜王妃握紧了他的手,难过地看着他:“殿下,您年幼时,真在宫里经历了那么多惊险之事吗,真是太可怕了……” 瑜王抿了下嘴角,带着些许的恨意道:“本王这是命大的,也是他们没选对时候,次次都能被人发现而救助,而那些运气没本王好的,待到发现时,早就没了生机的又不是没有,那里,也是个吃人的地方。” “都以为生在皇家是一种无尚的荣耀,却有几人知道,那里有多难……”瑜王妃心疼地靠在他的怀里。 “所以,本王一直都是有恩必报,有仇也会必报的人,只要时机成熟,一切本王都会还回去,当年他们有多嚣张,以后就会有多狼狈!”瑜王坚定地道。 “那殿下是真的要帮璟王……”瑜王妃抬起头来看着他。 “只在,他是不会害我的人,他才是家人,本王不求位置多高,只要能与爱妃你,过上安稳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事,对吧。”瑜王看着怀里的娇妻笑道。 “是!妾身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求的也是一生平安顺遂,能与殿下长守一生,足矣。”瑜王妃幸福地道。 而此时的章丞相府里,却紧张一片,管家带着得力人手,正在全力的清查着府中所有人,连每个院子里各房的下人都没放过,还真让他们搜查出不少问题来。 看着地上跪着的男男、女女十几个有问题的下人,章丞相冷着一张脸,对章瑜祺使了个眼色,他直接下令:“关在地牢里,严刑审问。” 在管家要离开时,章瑜祺拉住他,将一个小瓶子放在他的手中,小声在他耳边道:“下手利索一些,莫要引起恐慌。” 第201章 多出来的供品 武侯山后侧的天水潭。 瑜王站在那水潭下,双手叉着腰地看着从山上直泻而下的瀑布,那不可置信的样子。 “老十呀,你可真是个神人呀,这么绝的景色你都能找到,这可是在京郊之地,这么多年来,我连听说都没听到,你竟然能找到!” 瑜王妃笑道:“确实是很壮观,真没想到,原来咱们京郊之处,也有这样的美景存在呢。” “所谓的美景,不过就是外地人看到的风景罢了,而身在此处的人,因早就看惯,也就不觉得稀奇了,当年本王来时,还是在病况时呢,现在来时,心境确实是不同了。”凌宸翊笑道。 “美景呀,咦,怎么不见璟王妃呢?”瑜王回头找了下地道。 凌宸翊的目光向不远处的那个树林看了看,再收回头来,目光里满是担忧的道:“你也是知道她原本的身世的,她的生母,就被安葬在那片树林里,今天是她母亲的生祭,她去祭拜一下。” “哦……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也可以上炷香,这多不好。”瑜王立即道。 凌宸翊摇头:“不用,没看我都没过去嘛,让她与亲人说说话,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想必她也想念亲人了,咱们就别打扰了。” 瑜王妃这时从瑜王身侧伸头出来,小心地问道:“外传璟王妃的事,难道是真的?” 凌宸翊知道,隐瞒根本没必要,要是被拆穿了,反是更让人反感不说,而且还会引来猜忌。 他点了下头:“大都属实,茉儿并非是夏承远的亲生女儿,只是夏承远一位故友之女,因其意外身亡,那时他的妻子还身怀六甲,他将人接去照顾……”彡彡訁凊 “可是……这听着可信吗?”瑜王妃轻撇了下嘴的道。 凌宸翊看向她:“嫂嫂的意思是?” “反正我听着,是半信半疑的,不过我可不是说弟妹有什么可疑的,而是夏承远的这些话,璟王殿下这般聪明,会没听出来?”瑜王妃对他道。 瑜王也看着自家王妃,轻皱眉地道:“本王听着,也没什么不对,王妃是觉得哪里不妥,都是自家亲人,说出来便是。” 瑜王妃也就不瞒着了,直接道:“要说是故友之妻女,照顾也是可以的,说是怕被仇家追杀也行,可也不必要扔在庄子上吧,而且我可是听说了,弟妹母女在那庄子上生活的可是一点都不好,这是一种照顾吗?要是我说,那是折磨。” “嗯……要这么说起来,还真有点。”瑜王认同地点头。 “再说这弟妹入璟王府一事,要真是为了弟妹好,哪怕是不给什么身份,也要好端端的把人嫁进去吧,可夏承远是让人在庄子上将人打伤后,再送入璟王府的,想以她的身亡来要挟璟王殿下,这一点也是对故友女儿的照顾吗?这就是对仇人女儿的报复吧!”瑜王妃语气里略带着气愤地道。 “确是如此!”瑜王更加认同的道。 “还有就是……璟王妃的母亲一事,先前说是个养在庄子上的妾,后来又成了她身边的一个嬷嬷,而且还是个哑的,这就更不对了,反正从哪个方面上来看,夏承远这么做,都是‘照顾’不沾边,反看着是在‘报复’!”瑜王妃坚定地道。 “爱妃言之有理!”瑜王用力地点头。 凌宸翊沉着脸,阴着目光,紧咬着牙关的一副气愤万分的模样。 瑜王妃轻扯了下瑜王的衣袖,对着凌宸翊的方向扬了下头。 瑜王看了他一眼后,用手指轻戳了他一下道:“宸翊,你也不必如此生气,夏承远那老贼,向来老谋深算,他那个三寸不烂之舌,把死人都能说活喽,他想要骗你们,这说辞定不是一日想出来的,而且说得这般严谨,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哪有那么容易让你们识破的。” 凌宸翊看了他一眼,轻摇了下头:“连嫂嫂都能想明白的事,身为经历者的茉儿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这么说,璟王妃根本就没信呀!嗨,你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场。”瑜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道。 凌宸翊也轻叹了口气:“就是明白,所以才会难过,而且从夏承远密室里得到的一样东西,经证实,确实就是茉儿生父的生前之物,原本,她可以是个名门大派的大小姐,说得再准确一点的说,她原本可是个武林盟主的女儿!” “什么!”瑜王和瑜王妃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一边的穆战阳对着两人淡定的点了下头:“殿下说得没错,已经查证了,王妃的亲生父亲,是十七年前的武林盟主,姓秦名渊,凌云派最年轻的一位掌门人。” “原来弟妹的身世这么显赫呢,可为什么会落到……难道是……夏承远!可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吗?”瑜王吃惊不小。 凌宸翊摇了下头:“他没有,但他背后的势力有,瑜王兄可还记得当年为弟重伤一事,要论战力,就为弟身边的那三百精兵,可不是虚的,却能一个不留的全都死了,这些人可不容小觑。” 瑜王眉头深皱的思索了片刻的点了下头:“还真是,可这是一代大侠呀,就这么……真是太可惜了。” 而此时在树林里的秦茉,身边只有砚月一人陪同,在离她不超过五十步远的地方,则守着雷缙等人。 秦茉站在墓碑前,看着那地上所摆放的供品,她的眼睛阴阴的眯了下。 蹲下身来,伸手在那烧纸的盆边,及插香的地面上摸了摸后,站起身来。 砚月这时也围着坟头转了一圈后,走到她的面前。 “王妃,应该有人来为夫人上过坟,坟头有被清理过草和添过土的痕迹。” 秦茉抿了抿唇:“离开不到两刻钟,可咱们来时,并未发现,这条路上有人来过的痕迹。” 砚月再道:“夫人的这个墓也很隐蔽,想要知道位置也不容易,更何况,那日葬后,咱们就再也没来过,谁会发现呢,还来上香。” 秦茉冷冷的咧了下嘴的道:“而且此人很知道她的喜好,看看那供果,与咱们带来的一样,知道她喜欢吃桃子和葡萄,不喜欢吃苹果和桔子。” 砚月果然打开篮子看了一下后,对着她点了点头:“是!” “而且还知道,今天是她的生祭,那这个人还真不简单呢,那么,是不是也知道,本王妃今日会来呢,或是说,这人根本没走远,就在这附近的某一处,盯着咱们呢!”秦茉说话间,目光已经在这树林里扫瞄了起来。 砚月一见,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篮子,手向腰间摸去,并抽出了两把弹弓,将其中一个塞进了秦茉的手中。 突然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树林里被惊到的鸟飞起,同时坟墓的正前方一处树丛动了一下。 秦茉举起弹弓射去后,人也跟着向那里奔去。 可到了那里,只发现了落在地上带着血迹的铁弹子,还有一双足底清晰的脚印,却没有看到人! 第202章 应该是认识她的熟人 而这一声口哨,也将守在外面的人给引了进来。 凌宸翊最先奔到了她的身边,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你可有伤到。” 秦茉的眼睛依旧在树林里扫着,轻摇了下头后,收回了目光,指了下地面:“跑了!” “何人?”凌宸翊紧握着她的手腕问道。 秦茉摇头:“不知道,应该是认识她的人!”她说着看向那个坟墓。 凌宸翊也看了一眼后,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以后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你单独行动了,你可吓死我了……” 雷缙这时带着身边的几人,从树林里奔了回来,在看到两人时,都在摇头。 秦茉轻笑一声:“身手不错,中了弹都能跑了,佩服!” 砚月将那枚带着血的铁弹子用帕子拾起,捧到她的身前:“王妃!” “收着吧,处理好后还能再用,上坟吧。”秦茉转身往回走。 这时瑜王才带着瑜王妃一起跑了进来,见所有人都在,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砚月打开篮子摆供品时,瑜王才看出不对来。 “这怎么已经有人上过坟了?” 秦茉点头:“对,应该在咱们来的两刻钟之前。” “谁呀?”瑜王嘴快地一问。 “应该是家母以前相识的人吧,不过此人定是与她关系深厚得很,不然,怎么会有人知道她的生辰呢,还能找到她的埋骨之处,能人!”秦茉再盯向对面的树林方向,目光再阴了阴。 突然,她抱了下拳的大声道:“在下在此谢过来为她上坟祭拜的这位高人,既然贵客不想留名,也不想让我当面道谢,那在下就不打扰了,不过还是要在此谢过的,后会有期!” 树林里没有回响,可秦茉知道,那个人一定能听到她说的话。 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必是凤仙山庄里的熟人。 当供品摆好后,瑜王又发现了这两份的供品竟然是一模一样的,除了秦茉多带来的一壶香茶。 香燃尽,纸烧完,秦茉跪地叩了三个头后,站起身来拉着凌宸翊向树林外走去。 所有人都在坟前鞠了躬后,也向树林外行去。 直到这里没人后,这才有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坟前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探出身来,向树林外的方向看了看后,这才小心地,一手捂着右臂向前树林深处走去。 这次来,本就是上坟加上野游的。 穆战阳带着人去抓鱼,打鸟去了,凌宸翊和秦茉与瑜王夫妇则在火堆前坐下,先烤起已经抓到的鱼。 瑜王收起玩笑的神情,严肃地看着凌宸翊:“凌翰维在天牢里这几日不是很安分,一直想要求见父皇,而且还要了纸笔之物,看样子是要自述。” 凌宸翊却一点都不意外地转动着手中的钎子,轻扬了下嘴角的道:“他向来如此,小心谨慎过了头,其实也是一种虚假,他们原本的合作就不牢固,现在事发后,他已经成为了弃子,想让他闭上嘴的人,也着急着呢。” “可要是让他面见了父皇,就以他那卖惨、哀求的样子,父皇要是真心软的话,他说不准还真能走出那天牢呢!”瑜王担心地道。 “除非有一种可能!”凌宸翊对他挑了下眉。 “对,只有一种可能,不然,走出天牢之日,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时。”秦茉举起手中已经烤了一半的鱼道。 “什么可能?”瑜王妃问道。 “扳倒阳王兄,让他也进天牢,他方能活命。”凌宸翊笑道。 “这可太难了,从建王到荣王,两个亲王都进去了,他依旧安然无恙,哪有那么容易,而且他向来都是躲在背后的那个,向来动嘴不动手,所有事他都是略知一、二,要真拿出与他相关的实证来,不也是没有嘛,不然,他还能安然地在阳王府坐着?”瑜王摇头道。 凌宸翊笑了起来,将身边的一壶酒递到他面前:“咱们明白,自然牢里的那二位也明白,这段时间,他们在那里也没太消停,经历的也是些生死攸关的时刻,听说凌翰钧都已经疑神疑鬼的了,时常会惊声尖叫,他是真的很蠢笨,到现在都不吐出一个字来。” “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呢……他这般的蠢笨,你当阳王兄不知道吗,自然也不可能将什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办理,阳王兄最擅长的是借他人的口来传话,而建王兄又是个听风即信雨的人,这样的亏他也只吃了一次,但也是致命的一次。”瑜王嘲讽地笑出声来。 凌宸翊轻点头,认可他的这个说法:“凌翰钧确实是笨了些,这两兄弟可真是不一样,虽然都是一母所出,但性格上差得过于的大了些,阳王明显更精明一些,而他嘛,更加的贪一些。” “他当然知道银子多的好处了,这次父皇让我们在外查处的那些田产、商铺、房产,不下百余处,那些契据上可都是他的大名呀,不然,我也不会晚了近两个月方才回京了。”瑜王轻摇头道。 “可有好的?”凌宸翊笑问道。 “真有!三处,一个是江北城内的一处大宅子,那里面所有的布置就是仿着宫里的,就是缩小版的,还有一处是在荀南郡的白石城,那城中最有名的白石苑就是他的,听说是他强占一位富商的宅子,将人家一家人近百口全都给清理了,连个婴孩都没留,最后一次在枫晚城,那里的枫园,被当地人赞为人间仙境,占了整个城的五条街,蔚为壮观!”瑜王边说边撇嘴摇头。 “真的很壮观,当时站在高楼之上俯瞰此园,我都傻了……整个园中共计九百九十九栋房屋,而且听当地人讲,此园是以五行八卦来建的,可困敌万余,那园中有一湖池,可泛舟,堪比咱皇家的禧麓园的明月湖,可见有多大了吧。”瑜王妃也瞪大了眼的道。 “还真是不小,难怪他是连求都不求了,也知道自己事发的结果了。”凌宸翊心中也是暗惊的。 秦茉听得也咂舌了,不由地咽了下口水的道:“这贪得可真彻底。” 瑜王冷笑一声:“其实荣王不比建王差哪去,只不过他贪得方向不一样,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没权没势的,所以贪来的钱,就是缺啥补啥呗,好在是他所有的那些人都是些乌合之众,不然,真不好对付了。” “只这私囤兵力之举,他不就死定了?”秦茉道。 “但现在,他说那些人是阳王兄让他招来的,作为何用,他是一问三不知,这就有热闹看了呀。”瑜王坏笑道。 “何时到?”凌宸翊看着他。 瑜王举起手来,比了个“三”的手势,两人默契地点了下头,拿起烤好的鱼大咬一口后,再饮了一大口酒,笑声爽朗又惬意! 第203章 杀荀扬 天黑时,一行人才缓缓地进了城门,再分开地回到了各自的王府。 秦茉在回来时,已经躺在了凌宸翊的腿上睡着了。 直到马车停在了府门前,被凌宸翊抱出马车,进府回到了卧寝。 将她刚一放在床上,她就猛然地睁开了眼睛,那眼明如星,一片清明。 “我换件衣服就可以了。”秦茉起身下了床,一边拿下头上的饰品。 凌宸翊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头抵在她的肩头,两人的面颊蹭在一起。 “姐姐,今日累了,就好好歇着吧,明日也是一样,他又跑不了……”凌宸翊语气软糯的道。 好久没听到他这样语气说话了,还真让秦茉身上一僵,略有些不适应。 可凌宸翊却觉得很不趣地将她抱得再紧了些,头也蹭得更起劲了。 秦茉要侧头躲开,却被他再次贴了上来。 “殿下,不是说好的吗,不去不好!”秦茉有点无力招架的道。 “有什么不好,带出来了又如何,再送回去呗,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凌宸翊不以为然,又凑上来亲了下她的脸庞。 “君子贵在守信,殿下不是最看重这个吗,他是小人不假,但咱是君子,不能丢了面儿不是。”秦茉再道。 “早知道,就不定在今日了,可你会累的嘛……”凌宸翊语气软软的带着一丝酥麻感。 他是真的心疼秦茉会被累到,更是有些担心。 要以现在秦茉的能力,与原本的没受伤的荀扬也是可以打个平手的,现在的情况来看,她的胜算确实是要大一些。 但荀扬是个奸诈、狡猾之人,可称之为小人一个,这种人向来不会循规蹈矩,按江湖规矩来,没底线更不可能有什么道德,耍诈是必然的,他是生怕秦茉会吃亏。 可他不知道,对于耍诈一事,秦茉也是个很专业的,不然,要真凭实力的干掉目标人物,就以她原本前世那瘦弱的小身板,根本是不可能的。 秦茉转过身来,面对上他那担忧的目光,双手捧上他的俊脸笑道:“知道你心疼我,关心我,但这件事,我想还是越早完成越好,因为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接下来可能要发生更大的事来,他必须在这之前处理掉,我要是败了,你可记得补刀哟。” “你不会败!”凌宸翊自信地道。 “有你在,我哪能败呢。”秦茉笑着踮起脚尖,还用力地将她的头拉向自己,方在他的唇上亲了下。 好软,好想再咬一口。 她还没想完呢,后脑就被凌宸翊的大手扣住,软唇覆上她的,加深了这个吻。 当他们到达青园时,墨鹰等人已经带着被绑着手脚,头上戴着黑色布罩的荀扬等在那里了。 秦茉将那把长刀依旧扛在肩上,跨步的站在那里,借着皎洁的月光看下来,还真挺霸气的。 被摘下头套的荀扬,手脚上的束缚都是松后,抬头看向对面,就见到了此时的秦茉。 可他却不意外,经过这么多天的思考,他再没脑子,也明白,在这京城里,能如此无声无息地抓他,并有这么多“奇效”手段对付他的,也只有凌宸翊了。 主要那些手段根本与严刑拷问无关,完全就是一种羞辱为主的行为,这也让他明白,就是凌宸翊在为他的那个王妃在报复。 不过当他看清秦茉肩上扛着的那把长刀时,他的眼睛慌乱地轻眯了下,脚下不动声色地微动了几下。 “活动一下你的筋骨,咱们来一场对战,你赢了,我放你离开,你输了,就把命交在这里,公平不?”秦茉语气轻松的就如在说一个特别普通的游戏规则般。 “璟王妃,你是在拿下官说笑吗!”荀扬可太明白此时的处境了。 这个小女人能这般嚣张地在这里,与他叫板,无疑就是因为这里有能为她撑腰的人,他不傻,在头罩被拿下前,他就已经感觉到来了几个实力强的人。 秦茉能出现在这里,那么凌宸翊必会在附近,还有一个就是穆战阳,他可是近身保护凌宸翊的人,生死不离。 不然,早在一年前,凌宸翊就已经死在那片树林里了,怎么可能有命回来,还不是穆战阳拼死相救,将人背回来的。 “我没空与你说笑,你是应战还是不应,不敢的话,直接跪在地上,让我把你的头砍下来,祭奠她们的在天之灵,也行。”秦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完全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荀扬摊了下双手:“璟王妃就想让在下这样与你交手,是否公平!” “你当时打我时,也是这样的,也没与我讲公平呀。”秦茉嘲讽地笑道。 荀扬轻皱了下眉,眼前的这位小王妃有点不按常理出牌。 秦茉也不与他废话了,双手握住长刀的刀柄,轮起来就向他砍了过来。 秦渊的这柄长刀威力如何,当是真的不太清楚,不过他却清楚的记得,当年夏承远也不是没耍过此长刀,但他提起来都耗费体力,更别说有什么剑招了。 但此长刀在这小王妃的手里,却能在这一砍之下,直接就有隐招,这还真让他觉得意外。 脚下轻挫的后退了几步,闪身的险险躲开这一击后,他伸手去抓那把刀面,长刀却在回收之时向他的手上拍来。 他立即收手,贴着刀面向秦茉的手腕抓来,就在他的手离刀柄还有一掌远时,长刀突然翻转了一圈。 好在是他收手快,不然,此时他的半个手掌都得被削下来。 荀扬惊惧的同时,也后退了三步,本是想拉开与秦茉的距离,却没想她双手握刀的向着他再度砍来,这切砍之中所带起的刀风让他根本不敢靠近。 而且他明显的看出了这每一次砍下来的招式看似简单,实则里面全都有隐招在,切与挑,刺与翻,沾上一下,全都是性命忧关之祸。 这种认知下,他的心就更加的慌了,他不知道这短短的数月,怎么会让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进步如此神速,难道是凌宸翊亲授的,那出太不可思意了,还是说,这小丫头原本就是个习武的天才。 但也没让他想明白,长刀的寒光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不得不再快速闪开,本以为又一次化解了险情呢,当他举手运气一掌拍向秦茉时,一股钻心的疼及那破肤的声音,让他大惊。 荀扬的手掌被利器直接穿透,同时手肘处也传来了发麻感,手上的力道瞬间就被卸去。 但秦茉双手握着着那把短剑却在用力的向他的方向推去,又是一道破肤的声音,穿透手掌的短剑已经刺进了他的肩胛骨。 猛然间的变数,让荀扬万分的不能理解,而这钻心的疼痛,也让他没了原本的镇定。 待他想到挥起左手来击向秦茉时,她双手用力拧了下已经刺入他肩胛处短剑,这让他再次惨嚎叫了起来。 但这声音也只开了一个头,随着秦茉突然蹦起的向下压那柄短剑,剑尖直接从荀扬的身体里划出,同时也将他的右脖劲直到耳后,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荀扬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第204章 贵在快!狠!准! 荀扬笔直地跪在地上,瞪着惊惧的眼睛不能瞑目。 秦茉的脸上却被他脖子里喷溅出来的血染上少许,在这月夜里,更显得诡异、惊悚。 在场的这些人早就抽出了剑来摆好了架势,本是想着在她不敌时,出手相助的。 可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秦茉的这个战力! 还真让他们想不通了呢! 这二人对战不过五招不到,明显应该是秦茉处于下风,因为她的内力并不高,准确的来说,都不到入门的基础级别。 可荀扬的内力,却是比较深的,要是他的那一掌真的拍中秦茉的话,直接可以将她拍废了。 但就是这么神奇,荀扬竟然一点都没在秦茉这里占到便宜,短短的几招之内,就被杀了,而且还是这么惨的。 这不由都让人怀疑,先前都说荀扬的身手高的人,是不是看错了。 秦茉这时,一脚将跪在地上的荀扬踹倒,将手中的短剑在他的衣服上抹了两下,再别回了腰间。 回身走到插在地上的那把长刀前,双手用力地将刀从土里拔了出来,托在地上向着荀扬一步步地走去。 墨鹰不由皱眉,问了下身边的青炎:“王妃这是要……” “王妃说过,要用他的人头祭拜死在他手中的亲人。”青炎已经收起剑,抱在胸前,但目光却是灼热的看着秦茉。 秦茉此时轮起长刀,向着荀扬的脖子上砍去。 再从腰间抽出一块黑布,将人头包起后,拎在手中,抬起眼来看向凌宸翊的方向:“回家吧!” 凌宸翊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长刀,穆战阳过来拎去那颗人头。 三人向着青园的大门方向走去。 墨鹰与青炎互看一点,这才挥了下手,从园内四处窜出几道黑影来,动作迅速地拿来裹尸布,将尸体包起后,一行人有序的离开了青园。 直到这里全部都安静下来后,方才有人个黑衣人,蒙着面的缓步从后院方向走了过来,站在地上余有一滩血的位置处,盯着那血迹出了神。 “怎么可能呢!”他不由地嘟囔着。 说话间,他再伸手轻抚了下自己的右臂,再抬起头来看向明亮的月光,目光里满是疑惑。 这时从暗处再走出一个人来,站在那人的身后,目光在那血迹上停留了片刻后,声音略为苍老的道:“少主!回吧!” “你相信吗?”面前的黑衣人回头看着那人,声音却是年轻的男子声。 “亲眼所见,不信又如何!”苍老声再响起。 “是呀,亲眼所见,荀扬在江湖中也算是有排名的人,怎么会被她如此简单的就……不能理解!”那年轻男子轻摇头道。 “少主也是看到的,她的招式看似简单,可是藏隐招变化,而且荀扬手中无兵器……”那人再道。 年轻黑衣人摇了摇头:“不对!她没有内力,那把长刀之重,已经占据了她的全身之力,但击杀所用的,却只是蛮力,可贵在快!狠!准!” “确实是!不过要是荀扬有兵器,想来,不会死得这么快!”都苍老声再道。 “回吧!”年轻黑衣人背着手转身离开。 苍老声音的黑衣人再回头看了眼那一地血污后,也跟着快步离开了。 回到王府后,秦茉直奔浴室,将自己泡在了浴桶的热水里,以缓解有些发僵的身体。 这是前世她早就没有过的经历了,这种情况,只在她头一、两次近距离完成任务时,方才会有的反应。 可这回,她又感觉到了。 凌宸翊担心的拿着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再缓步来到她的身后,伸臂将她拥在了怀里。 他是特别能理解秦茉的这个感受的,因为他以前也有过。 “怎么会这样呢,先前我杀那个姓许的,也没如此……”秦茉将头靠在他的肩窝处,闭着眼地道。 “那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荀扬不同,他是你的仇人之一,所以……”凌宸翊耐心地开解着她。 秦茉咽了咽嗓子,小声地道:“荀扬的身手,确实是强。” “可本王看着……”凌宸翊伸头在她满是水的脸上亲了下道。 秦茉摇头:“他的内力很强,而且我挥长刀时,可是用了全力的,他依旧可以躲开,要不是我弃刀用短剑,并在他的肘间击中了麻穴,想来,这次,我即便杀了他,也会受伤的。” “你早就预防到了这一点,所以,那日你方才会去武器库里,取了那把乌金短剑来。”凌宸翊释然地笑了。 “没办法,内力也不是一天练成的,他身手好,剑术高,我不得不想想取巧的法子来应对,这也是他在受了几天刑,又没有佩剑在手,我方才能得手,其实说起来,我与他之间,差得可不少!”秦茉侧头看着他。 凌宸翊伸头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下后挑眉:“本王没想让他继续活着。” “我知道呀,所以我才会放手与他一搏,因为我知道,有你在,定不会让他再逃过一劫的。”秦茉笑了笑。 凌宸翊拿过浴桶边搭着的帕巾,将她脖下的血迹擦去,柔声道:“这本是相公应该做的,此次手刃一事先告一段落,你就安心的待在为夫身边,不可再冒险了,我真的会很担心的。” “好!只要没人来找事,我一定不会去找别人的麻烦。”秦茉保证道。 凌宸翊捧起她的小脸笑道:“就算再发现什么异常,也莫要擅自行动,一定要与我商量,知道吗?不然我真会把心吓出来的。” “知道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查一查那个千秋阁了……荀扬的这条线算是断了,也证明夏承远也无用了,那他会被归为哪一类呢?是受住了考验,还是已经背叛人员,他不会被自己人灭口吧。”秦茉突然就想到了这点,抿嘴笑了起来。 凌宸翊也笑出声来:“要真是如此,那还省去咱们不少麻烦,这就叫狗咬狗呗。” “我想,像他们干如此‘大事’的人,定会有一种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想法,因为他们担不起那个风险,能码到这么多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在咱们手里,已经折了这么多,连辛苦这么多年发展的人员都被清理了,可谓的损失惨重,想来不会再冒险,只有死人才是不会泄密的。”秦茉很满意自己的这个想法的道。 凌宸翊果然在她的鼻子上宠溺地轻点了下头的笑道:“你这小脑袋里怎么会装这么多东西来,还如此精妙,为夫是不是要犒劳你一下呢!” “啊?”秦茉愣了下后立即会意他话里的意思,马上摇头:“不要了吧,我困了!” “这就去休息!”凌宸翊手上用力,将她直接抱出浴桶,再抓过放在桌上的干净长衫包在她的身上,大步地走向卧寝。 “凌宸翊……你这样……不太好……唔……”没说完的话,直接被吞了。 第205章 对瑜王的探究 三日后,关于荣王私囤兵一事,事发了。 皇上却是一脸的淡然,看着兵部尚书送来的奏折。 兵部尚书何伟光则是一脑门子的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在六围城外的山里!这是以山匪的身份来做掩护的?”皇上终是放下手中的奏折问道。 何伟光立即回答:“回皇上的话,臣是这么分析的,那里地处六山相围,周边群山林立又茂密,真要藏上万八千人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而且这些人食物、用品都特别充足,根本不会无故出山,所以,当地官员没有发现,也属正常。” “正常吗?”皇上阴沉着脸地看着他:“此地有匪患一说,百姓们全都知道,独独当地的官员不知道,这也正常!” “臣失言,请皇上恕罪!”何伟光头上的汗更多了。 就在这时,云公公通传道:“璟王殿下、瑜王殿下、阳王殿下、岳王殿下到!” “让他们都进来!”皇上厉声道。 四人一齐进入后,参拜起身,阳王笑看着皇上:“不知今日父皇召见儿臣等人,是何事。” “怎么,阳王很忙吗?不是让你在府中休养嘛,怎么会如此忙。”皇上阴阳地问道。 阳王立即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色地道:“儿臣就是遵旨在府中休养,并没有外出乱走动,请父皇明鉴。” 皇上淡淡地收回目光后,开口询问道:“你们几个,对于魏阳郡的六围城,可有所了解?” 凌宸翊抿了下嘴角,没回答。 瑜王却对着皇上轻点了下头的回答:“儿臣知道这个地方,而且这次外出回京时,还从那里路过,此地六山相围,所属于被夹在山沟里的一座城,景色不错,就是比别的地方微冷些,城内倒是比较繁荣,所驻守的城防兵要比别的城多上一倍,别的嘛……儿臣就没看出来什么了。” “进出城,可安全?”皇上再问。 瑜王想了想后点头:“反正儿臣一路行来,并未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城中的百姓曾提到过,那周边有山匪出没,而且也有抢财夺物的情况,对此城中的官员却不相信。” “为何不相?”皇上看着他的问道。 “不相信,说是百姓捕风捉影,误把山林里的野兽当成了山匪,他们那里一片祥和平安,根本不会有山匪出没。”瑜王挑眉道。 “还挺自信,那这回,他们可否被打了脸,这一下剿出近万余的山匪来,他们要怎么解释?”皇上冷哼一声。 “万,万余!”瑜王惊讶得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问道。 皇上举起手中的奏折:“这上面报得清清楚楚,就在那六围城外的三头山的山林之中,可是有一片很大的驻地,璟王,绝不比你的军营小!” “这么大的规模,那人一定不会少!”凌宸翊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来。 “当然不少,三万三千人!少吗!”皇上用力地将那奏折砸在了桌面上。 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 皇上站起身来,背着手地向殿门处走了几步道:“朕自觉没有什么地方亏待于身边的亲人,哪怕就是这皇位之争时,朕也因常年征战在外,不想接手这圣汉的江山,但偏偏事不随人愿,最后依旧是落在了朕的肩上,朕也想你们这些兄弟团结友爱,长大了都能为朕分分这重担,可你们呢,为何要如此,相互猜忌不说,还分帮分派,这回好了,都开始私囤养兵了,这是要干什么,是要造反不可吗!” 大家的身体再向地面压了压,没有一人说话,但心思也都是各异的。 阳王大着胆子地问道:“父皇息怒,儿臣没太明白父皇的意思,这些不是山匪吗,怎么就成了私兵了呢?” 皇上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这件事,阳王要是感兴趣,就等下问问凌瀚维,让他给你一个完美的解释。” 阳王顿时瞪大了惊恐的双眼,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父皇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都是……荣……不,凌瀚维所有的私兵!”彡彡訁凊 岳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再将身体向地面上压去,都快贴地上了,明显是在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瑜王与凌宸翊目光相触后,抬头道:“父皇,怎么会呢,荣王……凌瀚维哪有这个能力,养兵可是要花钱的,又不是山里的大树,有土有水就行,这么多年,不说一年,只说这一个月所要消耗的银钱就不少,他哪里来这么多的钱!“ “对呀,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来招人买马呢!”皇上语气里,明显是嘲讽的意味,而且目光却盯着正垂头的阳王。 凌宸翊这时不能再装傻了,看向皇上道:“父皇,不会就是这次赈灾款吧!” “绝不止!这些兵能养成这样,也不是一年之功,你与朕都是带兵之人,一支军队招上三万余人都是需要时间的事,更何况是在深山老林里建起那么有规模的军营来,要知道,剿了这个地方,可是用了两个大军进行围堵的,在那军营之外的山沟之下,还有水道,更是有不少于十艘的船只,可见,这绝不是一日之功。”皇上沉声道。 凌宸翊皱眉思索了片刻后,轻点头:“最少在三年以上,方能有如此的规模。” “朕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他想养这些人,只贪这一年的赈灾银,是万万不够的,凌瀚维还真是有手段呢,朕小看他了。”皇上自嘲地冷哼道。 阳王立即道:“父皇,可能这里面有所误会吧,凌瀚维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干这种事,不会是有人故意栽赃他,让咱们父子离心,好有可乘之机……” 岳王一听也立即附和地道:“是呀,父皇,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仔细查证,莫要真冤枉了他,让亲者痛仇者快。” 皇上回头看了这二人一眼后,再看向凌宸翊和瑜王:“你们呢,也是如此认为?” 凌宸翊回答:“无论是与否,这件事都要严查,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正如阳王兄所说,不能让人诬陷我皇家子弟。” 瑜王也跟着点头道:“细查是对的,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皇上满意地点了下头。 阳王看向瑜王时,却多了一些探究之意。 第206章 凌瀚维的最后一搏 这时有个小太监进来,与云公公说了两句后,又退了出去,云公公通传:“皇上,凌瀚维被押来了。” “你们几个起吧,将人带上来。”皇上说完,转身坐回到了龙椅中。 侍卫押着带着镣铐的凌瀚维进殿来,原本向来注重仪表的他,此时是蓬头垢面,身上的囚服脏兮兮的,脚上因戴了镣铐的原因,脚踝处都已经被磨破了,有些血肉外翻。 他跪地殿内,一直垂着头,在云公公的提醒下,他才恍惚地磕头道:“罪臣凌瀚维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看着他此时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一点波澜,面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喜悲来。 一个想要密谋造他反,拉他下台的儿子,哪怕他以前再孝顺,现在也一样没有亲情可言了。 皇上淡声的开口:“凌瀚维,可知道今日让你来,所为何事?” “儿臣……不对,是臣不知!”凌瀚维立即改口道。 “那朕就提醒你一句,六围城!三头山!”皇上说话间,端起参茶来喝了一大口,压下心火。 凌瀚维微垂头地闭上了眼,好半晌方才再睁开,却没有抬头看皇上,而是轻摇了下头。 “在三头山的山林中,有一处修建的庄子,里面驻有三万余人的队伍……”凌瀚维没有隐瞒地如实回答。 “四弟,你怎么如此糊涂!”阳王突然悲喝了一声。 皇上抬起阴寒的目光直盯向他,只见他就差捶胸顿足了,表现得很是悲痛的样子。 凌瀚维这时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目光里一片淡漠,还有点失焦地看向身侧站着的那四个人。 从他人的脸上,一一地扫过后,最后再定格在了阳王的面上。 “多谢阳王兄还认在下这个弟弟,要是能再早上几年,兄弟们和睦相处,没有任何的分歧该多好,有些事,过去了,再想找回原本的样子,不可能了……”凌瀚维明显是话里有话。 他惨然地笑了笑后,缓缓的挺直了肩背,看向皇上时,已经是泪眼婆娑:“父皇……请允许儿子再这样称呼一次,儿子自知罪孽深重,也怪儿子识人不清,没有主见,听信了他人的谗言,方才会落得个今日这般的下场,儿子自知有愧于父皇多年的教诲,辜负了父皇的期望,让父皇伤心,更让皇家在天下百姓和朝臣面前丢了颜面,儿子罪该万死!” “看来,这天牢里面你没白待,能想通这么多的事情来,也不妄朕的用心,那么来说说这三万余人吧,你是何时开始招募的!”皇上根本没被他的话触动。 皇上的这种反应,也是让凌瀚维有一点意外,他还以为卖惨可以唤起皇上与他的父子之情,怎么也能从那不见天日,又环境恶劣的地方走出来,哪怕是关在宫里的一处地方,也比在那里要强上百倍。 但他调整的能力还是很强的,马上垂下头来,又换成了一副惭愧样的哽咽道:“那是三年前,儿也奉父皇之命,前往潭洲郡视察,途经魏阳郡的六围城时,发现那里的地形很特别,于是就留了些心,在那里停留了几日,后来就派人各地进行招募,再将人放在了三头山的山林之处。” “三年!这么说,你有囤兵养兵的想法,应该比这三年之期还要久喽!”皇上冷扬了下嘴角的道。 凌瀚维轻点了下头,这才再缓缓的抬起头来,面上一片难过与悲痛的道:“父皇,不是儿子生怨,而是……父皇,儿子一直都想问问父皇,为何儿子会这般的不受父皇的喜欢,儿子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又做错了什么,才会让父皇如此厌恶儿子呢……”彡彡訁凊 “你是这么认为的?”皇上没接他的话,反又问了回去。 凌瀚维用力地点头:“是!儿子一直都想不通这一点,同时父皇的儿子,看看太子哥哥,就算是病薨了,父皇对于他的思念,丝毫没有改过,又看看阳王兄,无论他有什么错,只是一笔代过,不了了之……” “凌瀚维,别胡说八道!本王何错之有!”阳王立即出声阻止他乱说话。 皇上伸手指着他,阳王只能闭嘴低下了头,只盯着凌瀚维的目光却是阴沉的可怕。 凌瀚维可不受他的影响,今天他必须得豁得出去,必须得问得皇上心中有愧,不然,他就没命可活了,这一搏,他必须要赢才行。 于是他再泪眼朦胧地看着皇上,更加悲痛的道:“父皇,还有璟王弟!他是我们当中最少的弟弟,可他得到父皇的偏爱也是最多的,打小父皇就喜欢亲自教导他,知道璟王弟喜欢骑马,还特意为其挑选了匹宝马给他,手把手的教他骑射,习剑,更是亲传他用兵之道,这可是我们所有皇子都没有的殊荣,只要他喜欢的,父皇会不遗余力的为其找来,再看看儿子,有什么,就是想亲近一下父皇都不行,往往都被这内内外外的人挡在门外,不得一见呀……父皇……为何呀……” 皇上拿起参茶杯,打开盖子轻刮了两下,再放到唇下吹了吹,完全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在抿了一口后,再对他挑了下头:“继续!还有什么想要控诉的,全都说出来。” 凌瀚维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怎么会如此的不为所动呢,他必须再加把劲才行。 于是他道:“父皇,不会因为儿子的母妃之故吧,她确实是因在宫里与皇后和皇贵妃娘娘争过,但那也只是她们之间的事端,与儿子无关呀,而且她已经得到了父皇的惩处,认为错,她也死了,她的错不能让儿子来担呀,儿子错在了哪里呢……” “原来你知道!朕一直以为,你当时太小,不会知道此事,却原来,你知道!”皇上轻蔑一笑地开了口。 凌瀚维不由一愣,他不会是说错话了吧。 这时听皇上略带着难过的轻摇了下头,眼睛看向立站在那里的四个皇子道:“要是……那两个孩子还活着,现在也有岳王那般大了,可惜了……他们的只能停留在了六岁和七岁,这一切,都是拜你生母所赐,朕也不明白,为何大人之间的争宠,要对两个孩子下手,知道朕看到这两个孩子小小的身躯,叠抱在一起泡在井水里时的心情吗!你知道吗!” 皇上突然双目圆瞪,略带一丝泛红的大吼道。 殿内外所有人,全身都是一震,尤其是凌瀚维,身上都已经抖了起来。 他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这个经过,他只知道,自己的母妃是因得罪了皇贵妃方才会被父皇下令直接杖毙的,当他冲破人群时,只看到了倒在血泊里,被盖上白布的母妃。 后来他被交给兰妃时,方才听她说,母妃是因为皇贵妃的那两个儿子,原本的六皇子和七皇子意外身亡一事,而受到了牵连,才会触怒了皇上,而被处置的。 他要是知道,原本的事情是这般的严重,他是万万不会提出此事,来揭开父皇的伤疤的。 皇上拍案而起,阴阴地盯着他:“你不懂,再怎么样,朕当时都没有想过要杀你来泄愤,还好好地把你养大了,可你呢,只为了自己的认为的不公,就私囤兵马,贪没赈灾款,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吧,还有没查出来的吧,你想造朕的反,行!真是朕的好儿子呀,朕给你一个机会,将你所作所为,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如实的供述写在供状上,朕要看到你的诚意,不然,秋后,你就等着被压到菜市口吧,非是朕绝情,而是你!背祖忘宗,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第207章 他只顾自己,何来管过他人死活! 从御书房走出来,阳王叫住了凌宸翊和瑜王。 “今日难得聚到一起,不如咱们兄弟喝上一杯!”阳王笑看着二人。 凌宸翊点了下头:“好呀,阳王兄请客,自然是要到的。” 瑜王也笑道:“说得也是呢,咱们兄弟能聚到一起,也实属不易,快去喝了一杯,也给我压压镇……今天这事,可真是吓到我了……” “瑜王弟何出此言,看你比为兄镇定多了……”岳王笑着上前搂上他的肩。 瑜王轻撇了下嘴:“岳王兄不如摸摸为弟的后背,是不是都湿透了。” 岳王果然听话的摸了下,顿时惊讶地道:“还真都湿透了……可当时看你很镇定呀。” “岳王兄向来都这么笑话人是吧!”瑜王不高兴地道。 “哈哈……都是自家兄弟,走着!”阳王立即将瑜王拉过去,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也显得亲切。 凌宸翊与岳王也面带微笑的一起跟在后面,四人就这样出了宫。 小太监跑回来与云公公说了几句后,退开了。 云公公端着参茶进了殿内,将茶放在了皇上斜靠在软榻上的小几上,很小心的道:“四位殿下已经一起离宫了,看样子,是要一起喝酒去了。” “谁提的,阳王还是岳王?”皇上闭着眼,手按在额头处,眉头轻蹙着。 “是阳王殿下提出来的,大家都同意了……”云公公回答。 “想也知道,他心虚!”皇上呼了口气地睁开眼来。 云公公立即上前,伸手将他扶坐起,再过来将参茶递到他的面前:“皇上还是要放宽心……” “这就是皇室人的悲哀,一母所出的孩子都分心眼儿呢,可朕是怎么都没想到,凌瀚维竟然是因为那件事而嫉恨起朕,要真说起此事,就他那母妃死十次都不够,谋害皇嗣可是诛九族之大罪,朕能留他一命,却得到的是这种结果,寒心呀!”皇上伤心的再叹了口气。 云公公抬眼看了他一眼后,再抿了抿嘴,然后又伸头看向殿门口处,这才凑前一步的小声道:“以老奴之见,此事……也非是他想不明白的事,那时候他才多大,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如此仇恨这些人,又知道了一些避重就轻的真相,是谁告诉他的呢……” “还用问嘛……朕就是太仁慈了,也是她太不知足了!”皇上的脸又阴了阴。 云公公再弯了弯腰的小声道:“不如,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吧,也能解除一些隔阂。” 皇上抬眼看了看他后,拿起参茶来喝了一口,再抿了抿唇的沉思片刻的又抬眼看向云公公。 他立即道:“老奴去办此事,定会让他明白,贤妃并非无故被杖毙,而是犯了天大的罪责。” 皇上轻点了下头,拿起参茶继续喝着。 云公公后退了几步,站在那里恢复了以往和善带着微笑的模样。 这时,小太监提着一个食盒的进来:“启禀皇上,这是璟王妃派人送来的,说是让皇上趁热喝。” 云公公上前接过后,提到了桌几前,一打开盖子竟然是个汤碗,再打开这个汤碗盖子,一股鲜美的鱼汤味飘散了出来。x “还是璟王妃有心了……皇上,快看!”云公公笑道。 皇上刚露出笑脸,又板起脸来的看着向那个小太监:“皇后与皇贵妃是不是又出宫去璟王府了?” 那小太监立即点头道:“回皇上的话,早朝后,皇后与皇贵妃就离宫了,已经报备过了,就是去的璟王府。” 皇上立即目带告状意味和略带委屈的看向云公公:“朕就知道,要不然,这鱼汤怎么可能送来的这么及时,为何就不能等朕一起呢……” 云公公笑出声来:“送来就好,证明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及璟王妃没忘了皇上……” “也只能如此了,要不然现在咱们也去……”皇上立即来了兴致的道。 “皇上……应该是不行吧,再有半个时辰,章丞相就来了。”云公公为难的提醒到。 “对!那就喝这个吧!下回说什么也得跟着一起,那第一锅出来,才最好喝,是吧!”皇上只能妥协了。 云公公挥退小太监,就跟着皇上一起喝起鱼汤来。 皇上这时心情也好转了许多,这一上午的郁闷,才算是放了点晴。 而已经到了福满楼的阳王带着三位弟弟进了雅室。 四人坐下后,阳王笑着看向瑜王:“瑜王弟这次外出游历回来后,咱们兄弟就没聚在一起……” “怎么没聚呢,在安宁皇姐那里不是聚过一次嘛……”瑜王故意的提到此事。 阳王和岳王的面上都是有丝的尴尬闪过,凌宸翊却很淡定的喝着茶。 “不提此事,那次不算,今日咱们兄弟聚在一起,就好好地喝上一杯!”阳王立即笑道。 “对嘛,那些女人的事,咱们就不用管了,说不准哪天就又好了,不用放在心上。”岳王也跟着打圆场。 阳王再笑道:“瑜王弟,这次外出都走了哪些地方,可有什么见闻吗?” “自是有的,可走了不少地方呢,就是行得慢了些,以往都是为弟自己瞎逛,这次带着王妃一起,她也是头一次出这京城之地,看什么都新鲜,所以慢行些,让她尽兴。”瑜王笑着回答。 “只是游历吗,可是带着差事的?”阳王终是问了出来。 瑜王刚端起茶杯的手也微顿了下后,笑看着阳王:“王兄,知道就好了,又何必问得那么清楚呢,糊涂些不好吗!” “好!当然好了!”阳王立时明白地举起茶杯来与他轻碰了下。 岳王也是听明白了,看来瑜王这次外出游历根本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在办差,而且还是皇上交办给他的,是什么,现在不言自明。 凌宸翊将这二人的心思全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冷笑。 突然他抬头看向阳王,特别认真地道:“阳王兄,可要小心些了。” “何事?”阳王故作惊讶地问道。 “今日之事,应该不会就这样完,以为弟看……兰妃娘娘,可能会有麻烦了!”他故意压低声音地道。 阳王假装不懂的再瞪大了眼睛:“为何?” 瑜王却明白一拍手道:“还真是呢,荣王兄这一次,还真把兰妃娘娘给牵连进去了……阳王兄,荣王兄母妃,贤妃死后,他可是被养在兰妃娘娘的膝下的,这次他这样胡说八道,那岂不就是说,他知道的那所谓的事件,是从兰妃娘娘那里听来的……” 阳王马上慌了神地立即道:“那,那可怎么办呀……” “此事……现在也来不及了,就算兰妃娘娘不认,在父皇看来也属于狡辩,不如……贤妃娘娘当年身边的宫人,可有还在宫里的?”凌宸翊蹙眉道。 岳王马上道:“好像有!” “璟王弟的意思是说,找到此人,来说明这件事与母妃无关?”阳王神情紧张地道。 “只能如此了,但父皇是否相信……就不知道了……唉,这次事,可真是……他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不是恩将仇报嘛……兰妃娘娘可是养他长大的人,没想到,他是这般自私的人!”凌宸翊无奈叹气地摇头。 岳王冷哼一声:“他不向来如此嘛!只顾自己,何来管过他人死活。” 阳王也沉下脸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第208章 一起下水,一个都不留! 看着阳王急匆匆的离开,三人也无心思喝什么酒了,跟着一起散了。 而岳王驾着马车在街上绕了一大圈后,也向皇宫方向而去。 凌宸翊和瑜王却直接去了璟王府。 而此时璟王府的后院,却是热火朝天一片。 瑜王妃借了秦茉的衣裙,虽然有些短小了,可她还能穿下的,将衣裙掖在腰间,来回欢快地跑来跑去的,跟着皇后和皇贵妃身后忙前忙后,好不快活。 二人一进后院,就看到这场景,对视一眼全都笑了。 “看我家熹薇多高兴,就和个欢快的小鸟一样,好久都没看到她这个模样了。”瑜王笑道。 “你见过母后和我母妃这个样子过吗。”凌宸翊对他挑眉一笑。 瑜王摇头:“从未见过,在我的眼里,母后和姨母向来都是端庄、威严和慈爱的,哪有这种样子!” “所以才说,她们为何会喜欢来这里,是真撒欢呀!”凌宸翊说完,拉着他大步地进了园子。 瑜王妃看到他们,立即飞快地奔来,指着那边亭下已经煮沸的大锅道:“殿下,璟王殿下,是不是饿了,那里有新煮好的鱼汤,先来一碗吧,贼好喝。” “贼好喝!嫂嫂这不会是跟我家茉儿学的吧!”凌宸翊笑问道。 “就是与弟妹学的,不好听吗,可我觉得特别应景,贼好!”瑜王妃得意地道。 “好听!贼好听!”凌宸翊笑着抬眼在这里找寻着秦茉的身影,却没有发现。 瑜王妃挽着瑜王的臂弯,轻扯地对凌宸翊方向扬了下头,再打趣地道:“璟王这是在找弟妹吗?” “是呀,茉儿呢?”凌宸翊点头,可目光却没收回。 “丢了!”瑜王妃开着玩笑地道。 瑜王宠溺地轻点了下她的鼻子:“调皮,没看到璟王弟着急了,这种玩笑可不能开。” “哈哈……我就是故意的!放心吧,她可丢不了,带着两个下人,去后面的竹林里挖笋去了,说是要给你炖个什么汤!”瑜王妃笑靠在瑜王的怀里道。 “前两日就是提了一嘴,她还真放在心上了。”凌宸翊一脸幸福的道。 “站着干什么呢……过来帮忙呀……”皇后那边叫道。 三人立即快步地向那边行去,一人帮一个,分别钓上两条大鱼来。 刚要放在鱼篓里,却听皇后道:“放生!放回去!” “啊?”两人都愣了,这什么操作。 “今日钓的已经够多了,吃不了这么多,不放生,下回来就没得钓了,何必呢!”皇后拿着帕子拭着脸上的汗道。 “还是母后英明。”瑜王笑道。 “这哪是你们母后想到的呀,这是我想到的。”皇贵妃突然抢起功来。 “是!皇贵妃英明!”瑜王马上改口:“姨母今日可高兴呀?” “自然是高兴,哪次来不高兴呀。”皇贵妃高兴地晃了下头,走过去扶着皇后:“回去坐一会儿吧,喝点鱼汤休息一会儿,但也不能多喝,茉儿不是还有好吃的要弄吗!得留肚子。” “还用你说,我这几日都长肉了,哈哈……”皇后靠着她,两人亲蜜地笑道。 “母皇,母妃,那是茉儿给儿子做的!”凌宸翊将鱼竿交给下人,跟上来道。 “你能吃一大锅呀,有你一口吃的就行呗,还不让我们吃了,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小气的!”皇贵妃直接白了他一眼。 “就是!现在还会护食了!”皇后也撇嘴道。 瑜王却笑出声来:“哈哈……璟王弟,你也有被嫌弃的时候呀……” “为什么没有,自从我家茉儿入府后,我早就被两位母亲嫌弃了……”凌宸翊可怜兮兮的道。 “谁让你不带着她入宫陪我们的……”两位娘娘齐声开口,再互视一眼的笑出声来。 “两位母亲,说真的,就你们住的那个地方,能放心让她去吗,儿子不陪着根本不敢呀,哪里冒出来个嫔妃娘娘的,都能说她两句,就咱家茉儿,要么忍着,要是忍不住呢……那后面的事,可真有你们收场的了。”凌宸翊好笑地看着她们。 “别说哈……有这个可能呢……”皇贵妃认同地点头。 “不长眼的还真有,看咱家茉儿也不是能忍的主儿,就那日在门口打煦王那架势,嘿!那叫一个帅气!”皇后得意地晃了下头。 “姐姐说得对,所以,咱们来勤些,也是可以的!”皇贵妃对着她贼溜溜地挑了下眉。 “对!可以!”皇后也笑了起来。 向来都以端庄、严肃、威严示人的一国之母和一国皇贵妃,这可是全国女人中最顶尖的两个女人了,却能在这璟王府里,显现出如此活泼又可爱的模样,任谁也不相信呀。 顿时,庭院里就传来了爽朗的欢笑声。 直到坐在亭子里,几人手里都捧着一碗鱼汤后,皇后方才收起笑意的看着凌宸翊和瑜王二人。 “今日是何事,怎么你们这么齐的全都进了宫。”她问道。 于是,瑜王将事情说了一遍给她们听。 皇后看向阴沉着脸的皇贵妃,再轻拍了拍她的手道:“这孩子,是废了。” 皇贵妃冷哼一声:“有人有心引导,细心栽培,他又是那般的虚心好学,想走上这条不归路,何人又能阻止呢,看来,他活不长了!” 凌宸翊挑了下眉:“应该是活不过今晚。” “是,阳王定会下手的,不然,兰妃娘娘就危险了,有些事,就算有人站出来承认,也应该不会让父皇相信的。”瑜王也冷笑一声。 皇后与皇贵妃再看了这二人一眼,也明白,他们定是做了些什么,可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瑜王妃这时提醒道:“弟妹回来了,让她看到母皇与姨母这样,会不会担心呀。” “对,可不能让小福星担心,这孩子已经够不容易的了,高兴点都!”皇后立即道。 几人全都露出笑意来,凌宸翊已经起身去接秦茉去了,并细心的为她拭着额上汗,看得几人都发自内心的高兴。 秦茉没一会儿,就将一道春笋焖鱼和竹笋鱼头汤做好了,大家在亭子里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欢声笑语,为了提升气氛,还特意备了一壶酒,更是美上加美了。 而此时在天牢之中,凌瀚维正在桌案上奋笔疾书,他要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一字不落的写出来,他要拉着害他和利用他的那些人一起下水,一个都不留。 第209章 阳王更加的嫉妒了 第二天,早朝进行到了一半时,就有人前来通禀: “凌瀚维在天牢里,自缢身亡!”的消息。 云公公将这个消息附在皇上的耳边告知后,皇上的表情却一点没有变化,目光依旧凌厉地看向殿上那些朝臣。 他轻挥了下手地道:“还有事要奏报吗,如无事,就散了吧。” “臣等无事启奏,吾皇万岁,万万岁!”众朝臣跪地谢拜道。 云公公提声高喝:“散朝!” 待到朝臣全都退下后,皇上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但没走两步,脚下一软,险些从高台上跌下去。 云公公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立即唤来太监过来相扶着,此时皇上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带人去朝明殿!让天牢的侍卫来见朕!”皇上语气生硬地道。 凌宸翊、瑜王、阳王和岳王在得到消息赶到朝明殿时,只见皇上正躺在内室地榻上,太医这时正走出来。 “李太医,父皇怎么样了?”阳王大声音的带着焦急地询问道。 李太医对他们鞠了一礼后道:“四位殿下莫要着急,皇上只是气血攻心,现已服了药,没有大碍了,但最好莫要让皇上再动怒气或是伤心,下官这就再去煎药。” “有劳李太医!”瑜王轻声地道。 “下官告退!”李太医退出了朝明殿。 阳王这时伸着脖子地向内室张望,脸上满是焦急,可看了半晌也没见有人传诏,更没有人影。 他再扭头看向身边的三人道:“这怎么回事?” “等一等!”凌宸翊沉声道。 “还等,父皇都已经被气到了,还等什么!”阳王不赞同地瞪着他,语气十分冲。 “不等能怎么样,阳王兄是要冲进去吗?”凌宸翊目光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阳王刚要说话,就见云公公站在内室的门前,对几人道:“四位殿下,可以进来了。” 阳王立即甩开三人,大步的冲了进去,还着急地叫嚷道:“父皇……您可要保重龙体呀……” “闭嘴!”皇上一声沉喝:“听你叫唤头疼!” 阳王顿时禁声,站在内室门口都不敢再往前迈一步,那小心又胆怯的样子,可与他平日里的作风反差很大。 凌宸翊、瑜王和岳王进来后,也立于阳王身侧,全都关切地看着躺在榻上,面色有些苍白的皇上。 “父皇!”凌宸翊小声的唤道。 皇上长呼了口气后道:“璟王、瑜王,过来扶朕起来……” 两人立即上前,小心地将皇上扶坐起来。 这么明显的点名,可见皇上心中亲厚立见。 阳王目光有一瞬间的阴狠后,立即再恢复那关切而担忧的目光。 岳王也下他不相上下,但却是在皇上要抬头时,方才换回表情的。 “你们也坐下吧!”皇上对两人扬了下头。 瑜王已经拿起桌上的参茶,递到皇上的面前,他就着伸头喝了一大口后,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这才忧声开口:“瀚维!缢了!” “什么!”阳王反应极大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叫什么!没见过死人呐!”皇上冷着脸,目光格外凌厉地瞪着他。 阳王立即垂肩耷背地道:“儿臣只是惊讶,请父皇恕罪!” “坐下!惊讶什么!他原本也是死罪,只是早死了些时日罢了!”皇上嘴上说的硬气,可语气里却是带着悲痛的。 怎么都是自己的儿子,让他没有一点难过,怎么可能。 岳王起身施礼道:“父皇,请节哀!这也是他罪有应得,是他自己犯下的错,让父皇及整个皇室蒙了羞,这样也算是他以死谢罪了。” 皇上抬起眼来,阴阴地盯着岳王好一会儿,岳王心中慌得一匹,就在他快要站不住跪下时,才听到皇上轻哼一声地道:“也是!” 岳王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你们都坐下吧,朕心里不舒服……”皇上无精打采地道。 四人全都落座后,皇上手支着额头的靠在软靠上,闭着眼的轻声道:“瀚维是有罪,而且是大罪,原本也是要重罚的,可他没等到朕这个当父皇的亲自下旨判罚,就这样的去了……自缢!而且还是在天牢之中……” 阳王垂着头不语,可他的嘴角有微不可见的一丝微翘。 岳王也不敢再多嘴的,刚刚那一句话,差点没把他的心吓出来。 瑜王看向凌宸翊,两人对视后,都从彼此的目光里看到了疑惑。 瑜王还是问出来了:“父皇……何人发现的?自缢?这怎么可能呢?” “是呀!怎么可能呢!”皇上说着一拍身边的案几,所有人身上都是一震,看向皇上时,目光各异。彡彡訁凊 云公公立即上前来,伸手在皇上的后背摩挲着:“皇上……太医说了,不让皇上再动怒了……” “父皇……可是有什么疑惑?”凌宸翊开口问道。 “你不觉得此事蹊跷吗?朕昨日刚刚见过他,让他将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写清楚,可他今日就传来自缢的消息……真当朕是个傻的吗!这么好骗!”皇上威严地道。 “父皇觉得有疑问,那儿臣现在就去天牢里查证一番,定当给父皇一个交代!”阳王主动请命道。 皇上看着他微闭眼的轻摇了下头,无奈地道:“无用了,你当现在去,还能查出什么来,人一定不是今天早些时辰死的,该清理的,全都清理过了,会让你发现什么。” “父皇,那也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吧。”阳王想再争取一下的道。 “你就坐着吧,别一惊一乍的,稳当点。”皇上没好气地道。 阳王只能闭嘴的重新坐回椅子里,当看到皇上将目光落在另一侧的凌宸翊和瑜王那边时,他目光里再出现了一瞬即失的恨意。 “瑜王、璟王,你们如何看!”皇上问道。 瑜王轻摇了下头地道:“以儿臣之见,此事是有蹊跷,正如父皇所说,昨日刚刚让他写出内情,今日就传来了死讯,想必,他就写的东西也并不存在,这根本不可能,哪怕他认为自己罪责深重,也不会不写一字的这样死去,而且以凌瀚维的性格来说,他可有无理都是搅上三分的人,这与他的性格不符。” 皇上的目光里多了些许的赞赏之意,轻点了下头。 这让阳王更加的嫉妒了,唇角之间都现出了一抹狠意。 第210章 皇上的精湛演技! 皇上这时再问凌宸翊:“璟王,你看呢?” “儿臣与瑜王兄的想法一致,他这自缢一说,不可信,应需再查一查!”凌宸翊回答道。 阳王一听立即请缨道:“父皇,儿臣去查吧。” “你?”皇上看向他,目光里有着不明的神情。 “对,儿臣想为父皇分忧。”阳王当仁不让的再上前一步的道。 皇上垂下眼来,将手中的参茶喝光后,方才轻点了下头:“也好,就阳王去吧,仔细的询问一下,昨日瀚维回去后,都有些什么人与他见过面,可有说过什么。” “是!儿臣必当仔细盘问!”阳王面上带着喜色的道。 皇上对他挥了下手道:“去吧,别让人抢了先!” 阳王没疑,施礼后大步离开。 岳王的目光一直盯着阳王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再收回目光。 “岳王,你在想什么?”皇上突然点到他的名字。 岳王立即起身道上:“儿臣没想什么,只觉得今日的阳王兄过于的积极,而且儿臣也想到了昨日凌瀚维所说过的一些话,恐查出来结果会有偏差。” “什么话?”皇上冷目地看着他。 岳王跪地地道:“回父皇,昨日凌瀚维在御书房中提到过,他当年得知其母妃身亡的所谓真相一事,父皇当场反驳了他,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很吃惊的,想来,与他说明那件事的人,心存恶意,就是意在挑拨父子之间的关系,而且父皇让他回去后将所有之事都写清楚,看来,问题就出现在这‘写’上面,儿臣觉得……阳王兄一人查证此事,恐会让父皇失望!” 皇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后,再看向岳王:“要是朕让你去督办此事,你可愿意?” “儿臣自是愿意,儿臣一直都想为父皇分忧!”岳王高声道。 “那你就去办吧,传朕的口谕,任何人要是有所隐瞒和阻挠,定不轻饶,按罪处置。”皇上沉声道。 “是!儿臣领旨!”岳王声音再大了些,底气也更足了。 云公公亲自送他离开,在到了殿门前时,云公公小声的叮嘱着岳王:“殿下办事小心些,可莫让人钻了空子。” “多谢公公提醒!”岳王谢过后,大步挺胸地离开。 云公公回来后,对着皇上点了下头,又退出了殿门外,还将门给关上了,他就抱着拂尘在那殿门口守着。 皇上这时直接脱了鞋后的盘腿坐在榻上,哪里还有刚刚那虚弱难过的样子,但他的脸色依旧是阴沉的。 “看到了吧,这还说什么!”皇上指着门外的方向道。 凌宸翊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的茶炉前,从怀里拿出一包茶,自顾自的煮了起来。 瑜王走上前来,将另一个柜子上的茶盏拿过来,放在了案几上,这才坐在一边的椅子里。 “父皇心里明镜一般,又何苦难过呢!”他轻轻一笑。 “能不难过吗!一个比一个心思恶毒,就那假叫的几声,听着都烦人。”皇上气呼呼地道。 凌宸翊笑着走过来,也坐在另一侧的椅子里道:“那父皇可是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是看后,方才决定的吗?” 他都不得不佩服,皇上的演技可比任何人好太多了! 皇上白了他一眼后道:“就你聪明,想不想看他说了什么?” 瑜王和凌宸翊同时摇头,瑜王笑道:“不看也罢!” “为什么不看,就让朕一个人生气嘛,你们还是不是朕的儿子了,这点承担和分担的都没有吗,不行!不能让朕一个人生气,你们俩个都得看!”皇上说着,直接从榻上跳到地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直奔向对面的桌案上,从几个折子下面拿出一张纸来,小跑回来直接就塞进了瑜王的手里,还指着他用命令的语气道:“看!” 瑜王真是哭笑不得,捧着手中的那份供状,真是万分的无奈。 “父皇,为何呢,他这上面说的一定是指认方面的,那三头山处的兵马,就是阳王让他招的,所查出来的所有外宅,也都有阳王兄和建王兄的一份,之所以听从阳王兄和建王兄的话,就是为了报答兰妃娘娘的养育之恩罢了,这都是明摆着的说辞嘛!” “还有!”皇上一点不意外,对着他再指了指。 瑜王一脸苦相的看着对面的凌宸翊:“璟王弟……要不你来!” “不会是关于赈灾款的事吧,要是的话,也是说明与阳王兄有关,岳王兄应该也分了一杯羹。”凌宸翊笑看着皇上。 皇上欣慰的对二人点了下头后,再道:“这上面还说明了一件事,阳王府里有高人,阳王就是得这位高人指点,这两年来还真干了一些有功绩之事,不过那位高人,应该不简单,野心可是不小,你一年前的事,与他有关!” “一年前的事,不是夏承远主使的吗!”瑜王这回是真意外了。 “他是太尉不假,可他却没有那么厚的实力能调动一个那么有组织的力量,所以,夏承远不过也是个执行者,奉命行事的人,而这后面的主使,应该比夏承远的级别更大。”凌宸翊对瑜王点了下头。 “原来你都知道了呀!”这回换皇上惊讶了。 他还以为他获得的才是第一手消息呢,原来又晚了一步。 “这件事,与荀扬有关,夏承远在发病前,也亲口承认了这一点,荀扬也招供了,不过整个指使的幕后主使,是一个叫天尊的人,儿臣正在查证中。”凌宸翊对皇上淡然一笑。 瑜王放下手中的供状,起身将煮一的茶倒在杯中,放在了皇上的面前:“那阳府里的高人,是谁?” “他也不知道具体的,只知道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就连赈灾款和私囤兵,还有三头山的选址,都是此人的谋划,可见这个人还真有点道行。”皇上冷哼一声。 “那就把这个人揪出来,看看是何方神圣!”凌宸翊嘴角噙着坏笑道。 瑜王将茶放在他的面前,提醒道:“还是要部署一下,可别打了草再惊了蛇,到时候,他一定不会小闹的。” “他也得有这个机会才行,就凌瀚维这件事,就够他忙上一阵了!”凌宸翊不以为然的道。 “要是此人多日不离开阳王府,那你以什么名义来进入阳王府,又怎么在府中查出这个人来,阳王现在无大过,根本就不可能让你进府中去搜查。”瑜王看着他。 凌宸翊挑了下眉,仔细的思索着瑜王的这些问题。 皇上的目光却在这二人的身上游走着,眼中带着欣喜的笑意。 原本,亲兄弟在一起,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相护扶持,相护关照,献计献策。 而不是瞧谁都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撕碎了对方。 瑜王再转身倒了一杯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中,悠然的抿了一口茶,才抬头看向凌宸翊。 而此时的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了些,突然抬头看向他:“自有妙计,保证让那位高人,自投罗网!” “你直说不行吗!”瑜王直盯着他,很不满意这个答案的道。 “现在不行,你等着!”凌宸翊摇头道! 却换来了瑜王的白眼,但却惹得皇上的轻笑声。 x 第211章 来人,盯住她! 瑜王妃的工笔画堪称一绝。 秦茉请她来画一幅人像,她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当她画完后,端详着那幅画像时,才恍然。 原来秦茉请她来,所画的像,另有其人。 当雷缙拿着画像让章丞相府那个管事的确认完后,方才交到了秦茉的手中。 她看着画像中的人,熟悉感袭满全脑,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秦茉闭着眼,用力地想着,看得瑜王妃直担心,雷缙吓得将安玉尘都叫来了。 可为她诊过脉后,发现她根本没有时,安玉尘直接给了雷缙一个爆栗,指了指他后道:“这种事,用得到找本神医吗,直接找殿下去。” 雷缙捂着被敲疼的头,跑去叫凌宸翊了。 他看过那个画像后,轻摇头:“不认识!” “认识!”秦茉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就是叫不上来名字了!” “不急,慢慢想!”凌宸翊轻拍了下她的肩。 瑜王妃与瑜王坐在一起,眨了眨眼道:“是不是我画得不像呀,怎么会让弟妹这般地为难?” “应该是想不起来了,不是让人确认过了吗!”瑜王拿起一串葡萄递到她的面前笑道。 “李伯!”秦茉突然开口。 “李伯?”凌宸翊差点将喝进去的茶一口喷出来:“这也太年轻了!” 瑜王和瑜王妃也起身走到画像前,看了后都在摇头:“确实是年轻了些。” 秦茉摇头的这:“不是他,是他儿子,那个失了踪的三儿子!” 凌宸翊皱眉,看向那画上的人物,眉头不由也皱了起来。 此人眉眼之间藏着一丝秀气和不怒自威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很精明,年纪大约就在十八、九岁,如此年轻的人,会是一个少主! “你确定!就是他?”凌宸翊疑惑。 秦茉轻抓了下头发后,也抿起嘴来:“看着应该就是他,不过我总觉得这画像吧,应该与真人有所不同……” 凌宸翊一把将画收起道:“那就不想了,遇到时,自然就能认得出来。” 秦茉因没能帮到他,而抿了抿嘴,轻点了下头后,拿起桌上放着的苹果咬了一口,情绪不高。 瑜王妃轻撞了下瑜王,对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即会意地道:“那咱们就去下馆子吧,今日本王特意约了章大学士和四妹,咱们一起玩儿去吧。” “好呀,正好,也让四妹妹认识一下璟王妃,她都与我念叨好久了,就是一直没机会。”瑜王妃过来笑看着秦茉。 “我们去不好吧,不会打扰到你们一家人相聚吗?”秦茉没什么情绪的道。 “自然不会的,而且章大学士你也是认真的,咱们也是一家人呢,你就去呗,好不好嘛……”瑜王妃轻扯着她的衣袖的道。 凌宸翊起身拉起秦茉笑道:“就一起吧,早上时,已经答应过瑜王兄了,吃完饭后,咱们再去江边散散步,看看夜景再回来!” “那……好吧!不打扰就好!”秦茉对大家笑了笑。 一到酒楼,章瑜祺与赵熹媛已经到了,当看到凌宸翊与秦茉时,这二人全都是一愣。 瑜王妃马上介绍道:“快过来见过璟王殿下和璟王妃娘娘!” 这二人上前一步的与他们见礼,凌宸翊自然地挥了一手,但秦茉却看得出来,这二人根本不知道他们会来,有点尴尬。 但大家都是年轻人,几句话后,也就半熟络了。 赵熹媛果然如瑜王妃所说的那般,是个略微活泼的姑娘,而且她的目光过于的炙热,让秦茉想不注意到她都难。 秦茉再度从茶杯中抬起眼来时,正对上她那一双探究的大眼睛。 “看来,赵四小姐对于我还是很好奇的。”秦茉笑看着她。 赵熹媛面上略微一红,收回她那过于炙热的目光后,再抿唇一笑:“璟王妃果然是与夏家的小姐不同。” 瑜王妃立即轻拍了她一下,小声地喝斥道:“莫要乱讲。” “我哪有乱讲!本来就是嘛……”赵熹媛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 瑜王妃马上笑着对秦茉解释道:“璟王妃莫怪,家妹自小就是府里最受宠的一个,兄长姐姐们全都关照着她,有些放纵了……” “无妨,我看令妹却是个直率的人,不知赵四小姐为何会对我如此感兴趣,你认识夏府里的哪位小姐?”秦茉却不觉得有什么,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赵熹媛笑着回答:“夏府的三位小姐我都认识,也是因为我们年纪相仿,原本也是因参加一些聚会认识的,不是很熟,但也……对她们的性格略知一二。” 秦茉笑问道:“那你认为我与她们有何不同?” “你没有她们那般的跋扈!”赵熹媛快人快语地回答。 “四妹!”瑜王妃此时恨不能缝上她的嘴。 再歉意地看向秦茉道:“对不住呀璟王妃,她……” “瑜王妃嫂嫂不必如此,这有什么的,我还挺爱听的呢……”秦茉笑了。 章瑜祺也笑了,再为赵熹媛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四小姐的眼力独到,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哦?原来章大学士也是如此认为的呀,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个不跋扈了,我可是知道,我这个悍妃的名声可是响彻整个京城了,尤其是在王府门前与煦王一战,可是让我出了大名气的。”秦茉笑问道。 “那是他该打!”凌宸翊立即道。 章瑜祺也点头:“此事原委本是一目了然,就算是璟王妃真将人打了又何妨,堵在别人家的府门前叫骂,打也是活该!” “原来章大学士很开明嘛……那我就放心了。”秦茉这次笑得更得意了些。 还对着凌宸翊挑了下眉的道:“文化人都说了,岂有不放心之理,嘿嘿……” 凌宸翊真是被她这憨憨的小模样逗笑了,原来她一直都在担心这件事。 秦茉高兴之余,向楼下瞥了一眼,突然她猛然地站起身来,趴向窗口。 凌宸翊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手快地将她抓住,将已经探出半个身体的秦茉捞了回来。 “多危险,你干什么呢!”他吓得语气有一丝重的道。 “那个人……墨氏!”秦茉指着楼下一个青白的人影道。 凌宸翊也马上伸头看去,却发现,那是一个瘦弱的男人,不由疑惑。 可没等他开口问,秦茉已经打着包票的道:“就是她,扮成男人我也认得出来!” “来人,盯住她!”凌宸翊立即下令。 第212章 姓墨的,化成灰都认得! 在座的几人也都从窗口处向下看去。 都没觉得此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人突然在街边的一个卖糖水的摊子前停住了脚,买了一碗糖水就转身看着街对面的某处喝了起来。 这时章瑜祺突然轻“嘶”了一声:“此人好像是……阳王府的那个姓墨的师爷……” “姓什么?”秦茉和凌宸翊一起看向他。 “姓墨!”章瑜祺肯定地回答。 “你见过他!”凌宸翊再问道。 他点头:“就是在科考舞弊案之前,阳王叫在下去过府上,聊的却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就是那时,在下见过的这个人,印象有点深。” “怎么个深法?”瑜王也问道。 “他身材瘦弱,但皮肤却是白晰光洁,面上虽然有胡须,但怎么看着都觉得别扭,另外,他进入王阳书房时,不用通传,应是不知有我在场,进入门来时所唤王阳的声音……略微的尖细,还带着一丝的娇媚,声与其人相差甚远,在看到我后,转身离开之时,在下看到他耳垂之处有耳洞……”章瑜祺仔细地说明道。 “所以,她是个女的!”秦茉挑眉道。 “先前不知,所以觉得别扭,但现在要这么看来,也就合理了。”章瑜祺点头。 “她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呀,为何一直向那边看?”赵熹媛只露出眼睛地趴在窗台处,观察着下面那人的情况。 这么专业的窥探技巧,直接把几人都逗笑了。 瑜王妃真有点汗颜,自家小妹在家时活泼好动,却没想到,在外怎么也会如此无状,可她明明以前不是如此的,而且在与章瑜祺单独在一起时,还是挺正常和淑女样的,今日格外的不同。 秦茉不由得也学着她的样子,从窗口处露出眼来看着,这才发现,她所选的位置还是很好的,可以清楚看清那人的样子和表情。 这不由得让秦茉对于这位赵四小姐更喜欢了些。 而从这个角度看去,她就更加确定了,此人就是那个姓墨的女人,就是那个折磨着原主和她的生母的那个恶毒的女人。 她咬牙切齿地道:“就是她,不会有错的,化成灰,我都认识她。” 凌宸翊上前将她扶起来后,紧紧地搂在怀里,眼睛直盯着楼下的那个青白长袍的人,阴阴地眯了下眼。 瑜王对几人招了下手,章瑜祺轻扶了下赵熹媛的手臂,将她也带了回去。 窗前此时,就剩下凌宸翊和秦茉二人,还直盯着楼下。 赵熹媛明显对于这件事很上心,用目光直直地盯着瑜王在看,想从他这里知道答案。x 可却没有人理他,全都看着还站在那里的两人。 秦茉这时道:“她这是来等谁的?接头吗?” “可能是!”凌宸翊轻声回答。 “会是谁,那个少主吗?”秦茉轻眯了下眼。 凌宸翊看着怀里的小人,此时正一副阴阴的模样,可他不觉得她阴险,却觉得她很可爱。 “有可能!”他再答。 “不如一起按住呀,那可省不少事!一网两条大鱼!”秦茉抬起头来期盼地看着他。 就在凌宸翊要点头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口哨。 凌宸翊两人再看向楼下时,姓墨的人已经转身向着街尾处走去,而且步伐微快,感觉很着急的样子。 秦茉顿时觉得有异地道:“马上把人招回来,不用跟着她了,她已经察觉到了,再跟下去,人就跑了!” 凌宸翊对着窗外也打了两声口哨,再搂着她坐回到桌前。 “反正知道她身在何处,找起来也不会太难,只要守住阳王府即可。”凌宸翊对她点头笑了笑。 “也对,那就放心吃吧,上菜喽!”秦茉的心情大好,人也立即有了精神。 赵熹媛对着她再眨了眨眼,笑道:“璟王妃,我挺喜欢你的。” “谢谢,我也很喜欢你!”秦茉笑道。 赵熹媛高兴得有点小嘚瑟,看着就更可爱了些,章瑜祺的目光里也带着宠溺之意,笑看着她。 凌宸翊轻咳了一声,拉回他的注意力:“那人你们还要吗!” “殿下处置就好!”章瑜祺笑道。 他点头道:“行!凌瀚维已死,接下来,就该章丞相出马上,瑜王兄,协理一下兵部和户部,怎么样?” “你这人……好好的吃顿饭不行吗,非要说这种事,你是想累死王兄吗!”瑜王没好气地道。 瑜王妃与赵熹媛都捂着嘴地笑了起来,只有秦茉兴趣盎然地看着这三人抿嘴在笑。 “非要累你,要是你不要的话,就得归岳王兄所有,到时候,你再想协理可就要难喽。”凌宸翊笑道。 瑜王摇头道:“本来我就没想要,这么累人的差事谁爱干谁干,要不怎么说,贪念害人呢,都好好的不行吗,非要这样,这以后要再想外出走上一走,哪里还能得出空闲来。” “原来,瑜王殿下是在担心这件事呀……要是真想外出,也是能挤出些空闲来的。”章瑜祺笑道。 “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凌宸翊又看向他。 章瑜祺正色地回答:“就这两日,原本应该前天就到家的,却迟了,原因暂不可知。” 凌宸翊轻蹙了下眉的道:“是路上有什么事了?” “应该不会,要是有事,兄长会通知家里的。”章瑜祺摇头道。 凌宸翊再看向瑜王:“王兄,户部你真得拿到手,不然盐运方面,可就难办了。” “他们怎么敢!”瑜王突然严肃地道。 “为何不敢!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要是断了盐,那可真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取代了,这个险,咱们可真的不能冒。”凌宸翊认真的对他道。 瑜王再次泄气地点头:“知道了!明日由章相提,我来接管!” 章瑜祺笑看着瑜王,这位闲散的王爷,也只听皇上和眼前这位璟王的话了,其余别人,他要是想不卖人家面子,是一点都不留情的。 这时菜也上来了,几人高兴地吃了起来。 赵熹媛主动的为秦茉夹了一块排骨后,笑嘻嘻地看着她,娇声道:“璟王妃娘娘,小女听说,王妃的鱼汤乃是一绝,食后赞不绝口,念念不忘,不知小女可否有幸,能品尝一口,就一小口!” “想吃改日来府上,咱们现钓现煮,干嘛说得那么可怜,别只尝一小口,本王妃大方,吃饱为止!”秦茉回夹了一块子肉放在她的盘子里。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也可以去璟王府里走一圈了,早就听闻,这璟王府的风景与其他王府不同,终于是要看到了!”赵熹媛高兴得差点就要跳起来了。 凌宸翊与秦茉互看着,不由笑道:“原来,咱们王府还这么有名气呢。” 凌宸翊点头道:“本王也没想到,只是在府里多种了些果树,也会这么与众不同。” “还有果树呀!那可太不……唔唔……”赵熹媛的眼睛都瞪圆了,但后面的话,全都被瑜王妃给捂在了嘴里。 可也惹来其他几人的笑声。 第213章 装淑女,太累了! 一行人走出酒楼,就向江湖逛去。 赵熹媛对于秦茉是太好奇了,听自家姐姐提到过,还从兄长和公主提到过。 更是因为,她能让向来是冰块的凌宸翊都变成了暖男,这么神奇的人,她早就想要结识,但一直没机会。 今日这次,可是让她逮到了。 因为对于秦茉太过的关注,将章瑜祺都忘在脑后了,亦步亦趋地跟在秦茉身侧,一直盯着她的脸眼睛都眨一下的。 瑜王妃提醒过她好几次,扯袖子都没用,她真是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不过在章瑜祺看来,却是可爱至极的,如此真性情的女子,世间少有,哪个不都是装样子的,想来先前,他与自己在一起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还真是太难为她了。 几人走在江堤边,两侧树木洒下树荫,顿觉凉爽起来,秦茉今日穿的只是简装,不过此时,她也额头有汗浸出。 凌宸翊看到后,拿出帕子为她轻拭着,听到身后传来笑声。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瑜王正指着他在笑。 “有什么可笑的!”他不解。 “这要是被旁人看到,璟王殿下有这般温柔深情的模样,能不能被直接吓死过去,哈哈……”瑜王不在意地大笑出声。 “有这个可能!”章瑜祺也笑道。 “这有什么可笑的,情深至此,真情流露,人之常情呀,喜欢就要表现出来,被关爱的人才知道你的心意嘛,为何要隐瞒着呢……”赵熹媛板正着小脸地道。 这么义正辞严,认真严肃的样子,又把众人逗笑了。 瑜王妃轻点着她的小脸笑道:“也不知羞,一个姑娘家,说这话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赵熹媛轻嘟着小嘴地道:“这京城就是规矩多,假人也多,不像我们在边关之地,大家都是坦诚相待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行就打一架,打服了他就认同你了,可这里不是……不好都装着好,根本分不出真好还是假好,个个装着亲和善良,实则暗地里坏人的法子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太累了……”赵熹媛气愤中带着无奈地道。 “还真是!”瑜王妃也露出苦笑来。 像她们原本就是武将家世,又自小随军在外的,突然回京后,确实是万分的不适应,要是嫁入深宅大府后,要处理的关系就更多了,累是必然的,有时候都会质疑自己的真诚是不是错了。 “四小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章瑜祺感觉到了赵熹媛的那种无助感,定是经历了什么,方才会有这样的感触。 赵熹媛看向他时,眼中一亮,但随即又闪躲开了,抿着嘴地轻摇了下头:“也没什么!” 这么明显就是想说明情况,但又有所顾虑的样子,让章瑜祺有一丝的难过,看来,她还是不能完全的相信他,还是说,与他说明了,也根本缓解不了。 凌宸翊却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也看出,章瑜祺对于赵熹媛的不同之处,这个少年老成的兄弟,还真是有了点人情味了,不再是一味听从父命,奉命行事的办差人了。 秦茉看着在那里低着头,一脸不服气却忍着不说,只能使劲地搅着手帕的赵熹媛,不由一笑。 用手肘轻拐了她一下地道:“你让人把你呲了!谁呀,是与你原本有关的,还是到章大学士有关的人?” 赵熹媛惊讶地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很不可思议的问道:“王妃怎么知道的?” “嗯……那让我猜猜哈……”秦茉手摸着下巴,故作神秘样的,眯着眼,扬起头的思索了片刻后,再看向她:“夏清悦!” “呀!王妃!你算命呀!”赵熹媛惊呼一声。 “噗……”凌宸翊喷笑出声,这丫头怎么还这么好玩,小时候就和个脱兔的假小子一样,没心没肺的心思还单纯,别人说什么她都相信,现在怎么依旧如此呢。 “你什么时候遇到她的?”章瑜祺眉头轻蹙地紧张问道。 瑜王与瑜王妃看了一眼后,眼中也有了些担心。 他们可都知道,章瑜祺原本与夏清悦可是有婚约的,现在虽然两人解除了婚约,也不敢保证章瑜祺对于夏清悦就没有一点情感,这要是因此而影响了赵熹媛的幸福,那他们真不如这二人不走到一起,各自寻找幸福的好。 瑜王妃自是不会看着亲妹妹受伤的。 “就,就是前几日,我在街市上与她遇到的,就与她说了几句话……”赵熹媛在面对章瑜祺时又变回了那温顺的小白兔样。 “她与你说什么了?关于章大学士的吗?”秦茉却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歪头地看着她低垂的脸。 赵熹媛的眼睛转了转,再抬眼偷瞄了下也一脸关切的章瑜祺后,却轻摇了下头:“也,也没什么,就是闲,闲聊了几句……” 秦茉轻笑一声的道:“她能说出什么来,我都能猜到,定不会有好话的,她向来如此,自己过得不好,也不能见别人比她好,就算她自己过得好,要是看到别人过得比以前好,她都会难受,典型的自私主义者,这样的人,不建议放纵,应该重拳出击地打击她,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也给好人倒地方。” 除了凌宸翊外,几人都被她的话给惊讶到了,一时间也不知要怎么反应了。 她说话这么直白的吗,不用顾忌一下吗。 凌宸翊却在点头:“她怎么还能出来瞎溜达呢,这夏府的看不住她的话,不如就让她没办法出府,省得碍别人的眼。”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能这么巧地偶遇到刚回京……”秦茉说到这里停了停,再问赵熹媛:“四小姐常逛街吗?” “没有,我回京后,随着母亲和姐姐逛过两次,不过我认为这逛街可累多了,自己逛还是头一次呢……”赵熹媛撇着嘴地摇头。 秦茉打了个响指的道:“那就对了,四小姐头一次单独逛街,就能与夏清悦偶遇,这不就是巧儿他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嘛,百年都遇不上一次的事,她一下就遇到了,章大学士认为呢。” 章瑜祺面色严肃地道:“在下可以保证,与夏清悦已经断得彻底又干净,而且就算当初有婚约之时,与她也是相敬如宾,从没有过越举之礼,最多也是并肩而行,但中间定是有距离的。” “学究都是这么说话和思考问题的吗?”秦茉很无奈地看向凌宸翊。 这话,大家都听懂了,凌宸翊笑了,瑜王和瑜王妃也笑了,瑜王轻拍了下章瑜祺的肩:“璟王妃问得好像不是这个问题。” “在下明白,就是详细的说明一下,在下与夏小姐并无情深之说,这事,璟王殿下应该知道……”章瑜祺越说越着急。 “那赵四小姐于你而言呢?”秦茉突然转回了话题。 “是在下今生要娶之妻!不做他选!”章瑜祺坚定地回答。 第214章 砸自己脚了,真疼呀! 情真意切的表达,让赵熹媛瞬间脸就红了起来,心花怒放根本装不住,嘴角的笑意完全出卖了她。 秦茉耸了下肩:“这不就行了,直白的说明就好了嘛。” 她再回手拍了下赵熹媛的肩道:“这回放心了吧,所以,夏清悦与你说什么都没用,只要章大学士的心在你身上,她就是个透明人,放心吧,章大学士饱读诗书,圣贤书都能倒背如流,还能分不出好坏来嘛,放着西瓜不要,他缺心眼儿呀,去捡个芝麻捧在手里!” “璟王妃夸人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章某谢谢王妃哈……”章瑜祺真是被她的这番话说得哭笑不得。 要说没夸吧,她确实是夸的,可夸得过于接地气,听着别扭呢。 瑜王笑得很是大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认识章瑜祺也十几年了,头一次见向来处事不惊,一副老成样的他,能被逼成这副样子来,太爽了。 凌宸翊也笑着直摇头,将秦茉搂了过去的道:“真调皮。” “我说的哪句不对……欢迎反驳呀!”秦茉一摊手地道:“我读的书少,我能说出这么有逻辑的夸人话来,也实属不易了吧,快夸我吧。” “夸得真好,下回继续!”凌宸翊立即夸她。 瑜王的笑声又加大了些,指着他们夫妇,真是笑不活了,他们怎么会如此逗趣呢。 章瑜祺也在笑,果然,有了璟王妃的璟王,早已不似以前了,却也更好了些。 他再看向也笑吟吟的赵熹媛时,心中也暖意一片,他决定了,不让她为了成为他的妻而改变自己的天真和性情,还是这样活泼、可爱的样子好看。 就在众人高兴的时候,凌宸翊握着秦茉的手微用了些力,两人同时侧头向路边的树丛看去。 正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快速地收了回去。 凌宸翊一挥手,烈风就窜了过去,然后拎着两个女人走了出来。 那两人还在尖声地叫着:“放开本小姐……放肆,你可知我是谁,无礼……放开!” 烈风一声不说,直把人拎到众人面前,往地上一扔后,甩了甩手地走回到了一边。 秦茉蹲下身的看了一眼,正要奋力站起身来的女子,嘲讽地笑道:“你还真能跟来!腿脚不错嘛,不愧是原太尉府的小姐,还真有两下子。” 夏清悦知道她在嘲讽自己,站起身来后,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后,直视着秦茉:“这里也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不让别人来,你们无故抓本小姐做什么。” 秦茉撇了下嘴地道:“要知道是你,我们都不会多看你一眼,自作多情什么玩意儿,当你是盘菜呢!走吧,快走,越远越好。” “凭什么,本小姐也是来这里闲逛的,就算走在一条路上,你们也无权赶人,而且本小姐也有话要与章公子说,你凭什么阻止!”夏清悦不服气地瞪着她道。 “你要是这么说嘛……我好像真无权阻止……”秦茉扭头抿着嘴地看向赵熹媛。 她也扭头看向已经站在她身边的章瑜祺,而他却在轻点头,还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然后听到章瑜祺冷声开口道:“本官无话与夏小姐说,请夏小姐自重,莫要打扰本官与两位殿下及本官的未婚妻游玩之行。” 夏清悦立即转身看向他,此时已经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现刚刚和秦茉叫板时,完全不同,情绪的变换之快,让赵熹媛都看傻眼了。 她声音带着哽咽的道:“章公子,你怎能如此无情,再怎么说,我们曾经有过婚约的,只差那么一点,就成为了夫妻,现在你另有新欢,就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了吗!” “夏小姐也说过了,是曾经,而且你我的婚约早就解除了,既然解除就婚嫁各不相干,而且本官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妻,请夏小姐莫再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语来,章某还是个想要脸面的人。”章瑜祺面上冷漠,语气更是冷淡。 “章公子……”夏清悦再要说话。 赵熹媛打断了她的话:“夏小姐,你也曾经是个大家闺秀,应该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吧,当街拦下别人的未婚夫这般的纠缠,还真是让人不齿,就算是夏太尉府没落了,但也不容你这样糟蹋吧,还是给夏府的人留点脸面吧!” “关你什么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夏清悦再冷目蛮横地对赵熹媛道。 “当然关我的事了,本小姐现在可是章大人的未婚妻,自然有说话地份喽,反倒是你,在这里纠缠还真是有点不要脸呢!”赵熹媛撇着嘴的一副嫌弃样。 “你!你别得意得太早,没成婚之前,都有变数,真以为章相爷会让你入府门,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粗鲁丫头,没规没矩的,怎么可能让你登堂入室!”夏清悦特别看不起她的冷哼。 “我章府的事,就不劳夏小姐操心了,不过以夏小姐这性情和人品,我章府定是不会接纳的,夏小姐好自为知吧,莫要再出言不逊,真要是惹得本官的未婚妻不高兴,本官也是有脾气的,夏小姐要是承担得起,本官不防让夏小姐看看!”章瑜祺上前一步,将赵熹媛护在了身后,冷冷的对夏清悦道。 “章公子,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你对清悦原本也是呵护有加的,怎么现在会如此无情,真是因为家父失了官职的原因吗?”夏清悦高声的叫道。 这时江岸周边也围聚了不少人,个个全都伸头的看着这边的情况,更有几个贼目鼠眼的人,一看就不是善类。 秦茉挑眉一笑,夏清悦还真有想法呢。 章瑜祺大声的回答道:“本公子与你夏小姐解除婚约是在夏太尉失官之前,所为的是你夏府冒名顶替,纲纪伦常混乱,有欺骗之嫌,所以才会退婚,夏小姐如此颠倒是非黑白,所为何来,是想抹黑我章府吗,夏小姐不如自爱一些,错是你夏府先犯的,不能让我章府来承担,堂堂一太尉府,连子女的顺序都能搞混,不结这个亲也罢!” 夏清悦用力的摇头,脸上满是泪水的道:“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只是笔误罢了……” 赵熹媛伸头对章瑜祺道:“她莫不是心智有缺失吧,这都能不承认,还是离这样的人远些吧,免得赖上咱们,快走吧!” “上船,游湖去!”凌宸翊挥了下手,一行人快步的绕过夏清悦离开了这里。 而围观的人,也开始对着夏清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羞愤不已,明明是她想赢得好名声的,却没到反被嘲讽和议论。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疼呀! 第215章 双向奔赴才最幸福 几人上了画舫,驶向江面时,赵熹媛还特意地站在舫船的甲板上,看向还站在岸边,双眼喷着怒火地瞪着他们方向的夏清悦。 突然就对着她的方向扮着鬼脸还对着她“略略略……”了一下。 章瑜祺是见她没上舫,所以下来寻她,就看到她此时的这个样子,直接就笑出声来。 赵熹媛被他突然的笑声吓了一大跳,猛然回头的看到是他后,立即低下头来,很是无措的样子,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章瑜祺走上前,看了眼还站在岸上的那群人,收回目光的看向赵熹媛不由问道:“四小姐是在……怕我?” 赵熹媛慌乱地摇头,声音弱弱的道:“我……我平日里……平日还好……不,不像刚才那个……样,样子的……” “是吗?”章瑜祺被她这单纯的样子逗得再是一笑。 “是的!我,我还是挺,挺那个……文,文静的……”赵熹媛越着急解释,越结巴。 “可是我很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呢……”章瑜祺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啊?”赵熹媛愣憨憨地抬头看着他,轻抽了下脸地问:“公子是说……” “很喜欢你活泼的样子,也喜欢你刚刚据理力争的样子,只要不是无理取闹,强词夺理的蛮横,正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没什么不好,我就是嘴笨,很羡慕四小姐有这种口才和魄力,很喜欢!”章瑜祺再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低头看着面前略带惊讶的小丫头。 赵熹媛轻嘟了下小嘴的道:“你们这样有才华的人,不都是喜欢文静、贤淑、温婉又端庄的女子吗,像我这样的,自小就肆意不羁的女子,不是看不上眼的吗……” “四小姐是听何人所说的?”章瑜祺抿唇笑看着他问。 “家里的人都这样说,看看我家姐不就知道了,她原本也与我一样,可她成了瑜王妃后,就不再骑马了,也不会舞刀弄枪,每日穿得端庄华丽的,走路都改成小碎步了,其实我很怕这样的,我怕哪日我装不下去了,会让你觉得是在欺骗你,我本不就是个淑女嘛……”赵熹媛终是将自己的担心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然后还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可是憋死她了,她是喜欢章瑜祺的,她打小混迹在军营之中,从未见过这么有气质的人,而且他长得是真好看,让她一眼难忘,所以她怕失去他。 可她又觉得自己是在骗他,明明就不是有那种人,非要装成假淑女,每每与章瑜祺外出时,她都怕会露馅,处处小心,可今日还是被打回原形了。 章瑜祺笑了:“我要是告诉你,我本就不喜欢你口中说的那种闺门之女的话,而是很喜欢你这样的,活泼、聪明、洒脱又灵动的女子,四小姐还会不会喜欢我呢?” “我当然喜欢你了呀!”赵熹媛立即表明态度,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也太直白了,丢人! 章瑜祺笑出声来:“那咱们就是两情相悦了,所以,我要娶你,你定会嫁我的吧。” “咱,咱们不是已经订下亲事了吗?我不嫁你,嫁谁呀?”赵熹媛都被他的话开懵了。 这文人说话,就是绕脑。 “那就这般说定了,我定要娶你入府,所以,你不用再怀疑我对你的喜欢,还有就是,不用再装成你不喜欢的样子,真诚的你,才是我最喜欢的,有什么高兴和不满的,都可以与我说,因为我是你的相公!”章瑜祺很认真地道。 这也可能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表述自己的心中所想,而且对象还是自己未来的妻子。 赵熹媛的眼睛在他的脸上来回地游走着,惶恐的目光渐渐的变成了欣喜,小脸也微微的泛起羞涩的红润来。 她用力地点了下头地道:“我知道了!” “那就上去吧,舫上的风景才好呢!”章瑜祺伸手请她。 “多谢!”赵熹媛强忍着笑意地向前走。 可当她要上舫时,一抬头,就看到从舫上探出来的四个人头,个个全都带着笑意地看着下面的两人。 “小祺,没看出来呀,挺会说话的嘛!”瑜王笑道。 “文化人的浪漫可真不一般,几句话,说得是头头是道,又明明白白,恭喜呀!”秦茉也对着二人抱了下拳的道。 赵熹媛与章瑜祺也全都抱拳地回礼,赵熹媛是害羞地没说话,章瑜祺却是很大方的接受了地道:“多谢璟王妃娘娘。” “不必客气,百年好合哈!”秦茉大方的一挥手。 然后搂住瑜王妃的肩笑道:“你还担心呢,看看,这不很好,非让四小姐装贤良淑德,要知道,这可不是装的事,善良的人到了哪里都善良,恶毒的人在什么时候都会恶毒,就应该做自己,能接受的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不能接受的,你就算把心挖出来捧到他面前,他可能还扔在地上踩两脚呢,真心要付对人,双向奔赴才是最幸福的。” “茉儿,你说的真好!就是这样的!”瑜王妃捧着她的小脸笑道。 “王嫂!”凌宸翊的声音在两人面前响起。 瑜王妃立即松手,还对着凌宸翊尴尬地笑了笑,再脚下挪步地靠向瑜王那边。 秦茉却笑着轻捶了下凌宸翊道:“你吓到王嫂了。” “是她越界了,你的脸哪是谁都能碰的!”凌宸翊将她一把搂在怀里,霸道的还对着看过来的瑜王挑了下眉。 瑜王真是无语了,不过对于他的霸道,他都习惯了。 大家都坐下后,闲聊了起来,在听到赵熹媛在边关时,骑马驰骋的事,还听她说着一些趣事时,秦茉的眼睛都是明亮的。 凌宸翊看在眼里,对着瑜王挑了下眉的道:“护国公的那个马场如何,哪天去跑两圈呀,我可有一年多没跑过了。” “可以呀,后方的猎场也可以开一下,猎点野味让璟王妃再露一手,应该不会差吧。”瑜王的眼睛一亮,立即同意。 “应该没问题,就这么定了,你安排吧。”凌宸翊直接交办了出去。 “璟王妃会骑马?”瑜王问道。 “不会,但我可以教她,想来她那么聪明,一学就会!”凌宸翊得意地道。 瑜王咧了下嘴不是很相信,章瑜祺微笑不语。 第216章 随本公子来吧! 夏清悦当众丢了脸,颓废又沮丧的走在街上,失魂落魄得如一缕游魂,最后她拐进了一个小饭馆中,坐在最里面的桌子处,叫了酒。 跟随她的婢女秋雪是服侍了她多年的丫鬟,自然地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 以前她家小姐眼光有多高,谁人不知,就算是章瑜祺,她也是没有非嫁的心思,她家小姐本是想要嫁入皇室的,无奈所有的皇子都有了正妃,唯一没有的就是璟王,可他后来还生病成了傻子,她家小姐心气那么高,自然是不可能嫁的了。 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章相爷家的这位三公子,两家订了亲后,每每小姐与那章公子外出回来,都说无趣,为了应付章瑜祺,还要拿起书来恶补一番,生怕让那位才高八斗的章公子看不起她。 可到头来,却依旧被退了婚,现在还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小姐现在不过就是想再退一步,正妻可以不当了,当个平妻也行呀,只要能留在京城,能进相府,那她就有翻身的希望。 可今日的事情后,想来这个希望也破灭了。 看着夏清悦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酒,她是真心疼,上前抢下她手中的酒杯道:“小姐,不可这样喝酒,会伤身体的……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 “还有什么办法,你说来给本小姐听听,想我夏清悦,原本也是这京城首屈一指的贵女,求亲的人都能踏破太尉府的门槛,可现在呢,太尉府没有了,搬去了那一个小破地方,而本小姐也从原本的太尉府小姐,一下成了个五品官的妹妹,这让我怎么可能不恨呀……怪谁,全都怪那个贱人!小贱人!她为什么要存在,为什么要活着,要是她死了,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一切是不是都是本小姐的,真正成为王妃的,就是本小姐,而不是那个贱人!” 夏清悦甩着衣袖,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怨恨,但她还是有分寸的,声音压得很低,也是怕被别人听到而再嘲笑她。 这一天,她让人嘲讽的太多了,她已经被打击到了,要是再有人来嘲笑,她就要崩溃了。 “小姐……”秋雪小声地劝慰着她:“现在不是你伤心的时候,咱们再想想办法,那个章公子不行,咱们再找别人呗,听说,章大少爷要回京了,那可是章相的嫡长子,听说他夫人前年就过逝了,现在还未再娶呢,反正都是正妻,当续弦也行呀……” “你想得美,那个章大公子可不是官,只是个商贾,本小姐给他当妻,太抬举他了……本小姐宁愿给官员做妾,也绝不给那些商贩走卒当妻,有什么出息!”夏清悦说着一把抢过酒壶来,又倒了一杯酒的饮下。 原本苍白的脸,此时已经染上了酒醉的红润,一双眼睛里也有了迷离之意。 秋雪不由皱眉,再看向自家小姐,心中不由暗叹: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不清现实呢。 “本小姐告诉你,就你这个身份,想要攀上那些官员唯一的法子,就是随着本小姐陪嫁后,再爬床,不然,就你这贱人的身份,是永远都别想成为主子的……虽然当妾也只是比一般的婢女高上那么一点,但好歹也能有两个人伺候,也就到头了……不,不像本小姐,出身就是贵妃……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一辈子都是吃香喝辣的命……你……贱婢一个……永远都是下贱的命……” 夏清悦口齿不清的还不忘了贬低着秋雪,更是看不见,此时秋雪因她的话,而变了的脸色,眼中闪过的恨意。 “小姐喝多了,趁天色还亮着,早些回府吧……免得夫人担心……”秋雪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敢如此,不然要是让夏清悦知道她有二心的话,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夏清悦在听到她说“夫人”时,不住地冷笑,伸手放在唇上小声地道:“嘘……你的那位好夫人……最不是人了,她心里想的只有自己,哪管别人的死活,本小姐……我!”她拍着胸脯道:“可是她的亲生女儿,你可有看到过她为本小姐操过多少心,堂堂一太尉府的夫人……什么都干不了……只能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羞辱,被人欺负……你说她有什么用……现在父亲病了,不知死活,她能想到的只有自己,怎么可能再为本小姐铺路……死老太婆,什么不早些的死了……还要本小姐看她的脸色……” 秋雪伸手去捂她的嘴:“小姐可莫要乱说……这里可是在外面的呢……” “怕什么!”夏清悦酒劲上头,一把挥开秋雪的手道:“在家里本小姐不敢大声说话,在外面还不让本小姐说话,你是想憋死本小姐嘛!废物!你就是废物一个……让你打听的事没一件准的……白养你了……” 夏清悦再拿起酒来喝,已经见底了,她又叫小二再上两壶。 她就这样坐在这里,一边喝一边骂,酒越喝越多,骂声也越来越大,酒馆人不多,但也不只她这一桌,有人已经侧目看过来,更有人认出她是谁,直到夜深了,夏清悦都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突然有人点醒了她。 她睁开醉蒙蒙的眼睛,就看到对面坐着一个面白俊朗的年轻男子,一身儒雅的长袍,头包方巾,手中持着一把折扇,是位风度翩翩的书生公子模样。 “夏小姐这是何必呢,在这里买醉就能解决小姐的烦恼了,要想得到你想要的,就得去争取,天上可不会掉下好运来……”年轻公子眉眼带着笑,温暖如一道和煦的阳光一般,瞬间就照进了夏清悦此时黑暗的心里。 “你是谁!”她略有些清醒地问道。 “在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为夏小姐指一条明路,现在的京城,夏小姐觉得,还能继续留下来吗,不如……走出这里,寻一片更广阔的天地。”公子笑看着她道。 “凭什么本小姐要离开,本小姐做错了什么!”夏清悦怒声道。 “夏小姐自然是没错的,错不在你,可小姐今日的一意孤行,已经将所有的路都堵死了,留在京城之地,也是自取其辱,试问,现在京城中,有哪个官眷敢娶夏小姐呢,不如在下给小姐指一条路,可以让小姐重新活过,或许在不久之后,你可以亲手报今日被羞辱之仇呢。”年轻公子打开折扇,轻轻地摇了起来。 夏清悦轻抽了下鼻子,她似乎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而且脑中还多了不少的画面,让她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 年轻公子邪魅地扬唇一笑,手中的扇子在她的额头处拍了下:“随本公子来吧!” 第217章 你掉粪坑里了 年轻公子背着手,悠闲的走出酒馆,夏清悦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跟在她的身后,宛如一具行尸走兽。 站在门口,那年轻的公子还四下看了一眼后,又抬头看向此半只露出半张脸的月亮,轻挑了下眉,唇角轻扬着一丝冷笑的,转身向着城北的方向迈步。 就在这他迈出第三步时,一道劲风从他的背后袭来,他身形急闪,眼前滑过一道寒光,“叮”的一声响,直扎在了身后的木柱上。 他猛然回头时,就见夏清悦的腰间被一条鞭子缠着,突然身体向后飞去,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年轻公子戒备地站在那里,看着夏清悦落脚的地方,那里也有一根铺子的木柱子,却没看到有什么人间在那里。 这时,突然一声关上门的声响“嘭”!刚刚的那家酒馆的大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虽然此时才不过戌时末,不过这条街本就不是主商业街,此时的店铺早就关门了,店家也是个聪明人,遇到这种事,他自是不会自惹麻烦的,可他还是忘记了,那酒桌上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婢女秋雪呢。 这时阴暗的街道上,夏清悦所站着的位置处,传来了一个阴冷的男人声:“夏小姐可不能与公子走。” “你是何人?”年轻公子面上也阴沉地问道,再斜眼瞟了下,扎在身后那木柱子上的那把飞刀。 “小爷的名号你可不配知道,公子倒是可以留下姓名,也让小爷知道江湖上有你这号人物!”阴暗里的声音嘲讽地响起。 年轻公子看了眼依旧呆愣地站在那里的夏清悦,不由冷笑:“想必是阁下是误会了吧,此女被本公子带走,也是为了解决你家主子的麻烦,又何必插手呢。” “是不是麻烦,这位公子怎么知道,如此带走一个妙龄女子,你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敢在这京城犯案的江湖人,可真不多!”那人又道。 “是吗!本公子就犯了,你又能如何!”年轻公子冷声道。 “抓住法办!”那人语气轻松地道。 “那就试试!” 年轻公子手中的扇打开,向身后扬起,被扎在木柱上的飞刀被拔出,再向夏清悦的方向飞去。 夏清悦突然后退了一步,身体被挡在了柱子后面,突然从柱子后伸出一只戴着黑色发亮的手套的手,双指夹住了那柄飞刀。 而此时的年轻公子,也借这个空当地窜了过来,手中的折扇张开,向着那只手就挥了过去。 而夹着飞刀的手快速收回的同时,一柄长剑已经出现,与他的扇子相击,发现清脆金属声,那人轻“咦”了一声后,长剑突然如灵蛇一般地在柱子处转了一圈后,再从另一边,向着年轻公子的身侧闪了出来。 年轻公子不敢大意,扇子上下翻飞,如有灵性一般的在他身前身后的盘旋,挡下了大半那长剑的攻击,不过期间也听到了衣帛被划破的微弱声音。 但这并不是让他最为惊讶的,而是刚刚那剑回转时,才是让他最为震惊的。 许念云的穿喉剑这人怎么会用,但他一定不是许凤芝,她不是早就失踪在了青园内了吗,而且有消息表明,她已经死了。 而且这人的功力和手法,全都在许凤芝之上。 年轻公子将手中的扇子柄处轻拧了下,扇子的沿口处显出一排尖锐的寒光,向着面前的那人照面刺去。 躲开了铺子的阴光后,他才看清与之对战的这人一身特别不同的装束,半短的黑色披风下是一身黑红相间的劲装,宽大的风帽将整个头全都罩在了里面,蒙面巾挡住了他的脸,只余留下一双冷酷的双眼,闪着杀意,戴着一副到手肘处的黑色发亮的手套,右手握着一把长剑,他是什么人! 扇子与剑相击时,年轻公子感觉到了手掌发麻,虎口发疼,还有一丝湿腻感在手掌处,他知道自己不能恋战,再打下去,他必败。 此时他已经退到了刚刚夏清悦隐身的柱子处,本是想将人抓回来,却发现那柱子处哪里有人,手中扇子再挥动时,从扇子里洒出一股白色的粉末来。 但这招对于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一点都没用,长剑直击对方的右肩,在他闪身时,一掌拍中年轻公子的左肩,直拍退了五步之远,年轻公子方才单膝跪地的手捂着左肩,一张嘴,吐了一口血。 “非什么名门正派,尽用些下三烂的手法!卑鄙!”黑袍人向前他一步步地走去。 就在离他还有两步远时,突从一侧飞过来一个东西,落地就扬起一片浓重的白粉,而且气味如腐肉般的臭,同时还有些辣眼睛,黑衣人扯起衣袍挡在面上,快速的退后,待到烟气散去后,那里早就没有人了。 黑袍人盯着地上那残留的血迹,用力的甩了下手中的长剑,一边地上的歇脚石被一分为二。 这时从街边的一条黝黑的胡同里,走出两个侍卫,他们还架着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夏清情况。 “青统领!来日方长,咱们回吧。”开口的正是雷缙。 “派人把这二人送回夏府,连个人都看不住,这夏府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黑袍人明显在生气。 “是!”雷缙此时可不敢多话,真触了这位大神的霉头,他可就完蛋了。 回到王府,黑衣人将面巾拿下后,一张英俊的脸露了出来,正是青炎。 穆战阳本是想迎接他的,但在闻到他身上的味后,立即捂着鼻子脚下一点的,向后窜出十步远,还伸手阻止着他近前,嫌弃的道:“站在那儿别动!你掉粪坑里了……怎么这么臭!” 青炎也憋屈,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扔在地上后,这才走了进来,将今日的事与凌宸翊说一遍,他气愤的道:“这些阴险的小人,打不过就用阴损的招,也不知这洒得是什么东西,全身都是臭的……” “你可拿花油好好的洗洗吧,这也太味了……”穆战阳依旧一副嫌弃样的道。 “最好是桂花的!”青炎很认真的道。 而此时的凌宸翊,则拿起青炎放在桌上的那块夏清悦遗留在酒馆桌上的手帕,放在鼻下闻了闻,脸色更回阴沉了。 穆战阳看出他脸色不对,也上前拿过闻了下后,立即道:“就是这个味道!当年咱们在那片树林里,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这回知道是谁了吧!将人给我找出来!”凌宸翊冷声道。 秦茉靠在内室门口道:“找他没用,要找就找出他们的老巢,清剿掉,让他们知道,惹到咱们下场是什么,还想千秋万代,直接让他们入土为安!” 第218章 祸水东引 安玉尘这时走进来,看了眼他们后,转身坐在桌前。 “看过了,夏清悦所中的是一种迷人心智的药物,此药有致幻和迷人心智之功效,引入者,全身失去功力,只余本身的体力,会听命于用药人的指令行事,这可能就是目的。”他声音极淡的道。 “那不对,当时在树林里,我们所闻到那股香气后,全身确实是无力的,连抬手臂都费力,更是握不住手中的刀,根本不失了内力那种,是连体力都没有了,任人宰割!”穆战阳摇头道。 那是一段他终身都不想再忆起的事,也是他一生最为耻辱的场景,还有那五百余条人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兄弟。 安玉尘轻挑眉后,拿起桌上的那个帕子也闻了闻后,轻摇头:“果然是不同的!” “什么意思,他用了两种?这才是,那她所中的药是什么?怎么听着与拐孩子的拍花子一个方式呢?”秦茉依旧靠在门框边上,轻蹙眉地问道。 安玉尘目光一亮地挑眉:“王妃说得对,夏清悦所用的,就是这种,而这上面的,不是。” “这是她的?还是他的!”秦茉不解地问。 安玉尘翘着兰花指的捏着那方帕子,而帕子上面,绣着一朵雪梅,目露嫌弃的再轻轻的放下的摇头:“这个问带回来的人。” “属下是在酒馆的桌上发现的,应该是……夏小姐的!”炎青此时也不确定了。 凌宸翊看向秦茉的问道:“你认为不是?” 秦茉抿了下抿嘴角,轻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准,但我觉得如果此物是夏清悦的,那她就不可能在那酒馆里有力气闹成那样,又哭又嚎又笑又闹了几个时辰,这体力可真不是安神医所说的那样,可要不是她的,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桌子上,是送给我们的?” 凌宸翊挑眉的道:“要是今天炎青没把人劫下来呢,夏家出事,你就算再不愿意,也得派人寻找,在看到这帕子后,你会怎么想!而且他能断定,我一定能知道这帕子上的东西为何物。” “真要是那样,我们必会追查!”穆战阳道。 “对,就是追查,那么,他们应该是想好了,将我们的引向何处,但一定是错的!”凌宸翊冷扬了下嘴角的道。 秦茉点头一笑:“还真是,这样就可以祸水东引,找个替罪羊,待到我们发现不对劲时,想来原本要寻的人,应该已经消失了,他们发觉了。” “我就是想到了这一点,今日在酒楼里,咱们看到了她,她是否没有发现咱们呢,说白了,咱们可没隐藏!”凌宸翊笑看着她。 “我也没想藏,就是想让她发现我,这样她定会慌,就会有下一步动作,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在庄子上任她打骂的那个小姑娘了,我的身份不同,而且还有一个将我宠上天的夫君,想从阳王府里拎出她来,太容易不过了,她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秦茉目光明亮而清澈的带着算计的笑意。 “同时她知道,她已经被盯上了,为了引开这些人,只能再闹出来点大的动静,方才引开注意力,方便她逃走!”凌宸翊接着她的话再道。 “就是这个思意!”秦茉打了个响指的道。 “哼!妙计,就是可惜算盘打错了。”穆战阳冷笑一声。 秦茉转身进了房间,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张画又走出来,对着炎青勾了下手指:“炎统领看一下,今日与你交手的,是这个人吗?” 炎青本是不想靠近的,他自己都闻到身上的依旧有那股臭味,是怕熏到秦茉。 站远了些地看着,轻点了下头:“很像!” 秦茉一听大方地走了过去,将画举到他的面前,让他看清:“看仔细,是他不!” 炎青再仔细地看了看后确定道:“是!就是他!” 秦茉将画一把塞进他的怀里,走到桌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地道:“还真是无人可用了,连少主都亲自上阵来拐骗少女了,这是个什么组织,怎么玩儿的都是下三烂的事呢!真没档次!” “噗……王妃说的还真是!”穆战阳笑出声来的道。 “手法确实是……差了点,而且此人很自负,不过一手的扇子功可见功力,但手法上,更像是用剑的高手,而且他认出了属下所用到的穿喉剑,可见,他是知道姓许的那号人物,而且看到属下用时,面上是惊讶的,再带着一丝疑惑!” “他应该是知道,青园里的那个姓许的女人已经死了,你现在用了人家的招式,不惊讶才奇怪呢!”穆战阳道。 “而且他的扇子是精铁打造的,扇子的沿面处,还夹杂着毒粉,可见应该也是为了防止万一时所用,就是……不那么正派!”炎青略带不屑的道。 秦茉看向正听故事入神的安玉尘:“安神医,江湖上有用扇子出名的江湖人物吗,他定不是自创的,一定是有人传授,要知道,他当年在失踪前,一身功夫可都是与周伯学的,但我能确定,他不会这个。” 被点了名的安玉尘渐渐地蹙起眉来,仔细地思索了起来后,轻摇了摇头:“还真没听说过,江湖中有用扇成名的人物,更别说是一把铁扇了,用扇子当玩意儿的倒是有,但也都是用的竹纸扇……” 秦茉与凌宸翊互看了一眼,凌宸翊明白她的想法,点头道:“你的思路是对的,一定不会无故出现这种功法的,而且从古至今,用扇子当武器的人不在少数,既然他们把人都散得到处都是,江湖一定不会落下,更不会没有名气,只是暂时还没发现罢了。” 秦茉道:“谁说没发现,那个穿喉剑姓许的不就发现了,成名的剑招,对了安神医,让你打听的,在秦渊遇害后,他的江湖盟主是何人来当的,现在的江湖盟主又是谁!” 安玉尘点头:“在秦大侠失踪后,江湖盟主一直无人接替,因是四年一次,是在下一届的时候又选出的新盟主,不过却没有盟主令,此令与秦大侠一起失踪了,而那一届的盟主是海琼派的掌门,此人三十有五,姓任,名昊苍!” “那现在呢?”穆战阳再问。 安玉尘道:“现在的盟主正是墨羽门的掌门,墨傲天,而且自海琼派后,一直都是墨羽门的掌门人在当武林盟主,同时还有一件事,就是秦渊秦大侠的门派,在十年前,因私藏武林盟主令一事而被各大门派围攻过,凌云派一夜消失了,多年未在江湖中露面,但有人说,凌云派没灭门,应该是隐居于哪处地方,不过元气确实是损了!” 秦茉与凌宸翊二人的双目轻眯着,唇角紧抿,表情如出一辙地抱胸沉思着。 第219章 仇恨联盟 北城的一处民居处,两道身影闪进了屋内,随即屋内亮起了灯。 少年公子手捂着胸口,面上苍白,双目泛红,额上青筋暴起。 灰衣人拉下蒙面巾,正是凤仙山庄的周伯,他转身进内室拿药时,少年公子已经吐出一口血来,胸口的憋闷终是缓解了不少。 “少主,快,把药服下!”周伯快步过来,将药放在他的手中。 少年直接将药吞进嘴里,也没用水,生生的咽了下去。 “那是何人,怎么会这么强!”周伯不解的问道。 少年公子轻摇了下头:“不知……” “京城里这样的人物可不少,最少据我所知,大理寺的少卿梅玖安、御前侍卫齐国超,还有各将军府里的几位少将军……可是此人看着并不属于这些当中的,会是何人?”周伯想不出来。 少年公子眼睛盯着桌上的那盏昏暗的油灯道:“他会穿喉剑!” “什么!那他是许……不可能啊,许念云死了,许凤芝……她……应该也凶多吉少了,这世间哪里还有人会……”周伯皱眉道。 “此人……功力深厚,剑法精湛,而且是有备而来,当年此药让凌宸翊都吃了大亏,却对他无用……咳咳……通知……她……快走!”少年公子语气虚弱地再咳嗽了起来。 几声后,又是一口瘀血吐了出来,他已经更虚弱了,身体都在摇晃,周伯立即扶着他坐到床上,看着他打坐疗伤后,这才拉开门走到了院中。 从院内的一个鸽子笼里抓出一只来,在腿上绑了消息后,扔上半空,看着它飞走了,这才转身回到了屋内。 再去厨房煮上一锅清粥 这又回来坐在少年公子的面前,不由轻叹了一声:“主上就不该让少主回来这里,而且还是与天尊一起合作,自从夏承远出了事后,一连串发生了太多的事,其实不难想,定是受到了报复,而且必是璟王府,少主,你真的认为,她没认出你来吗……” 少年公子闭着眼的在打坐,虽然听到他的话,可不能开口,也只能微摇了下头,来回答。 周伯看到后,再抿了抿嘴的动了动眼睛后,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少主!不会是天尊……她露行迹了吧。” 果然,少年公子身上微颤了下,但依旧没睁眼,这次他没动,说明他也不知道。 直到一个时辰后,少年公子收了功,清粥也煮好了,周伯端着粥碗一边吹着,一边进来,放到了桌前,这才上前扶着他坐到桌边。 “你认为是她!但怎么可能,她不对外是个师爷吗,谁会将她认出来……难道是……还真有可能,她对她的恨,是深入骨子里的……”少年公子紧拧着眉的道。 周伯看着面前的这位少主,无奈而心疼地闭了闭眼的道:“少主!要是她真的露了……不如就舍弃吧,有她在,就没顺利过,不然,怎么可能招惹出这么多事来……先是秦渊的事,后是梅若雪,再有小姐她……就算真是小姐报仇,也没什么不对……” “我也没说她不对,杀父之仇本就不共戴天,她还让那丫头认她做母,折磨了她们母女那么多年,此仇只要有口气的人,都会报!”少年公子沉着脸地道。 “而且她仗着身份之故,也没少折腾少主,要不是庄子里的人多是忠心主上的,她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呢……不如就借着这次机会,让她殒业得了。”周伯阴狠狠地道。 少年公子抬眼看着他,直盯得周伯都不自然了,他才道:“你是在为谁报仇!是她还是她,还是你那两个不知所踪的儿子!” 周伯不惧地看着他,微扬了下嘴角的道:“为了谁都一样,我周琦只忠于主了,复国大业我义无反顾,只因我身上流着夜氏皇庭的血脉,可当年说好的,所有参与复国大业人员,只允许五代后人参与即可,再之后的后代可以脱离,过普通人的生活,主上也是如此做的,可她却将周乾和周冥送去了,他们是我周氏的第六代传人!” “所有,你想报仇!”少年公子问道。 周伯反问道:“不可以吗!” 少年公子点头:“可以!她确实是僭越了,很多事本不该她插手的事,她都插手了,而且在期满后,擅自主张地留在京城没有回去,这本就让主上很生气,要是京城之地发展得好,这次替换任务能成功,想来主上应该会念她有功而轻罚,可惜呀!失败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之意。 “少主!非属下嫉恨她,只是她做事过于的绝情,只为一己私怨,惹得太多人不安生,今日这局面,不就是她私下决定的结果,如果按主上的安排,将秦渊与梅若雪全部清除,想来……就不会有今日之局面。”周伯再道。 “那样的话……她也不会存在了……更不会有她对我那几年的关怀,周伯,本少主无母,但她给了本少主的关爱,又胜似母亲一般,虽然她不能说话,可情感不是假的……现在我才明白,当初,她为何那么着急地将我送回去了……可恶的女人!她确实是该死!”少年公子眼中满是恨意的道。 “所以……属下认为……她不能离开,而且还能帮咱们挡上一挡,同时,凤仙山庄应该舍弃,因为那里早就不安全了。”周伯认真地道。 “所以,我一直认为,夏承远的病,应该是出自那丫头之手,她怎么可能放过害她的人呢……这丫头变强大了,完全没有了在山庄时的怯懦,本少主很想知道,她在抓到她时,会怎么对付,就如当年那女人对付梅姨一样吗!”少年公子的唇角突然轻扬起邪魂的笑意。 周伯摇头:“应该不会,小姐可没她那般的恶毒,不过也能让她生不如死,要知道,当年璟王遇袭,可是她一手策划和部署的,璟王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那你去办吧!别真让她逃出京城,抓起来,还挺麻烦的!咳咳……”少年公子又咳了两声后,端起粥碗喝了起来。 第220章 壁虎断尾 秦茉拉着凌宸翊进了内室,然后从一侧的衣柜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凌宸翊看着她,没打开的意思:“什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秦茉坐在她身边,对他点头道。 凌宸翊却笑了笑:“这是你的,我打开不适合吧。” “我允许了,你就开呗。”秦茉对他点头。 “还是你开吧。”凌宸翊笑道。 秦茉知道他这是尊重自己,也只好自己打开了盒子后,将里面的油布包拿了出来。 再小心地打开时道:“这是娘临终前给我的那一包东西,里面有两样物品,一个就是她写下的武功心法,应该是包含了父亲和她两个门派的,我看过,也练习过,还是挺有用的,就是时间短了些。” “我感觉到了,确实是很有用!”凌宸翊点头道。 秦茉这时将那本书册拿起来后,在那下面,还有一个令牌样的东西,赫然就是穆战阳拿回来的那块“半月楼主”的令牌。 秦茉将好牌子拿在手中,看着他:“先前让人查过半月楼,但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凌云派出了事,未见得这半月楼就安好,还有就是,当初我怀疑姓墨的在拿到母亲的佩剑后去半月楼邀功,想毁了半月楼,高看她了,也小看了墨羽门,她一直在京城,那就是说……” “你想用令牌表明身份,找出半月楼!”凌宸翊问道。 秦茉点了点头:“这是一点,再有一点就是,她会不会被咱们逼得狗急跳墙得去半月楼里藏起来。” “她不回老巢去半月楼干什么?”凌宸翊不解。 “她回得去吧,也不看看这京城现在的情况,可用一败涂地来形容,这么多年的谋划全都毁在她的手里,她可是这里的管事的,责任她不承担推谁身上都没说服力,真当那边的人都是傻子嘛!”秦茉对着他轻嘟了下小嘴的道。 “不是还有个少主嘛!”凌宸翊被她这小模样逗笑了。 “他才来几天呀,这么大的毁灭工程哪能是一天之力,想来他也不会帮忙背这个黑锅吧!”秦茉再道。 凌宸翊点了点头:“应该是,那这样,咱们惊扰了她,慌乱之下她必会找藏身之所,可天下之大,想必她比咱们更知道自己身在的是一个什么组织,是何等的严苛,这么大的错,她回去必会是死路一条。” “对,就从青园被抓回来的那些人就能看得出来,他们有多怕回去被处罚,想来必是惨绝人寰的。”秦茉坏坏的笑道。 “她要想找到一处完全,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半月楼应该是最好的所在,因为她手中有梅若雪的信物,可为什么她不留下那个楼主令牌呢。”凌宸翊不解地问。 “临终所托……”秦茉抿了抿唇。 凌宸翊恍然地点头:“还真是,那个楼主令牌是象征着那棺材里人的身份,而这把佩剑是信物,带回去交还,可免很多麻烦,反是要拿回那块楼主令牌,可就不一样了,十五年之久,怎么说不过去吧。” “要想编,怎么都能编个故事出来,不过,就看谁编得好了,而且咱们是真金不怕火炼,只因咱还有坟有棺材,棺材里还有尸体呢,但她呢,有的只有一具空棺,信谁不信谁,傻子都明白吧。”秦茉得意地道。 凌宸翊真是被她这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将她拥在怀里道:“好,明日就派人去寻一趟半月楼。” “安神医不是说过,半月楼是个挺神秘的江湖组织吗,楼里全是女子,她们是干什么营生的?就满江湖溜达吗,不会吧,应该也会有分舵什么的吧,咱们不如直接散出消息去,就说明半月楼原楼主之女梅若雪身亡,留一女儿,现在就是璟王妃,咱们找她们不好找,她找我,不就好找了!”秦茉抬起头来看着他。 凌宸翊担心地看着她:“这样,你可能会有危险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咦?不对,不应该用这个话,应该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像,也不对哈……”秦茉此时为知识的匮乏有点羞愧。 “无论是什么,你都是在以身犯险,不可取!”凌宸翊摇头地道,完全不赞同她的这个方法。 “可这不就是愿者上钩嘛……对,就是这个,要是半月楼的人不想寻我这个楼主的亲人,那全当这件事没发生,并且她的行迹咱们还会跟踪着,让她带着咱们找到目的地,也行,到时候对质呗,真假不就立显了,咱有证据,咱怕啥。”秦茉笑得更得意了。 凌宸翊真是服了她了,笑道:“原来,你已经都想好了,不过我希望是后者,还真不怕她跑,但要是有人来府中寻你的话,就怕是有人来冒充,这样也是真假难辩。” “你说得也对,他们可是惯会用这种手段的,那就实行第二个方案,严盯她的行踪,哪怕半月楼咱们没找到,她要是把咱们带去她们那个老巢的话,可是省老事儿了!咱们就来个直捣黄龙!”秦茉在他怀里笑得格外灿烂。 “好!就这么决定了!”凌宸翊点头笑道。 将东西收起来后,两人正准备就寝,穆战阳突然来敲门。 “殿下、王妃,可安歇了,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凌宸翊披了一件长衫的走了出去。 穆战阳将手里的一张字条递到他的面前:“刚刚收到的,有人将此物投进了府里,查过了,没看到什么人。” “有点本事!”凌宸翊冷哼一声。 秦茉这时也走了出来,在看到穆战阳手中的那个竹筒后,问道:“只有这个竹筒,可有别的?” 穆战阳摇头:“没有,只有这竹筒,不过先前是石子,打在了府中的院子,侍卫听到后出来查看,再是这竹筒被扔了进来,但府上却没有异常。” “手法不错,应该是在远处,用弹弓打进来的,自然不会在府门外发现异样了,别忘了,我的弹弓可是周伯教的,他的手法可在我之上!”秦茉冷扬着嘴角的道。 凌宸翊将字条递到她面前:“让你猜准了,看来,这位少主是真不想给她担罪名,直接弃了!将罪行都告知了,果断!” “这就叫壁虎断尾,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秦茉笑道。 第221章 不会是个女人吧! 阳王终是在这日的晚间快至深夜时,回到了府中。 这几日他一直都在天牢那边审着所有接触过凌瀚钧的牢中狱卒,虽然他心里知道,那个人根本就在这些人当中,但为了表现出他的认真态度,亲力亲为的查证,每一份供词他都会亲自过目。 岳王也是一样的紧跟在他的身边,根本不让他有单独与别人接触的机会,这也是防止他私下里给自己使绊子。 这个天牢里原本关了两个皇子,那一个早就救助无望了,而且那就是一个傻而蠢的,全都是阳王装枪他放炮的所在,只因他与阳王是亲兄弟,想从他这里捞得些好处,可他却是个狠人,下手也是真狠,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还真给阳王清理了不少阻碍。 但也是因性格急躁和冲动,只要阳王因某些事烦恼地对他起个头,指定一个目标,他立即就能冲过去办了,过后要真说是阳王指使的还不是,是他觉得此人让阳王烦恼了,他作为兄弟帮忙给处理了,这种好兄弟上哪找第二个。 所以,他的罪,他只能自己担着,真想扯上阳王的关系,确实是牵强了些。 再有一个就是已死的凌瀚钧了,岳王一直怀疑的是,此人在死前一定是干了什么,或是留下了什么,那日在御书房,他言辞凿凿的样子,让他心胆生寒,凌瀚钧不是个莽夫,他不可能一点后手不留,可留在了哪里,留给了谁,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在他死后,确实是没有找到,这才是他的心病。 也因,他与凌瀚钧表面上看着关系浅了些,实则这二人合伙可是没少干事,一旦要是被他全都供出来,那他的脑袋必是保不住的。 可他盯着阳王几天,没见他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这继续几日下来,他也疲惫不堪。 在阳王提议全府休整一下后,他欣然同意,不过他早就派人去通知了放在阳王府里的眼线,盯住阳王,看他与谁会面,不能让阳王抢在他的前头领功。 阳王刚洗了个热水澡,混身舒服地走出浴房,就看到一身灰袍长衫的墨师爷端坐在他屋内的桌前,自顾自地喝着茶。 这让他很不爽地轻皱眉:“师爷怎么会在这里!” 墨师爷只斜目瞄着他,声音微沉地道:“殿下为何如此心急地去领这个差事,不知这是一个圈套吗!” 阳王不以为然地拿过一件长衫披上,走过来的坐下道:“什么圈套。” “荣王的死,真是你下的手!”墨师爷回头道。 阳王倒了一杯茶后抿了一口:“师爷这是何人,人不是你派去的吗。” “没有,我根本没想让他死!”墨师爷淡淡地道。 “你没想让他死!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本王死吗!你可知道,他活着会吐出多少事来,父皇现在已经对本王起疑了,要是信了凌瀚钧的话,本王还有命在吗!”阳王一听就火了,大声叫道。 墨师爷却稳坐泰山,然后缓缓的抬头看向他:“阳王殿下不会认为,荣王殿下会真的相信皇上会放过他吧,他的依仗不是皇上,而是殿下您!” “你这是什么意思!”阳王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墨师爷叹了口气地轻摇头:“当天你与我说过,荣王会将所知之事全都写明,当时我就说过,那不过是缓兵之计,无论写的是什么,也都是不详实的,不过就是想让皇上心软的,只要他能从那天牢中被放出来,无论在哪里被监禁,他都有办法的逃出来,只要殿下肯对他施以援手,可是……现在真不用了!” “你是在责备本王,可你知道,他知道的东西有多少,一旦要全都说了,本王就完了。”阳王怒瞪着他。 他怀疑这个墨师爷心向的不是自己,而是凌瀚钧。 也对,当年也是凌瀚钧将他介绍给他的,这么有用的人,他自己为何不留着呢。 墨师爷又轻摇了下头:“为了保命,他怎么可能全都揭露呢,一旦将你拉下水,他也脱不了干系,你们本是一条船上的人,殿下还是想简单了。” “他人已经死了,现在怎么办?”阳王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于是缓和了语气地问。 墨师爷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后,沉声道:“派去的人,要尽快的处理掉,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动作要快,一旦要是让别人捷足先登了,殿下就更被动了。” “行,本王知道了。”阳王轻点了下头。 要说这个墨师爷没本事,还真不是,这几年里,他为自己出的主意都不错,就是最近的几次,他没听他的话,反是越来越被动了。 “在下明日要出一趟京城,殿下给开个路引吧。”墨师爷目光冷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阳王意外地问道:“师爷是要出京城?为何,现在事情还没处理完……” “在下出城也是为殿下办点事,先前在下说过,城外有些人手,召集起来有大用,现在是用到他们的时候了,京城一乱,那些想抓着你不放的人也就顾不上了,天牢里的狱卒再死两个的话,一切就都清楚了。”墨师爷语气轻松地道。 阳王立即面露喜色地道:“还是师爷有办法!” “殿下还需小心一些,尤其是璟王,此人太难对付了,再有一个就是岳王,他是既想捞好处,又不想背负任何的责任,遇事必会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人,殿下认为与之合作的后果是什么。”墨师爷挑眉看向他。 阳王有那么一瞬间被他这个样子闪了眼,要不是他这男子装束还有脸上的胡子,还以为是看到了一个美艳的娇娘了呢,这眼神也太过妩媚了些。 墨师爷收回目光的道:“岳王这次也是慌了,只因他与荣王之前可真不干净,想来殿下也知道应该如何做了,荣王向来都是个谨慎的人,他与殿下和建王之间的事,都记得如此清楚,怎么可能与岳王的就没一件没有呢,想来,这荣王府,殿下应该再派人去细细地找一找。” “还是师爷想得周到。”阳王脸上有了笑模样。 “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殿下不如在府中好好休养一日,待到天牢那边有了消息后,再去查探,皇上自然不会怪罪于殿下办差不力,只会认为因殿下查得严密,方才会让有心人动了杀念,更能坐实殿下与荣王之死无关的证据。”墨师爷说完起身施礼。 阳王只觉得他这时候走,有点不妥,不假思索地就要拉住他,却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可这一入手,发现他的手滑嫩如女子,不由愣愣地仔细盯着他的脸。 墨师爷也是一慌后连忙收回自己的手道:“最多五日,必会有十人进京来帮殿下,还请殿下事前准备好一处住所给他们,他们会只听命于殿下的差遣!” 待他离开后,阳王举起刚刚握了他的手,指尖轻轻地捻了捻后,又放在鼻尖处闻了闻。 再看向已经无人的房门口,不由皱眉地嘟囔了一句:“不会是个……女人吧!” 要真是如此,他还真是粗心到了极点,脑中自动就浮上墨师爷的那张脸,将他面上的胡须和头上的帽都除去后,他竟然发现,是个特别有风韵的女人,这让他立即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将手指放在鼻下又闻了闻后,嘴角噙着暧昧的笑意。 第222章 还挺警觉 墨师爷从阳王府里出来,直接上了她事前已经雇好的马车,一路出了南城门。 马车一路行到了距京城只有一日路程的白云镇的客栈,那车夫就驾车返回京城地方向了。 姓墨的女人直上了二楼的天字乙号房后,店内再进来一个脚夫模样的男子,在掌柜的登记时,他看到了那个人的登记的名字:墨雪卿。 当天夜里,墨若雪换了一身的夜行衣离开了客栈,直奔镇中的一处民居,在门上敲了三连一断后,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她闪身而入。 一个黑影就贴在窗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天尊,怎么会这个时辰来?”屋内的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压低了声音地问道。 “你有疑问?”一道清冷的女人声响起。 “属下不敢,随时听候天尊调遣。”男人惊恐地回答。 墨雪卿坐在屋内桌前的椅子里,翘着二郎腿,蒙面巾挡住了她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却是凌厉的。 “少废话,明日一早,你驾车来悦来客栈接我,存放在你这里的东西一样不落的全都带上。”她命令道。 “天尊,您这是要行动了?”那男人惊讶地问。 “你的废话太多了!”墨雪卿冷声道。 那男人立即禁声低头,不敢再看她一眼。 墨雪卿又白了他一眼地道:“挑出十人来,五日后进京去阳王府,他自会安排那些人,听候他的差遣。” “听他的!”男人又惊讶了,眼中闪过不信服。 “对,现在依旧是姓凌的天下,你要是不服,就推翻这凌氏的天下,恢复成墨氏的天下,别以为,杀了一个凌瀚皑就能得这天下,就算是凌氏的皇子们都死光了,依旧是人家的天下,复国大业哪有那么容易,不然也不会交到咱们这一辈人的手里了。”墨雪卿很不耐烦的道。 怎么感觉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聪明的呢,不会是在山里都待傻了吧,天真的可怕。 要说这么多年来,与她最有默契的,也只有夏承远了,可惜了,他怎么就中风了呢,那小子向来惜命,可她也查过很多次了,确实没有异样,再有就是荀扬那个蠢人,定是凶多吉少了。 她是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在她与夏承远二人的眼皮子底下干出那么多的事来,也确实是有点该死了。 “少主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墨雪卿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道。 男人摇头:“少主应该都不知道,还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是要属下去打探一下吗?” “不必,他向来自诩聪明,就让他折腾去吧,京城有他在,也挺好,能牵制住那些人的精力,送往京城的这十人,你最好精心选一下,在送走后,让所有人都换换地方,防止他们有人反水,到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墨雪卿看了他一眼。 男人感激万分地点头:“多谢天尊关怀。” 她没再多留,男人先行开门出来,站在门口四下看了又看后,方才让她出门,看着她快速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回到屋内后,方才看到桌上放着一个大袋子,打开是银两,除了十几个银锭子外,还有一沓银票,这让他很暖心,三十几岁的粗犷大汉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第二天一早,墨雪卿依旧是一身男装的出了客栈,上了一辆很是普通的马车。 驾车离开白云镇后,车夫才对着身后的车厢道:“坐垫下面有您要的东西。” 墨雪卿将坐垫掀起,拿出一个包袱还有一把银鞘长剑。 包袱里一套女人的衣服,还有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张面具。 当她的目光落在那把长剑上时,愤怒与嫌恶毫不避讳地充斥着。 这时车夫说话了:“张舵主让属下给天尊带句话:已经按照天尊的吩咐,安排了进京的人选,请天尊放心。” 墨雪卿动手解开身上的衣服道:“他办事,本尊还是放心的,你们在这里也盘踞多年,想必退路已经都设定好了,到了下个城池你就返回来,配合张万生一起将人员转移,这十个人,估计是回不来了。” 车夫驾车的手不由一顿,斜后地瞄了一眼,也不敢多话,可这心,却沉了下来。 难道说,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京城,已然是失守了,那他们这些人还能不能回去总坛了,是不是说,他们也将成为弃子了。 “你回去后,告诉张万生,这十人除了听从阳王的安排行事外,还有一项最为重要的任务,就是刺杀璟王妃,此人不可留,会坏事。” “是,属下定会如实告知!”车夫回答得干脆,但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 马车行了一天一夜后,在盘安城外停了下来,墨雪卿一身女村姑的装束从马车里下来,手握着那柄被布包好的长剑,对着车夫点了下头后,大步的向城门走去。 那车夫立即调头回去,但只出拐过前方的道口,就被从树林里窜出来的四个人给绑走了。 墨雪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官道,却什么也没发现,只看到三三、两两进城的人。 她并未在这城中逗留,又雇了一辆马车后,直接穿城而出。 在离马车不远处,一直有一辆货运的马车跟着,驾车的小哥嘴里还叼着根草,目光带着戏谑的盯着。 又行了两天后,马车突向南拐下了官道,直奔着理春城的方向行去。 货运马车上的小哥吐掉嘴里的草,轻呸了一声:“还挺警觉的。” 这时从他身后再行来一队五人的马队,与他点了下头后,跟着马车行去。 墨雪卿入了理春城后,入住了一家客栈,并在城里逗留了两日,并在成衣铺子里买了两套男装和一套女装,等她再出城时,已经是一身男装打扮,骑于马上奔出城去。 早就等在城外官道茶摊处的人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都轻挑了下眉,这才缓缓的起身,翻身上马的跟了上去。 而墨雪卿此行的方向,却是南方桃花洲方向,而半月楼所在的就是桃花洲的李桃城郊的桃源镇。 在他们离开后,从茶寮处飞出一只信鸽。 而此时,穆战阳正带着一队人马亲剿了凤仙山庄,可当看到这里空无一人的庄子,他咧了下嘴,真不知是殿下与王妃算无疑漏,还是这些人一样聪明。 这时有人跑来汇报:“将军,这庄上无人,看样子,已经离开有些时日了,最少五天!” “这庄上的人可不少,一下全都撤离,定会有安置的地方,五天!不算长,但也够跑远了……”穆战阳背着手的晃了几处房舍后轻摇了下头。 “没有车,他们走不了这么干净,日常生活的物品都带走了,可见只是想再搬个地方安置,查探一下这附近可有突然增加人口地方,再有就是出庄子的路上的痕迹。”他立即吩咐下去。 然后对身边的人道:“随我去哑嬷嬷住过的房子!” 第223章 藏在炕琴里的秘密 就在穆战阳带着人在这凤仙山庄转着,按手中地图找寻着的时候。 身后传来了声响:“殿下、王妃!” 他立即回身,就见凌宸翊骑着马的身前还驮着秦茉,两人出现在了这山庄之中。 “可有看过,还有人在吗?”凌宸翊语气平静的问道。 穆战阳摇头:“空无一人,主是个荒废的庄子。” 秦茉回头看向身后的凌宸翊:“又被你说中了,他们早跑了。” “这是预料中的事,自那个消息传进府中后,这里的人就被撤离了,只因这里的人,认识那个少主!”凌宸翊垂眼笑看着她。 “动作也是真快,还以为怎么也得听到姓墨的女人安全离开后,方能行动呢,这么说,他是没想让她走。”秦茉轻抿着嘴角。 “应该是,原本他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只要咱们盯上这个少主,那姓墨的女人必然会有脱身的机会,她却没想到,被自己人摆了一道,现在她成了羊了!”凌宸翊笑道。 “两位,现在说的不是谁是羊的事,现在是……王妃,你先前所居于何处,这庄子怎么跟个迷阵一样呢!”穆战阳看着二人在马上秀恩爱,心里不是很舒服。 秦茉轻耸了下肩:“这里还真是有阵法的,我也是听我娘说过的,不然怎么可能困住她这么久呢,还是我带着你们走吧。” “庄子里面设阵法,这是怕丢人还是怕丢东西!”穆战阳很不高兴的道。 他堂堂一将军,竟然一语成谶了,可却没觉得荣耀,反有种被打脸的感觉,他竟然被困在这里了。 “你管人家怕什么呢,为何不带着来过的人一起呢,也不怕困这里。”凌宸翊白了他一眼。 穆战阳聪明,特别的聪明,但有时要犯起轴劲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就是让凌宸翊很无奈的地方。 在秦茉的指挥下,大家很快来到了山庄里侧,很偏的一个地方,那里共有五处房舍,外四栋中间一栋,一看就是被重点监视的所在。 秦茉跳下马背,走向中间的那个破败的房子,不过就是一个小宅子,虽然有前院,可也小得可怜,一个厨房兼餐厅,在厨房两边分别有两间小屋子。 这就是秦茉以前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堪比贫民。 左侧的房间略微的大一点,一张炕铺上放着两床破旧的被子,炕边上有一个炕琴,柜门还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被翻乱的扔在炕上,显得异常凌乱。 右侧的房间就小些,那炕上只有一床被褥,炕上有个小柜子,柜门也打开的,东西也是散落一地,却不见一个值钱的东西。 秦茉神情淡然地看着这里的一切,最后走到炕前,揭开炕席,在那下面,还压着一块红布包成的三小包。 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铜钱,她举起来看向凌宸翊笑道:“还在呢,看来,这里他们搜得并不彻底,这都没发现呢!” “何用?”凌宸翊感觉嗓子发紧,这是他强压着怒火导致的。 他曾想象过秦茉原本生活得很苦,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会这个样子。 刚刚进来时,当看到这栋房子所处的位置,他就已经明白,她们当年所处的就是被监视的环境,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这四户人家的监视之中,有一点的行差踏错,必会换来严厉的惩罚。 这可比坐牢难受多了。 “这是压岁用的,也是这么多年来,她送我的唯一一份生辰礼,也不知,当时她是怎么得到这一枚铜钱的,真是太难为她了。”秦茉将铜钱紧紧的握在手中,转身说着平静无波的话,可心里却特别的难受。 为了梅若雪的那份伟大的母爱,在那么艰苦的环境里,她一直在守护着自己的女儿,哪怕知道自己力不从心,可她依旧在坚持着。 凌宸翊知道她在难过,也想上前安慰她,可却找不到一句安慰的话语来,感觉说什么,都很无力。 秦茉将那枚铜钱放在怀里,再跳上了炕,蹲到炕琴前,伸手在里面摸索了起来,她的眉头紧拧着,好一会儿她收回手来,一脸的纳闷。 “怎么了?”凌宸翊不知她在干什么,但却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的,在找什么东西。 秦茉摇了摇头:“我记得她往这里藏过什么东西,那时我应该是睡着了,迷迷糊糊间,看到她进来,就在这里,往里面放着什么东西,然后又看向我时,还轻轻地拍了我,哄我睡得更沉了些……怎么可能没有,难道被搜走了吗?” “也不见得没有,看这里很乱,想来,在你们离开后,这里确实是被人翻动过,被拿走,也正常。”凌宸翊小心的道。 秦茉点头的跳下炕来:“有道理,都过了这么久了,真要是拿走了,也合理。” “是个什么东西?”凌宸翊将她拉过去,拥在怀里,想给她一些温暖,此时她的小手很凉。 秦茉抿了抿嘴的道:“我也不知道,当时看她往里放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或许根本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过后她又拿出来用了,当时我们能得到的东西太少了,连纸笔都是奢侈的,她都是用树枝在地上教我写字的……” “那王妃是怎么与她学会打手语的?她不能说话,你是怎么懂的呢?”穆战阳站在门口处问道。 这可是他一直都不能理解的疑惑,早就想询问了,可又怕勾起秦茉的伤心事,一直都憋着。 秦茉对他微微一笑:“原本一定是不懂的,可我自小就与她在一起,想来也是在这相处之中,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自然而然的就学会了,对了她会点头,错了她会摇头,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简单吗?”穆战阳可不觉得,他感觉这是很深渊、难学的。 凌宸翊拥着她道:“莫理会这个呆子,轴得很。” “也不是,穆将军这叫有钻研精神。”秦茉笑道。 她拉着凌宸翊再来到另一个房间:“这里是她原本居的屋子,很简单,却很整洁,只是现在看起来乱了些……”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再眨了眨,挣开凌宸翊的手,又跳上炕,伸手向炕琴里摸去,好半晌,她终于是模到了一个松动的木板,扳开后,在里面摸到了东西。 拿出来是个油纸包的东西,摸上去,很薄,但里面还有异物感。 打开后,里面是一块通体白的玉牌,只有半个手掌大的小牌子,两面都刻了字,一面是墨,一面是羽,合起来就是:墨羽! “怎么会在她手上?”秦茉不解起来。 在这牌子下面还有一封书信,上面的内容不多,只是一次请求回归的申请书,不过在这上面提到了两个名字,一个就是落款的:墨雪卿,一个是内容里提到的墨文轩。 这让秦茉的脑中也突然闪过一了一个名字和一张脸,她指着那信上的名字道:“这个就是周伯的小儿子,小文!原来他的大名叫墨文轩,就是那位少主!” 第224章 占地为王 凌宸翊将那块玉牌在手中翻看了好一会儿,再递还给秦茉:“这应该就是母亲从姓墨的那个女人处偷来的,也是证明了这个姓墨的身份的东西,这可真是太冒险了。” “还有这个呢,这应该是她想要回到老巢所书的信,可怎么会落在她的手里呢?”秦茉皱眉地道。 凌宸翊将书信也折好收起的道:“可能也是因为这信落在了母亲的手里,所以,她一直盼着那边回信,却迟迟没有,所以,她应该很失望,以为那边的人根本不想理会他,不过这上面也提到了一点,就是你说的小文,他应该是那边的一位少主,怎么会被她带到这里的,而且还养在了周伯的身边,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对。” “是很不对,难怪小文那么沉默寡言,周伯对他却是格外的关心与照顾,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他是后被找回来走失的孩子,所以周伯对他更好些,还有就是他身体弱,周伯将家里的好东西都给他吃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周伯定是知道,小文的真实身份,那是奴才对主子才有的恭敬。”秦茉撇了下嘴的道。 “堂堂一少主,不养在主子的身边,怎么会在这庄子上,要是真心想培养他,为何不养在夏承远的府中,那里可比这里强上许多,就说是府中的庶子,也一样会被重视,这是何意呢?”凌宸翊也不能理解的摇头。 “这有什么,定是拐出来的呗,就这个姓墨的女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单从王妃一家人的事上就能看得出来,这女人绝对有病,抢人家的丈夫,得不到就杀掉,然后再以羞辱人家妻女为乐,估计也是她认为自家主子辜负了她呗,将人家小儿子给绑走,在手中当筹码,以此来要挟自家主子呗,就如以前小国送来咱们这里的质子一样。”穆战阳抱着剑地站在门口道。 秦茉与凌宸翊互看一眼,都笑了起来,秦茉称赞道:“穆将军真是聪明呢,咱们都没想到的事,穆将军不用想都知道了!” “那是自然,穆将军聪明绝顶,无人能及,就是有时会犯点轴罢了!”凌宸翊也笑道。 穆战阳的脸上不由一红,转身就往门外走:“不与你们两口子说话了,损人都不带脏字的……烦人!” 屋内却传来了两人的笑声。 当他们在这庄上又走了一圈,尤其是在周伯家的房子里,看到很整洁的摆设时,秦茉轻点了点头。 “这说明,这里在不久前,依旧有人在居住,也是近日搬离的,不过要比庄上那些人离开的时间早上一些。”秦茉道。 “这里应该没有什么价值了!”穆战阳依旧的抱着剑的道。 “怎么会没有呢……这可是夏承远的庄子,自然是要有人接手才行了,派人在这里守着,待到我拿到这庄子的地契后,就有大用处了,殿下可以将放在山沟里的人,都迁移到这里来,住上个几万人应该可以的吧。”秦茉抬起头来笑看着凌宸翊,双眼里都放着异样的光。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不如先说给相公听听!”凌宸翊笑问道。 “一是这里离京城不远,真要行动起来也方便,二是这里设施也算齐全,可谓是能拎包入住了,三嘛,就是占地为王喽,那些外迁的人想要再迁回来,嘿嘿,可是不行的喽,再有人敢回来探查,来一个按住一个,一天一夜不开口的,直接种地里,给果树当养分!”秦茉眼中闪着算计的道。 “好主意,就这么办!”凌宸翊立即同意了。 在他们要离开山庄时,已经有人赶到了这里,看到穆战阳兴奋地奔过去与那人热情的拥抱在一起时,秦茉问凌宸翊:“你手里到底藏了多少人呀,这一看就是久别重逢的样子。” 凌宸翊靠在她的耳边道:“这是本王的私军,名叫长征军,全军共八万人,但分成了三队,这是一队的主帅乔知许,带领三万余人在前面不远的望子川下的山沟里,已经驻兵半年了。” “你也真舍得,这不成野人了!不会传那望子川闹鬼吧。”秦茉皱眉道。 “还真传了,所以无人敢靠近,但也有不怕死的,全都是有去无回,你上次与我说过的那种防御体系,我看着很好,就传给了他,别说,近这几个月里,还真是发现了不少问题,好在他们行动力快。”凌宸翊很是得意的笑道。 这时乔知许大步地走过来,单膝跪地地施礼:“殿下,属下有礼了。” “辛苦你了,在那山沟里窝了这么久,这回给你找了个好地方,看看这山庄怎么样,将人都迁过来吧,好好打理一下。”凌宸翊逗笑的道。 “多谢殿下!那望子川处是要弃了吗!”乔知许起身后,问道。 “你的意思呢!”凌宸翊反问。 “属下的意思自然是不能,那里现在已经形成了规模,可是弃用的话,也会被有心的人利用,不如就让其他兄弟军在那里守着吧,反正靠山吃山,物资也丰富,还有殿下每月派人送来的,条件好着呢。”乔知许笑道。 “以后那边的供给就要从你这庄子里出了,战时可上阵杀敌,闲时可开垦务农,这么好的一个庄子,你可别给我看瞎喽,好好利用,看看能引来什么鸟兽来!”凌宸翊对他挑了下得意的眉角。 “属下明白!请殿下放心!”乔知许立即大声的回答,一看就是信心十足。 秦茉对他点了下头的道:“乔将军,在这庄子的北山方向,过了山峰的背阴面,也有一个山沟,在沟下有一处不算小的洞,顺着那沟外的小路向东走出三百余步后,可看到一大片的参地,那可是我与竹霜发现的,更是偷挖过带回来补过身体呢……成色不错哟。” “多谢王妃,那么好的地方,定当要圈起来的,这不发财了嘛……哈哈……”乔知许大笑了起来。 “这个山庄是有阵法的,我只会走,但不会画,要是乔将军身边有会这方面的能人,最好让他来破解一下,或是加固一下,防止原本山庄的人回来破坏或是捣乱。”秦茉再提醒了一下。 “请王妃放心,他们定是不能的,就算来了,也一样走不出去,别说,还真有这样的能人,嘿嘿……”乔知许就跟捡到宝一样,一直都在憨憨地笑着,一点都不掩饰自己此时的好心情。 第225章 夏夫人的聪慧 回到京城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几人在街上吃了早点后,才回到王府洗漱换衣。 又于上午时分,去了现在的夏府。 管家看到他们一行人后,很是客气地请他们迎进了前厅,没一会儿,就看到夏夫人急匆匆地赶来。 “民妇见过璟王殿下、璟王妃娘娘!”她很是有规矩地施礼。 秦茉却是起身上前,亲手将她扶了起来。 这让夏夫人受宠若惊,不知她为何会这样。 扶着她坐在了厅中的椅子里后,秦茉也就近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夫人,今日本王妃与殿下前来,是想向夫人求一样东西,当然了,也不是白求的,夫人可按市面的价格出售。”秦茉语气随和的道。 “璟王妃说笑了,不知是何物?”夏夫人心里打起鼓来,她手中的东西本来就很少,又是何物让这个丫头惦记呢。 “就是凤仙山庄的地契!”秦茉微笑地看着她道。 夏夫人微愣,眼睛转了转后,轻摇了下头:“不瞒王妃,民妇手中并无此地的地契,王妃是不是找错人了?” “凤仙山庄不是夏承远的庄子吗!”凌宸翊板着一张冷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问道。 夏夫人自然是明白,这位贵人要是无事的话,怎么可能登这简陋之地,就算是原本气派的太尉府他都不曾踏足一步的,要不是因为有所求,哪会坐在这里与她说话呢。 但她手中是真没有这个,于是起身跪地地道:“民妇真的没说谎,自老夫生病后,搬到这里,所有的物件也都进行了重新的盘点了清理,所有的地产和房宅契约民妇也是查看过的,确实是没有关于凤仙山庄的地契,当时也因事多,并未在意,现在听璟王殿下与王妃娘娘提起,民妇才发现,还真是,那庄的地契怎么会不见了呢?” “不会是你哪个子女给私藏起来了吧,本王很少开口向某人求些什么,要那庄子,也是因为王妃自幼在那里长大,本王是想盘下来,给王妃一处缅怀的处所,也不是非有地契才行,要说本王也是有些办法得到的。”凌宸翊语气中是漫不经心的傲慢,同时也是一个警告。 夏夫人怎么会不懂呢,她立即回答:“非民妇不识抬举,只是民妇手中确实是没有,不然,会不会是还在原本太尉府中的某处,要知道,老爷可是很会藏东西的,就算是对家人,也从来未曾有多信任。” 秦茉再上前扶起夏夫人:“夫人这是干什么,我们今日来,也是相求罢了,看着怎么像是要强取豪夺一般呢,夫人说没有,本王妃信,而且更是相信刚刚夫人所说的话,夏承远只信一人!” “……”夏夫人不解地看着她。 秦茉抿唇嘲讽一笑:“不知夫人可听过墨雪卿这个名字?” 夏夫人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目光里闪着一丝恨意,这么明显,定是听过,而且还有怨气的样子。 秦茉再加了一把火的悠声叹气道:“说来不怕夫人笑话,本王妃在凤仙山庄生活了十五年,还真是头一次知道她的全名叫什么呢,那时所有庄子上的人都说她是我的娘亲,那夫人认来,她是吗?” 夏夫人的目光在秦茉的脸上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后,目光里的疑惑就更甚了。 “都说子女多少都有些父亲与母亲的影子,夫人可看出本王妃,像谁?”秦茉与她道。 夏夫人顿时就明白了些什么地点了下头:“王妃娘娘说得对,当年听到这墨姨娘的名字时,民妇的心里就很不舒服,再加之他是真将那女人当祖宗一样的供着,更让民妇心存愤怒,要说纳妾一事,民妇也非是一点都不同意的,就算是彰显老爷的身份,也得同意,可他却偏偏养了一个外室,这是民妇最难过的事。” 秦茉轻拍了两下夏夫人的手背,安慰道:“真是难为夫人了,这一家的主母,着实是不太好当。” “多谢王妃娘娘的体谅,当年得知有你的存在时,民妇也建议老爷将你接回府中养着,府中又不是没有庶子女,多你一个也不多,而且还能接受到好一些的照顾,但老爷执意不许,当时民妇还以为,是怕你受苦呢,现在想来……不是!”夏夫人摇头道 夏夫人算计了一生,也是个精明人,她这么长时间里,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呢,再结合这些事后,她已经明白当时秦茉为何会那么恨夏家人了,准确的来说,是恨夏承远。 “夫人是知道墨雪卿这个人的,可有见过她?”秦茉又绕回到了这个问题。 夏夫人苦笑地摇头:“老爷不许,自然也是没见过此人的,后来民妇也想开了,不管她是自愿的,还是不情愿的,反正是进了不夏府的门,见与不见又有何妨,但到底是心里的一根刺!” “也对!天天看着她,岂不是更心烦,眼不见为净呗,这夏府现在也没有太安生,前两日,府中的人无意间在街上遇到了一件事,不知夫人可否知晓?”秦茉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地问道。 夏夫人疑惑地看着她:“不知王妃娘娘说的是何事?” “夏小姐……”秦茉只说出三个字后,看向她。 夏夫人依旧不解,完全不是装出来的。 “看来夫人是不知道了,夏四小姐外出时与我们一行几人遇到了,强拦下章大学士要讨要亲事的说法,被章大学士断然绝决后,跑去了酒馆里买醉,险些被人给掳走,好在府中人外出办事归来,遇到了,还认出了她,出手将人拦了下来,并送回到府中,夫人真的不知?”秦茉浅扬了下唇角。 “还有这样的事?这丫头是越来越放肆了。”夏夫人沉着脸地道。 “夫人,非本王妃喜欢管闲事,可现在本王妃对外宣扬的母家,依旧是咱们府上,这也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还请夫人多多约束一下夏小姐,可莫要再闹事了,殿下也说过,再过段时间,待到夏承远的事被人淡忘一些后,会为她选一门适合的亲事的,她再这样闹下去,别说京城中的人无人敢娶,就算是整个圣夏国的人可能都知道了……” 秦茉又端起茶来,喝着,但眼睛却瞄着此时正在沉思着她的话的夏夫人。 她知道,夏夫人是个聪明人,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名声对于一个没落寒门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在她们临离开时,夏夫人亲切地握住了秦茉的手道:“民妇一定好好的再找寻一下,要是有,定当派人送到府上去。” “那就辛苦夫人了。”秦茉对她浅然一笑。 第226章 夜探太尉府 待到入夜后,一行二十几人,翻进了暂时废用的太尉府。 新上任的太尉暂时没有被指派搬家,这里也暂时无人居住,不过早在夏府搬离时,凌宸翊已经派人将这里看管了起来。 几人站在昔日的夏府的后花园,看着依旧整洁的院落,不是让人挺欣慰的。 这时从暗处走来一人,快步来到凌宸翊的面前,单膝跪地地道:“属下陈寒见过殿下、王妃。” “起来吧,这里什么情况?”凌宸翊问道。 陈寒立于他的身侧恭敬地回答:“回殿下的话,都是些小毛贼,他们是听说了夏府一家人搬离了这里,想着应有什么遗留的,就是来顺道走走,看看是否能捡到什么货。” “真会顺道走,你们没闲着吧。”凌宸翊冷哼一声。 陈寒轻笑地点了点头:“是!属下等人与他们玩儿了一阵呢,吓得鬼哭狼嚎的。” “没屁滚尿流就不错了,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穆战阳问道。 陈寒又点头:“有两伙人摸到过那个密室,但在那门前就被挡住了,琢磨了好一阵都没进去,看着都费劲。” “你们没帮上一帮?”穆战阳轻笑出声。 “帮了,可后面的路更难走,死了几个,他们也就撤离了,兄弟们跟着他们在城中绕了一大圈,后来一伙人是消失在阳王府附近的一栋宅院里,查看过了,那是一户商贾姓杨的院子,另一伙人是消失在城北的民居区,那里的地形很杂乱,那几人眨眼就不见了。”陈寒皱眉地道。 “已经不错了,过后再有人来过吗?”凌宸翊问道。 陈寒摇头:“近十日,很安静,连个毛贼都没有了。” “走,去那里看看。”凌宸翊自然地握紧秦茉的手,向着那处密室走去。 当到了那个院外后,几人停了下来,陈寒道:“殿下、王妃,这里应该是阵法,屋内还有,比这里的更难走!” 于是他率先带着他们就进了院子,大家也按着他的脚步,跟了进去,当那正屋的门被推开后,几人都停在了门口 秦茉的眼睛在这屋内扫过后,脑中自然就闪出了一个走势图出来,她轻耸了下肩的对凌宸翊扬了下头。 “我先进,你们在这里等着,要是错了,你要把我拉回来。” “不如属下去吧,上次属下进去过一次!”穆战阳想阻止她,担心的道。 秦茉头也不抬的一边在腰上系绳子,一边道:“可你上次受伤了!” “那是因为……”穆战阳想辩解。 “你上次应该是生闯进去的,也是仗着你身手好,方才会只受了一些轻伤的进去了,但在里面就没那么幸运了不是,人家设这个要是一点用处没有,设来做什么!能破解为何要硬闯呢!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秦茉系好绳子后,抬头看向穆战阳。 他咂吧了下嘴后,不再说话了,主要是她说得对,无从反驳。 秦茉看向担忧地看着她的凌宸翊时,笑道:“动作要快,接我时要稳,可别撞在哪里,会很疼的。” “嗯!”凌宸翊轻应了一声。 此时他都有点嫌弃自己了,要是早点学些这奇门遁甲之术,是不是就不用秦茉来冒这个险了。 他决定了,这次回府后,他要立即学起来,不行就花重金请高人来教。 秦茉再拿出一个沾了白灰的鞋套穿在了脚上,这可是她为了这次探路,特意想到的好点子。 她在试探地走了三步后,就加快的进去的步伐,但她不知道,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门口盯着她的人心上一样,为她捏着一把汗。 尤其是凌宸翊,将手中的绳子在手掌上缠上一圈,全神盯着她,随时都会将她从屋内拉出来。 可秦茉最终是走到了屋内一处置物架前,正看着置物架上放着的物品。 “王妃,就是你右手边上数第三个铜佛像,向右拧动!”穆战阳提醒着她。 秦茉回头看过来,见他肯定的在点头,微微一笑后,伸手握住那个铜像,向右拧动。 那个置物架无声息地向两侧滑动开去,露出了一个暗室。 就在她准备拿怀里的火折子时,就听“噗”的一声轻响,黑暗中闪现出一点橘色的亮点,随后“噗”声不停,亮点不停地亮起,可清楚的看到这是一个向下的走道,有台阶,而亮点不是别的,正是嵌在墙壁两侧的油灯。 凌宸翊一见,立即与陈寒道:“在上面守着!” 他按着她地面上留下的脚印走过去后,站定于她的身侧,穆战阳也一样站在了另一侧。 就在她要抬步走入时,手腕被凌宸翊紧紧地握住:“我来!” 还没等他动作,穆战阳已经挤到他们前面,迈了下去:“这种事,还是属下来吧,跟得远一点,别太近了。” 他这话真让人暖心,秦茉与凌宸翊都笑了。 尤其是秦茉,想她上辈子可没得到过这样的关照,就算行动时是组队的,但也是各负其责,只要定好岗位,无论你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什么危险,有人能通知你一声已经算是情分了,更别说,有人可能挡在你身前为你解难,最多也是在远处帮你解解围罢了。 像是这种舍身的,几乎没有。 两人跟着穆战阳三步远的距离向下走,这时听穆战阳道:“属下记得,应该是九级阶梯!” 果然,真是九级,然后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门,触手感觉是一道木门,门为双开,上面还有门环。 穆战阳没有急着推开门,而是对两人叮嘱道:“门开后,里面的空间很大,看似无什么危险,但却不然,地面上定是有机关的,还是小心些得好。” “开门!”凌宸翊果断的道。 穆战阳将门推开后,室内本是一片黑暗,但没一会,一声“噗”响后,这里的油灯自动的亮了起来,整个室内的景象显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当看到门对面正中间的墙上所挂着的那一幅巨画时,凌宸翊不由冷声道:“这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呀!” 那是一副前朝皇室的图腾,这也证明了夏承远身份是前朝余孽无疑了。 “信仰还挺坚定!放在这里,也算是他不忘本的警示,或许,也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吧!”秦茉平静地道。 “有这个可能!想他在外这么多年,而且官是越当越大,难免会让他的主子产生怀疑,但有这个,就是很好的证明!”凌宸翊嗤声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为其主! 第227章 图腾的寓意 秦茉轻撇了下嘴角的道:“我认定,他是个特别怕死的人。” “怕死?”穆战阳不解地看着她:“这一屋子的武器,可是他为那位主子建功立业的证据,怕死能杀这么多人?” 秦茉摇头道:“你不会真认为,这里所有的武器都是他凭单人之力杀的吧,那他不成战神了,那武力值得有多高,完全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地步,他还至于给别人当属下,自立为王不行吗!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有道理!”凌宸翊认同的道。 穆战阳也沉默了,虽然他没表态,但神情已经出卖了他,认为秦茉说得对。 “这不过就是他们这一队人的成果罢了,只单从穆将军从这里拿出家父的那把剑来看,也不寻常了,秦渊是个什么人,一代的武林盟主,可见战力值是很高的,可谓的天下第一的存在吧,而且他当时还是凌云门的掌门人,武功低了也当不上,这样的人,能被杀,单凭一人之力的可信度有多少?”秦茉看向凌宸翊。 “在正常的情况下来看,很低,不过要是有特殊情况的话,也是有可能的,首先,母亲当时身怀六甲,就要临盆,他们是否借了这个时机动手,要是以你们母女的命相威胁,想来岳父大人也不见得不会就范,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与我们当时遇袭时一样……”凌宸翊很客观地与她分析道。 秦茉点头:“要这么说嘛,有这个可能,可这里武器如此之多,就算全都是用药所致的话……还真是……胜之不武,还能被摆在这里当战利品,可真有够不要脸的!” “噗……还真是……”穆战阳笑道。 秦茉看着屋内的阵列后,再挑了下眉:“难怪上次你会触动了机关呢,这里也是有走法的,而且全都与凤仙山庄的一致,别问我的怎么知道的,走的多了,就会了。” 说完她再将鞋下洒了些白灰粉,然后走了进去。 凌宸翊的手一直与她牵在一起,随后跟着她的脚下印迹的进去了。 穆战阳本是想拉着凌宸翊的,可他也没理会自己,他的手都伸出手了,去抓了个空后,内心确实是有点失落的。 将手举回到自己的面前看了看后,又放下,踩着鞋印走了进去。 秦茉一边走,一边看着架在武器架上的不同武器,轻“啧”了一声。 “同一时期,怎么会有这么多武林人士出事,难道江湖上就没风传出什么来嘛?你看,这上面还有标注着时间,这一排的六样武器是同一时间的,不会是这些人是同一时间在江湖中出现的吧,我更倾向于,是在同一时间在江湖中消失的。” 凌宸翊对于江湖中的事也不甚了解,这种事也得查一查方才知晓。 不过对于秦茉的推测,他也是认同的。 穆战阳想到了当时秦渊那把剑上的标明,抬头掐着手指算了算后,道:“王妃说得对,应该就是失踪或是身亡的时间,当时秦大侠的那把剑上也有标明,正是十六年前!” 凌宸翊再看向那一排武器上的标签全都是在庚子年,月份与日期却不相同后,他点了点头:“还真是!” “这也说明,夏承远这些人,应该是一个团队在行动,对于江湖中的势力进行了一次大清理,就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但一定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那他们清理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呢?”秦茉皱眉地道。 “就是将比他们战力强的人清除掉后,显示出墨羽门的强大,从江湖中脱颖而出,成为一方霸主呗!”穆战阳抱着剑的道。 “对,现在不就是如此嘛,自秦渊失踪后,武林盟主之位就落在了墨羽门手里,延续至今,无人能撼动,真是他们自身厉害吗,要看这里的话,可真未必!”凌宸翊冷哼一声。 “这就应了一句老话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再有本事的大人物,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一群人呢。”秦茉感慨地道。 凌宸翊点了点头:“在江湖有名气的人物,全都实力不弱,更是一个门派的佼佼者,清除过后,门派不可能不被减削了实力,也可能有些门派的掌门人已经发现了一些蹊跷,看出了一些端倪,保护好门派弟子的实力,而不再放人出山历练,以防再有闪失吧,要知道,培养出一个杰出的人才来,是很难的……” “这可真是够狠的,要是各大门派知道此事,也不知会不会群起而攻之的将这墨羽门给灭喽,真是阴险!”穆战阳很鄙视的道。 秦茉和凌宸翊同时扭头看向他,还在那里愤愤不平的穆战阳感觉到两人的目光后,立即问道:“咋了,我又说错啥了?” “你说得太对了!”秦茉马上笑道。 凌宸翊也点头在笑:“本王说过,战阳特别聪明!” “确实是聪明,这么好的方法,咱们就没想到,而穆将军却能一语中的,何其的聪明!”秦茉一点都不吝啬赞美之词地夸赞道。 穆战阳果然是被夸脸红了,虽然他还没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说对了,但被人夸奖就是受用,他爱听。 秦茉转身看向那幅巨大的图腾,抱着胸的问凌宸翊:“我一直没明白,前朝的皇室,为何非要用这么繁杂的图腾,寓意是什么呢?” “天地万物,都归顺臣服,他们想要征服的可不只有土地和民众,不过他们确实也做到了……”凌宸翊为她解释道。 秦茉嘲讽的一笑:“不过就是井底之蛙的畅想罢了,天地万物!这个词说大很大,一望无垠,说小呢,也只是巴掌大小的目之所及之地,前朝虽然统治过现在五国的所在之地,那么在这五国之外,就无天地了吗?” 凌宸翊看向她,虽然带着疑惑,却也没有说话。 “你说过,圣夏是这中心之地,而在这圣夏周边,分有四国,虽然领土、疆域没有圣夏大,可我想问的是,在这四国之外呢,圣夏的北境是娄苍国,那娄苍国之北呢……”秦茉再问道。 凌宸翊回答:“是一片不可逾越的雪山!” “那雪山的那边呢!”秦茉对他挑眉道。 凌宸翊皱眉:“这个……” “不可能在雪山的那一边就是大陆的尽头,在我们不知的领域里,应该还有如我们这样的生灵存在,就如殿下与我提到过的西临的西骅国时常会有头发异样、眼睛颜色不同、语言不通的人出现,将更远的地方的物品带到了西骅国交易,这些人不是西骅国的子民,那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呢……”秦茉笑看着他。 凌宸翊恍然地笑出声来的点头:“好像真是如此!” “所以,这不过就是一种自欺欺人的东西,毁灭就是毁灭了,现在才想起复国了,还是太晚了些的。”秦茉轻摇头地转身要离开。 可就在转身之时,她却瞄到了那幅巨作之下的供案上的香炉有一点红光闪了下。 她立即顿住的再缓缓的转头回望了过去。 第228章 抠下来 秦茉脚踩着七星步走到了供案前,这才看清,刚刚那闪到她眼的红光是什么,竟然是香炉上的一颗红色的宝石。 她咧嘴轻笑道:“真有钱,香炉上面都镶嵌宝石……” 跟在她身后的凌宸翊自然是听到她的话了,笑出声来,不过他也多看了一眼,因为他也没见过镶了宝石的香炉。 还真别说,这个香炉确实是很精美,整个香炉是内外两层的设计,内里实胆,外层为镂空雕有花纹,而在这些花纹中间,又镶嵌着五色的宝石,颗颗均匀、明亮,可谓是雕工精细,精美绝伦,堪称精品。 “我想要,怎么办?”秦茉指着那个香炉回头一脸期盼地看着凌宸翊。 “娘子,这只是个香炉,要来何用?”凌宸翊好笑地看着她。 “就冲着这香炉上面的有宝石!我放在屋里看着也喜欢!全当是他补偿我的不行吗?”秦茉皱起小脸,尽力地想说服他。 凌宸翊宠溺地笑着点头:“那就拿着!” “谢相公!”秦茉高兴地伸手就去拿。 可她搬了下,却没搬动,这香炉不大,怎么会如此重,而且入手能感觉出来,不过就是个铜的罢了。 她又用力地再抱了下,依旧没动。 这时她有了一个想法。 双手捧着香炉,先是向右扭动,没扭动,再向左扭。 果然,香炉被扭动了。 同时三人都听到了一道机关响声传来。 凌宸翊伸手直接将她抱在怀里,按过来的足迹动作极快地向后退去。 可也只退到了武器架前,就见原本那幅巨大的图腾下方虎口处,突然弹了出来。 “别退了,那里有东西!”秦茉手搂着凌宸翊的脖子道。 三人全都停在那里,一动不动,见是真没有什么暗器发射出来后,这才缓步地走上前去。 就见那弹出来的一臂长的盒子里,还有一个不小的盒子。 穆战阳上前,用手中的剑在那四边挥了挥,再用剑撮了下盒子,见无事,这才将它拿了出来。 当打开盒子后,竟然看到了一大摞子的银票和房产、田产、地契等票据。 “原来藏这里了!这老小子是真不厚道呀!”秦茉都有点为夏夫人难过了。 “是有点,好歹这夏夫人与他也一同生活了十六、七年,怎么也是有夫妻情分的,他这是一点都没想给她留下。”穆战阳点头道。 “也不是一点没留,夏夫人手里不也有一些嘛,只是对比起来,那不过就是九牛一毛了,可见,这老贼在任职期间,可是没少贪!”凌宸翊冷声道。 “真有嘿!”秦茉在这二人说话时,已经翻看了盒子里面的契据,真让她找到了凤仙山庄的地契。 她举起来给两人看,笑道:“咱们不贪,本就是冲这个来的,拿到这个就行呗。” “那这些呢,还留在这里嘛,等别人来拿?”穆战阳眉眼都快皱在一起了。 他有时真有点搞不懂,王妃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秦茉被他一说也愣了愣,大眼睛眨了眨后再看向凌宸翊:“这也算是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是不是,可我要这些房产、田产、商铺也没用呀,这些银票还行!” 凌宸翊再次被她的诚实给逗笑了,将那盒子拿过来,盖上盖子后,塞在她的怀里道:“拿出去再说吧。” 秦茉点了下头后,再看向那供案上的香炉,一副肉疼的样子。 “战阳,将那个香炉想办法抠下来,一定不能破损。”凌宸翊下令道。 “不是,我……这怎么抠,这是机关,一定是嵌在上面的……”穆战阳瞪着他道。 “所以,动动你聪明的脑袋瓜子,想办法!”凌宸翊对他点头道。 “想……我……我想……咋下来呀!”穆战阳看着那个香炉,有种想哭的冲动。 凌宸翊却与秦茉已经走到了密室门口外面,两人席地而坐后,开始翻看着那盒子里的东西。 可从这些契据上来看,署名为:夏承远的也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不过凤仙山庄在其中。 其他的大部分的所有人的名字,却是一个叫:陈晏清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后,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他本名是叫陈晏清,代替了夏承远,是不是这个意思?”秦茉问凌宸翊。 他点头:“我想的就是。” “那他也不姓墨呀!为啥为姓墨的人卖命呢?”秦茉不解地道。 “前朝的皇室也不姓墨,而是姓夜,要是以我想的意思就是,夜姓本就是少数姓氏,而且是前朝国姓,应该会引起注意,夜与墨同义,都有‘黑’的意思,所以借用墨来代替‘夜’姓,也是能说通的。”凌宸翊摸上她的头,笑着为她耐心的解释道。 秦茉算是认同这个说法吧,不过她还有另一个想法。 “相公,那你说,这个复国大业的主子姓啥,也一样与这些人姓墨吗,还是说,此人是姓夜的,而这些姓墨的,只能算得上组织里的骨干人物,也可以说是旁系的,而人家正统的,依旧是姓前朝国姓的。” “也有这个可能。”凌宸翊笑得更加明媚了,这丫头的聪明是他特别喜欢的地方。 举一反三的能力特别强,与她说话时,从来就不累,也不必费尽唇舌的解释,只要给她一点线索,她就能想出来个正确的大概来,这就是上天送给他最珍贵的礼物。 就在这时,室内传来了两声闷响,两人立即从地上站起来,就看到穆战阳此时已经捧着那个香炉,按照地面上的脚印走了出来。 “你怎么拿下来的?”秦茉立即上前双手要接过来。 穆战阳却让开了她的手道:“属下拿着吧,这东西挺重的,可真没有在供案上看着的轻。” 这时秦茉也看清楚了,穆战阳真不是只将香炉拿下来,而是将供案给砍断了,香炉还在那供板上呢。 “穆将军,厉害了!”秦茉由衷地赞扬得着他。 “还行!属下也算是比较聪明的!”穆战阳点头应道。 凌宸翊秦茉拉过去,让路给穆战阳,让他先行,但嘴角扬起的笑意就没减过。 他真为这个兄弟“愁得慌”,这是真聪明还是真笨呀! 第229章 该省省,该花花! 第二日一早,凌宸翊起床时没看到秦茉。 他立即披着衣服走出内室,就看到她正趴在桌子上,脸都快贴到那个香炉上的在仔细地盯着看呢。 凌宸翊无奈地笑了,将手里提着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真这么好看?”他道。 秦茉头都没回地点头道:“精美绝伦,无与伦比!” 凌宸翊坐在她身边,手扶着她的腰间问道:“可也不能一直都带着这块板子吧,还是找人将它拿出来的好。” 秦茉只点了一下头后,立即扭头看着他:“这是焊在上面的,要怎么拿。” 凌宸翊挑了下眉地笑道:“能装上,就能拿下来,等我找找能人。” 果然,不出半日,凌宸翊就带了一个府中的下人来了。 秦茉认得这个人,正是府中的一位泥匠,就是负责府中房屋修缮的,屋内的一些家私坏了的话,他也能修,手工活干得很细致。 “小的叶子衡见过王妃娘娘!” “叶师傅不必多礼,快来瞧瞧,这个能拿下来吗?”秦茉笑着对他招手道。 叶子衡笑着上前,将那香炉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后点头:“回殿下与王妃娘娘的话,此物拿下来不难,不过这块上好的金丝楠木板,可就得废了……” “你说这板子是什么?金丝楠木!”秦茉的眼睛瞪得格外大。 叶子衡点了下头:“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秦茉一听立即扭头看向身侧的凌宸翊:“早知道,直接把那供案整个搬出来了,这可是个好东西,值老鼻子钱了……” 凌宸翊笑出声来,将她拥在怀里轻拍着安慰道:“也不是什么好物件,咱府里这样的东西可不少,你喜欢,明儿就让冀伯都搬过来,何必在乎那一个供案呢……” “咱府里有!还很多!殿下不是哄我的吧!”秦茉整个人都震惊了。 “哄你做甚,不信你问老叶!”凌宸翊对着叶子衡的方向扬了下头。 他立即回答道:“王妃,殿下并未说错,咱们府里还真不少呢,这金丝楠木确实是好木料,就是价格贵了些,却也不是什么太稀有之物,先前王妃所居的沁香园的衣柜,就是金丝楠木所制的!” “哦……”秦茉内心还在震惊,可面上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让人觉得她没见过世面。 可样子却很是滑稽,凌宸翊对着叶子衡扬了下手:“你拿走吧,一定不能损坏了,这可是穆将军一路捧回来的。” “小的明白,一定好好处理。”叶子衡也是小心的将那香炉搬走了。 两人再次将那个盒子拿了出来,没一会儿,就将桌子给铺满了,可盒子里还有不少没拿出来的呢。 秦茉手里握着凤仙山庄的地契问他:“这地契的过户吧,可现在夏承远已经不能办理了,这个要怎么办?”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一会儿冀伯来了,交给他就行,保证三日内都能办妥。”凌宸翊点头道。 秦茉再看向桌子上铺的那结,眉头又皱了起来:“我这脑子,根本就不会经商,一百以内加减法算着都费劲,要这些东西,我不得赔死呀。” 这时凌冀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老奴给殿下和王妃娘娘见礼。” “冀伯呀!您老可算是来了,快进来吧。”秦茉像看到了救兵一样的大叫了起来。 这么高规格的待遇,也是让凌冀受宠若惊。 虽然他一早就听凌宸翊和穆战阳提了一嘴这件事,他自然是没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现在听秦茉这么一叫,心里又升起了一丝虚荣感呢,感觉自己还是蛮重要的嘛! 可当他看到这一桌子上铺着的契据时,刚刚涌起的热血又瞬间地降了下去。 “冀伯……”秦茉那酥软带着撒娇的声音响起:“快帮帮我们吧,这个怎么弄呀!” 凌宸翊也对凌冀点了下头,再指了下桌前的椅子,他也只好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契据看了一会儿后,才发现,这些都是什么。 “殿下的意思是……易主!”凌冀地问道。 凌宸翊点头:“上面是夏承远署名的,派人去查一下是什么样的产业,好的话,可找夏夫人谈一谈,要是差些的,直接送给夏夫人,也算是一种犒赏,想来过后再办事时,她一定可以痛快一些。” “我同意!”秦茉立即举手道。 凌冀笑着轻摇了下头,哪里见过这么不爱财的人,大方的有点让人心疼。 凌宸翊再询问着秦茉道:“那非夏承远署名的……要怎么办,没有这本人在的话,要易主,只能证明此人已死,还要向官府提供其没有家眷,这就很麻烦了。” 秦茉拿起桌上的一份地契看着那上面的名章,眼睛轻眯了眯后道:“这个章,也不难刻,要不……咱就造个假的吧,反正也知道,他原本是谁。” 凌宸翊却是意外了:“你会刻章?” “会点,但不知道能不能行!”秦茉对他挤着眼的讨好一笑。 “那就试试吧,只要能刻出章来,其他的事就好办多了,是吧冀伯。”凌宸翊看向凌冀。 凌冀点头:“这都是小事,不过老奴是想问,这些商铺要怎么办,是咱们派人经营呢,还是……” “也不一定非要是咱们的人,铺子是咱的铺子,经营什么项目就不一定了,也不是非要咱们来自主经营的,可以租出去嘛,大小不济,咱们也是东家不是,每个月都租金,而且是只赚不赔的那种,何乐不为呀,要是真经营起铺子,万一经营不善再赔喽,那不是瞎忙活嘛……”秦茉又露出她精明算计的小模样来。 “王妃说得对,冀伯,就是铺子易个主,在接管以后,派人去与现在铺中的经营的管事说明一下,看看租金都交到何时,无论是否有拖欠的,都一笔勾销,只从易主那日算起,或是直接从月初开始算,取个整数。”凌宸翊点头道。 凌冀明白的起身道:“奴才明白了。” 秦茉立即将凤仙山庄的那份地契递到凌冀的面前:“冀伯,先办这个,一定要快,最多三天,一定要办好。” “老奴知道了,请王妃放心!”凌冀将那份地契放在怀里后,再抱着那个盒子离开了。 秦茉这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地笑看着凌宸翊:“相公,你查数了那里有多少银子?” “十八万六千两!”凌宸翊对她挑眉道。 “什么!这么多!那我们是不是嘿嘿……发财喽?”秦茉兴奋地捂着嘴地笑了起来。 “嗯,确实是不少。”凌宸翊点头笑道。 “那你好好地收着,过后定是有用处的,最少,得给穆将军存点聘礼钱,到时候他娶夫人的时候得用到。”秦茉对他点头。 “你如此暖心,这要让他听到了,定会感动哭了……”凌宸翊将她拥进怀里道。 “这有什么可哭的,眼窝子也太浅了,他与旁人不同,他可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你可以安心将后背交给他的人,这一辈子,就这一个,对他好也是应该,放心吧,我虽然爱财,但也不会想不通这种事,我是该省省,该花就得花,牌面必须要有!”秦茉得意地道。 “爱妃如此贤惠,本王甚感欣慰,不如就让本王好好感谢一下爱妃,如何!”凌宸翊抿唇温柔地看着她。 秦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道:“我想泡温泉!可以不?” “必须可以!走着!”凌宸翊抱起她就往外走。 第230章 团宠小奶团子 皇家别苑举办了百菊盛宴。 四品以上的官眷都可参加,而皇上与皇后、安皇贵妃一行人,先于两日前就已经到达了这里。 待到盛宴那日,整个景颐园里人头攒动,彩衣飘飘,更是人比花娇。 凌宸翊带着秦茉来时,正好与瑜王夫妇相遇到了一起,四人本是想一同进入,就被阳王扯着大嗓门给叫住了。 “瑜王弟、璟王弟,快等等皇兄呀……你们怎么会这么早!”阳王笑呵呵地快步上前,额头处还略显微汗,可见是来得有多急。 瑜王妃回头看了几眼后,对着身侧的秦茉轻撇了下嘴地道:“没见到阳王妃!” 秦茉不以为然地道:“这种场合她不到,好吗?” 两人刚说完,瑜王妃随行的婢女就小声地提醒着两人:“王妃,阳王妃来了。” 她们再看过去,只见阳王妃正端着架子,一步八稳地缓步走来,只从这一身的行头来看,秦茉就心中暗算了一下,小脸也跟着轻纠了纠。 少说得有十斤重,她都佩服阳王妃了,能将这么重的东西顶在脑袋上,也不怕把脖子压歪喽,还能如此端庄。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大家闺秀呢,看看这十足的架势。 估计她就算想象阳王那样快步行来也不行,她跑不动! 阳王妃上前来,头都不敢乱头,像个僵硬的木偶般,缓慢转头地看向瑜王妃和秦茉。 她自认和善地笑道:“两位弟妹是到了多时吗,今日你们可真是好看呢。” 瑜王妃轻福了下身地道:“哪里,还是阳王妃嫂嫂光彩照人,我们怎么比得了呢!” “阳王妃嫂嫂更漂亮!”秦茉的话就更直白了。 能不漂亮吗,跟个开屏的花孔雀一样,不过倒是约束了她的行动能力。 阳王这时张罗着要入园门了,还要上手去握瑜王和凌宸翊的手腕。 凌宸翊先他一步抬起手来,叫着秦茉:“茉儿,快过来,今日人多,可莫要走散了。” “是!殿下!”秦茉很乖巧的应了一声,伸手与之相握在一起,被他带到了身边。 瑜王也一样的对瑜王妃招着手:“薇儿,你也过来吧,要真走散了,可不好找!” “好的,殿下!”瑜王妃应了一声,还与阳王妃再道了句:“那妹妹先过去了。” 阳王一见,也马上回身去牵阳王妃的手,但一见她这一身的行头,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由小声的斥责道:“你为何要如此!” “就是为了给殿下撑场面的,妾身错了吗?”阳王妃明显很不高兴的道。 “回头再说,快跟上,今日可不容有失!”阳王紧扯着她的手,快步的就要跟上去。 因他们的到来,已经先入园的人立即让出一条路来,纷纷与他们见礼。 瑜王夫妇微笑挂于脸上,很和善,很有礼,可大家都明白,这位亲王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亲和,行事手段也是雷厉风行的,只这次科考舞弊案就能看出来,现在又得到了皇上的看重,风头日趋正盛,可不能得罪。 随后就是璟王夫妇,凌宸翊的冷那可是众所周知的,而且现在整个京城的人全都知道璟王殿下狂宠璟王妃,只从他此时放缓步伐,轻拥着璟王妃缓行就可看出,对待上的差别。 不过也有大胆的女眷,在凌宸翊生病时自然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的,现在不同了,自然是听闻这璟王府里除了一位璟王妃再无女主子,还是有人想试一试的。 比如,站在前方不足一百步的左晴兰。 她与左少傅夫妇站在一起,身边还跟着一个刚及笄的七小姐,她的眼睛自凌宸翊入园后,就锁定在他的身上,一直没移开过。 自然也是看到了凌宸翊对于秦茉那温柔的态度,但她却不是很嫉妒,只认为他身边如果换成是自己,他也会如此的,他看重的不过就是他的王妃,与是谁并无关系。 而她,左晴兰,是有这个实力和信心,能博得他欢心的人! 看着凌宸翊走过来,左晴兰立即扬起笑意的要举起手来与他打招呼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九皇舅舅、七皇舅舅……” 随即一身粉色,模样娇俏可爱的小奶团子向着他们的方向奔了过来,同时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瑜王立即蹲下身来的张开了手臂,满脸都是宠溺的笑意。 凌宸翊也一样的蹲下来,除了有宠爱的笑容,目光里也有着担忧。 小奶团子甩着小短腿地冲过来,却绕开了瑜王后,直冲进了凌宸翊的怀里,那笑声就更大声了。 瑜王笑着道:“书朵都学会逗舅舅玩儿了……” 凌宸翊抱着小奶团子站起身来,手指轻戳了下正笑得欢快的书朵道:“越学越坏了,谁教你的!” “锅锅……哈哈……七皇舅舅不气……朵朵亲亲……”小奶团子伸着小胖手对瑜王招了招。 凌宸翊被她逗得笑出声来:“看看,朵朵真是长大了,都会哄七舅舅了。” “朵朵很明明……娘亲说……爹爹也夸……”小奶团子一脸得意地道。 “看看这是谁呀……”凌宸翊轻揉了下书朵的头,再指了下身边的秦茉。 “舅母……抱抱……”小奶团在看到秦茉时眼睛顿时一亮,立即伸着小胖手的要她抱。 “你太胖了,舅母可抱不动,还是让九舅舅抱着吧……”凌宸翊宠爱地笑道。 “朵朵不胖……”书朵立即纠正的他的话。 “就是,朵朵这不是胖,这是可爱到膨胀……殿下真不会说话,来,让舅母抱着!”秦茉笑着伸手将小奶团子接过去,抱得也算轻松。 可也只是抱了一下后,小奶团子再次被凌宸翊给抱了回去,转手又交给了瑜王。 小奶团子明显对他们都喜欢,小胖手还轻拍了下瑜王的脸:“七皇舅舅不气气……朵朵抱抱不气气……” “哈哈……有朵朵哄七舅舅,就不生气了……”瑜王开怀笑了起来。 这个只有三岁半的小奶团子,一下就成了这两位亲王的宠儿,直接是碾压了在场所有人的存在。 四人一起逗着小奶团子向前走去,完全忽略了两侧的人。 左晴兰原本的计划也被得乱了,她盯向正笑得开怀的书朵,眼睛都快冒火了。 第231章 免开尊口 安宁公主与驸马赵慕远还各牵着两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子,四个人如出一辙地笑看着正向他们走过来的一行人。 不过安宁公主已经看到了左晴兰一府人,尤其是左晴兰那怨毒的目光,她的心不由沉了下。 “今日你们一家人可真是齐,都到了,安晔和安桐也一起来了,都长这么高了,过来,让七舅舅瞧瞧。”瑜王亲切地上前看着那两个男孩子。 赵安晔是长子,已经八岁了,赵安桐是次子也有六岁了,这两个孩子长得都很俊朗,尤其是嫡长子的赵安晔,很是沉稳,像个小大人一样,赵安桐就要活泼一些。 赵安晔上前一步的规矩鞠礼:“晔儿见过七皇舅舅、九皇舅舅,七皇舅母,九皇舅母。” “桐儿也见过七皇舅舅、九皇舅舅,七皇舅母,九皇舅母……安康!”赵安桐也学着兄长的样子鞠了一礼,有模有样的。 “真是好孩子!”瑜王夸赞道。 赵安晔退回到了其父的身边后,还多看了一眼面带真诚笑容的秦茉,再垂下头时,脸上却有些微红。 安宁公主笑道:“上次见过你们后,就再也没得见,这两孩子一直都吵着要去你们府中走走,可你们又太忙了,晔儿特别喜欢九弟妹上次送的那把木剑。” 秦茉笑道:“喜欢就好,待到安晔再大些,能提动剑了,到时候舅母再送你一把好剑!” “多谢九皇舅母!”赵安晔双眼都亮了,立即深鞠一礼地道。 “嘿哟,原来你喜欢这个呀,明儿你有空来府上吧,舅舅带你挑上一把!”凌宸翊欣喜地笑道。 秦茉立即拍了他的手臂一下:“殿下莫要乱许愿,安晔现在还在初学阶段,这剑立起来都比他的个子高,别再伤到他!而且实现不了承诺,会让他伤心、难过的。” “这有什么不能实现的,长剑不行,就用短剑,反正剑招是一样的,习武本就是灵活运用,不用拘泥于固定的形式,贵在融会贯通,一通百通的道理,就如你一样。”凌宸翊笑看着她。 “说剑的事,你说我干什么!”秦茉立即轻推了他一下后,小脸也有点羞红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如此大庭广众下夸奖她呢,怪不好意思的。 看到一向大方的秦茉也有脸红的时候,大家也都挺好奇的,纷纷笑看着她。 几人一起缓步前行,这时阳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皇姐!快让本王看看你家的那两个小公子,听说现在都长大了……” 只听这话,安宁公主直接就翻了个好大的白眼,嘟囔了一句:“好像多久没见到似的,半个月不到能长多大,气吹的呀!” 听到的几人全都笑了,不过却不能出声,实属有些憋得慌。 书朵只有三岁半,她还处在喜欢就笑,不喜欢就哭的阶段,或是直接呆萌地瞪眼看着,完全没有表情的那种。 而赵安晔与赵安桐却不能,两人还是规矩地与阳王夫妇见了礼后,乖巧地站在父母的身边。 “晔儿今年也有八岁了吧,与本王家的梓淮一般大,你们可是亲兄弟,以后可要常在一起,对了,皇姐,晔儿和桐儿要不要也与梓洲、梓淮一起来本王府上让秦夫子教习。”阳王提议道。 赵慕远笑道:“多谢阳王殿下记挂,公主已经为他们请了一位夫子在府中授教了,就不劳烦阳王殿下了。” “哎……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生分,不知皇姐所请的是何人呀……”阳王说话间,已经挤到了这些人中间,对着安宁公主示着好。 安宁公主转身向前走去,并让瑜王夫妇牵着赵安晔的手跟在身后。 “此人想必阳王也应该听说过,正是先前任教于苍麓学院,后辞去游历四方的仲良先生!”安宁公主语气淡然地道。 阳王却吃惊地抽了一口气:“怎么会是他呢……听闻他早年就已经归隐了,皇姐真是厉害,连他都能请动。” “确实是有些小幸运,好在仲良先生不嫌弃晔儿和桐儿愚笨,细心教导,也让本公主放心。”安宁公主轻点头地道。 “要是如此的话……皇姐,弟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阳王一脸精明的笑道。 赵慕远轻笑一声地道:“还是劝阳王殿下免开金口,仲良先生能来府上教授这两个活脱的小子,已经事前有言,不多教外府的任何一人,如有违背,直接提包袱走人,绝不回头。” “哦……还有这种要求!”阳王明显就是不相信的。 “仲良先生性情直率又耿直,他向来以重承诺而著称,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阳王就别为难皇姐了。”宁安公主对他疏离的轻点了下头的道。 阳王也回了一笑的道:“那就不强求了,高人嘛,自然都有些怪脾气的,能理解,以后让孩子们多走动走动,都是自家兄弟,生分了也不好嘛。” 安宁公主点头:“那是自然,有空定当要走动一下的,今日怎么不见阳王家的几位公子、小姐呢,听说已经立了嫡次子为世子了,安硕小郡主也有十一岁了吧,看看这孩子一转眼都快成大人了,咱们这些人还能不老嘛。” “说得就是呢,咱家的朵朵都三岁半了,现在都会哄人和使坏了……这还不快嘛……”凌宸翊突然开口笑道。 “人家没有……九舅舅尽会笑话朵朵……”赵书朵趴在凌宸翊的怀里,用力地蹬着小短腿,以表示抗议。 却惹得大家全都笑了起来。 而早就收到消息的云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正伸长了脖子在等着他们呢,见迟迟不来,就向前迎了迎,正听到他们这些人欢快的笑声。 云公公的脸上也扬起了笑意地快步上前来:“哎哟,几位公主、殿下们哟,这还聊上了,皇上、皇后和皇贵妃都盼着呢,迟迟不见来,都命老奴来瞧了……快些着吧。” “有劳云公公了……”安宁公主甜笑地道。 这位老公公就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虽然是个奴才,但也只是皇上身边的,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长辈,而且是很疼爱他们的长辈,他可是最明白皇上心思的人,知道疼谁。 来到齐溪阁,大家陆续的入内,秦茉这时走到云公公面前,将一个瓶子塞在他的手里:“安神医说,这能缓解公公腿上的毛病,入冬后不会再向往年那般的疼了。” “哎哟,可要多谢王妃了……”云公公笑得眯起了眼。 “不用谢我,要谢也谢殿下和安神医,我先进去了。”秦茉俏皮地一笑。 “快去!”云公公慈爱地点头。 第232章 找个肉包子 一行人给皇上、皇后和皇贵妃见了礼,皇上允许他们都起身落座。 阳王妃那一身行头确实是让皇后有点嫌弃,花里胡哨地自以为尊贵,可实则却是华贵过头的土气。 好在有那三小只,皇后对着赵书朵招着手,她迈着小短腿面无惧色地走上前后,先是给皇上福了一礼:“皇外祖父,皇外祖母叫朵朵,那朵朵就不陪着皇外祖父了,朵朵去陪皇外祖母玩儿了……” “哈哈……行,皇外祖父应允了,要不要外祖父抱你呀……”皇上顿时就被她这又奶又一本正经的告知给逗笑了。 赵书朵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朵朵应该可以!” “哈哈……”皇上笑得更大声了,再对着赵安晔和赵安桐招手,赵安晔拉着赵安桐的手一起走到了他的面前,规矩地鞠礼:“皇外祖父!” “好孩子,晔儿也有十岁了吧,可有习得什么,与皇外祖父说说吧。”皇上面露慈爱和宠溺,将两孩子拉到身侧,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这隔辈的亲情特别明显。 朵朵是被皇后直接抱起坐在怀里的,正与皇贵妃在逗她呢,小奶音一声声地将两人的心都快融化了,稀罕得不行。 这时阳王才后悔,要知道,他就不应该嫌麻烦地将自家的那几个孩子也都带来,想来就不会让这三个小家伙抢了风头了。 皇上在得知,安晔与安桐受教于仲良先生时,看向安宁公主和赵慕远:“彦韫和彦宇与晔儿和桐儿年纪相仿,虽然在宫里让常知行在教习,不过要从学识上来说,真不如仲良先生,安宁……你看……” 安宁公主立即回答:“父皇说的是,韫儿和宇儿是太子哥哥的嫡长、次子,自然是要好好教导的,那就送过来吧。” 皇上欣慰地点头:“要是这位仲良先生可以入宫的话……” “父皇……”安宁公主笑看着他:“仲良先生应该不会的,儿臣府中也不错,定会好好地照顾这小哥俩的。” 皇上明白的点头,再慈爱的看着安晔和安桐:“让彦韫和彦宇与你们一起上学课,好不好。” “还可以一起习武呢,好得很!”安桐高兴地拍手称好,安晔却是沉稳地点头。 阳王可不想失了这个机会,立即笑道:“皇姐,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家的那几个也一起……”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今日这百菊盛会可是你母后办的,你也上点心思的帮忙张罗和看管一下,阳王妃今日这一身很是得体,就随着阳王一起,招待到来的宾客吧,这别苑大,可莫要出了什么事才好,要是扫了大家的兴致,几年都不能再办了!”皇上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还给了布置了任务。 但这话听在阳王夫妇的耳中,可堪比中了彩票一般,两口子高兴地应了下来,并在皇上的应允下,先行的出了齐溪阁。 直到云公公进来对大家点头道:“阳王殿下与阳王妃娘娘已经离开了。” 所有人方才松了一口气,最先说话的是皇后,语气满是嘲讽的道:“这个阳王妃是越来越没分寸了,这不是将府中所有的行头都挂身上了吧。” “就是想艳压群芳,皇后就忍忍吧。”皇贵妃笑道。 “凭什么让本宫忍,在皇宫里忍着兰妃,出来还要忍她儿媳妇,不忍能怎么样,她还敢咬本宫不成!”皇后面上不高兴,却更像是在与皇贵妃抱怨地在告状,耍小性子一样。 “母皇,她可不敢,她要是敢对母皇不敬,我将她的牙给掰下来!”秦茉靠得她们近坐着,小声地道。 皇贵妃立即笑出声来:“看看,这不有人给皇后撑腰嘛,还气不?” “皇外祖母不气,朵朵可以帮着九舅母一起!”书朵用她的小肉手拍着皇后的手背安抚地道。 “哎哟,本宫可真是幸福呢,有儿媳护着,还有外孙女护着,行,有外孙女在,外祖母不气了!看我家朵朵的面子多大!”皇后幸福地笑道。 书朵却双手捧着自己的圆嘟嘟的小脸道:“朵朵的脸不大!朵朵不胖!” “哈哈……何人说你胖了……”皇上被逗得大笑起来。 “面子就是脸……朵朵懂得……”书朵将小脸都挤在一起,嘴也嘟了起来,更可爱了。 “哈哈……”阁里传来了大家的笑声,就连云公公都捂着嘴地笑出声来。 皇后是太喜欢这个小奶团子了,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看向安宁道:“将朵朵留在本宫身边待上几日吧!” “母后不嫌她烦就好,机灵得很,很调皮的……”安宁可以不应之理,笑着道。 皇贵妃也是喜欢地摸着书朵的小胖手,这时突然回头看着也笑眯眯的秦茉,小声的问道:“你也快点,最好是四个,两男两女。” “啊?”秦茉一愣。 凌宸翊笑看着皇贵妃柔声的道:“母妃,茉儿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儿子都没宠爱够呢,你就先玩儿皇姐的这三个嘛,不过有彦韫和彦宇嘛,就不急了吧。” “你这孩子!”皇贵妃不高兴的撇了下嘴,但转念一想,眼睛看向被凌宸翊紧拥在怀里的秦茉,也只能妥协,确实还是个孩子。 “行,那就以三年为限,三年后,一定要生!”皇贵妃道。 “多谢母妃,一言为定!”秦茉笑着举起手来。 皇贵妃很明白地与她击了个掌,相视一笑。 这么默契的动作,一看就是平时常做,阁里的人再都笑了出来,也同时明白,这对婆媳俩还真是关系好呢。 而皇上和皇后也只是笑着,一点反感的意思都没有,可见这是常态了。 这时有小太监进来禀告:“左少傅携家眷前来拜见!” 皇上立即拉下了脸,目光也冷了下来,云公公立即会意地道:“真是一家子没分寸的人,非挑这个时候来,打扰了皇上一家人相聚的时光,告诉他们在外面候着,等着听传吧。” 小太监领命退下后,皇上方才冷哼一声地看向凌宸翊:“又是你惹来的祸事。” “父皇,这不能怪殿下,有些人就是属狗皮膏药的,沾边就甩不下来,这寻着味就跟来了,谁又能防得住,除非有个肉包子!”秦茉立即为凌宸翊打着报不平。 “噗……”屋内再次传来喷笑声。 这谁还听不出来,秦茉就是在说左晴兰是“狗”嘛! 而喷得最大声的,竟然是赵慕远,他将一口刚喝进去的茶全喷了出来,而且还成功地呛到了自己。 “那就找一个肉包子,扔远些才好!”皇后笑道。 第233章 用相公为你递刀不! 安宁公主一边拍着赵慕远的背,一边看向皇上,目带担忧的道:“父皇,儿臣可不是危言耸听,左少傅这一府人没有分寸可非一两日了,左晴兰的这份执着也非是她一个官宦女子可坚持的,要说当看九王弟的风采,那可是咱们都见识过的,被撩拨的怀春少女可是不少,但独有她有这份坚持,真是她情根深种吗,但为何九弟一出事,她就急着找跑了呢。” 皇上眉头轻皱,冷哼一声:“当然是有利可图,这天下人皆知,璟王之能力,朕可从来没避讳过对他的偏爱。” 瑜王妃收到安宁公主的眼神示意后,也开口道:“儿媳也是听闻过一些关于左晴兰的事迹的,她在璟王生病离京后,急切地就与清阳城城主之子段子默订亲了,并且已经准备是在清阳城其表姨母府中出嫁,可就在婚期临近时,璟王病愈了,她却突然退婚地回京来了。” 瑜王冷声嘲讽道:“这么明显的目的,任谁看不出来呀,父皇,儿臣也想问问,这位左少傅到底什么能耐,这少傅一职给他,不就是浪得虚名嘛,引经据典都能说错出处的人,还能占着这么一个要职,只因他的母亲是姚阳郡主之故?” 皇上轻叹了口气:“姚阳郡主是你们皇祖父觉得最对不住的女儿,当年将她赐婚与左继宗是你皇祖父最为后悔的决定,左继宗成婚后三年就出征了,至此让他们夫妻阴阳两隔,姚阳郡主一人抚养着一儿一女,而且让他们弃武从文,看着也是可怜,当年朕答应过你们皇祖父,必会善带这一府中人,可却真没想到,左少煊却是个扶不起来的烂泥!” 瑜王道:“不如就安排个闲职养着得了,何必还挂个少傅之职呢,也顺便给这一家人提个醒,别打那没用的歪主意,按亲属来论,左晴兰还是我们的表姐呢,这怎么可行!” 皇后也看向皇上道:“皇上,霁儿说得没错,这左家人确实是也太没分寸感了,而且这左晴兰也真非善类,这要是嫁入皇室当中,必会激起无故的风浪来,想过安生日子可就难了,别再弄出第二个兰妃来。” 皇上的目光也越发的坚定了起来,沉声道:“自古有云,都说这皇家无情,朕也身有感触,血腥与薄情中想寻求那一丝亲情的暖意何其得难,朕不过就是想保存一些温情罢了,却还是做不到,真是人心不足呀!” “父皇不必担忧,儿臣可没想着再纳什么女人,有茉儿一个足矣,她要是再纠缠,儿臣可不会手下留情。”凌宸翊想为皇上解忧的道。 皇上指着他道:“你不可如此,世间都已传你冷面无情了,你要再对这沾亲带故的人动手,名声必会恶劣,有朕在,岂会让你们来沾染这些恶名,你就好好地办差即可,这些琐事,朕自会处理。” “父皇也不必如此为难,儿臣可是知道,清阳城城主段煜明因左晴兰单方面毁婚一事大怒,寻过左少煊讨要说法,却被无理对待,段煜明已经来进京告状的路上了,想来,再有半个月就要入京了。”瑜王笑道。 “半个月!他亲自来的?”皇上轻皱眉。 瑜王点头:“不只是他,还有其子段子默,这小子可是因左晴兰而患上了相思病,茶饭不思,已经没有了少城主的样子了。” “这不是造孽嘛……”皇后叹气道。 皇贵妃也柔声道:“都是儿女债,左少傅此事办得确实欠妥,不过心思却都写明了的,妾身本就不喜欢这个左晴兰,自小就是个精明过了头的孩子,而且心狠手还毒,皇上可记得六年前在宫里举办仙灯节时,她那时已经十八、九了吧,就因与韩尚书那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儿绊了几句嘴,就将人给推进了荷花池里,险些出事,而她却装着无辜地先哭述是那韩小姐自己落水,她想施救却无奈不会水的事……” “朕记得,过后很多人都说看到是她推人下的水,可她直接晕倒,醒来后又说什么也不记得了……”皇上提起此事就一脸的厌恶之色。 皇后点头道:“这事,本宫也记得,韩小姐却生了一场大病,自此就落下了毛病,可左家一点说法没有,还说韩小姐是个谎话精,诬陷左晴兰!” “就这一家子颠倒黑白,有错不认都已经成了常态,这回段城主入京想讨要说法,也是白走一趟了。”皇贵妃柔声地又推动了一下。 “不可能,朕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段煜明之所以举家迁往清阳城,也是当年朕相求之果,他原本可以在京城之地当个一品大将军的,为了帮朕才会去那里当城主,这是与国与朕的有功之臣,他左少煊是个什么东西,不给朕添乱都是他高抬贵手了!”皇上怒声道。 皇贵妃点头:“妾身也觉得,是该让这左府上下等人知道一下,祖辈的庇佑也是有个限度的,可不是让他们肆意妄为的筹码,不可拿这些来要挟皇室。” 安宁公主这时再道:“父皇、母后、母妃,刚刚在来时,可是看到了这左府的人,尤其是看到了左晴兰那看向璟王妃弟妹时的怨毒的目光,可莫要让她伤了弟妹才好呀。” 秦茉听得本就认真,在听到这话时,却是一愣,原来安宁公主也发现了,还以为只有她一人感觉到了呢。 “她敢!”皇上更怒了。 秦茉抬头看向凌宸翊,他此时的目光也是阴沉的,而且隐隐的动了丝杀意。 感觉到她的目光投来,立即换了一副温柔的神情看着她:“何事?” “要是我忍不住,在这里动了手的话,会不会被人诟病,与殿下和父皇、母后、母妃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她小心地询问道。 凌宸翊没回答,而是看向皇上和皇后。 皇贵妃自是不必多问,她定是不会反对的。 皇上面色如常地点头,略带着些得意地道:“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为了皇家的颜面,也不可轻易放过。” 皇后笑看过来,用怀抱着书朵的小胖手指着秦茉:“圣夏国的战王的王妃能被人欺负了,那得是件多丢人的事呀,是不是朵朵,拿出霸气的一面来,也让那些不知分寸为何物的瞧瞧,璟王妃可是很厉害的呢!” “厉害!”书朵也跟着学了一句。 原本阁中严肃的气氛顿时就被缓和了下来。 凌宸翊宠溺地看着秦茉,柔声道:“父皇和母后都说了,那你也不必有顾虑,用相公为你递刀不!” 秦茉立即摇头:“打她还用刀!她可不配那么高的规格!” 瑜王大笑出声,随即就是皇上的那爽朗的笑声。 第234章 就这,还想和本王妃抢男人! 左少傅一府人在齐溪阁外等候召见,就听到从阁内传出来这愉悦而爽朗的笑声,他们面面相觑,也感觉有点破坏了皇上与家人之间的团聚气氛。 左夫人小声与左少傅道:“不如过后再来拜见吧,看来现在皇上很忙。” “这怎么行,来都来了,怎么能如此离开,等着吧。”左少傅马上否决了她的想法。 左家的另外两个女儿站在树荫之下,轻扇着手中的团扇,眼睛却是瞄向园中那男宾聚集多的地方,寻找着她们想看到的人。 左晴兰却是一直伸头在向阁内瞧着,也想从这些欢笑声中,分辨出都是谁。 而在阁内的皇上这时也挥了下手的道:“你们都去观花吧,累了就去琼林阁里休息,那里已经命人都准备好了。” “多谢父皇!”几人起身施礼,这才相伴着一起向阁外走。 当他们迈出阁门的时候,就听到云公公甩了下拂尘的道:“有请左少傅一府人觐见!” 左少傅立即振作起精神来,不过见到这三位皇子、公主走出来,也是有规矩地让了路。 但这三对六人外带三小只,却没理会他们,有说有笑地从他们身边行过。 就在这时,左晴兰轻唤了一声:“璟王殿下!” 凌宸翊脚下没停,握紧秦茉的手腕还快走了两步,将赵慕远抱在怀里的书朵给抢了过去,指着前方的湖池道:“九舅舅带着朵朵去看鱼,可好。” 赵书朵特别配合地拍着小肉手的道:“好!” 左晴兰一见他不理自己,立即向他的方向追了两步的再唤:“璟王殿下请留步,小女有话想与璟王殿下说!” 却也只换回凌宸翊头也不回的冷声:“本王无话与你说,该说的,不该说的,本王都已经与你说得很明白了,要是你还是不明白,可以如实复述给左少傅听一听,他可是当朝的少傅,想必能解释明白给你听。” “璟王殿下如此疏远小女,可否是有什么人与殿下说了些什么,让殿下与小女产生了误会,还是说,殿下依旧在怪小女当时不告而别之事,小女可以解释给殿下听的,想来璟王妃也不会介意的是吧!”左晴兰急声道,最后还看向被凌宸翊拉在身边的秦茉。 秦茉突然停住脚,微侧头的向后斜睨着左晴兰,冷声道:“要是本王妃介意呢,左小姐会不会就闭嘴了!” 左晴兰比凌宸翊都大上三岁,现今已经二十四,按这个年纪,都已经是几个孩子娘了,她自然是不会将秦茉这个才十六岁的小孩放在眼里,哪怕她是璟王妃。 左晴兰还以为秦茉就是怕了,自知与凌宸翊的情浅不深厚,生怕自己的几句话就让凌宸翊不会再宠爱她了,不过就是小女孩儿的心思罢了。 而她还真就是这样想的,更以为自己发现了她的小情绪而得意地道:“都传璟王妃大度,可看着也不过如此,璟王殿下与本小姐也是旧相识,王妃如此介意,是怕了吗。” 秦茉依旧保持着刚刚的样子,在听到她的话后,又转动了下身体,用轻蔑的目光看着她:“本王妃的大度也是看对谁,像左小姐这般无规矩之人,本王妃就算不大度,又如何?” 左晴兰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一点不加掩饰地表露出来对自己的不满,她真不怕被凌宸翊嫌弃她的不善良吗。 “想必璟王妃是误会什么了吧,这是关乎于殿下与小女之间的,就算当着王妃的面说出来,也是无妨的,就是怕王妃会多想,要是王妃有兴趣,也是可以一起……”左晴兰故意表现出反差来,尽显着自己的通情达理和宽容大度,以衬托出秦茉的小气。 但她的话被秦茉直接给打断了:“本王妃不想听,你还是闭嘴吧!” 因这齐溪阁本就在别苑的中段,而且正对着月影湖,而这里也是一条主道,此时早就有人驻足围观,虽然不敢上前,但也都想吃瓜。 同时也都想看看,这二位,一个是被传为璟王殿下大三岁的青梅,一直对外宣扬是公认为准璟王妃的左晴兰,一位是众人皆知冲喜方才嫁入璟王府,却被传为悍妃的前太尉嫡女的现任璟王妃,哪一个更厉害,哪一个才是凌宸翊偏爱的那一个。 左晴兰再向凌宸翊的方向凑了两步,软声软气地再唤了一声:“璟王殿下……真的不想听听小女的苦衷吗……” “没必要,茉儿,走了!”凌宸翊冷着一张脸的道。 左晴兰再凄惨地哽咽道:“如果殿下是因为怕王妃误会,那小女就当着王妃的面说与殿下可好……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总不能让一段误会给毁了吧……殿下如此对小女,真的让小女很难过……” “你最好把脑浆子摇匀了再说话!”秦茉猛然回头,怒瞪着左晴兰:“在本王妃把你当人看的时候,你最好装得像一点!说几句人话!” “噗……”一声喷笑很不合时宜的传来,那是赵慕远和瑜王一起喷笑的声音。 也是因为有这二人带头,围观的人群里,也传来了笑声。 左晴兰的面上顿时因尴尬变得苍白,但她依旧保持着被欺负的弱小姿态,泪眼婆娑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目光带着浓浓深情的盯着凌宸翊的后背。 秦茉却对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声道:“有些人真是脸比城墙厚,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更何况我家殿下可是明确过态度的,对于左小姐,只是认识,但并不相熟,至于外间所传的那些感天动地之事,不过就是有人癔想出来的画本子,找个说书的先生当神话故事讲的,不会有人当真的,今日是皇家举办的盛宴,左小姐要有真有那个胆子破坏的话,那咱们不如找个地方,好好的掰扯一下,如何!” 左晴兰的面上再苍白了几分,可现在就算她狡辩也是势弱的一方,最好的就是凌宸翊能帮她说句话。 于是,她再嗲声地唤道:“璟王殿下……真就不为小女说一句公道话吗……” “王妃说得没错,这些也是本王与王妃坦白的实话,并无欺瞒之意!”凌宸翊冷哼一声道。 这时左府的别两位小姐过来,拉住了还要辩解的左晴兰道:“父亲让姐姐过去,一起觐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看这三姐妹离开后,秦茉不屑地甩了下手的道:“就这……还想和本王妃抢男人!” 第235章 不可,不可! 赵书朵在凌宸翊的怀里拍着小肉手的道:“抢不过,打败喽!” 凌宸翊笑出声来,手指轻戳了下书朵的小胖脸道:“朵朵说得对,打败坏人了。” “有朵朵助阵,九舅母可不怕那些坏人,对不对呀,九舅母是不是很厉害!”秦茉也轻点着书朵的小胖手问道。 “九舅母厉害!”赵书朵奶声地叫了起来。 “九舅母厉害!”赵安桐也随着一起叫道,还学着妹妹一样的拍着手。 秦茉回头对着赵安桐就是灿烂的一笑:“谢谢安桐小帅哥!舅母后更加努力的!” 凌宸翊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搂道:“走,咱们看鱼去!” 一行人向着湖心亭而去,围观的人也都逐渐地散去,但也是纷纷的在议论着刚刚的事情,全都说着凌宸翊宠妃一事,再有就是议论着左晴兰过于自信被打脸的过程,全都在说她有多丢人。 而此时在齐溪阁内的左府一行人,虽然见过礼了,但也只有左少傅与左夫人有坐的位置,左家的三个女儿依次的站在一边。 皇上表情不明的抿着手中的茶,皇后还真抬眼看了看左家的这三个小姐,皇贵妃虽然端坐着,可却盯着手中的锦帕子,全都是一言不发。 左少傅只能笑着打破这尴尬的氛围道:“老臣近来身体有些欠妥,也许久未入宫面圣了,近来皇上身体可康健?” “还好,左少傅身患何症,可有请太医诊治过?”皇上抬眼看过去,不急不缓地问道。 左少傅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苦笑道:“也无什么大碍,年岁大了,精神头也跟不上了……” 皇上轻笑一声:“你年纪有多大,也就是比朕大了个五、六岁罢了,不过这有病嘛,还是莫要拖的好,早治早好,不过你说得也对,这年纪一大了,精神头确实是有点跟不上了……” “说得就是呢,唉,可老臣是真不敢倒下呀,看看,这不还有三个未出阁的女儿呢,都是债呀。”左少傅话说得很是随意,还真如家常一般。 皇上点头道:“儿女债,就是这么来的,这二个小丫头也都及笄了吧,可有订了亲事了。” 左少傅再故意大声的叹了口气地摇头:“尚未定亲呢,这不是有兰儿还未出阁嘛,总不好让妹妹们先嫁吧……恐会让人笑话。”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谁的姻缘到了,谁就先成亲嘛,总不能因为长姐未婚,也将妹妹的良缘也耽误了不是,左少傅这话不是让兰儿担了大责任了。”皇上不赞同地轻摇头。 左少傅立即笑出声来地附和道:“还是皇上开明呀,是老臣狭隘了……” 皇后这时接话问道:“左小姐应该比我们瑜王还大上三岁吧,哟,今天都已经二十有四了吧,这要再不找婆家,可真就不好找了,要本宫说,左少傅就是太挑剔了,什么样的英俊男儿能上了您这位少傅大人的眼呀,看看,把自家闺女都耽误了不是。” “皇后说得是呢,也不是没有看上的,只是……现在这不是出了点状况嘛……所以,老臣就来求皇上和皇后帮忙来了。”左少傅借着机会就攀了上来。 这时皇贵妃将手中剥好的橘子一掰两瓣,分别递向了皇上和皇后,收回手后,再用帕子仔细地拭着手,依旧不抬头看这一家人,也不说话。 皇上分了一瓣地递向了皇贵妃的面前,她要接,却被皇上闪开,直是看着她含在嘴里,这才满意的一笑。 而二人的互动,自是让左家人看的,也表明了,皇贵妃的尊贵与皇后一样。 皇上这才问道:“左少傅说的是何人!” 左少傅这时却有点不想开口了,他已经看明白了皇上这一举动的警告之意,要真是强行讨要的话,这后果……还真说不准了。 皇上见他不说话,再问了一句:“怎么,是没想好嘛……那就好好想一想吧,十天半个月后,怎么都能想到了,到时再与朕说明,如果真是配得上兰儿的,朕自会为她做主。” 左晴兰一听双眼直放光的上前跪地叩头道:“谢皇上恩典,臣女不想再强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只要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守就行,还请皇上成全臣女的这份真挚爱意吧。” 皇上语气不变,可目光却阴冷了下来地问道:“能让兰儿这般用心的是何人,说来与朕听听!” “就是璟王殿下!求皇上成全!”左晴兰头都不抬,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夙愿。 “璟王!”皇上与皇后同时轻呼一声。 皇后故意惊讶地道:“左小姐是不是弄错了,璟王已经有正妃了。” 左晴兰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一副惹人怜爱的柔声道:“臣女知道,以前臣女确实是与璟王殿下约定好了,他会娶臣女为正妃的,可后来因璟王生病忘记了一些事情,而臣女心急于他的病况,而外出寻药,错失了良缘,璟王殿下已经另娶他人为妃,可臣女不怨他,那时的璟王还在病中,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而且也不能因为臣女之故,就将现在的璟王妃休弃……” “当然不行!”皇贵妃终于急声开口了,她的表情是完全不加掩饰的厌恶。 皇上立即轻拍着她的手背道:“自然是会,茉儿可是咱皇家的福星,万是不能丢了的,必须要好好的供着才行,任谁都不可以诋毁于她,谁不知道爱妃很是心疼她呢,怎么可能休弃呢……” “当然不能了,皇上与璟王可都是重信守诺之人,而且茉儿这么好的孩子,千看都遇不上的,能被翊儿娶回家来,那就是咱皇家的福气,怎么可能舍弃!万万是不行的。”皇后也笑着对皇贵妃点头道。 “那妾身就放心了,吓死妾身了……”贵皇妃轻拍着胸口,娇弱的样子道。 想在她面前装娇弱,左晴兰可真是差得太多了,从王府的侧妃到宫里的皇贵妃,真当她这么多年是白当的,想和她斗,哼!还嫩了点。 左晴兰自是知道刚刚说错话了,可她还是不想放弃的,只要皇上能松口,赐婚她入璟王府,那她成功了一大半。 于是她面露诚恳的用力点头:“皇后与皇贵妃说得对,臣女自是没有那个意思的,只想让皇上和皇后、皇贵妃能成全臣女的一片痴情,哪怕是入璟王府里当个侧妃,能陪在璟王殿下身边,臣女就心满意足了。” 左少傅也马上笑道:“皇上,看在小女痴情一片的份上,就成全她吧!” 左夫人也起身要施礼的相求,却听皇上道:“此事,朕可做不了主!” “皇上怎么可能……”左少傅急声道。 皇上打断了他的话道:“这可是终身大事,而且还是一品大员的嫡女,愿意当妾室也真是低了头的,但此事,你们来求无用,需璟王亲自来请旨才行,朕可不想那小子因此事与朕闹脾气,更不想因此事让皇家的福星受委屈,不可,不可!” “这不就是皇上一道赐婚圣旨的事嘛……璟王那么英勇的人,也不能只有一个正妃吧,岂不是让人笑话,想来,璟王妃也不能是那么善妒的人吧,这般容不下他人吗?”左少傅语带嘲讽的道。 “有何不可!璟王的脾气如何,世人皆知,要是左小姐能说动璟王来请这个赐婚圣旨,那朕就赐这个婚!”皇上冷下脸来道。 左少傅的心顿时就没了底气。 左晴兰也是一样,刚刚在阁外的一幕她还历历在目,这不是无望了吗! 第236章 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 看着垂眉耷眼的左府一家离开后,皇上冷哼一声。 云公公这时进来,将左晴兰在入阁前的事,绘声绘色地与三人复述了一遍。 皇后立即笑了起来:“茉儿真是不错,可见这个左晴兰脸皮可是真够厚的,真当这件事传不到咱们耳中吗,还好意思来跪求赐婚圣旨。” 皇上却是冷笑一声:“她当然知道,会传到咱们的耳中,不过要是在那之前,朕答应了赐婚一事的话,就算得知了又能如何,总不能收回圣命吧,这个女子太过有心机,不行,万是不能让她入璟王府,不然,就茉儿那直率的性子,必会受尽委屈!” “她当然不能入璟王府,不说她是不是比翊儿大上那三岁,就说她一开始借由头在外面宣扬的关于与翊儿的那些事,就已经够让翊儿难堪的了,这京城各府女子只要想接近翊儿的,全都被她给挡了回去,而翊儿刚重伤回京,她就马上跑出京城了,就算她说出花来,也是空手而归,灵丹妙药在哪呢,更别说,她还订过亲,又毁过婚,这种品行的人,根本就不配入咱皇家的门第。”皇贵妃依旧是气呼呼的样子。 皇后也点头:“妹妹说得对,左晴兰这品性还真是不行,看着都没那两个小的好呢,更与茉儿无法比的。” 皇上冷哼道:“左少煊是真不会教养子女,就他那儿子被养得是不学无术不说,整天就是在闯祸,先前嫁的那几个女儿,不也一样,娶过门的人家个个头疼不已,又退不回去,有苦难言,现在朕都有点发愁了,要是老段回京与朕闹上一闹,可怎么安抚!” 皇后却安慰地道:“段煜明闹闹也无妨,这么多年来,他尽忠职守的,被人摆了这么一道,心中委屈也只敢在皇上面前抱怨一下了,想来也是痛快一下嘴的,不过他也算是及时跳出火坑了不是,真要将人娶过去,那段煜明就得被气死!” “别说,真有这个可能,老段那个直脾气,可真容不得那么胡搅蛮缠的人,而且还是左少煊那种不知进退的,看看刚才他那个样子,真是没分寸,还与朕话上家常了,他就不会看看朕那不待见他的表情,朕表现的不明显吗?”皇上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脸让皇后和皇贵妃看。 两人同时轻笑出声来,皇贵妃笑道:“皇上表现得再明显,也得他能看懂才行呀,就算是看懂了,他装不懂,皇上能如何!” “真得按霁儿说的那样,得给他换个闲职了。”皇上心有决定地道。 云公公这时笑道:“皇上不如带着皇后与皇贵妃也去逛上一逛,或许真能看到些什么呢……” “好主意,朕真想看看,咱们家的茉儿是怎么施威的,将朕的那把佩剑拿着,到时候朕亲自递给她,哈哈……”皇上心情大好的道。 皇后与皇贵妃知道皇上是在说笑,也跟着起身,但皇后还是对云公公摇了下头。 景颐园中的景色本就特别,虽然每年皇上会带着宫中的嫔妃来这里小住上几日,可也因级别不同,限制也多,能逛全这里的人可真不多。 更别说朝臣和各位皇子们了,有这个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的欣赏一番的。 而且为了这次百菊盛宴,还特意在每个开放的景点处设立了诗书画作台,可让各家公主、小姐一展才华,并在几处亭榭之上设有琴台,也供擅长才艺的表演一番。 阳王带着阳王妃很是卖力地在张罗着,更是命别苑的宫人们将各家公子、小姐已经做好的作品都展示在路边的展台处,以供大家赏评。 皇上带着皇后和皇贵妃走出齐溪阁也是看到这热闹的场面,都很满意的点头。 “阳王还真挺适合这种差事的,办得不错嘛!”皇上点头道。 皇后与皇贵妃相视一眼,也只是笑而不语。 只因两人所想的一样:他也只能办办这种简单的差事了,这要是都办砸了,可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而原本应该在亭中喂鱼的凌宸翊一行人,此时已经在另一处比较宽阔的草地上,让宫人搬来两个小桌,放在一块铺着大块的毡布之上,桌上前着茶点和水果,几个大人围在一起品茗闲聊着。 而秦茉和瑜王妃正带着那三小只坐在毡布上认真地折着纸呢。 秦茉将折好的纸动手又撕了起来,没一会再展开,就是整齐的六个小人手牵手的样子,赵书朵的眼睛都看直了,拍着小肉手的一个劲儿地叫着好:“舅母好厉害哟……朵朵好喜欢哟……” 而赵安晔和赵安桐却头也不抬的正认真地折着手中的纸。 瑜王妃伸头过来看着,笑道:“茉儿,你的手好巧,不用剪刀也能行,你快教教我嘛。” “你先等一下,我看看他们的‘飞机’折好了没。”秦茉笑道。 她怎么都没想到,哄三个小的,还得带一个大的,瑜王妃这好奇心一点不比这三小只差。 赵安晔毕竟是大些,动手能力和理解能力也强,他举起手中的纸飞机给秦茉看,还真是不错。 秦茉让他向空中投去,看着那纸飞机在空中滑翔出很远,还能平稳地落下来时,赵安晔特别兴奋地笑了起来。 “晔儿真棒,飞得好远,好稳!”秦茉立即夸奖着他。 但赵安桐的飞机就飞得不是很远,秦茉就让晔儿教一教弟弟。 安宁公主笑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秦茉和瑜王妃,就对两个弟弟道:“你们两个也快些要个孩子吧,想来以后这种场面,你们在府中就能看到,多好呀。” 瑜王笑道:“正在努力,顺其自然就好,不急的。” 凌宸翊却摇头道:“为弟更不急,茉儿自己还没长大呢,这才让她享了几天福,再等几年。” 安宁公主看到两个弟弟都是疼妻子的,心中也是高兴的,继续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正玩闹在一起的两大三小。 终于在赵安晔的帮助下,赵安桐的纸飞机飞了起来,他高兴的蹦跳起来向外投着,纸飞机飞出好远,撞到了人方才落在了地上。 他立即跑过去要捡,却被左晴兰手快地捡了起来,笑得很是温柔地递到了他的面前:“桐儿这是你的吗。” 赵安桐扬起的笑脸瞬间就板了起来,对她很有礼貌地拱了下手的道:“多谢左小姐,这是本公子的,有劳左小姐还来。” “那你叫我一声九舅母,我就还你可好?”左晴兰因站得离他们这些人远些,再看赵安桐是个小孩子,故意引导着他。 赵安桐小脸崩得紧紧的,一双冷目与其父如出一辙地道:“本公子有九舅母,如果左小姐喜欢,那就赠与左小姐吧,告辞!” 他转身就往回跑,可当他跑回来时,却已经委屈的红了眼,一看到秦茉就冲到她的面前,眼睛只轻轻一眨,泪就流了下来。 “桐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秦茉立即将他拉过去,并用手帮他擦着脸上的泪。 “九舅母!那个坏女人将桐儿的纸飞机给抢走了……”赵安桐哭道。 秦茉立即就火了:“欺负小孩儿算什么本事!走!舅母带你要回来!” 第237章 是你逼本王妃在这么快乐的地方抽你 秦茉领着安桐就要走,瑜妃见状马上将朵朵抱在怀里,再将安晔拉住,向着那边的四人走去。 没走出五步,左晴兰带着自家的那两个妹妹就走了过来,她手指掐着那个纸飞机,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目光却是满是挑衅地看着带着怒气走过来的一大一小。 “桐儿是来要这个的吗?”左晴兰语气轻柔地举着手中的纸飞机问着赵安桐。 赵安桐虽然双眼还是红的,刚刚在秦茉的面前是委屈的模样,可此时看到左晴兰时,他又板正了小脸,虽然生气,可他依旧不肯低头的回答:“本是我的,左小姐理应归还,而不是刁难!” 此话一出,让秦茉为之惊讶,这小子只有六岁,却能说出这般文绉绉的话来,佩服! 左晴兰也有一丝惊诧,主要是没想到,这个赵安桐会说得如此直白,按他这年纪不是应该哭闹起来嘛。 这让她已经准备好哄他的话,全都噎在了嗓子眼处,无从发挥,还真是憋得慌呢。 秦茉这时挑眉地摸了下赵安桐的头,在他看过来时,用眼神以示鼓励他。 赵安桐顿时感觉到了有后盾了,也不再怕地再道:“请归还!” “此物甚是稀奇,不知桐儿可否教授一下呢……想来桐儿这般聪明,应该不会拒绝的吧!”左晴兰就是想拉关系,套近乎,这样就可以有机会找到与凌宸翊相处的机会。 赵安桐收回小手后,戒备地看着她:“本公子的聪明可不只会折这个,但那都是本公子学习的结果,只要左小姐虚心求教,想来应该可以学会,就算非是本公子相授,左小姐也能找到别人教。” “桐儿的意思是说,不教本小姐?”左晴兰依旧在笑,可语气却冷了几分。 赵安桐毕竟是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刚刚的勇气也是来自于身边的秦茉这个长辈,现在听到左晴兰突然变了语气,也有些胆怯了,握着秦茉的小手不由得紧了紧。 秦茉突然冷哼一声:“不教怎么了,左小姐有意见!” 她是真反感一个大人如此欺负一个小孩儿,真是太不要脸了。 “璟王妃,本小姐这是在与桐儿说笑呢,怎么还当真了,不会是真动气了吧,那可显得璟王妃小气了些。”左晴兰像是抓到了她的把柄,立即扬起声音来,也是让围边的人都听到。 她就不相信,秦茉回回都能得到坚持,就不能坏了她的名声,不是悍妃嘛,看看她能有多彪悍,就是让她表现出来。 秦茉轻耸了下肩地道:“本王妃就是看不惯你一个二十好几的大人,跑来欺负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儿,这纸飞机是本王妃教赵二公子折的,他都学得一知半解的,自然明白没有教别人能力,所以,赵二公子拒绝了你的无理要求,可左小姐仗着比他年纪大上一轮带富余的身份来欺负人,是不是过分了!” 左晴兰气得怒目圆瞪,秦茉她就是故意的在此中不停强调着自己的年纪,这本就是她最介意的事,眼看着围观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嘲笑的样子时,她是真想撕了秦茉。 可她不能,强装着好脾气的样子道:“璟王妃怎么会如此说呢,桐儿是小孩子,小女就是想与他开个玩笑罢了……这与欺负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我可是自小就看着他长大的,要按辈分来说,他要唤小女一声小姨的……” “左小姐还真会给自己排辈分,怎么就成了‘小姨’了,你从哪边算的……”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是赵熹媛和章瑜祺二人走了出来。 左晴兰不认识赵熹媛,但也知道是她是谁,而且章瑜祺她是知道的,想到他与夏府那位夏清悦的关系后,立即有了主意。 “原来是章大学士呀,这位小姐看着面生,应该是不知情况,章大学士不如提醒她一二,莫要胡乱说话,对了,章大学士,不知夏小姐今日可与你一起来了吗……向来二位不都是形影不离,今日怎么未见到呢!”左晴兰傲气地冷瞄着赵熹媛。 可让她失望了,赵熹媛完全没反应,此时正看向赵安桐,对着他得意地在挑眉。 “姑母!”赵安桐轻响一声,却没有要过去的意思,反是再向秦茉的身边靠了靠。 章瑜祺根本没理会左晴兰,也不回答她的话,而是向着秦茉见礼:“下官见过璟王妃娘娘!” “章大学士有礼。”秦茉轻颔首。 左晴兰因被章瑜祺忽视而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后,再看向秦茉,又阴阳怪气地挑拨道:“原来璟王妃与章大学士也是这般相熟的,也难怪,原本章大学士与夏府也是有婚约的,想来与璟王妃应该早就认识了吧……” 秦茉轻垂着眼眸,语气平静的道:“左小姐怎么会知道本王妃与章大学士早就认识呢,就因为他与夏清悦原本有婚约吗,可夏府家教森严,不准外男入后堂,更何况本王妃在嫁入璟王府前,都不在京城之中,左小姐怎么会有这种认识呢,难道是因为左少傅府有这样的规矩,还是说左家所有小姐与未婚的姐夫、妹夫都相熟。” “璟王妃!你!”左晴兰气得马上就要保持不住她的端庄了,但她的眼睛突然看向秦茉的身后,立即唤了一副“怎么能如此污蔑人呢……”她委屈地潸然泪下地道。 “哟!左小姐还真是会倒打一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了:行你满山放火,不行他人点灯,这种污蔑人的话行你左小姐说别人,就不准别人返还给你了,看来这左少傅府还真是一家独大,只手遮天了,别以为你会哭,你就有理,你这是因理亏而羞愧的表现。”秦茉冷哼一声的补上一刀。 左晴兰根本不在乎她此时的话有多难听,她以为秦茉不知道,凌宸翊已经向着她们的方向而来,想再激怒她说些更过分的话,也好让凌宸翊看清她的真面目,从而厌弃了她。 “璟王妃你这也太强词夺理了……小女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怎么可以如此……要是小女说的哪句话不对,王妃尽可指出,小女向王妃赔礼还不行吗……”左晴兰声音哽咽着,扭动着身姿地靠了过来,就在她福身施礼时,只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穷酸小户之女,也敢高攀富贵,不自量力!” 说完她突然抓住了秦茉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下“啪”的一声响后,她惊呼一声的跌坐在地上,手捂着脸惊恐地看着秦茉,哭道:“璟王妃为何打小女,小女只是在给你赔礼……” 秦茉将手举起来在面前看了看后,突然上前一步挥起手在她的另一边脸上打了一巴掌。 “啪”!“啊!” 这次的声音更大,左晴兰的惊呼声也更大。 “这是你逼本王妃在这么快乐的地方抽你的下场,记住了,这才是本王妃打人耳光的力道和反应,而非是你先前的那不痛不痒的,你对自己都下不去手,要怎么诬陷本王妃呢!”秦茉冷冷的道,而她盯着左晴兰的目光更冷,如在看一个死人。 凌宸翊冲过来,左晴兰以为是来扶她的,立即伸出手来。 可凌宸翊直接将秦茉给拉了过去,执起她刚刚打左晴兰的那只手,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急声的问道:“可有伤到你!手疼不疼?” 周边顿时一片安静! 第238章 幸福的傻气 秦茉被凌宸翊这举动给弄愣了,这反应也太扩张了吧。 左晴兰也是一样的呆愣在那里,而且她伸向凌宸翊的手依旧没放下来,待周边的人笑出声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收回手。 凌宸翊这时猛然地扭头冷眼瞪向她:“左小姐,你可知罪!” “璟王殿下……您可是看到的……是,是璟王妃她……她动手打了小女……璟王妃如此……也,也太……太……”左晴兰到了这时,还没忘了告状,哭得更是梨花带雨,要不是顶着两颊那红肿的脸,还真挺凄美的。 “太什么,是太正确了吧,如你这般不知廉耻,恶意挑衅的人,就当如此对待,真当本王是瞎的,是聋的吗,左小姐是不是忘了本王是个战王,你的小把戏在本王面前就是丑态百出,如你这般恶毒心肠的女人,任谁都不会多看一眼!”凌宸翊直接恶语相向。 他不想再给这个女人留任何的颜面,反正她不会要。 左晴兰再次愣在当场,她是万万想不到,凌宸翊会在这种场合下,如此口无遮拦的这样说她,原来她在他的心中,竟是如此的印象,可原本他不是这样对她的呀! 凌宸翊再将秦茉的手掌放在唇上亲了亲后的道:“可还疼吗!你也是真傻,与这种人置什么气,就算是打,也不用你出手呀,砚月不是在嘛,让她打不就行了!” 秦茉轻嘟了下嘴的委屈道:“是她抢了桐儿的纸飞机,我就是带着桐儿来讨要的,她欺负小孩儿还有理了,看在她是朝臣之女的面子上,本是想给她留个体面的,可她不要,还想陷害我打她了,可我打人时的效果根本与她自己打的不一样,我就是告诉她一下,我打人是什么效果!” 凌宸翊将她轻拥在怀里,再看向被赵慕远已经抱在怀里的赵安桐,语气轻柔的道:“桐儿,回头再让哥哥给你折一个,这个被他人染指了,不要也罢,可好?” 赵安桐很乖顺地点头回答:“是,九舅舅。” 然后回手搂抱上赵慕远的脖子,在他耳边声音不小的道:“非桐儿不礼貌,是那个坏女人抢了纸飞机,还逼桐儿叫她九舅母,桐儿不肯,才觉得委屈的……” 而他的话安宁公主和赵慕远全都听到了,两人看向坐在地上的左晴兰时,目光全都是冷的。 安宁公主更是冷声的问道:“左晴兰,你与吾儿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左晴兰立即辩解道:“没……没有……” 赵慕远也怒声道:“你的意思是吾儿在说谎了!” “父亲!孩儿没说谎!”赵安桐马上道。 安宁公主与赵慕远冷目盯着左晴兰,她此时已经乱了,慌了,这时她想到了跟随着她的两个妹妹,想让她们为自己说话,可回头一找,哪还有这二人的身影。 她们早在她被秦茉扇耳光时,就挤出人群去搬救兵了。 左晴兰见此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地承认道:“是,是小女……一时口误……” “莫与本公主称什么小女,年纪也不小了,还是个少傅府的小姐,竟然能‘一时口误’到这个程度,也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安宁公主厉声轻喝道。 “如此品行之从,入谁的府门,都不是件幸事。”赵慕远冷声说完,抱着赵安桐,领着赵安晔一起离开。 安宁公主也甩了下衣袖,再狠白了一眼左晴兰转身离开。 瑜王夫妇抱着书朵同赵熹媛和章瑜祺一起走了。 凌宸翊扶着秦茉也要离开,转身走了三步后,秦茉停下突然回头看向依旧坐在地上发呆的左晴兰。 “你给本王妃记住,再惦记我的男人,我就弄死你!”她阴声地道。 左晴兰对上她那阴寒的目光,全身都打了个颤。 凌宸翊却直接咧嘴地笑了起来,要不是这里人多,他能直接将她抱起来亲上一口。 嘿嘿……“我的男人”这话咋这么好听呢! 他步伐欢快地将秦茉搂在怀里,向着先前的地方走去,笑容就没减过。 看得那边的几人都不由一笑,瑜王更是与安宁公主道:“皇姐,怎么感觉老弟现在越来越傻气了呢。” “这样的傻气挺好,也比愁容满面的强吧,傻小子一个!”安宁公主笑道。 “还真是。”瑜王点头。 赵慕远笑着看了眼身边的章瑜祺:“有这种傻气的都是幸福之人,是吧,章大人!” “护国公说得正是!确实是福气。”章瑜祺抿唇笑着回答的同时,目光却看向正与那三个小家伙玩闹着的赵熹媛,目光里全是宠溺。 围观的人也逐渐的散去,对于左晴兰和左少傅府都有了鄙视的态度,在不远处的树丛外,皇上也带着皇后和皇贵妃等人转身离去。 皇上得意的道:“小福星是真霸气,这才是战王的王妃嘛,是吧皇后,当年你好像也是如此的。” “要说起这个,妾身可没有皇贵妃霸气,她说话才能气死人呢!”皇后笑道,还用手肘轻撞了下身侧的皇贵妃。 “这孩子太直了,以后定会吃亏的……”皇贵妃却有点担心。 “怕什么!她吃亏了不是有翊儿嘛,再不行……”皇上立即道。 “再不行,妾身上,还反了他们了,就刚刚左晴兰的样子,直接砍了她都不为过,冲撞九珠亲王妃是什么罪,她担得起嘛!”皇后冷哼一声。 “就是!”皇上点头。 皇贵妃此时扬起唇角的笑了,这回秦茉可有靠山了,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 当左少傅夫妇赶来时,只有左晴兰一人坐在地上,面上一片绝望之色,双目空洞无波,双颊红肿,甚是狼狈。 可他已经知道了原由,也不敢再多话,只能让左家的另外两个小姐扶起她,仓皇的离开了这个盛会。 左少煊阴沉着老脸,看向左晴兰的目光全是愤怒,坐上马车后,他才嘟囔了一句:“没用的废物,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左晴兰这才缓回神,又羞、又恼、又气、又愤,更委屈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还不够丢人嘛!闭嘴!”左少煊失了耐心的怒吼道! 整个车厢里,噤若寒蝉。 第239章 助力没得到,反得了个累赘 阳王得知了左晴兰和秦茉起冲突一事,忙里偷闲地跑来找到了凌宸翊,将其拉到了一边,耐心地劝说着他。 “九弟,你也莫要太过的死心眼,要知道,这左少傅可是皇姑姑的亲儿子,也不只一次听父皇说过,皇祖父在时可是对这位姚阳姑姑是万分的疼爱,父皇对于这左府也是多方的照拂,你这般的任由弟妹与之闹僵了关系,父皇那边,你要怎么交待,再说了,左晴兰对于你的情分,整个京城之中的人皆知,你这样不就将自己置身于寡情薄义之地了,再说了,也不用给她一个特别体面的身份,当个侧妃也无不可,反正你府中只有一个正妃之位,多个女人照顾你,也没什么不好嘛……” 凌宸翊一直都沉着脸,垂着头的目光里厌恶感十足,他真想直接一拳砸在阳王的脸上。 “皇兄可说完了,说完的话,为弟先告辞了,茉儿还在等着为弟呢。”他生冷地道。 “九弟,为兄这可是为你着想,你再想一想,这样做对你可有半分好处,反是纳了她后,这少傅府不就成了你的助力了,以后不就更是如鱼得水嘛!”阳王又极力地劝说道。 凌宸翊猛然抬起头来看着阳王,在他直白的审视下,阳王很不自然地想要躲闪他的目光。 “王兄既然如此说,为何不纳她入阳王府,想来,阳王妃嫂嫂一定会好生地关照她的。”凌宸翊冷声道。 “你这人!为兄这不是为你好嘛,再说了,左晴兰心属于你,为兄纳她干什么,这种夺人所爱之事,为兄怎么可能干得出来!”阳王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 凌宸翊嘲讽一笑地点了点头:“原来王兄也知道心有所属和夺人所爱这样的事呀,本王只心属于茉儿,也钟情于茉儿,左晴兰的出现,就是介入本王与茉儿情感之间的破坏者,她没有王兄这般明事理,所以,本王才会直白地拒绝她的要求,这不对吗。” 阳王轻抿了下唇角,也看得出凌宸翊对于这件事的执着和严肃,他不好再劝说了,免得适得其反,不过他还是有另外的主意的。 于是挥了下手的笑道:“九弟既然如此明白,那为兄就不多话了,忙着去了,有空咱们兄弟再聊。” 凌宸翊也直接转身离开,五步开外的树后有一橘色的布料闪动,他的嘴角不由扬起了笑了。 今日满园之中,独有秦茉所穿的是橘色的蚕纱衣料,他怎么会不知。 走到树边,长臂一伸,将树后的秦茉给拉了出来,宠溺地看着她:“听到了多少?” “该听的都听到了,阳王什么时候改行当皮……拉郎配得了,亲王这个职位他当够了!”秦茉小脸满是不高兴的样子。 凌宸翊却勾起她的下巴挑眉问道:“那为夫的回答,娘子可满意?” 秦茉大眼睛眨了眨地道:“略为满意!” “略为满意?那还是不满意呗,那本王只能在别的地方用用功了,一定让娘子满意,如何?”凌宸翊逗着她。 秦茉轻捶了下他那结实的胸口,娇嗔地道:“你就哄我吧。” “这方面,本王可从来没敷衍过。”凌宸翊故意曲解着她的意思。 “你再不着调,我可翻脸了。”秦茉故意怒着他,可她的样子在凌宸翊看着,完全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是特别可爱。 他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人看着,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下后,拉着她向前走。 秦茉在走了几步后,回头看向阳王离开的方向,突然灿烂的一笑后,步伐欢快地轻甩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见她高兴了,凌宸翊的心情更好了些。 阳王此时却心中盘算着,要怎么能办好左少煊临离开时交给他的这个差事,只要能将左晴兰塞进璟王府,这件事就算成了,过后她在这璟王府能是个什么身份,就全凭左晴兰自身的本事了。 只要办成此事,左少煊必会有重谢,而且还会多方的帮衬着他。 自从凌宸翊病好后,局面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原本在他生病时笼络来的力量,转眼间就散去了大半,而且府中的墨师爷突然离府,让他失了一个很大的助力和出主意的人,这几日他心中焦躁不安,他必须要多抓几个有分量、有实力的人,不然,他就会被凌宸翊再次踩在脚下。 明招不行,那就是暗招,美女在眼前,他不相信,哪个男人能不动凡心。 阳王的目光不由在这院中,来来往往的年轻女子们身上打量了起来,脑中想着他收养在另一处院中的美艳佳人。 这时看到阳王妃正在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正与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们闲聊,只看她那假装高贵的样子就不想再多看一眼,不用问也知道,她在为自家那个自出生就痴傻的弟弟物色人选呢。 那小子今年也有十九了,是到该娶妻的年纪了,怎奈是个傻子,门当户对的人家女儿根本无人嫁,降低门户,又是他那市侩的岳父不愿意的,生怕亲家帮不上他的忙,反被人占了便宜。 正当他脑中胡思乱想之时,一个小太监找到了他,说是皇上请他。 当他双手接过一道圣旨时,脑子还是懵的。 “父皇,真要如此?”他不解的问道。 皇上淡淡地看着他:“怎么,你有异议!还是你认为,他继续留任在少傅一职上对圣夏有更大的益处,朕已经看在姚阳郡主的面子上,善待于他,养他终老了,即便不在职位,该有的俸禄也没降,让他赋闲在家是最好的决定,你只管去宣旨吧。” 阳王木然的走出齐溪阁时,脑子依旧是懵的,刚刚他还想着能得一助力呢,这转眼间,怎么就成了这样。 而且还是让他去宣旨,这不是让他去得罪人吗,父皇这心偏得,也真是太明显了。 就因为左晴兰想要嫁与凌宸翊,父皇就这样对直接断了左府人的念想,这样不会伤了老臣们的心吗! 而且这样一来,左少煊在失了权势后,就会更紧抓着自己不放,助力没得到,反来了个累赘,他可不想听那个老匹夫与自己说教,全都是废话,没一句有用的,就这废话他都嘴不沾水的说上一天呢,听着就头疼。 第240章 五打一 百菊盛宴的第二天晚上。 阳王应一些朝臣们的相邀地去了韵香楼。 听说这楼里近日新来了个娇娘,舞姿撩人,歌声甜美。 快近子时,阳王才与那些人从楼里醉醺醺地走了出来,还不忘了对送出来的老鸨道:“好好地照顾着晚月姑娘,改日本王再来瞧她……” “阳王殿下放心,定当好好地照顾着……”老鸨紧握着手中那几张银票,笑得格外卖力。 阳王心满意足地上了马车离开了。 当马车拐进一条阴暗的街巷时,突然就停了下来,而此时的阳王,因酒劲上头,在车里已经昏昏欲睡,马车突然地停下,将他的头直磕在了车板上,疼痛让他有了瞬间的清醒。 可他却只以为是车夫没驾好车,不由地咒骂道:“废物一个,连车都驾不稳。” 车外一片安静,连个回答的声音都没有。 而且马车依旧不动。 他不耐烦地敲了下车板,却没有回应,这让阳王特别的生气。 当他怒揭车帘要骂人时,突然面前一黑,被什么东西罩住了整个头。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双肩被两只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掐住,身体顺着车厢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被摔得全身疼,感觉五脏六腑都移味了,一股酸水从胃里涌上来,本是想骂人的他,一张嘴就吐了出来。 刚要起身,后背又被重重地踹了一脚,再次趴在了地上。 同时他的脸上一片湿滑,鼻腔里充斥着呕吐的酸臭味,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 “谁呀……知道本王是谁吗,你们就敢……啊……疼……啊……”阳王刚吼出声来,就有棍棒落在了他的身上,惨嚎之声随之响起。 站在他身边共有五个人,个个手里拿着木棍子,向着他的身上就砸去。 看着他在地上来回地滚动,没有人觉得可怜,更没有人停手。 其中最瘦弱矮小的那个人击打得最用力,虽然脸上用蒙面布遮住了脸,可依旧无法挡住她此时兴奋的星目。 阳王被打得开口求饶道:“好汉饶命呀……你们想要什么……本王都给……求……求别打……疼……啊……啊……” 落下的棍棒就没停过,直到他的叫声越来越弱,最好没了动静。 这时所有人才停下手来,有人上前隔着麻袋摸了摸阳王的头部后,起身对瘦弱的人道:“晕了!” “扔车上,拉回去。”阴沉的声音响起。 立即有人上前抬着阳王扔上车,也不管他的头撞在了车厢的坐板上,再有人从一边拎过来已经被吓得双腿打颤,全身发抖的车夫。 用手中的棒子指着他道:“直接驾车回你们的阳王府,要是他死在路上,你可就完蛋了。” 那车夫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无论是车里的那个人死,还是他把人拉回府,他的命都不见得会保住。 可他此时却不能不听话,腿脚不听使唤地爬了好几次,方才坐在驾板上,催着马车出了巷子口。 瘦弱的人,双手插着腰地盯着远去的马车,直到拐出街尾,才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巾,竟然是秦茉。 她扭头轻“呸”了一口地道:“真不经打,才几下就晕了,我都没用力!” “他这已经不错了,原本打算是五下就晕的,他最少坚持了十下吧。”身边的人过来与她道。 “哪有十下!”她轻皱眉地道。 “有了,咱们一人一下也得五下了,而且我是打了四棍子呢!”另一个人走过来。 秦茉抿了下嘴,不过瘾地将手中的棍子扛在肩上下令:“回家!” 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这条巷子。 秦茉从侧头一进府,就看到凌宸翊双手抱着胸的站在门廊下等着,而在他身后的是穆战阳和安玉尘。 在看到她时,穆战阳一个劲地在对她使眼色,意思是告诉她,凌宸翊已经知道她干什么去了,生气了。 秦茉和雷缙等人并排站着,将手中的棍子都背在了身后,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凌宸翊冷着脸的走过来,目光凌厉地在这几人的面上一一的扫过。 刚要开口,秦茉立即抬起头来,向前大跨了一步的道:“主意是我出的,行动是我部署的,他们只是执行者,听我令行事的,要说你说我,他们没错!” “伤了吗!”凌宸翊却问道。 “啊?没,没有!”秦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地回答。 “可打死了!”他再问。 秦茉和雷缙等人一起摇头,秦茉回答道:“没有,我们下手有分寸,不过能保证是鼻青脸肿,全身疼痛……” “那你们下手轻了!反正也是打一次,为何不再重些的手,让他在床上躺上一个月。”凌宸翊的凌厉的目光在他们面上扫过。 秦茉撇了下嘴地道:“怕太重了,他再向父皇告状,到时候咱们又得有麻烦了。” 凌宸翊点头:“能想到这点,看来你们还真有点长进了,不过这五个打一个,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提也罢,现在仇也报了,就都回去歇着吧,还杵在这里,等本王给你们打赏吗!” 雷缙等人立即鞠礼谢过的,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跑,独把秦茉留了下来。 秦茉举起手中的棍子指向他们离开的方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咧了下嘴地嘟囔了一句:“真没义气!” “这话说的是你自己吧,这么好玩儿的事,你带着他们几个去,都不叫了我!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翊儿了……”凌宸翊半弯着腰,单手勾着她的下巴与自己对视着。 秦茉紧张地咽了下唾沫,傻憨憨地咧了个比哭都难看的笑道:“忘,忘了……” “那就让翊儿给姐姐长长记性,下回保证不会再忘了。”凌宸翊在笑,可目光里却是冷意。 秦茉顿觉不妙,转身就要跑,但还是慢了,在她的一声惊呼后,已经被凌宸翊扛在了肩上往卧寝走去。 秦茉本是想向跟过来的穆战阳和安玉尘求助,两人看到她伸手的样子后,同时圆地转身,互搂着彼此的肩膀,默契地问道:“喝两杯再睡吧……” “对,我那里还真有一坛好酒……” 第241章 全听王妃指令行事 凌宸翊扛着秦茉往回走,秦茉先前还会挣扎一下蹬蹬腿,可被他的大手拍了两下屁股后,她就老实了。 声音带着哀求地道:“殿下,能不能别打屁股了,让人看了不好……” “你还知道不好,那你扔下本王去自己玩儿就好了……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凌宸翊一想起这事就生气。 这丫头就是故意趁他今日不在府中才会单独行动的,她要有是个什么闪失,就没想过他会怎么办吗。 心下一气,伸手又在她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 “啊!”秦茉轻呼一声:“我都这么大了,你就别这么打了好不好,人家也是要面子的。” “夜深人静的,哪有人看到!面子不会丢!”凌宸翊没好气地道。 秦茉拍着他的后背道:“咋没有呀,满院子都是暗卫,你当我不知道呢,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凌宸翊也知道,她应该是不舒服了,手上用力,将她抱到身前,与之平视地道:“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秦茉可怜巴巴地对着他眨着眼。 “知道也得处罚,不然你不会记住的。”说完他脚下轻点,窜了出去。 这一夜他要的有些狠,秦茉出声求饶都没能让他停下来,还反复地问着她是不是知道错了。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拥着已经被折腾得全身无力的秦茉靠躺在床上。 他手指绕着她的长发柔声道:“差点被你把心都吓出来了,就带了那么几个人,也敢在这京城之地行凶,就不怕被发现吗!” 秦茉趴在他的怀里,一动都不想动,闭着眼的嘟囔道:“打他,还用多少人,就我们五个,他都招架不住,废物点心一个……” “轻敌可是大忌。”凌宸翊的手指在她嫩滑的小脸上轻抚道。 秦茉再回道:“我可没轻视他,不然早在他从那花楼里一出来,我就动手了,怎么可能还跟到那条无人巷子里……” “其实你真不必动这一次的手,要想对付他,有很多方法,他的把柄可是一抓一大把。”凌宸翊无奈地笑道。 秦茉无力的应道:“那不是得查嘛……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二鬼子一样的嘴脸,自家鸡飞狗跳的,也不想让别人过得消停,这种人就只有两个字:欠揍!要不是他今天晕得快,我定让他知道满地找牙是个什么滋味,让他这辈子都吃不上硬菜,只能喝粥!” “为何?”凌宸翊对于她这时不时冒出来的新鲜词,真是无力得很。 “牙都没了,也只能喝粥了呗!”秦茉冷哼道。 “呵呵……”凌宸翊笑出声来:“那你这仇报得可过瘾?” 秦茉在他的胸口上轻摇了下头:“一点都不过瘾,太不经打了,我就打了他三下,他就晕了,要不是怕把他打死了再有人找你麻烦,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凌宸翊了然的一笑,就知道她是这种感觉,阳王确实是不弱了些。 “那让你再过个瘾如何,让他再更丢脸。”凌宸翊唇角扬着坏笑。 秦茉猛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真的吗!” 凌宸翊转身将她压在身下,亲吻着她那嫣红的唇道:“他是个好色之徒,你不知道吧,阳王府里装不下的,全都放在了外宅,而且这些女子,都是平头百姓的良家之女,是各地依附于他的官员‘精心’为他挑选送来的……” “他真狗!”秦茉鄙视地撇嘴,随即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兴奋的道:“什么时候行动!” 凌宸翊目光专注地盯着她那双异光闪烁的眼睛,再缓缓的下移至她那微微嘟起的红唇上,缓声开口:“等你能下地,就行动!” “嗯?什么意……唔……”秦茉所有不明白的话全都被凌宸翊吞进了嘴里。 …… 秦茉直到午时方才醒来,整个身体都酸软无力,本以为屋内就只有她一个人呢,伸手揭开床幔,就看到凌宸翊坐在桌前看着书。 听到声响的他回过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醒了,可是饿了?” “你怎么这么有精神呢……”秦茉不服气的道。 凌宸翊笑着走过来,将她抱了起来:“为夫也是刚起来,看你睡得香,就没吵醒你。” “今天晚上可以去吗!”秦茉依旧惦记着临睡前,他说的话。 凌宸翊真是被她的这份执着打败了,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下地道:“只要你可以,咱们就去,先吃饱饭吧。” 两人刚用完午膳,下人来报说是瑜王妃带着赵熹媛来了。 秦茉不解地道:“赵家四小姐怎么会来?” 凌宸翊笑看着一脸不解的秦茉:“她很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啊?什么时候的事?”秦茉是真的意外了。 凌宸翊轻摇头的笑道:“自认识你好吧,我也是听章瑜祺说的,她自认识你后,就在他面前提到过你,瑜王兄也说,赵熹媛特别喜欢你,很想与你成为朋友。” “她也很招人喜欢,直率中不失真诚,与这样的人做朋友不累,有话直说,不用动脑子琢磨,简单又可爱,其实我也很羡慕她的,自小就在军中长大,想来一定是很恣意的。”秦茉笑道。 “会的,为夫答应你,一定会让你过上那样的日子。”凌宸翊摸了下她的小脸。 秦茉端起茶来一口饮尽,起身去迎接瑜王妃和赵熹媛去了。 凌宸翊也去了书房,穆战阳已经在等着他了。 “可查清了。”他问道。 穆战阳点头:“那宅子不难找,看守得也不严,探查起来不废什么事,可要按昨天他被打的情况来看,这两天都不会出现在那里,想要在那里按住他,应该不行。” 凌宸翊看向他:“很严重吗?” 穆战阳点头的同时,已经笑出声来:“殿下,您是没看到,那脸……呵呵……都没法看了……用,用面目全非……最,最为恰当……哈哈……” “下手也是真重!不过解气!”凌宸翊笑着摇了下头。 “王妃下手就没留情,属下听雷缙说,一开始王妃交待他们是往身上招呼的,本就是想多打几下的,可他不经打,没几下就不动了,王妃是以为他装死呢,后来才知道是真晕了,他脸上的伤,完全就是王妃一人所致,拳拳都是往脸上招呼的。”穆战阳压低声音的道。 凌宸翊点头:“看来是真生气了,也不怪茉儿,这完全就是他自找的,干什么不好,非想要保媒拉线,本王都已经明确拒绝的人,再让本王纳入府里,这怎么可能,本王是那种食言之人嘛!蠢笨至极!” 穆战阳点头:“以属下所见,他就是得了左少煊的好处了,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好在皇上英明,让他去宣旨,现在左少煊不得恨死他。” “原本是想晚点再动他的,建王太过张扬,必须先除掉,荣王太过精明,不能久留,而且他心思不纯,还想打茉儿的主意,他就是在自己找死,煦王是个笨又没脑子的,是个不安定的人物,与其防着他,不如让他安静些,至于岳王嘛,有点头脑,但不多,认钱不认人的主儿,只可惜呀,看似聪明的阳王兄,原来也不过如此!”凌宸翊冷哼道。 穆战阳嘲讽地笑道:“也别留了,他就是个祸害,夜长必会梦多!” “看守好那个地方,让茉儿自行处置,这回她都没打过瘾,心里很是不舒服呢。”凌宸翊笑着拿起茶来喝了一口。 “没问题,这次全听王妃的指令行事!”穆战阳也笑道。 第242章 这是要完犊子了? 赵熹媛自入府见到了秦茉后,就一直盯着她在看,眼中的好奇和兴奋就没掩饰的直落在她的脸上。 秦茉与瑜王妃说着话,她就安静的在一边,也不说话,也不插嘴,就是盯着她。 直到秦茉扭头轻笑一声后,看向她问道:“赵四小姐对我特别感兴趣吗?” 赵熹媛不假思索地点了下头,就被瑜王妃给按住了忙解释道:“家妹就是好奇!” “好奇?我吗?”秦茉指着自己道。 瑜王妃格外不好意思地对秦茉笑道:“这丫头性子直,自见到璟王妃后,她就特别喜欢你的个性,一直都想着要与你交朋友,也是自小在军中长大,无拘束惯了,璟王妃可莫要见怪呀。” “这有什么可见怪的,嫂嫂不也知道我是什么性格的人嘛,我也不受拘束的,要说起来,我与四小姐还是挺像的,不过四小姐应该比我过得恣意一些。”秦茉无所谓地笑了笑。 瑜王妃自然是知道她未嫁人前的生活如何,见她主动提到,也不想让她再回想以往的伤心事,于是马上转了话题。 “今日就是闲来无事的过府走走,另外还有件事想与弟妹商量,过几日,想去马场玩闹两日,不知弟妹可有时间一起去。”瑜王妃发出邀请道。 “马场……骑马!”秦茉的眼中顿时一亮。 这可是她盼了好久的事了,在这京城之地根本没有跑马的地方,出门她只能坐马车或是步行,可在这个时代里,骑马是最快的交通工具了,她早就想学骑马了,只是凌宸翊有点忙,没有时间教她。 “对呀,哥哥的那个马场原本是皇上赐予父帅的,后来我们全家去驻边,马场就交给哥哥打理了,这京城里玩儿的地方太少了,不是逛街市,就是参加什么茶画诗会的,闷都闷死了,根本就不是展示真本事,全都是一群子大在争奇斗艳,没什么意思!”赵熹媛终于是找到机会开口了。 “你这丫头,就是野性难驯,你看哪个世家小姐不都是如此,以后你嫁到章府去,这种场合是经常的事,你难道次次都不参加,或是参加后再那里出丑吗……你该学着收收心了。”瑜王妃无奈地看着自家妹妹愁容的道。 “嫂嫂这话说得不对,喜欢的自然可以参加,或是不得不出席的那种,也不必非要在那种场合出什么风头,能安静地从头坐到尾又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呢。”秦茉笑道。 好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赵熹媛笑着点头:“就是!” 瑜王妃也真是无奈地摇头:“你们两个,这性格还真是像,要说你们是姐妹,定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哈哈……有何不好。”秦茉笑出声来。 赵熹媛目光里却带着一丝期盼,看来她还挺想的。 砚月这时快步出了亭子,帮着下人一起端来新做好的果粒奶昔。 她笑道:“瑜王妃娘娘、赵四小姐,这是王妃新研制出来的果粒奶昔,现在是秋季,果子新鲜多汁,而且品种丰富,最是好吃的时候。” 两人捧着碗,用勺子挖着尝了一口后,全都点头。 瑜王妃赞赏地道:“还是弟妹会琢磨,上次你那烤鱼和烤肉串的手法,我可是学了好半晌吧,可回府做起来就全都失了味道,别说殿下不喜了,我自己都咽不下去,你这个更好吃,回头说什么也得教一教我。” “璟王妃娘娘,我也学行不?”赵熹媛笑着接话道。 “嫂嫂学做是为了瑜王兄,四小姐学去,是不了给谁做着吃呢?”秦茉打趣地笑问道。 向来大方又豁达的赵熹媛此时却羞红了脸,捧着碗一个劲地往嘴里塞着奶昔。 “哈哈……这丫头,还会害羞了……呵呵……这可不多见呢……”瑜王妃也打起趣来的笑道。 “看来是……章大学士吧!”秦茉帮她回答了。 赵熹媛害羞地轻点了下头,脸上就更红了,也惹得在亭中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瑜王妃笑看着自家妹妹道:“先前我还挺担心的,章瑜祺虽然是章丞相之子,可他的为人嘛……我是真的不太了解,就连家兄都不是特别知晓,单凭他在外人面前的形象,真不好说这人是好是坏,是不是个良人,而且他还与夏小姐有过婚约……生怕我这妹子要是真嫁与了他,会受委屈……” 秦茉轻笑地点了点头:“要说起此事,也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他的亲事吧,要按原本夏承远的算计,我本就是一个编外的成员,只因当时他有私心,方才会想到还被放在外面的我,说起来,我这个夏府嫡出三小姐的身份,确实是假的,而夏清悦才是真正的嫡出三小姐!” “这又怪得了谁,还不是夏承远自己弄出来的事端,他心术不正,最后坑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将你也推入了危险之地,对外还表现出一个好父亲的形象,我都怀疑,他当初收留你们母女的意图是什么了。”瑜王妃轻撇了下嘴地为秦茉报不平的道。 “无论他原本的初衷是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不过章瑜祺这个人,看着还是挺不错的,这两次相处下来,看得出,他对四小姐的关心和喜爱可不是假的,单从他看着四小姐那浓情中带着宠溺的目光,也能知道。”秦茉再看向低头害羞偷笑的赵熹媛道。 “嗯,只要他是真心对待熹媛的,那就什么都好说,不然,就我也不会放过他的,非闹他府中天翻地覆不可,我赵家的女儿,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瑜王妃霸气地道。 赵熹媛立即轻扯了下她的衣袖,小声道:“姐姐,他不会的……” “看看,这还未过门呢,就开始护上了,你这简单的脑子怎么能明白,这深宅大府里的道道,真是担心死了。”瑜王妃无奈地再摇头。 “只要他们二人真心相爱,相知,相守,起来,这深宅大院里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吧,而且四小姐这么可爱,会有人不喜欢她吗!那这人得多缺心眼儿呀!”秦茉故意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笑道。 “哎哟!还是你会说话……看把她美的……”瑜王妃笑了起来,指着正美着轻晃头的赵熹媛道。 三人又说笑了几句后,瑜王妃突然正色地道:“对了,弟妹,可听说了,阳王兄昨天晚上遇袭了,伤得很重,太医院的太医去了五、六个呢,不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 “这么严重吗,太医都去了五、六个,这是要完犊子了?”秦茉也故意惊讶地问道。 可她心存疑惑,昨天晚上她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死一定是死不了,但让他没脸见人是必然的,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吗,也不嫌丢人。 赵熹媛嘴快地问道:“璟王妃,啥叫‘完犊子了’?” “就是要……”秦茉突然停住地四下看了看,见没外人后方才伸头到两人面前,小声道:“就是要死了……” “不会这般严重吧……那是不是咱们要提前准备些什么?”瑜王妃惊讶地道。 “咱们提前准备什么,一不是他娘,二不是他妻,自然有人操持他的后事,到时候去祭拜一下,上炷香就行呗!”秦茉轻撇了下嘴的不屑道。 “那倒也是,过于提前准备的话,反是不太好。”瑜王妃点了点头。 秦茉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心中暗笑起来,瑜王妃的心性也没繁杂到哪里去,挺直! 第243章 熏美人! 亥时一过,京都西城的兰馨苑外站着一行二十几个黑衣蒙面人。 其中在两个高大身材人的中间,那上瘦弱矮个子尤为的突出。 秦茉举起手来,向着那宅院挥动,身后那二十个黑衣人身手利落的翻入了宅院之中。 凌宸翊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温柔地问道:“可想看看效果。” 秦茉却摇头:“不用,一会就能看到了。” 果然,没用上半刻钟,宅院内已经冒起了浓烟来,没一会整个宅院已经被浓烟罩住了。 这时巷子口处又跑来两个黑衣人,正是雷缙和陈川。 他们来到秦茉的面前,对她点了下头:“已经来了,再有半刻钟就到了。” “通知所有人,撤离!”秦茉将手中的竹哨子扔给了身边的穆战阳。 他接住后放在唇上吹了三声后,就看到从宅院处跃出来的黑衣人。 而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一个包袱,清点了下人数不少后,大家快速地向巷子尾撤离。 出了巷子后,他们又拐向了这宅院的后侧,在到了宅院后墙处,又都窜上了树,站在那里看着院内的情况。 凌宸翊搂着秦茉站在树杈上,看着院内那些人慌不择路四处窜逃的人,不由皱眉。 “我怎么这么笨呢,为何不直接就从这里进去,何必再绕了一大圈,真是笨死了。”说着她还在自己的头上轻敲了下。 凌宸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下地道:“这有什么,前后看到的效果不一样。” 站在另一棵树上的穆战阳纳闷地轻“啧”了声的道:“这都瞎跑什么呢,有烟必有火,倒是先灭火呀,这样跑就行了……” 这时又有人传来声音道:“应该是没找到在哪,我们放的时候,都找了几个又隐蔽又好着火的点,这么浓的烟,可能他们都没找到在哪呢……” “这次干得不错,回头有赏!”穆战阳夸赞道。 “谢将军……”大家高兴地压着声音道。 这时听到了有呼喝声传来,还有惊叫声,院中冲进来不少的水龙队来救火,可他们在这院中找了半天,见到的都是些零星的小火堆,火势不大,就是烟大了些,而且这烟特别呛人,就算他们是戴了遮面的罩子,也一样被呛得直咳嗽。 而从这宅院内解救出去的除了十几个男子家丁外,全都是女的,衣衫不整的同时,个个脸都熏得跟锅底似的黑,除了眼睛转动时看到那眼白,和露出来的牙齿外,看不出什么美丑来。 京兆尹地府尹廉项龙看着面前这些狼狈模样的女子,再瞄向那大门口挂着的牌匾,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宅子他自然知道是谁的,可怎么会出这种事呢,而且这宅子里又怎么会全都是女人呢! 还没等他开口问呢,巷子口处又来了一辆马车,阳王妃从车上走了下来。 廉项龙立即上前施礼道:“下官见过阳王妃娘娘!” “这宅子怎么会着火了,听说是有人纵火,可有抓到那放火的人犯,可有什么损毁了?”阳王妃端着架子,一口气问出几个问题来。 廉项龙如实的回答:“水龙队正在宅院中灭火呢,暂时不知都烧毁了什么,不过解救出在宅院中的人,但是否还有人被困于院中,暂不可知。” “宅院中的人?不都是下人吗,这个宅子没住什么人……”阳王妃轻松地说了一半的话,在看到廉项龙指向站在一边,一堆黑不溜秋的人时,她停住了。 “这都是什么人?”阳王妃不解的问道。 “全都是从这宅院中救出来的,只因被烟火给熏到了,暂时不清楚样貌,想来是住在这里的人,阳王妃不知?”廉项龙眼中闪过嘲讽地问道。 阳王妃刚要说话,就听到那边的“黑人”突然对着她的身后娇呼了一声:“阳王殿下……您可算是来了……可吓死奴家了……” 这堆“黑人”一边叫着“殿下……”一边向着这边就冲了过来。 阳王妃都傻在当场了,她再愚笨,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阳王虽然一脸的青肿,看不清原本面貌,可衣着华贵,一眼就能认出是谁来。 这些女人的眼睛也是够独,真能一眼就闪出来。 最重要的是,她们根本没将面前的阳王妃放在眼里,完全就是忽视她的存在,直奔向了她们的衣食主子。 可她们个个熏黑了脸,阳王根本认不出是谁来,立即后退地想闪开,但因他被打伤的重,腿脚本就不利索,再因慌乱,也只退了三步,就踉跄地跌倒在地上。 那些女人一见本是好心的上前想扶他,可他一个劲地摆手,口齿不清的道:“走开……什么玩意儿……” 可他的声音过于微弱,这些女人听不清,一个个惊呼声完全将他的声音掩埋,都想出一分力,但人多,冲过来的又快,在相互拥挤下,有人被推倒扑到了阳王的身上,一个接一个地压上去。 阳王也只来得及呼了一声痛,就被这些黑不溜秋的人压住了。 好在是廉项龙反应快回点,在呆愣回神后,立即让衙役上前将这些女人拉开,这才将阳王从地上扶了起来。 本就重伤在身的阳王,再经这么一压,全身都跟散了架一样,疼得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阳王妃此时的气愤也达到了顶点,她冲到了阳王的面前,指着那群“黑人”道:“殿下,这些是什么人!” “王……王妃……非……非是你所……所想的……那,那样……”阳王有气无力的道。 阳王妃终是伤了心地道:“殿下是否认为,妾身必须要依附于殿下,方能活下去,可殿下别忘了,当初可是殿下明媒正娶妾身,是八抬花轿将妾身娶进阳王府的,想着妾身也算是大度,府里那么多女子殿下还觉得不够吗,怎么会在这里还养了这么多……殿下,可知这事是不可的!” “你……闹够了没有!”阳王沉声警告着她。 阳王妃委屈的眼泪流了下来,悲切的道:“是妾身在闹吗……这都明晃晃地摆在这里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阳王目光突然一冷地盯着她:“你……想,想要教训,本,本王!” “妾身不敢,妾身身体不适,先行告退!”阳王妃对他施了礼,愤怒地离开了这里,她连王府都没回,而是直接驱马车回了娘家。 阳王在她离开后,又看向那一群“黑人”,阴沉着脸地对廉项龙道:“廉大人,快快救火!查出纵火的凶犯,一,一定要严惩!” “下官一定尽力查出凶手!但报案人声称还有偷窃一事,现在火还未灭,也不知府宅里丢了些什么东西……”廉项龙小心地问道。 阳王一听又火了,指着那群“黑人”道:“你们……你们都是,死,死人吗……有人进了屋子,都,都不知道!” 那些“黑人”都在嘤嘤地抽泣,无人答话,气得他直在那里甩袖子。 廉项龙扭头望着天,眼中全是鄙夷。 这就是传闻中所谓圣汉帝国的“贤王”,真是汗颜! 第244章 没事找抽型 没看到前面热闹的秦茉等人,还是得知了当时在那宅院外发生的一切。 秦茉也算是满意这个效果。 又休息了两日后,他们一起去了赵慕远的西郊藤园马场。 因今天是要来跑马,所有女眷都是一身简便装束,个个看上去都挺英姿飒爽的。 秦茉一身淡紫色的简装更显得她皮肤白皙,头发束着一个发髻显得格外精神。 赵慕远早一日就带着安宁公主及家中那三个小家伙到达了这里,安排好了一切。 见他们到来,就出门要迎。 “路上可还顺利?”他一语双关的问道。 瑜王跳下马车,接下瑜王妃笑道:“有什么可不顺利的,姐夫说的是什么意思?” 跟在他们后面的马车是章瑜祺和赵熹媛的,两人一起下了马车,并肩走了过来。 赵慕远撇了下嘴,又伸头向路上看了看后道:“也没什么,就是昨日在下朝时被岳王拦住了,他相邀今日一起吃酒,被我回绝而已。” “他怎么会邀姐夫吃酒?”瑜王不解地问。 “也邀了在下。”章瑜祺回答道。 “你是怎么回绝的?”赵慕远问他。 “在下说今日有约了,改日。”章瑜祺道。 赵慕远点了下头:“想来他应该猜不到,咱们会在一起,先进去吧。” “璟王弟他们可来了?”瑜王笑问道。 “早到了,已经在马场那边等着了。”赵慕远摇头。 几人一听,立即快步地进了宅门,就在管事的让人把马车赶入院内时,就看到通往这里的路上再次扬起了灰尘。 “国公爷,好像又有人到了!”他立即叫住赵慕远道。 几人再次走回到门口,就见两辆马车奔来,靠近了才看清,正是岳王和阳王的马车。 “还真跟来了!就知道!哪都落不下他们,看来,咱们的行踪已经在他们二人的眼线中了。”赵慕远冷笑道。 “真跟脚,烦人!”瑜王不客气地道。 “你们先进去,与璟王和公主说一声,我来迎接他们!”赵慕远道。 几人进了马场后,立即找到在休息区正玩闹的安宁公主和凌宸翊、秦茉等人,告知了阳王和岳王到来的消息。 秦茉的眼睛转了下后,再轻皱眉:“阳王他家的破事都解决完了?还有闲心思来跑马。” “解决什么呀,此事传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他在府外养了一堆黑脸外室了,阳王妃都被气回娘家的事了,听说阳王妃要与他和离呢!”瑜王妃走过来嘲讽地撇着嘴。 章瑜祺也道:“此事朝臣们都有微辞,有人已经来找过家父,想要弹劾阳王,看来,吴道勋这回是真生气了。” 穆战阳抱着剑的靠在一边的亭柱处,轻“啧”了一声地道:“看来,还是打轻了!” “确实是轻了,再给两拳,应该能让他再老实点!”凌宸翊也点头。 几人全都看着凌宸翊,虽然没明说,但也从目光里看出了然来。 这阳王被人爆揍一顿的事,果然是出自璟王府之手,而且还是面前这位冷面王的杰作。 安宁公主道:“来就来呗,咱们该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不必理会他们,好好的来参与,咱们自不会那般小气地排挤,要是他们别有心思,也别怪咱们下手黑,前面那片林子里面哪里不能动动手脚,要是不想全身而退,那就抬出去,也是一样的!” “皇姐威武!”凌宸翊和瑜王同时笑道。 “都是皇室中人,谁没点脾气,真当本公主待见他们呢!”安宁公主对着他们轻挑了下眉,皇家威严的气质顿显,这就是骨子里自带的尊贵气。 阳王与岳王故意笑得很大声地与赵慕远一起进了院子,却没有看到有人特意的来迎接他们,而这些人全都在马棚那里挑选马匹。 只有安宁公主在休息的草亭子处照看着那三个小家伙,不过赵安晔的目光一直盯着马棚处的凌宸翊,那向往的目光炙热。 “王弟见过皇姐,我们不请自来,皇姐不会见怪吧。”岳王笑得格外亲切地道。 安宁公主微笑地点了下头:“自然不会,岳王弟不是在办父皇交办的差事吗,还以为抽不出身来,没敢打扰,阳王……哎哟,这脸是怎么弄的……怎么都这样子了?” 安宁公主惊呼出声,很是关切地盯着脸上还有些青紫的阳王道。 “皇姐……你都不知道……这几日可是让王弟……委屈死了……所以,听说你们今日会来这里散心,王弟就立即赶来凑个热闹,一刻都不想在京城里待着了……”阳王故意可怜巴巴地道。 “阳王快坐下说……只听说是受了些伤,本是去府上要探望的,可阳王妃却说你正接受太医们的诊治,说是无大碍呀,现在看着,可是很严重的……”赵慕远也关怀的道。 阳王坐在椅子上,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想来,是王弟得罪了人,趁着夜深王弟晚归之机,被人袭击了,这些贼人很是狡猾,用麻布袋子将王弟罩住,应该是怕被王弟认出来……” “那太医怎么说,可严重?”安宁公主又关切的问道。 阳王摇了下头:“还好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就是……看着严重了些,这都多少天了,皇姐你瞧,这脸上还有痕迹呢……” “没伤到内脏和骨头就好,养一养,也就痊愈了,那阳王妃……可接回来了?”安宁公主又揭了一层他的伤疤。 阳王微愣了下后摇头:“还,还没有。” 赵慕远劝道:“阳王,听本驸马一句劝,这夫妻之间哪有舌头不碰牙的,阳王妃也只是一生气上了头,你就低个头,去哄一哄,也就没事了,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岳王立即笑道:“就是嘛,再闹下去,可就不好收场了,吴道勋可不是个善主儿,他要是咬住谁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松口,王兄可要小心些了……” “岳王这话不对,什么就不松口呀,王阳妃就是生气了,夫妻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就算是吴道勋不讲道理,也不会亲自的棒打鸳鸯吧。”安宁公主反驳着岳王的话。 “哈哈……皇姐说得对,为弟这不也是劝王兄呢嘛……”岳王再打着哈哈。 赵慕远轻拍了下阳王的肩道:“行了,既然来了,就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两位殿下也去挑一匹马,在这里跑上一跑,林子里可是有不少野味,也猎上两只回来,咱们一起小酌一杯。” 阳王和岳王欣然同意,结伴向着马棚走了过去。 而此时,凌宸翊已经为秦茉选了一匹马,将马鞍系好后,正在与她说着注意事项。 岳王走过来就笑道:“原来璟王妃不会骑马呀,还以为像璟王妃这样的人物,一定是什么都会的呢!” 秦茉内心暗叹:这人就是没事找抽型的人物。 凌宸翊冷着脸的道:“本王的王妃会与不会都无关紧要,她想学,本王自然会亲自教,岳王兄这么闲,是父皇交办的差事办好了?” “差不多了!”岳王自信的一笑。 “那就好,过几日清阳城城主与其儿子就要进京了,到时候,就看岳王兄的了,别让父皇失望才好。”凌宸翊意有所指的道。 岳王的笑脸顿时一僵,心里不由的泛起了嘀咕,他怎么不知道,清阳城的段煜明会来,要是他把自己在那边的矿产告诉了父皇的话,那岂不是要坏大事! 第245章 有文化的人阴起来,才是最损的! 阳王听到二人的话后,也不顾自己那还有淤青的脸,随便在马棚里拉出一匹马就走了过来。 “原来岳王弟近日在办的是这样的差事呀,那你应该早些问问本王才是,清阳城的段城主与本王还是很交好的,对了,他为何会突然进京了呢?”他问道。 这是他完全不知道的消息,心里的不舒服全都显露了出来,父皇将这么好的差事交与了岳王,他却一点都不知道,这说明了什么,父皇已经开始疏远他了吗。 瑜王就在一旁系马鞍,这时插话道:“清阳城主进京也不是什么大事,人家是来告状的!” “告状?”阳王和岳王同时问道。 岳王只知道他会入京,而且受皇上之命为其安排进京所要居住的地方,这几日他就是在办这件事,而且还给段煜明安排了一个特别丰富的行程,却没说还有这件事。 阳王更是诧异,不知是怎么回事。 瑜王笑着看向璟王道:“还不是老九惹出来的。” “关我什么事!”凌宸翊立即否认,手按在秦茉的肩上一副紧张样。 可他越是如此,越让阳王和岳王想知道真相。 瑜王笑得更大声道:“怎么就不是你,要不是你的病突然好转,左晴兰会在得知消息后毁婚吗,哪怕你晚一个月呢,现在人家小两口都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了,估计段城主也是如此想的吧,不然也不会跑回京来告状了。” “这也能与本王扯上关系,嘿,那本王可真是冤死了!”凌宸翊很是无奈地摇头道。 阳王与岳王互看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恍然,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呢,可这二人却全都不知道。 阳王此时却觉得自己比凌宸翊更冤,他要是早知道还有这事,定是不会答应帮左少煊了,想来定是父皇得知后,才会让他去左家宣读圣旨的,现在他闹个里外不是人了。 岳王却觉得,此事可以利用一下,清阳城的少城主地位也不低,他岳父沂望公一直想让其女儿们都攀上权贵,这回不就来了机会了吗。 阳王笑道:“还是九弟有艳福呀,要说起来,这位左晴兰小姐相貌也算得上是艳美之色了,反正璟王府里空地儿大,纳个美人养着眼,也是不错的……” 岳王一听也笑着附和道:“是呀,九弟不如就收了她吧,见她也是痴情一片,别负了她。” “两位皇兄对这位左小姐的评价还真是高,可本王妃见过她,却没觉得她的样貌特别出众,最少,从年纪上来说,就老了些,既然两位皇兄这般喜欢,不如自行收了府中多好,又何必介绍给他人,来个金屋藏娇也不错嘛!”秦茉板正着一张小脸,语气冷冷的道。 “璟王妃怎么这样说话……”阳王最先不满意地斥责道。 岳王刚要说话,就被秦茉抢了先的猛然回瞪着阳王的道:“阳王兄,听说在你后宅起火了,烧出一群黑脸婆娘来,将阳王妃嫂嫂都气回娘家了,可有此事?” 阳王面上顿显尴尬,他本是想否认,可那件事闹得太大,整个京城无人不知,反会让这些人认为他故意狡辩,只能冷着脸地道:“是又如何,与你何干。” “阳王兄的心胸就是宽阔,自家都闹成这样了,还有心思为别人的姻缘保媒牵线呢,反正清阳城主是过几日才进京,估计吴御史可等不了,说不准现在就在父皇面前告状呢!”秦茉嘲讽地扬了下嘴角。 阳王的脸上一变,目光也闪烁了起来,这是他最担心的事,不会真的会发生吧。 秦茉也没放过岳王,语带警告地道:“本王妃确实是个莽撞的人,也与自小生活的环境有关,自由自在任性惯了,说话直白率性,知道的事一般不都藏不住,要是哪天,本王妃与各位嫂嫂在一起闲聊时说露了嘴,两位兄长可别怪罪,谁让我知道一些真相呢。” 岳王很不自然地抿了抿嘴角,扭头不再接话,但心里也在打鼓,这个小王妃不会真知道什么吧。 秦茉再得意地直接靠进了凌宸翊的怀里,笑得很是放肆地道:“谁叫我命好呢,嫁了个好夫君,他宠我,更有好公婆,也惯着我,璟王府不大但也够我折腾,要是再多出一个人来……嗯……我可不保准,那人能在府里活上几日,是吧,殿下!” “你喜欢就好,都听你的!”凌宸翊宠溺地笑看着怀里的秦茉。 瑜王很夸张地捂了捂脸地道:“哎呀,没眼看了,你们两口子太过分了,明目张胆地在我们面前恩爱呀,娘子快来,夫君带你进林子狩猎去,可别在这里被他们的甜蜜齁死……” “来了,来了!殿下何必催得这般急呢……璟王夫妻能,咱们也能呀,走一起狩猎去,反正璟王妃不会骑马,跟不上来,咱们就看不见了,哈哈……”瑜王妃敞亮地翻身上马,坐在马上笑道。 “爱妃说得有道理!”瑜王也翻身骑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宸翊:“你们就在这里转圈吧!” “小看谁呢,我也会骑一点的好不好,殿下,咱们不能输,上马,走着!”秦茉立即被激起了斗志的道。 “就是,看不起谁呢!一定比你们猎得多!”凌宸翊手搂上秦茉的腰,脚下轻点直窜上了马背。 “那还等什么!走!”瑜王大手一挥,催马就向树林里窜去。 随即这些人都呼喝着跟上,独留下了阳王和岳王两人,这二人感觉都没太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正窜进树林的这些人。 而进了树林后的众人又都停下聚在了一起,互看一眼全都笑了。 赵熹媛站在马背上向树林外瞧了瞧后,再笑道:“还傻愣地站在那里呢……嘿嘿……” “怎么样,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这么好的机会别浪费了。”瑜王突然贼笑道。 穆战阳挑眉:“听瑜王殿下的。” “在下箭法不太好,狩猎射中目标的时候少些,总会射偏。”章瑜祺突然开口,可唇角处那抹坏笑却很是明显。 秦茉好像是发现了神奇事一样的笑道:“原来章大学士也看他们不顺眼呀!” “机会难得,狩猎之时意外常有,在下也非是故意为之!”章瑜祺算是间接的回答了她的话。 秦茉笑着靠在凌宸翊的怀里:“有文化的人阴起来,才是最损的!” “哈哈……”闻听此言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连章瑜祺都笑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偶尔地释放一下自己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赵熹媛突然轻呼一声:“快决定,他们来了!” 凌宸翊直接下令:“放他们进去,暗中动手,莫要伤人,吓吓就好!” “明白!”大家立即会意,催马向着树林里奔去,再分散开去。 第246章 难兄难弟 当阳王和岳王催马进来后,也是看到前方那些人的身影的。 两人不甘落后地赶了上去,进入树林中段时,却没有见到这些人了。 正想找寻,发现了有一只兔子正从两人前面跳过。 阳王抽箭搭弓地射向兔子的箭,眼看射中,却被从一边突然飞出来的箭给击中偏向一边,再有一支箭飞来,正中兔子。 阳王愣了下后,就看穆战阳从一边的树林里骑马奔来,拾起兔子对着阳王举起笑了笑:“不知阳王也出箭了,对不住了。” 没等阳王说话,就见他举着手中的兔子回头高呼道:“王妃,射中了!” 再对着一脸木然的阳王笑了笑后,催马离开了。 岳王见后,有点幸灾乐祸的道:“阳王兄不必介怀,璟王弟与这位穆将军向来就是这般的肆意和张扬,只是抢了区区一只兔子,小事一桩,王兄可以再猎一只嘛!” 阳王瞥了他一眼,直接催马向前,岳王见状也立即跟上。 又向前走了一段后,这里就异常安静,向来对于狩猎不是很热衷的两位王爷却一点都没察觉。 岳王停马轻轻扭动了下僵硬的腰:“真是不太习惯这种骑马射猎,感觉全身都硬了,王兄,不如咱们先行回去吧,等着他们猎了野味,一起吃不就行了。” 阳王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这般娇贵,为何非要跟来呢,在外面与皇姐聊家常不好嘛!” “王弟不也是陪着皇兄嘛……知道皇兄近日心情不好,对了,皇兄,你这一脸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岳王八卦地问道。 阳王怒瞪向他,而他却笑嘻嘻地道:“皇兄要是认为难堪,不说也罢,听闻是因争抢一花楼女子而闹出来的,皇兄还真是艳福不浅呢。” “莫要胡说!”阳王怒声道。 岳王笑着举起手来:“好,好好,不说了!” 话音一落,他的右手上就落了个凉凉的东西,他举手眼前一看,立即吓得大惊失色地尖叫一声。 那是一条蛇,正搭在他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之间,而此时蛇正抬起头来对着他吐着信子。 岳王吓得立即将蛇甩了出去,而方向还是阳王那边。 阳王都没看清是什么,就见有一黑条东西飞过来,他立即闪躲,可还是让那东西落在了他的肩头上。 当他一把将东西抓下来时,方才看清是一条蛇,吓得他马上就扬起手来扔了出去。 蛇再次落下时,正好落在了他的马头上,马受了惊吓后,长嘶鸣一声地抬起前蹄就向蛇踏去,马身立起,将没有防备的阳王直接从马背上揭了下去,然后那马惊恐地跑走了。 阳王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感觉是头晕眼花,整个身体都跟散了架一样,原本前几天就被打了一顿,身体还没好呢,现在又这一摔,就是伤上加伤。 岳王还算是仗义,见他被摔下马,也立即跳下马来过来扶他。 可那条蛇并没有被阳王的马踩到,就想跑开,正好窜到了岳王的马头前,马一见蛇也害怕,立即抬腿踢,也不知怎么踢的,前腿踢完后腿踢,直将那蛇踢得向后飞去。 岳王正弯腰地准备扶起咬牙忍痛着的阳王,突然屁股上一痛,他大叫一声,立即松开了扶着阳王的手去摸。 阳王一点防备没有的再次被扔在了地上,一股酸水直冲嗓子眼,张嘴就喷了出来。 而岳王伸手就摸到了那滑腻腻的东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扯了下来,再扬手一扔。 转身就坐在了地上,可屁股一沾地,他又痛叫了一声地再跳了起来,双手摸着屁股在地上直跳了起来。 阳王本来已经被摔得不轻,全身都疼痛得很,可一看岳王这个样子,他却笑出了声来。 待到二人相互扶着起身后,才发现,马没了,而此时他们还在树林的中段处,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无奈之下,这两个难兄难弟只能相扶着步伐沉重地向树林外行去。 而此时的凌宸翊一行人,全都奔到了树林的后端,箭支飞射的可是,全都猎到了野味。 阳王和岳王走出树林后,立即被安宁公主和赵慕远看到了,得知情况后,请来府医给岳王瞧看了下。 “好在不是有毒的蛇,已经敷了药,过两天就没事了。”安宁公主对岳王道。 岳王面上不悦,可却也不能说什么。 阳王在休息了一会后,身上的痛也缓解了不少,但对于被岳王摔的那一下,他还挺耿耿于怀的,但看他站在那里都不能坐下的样子,心里还是暗爽得很。 安宁公主扯了下阳王的衣袖,在他看过来时,小声地道:“你还是先回京城吧,马上去吴御史府一趟,一定要好好的哄哄这个吴老头,真要是被他联合朝臣一起弹劾你,可就不妙了。” “什么弹劾?”阳王不解地问。 “这本是你府中的家中,就算再闹也不能这么不知分寸!”安宁公主答非所问地道。 阳王更是一头雾水了:“皇姐,你说什么呢?” 赵慕远拍了拍他的肩,严肃的道:“刚刚收到的消息,吴道勋已经找上了几个朝臣,准备上书弹劾你,此事因何而起,想来你也是明白,想来阳王妃应该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吴道勋也是向来不吃亏的人,这事要真闹大了,父皇的颜面无存,你应该知道后果如何!” “什么!”阳王心中大惊。 安宁公主对他点头道:“快快回去,一定要稳住吴道勋,夫妻之间哪来这么大的仇,真把你弹劾了,阳王妃有何好处!真是瞎闹!” 赵慕远回手接过下人递上来的几只野味塞在他的手中道:“别空着手去,就说特意给吴道勋猎地,哄哄那个老倔头,他气一消,什么事也就好办了!” “多谢皇姐,姐夫,那王弟就先行告辞!”阳王感谢地施礼离开。 看着他急匆匆的离开后,安宁公主就看到岳王正盯着阳王离开的方向还看呢,她冷扬了下唇角的道:“岳王弟,你还好吗!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瞧瞧……这伤的可真是地方,这回坐都坐不下了,好在那蛇没毒……” “皇姐,弟弟也想先行回去了,这样要是让弟妹们看到,也不雅……”岳王勉强咧嘴笑了笑。 “说得也是!”赵慕远很理解的点头道。 安宁公主也不强留地道:“明白,那你就先行回去吧,到了京城再请太医给瞧瞧,可一定不能大意!” 他也拎着野味离开了,直到他消失在院门处,安宁公主方才笑出声来:“咬得真是地方……哈哈……这蛇也真有眼力……哈哈……” 赵慕远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只能说,咱们养的蛇都能分出好坏人来!” 第247章 拿回一切 周伯急匆匆地回到了住所,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这才转身走出房间。 “可有看到少主?”他站在院子内问道。 这时从侧门走出一年轻的女子,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头发被一块蜡染布包着,顺着耳边有垂下两条麻花辫,眉眼很是清秀,腰间围着个印花围裙,衣袖卷在手肘间,她对着周伯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周伯,少主出门去了,说是晚间会回来。”小姑娘脆生生地道。 “你去通知所有人,马上收拾一下,准备撤离这里。”周伯转身坐在门口的木椅上,皱眉道。 小姑娘一愣,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蹲在他的面前:“周伯,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别打听,快去!”周伯不耐烦地道。 小姑娘不敢再多话,起身就跑出了院门。 周伯抬头看了眼这里的房舍,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而此时正在望舒茶楼的二层雅室内,墨文轩正饮着茶,看着窗外对面的那个茶社。 说是茶社,不过是京城中文人展示自己文采的地方,更是外地进京的文人最爱来炫耀文采的地方,只因在这里,会时常有朝中官员出现,要是被哪个朝中大官看中了,收为门客的话,也就与出人头地更近了一步。 这里,也是他发现她会来坐一坐的地方,可是自从科举结束后,她就没再来过,但他好像是习惯了,常会在这里走上一遭,坐一会儿。 看来,今天她依旧不会再出现了,也是,科举结束了,她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就在他将壶中的茶饮完,站起身准备离开时,眼睛瞟向窗外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看着夏清悦与衣着华贵,表情高冷,但眼睛全是欲望的左晴兰,相携着走进了他所在的茶楼。 快步走到门前,拉开一条缝,顺着看了出去,看到这二人从他的门前走过后,进了隔壁的雅间。 这间茶楼是木制结构的,雅室之间的隔断所用的木板很单薄,他站在隔板处听到了隔壁的房间传出来的声音。 “一壶大红袍!想必夏小姐应该能喝得惯吧!”左晴兰清冷的道。 “左小姐拿主意就好!”夏清悦恭敬地道。 听到隔壁的雅室门关上后,那里再传出左晴兰的声音。 “要说起夏小姐来,咱们本是不相熟的,只因本小姐要比夏小姐大上几岁,但也只因大上了这么几岁,经历的事,也就比夏小姐多了些,夏小姐现在的处境,本小姐能明白,想要本小姐怎么帮你,直说无妨。” 夏清悦伸手轻抚了下耳边的碎发笑道:“左小姐言重了,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左小姐为何会约我见面,正如左小姐所说,我们原本并不相熟。” “那本小姐就开诚布公的说吧,因为璟王妃,也就是你那位所谓的姐姐,夏秦茉!”左晴兰提起这个名字,很是不屑又轻蔑的样子。 夏清悦看着她,了然一笑:“原来是她呀,既然左小姐知道,她是我所谓的姐姐,也就是说,她并非是我的亲姐妹,她的事,左小姐来找我,想来,我是帮不上左小姐什么了。” “她不是你的亲姐姐?那她是谁,为何会以夏府的嫡小姐嫁给璟王殿下,这可是欺君之罪!”左晴兰感觉好像是抓到了什么重大的把柄般。 夏清悦却斜扬起嘴角的一笑:“左小姐莫多想,此事,璟王殿下、皇上、皇后,甚至连皇贵妃都知道,所以,没有欺君一说,要是有的话,早就有人揭发了,也不会留到现在,让左小姐发现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呢,那本小姐就不明白了,令尊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为何不嫁一个夏府的真正小姐入璟王府,而是送去一个假的,所以为何来呢?”左晴兰冷笑地问道。 夏清悦轻转了下眼睛,再挑起眉宇的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那你现在觉得呢,可委屈,可感觉到不公!”左晴兰一副高高在上地睨着她。 夏清悦垂下眼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放在桌上紧握起来的双手,却暴露了她此时有多恨。 “本小姐回京后就听闻了,原本你这个夏府的嫡三小姐,一下变成了嫡四小姐,也因这身份上的变化,原本与章丞相府的亲事也告吹了,而现在章瑜祺又升官了,还与护国公的妹妹订下了亲事,眼看着好事将近,夏小姐可真是实惨呀。”左晴兰嘲笑地道。 这时伙计来送茶,待人走后,左晴兰亲手为夏清悦斟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笑道:“喝口茶,消消火气。” “我没有火气,反是看着左小姐的火气可不小,要说实惨这件事,左小姐也不比我差吧,明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左小姐才是璟王妃的真正人选,可就因为左小姐离京外出,将这桩好亲事拱手让给了别人,现在回来,没了位置,方才会拿我的遭遇来寻自身的平衡,对吧。”夏清悦也不傻,怎么都是原太尉府的嫡小姐,哪能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 左晴兰见她还这般硬气,更是揭了她的伤疤,刚刚还有点得意的脸上,顿时又冷了下来。 可夏清悦也不惧她,反是拿起杯来放在鼻下轻闻了闻后道:“茶是好茶,就是不知品的人心情如何,不然,喝什么都是苦的,左小姐今日找我来,应该不是来嘲讽我被退婚一事的吧,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告辞了。” “夏太尉府的嫡小姐,果然还是有气节的,夏小姐也不必生气,咱们要说起来,也是同病相怜,这一切都归咎于夏秦茉,就是因为她,方才会让我们落得今日地步,夏小姐真咽得下这口气吗!”左晴兰突然笑了起来,语气和善了不少。 夏清悦将茶放在唇下轻抿了一口地道:“不咽下,又如何,现在她是高高在上的璟王妃了,一句话就可判人生死,左小姐难道有好办法吗?” “办法自然是有的,就是看夏小姐敢不敢了。”左晴兰阴阴地一笑。 “什么办法?”夏清悦急声问道。 “一种可以让她无声无息消失的办法,让太医都查不出来死因的,来自江湖的良药,只要她死了,我就可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左晴兰阴森森地挑眉。 “那与我有什么好处!”夏清悦道。 “我是正妃,你自然可以是侧妃,璟王殿下的侧妃名头也是很响亮的,看谁还敢小看于你,章瑜祺也不敢。”左晴兰挑眉:“反正以你现在的身份和过往,想要再嫁个好人家,应该是不可能了,不如现实点,你认为呢?” 夏清悦沉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好,就按左小姐说的办!” 墨文轩拉开门,快步的离开了茶楼! 第248章 通风报信 墨文轩一回到住所,就看到周伯坐在廊下的椅中。 周伯立即起身走过去道:“少主这是去哪了?” “有事?”只看他这般焦急的样子,就知道出大事了。 “老奴今日回了一趟凤仙山庄,那里有异!”周伯扶着他进了房间。 “什么异样!易主了吗?”墨文轩坐在椅中,扭头看到内室的床铺上已经被收拾好的行李,心中也有了数。 周伯点头:“庄上多了很多人,比咱们在那里时的人都多,而且还正在扩建,将山庄加固了不少,原本进出山庄的三条秘道也都被堵起来了,那些人看,就是官兵!” 墨文轩轻点了下头:“下手够快,这么说,她已经找到了那里的地契,有点本事。” “少主!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夸她了,咱们应该马上撤离这里,去别的地方暂避一下吧。”周伯着急的道。 墨文轩抿唇轻轻一笑:“周伯,你说她自小就受了那么多的苦,以后还会会再受苦了?” 周伯愣了愣后,明白他在说谁后,走到他的身前看着他:“少主,她已经嫁人了,现在还是王妃,自然是不会再受苦了,该享福了。” 墨文轩抬起头来看着他,斜扬了下唇角的道:“是吗,可想害她的人却不少,她真的能应付过来吗!” “就算她不行,不还有璟王吗,少主就不必为她操心了,现在是咱们身处危险之中,她一直在咬着咱们不放!”周伯大声的道。 墨文轩的目光突然一冷的道:“她不应该如此吗,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现在她有这个能力。” “是,她是有了,但杀她父母的人非是我们,她要报仇也不应该找我们,可现在却是一直在追着我们……少主!”周伯皱眉的道。 今天的墨文轩特别的反常,感觉他特别的消极。 墨文轩点头:“对!她不应该找咱们,相对来说,咱们对她们母女还有一点恩情呢,要不是有你护着,想她们母女在那里会活得更加艰难,可我们却不能告诉她,那人的真正下落,只能用点别的方法了,希望她能记得这点恩情,对咱们手下留情!” “少主!莫要再与她有瓜葛了!”周伯担心的道。 “那也不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毒死吧!”墨文轩突然怒声的道。 周伯愣了下后,也睁大了眼:“有人要害她!” “是,就是那姓夏的女子,还有左晴兰,两个烂货!”墨文轩阴阴的眯了下眼。 “少主!不如我们先行撤离这里,过后再寻机会通知她。”周伯皱眉道。 墨文点头没再说话,而是用指尖沾着杯中的茶水,在桌上写着什么。 周伯轻叹了口气,转身进屋内拿起已经收拾好的包袱走出了房间。 直到天快黑了,周伯方才再进屋:“少主,一切都收拾好了,走吧。” 墨文轩起身,大步的走出了房间,走出院门上了马车。 当行至内城门时,墨文轩叫停了马车,对周伯道:“你们先去庆园,我随后就到。” “少主!”周伯紧握着他的手腕,担心的看着他。 “放心吧,我会小心些,不让人发现的,派人查一下,左晴兰花重金购买的是什么毒药,出自谁的手,将解药弄回来。”墨文轩对周伯点了下头,挣开他的掌握跳下了马车。 周伯知道再说什么,也拦不住,只能下令出内城。 墨文轩一身夜行衣,蒙着面的站在璟王府外二十米开外的一棵大树上,居高的看着灯火辉煌的璟王府。 整个王府虽然灯烛闪耀,可却显少见有人走动,夜再深些后,除了巡逻的侍卫,再无其他人了。 他从腰间抽出弹弓握在手中轻轻的抚摸着,抬头看着高挂在天上的月亮。 脑中不由的浮现出,几年前的情景。 那时他还小,为了掩饰身份,以周伯家走失的孩子被找回的小儿子,与周伯一家生活在一起,而在院墙外,就住着一个女人带着的两个年纪与他相仿,小上两岁左右的小姑娘,一个被山庄里的人称为“小姐”的秦茉,和与她一起长大,天天跟在她身边跑来跳去的竹霜,那个妇人每每看到这二人时,就会露出慈爱的笑意,虽然她不会说话,可却能感觉到,她特别的爱护着“小姐”。 这个女人手很巧,会做些他没见过的东西,比如,用竹叶编蝈蝈,会做竹蜻蜓,会编小竹筐,更会用小刀制竹刀、竹镖等等,她做出来的弹弓更是精巧,就如他现在手中的这一个。 她不会说话,却给了他从小就没体会到了母亲的爱,让他特别想靠近她,虽然周伯说过,不可与她亲近,可他就是会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她们三人,更会随着她们一起摸鱼、猎野味,挖山参,偷吃一些庄子里不让吃的东西,每每这时,他都会特别开心,特别温暖,他感觉到了有“家人”的滋味。 可她却死了! 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被埋在了土里。 而原本那个胆小怕事的小丫头,现在却变得满身是刺,张牙舞爪,恨不能食他的肉,饮他的血,为母报仇。 而且她的弹弓打得一点不比他差,上次那一弹,还真是伤他不轻,可他却从未怨过她。 收起情绪,举起弹弓,向着璟王府的前院弹出一颗石子,当看到有人窜出拾起地上的石子后,他再将包着纸条的石子再次打了进去,转身从树上越下后,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烈风拿着东西站在朝溪阁卧寝的门口,听到屋内传出“进来”的声音后,方才推进而入。 凌宸翊看过那张纸条后,轻皱了下眉:“真是在找死!” 秦茉却轻笑一声:“有点脑子,只是我没明白,她们想怎么能让我中毒呢?” “方法有很多,可她们不会得手!”凌宸翊冷声道。 秦茉将那两颗石子拿在手中掂量了下:“一样的份量,看来,他也进步不了少。” “谁?”凌宸翊扭头看她。 “少主!这弹弓的技法,是我娘教的,我、他和竹霜全都会,那时他打得没有我和竹霜准,现在与我,应该是不相上下了。”秦茉将石子放在桌上,手指轻轻的拨弄着。 “他怎么会来报这个信,他不知道你一直在找他吗!”凌宸翊皱眉。 这个墨文轩有古怪,让他特别不舒服。 “应该知道!但出于什么目的,我不知道,无论是什么,除非他与那边没关系,不然,我不会放过他!”秦茉平静的回答。 凌宸翊笑了,扭头还得意的挑了下眉。 秦茉这时却嘟囔了一句:“夏清悦、左晴兰!有意思!” 第249章 选个地方把坑先挖好! 三天后,夏清悦手提着一包东西来到了璟王府,求见秦茉。 凌冀面露不耐的看着她道:“夏小姐,今日王妃有见客,请回吧。” “本小姐是奉了家母之命,特意送些东西来给王妃的,还请您行个方便吧,这里可是有关于王妃身世之物。”夏清悦从容地道。 凌冀轻点了下头,但面上没什么变化地道:“夏小姐说得很明确了,但在下也说得很清楚,王妃今日不见客,请夏小姐回吧,在下会将夏小姐的意思传告于王妃,过后,王妃自会定夺。” 夏清悦见他的态度如此强硬,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可她不想错失机会。 她微微一笑道:“不如,就由您老代为转给王妃也可,省得本小姐再来府上一趟。” 凌冀没接,而是后退了一步的道:“还是由夏小姐亲自呈给王妃的好,在下就不过手了,但今日确实是不巧,王妃不见客,请夏小姐回吧。” 夏清悦不由地问道:“今日为何王妃不见客?” 凌冀挑了下眉的道:“夏小姐不知吗?清阳城主入京了,皇上让所有皇子们都入宫迎接,听说此事关系着清阳城少主的婚事。” “清阳城……少主!”夏清悦疑惑地道。 凌冀突然发了善心的回答:“是呀,听说,清阳城少主与左少煊之女,左晴兰先前订下了婚约,可不知何故,左家突然毁婚不嫁了,清阳城主觉得是左少煊在戏弄于他,于是气愤不过的进京告状来了,要知道呀,这位清阳城主可非一般人,想来夏小姐也应该听说过,那可是皇上当年最为器重和要好的,他可是受了皇上之托去看守清阳城的,此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想来皇上定是要为他主持公道的,这左家呀……真是会给人找麻烦,谁沾上谁倒霉喽……夏小姐,可认识左府中的小姐,要是认识,那交往起来,可得小心着些,莫被她们这一府的人算计了去,到时候,可很麻烦的!” 夏清悦咽了下口水,再对凌冀施了一礼,提着那一包东西坐上马车急匆匆地离开了。 凌冀背着手的慢悠悠的晃到门口廊下,目送着夏清悦的马车拐出街口,这才转身走了回来。 就看到在门口处,砚月正伸着脑袋地笑看着他,还对他招着手。 凌冀被她这贼溜溜的小模样逗笑了,快走了几步地迈入了府门。 砚月立即笑着与他见礼:“辛苦冀伯了,可有看出夏小姐有何不妥来。” “王妃让你来打听的?”凌冀明白地道。 砚月也不相瞒地点头:“是呀,王妃很担心冀伯您,生怕您一时不察再着了她的道呢。” “放心,你冀伯我呀,可没那么老糊涂,不过夏小姐今日确实很不一样,坚持要将她手中的东西送入府来,可见那东西对她来说,很是重要!”凌冀轻点头的道。 砚月一拍手:“又让王妃猜中了,冀伯可别大意,还是让安神医给您瞧瞧的好。” “行了,你快去回王妃的话吧,记得,一壶好酒哟。”凌冀笑道。苏丹小说网 “记着呢,回头就给您送来!”砚月转身就往内院跑。 凌冀笑出声来,看她消失在后院的角门后,这才下令:“关府门!” 夏清悦刚拐进夏府的街口,马车就停了,她揭开车帘,正看到马车前挡着四个人。 她不由皱眉:“何人如此大胆,敢拦本小姐的马车,可知本小姐是何人!” “夏小姐,方便借一步说话吗!”这时从一边的树后走出一个女子来,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 “你是何人!凭什么本小姐要与你说话!”夏清悦心情不好,所以说话有些冲。 这一路回来,她想通了,自己是被左晴兰当猴耍了,原来她是因为与清阳城少主毁婚后跑回京城的,这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入璟王府,就算是当个妾室都不一定有人要,而她还戏耍自己与她一起害秦茉,此事幸亏未成,要是成了,那后果可真就不堪设想了。 她虽然也挺恨秦茉的,可她更恨的是自己的父亲,要不是因为他,秦茉也不可能被接回来送进璟王府,而他却在事情未处理好之时又重病倒下了,现在就是个活死人,而且还让她一夜间,从堂堂一品太尉府的小姐,变成了五品官的妹妹,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 现在她又有了一个恨的人,那就是左晴兰。 那个女子也不生气,依旧笑着道:“夏小姐,最好配合一下,不然,就不是这样说话了,到时候,夏小姐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你到底是何人,本小姐可不认识你!”夏清悦冷声道。 女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牌来,举在手中给她看:“夏小姐认识这个吧。” 夏清悦在看清她手中的那个牌子后,立即脸色大变。 她想到前不久,借酒消愁的那日,当她在府中醒来时,手中就握着这样的一块牌子,而且还有一封信,说是她被人救了,不然就会被有心之人给玷污了,告诉她再见此牌时,要以诚相待,不然,她当日被劫之事,必会传得满京城人尽皆知。 夏清悦立即从马上跳下来,走到那女子的面前,伸手就要抢那个玉牌,但却被那女子手快地收了回去。 “夏小姐,我家主人让在下转告你一声,今日之事,莫要再发生了,不然,你的命,必会被璟王殿下直接收了,谁也救不了你,左晴兰更不行,她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女子笑得格外好看,酒窝也更深了些。 夏清悦感觉如坠冰窟,全身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从脚跟下直接窜起一股凉意来。 那女子再是一笑的道:“将东西交给我,以后别谁的话都听信,你要是安分,璟王府看在夏太尉的面子上,会给你一个好归宿的,不然,你就自己选个好地方,把坑先挖好吧。” 夏清悦木然的转身,将车内的包袱拿出来,身边有人过来,用油布将这包东西包起后,这些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夏清悦强撑着身体进了府门,在府门关上时,她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 第250章 太善心了 而此时在皇宫里,段煜明正与皇上述说着自己的苦水和委屈。 “左少煊那个老匹夫太欺负人了,真当我老段是个平和的书生呢,那个老不羞的就是仗着祖上的荫德,什么破事都干得出来,毁婚!要知道,当初不是他死皮赖脸的非要订这门亲事,我都看不上他家那个小女娘,最后还来这么一手,皇上!老段不管,您得给老段做主,咽不下这口气。” 向来威严,不苟言笑,在清阳城郡说一不二,跺一脚整个城郡都得抖三抖的城主,现在就和在外受了委屈回家告状的孩子一样,眼圈都泛起红晕,就要哭了一般。 段煜明的夫人此时也在一边抹着眼泪,皇后和皇贵妃都在安慰着她。 皇后道:“要是本宫说呀,没娶这左晴兰这也是件好事,免得真娶进了门后,再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到时候再退不了,休不掉,那你们府中不就更烦心了。” 皇贵妃也安慰地道:“皇后娘娘说得对,你们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虽然是让段城主损了些颜面,看似被戏弄了,可结果是好的呀,这左晴兰是真不能娶。” 段夫人立即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二人:“两位娘娘是知道什么了?” 皇后反问道:“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段夫人不解地问道。 皇后与皇贵妃对视一眼,也有些不解了。 “弟妹呀,你们这什么都不了解,怎么就能订下这门亲事的呢?”皇后皱眉问道。 皇上也问着段煜明:“左少煊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敢与他结姻亲的!” 段煜明用力地拍了两下大腿的道:“还不是老臣那个不争气的逆子,不过就是出去游个湖,就与这左小姐不期而遇,还一见钟情了,非要娶她不可,皇上,您也是知道这子默自小身子骨就弱,早期也娶了一个夫人,可那孩子命更薄,在两年前就因病走了,想着续弦吧,就别要求太高了,这二人又看对了眼,所以……唉,怎么会想到,是这样呢……” “糊涂呀!你可知,她在没离开京城之前,都是怎么传的,她是扬言过的,非翊儿不嫁,可翊儿重伤被抬回京来,眼看就要不行了,她招呼都没打,直接就跑出京了,可又听说翊儿的病痊愈了,立即又回京来了,天天缠着要嫁翊儿,还要当正妃,左少煊更是不要脸地想要撮合,这叫什么事,也是朕现在是当了皇帝了,这要是当年朕还是王爷的时候,朕能一刀砍了这对父女,省得脏了别人的眼!”皇上拍着身边的软垫气愤地道。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呢!这个老匹夫,也太不厚道了!”段煜明也怒了。 而在另一边,皇后也将此事说给了段夫人听,段夫人一听就怒了。 “这是一家子什么人呀,幸亏她毁婚了,这要真进了府门,我不得被她气死呀,就算让吾儿一辈子不娶,也不能让这种人入府门呀,都怪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怎么就看上这个妖孽了呢!”段夫人怒声道。 她本就是个武将出身,原本与段煜明也是少年夫妻,一路征战相伴到现在,本就是个暴脾气的人,也是因成了这当家主母,不得不收性子,可却不是让人欺负和愚弄的理由。 皇贵妃轻拍着她的手道:“所以,皇后与我才说这是好事,非是坏事嘛,反正你们现在进京了,就在这京城里好好的休整些时日,以我看呀,这子默也是个好孩子,就是身体有点弱了,正好有太医院,也好给他调理一下,再让霁儿和翊儿陪着他玩儿,心情定然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再让安宁举办几场茶会,将这三品以上官员的家中适龄女子都请来,有看好的,咱们再撮合,还能找不到良缘不成。” “对,就这么办,弟妹你也不要再难过了,皇上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现在的左少煊可硬气不起来,皇上早在你们进京前,就夺了他的少傅之职,现在不过就是养着的一个闲人罢了,谁让他是皇姑姑的后人呢。”皇后也对她笑了笑。 “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真是亏了你们了……不然,我家老段真快憋屈死了,他都想不当这城主,辞了官后,提刀来找左少煊来算账了,一辈子都没这般委屈过。”段夫人感动地用帕子抹着眼道。 而此时在殿外偏院的鸽子树下的石桌前,凌宸翊与凌翰霁正与段子默在品茶呢。 三人也聊了好一会儿了,发现段子默根本没有过多的失落情绪,反是还挺健谈和亲切的。 他自小也是在京城里长大,与安宁公主同年,因身体弱,在段煜明夫妇去清阳城当城主时,他先是被留在了京城,也一直被皇上养在宫里,就放在皇后那里,直到十二岁时,方才被接去了清阳城的。 段子默与凌宸翊和凌翰霁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长。 “兄长,您是真的没事,还是一直压着呢,要真是不舒服,不如说出来,在咱们兄弟面前,就不必藏着了吧。”瑜王凌翰霁还是问了出来。 段子默对两人微微一笑:“让你们担心了,我是真的没事,要说起来呢,也不是一点端倪没有,其实年少时她时常会与皇姐身边出现,自是早就相识的,能在清阳城中见到她,确是意外的,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也听说了璟王重伤之事,而她与璟王之间的传言,我也是听说过的。” “啊?”瑜王惊讶了:“兄长既然听说了,怎么还会与她订亲呢?” 段子默抿了下唇,脸上有些愧意地道:“也怪为兄,听信了她的话,说是本想与璟王结亲,却受到了皇贵妃的反对,怕她因你当时伤重而趁虚而入,她是被赶出京城的……” “这话你都信了?”瑜王皱眉地问道。 段子默更加惭愧地垂下了头,无疑是回答了。 瑜王无奈地道:“兄长呀,皇贵妃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左少煊一府人有一句实话吗,说谎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人,死人都能说活喽,你也信!” “所以,你才会与段叔父说,你是因与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并不是因情根深重,而是因为你想救她!”凌宸翊也无奈地问道。 在看到段子默点头后,两人同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瑜王更是不客气地道:“兄长,你可真是太心善了!” 第251章 甘拜下风,你赢了! 皇上留了段煜明夫妇在宫里用膳,两位多年的老友也可以叙叙旧。 凌宸翊和瑜王带着段子默出了宫,直接回到了璟王府,说是家宴比外面的好吃。 段子默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异议,随着他们一起回了璟王府。 而在璟王府中,安宁公主、赵慕远夫妇和那三个小娃娃,及瑜王妃、赵熹媛早就到了,也为这次迎接段子默。 秦茉觉得用平时她们喜欢的那些食物宴请这位少城主还是有点随意了,可安宁公主决定,就用烤鱼、煮鱼汤和肉串来招待他,这是特色,也很隆重。 当凌宸翊他们一行人在府门前下马,正准备进入璟王府时,左晴兰却赶来了。 “璟王殿下,请留步!”左晴兰揭起车窗帘子叫道。 凌宸翊也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后,就警觉地看向身侧的段子默。 瑜王很不客气嘲笑道:“哟呵,真追来了,为的是谁!” 凌宸翊冷声道:“无论是谁,这个府门她是进不去的。” 段子默的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目光也比刚才要淡漠了些,唇角紧抿着,背在身后的手却已经握紧了拳头。 左晴兰在下人相扶下姿态优雅地下了马车,来到三人面前恭敬地施礼。 抬起头来时,直盯着凌宸翊,语气轻柔的道:“璟王殿下,小女今日前来,是想与殿下说明一些事情的真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瑜王轻嗤一声:“左小姐可真会挑时候,不会是得知了段家兄长进京了,所以才来说明的吧,其实有些事,就算不说明,真相也都明白了。” 左晴兰勉强地轻扬了唇角,看似很委屈的样子对瑜王道:“瑜王殿下这样说话,当真是知道了真相吗,要不是的话,误会了小女,岂不是冤枉人了。” 凌宸翊冷声道:“左小姐所谓的真相,本王并不感兴趣,不过要是段家兄长想听一听的话,本王觉得也无不可,而且左小姐确实是应该给段家一个合理的交代才对。” 左晴兰再抬起眼来看向一脸淡定的段子默时,已经双眼含泪,泫然欲滴的凄美样:“子默哥哥也是这样想兰儿的吗?当真不知,兰儿的苦衷吗?” 段子默动了下唇角,却还是没说话,不过那目光里却闪过一丝厌恶,拳头握得更紧了些。 瑜王看向他问道:“兄长……是否要与左小姐……” “不必!该说的,在清阳城已经说过了,左小姐心有所属,段某不会强人所难,不过左小姐与左府对于段家的羞辱还是要给个说法的,想当初这个婚事,可非是段某逼迫左小姐订下的,而是原左少傅上门亲提的,是双方父母订下的,有什么话,还是让他们来说吧。”段子默平静地道。 左晴兰眼睛轻轻一眨,两行清泪已经滑落,梨花带雨的更是惹人怜惜了。 可惜,面前的三人,却都无动于衷,冷眼不为所动。 “子默哥哥……真非是兰儿不愿意,而是父命难为……你应该会体谅兰儿的吧……”左晴兰抽泣地道。 “体谅什么!体谅你们戏耍别人的借口吗!”安宁公主的声音从府门处传来。 三人同时回身,就见安宁公主与赵慕远一起走了出来,她那高贵的气质将这尴尬的气氛直接打破了。苏丹小说网 “子默见过安宁公主,安宁公主妆安!见过护国公!”段子默眼中一片惊喜,面上带着笑意地道。 安宁公主对他笑着点了下头:“子默真是长大了,回来就好!” 左晴兰也不甘示弱地唤了一声:“兰儿给安宁公主、护国公见礼。” “你就不必了,今日是璟王府的家宴,就算你有天大的委屈,也不必在这府门前哭闹,还是让令尊去宫里当着段城主的面去说吧,左小姐好走,不送!”安宁公主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威严地看着她。 左晴兰见她这么果决,面上自是不好看的,但她还不能发作,想给凌宸翊留下好印象,只能委屈可怜样地道:“公主殿下是不是对兰儿有什么误会呀……还是听闻了什么不实的传言,相识这么多年,兰儿的心性如何,公主殿下是最清楚的……” “本公主与你可不相熟,这么多年也不见得就能清楚你原本的心性是何模样,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本公主可没有那个本事和闲心去了解一个不相干的人,左小姐,礼数和面子可都给你了,要是自己还不顺着台阶下的话,那过后可真就不太好看了。”安宁公主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后,再出言警告道。 左晴兰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可她就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就在这时,赵熹媛扯着嗓子在门口叫道:“璟王妃,殿下应该是被什么事绊住了,马上就会进来了……” 话音未落,她率先地就冲出了府门的跑了出来,然后再像是后知后觉的再次叫道:“咦!左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宴请段少城主,也没邀请你呀,这不请自来的习惯是你左家人的特权吗?” 她说完就回头的招手叫道:“璟王妃,快来看呀,璟王殿下真是被不相干的人绊住了,左晴兰,左小姐不请自来了……” 要不是在场的几人定力够,此时定是全都笑场了,可这么忍着笑也是很辛苦的。 只有段子默是一脸的懵,他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小姐,可她的举动却没让这些人阻止,也明白她应该是特别的。 秦茉这时从府门中走出来,连看都没看左晴兰,而是直盯着正抿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的凌宸翊。 而凌宸翊在看到她后,立即正色地咽了下口水,那乖巧的模样,真是让段子默看傻了。 “回来了也不进门,这是有什么话没聊明白吗!”秦茉淡然地问道。 “当然不是了,正要进呢,这不是被突发的情况给耽误了吗,不信你问瑜王兄和段家兄长!”凌宸翊立即澄清的道。 “弟妹,确实如此!”瑜王笑着点头。 秦茉这时才看向站在府门廊外台阶下的左晴兰:“左小姐来此,所谓何事,今日府中有家宴,不宜招待外人,不如改天吧,请回!” “都说过门就是客,璟王妃这般待客,不妥吧,就不怕被世人笑话璟王府待客不周吗!”左晴兰就是想尽量的显示出秦茉没教养,让这些人都看不起她。 “那你这种,不请自来,还赖在别人家门口不走的,算什么!你不是大家闺秀吗,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没皮没脸,死缠懒打,是你左家的家风吗!那本王妃甘拜下风,你赢了,可以走了吧!”秦茉单手叉着腰,扬着嘴角的挑衅道。 “你!你也太欺负人了!”左晴兰被她怼得一时语塞的青白了脸。 “本公主听着却是事实,没有不妥吧。”安宁公主出声立挺。 “没有!”除了段子默,所有人全都回答,尤其以赵熹媛的声音最大。 段子默微愣后,侧头笑出声来。 第252章 目地没达到,不会动轻生的念头! 赵慕远上前拉着段子默笑道:“段少城主请入府!” 安宁公主也道:“这回人齐了,可以开宴了,快进去吧。” 就在大家转身入府门时,左晴兰依旧不死心地用她那娇柔的嗓音唤了一声:“璟王殿下……” 这声音,让所有的男人都皱起眉来,而女人们都全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赵熹媛最少,她表现得也最具体,全都是一颤。 安宁公主回头刚要开口斥责她,就已经看到秦茉猛然回头怒瞪着左晴兰。 “你是不是找抽呀,非得往你脸上抽上一顿,让你面目全非才好看吗,挺大一姑娘,非跑到别人家门口,当着正妻的面求男人收你,羞耻二字你会写不,不要脸到这个程度,你家大人知道不,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立即马上滚!要么我抽你一顿你再滚,自己选!”秦茉冷着脸的道。 赵熹媛在安宁公主耳边赞叹道:“真霸气!” 安宁公主与赵慕远目带赞赏地点头。 段子默却是好奇地向秦茉投去了目光,瑜王却看向左晴兰此时的反应。 凌宸翊却是满目宠溺地看着秦茉,唇角轻扬着温柔的笑意。 左晴兰很是无措的瞪着眼,她是万万没想到,秦茉会如此直白而又粗俗的说出这番话来,她不是应该装装贤惠的样子,让这些人都认为她是个大度又宽容的贵女形象吗,这般泼妇状,为何这些人还都个个护着她呢。 可她不想输给这样的秦茉,于是娇柔柔的道:“璟王妃何必如此恶语相向,如此污言秽语的污蔑他人清誉,又如何服人!” “本王妃可没闲功夫污蔑你,事情是你自己干出来的,话也是你出自你的那张臭嘴,没人逼你到我璟王府门口来拦截我家殿下,你还有什么清誉,不过就是一个强制推销的滞留货罢了,你都不要尊严了,还指望着别人给你脸面吗……你快走吧,趁我现在还能忍住不往你脸上拍下去的冲动,以后别再让本王妃在这我府门前看到你,不然,你真得找个好大夫备着了!”秦茉双手叉着腰,冷声又霸气的道。 “来人!清人!关上府门!”凌宸翊大声的道。 “是!”府门里冲出十几个家丁来,那气势都和要打架一样。 左晴兰的脸色再是一变,目光带着乞求地看向凌宸翊,却见他正将秦茉拉到身边,柔情万分地在哄着她,揽着她的肩正向府门行去。 她刚要开口,就见安宁公主面色阴沉,威严地将手指竖起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可是向来温婉可人的安宁公主极少有的表情,左晴兰的心头也是一惊,壮起的胆子瞬间就发怯了,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凌冀这时走了出来,恭敬地请着安宁公主与赵熹媛。 “公主,赵小姐,接下来的事,让老奴来处理吧,殿下与王妃都等着公主呢。” “那就有劳冀伯了,门户还是要守好的,莫让这等事再发生才好,璟王妃不宜在这种事情上耗费心神,还是要府中的人多操心一下。”安宁公主又恢复那温婉的样子对凌冀道。 凌冀笑着回答:“公主教训的是,老奴明白了。” 安宁公主在赵熹媛的相扶下,两人进了府门。 凌冀这才直起身来,转身看向还站在台阶下的左晴兰,他已经没有了以往的谦和表情,而是冷着脸的道:“左小姐还要在璟王府门前待多久,刚刚公主殿下的话,左小姐也是听到了,而且璟王妃说得也很明白。” 左晴兰本想体面一些地离开,可转身时,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的又看向凌冀。 “冀管家,可否让子默哥哥出来一下,本小姐有话与他说明一下……”左晴兰礼貌地施了一礼。 凌冀的脸更冷了:“看来,左小姐是真没听懂,璟王府向来给京中世家都留了些颜面的,要是有人给脸不要的话,那璟王府向来的手段,想来所有人都知晓,有一年多没展示了,左小姐是想破这个例吗,那完全可以满足左小姐的愿望。” “不必了,全当本小姐没说过。”左晴兰转身快步地走向马车,再麻利地上了车后,离开了璟王府的门口。 凌冀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有病!” 他这才甩了下衣袖,转身走进了府门,在进门时吩咐道:“府门前到街口处,全都设岗,不得允许的,不准进入,什么人都能跑到府门前来闹事,成何体统!” “是!”暗处传来了应答声。 而此时正向后院行去的一行人,却是有说有笑的。 赵熹媛早将安宁公主交给了自家兄长赵慕远,而她小跑到了秦茉的身边,伸着脖子笑嘻嘻的看着她。 瑜王见状笑出声来,对安宁公主和赵慕远道:“赵四小姐是真喜欢上了璟王妃了,看看,这崇拜的目光和模样。” “这丫头就是如此,喜欢的就会特别关注,要是不喜欢的,你送她都不会要,今天她是没插上嘴,不然呀,就左晴兰那种大家闺秀能就地自刎。”赵慕远无奈的笑着摇头。 “不可能!”秦茉与赵熹媛转头看过来,齐声的道。 几人全都愣了,这二人还真是同步呢。 安宁公主却逗着两人问道:“为何不能,人家好歹也是前少傅之女,身上也有半个皇家血脉的……” “那也不可能!”两人再肯定的齐声道。 说完,两人还互看了一眼后,相视一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其实这种说法,对于段子默来说,也是不太认同的,他想问,但又觉得不太妥当,于是看向正一脸兴味的瑜王。 赵慕远却帮他问了出来:“为何?” 赵熹媛直接的回答:“就她那一家子没皮没脸的人,能有这种羞耻心,也就干不出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情来了,所以,她一定不能。” “目的没达到,她怎么舍得这条命,她还指望着用自己的名誉和性命来当筹码,达到她最终的目标呢,所以,在那之前,她一定不会死,哪怕是被我说的羞愧难当,但她一定不会动轻生的念头!”秦茉对着安宁笃定的点头。 “对的,她才舍不得这条命呢!”赵熹媛也跟着用力的点头,生怕这些人不相信似的。 安宁公主笑了,回头看向还一脸发怔的段子默:“看看,她们两个都看透的事,这说明,左晴兰所有和的手段并不高明,却生生的就骗得了你这位少城主的信任,子默,所谓何来,只因你的心太善了,就算是想当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也得分得出是真苦还是真难吧,这种骗人的把戏,应当不在救赎之列。” 秦茉突然就明了的转头对凌宸翊道:“这正如我先前说的‘乐山大佛’,呵呵……见到活的了。” 凌宸翊将她直接搂在怀里,大笑了起来,但其他人却被这二人又说糊涂了,这两口子又打什么哑谜呢。 第253章 自己送上门来了 清阳城主进京一事在朝臣之中已经皆知,谁不知道,这段城主与皇上之前的关系亲厚。 几日下来,段煜明所居的涟桃居都快被人踏平门槛了,邀请的帖子推成了小山。 而段煜明却是不屑一顾的,但段夫人却是想从中寻得段子默的良缘。 岳王的帖子也在其中,段夫人拿起来看了半天,眉头都皱到一起地问段煜明:“岳王这是何意,相邀咱们三口去京城郊外的一处园子,他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借他八个胆,他敢吗,无非就是想寻个人少的地方,与为夫聊聊他的事情罢了,这些皇子呀,个个都是人精,能踏实做事的,除了璟王,也只有瑜王和信王了,这三个孩子还是好的,其余的,都是贼。”段煜明一边赏着园中花一边背着手缓步前行着。 段夫人快步上前就是一拳地捶在他的背上,打得他一个趔趄,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到段夫人怒目瞪着他,心中不由一虚。 “就长了一张拦不住的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当这里是咱们清阳城呢,说你多少次了,怎么就记不住什么叫‘祸从口出’的道理!”段夫人不客气地训斥着他。 段煜明顿时就没了气势,一个劲地点头称“是”,好声地哄着自家夫人,并保证着“下次不会了”。 这时段子默从内院走了出来,一看到父母这个样子,他不由会心一笑,看来,定是父亲又惹了母亲生气了,这种戏码他自小看到大,早就习惯了。 “父亲、母亲,孩儿要出门了,可有什么吩咐?”他笑着走了过去。 自回京以来,段子默的心情好了许多,表情也比在清阳城时更加的亲善了,笑容也多了不少,可见是这里有让他舒心的人和事。 “默儿,这是要去何处?”段夫人甩开段煜明,过来拉住了儿子的手。 “今日与璟王殿下和瑜王殿下及公主、驸马约好去跑马,虽然孩儿身体不是特别强壮,但跑上几个来回也是可以的。”段子默笑道。 “还是璟王和瑜王明白你呀,咋只叫你了,没喊为父呢?”段煜明过有点不高兴的道。 “你去干什么,没听默儿说了,都是他们这一辈的人吗,你个老头子哪都想去。”段夫人没好气地道。 “夫人呀,这回京后,也没去什么地方,参加几个宴请无非就是吹捧罢了,听着都烦人,脸都笑僵了,还不如跟着这些小的人,一起跑马呢,想当年……”段煜明一挥手的要开始忆当年了。 段夫人立即打断他说下去的话:“段城主,你的想当年,是二十几年前了,是要从十八岁与皇上一起征战沙场说起,还是要从十六岁公公答应让你弃文从武说起!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嘿嘿!为夫这不也是想提醒一下吗……那就不说了!”段煜明的老脸一红,被自家夫人拆了台,还不能生气,也只能尬笑了。 段子默也笑了起来道:“父亲与母亲如果今日无事,就一起去吧,昨日驸马还真提到了要邀请的,可却不知今日您们是否有安排,所以就没说明。” “那还说什么,啥邀请也不如这个好,走!现在就走!”段煜明火急火燎地拉着段夫人就往外走。 段夫人是真无奈了,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听风就是雨的夫君了呢,想想早年前,他还年轻时,也挺稳重的,怎么现在年纪大了,反看着有点不着调了呢。 三人笑着一出府门,就看到左晴兰站在门口,没等他们问明来由,就见左晴兰直接跪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可真把三人弄不会了。 “左小姐,你这是何意?”段子默沉声问道。 “请段城主及城主夫人处罚小女吧,小女甘愿受罚,只要能让您们解气,怎么样都可以!”左晴兰说着就垂下头去。 而此时,在这涟桃居外围了不少人,纷纷对着他们在指指点点,议论起来,声音之大,一点都不避讳。 “听说这是清阳城的城主回京了,怎么还欺负起一个弱女子来了……” “我是听说,这位段城主与前左少傅有过节,这回京就是来找左家麻烦来的……” “不对吧,我可是听说,那个段少城主看上了左小姐,要强娶人家,不然就向皇上告状呢……” “这可不体面了吧,还能强娶!” 众人议论的话传到了段家三人的耳中,个个都皱起眉头来,再看向还跪在那里抽泣着,哭得好不伤心的左晴兰时,目光全都冷了。 段煜明冷哼一声,现场的人全都噤了声,看向他想要说什么。 “左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跪到本城主的府门前,是为了让本城主难堪的吗,还是故意制造事端,想让本城主有口难辩!” 左晴兰垂头不抬,但在听到段煜明的声音时,全身都是一颤,明显就是很害怕的样子,这也更搏得了现场围观人的同情,有胆子大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的说着段煜明以身份压人的话语来。 段子默立即意识到了不对,这些围观的人不会是左晴兰花钱请来的吧,就是给他们制造不好的舆论来的,这样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很被动。 刚要开口,就听段夫人道:“左小姐,非是我们段家人不讲道理,任谁也不会认为,左小姐无故毁婚是一件光彩的事,当时你与我左家的婚事,可是你父左少煊亲自上门求的,也是吾儿因你自说被皇贵妃厌嫌不得不离京保命看你可怜,方才会同意这门亲事,可你却在成亲前一个月突然悔婚,理由都不给我段家人一个,真当我们是好欺骗的吗,那本夫人就在此问问在场的各位,如果你们要是遇到这样的事,会不会也找这当时订亲的人家讨要一个说法!” 现场一片哗然,惊呼和惊诧过后,大家的讨论声已经全都变了阵营。 左晴兰没想到,段夫人会来这么一招,不惜声誉和脸面的直接将事情说了出来,按她与左少煊算计的,他们定然不会当众说出这种丑事的。 左晴兰抬起头来泪汪汪地看着段夫人,抽泣的道:“段夫人,非兰儿所愿,兰儿与家父也是有苦衷的!” “你们左家的苦衷不就是想趁璟王病愈回来抢一抢这璟王妃的位置吗,左晴兰,真当本公主的弟弟是傻的吗,谁人看不出来,你左家打得是什么算盘,先前不说明,是给你左家留个脸面,怎么都是皇姑姑的家眷,也算是亲戚,可你们是真不要脸到家了,怎么,又跑来毁段城主一家人的清誉来了,来人,将左晴兰给本公主拿下,直接送到皇宫里,咱们今日就当天对峙一下,到底谁是谁非!”安宁公主的声音在围观人外清脆地响起。 就在左晴兰被人按住拎起来时,人群被拨开,左少煊带着一众家丁冲了进来。 他怒声道:“安宁公主,此事与你无关,为何非要插手,而且这也非是你参与的,就算是见皇上,也不用你一个晚辈的人来。” 安宁公主冷哼一声:“那可真是巧了,本公主就是奉父皇之命,请段城主一家三口进宫的,想来,瑜王弟应该已经到了左府宣旨了,那你们是去还是不去呢!” 左少煊顿时傻眼了,这不是巧了吗!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254章 胡搅蛮缠 安宁公主上前来恭敬地与段煜明及其夫人施了一礼:“侄女给段叔叔和婶婶请安,看来今日的安排是要推辞一下了,侄女备好了马车,请您们进宫一趟。” 段煜明立即笑道:“有劳公主亲自来宣旨。” 在段家三口上马车时,安宁公主还让人将在场围观的人都拦了下来,这里必然有被左家收买来煽动舆论的,必须将这些人抓出来。 左少煊本是想借着机会溜走,可走出几步后,就被安宁公主发现了。 她笑道:“表舅父这是要回府上换了衣装再入宫吗,那可得快些了,莫让父皇等急了,免得又会认为段叔父在父皇面前说了些对你不利的话来,又是百口莫辩,又是喊冤的,皇姑奶奶那般果敢要强的人,在表舅父这里,可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安宁公主,再怎么说,老夫也是你的长辈,如此奚落是何意,也不怕让别人看了咱皇家人的笑话。”左少煊立即搬出族群的大帽子扣了过来,还一副长辈的样子。 安宁公主却一点不慌地嫣然一笑:“是呀,算一算,表舅父也算是半个皇室人员,不过父皇说过,都是自立门户的人了,不能光长年纪不长脑子,谁做的事谁承担,想让整个族人都受此人连累,于理不合,所以,左家的事,还是左家自己担着吧,可莫要把他人牵扯其中,还真就丢不起那个人。” 左少煊面上不悦,但却被安宁公主怼得哑口无言,今日他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过后也有话再编排一下,可现在,他有点骑虎难下了。 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安宁公主和段家的马车后面,一起进了皇宫。 而此时,在宫内,皇上已经叫来了皇室宗亲几位同辈的人,更有两位叔父辈的,一起来听证。 当这听完段煜明说完婚事的经过后,皇室宗亲们,个个面露鄙夷地看向左少煊。 左少煊以前就是仗着自己的母亲是姚阳公主,是先皇最疼爱的皇妹,一直都很嚣张和跋扈,还时常不把他们这些皇宗们放在眼里,仗着自己不太高明的文采调侃过他们,现在看他终于是失了特权依仗,还真是解气呢。 当然,左少煊是一定不会任由段煜明单方面的指责,立即开启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开始胡搅蛮缠地颠倒黑白的说辞。 可他说得口沫横飞,相信的人却根本没有。 “皇上,这两家孩子们看对了眼,自是不能做数的,当时兰儿因情伤而在清阳城中调养,还要四处寻找可治璟王殿下病的药,人生地不熟的时候,有段少城主相助,自然是万分感谢,但也没有说非要以身相许的地步吧……”他看向段子默的狠白了一眼,好像受多大委屈一样。 段煜明气得立即反驳:“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子默强迫你们订的这门亲事了……” “难道不是吗,段少城主可是男子,出入自然大方,可约着兰儿出入那样的地方是何意图,不就是想坏了兰儿的名声,好让她不得不嫁与你们段家吗……”左少煊大声的斥责道。 “你给本城主说清楚,出入什么地方了!”段煜明气的声音比他更大。 “哼,这就得问你家少城主了!”左少煊直接把球踢了回来。 皇上指着段子默道:“子默,你说,什么地方。” “就是清阳城中的诗茶社,只因左小姐说喜欢诗画,而城中这样的地方还是有几处的,所以……就带着她一起去那些地方了,而且为了出入方便,左小姐是扮上男装随行的,而且还作了两幅画、留了几幅字,所用的是左卿之名。”段子默有条不紊地回答。 皇上看向左少煊道:“这种地方有何不妥吗!左少煊你所知道的是什么地方,还是左晴兰与你说的是什么地方。” 左少煊立即回答:“回皇上,段子默的话不诚实,段子默,你为何不告诉皇上,还有听琴曲的地方呢!” 段子默不惧地看向他道:“左伯夫,您所说的那是画舫,在清阳湖面上游湖的画舫,在那种地方听琴曲也是文人雅士常有的活动,这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了,那画舫之上弹琴唱曲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一个少城主不会不知吧,别打文雅的幌子干龌龊的事,要不是因为如此,兰儿怎么会委屈自己的同意与你段家结亲,她心中所属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璟王殿下,是你段家横刀夺爱,毁了她的婚事,现在又倒打一耙,是何居心!”左少煊双手叉着腰,像在菜场吵架般的样子。 “左少煊,你也未免太过放肆了吧,当这朝明殿是你家炕头呢,怎么可以如此这般没规矩!”坐在殿内左侧椅中的靖曦郡王阴沉地开口。 他可是个圣夏帝国最得皇上看重的郡王,不为别的,虽然他与皇上同是皇子,可他自小就只帮着皇上,要说这位靖曦郡王的能力一点不比皇上的弱,可他就甘愿扶持着皇上,先皇要封他为亲王,他都不要,只给皇上当助手,皇上登基后,他就直接闲养在家,种种花,弄弄草,更是在西北之地圈了一大块的荒地种粮食,可全国所有朝臣,就没一个敢小看他的。 当然,左少煊也不敢,在听到靖曦郡王的话后,他立即收起气势,规矩地侧身而立,大气都不敢出。 “真是长能耐了,都敢在陛下面前大呼小叫的,老段,你别也咋呼,还有什么凭证,全都拿出来,别说那些酸文人,一点点往外挤,谁的错谁认,别在这里胡说八道!”靖曦郡王阴沉着脸,根本看不出有喜气样,感觉下一秒就要怒了。 段煜明也不瞒着了,直接拿出了两家的订亲的婚书,呈给了皇上。 “这是订婚书,上面可都写得明明白白,而且整个清阳城的人都知道,是左少煊从京城快马加鞭地赶到清阳城找官媒上门提亲的,此事也可在官媒婚案中查到,老臣绝不会信口雌黄,连成婚的吉日都已经在官媒处备了案,可左家却在成婚时的一个月突然就毁婚了,左晴兰更是在吱会一声的第二日,人就起程回京,归还的订婚信用也是托他人转交了……这不就是欺负人吗!”段煜明越说声音越大,明显就是气不过。 皇上看了看后,招手让靖曦郡王过去,两人再看过后,由靖曦郡王拿着那份订婚书给皇宗的人都看了一遍,大家都认可这份订婚书,也证明了那上面官媒的大印不是假的。 “两孩子没缘分,分开是好事,总不能将他们绑在一起过一辈子苦日子吧,段城主,这点你想不明白吗,非要闹得如此难堪方可吗,对于咱们两家,都没有什么好处,以后,段少城主再要续弦的话,可就难了。”左少煊见对他不利,立即转了话头的又开始劝说段煜明,也说明了他不识大体的狭隘心胸。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段夫人却道:“左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我家的是男子,而你左家的,才是女子。” 一句话就点明了关键,左少煊着急的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 第255章 永平郡主赔罪 左少煊又怒声地道:“那你们这就是故意要毁了吾儿的名声了,你们也太恶毒了吧!” “恶毒的是谁!左少煊,是谁毁了谁呀!”段煜明怒瞪着他。 皇上冷哼一声,殿内一片安静。 “今日让你们两家都到场,也是将事情当面说清楚,经此一看,左家确实是有愧于段家,左少煊,此事你家做的确实是不地道,儿女婚事,确实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真没这姻亲缘分,自可不必结亲,但也不能如此毁婚,你不是与朕说,两家是都同意解除婚约的吗,现在段家拿出结亲的证据,你左家解除婚约的证据呢,拿出来吧。” “对,左少煊拿出来证据,也莫要咬着谁恶毒,谁毁了谁来说事,要是白纸黑字的有解除婚约之证,也不必在这里费唇舌了。”靖曦郡王强调道。 左少煊哪有呀,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本想着用他平时那种插科打诨,无赖的本性可以将事件搅得对他左家有利,被大家同情,可现在却是极为的被动。 他着急之时,看向了身侧的左晴兰。 可再如左晴兰巧舌如簧,在这种场合和时候也不敢胡言乱语了,她低着头,明明感觉到了其父亲那期盼的目光,但她依旧不能抬头,也不能说话。 靖曦郡王突然冷喝一声:“左少煊你倒是有没有证据,要是没有,就麻溜地给段城主全家道歉,别在这里瞎耽误功夫,本王今日本是要去衡越江垂钓都改期了,你当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呢!” 左少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启了哭嚎的模式,从姚阳公主如何艰难开始,再说到她是如何一人抚养着一双儿女,怎么含辛茹苦地将儿女养大成人,又说他是如何尽力的维护着皇家人的体面,又是如何帮抚着教导皇家子嗣等等。 听得整个皇宗人全都皱起眉来,个个面上没一个好表情的。 皇上的脸,更是阴沉得可怕,就在他要发作时,殿外传来了传喝声:“永平郡主到!” “永平求见皇上!”说话间,一身华贵服装,年纪比皇上略大一些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跪在殿上道:“皇上请息怒!” “永平郡主是来为左少煊求情的,可朕还没说要怎么处罚呢,郡主是不是来得早了点。”皇上对于左家的人,没有什么好印象。 永平郡主抬起头来,目光满是惶恐地道:“永平不敢,只是听闻了左少煊所做之事,万分惭愧,特意前来与段城主赔礼来的。” “哦?是吗?”皇上满是疑惑地问道。 “是!永平就是来赔罪的,无论皇上如何处罚左少煊,永平都不会多一句嘴,请皇上明鉴。”永平郡主坚定地回答。 “长姐,那你来做什么的!”左少煊一听就来气了,认为她不帮忙,就是在落井下石,看他的笑话。 永平郡主回手就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左晴兰都吓了一大跳,不由的微挪了下跪着的膝盖,生怕下一巴掌就落在自己的脸上。 她还是很怕这位姑母的,气势太吓人了。 “在这皇宫大殿之上,岂容你放肆,学问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养而不教父之过,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不知廉耻的地步满京城皆知,闹成现在这般样子,你还敢狡辩!你不会当左家的家法是摆设吧!”永平郡主冷冷地瞪着左少煊。 而左少煊只是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怔愣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是真打心底里怵这个姐姐,虽然她也只比自己大一岁多点,但这完全就是血脉的压制。 皇上这时冷哼一声的开口:“行了,你们左家的家法如何,朕可没心情知道,也不必在朕面前上演这出苦肉计,既然是左家失信在前,那么,就将段家的聘礼全都还回去吧,朕今日在这里做主,段、左两家的儿女亲事,就此作罢,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同时!” 皇上说到这里后,再看向段煜明,见他正微点头,目光里全是急切的样子,眼中也有了一丝笑意地再道:“同时,段、左两家,从此不得联姻!” “皇上……”永平郡主轻唤一声,觉得这样是不是太严重了。 “怎么,永平郡主有异议?”皇上的声音也上调了些,明显就是不悦了。 永平郡主立即回答:“回皇上的话,永平无任何异议,原本还准备再赔偿一下段城主的损失的……” 段煜明夫妇也只是轻哼一声,都认为她这就是在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罢了。 靖曦郡王一听就笑了:“永平郡主都如此说了,老段,你要是不要的话,还真就是不给永平郡主面子了,都是同朝为官的同僚,别闹得太僵了,以后大家或许还能见面呢,老段呀,你可是一城之主,得有宽阔的胸怀才是,皇上说,臣弟说得对不!” “嗯,靖曦郡王说得不错,怎么都是段家吃了亏,真要是如此这般的不了了之了,以后这清阳城的城主也难说不会成为笑柄,还是永平郡主想得周到,那就按永平郡主说的办吧。”皇上很是同意的立即道。 段煜明立即明白了这两人意思,马上跪地谢恩:“谢皇上恩典,谢靖曦郡王的体谅!” 靖曦郡王笑道:“别谢本王,这也算是皇家内戚的丑事了,为了显得有诚意些,左家就赔偿段城主五万两银子吧,如若不够,就让段城主吃点亏吧。” “五!五万两!”左少煊立即瞪大了牛眼,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怎么,少了?那就十……”靖曦郡王挑眉道。 “不少,一点不少!”永平郡主立即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生怕他把那“十万两”的数字说出口来。 皇上心里暗笑,还是自家王弟有办法呀,看着左家人吃这哑巴亏的样子,真是太解气了。 而在场的皇室宗亲们,也没有人有异议,脸上都扬着得意而畅快的笑意。 看着永平郡主带着左家父女离开后,皇室宗亲们方才笑出声来。 待他们都退去后,皇上带着靖曦郡王和段煜明一起走在后宫的御花园的甬道上。 “这回可是让左家吃了一次大亏,看他还敢不敢那般的目中无人,要不是看在姚阳姑母的面子上,斩他八回都不止了。”靖曦郡王冷笑道。 “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应该会想办法找回来的,不过还是很畅快的。”皇上笑道。 “是老臣让皇上为难了!”段煜明小声道。 “关你什么事,就算没有你家这事,这左家也得治一治了,太无法无天了。”靖曦郡王挥着手的道。 皇上看向段煜明时,却是微微一笑,而且段煜明还真看懂了皇上的意思。 而在左府中,永平郡主端坐于主位之上,左少煊和左夫人都垂手立于两侧,左晴兰跪在地上,等待着发落。 因为在左家真正有权力的人并不是她的父亲左少煊,而是眼前的这个姑母永平郡主,她之所以一直想嫁个权势更大的人,与对抗这位姑母也有莫大的关系。 第256章 挖墙脚 第二日,凌宸翊一行人邀请段家三口人来到了赵慕远的马场。 他们刚到,瑜王后脚就下了马的兴匆匆地跑上前来道:“听说了吗,左晴兰要被送回左家老宅了!” 段煜明与夫人对视了一眼后,轻摇了下头:“罪不至此,左少煊也未免有点过了。” “就是,怎么都是自己的骨肉,怎么可以如此绝情。”段夫人也感叹地道。 秦茉眨了眨眼,她没太明白,这二人为何会如此态度,先前不还因为左晴兰的事而生气的吗,只是送回老宅,不在京城了,有什么可惋惜的。 安宁公主却冷哼了一声:“左少煊怎么可能如此,左晴兰是他精心培养多年的女儿,放在她身上的精力可比任何人都多,就算这次的事,让左家颜面扫地了,可依旧有人会接受她的,而左晴兰有那个实力,哪怕是当个妾也能搅起大浪,过后坐上正妻主母的位置也不无可能,这个决定应该是永平郡主下达的。” 瑜王撇了下嘴地道:“皇姐如此一说,也就通了,咱们这位表姑母还真有这个魄力。” “看来,左晴兰的事,已经影响了永平郡主那边人的前程了,不然,怎么可能如此果决地斩断呢。”赵慕远嘲讽地道。 段煜明与段夫人这才明白,不过也庆幸,这左家的亲事没成,不然,可真是后患无穷。 凌宸翊没表态,看了眼段子默那淡定的样子,没什么可担心的,看来他对左晴兰也没那么浓的情谊,可一扭头,就看到秦茉满眼疑惑的样子。 他轻笑一声,手搭在她的肩上,附在她的耳边道:“想不通了?左晴兰所谓的回老宅,就是一条不归路,命休矣!” “啊?”秦茉惊讶得瞪大了眼:“这就……完了?” “嗯!完了!”凌宸翊点头道。 “就算她死了,左家的名誉还能重新好起来吗?她死不死,根本左右不了,左家名誉扫地,左晴兰不过只是个起因,真正的不是左家本身的问题吗!这不是替死鬼嘛!”秦茉皱眉道。 凌宸翊对她温柔一笑:“但必须得有一个结果,得有人为此件事负责,而且这不仅仅是左家一府人的事,还有永平郡主府中的人呢,因为她们本是亲戚,这就叫牵一发而动全身。” 瑜王立即过来给秦茉解释道:“弟妹,永平郡主是左少煊的长姐,也是左晴兰的亲姑母,姚阳公主育有一女一子,而父皇却只封了其女为永平郡主,左少煊却没有爵位,这也是一种牵制,而真正当左家主的人,并不是左少煊,而是这位永平郡主,想来,左晴兰的事,应该是影响到了永平郡主府中的人。” 秦茉的眉头越皱越紧了,小脸都快挤成包子,幽怨地道:“这也太繁杂了吧……” 安宁公主被她的样子逗笑出声,过来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肩道:“一点都不繁杂,永平郡主所嫁的是长安侯的嫡子,也是现在的长安侯,其子女可都是出身显贵的人,想来,无论是仕途还是婚事,本应该都是上乘的,可现在,让左晴兰一闹,想来应该是影响到了郡主府的人了,所以,左晴兰只能被处置了,也可给世人一个知错能改,全府一致认错的好态度,也能挽回一些声誉!” “牺牲别人,挽回自己的声誉,这也忒损了吧!”秦茉咧着嘴地看着安宁公主,不加掩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哈哈……”段煜明率先发出爽朗的笑声来,指着秦茉道:“这孩子的心性,怎么与皇后如此之像呢……直言直语……好!好呀!” “你快闭嘴吧……这大嗓门,再把璟王妃吓到……”段夫人伸手捶他,却也是笑容满面。 瑜王拍着手的笑道:“弟妹这话说得精辟!就是损!” 凌宸翊宠溺地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看向已经笑靠在赵慕远怀里的安宁公主道:“皇姐这回满意了吧,这话不用非让茉儿说出来。” “不……不是有……有心的……哈哈……但也是……没,没想到……茉儿……你,你也太……直白了……哈哈……”安宁公主笑不可支的道。 “咋了,我说错了吗!左晴兰是坏,而且是贼坏,看她受罚我也是愿意的,就算是死,本应该是左少煊这个当父亲的决定,可却是一个姑母,这就有点越俎代庖了,她算哪根葱呀,不是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嘛,娘家的事她回来参和什么,而且还有生杀大权,这就离了个大谱了。”秦茉有点不服气这些人笑话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家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想法,而且说得也不无道理,都在点头。 段子默这时看向她道:“璟王妃所言甚是,确实是有越矩之嫌,这也看得出,永平郡主还是有一定权势的,左家还没倒!” 凌宸翊与瑜王对视一眼后,两人都默的一笑。 瑜王上前搂上段子默的肩:“兄长,你就留在京中帮我们吧,别回去清阳城了,反正有城主呢,老当益壮的,也用不上你,就留下来吧。” “嘿!这个小子,怎么还挖墙脚呢!”段煜明指着瑜王道。 “你可别口无遮拦的了,不过要是子默想在京中多留些日子,也是可以的,省得回去听那些闲话。”段夫人按下段煜明的手,反劝着。 “是呀,兄长,这次与左家的婚事解除,想来三妹妹与长安侯嫡四子的婚事,应该也不能再结了吧。”凌宸翊笑道。 “自然是不行的,皇上不是下旨了吗,真当我段家的姑娘嫁不出去呢!好在只是两家在商谈,并没订下亲事,要不然,还得退婚!”段煜明心直口快的道。 安宁公主想了想后道:“段叔父也莫要急,这良缘天注定,三妹妹是个心思玲珑的可人儿,定会寻得一个良人的,而且她还不大,今年才十六吧。” “是,刚过完生辰,满十六了,但这孩子心野,不喜欢静,好动得很,总想往外跑,更是想去军中历练,也就是我看得紧些,不然呀,还不知道野哪里去了呢!”段夫人一提这个女儿真是愁容满面。 “原来如此呀……”安宁公主说话间,还看了眼身侧的赵慕远。 他也笑着点头:“与家妹一个样子,好在现在有章瑜祺看着,不然,定会早早的回边关了,唉!” “听说了,你家那个小四与章丞相家的小子看对了眼,听闻已经订下婚期了,到时候,本城主定会送份大礼的,那小丫头伶俐得很,别说哈,与我家那三丫头还真有点像!”段煜明再爽朗地笑道 “确实很像!”段夫人也点头。 瑜王却没忘了劝说段子默:“兄长,你还没说留不留下呢,帮帮我们吧,行不?” 段子默轻笑一声:“我要是说不行,你是不是得缠着不放,为了能轻松一点,那就留在京中住了半年,如何?” “太好了!谢兄长!”瑜王郑重地对着他深鞠一礼。 第257章 突显的山门 入夜后,一个黑影闪身进了璟王府。 凌宸翊正坐在书房里,品着茶。 来人落在书房院内,穆战阳恭敬地对他施一礼:“殿下在里面等着呢。” “有劳!”来人淡然地回答。 进到书房后,来人将头上的风帽拿下,并解开黑色的长斗篷扔在一边的椅中。 单膝跪地的与凌宸翊见礼:“属下章瑜川见过主帅!” “快起来吧!等你多时了,回来得晚了。”凌宸翊对他笑道。 章瑜川抬起头来,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英气逼人,挺直的鼻梁下修得整齐的胡须,看上去显得格外老成,可他不过才二十六、七岁,此番装扮还真显得老了几岁。 “兄长,你可算是回来了,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耽误了,弟弟派了四队人马,怎么都没接到你!”穆战阳上前扶起他后,再与他来了个久违的大大的拥抱。 章瑜川身材魁梧,比穆战阳还高出半头来,拍了拍他的背脊后,推开他,指了下一边的椅子,两人坐了下来。 凌宸翊将煮好的茶,推到了他的面前,询问道:“真遇到事了?” 章瑜川点了下头轻松地回答:“回来的途中,经过了主帅先前遇袭的五梁山,本是想去瞧瞧的,但在那里却遇到了一件趣事,更没想到,会耽误了行程。” 穆战阳一听就紧张了起来:“兄长,你不直接回来,去那里干什么,那里我都派人去查看了好几回了,没有什么线索,可有受伤?” “你发现了什么?”凌宸翊却问道。 章瑜川对穆战阳摇了下头,再看向凌宸翊微微一笑道:“有点小收获,那里并非无人经管,而是有惊险的,误入此地,必会受困,不会阵法根本走不出来,会困死在里面的!” “什么!”穆战阳惊讶地瞪着眼。 “在什么位置!”凌宸翊严肃地问道。 章瑜川抿了一口茶后道:“就在你们遇袭的那片树林后方约两华里,不过是要翻过那个山头的,在那里有一处很深的山沟,深不见底,只有一座悬桥可通过,但有山门!” “那你还去,可是什么江湖门派?”穆战阳问道。 章瑜川摇头道:“不会,在五梁山那个地界上,没有什么江湖门派在那山中,而且我也是拜了山门方才踏入的,但却没有看到真面目,就被困在了入山处,转了足有五天,方才在一个樵夫模样的人给带了出来。” “樵夫?那里还有人去打柴呀!”穆战阳更疑惑了。 凌宸翊却冷哼一声:“故弄玄虚,不过你也是太冒失了,要是人家有恶意,你们也就凶多吉少了。” “说的是呢,出来后,方才后怕,不过那里……真的另有玄机!”章瑜川对他点头。 “你能平安回来,就好,那边怎么样?”凌宸翊拿起杯来喝着茶。 “各地反馈的消息不同,主要是京城这边,异动大了些,所以,属下不放心,就赶了回来,那边有瑜舟看着,问题不大,还都正常!更有新训练成的二百人,可以派出来历练了。”章瑜川带着些许的得意笑看着他。 “那就好!所有外派人员,在回去后,必须进行严密的查证,不可有疏漏,非本王不相信人,而是他们用到的手法过于的诡异,谁能想到换脸!”凌宸翊眉头轻蹙的道。 “听到此事,属下也是心中大惊,看来,他们已经盯上幽冥军了,而且是在十几年前就开始行动了。”章瑜川担心地道。 凌宸翊点头:“是,当年本王接任时,老主帅就交给了本王五块腰牌,说明军中有五人已经遇害了,却没有找到凶手是谁,直到发现了夏承远!” 章瑜川突然伸头看着他,面露兄长的关切笑问道:“殿下成亲,属下都没赶回来,听闻,王妃很不错,殿下特别满意!” 凌宸翊扭头得意的一笑:“是特别的好!” “那这亲成得不错,这夏承远这辈子就干这么一件好事!”章瑜川点头笑道。 “还有一件,就是他代替原本的夏承远一事被揭露,这才让本王发现了杀鲁明的人是谁,好在,鲁明拼死保全了这块令牌,要是在他手中的话,用这十七年的时间,也能被打开机关,发现里面的秘密。”凌宸翊靠在椅背上,轻挑了下眉的道。 “这老贼向来谨慎,这么多年咱们都没怀疑他有问题,也只当是政见不同罢了,却没想到,他原来是那边的人。”章瑜川皱眉道。 穆战阳抿着嘴,一脸不屑的道:“这也多愧了王妃,不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他的不对劲呢……” “王妃?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章瑜川疑惑地问道。 “原本是不知道的,但王妃所生长的地方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王妃说出来时,殿下也觉得蹊跷,反正就是捋顺后,才发现的!而且王妃和殿下还破获了一起准备替换这屇科考中举人员的人,发现了其中他们替换的秘密,这才有所联想。”穆战阳回答道。 章瑜川这才松了口气地道:“看来,这京城中的风刮得也不小,殿下,不如找个机会,离开吧。” “现在不可,正如你所说的,这里的风云已经被人搅动了,要是处理不当的话,圣夏帝国就会有大变动,现在本王还是父皇的儿子,是圣夏帝国的亲王,有责任来担起这个重担,不可逃避!”凌宸翊摇头道。 章瑜川思索了片刻道:“要不,派人来吧,这样,殿下用起来也顺手些。” “大可不必,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地方,还有什么奇怪之处?”凌宸翊结束了这个话题。 章瑜川明白他有自己的坚持,也知道他身上的重担艰巨,于是顺着他的话回答。 “那里山峰奇丽,地段玄妙,想来非是一个普通的地界,单从崖边的山门来看,也有少说百年的岁月,可这样的地方,却是原本咱们都不知道的存在,这未免有些奇怪,后来,属下想通了,这可能与阵法有关,也听过那些老人说过,这世间的奇门遁甲的精妙之处,超乎想象,有人想要隐藏一地,也不无可能,但为何,会突然让人能探入,这是个问题。” “你说得对,这才是关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想来不会在本王受袭的那段时间,只因战阳可是亲率人又去过那里,却依旧没有发现,难道是近期?这会不会与那个姓墨的女人离京,或是那个少主出现在京城有关?”凌宸翊摸着下巴,沉思着。 “殿下,属下觉得很有可能,又或许,就是故意露出给咱们看的,引咱们入局用的!”穆战阳对他点头道。 “既然你回来了,就好好地在家里待上一段,正好,瑜祺的大婚临近,你身为长兄最好不要缺席,他为你们兄弟可担了很多,也是真难为他了。”凌宸翊拍了下章瑜川的肩笑道。 “多谢主帅,属下知道了,过后找你们喝酒!”章瑜川笑着点头,起身告辞了。 第258章 放长线,钓大鱼! 章瑜川刚走出书房,就站定在门口了。 穆战阳本是想送他的,一见他站在门口,顿觉得不对。 “王妃,此人是殿下的故友!”他立即叫了一声。 话音一落,身边就有一道虚影闪过。 秦茉收回剑时,凌宸翊已经站在她的身边了:“茉儿,这位是章大公子,章丞相的嫡长子,章瑜川,今日晚上方回京,就先来探望本王了……” “知道,章丞相家那位一直在外经商的章大公子嘛!不过这身装束夜探王府,让人不得不多想。”秦茉点头,对着章瑜川微微一笑。 章瑜川暗松了口气,隐在宽大风帽里的目光却带着兴致,语气轻松地道:“是在下唐突了,让王会误会在下在此赔礼!” “不必了!”秦茉大方的回答后,再抬头看向凌宸翊,甜笑地问他:“我的安保工作,还是可以的吧。” “嗯!很好!够警觉!”凌宸翊不吝啬地夸赞道。 “应该还有更好的,要不要看看?”秦茉对他挑了下眉。 “当然看!”凌宸翊马上回答。 这本就是秦茉来找他的原因,只因这两日在陪着段城主一家三口,可她却还是感觉到了在王府的周边一直有人在盯着,直觉告诉她,不是任何一个亲王派来的眼线,而是另有其人。 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墨文轩! 这小子突然在京城中失了踪迹,自那次接到他发的关于左晴兰和夏清悦要对她使坏的消息后,他就消失了。 查到他原本的栖身之所,也已经是人去屋空,而且没有留下任何追查线索。 这回她发现有人盯梢后,她就有了一个想法:放长线,钓大鱼! 穆战阳也立即窜上前,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们去换衣服吧,不过也得章大公子配合一下,嘿嘿!”秦茉抿嘴眯眼的对着章瑜川笑道。 但这表情,在章瑜川看来,本能的就想拒绝。 完全就是不怀好意。 他虽然知道凌宸翊的王妃叫秦茉,但却没相处过,也不了解,不过看得出,凌宸翊对于她这个小王妃很是宠爱。 再有就是,她身手很好! 就刚才她用剑抵在他的脖子处,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而且不只这一把长剑,在他的腰间还有一把短剑抵着呢,另外,在书房的墙头处,还有四个人,正手持着什么东西正对着他,应该是暗器。 穆战阳马上问道:“王妃,让章大哥怎么配合呀?” “小意思,就是引那人出手,再让章大公子将人打伤,但一定要记住,只能打成重伤,有逃跑的能力就行,可千万别打死喽,不然怎么带路让咱们找到他们的老巢,下手有点分寸哈!”秦茉好声好气地与章瑜川商量着。 章瑜川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了,他有那么笨吗,好在他的整张脸隐在风帽里,也不用掩饰。 可凌宸翊和穆战阳就不行了,听到她这几近带着请求的语气,都很是想笑的。 秦茉要求人时那殷勤的表现,他们可是见识过的,就如求着安宁公主送她那五匹马时,可真是竭尽全力了。 章瑜川从王府的侧门离开,他很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后,快步的走上街道。 果然,在他前脚离开,立即有两道黑影从暗处窜了出来,紧随其后地跟了上去。 章瑜川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踪后,更是加快了脚步,在拐过一个街口后,那两人追到时,却发现,已经没了他的踪迹。 “哪去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声,他一身黑衣,蒙着面,露出来的双眼带着不解。 “直追!”一个清脆的女人声坚定地道。 两人快步向街巷里追去。 在他们跑到巷子中间时,突然身后传来衣袂声响,两人立即止步地回头。 身后正站着被追丢的那个黑袍人,一道看不见的阴寒目光从那人的风帽里射出来,满是杀意。 “两位,跟了一路了,有事?”章瑜川故意压着嗓音,很是低沉地问道。 这二人互视一眼后,目光突然凌厉地抽出剑,向着章瑜川刺去。 “招呼都不打,没礼貌!”章瑜川冷哼一声。 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二人冲到自己面前,就在两剑要刺中他时,突然两人眼前一花,原本站在面前的人,突然不见了。 两人愣了下后,立即回身。 “呃!”“嘭!” 年轻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刚转身的肩上就被重重地拍了一掌,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再摔在了地上,扭头一口血喷出,也因蒙着面,地面上不多。苏丹小说网 而那个女人的剑也被章瑜川弹了下,剑体偏了方向刺空了,同时她的身体也向前冲来,眼看与那黑袍人擦身而过,手挽剑花,回刺向他。 章瑜川不由后退一步,那黑衣女人借机再窜上一步的剑刺向他的面门,就见他脚下点地向后窜去,退出了三步远。 黑衣女人立即窜向倒地的那男人身边,扶起人来,快速的向巷子外跑去。 章瑜川不慌不忙的举起手来,指间夹着两把飞镖,在这二人快要窜出巷子口时,方才甩了出去。 再有两道闷哼声传来,那两人身体微顿后,再踉跄的继续逃离了这里。 章瑜川轻拍了两下手,就见有几道黑影追着那两人的方向而去。 他转身向巷子口而去,还嘟囔了一句:“太弱了!” 那两个受了伤的人,也是很警惕的,走走停停间,还在内城里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后,方才在城西一处宅院的侧门闪身进入。 秦茉被凌宸翊带到这里时,正看到这两人进这宅子,再看向正门上所挂的牌匾,写着的是:庆园! “什么地方?”秦茉问道。 穆战阳凑上前来道:“原本是建王的一处别苑,后来被阳王占了,这里不大!” “哼,早说了,阳王与这些人不会无关系,只从那姓墨的女人在他府里当师爷就知道,这小子心术不正,别头可得与父皇提醒一下,可别让他偷了家!”秦茉冷声道。 凌宸翊冷盯着这栋宅子,搂着秦茉腰上的手再紧了下:“带你进去瞧瞧!” 他脚下轻点,带着秦茉就窜到了宅院的高墙下,再跃了两次,就已经站在了宅院内,靠墙不远的一处假山后。 凌宸翊对于这里很熟悉,拐了几个弯后,就到了宅院中心,一个亮着烛火的房间外的后墙处。 这时从屋内传来那个黑衣女子的声音:“少主!属下办事不利,请少主处罚!” “谁让你们与人动手的!还受了伤!还跑回来了!”屋内传来阴冷的声音。 这声音秦茉感觉到很是熟悉,瞬间就知道,在这屋内的是什么人了:墨文轩! “少主,先让他们下去疗伤吧,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周伯的声音传出来。 墨文轩叹了口气:“撤离吧!” “少主!以属下之见,不必如此紧张,那人只是去璟王府办事的,属下是在他出来时,方才跟上的,没想到,那人的身手这么高,只是三招就……但属下二人回来时很小心,没有人跟着方才回来的!”那黑衣女人道。 “是吗!你真当璟王府的人和你一样的蠢吗!滚!”墨文轩声音并不凌厉,但那威严却是不容质疑的。 “少主!您先行一步,属下随后就到!”周伯再道。 “不必,一起走!”墨文轩起身就向门外走。 蹲在屋外窗下的秦茉刚要起身,却被凌宸翊给按住了,附在她的耳边道:“再放放,应该能钓到更大的鱼!” 第259章 不想再当炮灰 墨文轩与周伯出了屋子快步走到了院中,那里此时已经站了不少于二十个人,个个家丁打扮,但手中全都握着一把银鞘长剑,从剑鞘的图案可以看出,是统一的样式。 这不由让秦茉想到了,当初凌宸翊给她看到的那个当时袭击他时的刀样的画像,轻轻地蹙起眉来。 正当她要将自己的想法与凌宸翊说时,他已经凑到她的耳边道:“这些人应该是一伙的,难道他们也是分门别派的?” 秦茉惊喜他也发现了,轻点了下头,刚要说话,院内的周伯已经开口了。 “马上撤出庆园,去下一个地点,你们分开行动,天亮时在那里汇合!” 园中的人也不问缘由,转身就自动的分成几伙人,快速地向着园外走去。 周伯看这些人离开后,这才看向墨文轩:“少主,我们也走吧!” 墨文轩点了下头,背着手的走了三步后,他突然就停住了脚步,周伯看着他不明所以地问道:“少主!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墨文轩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悠声地道:“钱放得太长,会让鱼脱钩的……” “啊?”周伯更不明白他的话,发出了疑问。 墨文轩这时轻摇了下头,对他道:“把人都叫回来吧,不必撤了!撤到哪里都一样,与其一辈子当过街的老鼠,不如安稳地在一处待着,反正,墨氏一族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支可有可无的力量罢了,无论成功与否,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少主!”周伯大惊地看着他,再四下地看了看后,压低了声音地道:“这样会被清剿的!” “那又如何,他本就没把咱们当回事,先前那些祖辈们也谓是拼尽了全力地在证明,结果如此,依旧没得到他的看重和青睐,可有人依旧不放弃地在证明着,就算拼尽墨氏一族最后一个人,他可有正眼看上咱们一眼?不过都是徒劳罢了!”墨文轩闭上眼,很是疲惫的道。 “可少主,这样的话,就是背叛了,会被下击杀令的,那咱们一族人,将成为终身被击杀的目标!”周伯担心地看着他。 “咱们在顺从时,可有见过有什么好处境,我依旧要被带到那人面前被看管着,你们这些族中得力干将也一样地听从他们的指令行事,咱们是什么,不过就是他们手中的刺刀罢了,咱们的死活,他们可有一点担心,而真正被重用,放在重要位置上的,依旧是他的人,与咱们又有何干,对于各分支的不放心,一直就没消减过,那咱们为何还要为他卖命,难道,墨氏一族人的命就这般的不值钱!”墨文轩目光凌厉地看着周伯。 周伯的目光也黯淡了下来,愤怒的情绪渐浓。 “他们出尔反尔的事太多,再这样下去,墨氏将会被灭族,与其如此,不如就拼上一拼,哪怕留下一个根,也可延续墨氏的香火,也算不愧对祖宗,足矣。”墨文轩感叹地道。 周伯明白地对他施了一礼,快步向院门方向追去,将刚刚离开的人都叫回来。 隐在暗处的凌宸翊和秦茉被他这一反常的举动给弄不会了,而且从他的话语中也听出了一些端倪,看来,这个组织里,也是不同心的,而且分歧还很大。 墨文轩转身,目光在这四周再看了看后,突然又开口道:“既然来了,不如出来见上一见,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聊聊,如何?”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可墨文轩却一点都不意外:“阁下能伤了我的人而跟随到这里,想来应该不是来看热闹的,本少主有诚意与你们主子谈,阁下可以带句话给你们主子,关于圣冥国,复国大业的事。” 在凌宸翊的示意下,穆战阳手捂在嘴上,闷声问道:“墨少主如此,就不怕被你那大业的组织中人清除吗,而且,又怎么能证明,你所说的事是真实的呢!” 墨文轩轻笑一声:“果然是璟王府的人,个个都很谨慎,现在本少主无非已然成为你们的囚徒,想来,你们现在的举动,也不过就是想再看看,本少主身边或是身后还有多少人罢了,但可能会让你们失望了,本少主所身边的人并不多,而且重要的人,已经全都离开了,除了一个,那就是已经昏迷不醒的夏承远。” “然后呢?”穆战阳再沉声问道,语气里的散漫很浓,明显对于他现在所说的,不感兴趣。 “本少主不想再为不值得的人继续卖命了,准备弃暗投明,就看璟王殿下是否接收了,自然,投诚自要有份投名状,璟王殿下向来英雄气概,想来,不会是怕了本少主吧。”墨文轩嘲讽地笑道。 穆战阳不爽的道:“怎么知道你说的真假,那就看你诚意了,投名状拿来。” “你的职位太低,不配与本少主对话,还是让璟王殿下来见本少主吧,或是……璟王妃也行。”墨文轩对着暗处挑了下眉,十分笃定的道。 “那你等着吧!”穆战阳没好气地回答后,就没再有声音了。 这时墨文轩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周伯将人都追了回来,他立在墨文轩身侧道:“少主,全都回来了。” “那就回去休息吧,安稳的过日子,明日将所有在外面的人都撤回来,所有人进入蛰伏状态,没有本少主的命令,不准随意出庆园。”墨文轩冷淡的说完,背着手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周伯对着大家挥了下手,虽然有人不明就里,但也没人多嘴询问,全都听从地转身离开了。 秦茉看到快步追上墨文轩的周伯,不由再皱起眉来。 “心都不齐,怎么成就大业,这不闹呢嘛!”她很是不解的道。 凌宸翊搂紧她的腰,附在她的耳边道:“或许是这个所谓的大业进行的时间过长,或分工不公,已经让人有了异心,这也属正常!” 秦茉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轻点了下头后,准备不露面,先行离开这里。 直到那扇门关闭后,他们方才退出了庆园。 在回去的路上,秦茉与凌宸翊道:“墨文轩的意思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不想再当炮灰了!” “呃?”凌宸翊看着她,她又说出让他听不懂确切意思,但却能明白的话来。 第260章 不想死 隔天的下午,秦茉出现在了望舒茶楼的二层雅间的窗间,手中持着一杯茶,放在唇前轻转着,眼睛却盯着窗外的街面。 直到墨文轩一身儒雅长衫的出现,她的眼睛轻眯了眯。 墨文轩在茶楼外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敞开窗的雅间,正与秦茉的目光相对。 他不由的愣怔了下,这丫头果然是变化很大,再无那种怯懦软弱的模样了。 他收回目光后,大步地向茶楼走来。 一踏上二楼的楼梯,就见砚月一身小厮装的在门口迎着他,礼貌地对他伸出请的手势:“墨少主,请!” 对于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墨文轩也不奇怪,怎么都是跟随在秦茉身边的人,应该也是个人精。 进了雅间,只见秦茉一人坐在窗前,在看到他时,也不站起,只是一副饶有兴趣地在打量着他,唇角微翘,目光清澈无波,却带着严谨地审视。 “果然不一样了!”两人同时开口,说出相同的话来。 墨文轩微怔,秦茉却是轻笑一声,指了下对面的位置道:“墨少主请坐!” 秦茉的这番坦然又淡定的举动,还真让墨文轩很不适应,可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选择,更没有了退路。 坐在她的对面,砚月为其斟了一杯茶后,就退到了一边。 “你约我来,应该不是叙旧,而且我觉得,咱们二人,也没什么旧可叙,不如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如何!”秦茉说完,抿了一口茶道。 墨文轩轻笑一声,以掩饰自己此时略为尴尬的表情,也抿了一口茶的道:“璟王妃想知道什么。” “看你想说什么,或说,你知道些什么。”秦茉反将问题抛回给他。 墨文轩抬眼看向她,目露疑惑:“你当真是凤仙山庄的那个女孩儿?” “你觉得呢。”秦茉再反问。 “你的变化过于的大了些,不过短短的时间,怎么可以有这般大的变化。”墨文轩不解。 秦茉挑眉一笑:“那你可是凤仙山庄的那个小文哥哥,不过短短的半年时间,你的变化也不小,从一个普通农庄老伯的儿子变成了少主!” 墨文轩再抿了抿嘴角,微垂下头的拿起茶杯再喝了一口茶,这丫头说话可真是呛人。 秦茉再轻哼一声:“既然你有投诚之意,就拿出诚意来,别和我玩文字游戏,虽然我读的书少,但道理我还是懂的,就算我听不懂,我家殿下可都能懂,玩花样,可就没意思了,你的时间也不多了,是吧。” 墨文轩抬起头来再看向她,想从她的表情和目光里看出一些端倪来,可他看了半晌,终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她的表情冷俊,目光清澈,就因为过于的清澈反让人看不透。 最终,他轻点了下头:“如你所说,我的任务是失败的,京城已经失守了,再想重新建立起来的难度太大,他不会再给我任何的机会,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清除,可我不甘心!” “你姓墨,她也姓墨,你们本是至亲吧,为何,你会那般地厌恶她呢?”秦茉突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墨文轩轻“啧”了一声后,深吸了口气地回答:“她非是墨氏本族的人,为了掌控各部族的人,他可是费尽了心思,将所谓信任的人派到各族,美其名曰是过继,可哪个部族会需要,但又不得不收,这些人的存在所为何来,又有谁不知呢,就是为了防止在外的各部族人起异心罢了……” “在这么严密的监视下,你都敢造反,就不怕你的主人灭了你全族吗!”秦茉皱眉。 墨文轩抬起眼来,目光里闪动着浓重的恨意,轻声道:“姓墨的人不少,但真正的族人,现在只有我一个了。” 秦茉意外地挑了下眉,沉声道:“你在求生!” “是!不想死!”墨文轩认真的点头。 “她到底是谁!”秦茉对他挑了下头,目光再阴沉了些地问。 墨文轩轻呼了口气的道:“按规矩,我要叫她姑母,但她实则与我非亲非故,是在其十岁左右时,被送来的我部族中的,在我们那里,各部族的族长都会子嗣丰盈,不过每一族都会将第一个嫡长子送到总舵去,直到这个部族的族长死后,方可回到族地来掌权,但这样的结果就是,父子不亲,兄弟不和,钩心斗角之余,有相残之象,哼!” 秦茉点头:“防止你们势力壮大,被反噬,还是有点头脑和作用的吧!” “当然是有,再加之派来族中的人也是得到重视的,说出来的话要比族长都有分量,派系纷争也就在所难免,人心不齐,各有算计,又相互掣肘,内部的争斗一直都没消停过,让人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墨文轩沉闷的道。 “你们一直都坚信,复国前朝一定会成功,是吗?那你们可有想过,前朝为何会覆灭的,真是因为那些你们口中的乱臣贼子的关系吗,一个国家能被各地起义的大军覆灭,这本身就值得深究,非是外力有多强,只能说是内在已经腐朽所致,你认同这个道理不?”秦茉挑眉问道。 墨文轩蹙起眉来,垂眼沉思了一会儿后,轻点头:“认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秦茉点头一笑:“你认同就好,那咱们还有共同认知可以继续聊下去,那以你看来,这个复国大业能成功吗?” 墨文轩抬眼看着她一笑:“王妃认为呢?” 秦茉果断地摇头:“成不了!” “王妃这般的肯定?是因为璟王殿下的缘故吗?”墨文轩略带轻蔑地扬了下嘴角。 秦茉目光突然凌厉地盯着他:“别说本王妃没提醒你,对我家殿下,你得学会尊重和恭敬,不然,我不可保证,会下死手!” “你就这么信任他!”墨文轩问道。 秦茉笑着点头:“最少,他帮我报了仇!” “其实我也可以……”墨文轩急切的道:“只是我回来时,你已经……” “迟到的问候都是无用的,也是我命大,你还能看到我活着在你面前,想想树林里的那座坟,这也就是有我还活着,不然,你连个坟包都看不到,只能在乱坟岗里找找相似的白骨了,废话就不必说了,让人听着心烦。”秦茉打断他的话,冷声道。 墨文轩眉头再深深地皱了起来,她的话说得过于难听,可他却无话反驳。 秦茉再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吹着杯中的茶问道:“现在先说说,你的主子本姓什么,你这一族与他是什么关系!想好了再回答,我可不想听你编故事!” 墨文轩不由叹气:“我就让你这么不信任吗!” 秦茉撇嘴地挑眉,没说话,却已经表明了态度:就是不相信你! 第261章 确实是有江湖败类 墨文轩唇角噙着笑意地道:“看来,在下给王妃的印象不好。” “嗯!”秦茉应了一声。 墨文轩却不解地再问道:“为何?想当初咱们一起在凤仙山庄时……” “时过境迁,墨少主提起还有意思吗,现在你我的身份已然不同,所站的阵营也有了变化,哪怕是当时,想来,咱们本就不在一个战壕里,何必提那时的事呢。”秦茉的目光冷然带着淡漠。 很明显,她对于过去的事,很抵触,甚至是反感。 墨文轩垂下头,紧握着茶杯的手关节也泛了白,他有点难过,但却不怪她。 难过的是,他们之间,也仅留下了那时相互扶持的情意。 不怪她,是他也明白,那时的她及梅姨有多苦。 “回答问题!”秦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墨文轩再抬起眼时,表情已经恢复淡然,轻点了下头的道:“前朝名为圣冥帝国,皇室为夜氏,自然,复国大业也由这夜氏来主导,祖辈传下来的是,建议此组织的人,是圣冥帝国亡国时逃离出来的七皇子,也被称为冥帝,其嫡子继承其大业,继承其名号,而旁支的,全都是庶子一脉传承,我这一脉是第一任冥帝的四子,而由冥帝派去各支派的,被称为尊使,在他们上一层,还有个天尊,而墨雪卿就是天尊。” “荀扬怎么是尊师,他不是夏承远的属下吗,那么,夏承远在位时,是什么身份!”秦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夏承远非我的人,而是墨雪卿带来的,而且夏承远……他本名叫乌斯海,听说当年他与墨雪卿一起行走过江湖,按理说,他不应该与墨雪卿是上下属的关系,但却就是。”墨文轩对她挑了下眉。 秦茉轻抿了下嘴,再眨了眨眼:“你们那里也挺乱套呀,连你这个少主都弄不明白关系。” 墨文轩摇头:“要说乱,也只是身份和职权上的,辈分和血缘是不会乱的!” “但愿吧!”秦茉轻笑的点了点头。 “你不相信?”墨文轩看着她问。 秦茉摇头:“防人之心不可无,正常反应,你也不必在意,你现在的身份是少主,那么你上面还有个主子呗,是你爹呀。” 墨文轩的目光黯淡了下来的摇头:“在下说过了,族中,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父亲在我回去的第三天就殡天了,墨家的祠堂里,将我牌位上的红布揭下,就齐全了。” “你爹就你一个儿子?”秦茉对于这个说法可不太相信。 大家族都是子嗣兴旺的,怎么可能出现独生子呢,这不自断香火吗。 墨文轩惨然一笑的道:“在下在家中排行老六,上面有五个兄长和四个姐姐,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可在我被带去凤仙山庄的短短几年,五个兄长都因各种原因死了,连三个弟弟都被告知夭折了,姐妹们也是死因各异,反正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所有外族旁系,对外的身份都是少主!真正的主子,是冥帝。” “那你家可真够惨的,你没打听一下,其他的旁支也这样吗,真要如此,这不就是在自断手足吗,他是嫌给他办差的人多了,清理门户了?”秦茉不解的问道。 墨文轩嘲讽的轻笑,眼睛看向窗外的街上的车水马龙,叹气道:“王妃可有听过一句俗语,叫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经是好经,让歪嘴和尚念歪了。” “没看出来呀,墨少主还知道这么接地气儿的话呢。”秦茉笑出声来。 墨文轩也跟着一笑:“为何不知,我这个少主真正的分量有多少,别人不知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秦茉点头:“也对,前方无路,再不学会拐弯,就会被撞得头破血流,尸骨无存了,看来,你这一族的人确实是惨些,实权一点没有,还要听从姓墨那个女人的使唤,对了,你们有几个旁系呀,就如你们一族的人一样,在外面给他们卖命的,还有多少?” “不少,据我所知,有五个,墨氏、青氏、玄氏、乌氏和黛氏,不过近几年来,能听到的也只有墨氏、乌氏和玄氏了,其他那两个族群的消息,近乎没有了,想来,可能是已经消亡了,只因青氏分舵在东康国,而黛氏的分舵在娄苍国。”墨文轩认真的与她道。 “那墨羽门与你墨氏是什么关系?”秦茉托着小脸地问道。 墨文轩抿了抿唇,看似有点为难,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墨氏一族就剩下你一个了吗,你骗我!”秦茉轻眯眼,微撇嘴地问道。 墨文轩目光带着闪烁的扭开头,不与她对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本是墨氏的丑事,本与我这一辈的人无关,是祖父辈发生的。” “闹分家?”秦茉再问。 墨文轩点头,又摇头的道:“也不算吧,墨氏是这几个外派分系人丁最为旺盛的一族,而且祖辈世代都重武轻文,族中的高手辈出,想来,冥帝也是看到了这一点,于是就想让我部族在江湖中立足,但族中出现了两种观点,最后,同意的一方带着族中人离开了,自此,也断了与族内的关系,从此,他们的事,族中也不会负责,生死自负!” 秦茉挑眉冷扬着唇角的点头:“所以,为了得到武林盟主,他们就对当时是武林盟主的秦渊下手了,杀了他,可有拿到盟主令牌!没有盟主令牌要怎么称霸武林,名不正言不顺,怎么服众!” 墨文轩看着她,这才是他最难面对她的一点,再怎么说,她亲生父亲的死,与他们墨氏脱不了干系。 见他沉默,秦茉也明白了九成,再嘲讽地一笑:“在我的印象里,江湖中人都是肝胆相照,锄强扶弱的好汉之辈,不过也不能否认,确实是有江湖败类。” “这件事……在下不能否认……确实是有点……”墨文轩惭愧地道。 “只这一件吗,你们的手段可不少,就说换脸替身一事吧,要不是因为夏承远突发重疾,我们没有发现他的那张脸皮不太对的话,怎么可能知道呢,这么诡异的事你们都想得出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主要是真的很龌龊。”秦茉嘲讽地道。 墨文轩不语,也不知要说什么。 秦茉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推到他的面前:“帮忙鉴定一下,这种刀,谁用!” 墨文轩看着那纸上所绘制的刀样,眉头瞬间紧皱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乌氏!” “就知道,与他脱不了干系!”秦茉冷哼道。 第262章 早就是军师了 墨文轩离开茶楼后,凌宸翊和穆战阳及瑜王一起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进来。 再重新要了一壶茶,几人坐了下来。 瑜王的面色凝重,凌宸翊却是很坦然地在喝茶,穆战阳一直盯着窗外墨文轩离开的方向。 好半晌,瑜王终于沉声地道:“怎么会这样……那上次科考舞弊案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凌宸翊抬眼微眯,嘴角浅笑地看着他:“自然,而且现在咱们身边还有多少这样的人,暂时还确定不了。” “这些人真是异想天开,前朝都亡了百余年,要是能复国,不早就复了,还用等到现在。”瑜王不解地道。 秦茉却挑眉地道:“瑜王兄,你没听过有句俗语吗,富不过三代!” “啊?”瑜王愣了下后立即反应了过来的道:“弟妹说的是商贾……” “同理!”凌宸翊对他认真的点头。 “这怎么能同理呢?”瑜王不认同的道。 “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过于的安逸往往都会是最后衰败的源头,想想以前的祖辈,他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征战沙场,建立国家,又是怎么样来稳固一个国家的,这些都应属于创建阶段,因为那时的祖辈们知道,国不安,皇位也会坐不稳的道理。”秦茉一副夫子样的对他道。 瑜王的眉头依旧皱着,听得却很认真。 秦茉再道:“但经过了历代祖辈的努力下,国家稳定,国泰民安,虽然有些小征战,但也不过就是小打小闹,大规模的亡国之战可还有过?” 瑜王很配合地摇头:“确实没有了!” “瑜王兄不如再想想身边的兄弟们,你们从出生就锦衣玉食,生活无忧,接受着优质的教育,所谓的忧国忧民的思想在你们的认知里,还有多少,再看看阳王、建王和荣王这几位,他们的所作所为又与稳固国家政权有什么关系?”秦茉再对他耸了下肩的问道。 凌宸翊笑着摸了下她的头道:“此话过于的直白了,扎心了!”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不说得扎心点,怎么能提醒人呢!”秦茉不服气地对他道。 “娘子说得对!继续!”凌宸翊立即点头,再对着瑜王的方向伸手,请她继续说。 其实此时的瑜王已经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而且也由原本的不认同,现在变成了赞赏。 她不过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姑娘,都能看得如此透彻,而他身为一国皇子、亲王,却依旧抱有一定的幻想,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悲。 “前朝的这个复国组织,可是从前朝灭亡开始,就已经组建了,而且人家的所有主事的人,全都是前朝的皇室血统,而对于他们来说,各国的国主,全都是当年颠覆其国家的乱臣贼子,人家想杀了这些人,重新恢复圣冥国,立场也没错!”秦茉再挑了下眉的道。 瑜王咧了下嘴地道:“弟妹,这好像不对吧……” “怎么不对了,只不过是换个角度来看问题嘛,这不就是兵书上所说的‘知己知彼’嘛,咱们现在知道自己的力量如何,可敌人的呢,总不能靠掐指头算吧,自然是站在他们的立场和角度来理解他们的想法,这样才能有所防备和准备,预判了他们的预判,嘿嘿,那才能百战不殆嘛!”秦茉不以为然,轻松地笑道。 “弟妹,你不当师爷都白瞎你这个人才了!”瑜王由衷地道。 “多谢瑜王兄的夸赞,嘿嘿,我早就是我家殿下的小军师了,是吧殿下!”秦茉得意地看向身侧的凌宸翊。 他也坦然地点头,再深情地摸着她的头,宠溺地道:“你这么聪明的脑袋瓜,不用也是一种损失,而且你对于时下局势的分析和判断,确实是要高人一筹!” “难怪父皇和父皇及皇贵妃都说你是小福星呢,确实是!”瑜王再赞叹地道。 秦茉眯着眼的笑了起来,那得意的样子根本不掩饰地道:“那你看看,这可是我的福气!” “是我们的福气!”凌宸翊与瑜王同声道。 秦茉抬起脸来对着凌宸翊憨憨地笑道:“没人时,夸夸就行,可别当着外人面夸,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哈哈……大可不必!要学会坦然接受!”凌宸翊大笑起来。 瑜王和穆战阳也在笑着点头。 秦茉这时收起笑意后,再道:“对于墨文轩所说的话,我们不能全都相信,他的心到底向着谁,现在还说不准,也可能是一种缓兵之计。” 穆战阳问道:“王妃的意思是……他假意投诚?” “不可以吗?”秦茉挑眉一笑:“看看现在京城中的情况,原本他们庞大的部署,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已经被我们都清剿殆尽,而且他们的藏身处,也被我们发现了,那日他要是带着人离开的话,下一个落脚点也会被我们发现,那样,他们的损失不就更大了,还千秋阁呢,啥阁也都不管用了,少主都被擒了,还怎么主持大局!” “说的也是!”穆战阳笑道:“所以,他当时的决定就是一招缓兵之计,也同时找到了咱们这个庇护所,有咱们的相护,他一定不会身死,而且在这段时间,他还可以有所安排,保存原本的实力,或许还有杀个回马枪的机会。” 秦茉点头:“有这个可能性,再有就是,他可能是真的想通了,他这一脉的人,就是被人送出来打先锋的,全族的人都拼没了,最后得利的却是别人,这种心理一旦产生,再想压下去的可能性不大,这一点,我感觉他没说谎,而且他对墨雪卿的敌意和恨意,不是假的。” 凌宸翊轻点了下头后的道:“他不想死,是真的。” “可他说的也太少了,也是因为他太年少了,这要是他爹的话,想来知道的应该会更多!”穆战阳可惜没得到更多的消息摇了摇头。 “多亏不是他爹,不然这些咱们都不知道呢!”瑜王这回总算是全都听明白了,同时也捋顺了想法的道。 “可我是真没想到,原来夏承远是姓乌的,这个姓可不常见,要想查的话,不见得查不出来。”穆战阳笑看着几人。 “也不容易,真当这些人能以真姓氏示人?不过他所提到的另外的青氏和黛氏,我真的知道有个他国的江湖门派,叫青山派,此派的掌门人就是叫青松子的,也不知是真名,还是绰号。”瑜王对三人眨了下眼,一副神秘样。 秦茉此时道:“我还有个想法,以墨雪卿的行事和所处的地位来看,她一个女人的身份在组织内部如此高,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个复国大业的组织主事的人,是女性!” “为何如此认定?”瑜王问道。 秦茉无所谓地轻耸肩地道:“没什么特别的,女人的能力也不容小觑,我记得在殿下的书房里看过一本杂记,上面记录过,古时候哪个国家来着,出过女帝的,好像现在也有吧。” “西骅!”凌宸翊回答。 瑜王抿了下嘴的点头:“有,有道理!” 第263章 更大的阴谋 秦茉沐浴后,坐在梳妆台前绞干着头发,可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凌宸翊从浴室走出来,就见她坐在那里,只有干巾擦拭着一缕头发,而大半的湿发还搭在背上,此时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他快步上前,抢过她手中的干巾将湿发全都包住,扶起有点惊诧的秦茉来到床前,再从柜子里拿出干爽的衣服,动手解开她衣服的系带。 秦茉按住他的手,面上有些潮红的道:“我自己来吧。” “这有什么害羞的,你是在想什么事吗?”凌宸翊拨开她的手,一边解她身上的湿衣,一边问。 秦茉抿了抿唇角,任由她帮自己脱下湿衣地道:“确实有些事顺不通。” “何事?”凌宸翊问话间,将被子拉过来,将她包好,再转坐到她的身后,为她绞干着湿发。 “按墨文轩所说的,墨雪卿是总舵送来的人,目的就是监视这些卖命的人是否听话,可墨雪卿又将幼小的他带在了身边,说是照顾,实则是人质,而且这女人的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连乌氏的夏承远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只能说明,她的身份不简单,可就是这样的人,为何那么排斥回到总舵呢,是不是她做了什么错事,而怕回去!”秦茉盘腿坐在床上,将身上的被子拢得更紧了些。 凌宸翊点头:“有这个可能性,这个女人的行事作风,让人有点摸不到规矩,按理说,她现在身份暴露,最好的去处就是回到原本的地方,可她却去了半月楼……” “还没到呢,谁知道她会不会半路又改了路线,不过这个女人的狠劲,可真非一般,再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相公,你帮我琢磨一下哈……”秦茉说着就转身面对着凌宸翊。 凌宸翊也放下手中的干巾,再伸手轻捋了下她已经半干的头发,笑道:“好,说来给相公听听。” “嗯……就是他们的武器为什么会分管在两个人的手里,夏承远将秦渊的长剑摆放在其密室之中,而梅若雪的佩剑却是在墨雪卿的手里,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说法!”秦茉轻挤着自己的小脸,困惑地看着他。 凌宸翊的确轻笑一声:“此事,我也想过的,要是按我所想的,应该是……这两人只收集象征各自击杀目标的物品,而对于江湖中人来说,最能象征此人身份的,就是随身武器!” 秦茉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可我还是不解,从印象来说,夏承远对于墨雪卿的恭敬可谓到了怕的地步,秦渊的死,对于墨雪卿来说,是悲是喜呢,从她那般恨梅若雪来看,认定是她抢了自己的心上人,变着法地折磨着她,她难道不想睹物思人,任于夏承远收藏着秦渊的长剑,而不要来收藏吗?” 凌宸翊思索了片刻的摇头道:“娘子,这个问题相公真的无法回答,只因想不出其中的缘由来,其实到现在为止,都无法理解他们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要是以击杀江湖人物,取而代之,直接血洗整个门派不是更好些,要知道,这江湖恩怨还真就说不出什么道理来,留着这一门派人,那可算得上是后患无穷的!” 秦茉再抿着小嘴,鼓着腮地运了运气后,再泄气道:“想不通的事好多,这不就是瞎子摸象嘛,咱们知道的就是冰山一角,我总感觉,这个所谓的复前朝的组织,绝不是想吞并各国这么简单,应该还有更大的阴谋,而且已经在行动中了。” 凌宸翊将她搂进了怀里,轻摸着她的小脸道:“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尽力阻止,咱们这也是发现得早,最少还有所防范,也不知,另外的几国是什么样子,或许,已经被他们得逞了呢!” “我想……暂时没有,要是真得逞了的话,现在的边关一定不会很太平,也或许,他们在憋大招!”秦茉靠在他的怀里眯着眼的道。 凌宸翊看向怀里的小可人儿,不由的一笑:“什么大招!” 秦茉无奈地摇了摇头的道:“就是没想出来,所以……烦!” 凌宸翊抬起她的下巴看着自己,深邃的目光里闪着光芒,覆头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下地道:“那就不用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惧怕。” 秦茉双手搂上他的脖子笑道:“知道了,只要你不怕,我就不会怕,反正我相公是这天下间,武力值超群的战王。” “呵呵……你这样夸为夫,不会怕人笑话吗?”凌宸翊凑近她,用鼻尖轻蹭着她的脸,宠溺地笑道。 秦茉坦然地道:“我说的是实话,我怕啥!反是那些沽名钓誉,没有真才实学的人,才应该更怕才对吧!” 此话一说完,两人突然就都愣住了,同时眼中闪着一道精明的光后,秦茉一拍手从他的怀里直起身来。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学院!” “这是最薄弱的环节,尤其是国内知名的学院,那可是培养国家人才的基地,要是这些学子们变了质,那么,这个国家也就消亡了,不攻自破!”秦茉紧握着他的手道。 “国子监!”凌宸翊的眉头再轻皱了起来。 秦茉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不解地问凌宸翊:“不对呀……我没读过书,我问一下哈,这学院里的老师们……嗯就教导人的先生们,都会教授什么知识给学子,我想这忠君爱国,应该是必修课吧,无论是什么朝代,谁人当权,臣民忠君爱国定是不能变的吧,他们还能把人往哪个歪路上带呢?” 凌宸翊被她的话逗笑出声,重新将她搂过去,再抱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后,自己也钻进了被窝里,将她拥在怀里道:“带上一条反叛的路,推翻当下国家君主的路……” 秦茉立即点头:“那我就知道了,有学问的人都成了叛逆者,那民众自然也就更加的危险了,他们根本不在乎谁来当权,谁主宰这天下,他们只关心是或能吃饱和穿暖,地方官员是或可以爱民如子,他们是否能安居乐业,天下易主对于他们来说,根本的区别不大!” 凌宸翊点头,又在秦茉的额头上亲吻了下:“你说的这些都对,这就是百姓们的想法,可掌权者是不是也如此想的,就不一定了,看来,可能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而且还是腹背受敌,不明敌情的战斗。” 秦茉翻身搂住他的脖子,与之四目相对郑重地道:“我相信,邪不胜正,前朝灭亡必是有它自身的问题,只要你决定了,我必会支持你,与你并肩同行,只要你别弃我就好。” 凌宸翊被她的话感动到了,用深吻来回答着她,这辈子,下辈子,他都不会弃她于不顾,要永远的在一起。 第264章 要相信直觉 第二日,秦茉再次来到了茶楼。 墨文轩来得急,到时额头上还有些微汗。 他坐下后,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方才从袖兜里拿出一方帕子拭了下额头上的汗。 “叫得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他坦然地问道。 秦茉看了眼桌上被他喝光的茶杯,再抬眼看向一脸真诚的墨文轩不由皱了下眉地问道:“你也不怕我毒死你!” 墨文轩看了眼桌上的茶杯后,笑了:“你不会!” “凭什么!”秦茉问。 “我相信你!”墨文轩再是一笑。 “切!我都不相信!”秦茉轻哼一声。 墨文轩认真的看着她道:“如果你想对我不利,不会用这种手段,就如在青园一样,真刀真枪地过招,就好。”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干的?我不会找别人动手嘛!”秦茉再看向他,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或许吧,反正你定是在场的,但你没有认出我来,我确实是挺失望的。”墨文轩惨然一笑。 秦茉挥了下手的道:“那可不能怪我,谁能把一个满山瞎跑的平民毛头小子,与一个衣冠楚楚的千秋阁少主联系在一起,而且你比在山庄时,可长高了不少,而且还胖了些。” “你却没多大变化。”墨文轩看着她道。 秦茉耸了下肩:“营养不良,又不是一天就能养回来的,这得靠长时间的大补才行。” “今日让我来,何事?”墨文轩转开了话题。 “你们安插在所有学院内的人员名单!”秦茉也不拐弯,直接说出要求。 墨文轩皱眉:“这都想到了?” “就说了,你靠不住,还留一手,可见心不诚!”秦茉嘲讽地道。 墨文轩却不恼地摇头:“总得留些保命的筹码,这可是必然的,万一你们觉得我没了有价值,再杀了我……” “现在咔嚓了你也可以!你的情报也不见得有多重要,不过就是一个捷径罢了,千秋阁,这名起的,恨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是吗?千秋万代,一统天下!真逗!”秦茉语气里的嘲讽更甚了些。 墨文轩也笑了:“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想千秋万代,不想长生不老,都是向往罢了。” “可你们正在执行,哪有什么千秋万代,不算是想,也得看子孙后代是不是那块料,混吃等死的人很多,把祖辈的事迹当故事听的后辈也不少,天下太平久了,警惕心就放松了,居安思危的想法,可不是代代帝王都能有的!”秦茉又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说教着。 “说得对,想来,前朝就是因此而走到了亡国的边缘,可在亡国之前,却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但在亡国之后,又开始思索这个问题,确实是有点后知后觉了。”墨文轩挑了下眉的道。 “就算亡国后,他们思索的也不是前朝是因何而亡国的,而是在不停地指责着那些亡其国的‘乱臣贼子’,埋怨着他们不知足,不懂感恩,却不会想到,他们国何会群起而攻之,为何会一呼百应的集体起义,也不会想到,为何天下会易主,而在易主后,他们想复国时,为何没有帮助,反要是用过盛的自产生育力来组建一个千秋阁来复国!”秦茉嘴角噙着笑意的看着他道。 墨文轩愣了愣神后,伸手提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忧声道:“他们想不到这一点,永远也想不到,可你为何会想得到,或是说,璟王殿下想得到,这就是区别吧!” 秦茉挑眉:“良禽择木而栖,你现在悔悟也不晚,最少能救下你身边的不少人,但我可不保证,被你所救下的人会感激你!这一点,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别被人在背后捅了你刀子,那可真冤了。” 墨文轩的目光里立即有了警惕,不由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秦茉耸肩:“我啥也不知道,只是给你提个醒,别大意,我想,咱们应该还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必要。” 墨文轩的目光黯淡了下去,手指轻转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名单,什么时候给我!”秦茉拉回话题的问道。 墨文轩抬了下眼皮地道:“三日后!” “你记不住?还需问别人吗?”秦茉问道。 墨文轩摇头:“那倒不必,只是……” “那你现在就在这里写,我怕三天后,我见不到你了。”秦茉挑眉道。 “你知道了什么,告诉我不行吗!为何要这样让我提心吊胆的!”墨文轩生气的瞪着她。 这丫头越学越坏了,看着他这般慌乱的模样很好玩儿吗! 秦茉摊了下手的道:“我是真不知道,不过我告诉你哈,每个人的直觉都是很神奇的存在,当你开始无缘无故的怀疑一个人的时候,请相信,此人绝对有问题,就是你所想的那样,无论他过后用多少方法来证明自己不是,他都是!” 墨文轩很是无奈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那就是说,我身边的这些人,已经有人起了异心了。” “我说,这还用犹豫吗,就算这些人都是你生你养的,有异心之事也不必犹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原本你们有共同的目标,可现在不同了,要说先有异心的人是你,他们是否能接受你背叛原组织的行为,本就是一个未知数,人家有想法,你还不让了!保护好自己吧!”秦茉觉得他好天真,也好可笑。 如此稚嫩的想法,他是怎么被任命这高的职务放出来执行任务的,这不是让他来送死的吗,天真的可怕。 墨文轩垂下眼眸,轻点了下头的道:“你说得对,我的这个举动,确实是让他们心生疑惑,不能理解,认为我是个背叛者,可我也只是想救他们的性命,不想让他们做无辜的死人……” “好心未必有好报,立场不同,想法自然就不同,各为其主,有什么不能理解的。”秦茉轻摇头的冷笑道。 “拿纸笔来吧!”墨文轩道,他不想再听她教训自己了,明明他比她大上几岁,为何每回都被这个小丫头训得哑口无言。 就在墨文轩写名单时,砚月突然叫了一声:“王妃,快看,那是不是阳王殿下,向咱们的茶楼走来了。” 秦茉扭头看向窗外,正见阳王下了马车后,向楼里走来。 她不由皱眉:“他怎么会来这个茶楼!” “他每月都会来两次,分别是初十和二十,你们不知道吗,他在这里与一个神秘人见面,我派人跟了几次,都无果!”墨文轩头都没抬,手也没停的道。 “还有这事呢!”秦茉的兴趣立即被勾了起来,眼中泛起兴奋的光芒! 第265章 运气好,命大! 墨文轩还在写名单。 秦茉和砚月一起,将雅间的房门拉开了一条缝,一上一下的只露出一只眼睛地瞄着门外的情况。 终是让她们看到了阳王急匆匆的进了二楼对面的雅间。 她直接向伸手勾着手指,原本站在墨文轩身后窗前的雷缙快步地过去,也学着二人的样子,扒着门缝。 “对面,门口挂着红牌的那间,你去隔壁,想来能听到些什么,盯住那屋内的另一个人。”秦茉小声地道。 “明白!”雷缙应了一声,转身就向对面的窗子行去,纵身一跃,直跳出了茶楼。 墨文轩被雷缙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也只伸头从窗口看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来扭头看向还扒在门缝处的秦茉。 刚要开口,却听到她举起手来轻挥了下:“别大惊小怪的,写你的!” 墨文轩是真无奈了,这丫头脑袋后面长眼睛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雷缙再从茶楼门口进来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背着手晃着肩,一副大爷样。 “二楼还有雅室吗,本公子喜欢看江景,吹江风。”他大声地道。 “客官,有的,就是那边的雅四和雅六两个房间!”店小二热情地介绍着。 “雅五有人了?”雷缙明知故问道。 店小二陪着笑的点头:“客官说对了,不如就选个别的。” “那就雅四吧!”雷缙憨气十足的道。 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在经过秦茉的房间时,还看了眼门缝,正对上秦茉和砚月二人的大眼睛。 直看到他进了雅四后,秦茉方才将门缝关闭,转身回到了桌子前。 再拿了一个空杯,倒了杯茶后,转手递给了砚月:“你说,他能听到啥!” 砚月诚实的摇了摇头:“这谁知道,最好是能知道与阳王见面的人是谁,不然,这人海茫茫的,可不好找!” 秦茉轻撇了下嘴地喝着茶,眼睛却瞄向了窗外的街面,直看到阳王停在那里的马车后,她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弯成了月牙状。 她伸手在墨文轩面前的桌面上轻敲了两下,在他抬眼看过来时,就见她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你有话就说,何必如此模样,怪吓人的!”墨文轩不由地道。 自这次两人相认后,他就发现,这小丫头每每露出亲善又喜庆的模样时,一般都会有事相求,或是有事要问。 “你先前说过,这京城之中,是你管制的地盘,是不是就是说,你们千秋阁里的其他分组人员,是不可踏足你的管辖地界的,就算是要来,也得与你报备才行?”秦茉尽量说些他能听懂的话,怕说得太专来,他听不懂。 墨文轩皱眉道:“哪有你说的这般严格,各自执行的任务如果需要,跨个界也无不可,只要能完成任务,他人所涉之地的管事人,还要全力配合呢,如不需要,也可不用吱会,也是防止生变……” 秦茉再是亲善的一笑,指了下门口的方向:“打个比方,就拿现在与阳王会面的这个人来说,如果他是你们那边的人,在墨雪卿给他当师爷的情况下,会再有别的小组人员与他接洽吗,这样会不会产生争抢功劳的事件发生。” 墨文轩的目光也阴了下去,再摇头:“按理来说,不应该有这种事情发生,如果说是这位阳王殿下的话,本就是在京城之地,按规定,也是由管辖的墨氏一族来接洽,不会再委派给其他的人……” “可京城之地,也并非只有你一族呀,别忘了夏承远,他原本可是姓乌的!人家来接洽,也不是没道理,不是吗!”秦茉挑眉问道。 墨文轩沉思了一会儿后,点头:“有这个可能性。” “而且,现在墨雪卿不见了,这人又与阳王有来往,那么,如果阳王归你们所用的话,这个功劳要算在墨雪卿身上,归你墨氏一族所有,还是现在与他接洽的这个人所有呢?”秦茉突然笑问道。 墨文轩眉头再蹙起,眼睛转了转后道:“这还真不好说,应该看最终的结果吧。” “那你们前期的努力全都白费了,这不让人坐收渔翁之利了吗,白瞎墨雪卿潜伏在阳王府这么多年,女扮老头的演了这么久的戏,这就是在给别人做嫁衣嘛!”秦茉可惜地摇头道。 墨文轩的表情也阴了些:“要真是如此!不如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捞这个好处!” “我也这么认为,凭啥咱们打下来一半的江山,最好拱手让给别人呢,而且还是在咱眼皮子底下行这偷窃之事,真当咱们是摆设,放心,你要是想抓他,我可以借人手给你,到时候,一起问问他,是何方神圣!”秦茉仗义地拍着胸脯道。 “多谢王妃好意,想来,这种事,我还是可以的。”墨文轩对于她突然的慷慨还真有点不适应。 秦茉却爽快地一挥手道:“客气啥,你不是已经投靠我们的了嘛,你有诚意,我们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呀,既然是合作,那就得礼尚往来不是,放心吧,我的人也很专业的,就怕你手下的人现在人心思变,不服从你的调派,再打草惊蛇了,那多不好呀!” 墨文轩看着她,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细琢磨她的话,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只能以自己多心来宽慰自己了。 于是,他,点头了。 墨文轩将写好的名单交与了她,等待着她的询问。 可秦茉也只是看了一眼后,就将名单折好后,放在了怀里,端起茶杯来主动与他手中的杯撞了下:“合作愉快!” 墨文轩被她这不合常理的举动弄得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是在这里等呢,还是回去调派人手。”秦茉喝了一口茶的问道。 “你想现在就动手!”墨文轩惊讶地看着她。 “不然呢,放虎归山,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发现了就要及时的阻止,不能让不可控的情况发展下去,就算逮不着他,也得知道他的落脚点在哪里。”秦茉信心十足的道。 “你不怕打草惊蛇了?”墨文轩真是摸不透她了,也太善变了。 秦茉点头:“怕,不过也得先跟上一跟,对了,这间茶楼怎么就成了你们的接头点了,看着也不大……”她再指间转了转茶杯道:“茶也不是太好喝,而且还挺贵。” “这是她选的地方,我只是来赴约!”墨文轩抿了下嘴角的道。 秦茉轻“啧”了一声:“你这个少主能活到现在,也真是运气好,命大!” “什么意思!”墨文轩蹙眉地问道。 第266章 就是店中人 秦茉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对着身后再打了个响指。 守在另一扇窗子前的陆征过来,弯腰覆下身体,耳朵靠了过来。 “把这个茶楼摸一下,结构都看准,别逞强,快去快回。”秦茉附在他的耳边道。 陆征明白的点了下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店小二笑呵呵地又提着一壶新泡好的茶进来。 “二位客官,这是您们新要的茶!”说着他将壶放在桌上时,眼睛还在二人的脸上扫了一下。 “小二哥,咱家的茶楼开了有段时间了吧,茶水还不错,比对面的茶社要好喝些,就是地方偏了些,你们这店,不会只靠着四年一度的科举贡生获利吧,那可真是清苦,不会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吧。”秦茉也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问道。 店小二一点不惊讶地笑着回答:“看客官说的,哪会呢,这里也不算偏吧,每日来这里喝茶的人可是不少的,也能有些进账,我家老板在这京城里开了十几年的茶楼了,回头客和老主顾还是很多的呢!” “十几年了呀,那可真是老店了,要不是前段时间科举时来这条学子街逛悠,还不知道这条街上有这样一座茶楼呢。”秦茉今日本是一身公子装,看着就是哪家大户的小公子的模样,说话冲了些,也无什么不妥。 不过秦茉知道,这个店小二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更准确的说,是知道坐她对面的墨子轩的身份。 那店小二笑着回答:“客官说的是,不知客官还需要些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秦茉指了下桌子道:“再来半斤瓜子、半斤花生和一盘毛豆吧!” “得嘞!”店小二爽快地应答了一声后,转身快步的离开。 秦茉轻晃了下头,砚月快步的跟着那个店小二就出了门。 在关上雅间门后,砚月轻扯了下那个店小二的衣袖,不太好意思地问道:“小二哥,麻烦问一下,咱们店里有茅厕吗……我,我憋不住了!” 看着砚月因不好意思而羞红的脸,店小二也不疑有他地向楼下的后方指了下地道:“后院有一处,小哥可自便!” “那就多谢小二哥了!”砚月说完,手抱着肚子脚下放轻的但却很快的向楼下行去。 只这动作,那店小二也看得出来,这真是尿憋的。 他嘴角轻斜地微微一笑,再侧眼瞄了下已经关上的雅室门,这才下了楼。 秦茉右手的拇指与食指轻捻着,唇角微微的嘟起,眼睛直看着窗外对面的那间茶社。 突然她问道:“当时,你就是坐在这个雅室,看着坐在对面茶社的我,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墨文轩看了她一眼,知道瞒也无用地点头:“是!” “看到了什么。”秦茉再问。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你能出现在学子街,本来就是一件稀奇的事,不得不让人注意。”墨文轩道。 “那天,也是你与她见面的时候?”秦茉摸到桌上的茶杯,举到鼻前闻了闻后,又放下,并没有喝。 “是,但她没出现,后来只派人送了一张字条,改了时间。”墨文轩如实地回答。 秦茉这时看向他,突然挑唇一笑:“所以,第二次,是你们两个在这里看到了我。” 墨文轩点头:“是,但也是我看到了,她并没看到,还问了一句,我在看什么,我没与她说明。” “你认为她不知道?”秦茉挑眉。 墨文轩目露不确定地想了想摇摇头:“先前以为是,但现在,不确定。” “千秋阁一共几个阁主,几个少主?”秦茉又问。 墨文轩感觉她是在戏耍他,不由蹙眉:“你什么意思,不是已经与你说过了吗。” “说过吗?”秦茉回问。 “说过,千秋阁自己就是一个阁主,姓夜,所有分支的管事的都是少主。”墨文轩不太高兴地回答。 “你真没说,你只说过尊使和天尊,也没说过千秋阁,我还以为,千秋阁就是你这一门的称呼呢。”秦茉特别认真地回答。 墨文轩被她的样子也说懵了,想了想后嘟囔道:“是……吗?” “是!我还有骗你不成!”秦茉坦然地道:“那就是说,千秋阁就是你们这个组织的名称,而阁主就是主子,这下面设有四个少主,那这天尊与尊使是什么玩意儿?” 墨文轩无奈地道:“不是什么玩意儿,那是阁主下属,设有天尊、地尊和尊使,然后才是各位少主呢。” 秦茉轻撇了下嘴地道:“那这么一看,你们这些少主的地位也不高,还要听命于很多人,拉出来一个都能官大一级压死你,这你都敢背叛?” “命只有一条,要是我族中还有很多人,我会考虑一下,可现在真正的墨家一族,只剩下我一个了,而我手下的那些人,他们根本不是族中本支脉的,而且我现在做的,也是想要多保住一些人的命罢了,他们应该能明白,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们没有活路。”墨文轩苦大仇深的表情。 秦茉轻笑一声摇了下头的再看向窗外道:“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们墨氏一族的居住地在哪里,现在趁着时间短,马上派人通知一下迁移或是外逃吧,不然,你可能在不久的时候,会听到老巢被血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噩耗,会重重地打击你幼小的心灵的。” 墨文轩微愣后,抿了下唇角的道:“原来你也想到了。” “看来,你脑子还算够用,那我再来考一考你,先前你们跟踪的那人无果,可有想过,是什么原因?”秦茉笑问道。 墨文轩皱眉地想了想后道:“按理说,我的人守住了这茶楼的前后两个门,出入的人全都仔细地查看了,不应该会有遗漏,可就是没有发现与他见面的那个人,听着都蹊跷。” “如果此人本就是这店中的人呢,人家不出店门,你们如何跟踪?”秦茉斜扬着嘴角的笑问道。 墨文轩瞪大了眼的愣住了,这一点,是他没想到的,眼睛转了转后,恍然的同时,也有了些懊恼。 秦茉手指轻敲了下桌面道:“这里,本就是一个站点,而你这个少主却不知晓,墨雪卿却知道,这就说明,这间茶楼不是你的人开设的,那么有可能是……” “乌斯海!”墨文轩肯定地回答。 秦茉点头:“你的地盘已经快被蚕食殆尽了还不自知,这就是遇上了我这么聪明的人吧,不然,你知道到的那天,就是你死的那日!” 墨文轩抿着唇角,有点不服气,却无话反驳于她,扭头坐在那里生闷气。 不怪他,也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少年,而且还是被废养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接受这么重的担心,他想不到那么老成,也是正常。 秦茉突然笑看着他道:“以后你忠心地跟着我,我可以教你!” 第267章 赐教你两招! 砚月推门进来后,急忙地将门关好,这才来到秦茉的身边小声道:“看过了,这里有后院,而且院子很大,那个大屋里的摆设挺齐全的,而且是一个人所居的房间。” “这不正常嘛,店老板单独住一间,伙计们分别住……”墨文轩觉得她们主仆有点小题大做了。 秦茉没理他,继续问着砚月:“还有什么?” “在此店的左手边,还有一个外间,但我一揭开门帘子就被那个店小二给发现了,不过我看到那里也是有住宅房间的,看着可不小。”砚月再回答。 “那个店小二是个精明的,你休息一会儿。”秦茉点了点头。 她为砚月倒了一杯茶后,继续扭头看向窗外,眼睛却精明地转了转。 墨文轩再喝了口茶的道:“可能你想错了。” “错了也比想不到强,探查一下没坏处,再等一等。”秦茉语气淡淡的回答。 又过了半刻钟后,陆征也回来了。 她站在秦茉面前点了下头的道:“此茶楼不是表面看到了这么大,左边的那边铺子也被打通了,从一楼左侧的门可以直接通过另一个院子,而那边的铺子是买糕点的,也有后院门。” 秦茉斜扬起唇角的看向吃惊的墨文轩:“听到了,聊胜于无!探探总没坏处!” 墨文轩不再多嘴,继续喝着茶以掩饰他刚才的失态。 陆征再道:“那边的院子里也有不少人,而且我看到了屋内存放的刀,就如上次给墨少主看的那种,是全黑色的!” “乌家人!”墨文轩惊讶得瞪大了眼。 “我早说过了,你的地盘已经让人夺了,在这里的最高发号施令的人,根本不是你,就对面的那个场面,你还看不明白吗,都越着锅台上炕了,还抱什么幻想呢!”秦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孩子怎么傻得这么彻底,这么半天了,他还一点转变没有,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墨文轩这回是真的蔫了,没有了原本的那种义气,垂着头,双手紧紧的互握着,心中特别的繁杂。 秦茉对陆征挥了下手,他快步走到了屋内最后方的窗子,手在上面一搭就窜出了窗子,直接翻进了隔壁的屋内。 这时秦茉再轻敲了下桌面,墨文轩抬起头来时,目光里已经全是挫败的颓废样。 “别灰心,你现在已经弃暗投明了,以后走的就是阳关道,而他们依旧在走那阴暗的独木桥,你们不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现在想一想,在这种局面下,你的处境是什么,要怎么办,才是真的。” “怎么办?能怎么办?”墨文轩明显已经没有了主见。 秦茉咧嘴笑了起来,带着些许的嘚瑟样地看着他:“想听听我的想法不?” 墨文轩看着她此时欠揍的样子,却气不起来,突然笑了一声的点头:“请王妃赐教!” “谁让我心善呢,那我就赐教你两招吧。”秦茉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撩起衣袍,翘起二郎腿的道。 “在下洗耳恭听!”墨文轩道。 秦茉挑了下眉的道:“首先,你要先确认,你身边还有几个人可以用,当然,要是明面上询问的话,想来,你是听不到什么真心话的,如有需要,我可以提供你一些技术上的支持,当然了,我可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要知道,我手中的药,可都是名贵药材所配制,老多钱了。” 墨文轩皱眉:“你是要与我谈生意!” “你不需要也没什么,用你的真诚来打动那些穷凶疾恶的凶徒也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打打感情牌,看有几个和你说实话的!”秦茉无所谓的一摊手的道。 墨文轩轻呼了口气,对于她说的这个,他此时已经没有信心了。 秦茉再道:“其次,就是现在已经发现的这里,你要怎么处理,你们不是一向会替换和取代吗,不如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反正都是你千秋阁的产业,谁干不是干呢,不过就是换个老板来经营,而且你还守住了一处你自己的地盘。” “你就不怕我反水!”墨文轩再皱眉的看着她。 是说她胆子大呢,还是没有防备心呢。 秦茉胸有成竹的笑道:“除非你不想活了,那就反喽,我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而且下一次定是不会让你从我手中有活命的机会的,对于穿喉剑,我现在练得也不错。” 墨文轩惊愣的瞪大了眼,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想到了那日在小街巷与他抢下夏清悦的那个人,当时他用的就是穿喉剑,难道就是她? 不对,不是她,那人的身材可比他壮实多了,而且也比她也高大。 “夏清悦是你派人救走的?”墨文轩还是问出了口。 秦茉挑眉点头,再回以一个微笑。 墨文轩不解的问:“为何救她,她明明就是你的仇人,她一直想置你于死地,救她做甚!” “不想你手上沾脏血,这都不懂吗!而且你要真杀了她,以后对你的主子都不好交待,她可是乌斯海的亲生女儿!”秦茉笑道。 墨文轩摇头:“不是,你不会是这样的想法。” 秦茉再轻笑一声:“是与不是,与你无关,她根本不用你来动手,我与她之间的恩怨,我自可以解决,就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墨文轩的目光再次黯淡了下去,沮丧感再次涌起。 秦茉再次翻了个白眼,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够肉的,优柔寡断的像个娘们儿一样,一点都不果断,比凌宸翊可差得太远了。 与这种人聊天,她有种想动手的冲动。 墨文轩这时道:“还有呢!” “啊?”秦茉扭头看向他,真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的道:“大哥,你这脑子是一点都不动呀,全听指派呀!” “是你说的,给我指路的,我不听行吗!”墨文轩不明白她怎么就生气了呢,他这不是很听话嘛。 秦茉直接让他给噎无语了,轻咧了下嘴的道:“京城之地,绝不会只有这一家站点,乌斯海在这京城以夏承远之名近二十年,怎么可能只建这么一处地方呢,那就是全都挖出来,个个清剿或是取代,变成你的,这就是前人种树,你来乘凉!” 墨文轩的眼睛有了光亮,刚刚一直严肃的表情也有了松动。 “不过你手中可用的人,必须得可靠,不然,你就是那螳螂!”秦茉又是盆凉水直浇下来。 将墨文轩刚燃起的希望,再次给浇灭了。 他此时真的没有底气,只因他已经感觉到了,身边人对他的决定有了异议! 第268章 换老板了 当天晚上,穆战阳率领着官兵迅速地将这条街给围了起来,更是有一队官兵已经冲进了茶楼之中。 不出意外地,官兵与这里的人发生了“激战”。 而更有意思的是,原本抓捕茶楼的人,却从隔壁的糕点铺子的后门窜出了很多人,并且还与早就守在后门的官兵打了起来。 穆战阳骑在马上,嘴角扬着冷笑地看着这一场不意外的冲突。 就在这时,一个黑袍人从糕点铺子的正门破窗而出,落在地上也只就地滚了一圈后,起身就窜向了对面街的房顶。 动作快速地向着街尾的方向窜去,手中持着一把乌黑的刀不停地挥舞击落了从下方射来的箭。 穆战阳伸出手来,一把弓就放在了他的手中,他从马鞍处摸出一支箭来,搭在弓上,缓缓地将弓举了起来。 就在那黑袍人再次窜起跃上另一个房顶时,穆战阳的箭松手了,随即再冲出一支箭来拉满射出。 黑袍人听到身后劲风袭来,也挥了手中了刀,当将第一支箭击落,感觉还有一支箭到来时,他的刀却已经无法再阻止了。 闷哼一声,黑袍人身上一顿,从房顶滚落了下来,正落在地上官兵拉起的一张大网上,随即就被人在地上拖着往回拉。 此时茶楼和糕点前后街巷的抓捕也都结束了,除了这个黑袍人外,还有三个活的,一个是茶楼的掌柜,一个糕点店的掌柜,再有一个就是茶楼的店小二,其余的,全都是被抬出来的尸体。 留下一队官兵在这里打扫着街巷中因打斗而残留的血迹,穆战阳已经押着这三人带着官兵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街道上站了不少的人,昨天晚上这里的打斗声,有不少人都听到了,有出来想看是怎么回事的百姓,被官兵给阻止地拦了回去。 可今日一早看到依旧开门营业的这家茶楼时,大家都懵了,难道昨天晚上听错了。 但当他们看到茶楼里出来打扫的伙计时,发现原本那个向来熟悉的店小二,换了人,而且连掌柜的都换成了他们不认识的面孔。 糕点铺子的也一样,原本是个男掌柜的,现在已经换成了一个女的,而且还是个年纪不大小姑娘,可这小姑娘笑面相迎的,很是讨喜的模样。 正在大家在这里围观时,街上来了一队人马,抬着几个花篮子前来恭贺茶楼和糕点店,让大家也知道,这接手的人,也是有背景的人物,有想打听的人,也不敢上前了。 秦茉摇着折扇,一身公子装的走进茶楼,周伯也换成了一身体面的装扮地站在柜台后,见到她后,先是一愣,立即笑着迎出来。 “小……公子!您怎么来了!”周伯惊喜地道。 秦茉却是笑得坦然:“文兄开店,本公子怎么能不来恭贺,周伯这一身可真精神,看来,周伯的这双手会做的事可真不少,不但会拿锄头犁地,还会持剑杀敌,更会拨弄这算盘珠子,全才呀!” “小公子过奖了,生活所迫!”周伯讪讪地笑道。 “你家老板可在呀,送礼的人都来了,也不见有人来招待,今日本公子喝茶,可还收银子吗?”秦茉开着玩笑道。 “小公子真是折煞小老儿了,怎么能收公子的银子呢,老板已经亲自煮好了茶羹,在雅室等着小公子了……公子楼上请!”周伯伸手引着她向楼梯方向。 秦茉面上带着浅笑的上了楼,就见墨文轩正站在雅室门口等着她,见她上来,恭敬地深鞠一礼:“秦公子,里面请!” “文老板,请!”秦茉抱拳回礼。 两人坐下后,桌上的小火炉已经沸腾,香茶味四溢而来。 “怎么样,人手可还够,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借你人手用。”秦茉笑道。 墨文轩笑着摇头:“王妃要是有安排,自然可以,不必询问。” “不好,你现在是老板,不问一下不合适。”秦茉笑道。 墨文轩真是拿她没办法地道:“王妃,不开在下的玩笑不行吗,咱们好好说话。” “现在就是在好好说话呀,怎么,你不爱听我这样说话,那想听什么样的,我试试!”秦茉依旧带着笑意。 墨文轩轻摇头,将煮好的香茶为她倒了一杯推到她的面前:“这是祁门香,尝尝如何!” 秦茉看着白盏茶碗里那红色的液体,香味浓郁,又泛着丝丝甜意和花香的茶汁,不由挑了下眉:“这定比原本这里老板卖的茶要好上百倍不止,定价不便宜吧,可别亏了本!” 墨文轩笑道:“这只是用来招待你的,别人可没这口福。” “那我就不客气了!闻着就香!”秦茉拿起杯来放在鼻下闻了闻,惬意地眯起眼来。 “对了,晚上要不要来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秦茉说完轻抿了一口,不由的发出满意的轻“嗯”声。 “璟王府守卫森严,在下可进不去!”墨文轩有自知之明地道。 “没事,可以用弹弓联系嘛,我可以将消息包在石头上,给你弹出去!”秦茉笑道。 “不挖苦我,你不会说话是吧!”墨文轩说完自己也笑了。 原本还以为自己那种传讯的方法挺隐蔽的呢,没想到,原来她早就知道是自己干的了。 有点丢人。 “真没有,就是觉得,你爬树的技能见长,我可是看过璟王府周边环境的,最少都在二百步开外,而且树高的也不多!”秦茉依旧在笑。 “是不多,就那一棵!”墨文轩还有点小得意的道。 “可你想过没有,你不上树的话,只站在府外也是可以弹进王府的,爬树也是有危险的,没被璟王府的暗卫一箭射下来,你也算是命大!”秦茉对他撇着嘴的道。 墨文轩得意的笑还挂在唇角就僵住了,端着茶放在唇下,他是一口想喝的欲望都没有了。 对呀,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以直接从府墙外直接弹进去,何必上树呢! 这回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点笨了。 秦茉再抿了一口杯中茶,又满足地点了点头:“这茶贵不贵,一会儿我带回去点,真挺好喝的。” “你喜欢就好,已经给你备好了,走时带着就行。”墨文轩立即回答。 同时内心也挺感谢她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不然,他真得羞愤得抬不起头来了。 秦茉在临离开时道:“晚上戌时三刻从侧门入府,明天会有四个人来店中帮忙,你安排就好。” 墨文轩看着她离开,不由的恍惚了起来,这个丫头,还是他原本认识的那个秦茉吗! 第269章 你可以自己问 戌时一到,璟王府的侧门被打开,墨文轩一身黑袍,大大的风帽将他的头罩在里面,快步地进了门。 穆战阳站在门内迎接着他,见面后,抱了下拳,再回身伸手,请他跟着自己走。 墨文轩一路跟着他前行,他是越走,心越惊。 他知道璟王府守卫森严,但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的严密。 只这从侧门一路走到后院子,暗处就不少于二十双眼睛在盯着他,可想而知,这府中隐在暗处的高手有多少。 穆战阳偷瞄了他好几眼,看他如常地跟着自己前行,没有露出怯意来,还真挺佩服他的。 要知道,青炎可是与他说过的,此人的身手不错。 能从青炎嘴里说出“不错”这个词,那就算是高手之列了。 想他自然也知道,这一路走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可他表现得还真不错。 他不由地想,是不是王妃此举有点多余了。 拐进了一处小院时,穆战阳对他点了下头:“殿下与王妃就在屋内等着墨少主,请进!” “有劳!”墨文轩镇定地回答。 穆战阳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凌宸翊与秦茉坐在桌前,正在下棋。 此时秦茉正将手中的黑子落下后,立即抬头甜甜地对凌宸翊笑道:“我赢了!” “厉害!”凌宸翊笑着将手中的白子扔回到盒子。 两人这才一齐地看向门口的墨文轩。 “墨少主能莅临本王府,很是荣幸,快请进。”凌宸翊浅扬着笑意,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秦茉起身挪了位置,让出自己刚刚坐过的椅子。 墨文轩拿起头上的风帽,这才迈入房间,然后单膝跪地的道:“墨文轩见过璟王殿下,璟王妃娘娘!” 凌宸翊的浅笑依旧在唇角上挂着,不过看着他的目光里却是冷的。 单膝下跪,又不是他的属下,这就说明,他也只有一半的臣服之心。 砚月上前将棋盘收走后,再将茶壶端上来。 秦茉上手,将已经煮好的茶提起,倒了三杯后,将其中的一杯推向了凌宸翊。 “殿下,合作罢了,诚意双方都有,就不必如此了吧。”秦茉笑道。 凌宸翊轻挑了下眉的淡声道:“墨少主起身吧,本王从来不会强人所难,因为本王相信自己的实力,那么有规模的一次伏击都未要了本王的命,动手的人就得想想后路了,本王可是给了他们一年多的时间,要是这都跑不了,就别怪本王了,是吧,墨少主。” 墨文轩起身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秦茉笑嘻嘻地对墨文轩招了下手,再指了下对面的椅子道:“墨少主坐下聊吧。” “多谢璟王殿下,璟王妃!”墨文轩恭敬地道。 就在他坐好后,秦茉将面前的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笑道:“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就别左右摇摆,要知道这墙头草可不好当,哪下摇不好,会让自己夭折的。” 墨文轩抬眼看向她,心里却暗暗吃惊,他刚刚确实是耍了个小把戏,被这二人看得清清楚楚,不会对以后的合作有什么影响吧。 “墨少主想活命,我们是想稳定圣夏国的稳定,消除隐患,而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千秋阁,既然目标一致,那就应该好好合作,双方的目的都能达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试来探去,好玩儿吗?”秦茉唇角噙着嘲讽的笑意的挑眉。 墨文轩立即回答:“是在下狭隘了!请璟王殿下见谅!” “本王没怪你,就是觉得可惜了。”凌宸翊抿着茶,不在乎地道。 “可惜?”果然,这话引起了墨文轩的注意。 凌宸翊轻点了下头! 墨文轩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又看向秦茉,而秦茉此时也正一脸求知的看向凌宸翊,那样子就是在求解,而且是崇拜的模样。 她崇拜凌宸翊! 凌宸翊没有理会墨文轩,反是侧头看向秦茉时,宠溺的一笑,再伸手轻摸了下她的头:“想知道?” 秦茉乖巧地点头:“想!” 凌宸翊再亲昵的点了下她的额头笑道:“你也不想想,那几人都来了一天一夜了,看守他们的是谁!” “墨鹰!”秦茉依旧面露呆愣地回答。 “对呀,有墨鹰在,可有在四个时辰拿不到的口供吗!”凌宸翊将手中的茶杯凑近她的唇。 秦茉就着杯,伸头就喝了一口后摇头,在咽下嘴里的茶汁后道:“没有!” 然后她又跳脱地轻拍了下手,兴奋的双眼放光的道:“别说,这茶是好喝!” 凌宸翊满意地挑眉一笑:“也不看看是谁煮的,本王的手艺会差吗!” “殿下最棒了!”秦茉立即拍着彩虹屁。 立即扭头指着墨文轩:“快尝尝,比你煮得好喝多了!” 墨文轩还没从刚刚秦茉说出的“墨鹰”这个人名中的震惊缓过神来,又被她这跳脱的一说,自然地拿起茶来喝了一口,还细细的品了品嘴里的茶汁,感觉与他煮的也没强哪里去。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秦茉是什么意思。 他抿唇不由扬起一丝苦笑来,这丫头,现在真会耍人,而且还这么让人猝不及防。 “放心吧,人还没死呢,墨鹰审人犯向来有技巧,让人疼,但却不让人死,这可是一般刑讯人做不到的一点,要是墨少主还想知道些什么,一会儿可以去再问问。”秦茉笑得一脸的逞的道。 墨文轩轻摇了下头的道:“原来,璟王殿下已经知道了,那在下来不来这一趟璟王府都无所谓了。” “那得从哪个方面来看了,要是从千秋阁内部的构成来说,他与墨少主所说的,相差无几,但要从别的方面……还是墨少主自己问好一些。”凌宸翊看向他时,表情淡然,语气也是淡的。 墨文轩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看向凌宸翊的目光里也真诚了许多。 “璟王殿下的意思是说……”他试探地问道。 凌宸翊拿起茶,垂下眼眸地抿了一口。 这是他不想回答的样子。 而秦茉也一样沉默,低头盯着放在桌上正指尖互动的双手。 穆战阳站在凌宸翊的身后开口了:“墨少主真就从未想过,为何,原少主突然就重病不起,为何你家兄弟姐妹人不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墨少主来京城的时间也不短了,在夏承远没出事前,京城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有那么凶险吗?” 墨文轩的眼睛在听到穆战阳的话时,一次次的瞪大,面上惊讶的表情也越来越甚。 第270章 吃醋了 墨文轩被穆战阳带进了地牢。 秦茉看着他强装镇定地走进地牢,最后一个台阶还差点迈空,身形踉跄一下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直到地牢的门关上后,她才扬起笑意地抬头看向凌宸翊:“心理素质太差!” “事关至亲,他的表现已经很好了,没给你哭嚎起来,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凌宸翊将她搂在怀里,语气里却是嘲讽的。 秦茉却不认同的靠在他的怀里撇嘴道:“你不觉得,他其实是个很天真的人吗!” “没觉得!”凌宸翊的声音再冷了些。 冷着脸的低头看着还无察觉的秦茉,他不喜欢她太关注别人。 要不是因为墨文轩与她年少相识,他是怎么都不会同意让她与这小子接近的,哪怕他不要这个人的“内部”消息,也不想她与他有过多的交集。 而这几天,秦茉与他说得最多的话,全都是关于这姓墨的小子的,他早就不舒服了。 秦茉确实没听出来凌宸翊语气的变他,还在他怀里轻蹭了下后,自顾自的道:“他的想法过于的幼稚,而且很轻信于人,完全没有一个做隐秘工作人员的防备之心,所想的事情过于的单一面,而且为人还冲动,这几个大忌他都占全了,还说他不天真?” “那又如何,人家是少主,想怎么样都行!”凌宸翊的声音更冷了。 秦茉摇头道:“这就很不合常理,这样的人,连当个执行者都不合格,又怎么能当一个主管呢,还管理着那么多人,这是嫌人多了,清理一下吗?” “都死光了,也不关你事!你心疼!”凌宸翊手臂再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些,话也更冲了。 秦茉终于发现了他的反常,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咋了?” “你说呢!”凌宸翊板着冷脸问道。 秦茉一看他冷着脸的样子,将原本想要本能说出来的“不知道”生生地咽了回去,轻眨了眨眼睛,突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向自己,再踮起脚尖来,亲了下他紧抿着的唇角。 “翊儿这是生气了吗?要不要与姐姐说说,为什么生气呀,谁惹我家翊儿生气的,姐姐帮你揍他!”秦茉软声软气地哄着他。 本将脸板地中冰块一样的凌宸翊在听到她的话后,表现瞬间就缓和了,舌尖不自觉地在被她亲过的唇角舔了下后,轻翘起来。 “哎呀,谁这么讨厌呀,怎么能惹我家翊儿生气呢!看我不打的他满地找牙!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四面开花!鬼哭狼嚎……”秦茉表情忿然一边说一边挥着手刀在那里舞着,眼睛还偷偷地瞄着凌宸翊。 突然她顿住了,在那里“嗯”了一会儿,苦着脸地抬头求助地问凌宸翊:“还什么词来着……” “噗……哈哈……”凌宸翊着实是被她逗得大笑了起来。 手上用力,将她直接单臂抱了起来,与他平视着:“你怎么这么会逗人!” “你不生气了呀!”秦茉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问道。 “不生气了,但以后不准了!”凌宸翊轻摇了下头,但还是警告着她。 秦茉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的看着他:“可,我啥也没干呀,你生的是啥气呀!” “你不知道?”凌宸翊扬起的笑脸,顿时收拢了。 秦茉轻嘟了下嘴,也不敢回答,可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还是告诉了他,她是真的不知道。 凌宸翊抿了抿唇角,却怎么都板不起来脸,根本对此时一脸无辜的她动不起气来。 最终他还是抱着她坐在椅子里,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上后,轻点了下她的鼻尖,语气里满是宠溺的道:“为何不知道,不觉得你对那个姓墨的有些过于关注了吗,你相公我还在你身边呢,只说他,就没想过我会不会高兴?” 秦茉抬头看着她,眼睛一点点的瞪大,小嘴也微微的张着。 这个答案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老小子,吃醋了! 秦茉用手指轻戳了下凌宸翊的俊脸道:“相公,咱们现在可是在对敌人进行策反,我不琢磨他我琢磨谁,而且在了解了敌人的策略后,咱们才能有相应的对策应付不是吗,你与他比什么!” 凌宸翊却掐住她的下巴,头微低下挨近她,目光灼灼地一字一顿地道:“不……舒……服!” 秦茉也不示弱地与他对视得回了三个字:“小……心……眼!” 凌宸翊的头再向她靠近了些地问道:“不可以?” “可以!嘿嘿,太可以了!”秦茉伸手撑在他的胸口,想推开他的手讪笑道。 这里可有不少人看着呢,她可不能让他在这里被就地正法喽,那可丢大发人了。 凌宸翊自然明白她此时微红的小脸有多窘迫,逗弄她的心思就更甚了些,突然坏笑地道:“怎么赔偿我?” “哎呀……殿下,办完正事的呗……咱回房再说行不行……”秦茉的样子更窘迫了,用力地推着他靠近自己的身体。 “你说的,可不准反悔!”凌宸翊此时的心情特别好的道。 “我什么时候反悔过!”秦茉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 凌宸翊这才将她放下来,坐在椅子里,拿过桌上的温茶喝了一口笑看着依旧脸红的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秦茉立即否认地摇头。 “你说姓墨的天真,不应该被任命于少主,什么意思?”凌宸翊笑问道。 秦茉心里松了口气,原来他问的是这个呀。 于是把刚刚自己话,再说了一遍后的道:“你不觉得,这样安排是不合理的吗,这根本不是一个发展壮大的途径,反看着就是让他来送死的。” “有道理,这里不是别的地方,京城之地,可不是他们买通几个官员就能颠覆的,送他这样的一个人来,过于冒险,就连夏承远、墨雪卿都难以幸免,他更不行了。”凌宸翊认同地点头。 “所以我才说,不合理,里面的那人,说什么了,不会是这墨氏一族的衰败与千秋阁的别的少主有关吧。”秦茉挑眉问道。 “不是,与之有关的,是千秋阁的阁主,只从他往各少主部族安插心腹一事也可以看得出,信任一事,在他们那里,没有!”凌宸翊嘲讽地对她一笑:“利用与牵制,才是常态,而墨氏,应该是个弃子了。” 秦茉轻“啧”了一声的摇头道:“哼,这就是娶多了女人的下场,真以为生得多就多得利呢,白费,就算是同父母所生的兄弟姐妹之间都有隔阂呢,更别说是同父异母的了,隔出十万八千里了都,无聊!” 凌宸翊轻笑一声后,就沉默了,她说的这话,又何尝不是现在他们兄弟之间的情况,看来,这就是皇家的通病。 第271章 被狗抢了 墨文轩从地牢里走出来,已经是一个半时辰后了,他已经没有了原本来时的那么淡定的样子,此时的他双目泛着红,目光能杀人,整张脸绷得有点发僵,紧紧地咬着后槽牙,让他的脖筋暴起,这明显就是怒极的反应。 砚月为其斟上一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 墨文轩握着茶杯的手都是颤抖。 秦茉突然坏坏的道:“这是听到什么了?怎么气成这般模样,肚子都气鼓溜了……” 墨文轩听后,还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没见她说的样子,也知道又被她戏耍了。 可他却没有生气,感觉她此时的话,对他来说,就是不痛不痒的,因为他心里有更大的一团怒火。 凌宸翊放下手中的茶杯,右手轻轻地转着左手拇指上的那墨绿色的扳指,淡淡的道:“墨少主,请节哀!” 墨文轩看向他,眼中的杀意没减。 秦茉一见就不乐意了,猛然地拍了下桌子,在场除了凌宸翊外,全都是精神一震。 “放明白点,与你有仇的可不是我们,都说怨有头债有主,你该找谁找谁去,要不是有我家殿下,估计到你死的那一天,都不一定能知道真相,我可警告你,别再用你这怨毒的目光盯着我家殿下,小心我抠了你这双照子!”秦茉语气阴森的道。 墨文轩在她拍桌子时,就已经回过神来了,再听她这番话后,面上露出了惭愧之色。 秦茉说得对,要不是因为他们抓捕了这些人,要不是有那位审讯高手,他到死都想不到,几代族人为之守护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就为了一个统治权,都能干出杀人的事情来,他都为族中祖辈们不值。 而且他也恨,为何自己到现在才明白,要是再早一些,他都可以提醒一下父亲,最少,最少…… 应该结局也是一样的吧! 可怜是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所有墨氏正宗的族人,全都死在了别人的算计中。 他立即起身,双膝跪地的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闷声道:“多谢璟王殿下!以后在下就听从璟王殿下调遣,绝无二心,望殿下可以帮在下完成报仇心愿,以告慰我墨氏一族的在天之灵!” 凌宸翊面色阴沉,眉头轻蹙,目光锐利地盯着趴在地上的墨文轩,扭头向着秦茉的方向,让她看到自己嫌弃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秦茉抿嘴一笑,轻拍了下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凌宸翊对她露出一个委屈的小表情后,这才沉声开口:“你是不是有二心,对于本王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有你五八,没你四十,对你们这个墨氏少主本王也没什么兴趣,而且你也不一定能活到能报仇的那一天,你可别忘了,你的兄弟们,死的时候,可都不超过二十五岁!” 墨文轩趴在地上,头抵着地面的道:“在下知道,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完成复仇之事,要是真的不成……还请璟王殿下……” “本王不愿意!”凌宸翊打断他的话直接拒绝。 墨文轩抬起头来看着他,很不是解地问道:“难道,璟王殿下不想摧毁千秋阁吗?” 凌宸翊面无表情,目光带着鄙夷地对他点了下头:“千秋阁自然是要清剿的,但与为你报仇无关,你也是个爷们儿,有仇自己报,找他人帮助算什么本事。” 墨文轩恍然明白,再一个头磕在地上:“在下遵命!多谢璟王殿下成全。” 凌宸翊伸了下手的道:“起来吧,本王也没做什么,你不必如此。” 墨文轩立即起身,再对他深鞠一礼后,重新坐好,面上更加坚定的道:“璟王殿下还想知道什么事,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地牢里的那些人,本王不会留,没地方养,你想要,带回去即可。”凌宸翊的态度依旧不热情,冷着脸道。 “多谢璟王殿下!”墨文轩道。 地牢里关着的这两个人,既然能知道他父母兄弟姐妹的死因,想来也是参与者,不然,这么高度的机密,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千秋阁的规矩向来森严,逾越的人,必会被千刀万剐。 凌宸翊微歪头的看着他:“姓乌的那些人窝居于五梁山吗?” 墨文轩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就在五梁山内,那里因五道山梁相围,形成了一处山沟,不过那里地形特别,常年起雾,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山里,被困至死也是常见,乌氏对于此地特别得意,不过也是唬唬不懂行的人罢了。” “你懂?”秦茉问他。 墨文轩点了下头:“略知一二!” “一二不行,你得知道三四或是五六,他们能得意必定是有万全的准备,你这三脚猫的技术别到时候再掉了链子,那我们的人不都得陷在那里被困死怎么办,你赔呀!”秦茉很不满意他的回答,没好气地反驳着。 墨文轩被她的话都整无语的,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欲言又止地生生咽下要说话。 穆战阳轻笑出声的道:“王妃,这是墨少主谦虚的说法,可真非只知道一和二,或许正如王妃所说的,三四或是五六呢!” “那就直接说呗,都这个时候,还有必要谦虚嘛,显他有文化呗!”秦茉依旧是不屑的样子,耷拉着脸。 凌宸翊只是宠溺地看着她在笑,握住她的手后,再轻拍了两下:“爱妃莫气,这文人说话时,一般都会谦虚一点,免得让人说他托大,有骗人之嫌。” “那你是会三四,还是会五六呀?”秦茉再抬眼问墨文轩。 他此时只能实话实说的道:“对于阵法有些研究,精湛谈不上,但却可以说精通!” 秦茉扭头看向凌宸翊道:“那还行哈……不过我还是认为,让狗带路,应该比人要强!” 墨文轩的面瞬间就白了,瞪着秦茉运着气,眼看就要冲口而出的话,在瞥见穆战阳带着警告的目光后,方才堪堪地咽下。 “到时候都试试。”凌宸翊根本没阻止,反是采用了。 “璟王殿下,是认不过在下?”墨文轩急了。 他还真想以这件事来当个头功呢,这怎么还被狗给抢了呢。 第272章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送走了墨文轩后,凌宸翊与秦茉回到了卧寝。 凌宸翊屏退下人后,动手为秦茉解开外衫。 秦茉走到梳妆台坐下,一边松开头发,一边道:“单从那人的名字上来看,与乌斯海就脱不了关系是吧,一听就是斯字辈的,乌斯禁,啥名呀,哪失禁了!” 凌宸翊也已经将外衫脱下,站在她身后,帮她松下头发笑道:“斯禁,是前朝最喜用的一种乘酒用的礼器,长方形的木盘,下有两杠,无脚,看得出,此人自出生,就备受其家族的重视和给予了厚望!” “啊?”秦茉回身抬起头来的看着他:“还有这种说法吗!那是啥玩意儿,现在咱们不用了吗?” 凌宸翊笑着将她扶起地走到床前,将其脚上的鞋脱下后,抱她到床里,这才道:“自然是不用了,现在礼器要比前朝的好些,也是为了方便。” 秦茉从这个礼器上面转了回来的问道:“你真把这牢里的人给墨文轩呀,万一他将人放跑了怎么办?” “跑不了!本王对他,没相信过!”凌宸翊为其围上被子道。 “原来你已经想到了,嘿嘿。”秦茉憨憨地笑了。 凌宸翊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地笑道:“他原本对于投靠本王必定是顾虑重重,那也是因为,他有心想要报仇,其实他心里不是没有怀疑,一个家族,那么多的兄弟,怎么可能都如此不济,全都死了,后来发现连嫁人的姐妹都没有一个幸免的,而且全都没有留下子嗣,再笨的人,也得有想法。” “是呀,当我听说这事时,就觉得不对劲,这要不是有人想赶尽杀绝,不可能。”秦茉用被子围着,只露出个头来,此时再一点头,活脱脱一个不倒翁的样子,可爱至极。 凌宸翊对她笑道:“所以,他差的就是一个实证罢了,现在我将实证给他了,要是他连报仇的心思都没有的话,那他!可真就没救了。” “你就不怕他的装出来的,过后再背后捅咱们刀子怎么办?”秦茉担心地问道。 凌宸翊对她邪魅地挑了下眉,再露出白牙的阳光一笑:“他不会有那个机会!本王会一直都防着他。” “防?这怎么防?日防夜防,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万一趁着咱们打盹的时候,他突然跳出来,那可真够咱们喝一壶的了。”秦茉不赞同地摇头道。 凌宸翊突然将脸凑到她的面前,在她愣神的空档,就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满意的笑道:“自然不会,他不过就是想用本王的手,来清理门户,一旦千秋阁败了,那么前朝的皇室就只剩下他这一脉了,还有谁与他相争呢!” “他这不是傻嘛,以卵击石!”秦茉瞪大了眼睛的道。 凌宸翊笑着将她抱进了怀里:“他怎么可能那么傻,可别忘了,他说过,待到铲除千秋阁后,他会寻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居起来,土皇帝也是帝呀!” “那他是真傻!直接叫家主不行吗!”秦茉嫌弃地直撇嘴的道。 凌宸翊伸手扳过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然后认真的道:“接下来的几日,本王会根据墨文轩和乌斯禁提供的线索和名单,对京城之地进行清理,你乖乖地在府里待着,莫要出府,可好?” “嗯……”秦茉犹豫了。 “茉儿!莫让相公为你担心,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会尽快的将这些人都处理干净,这样,我带着你出京,也会放心些。”凌宸翊再道。 “你要带我出京?去哪呀?”秦茉立即问道。 凌宸翊再覆下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才道:“墨文轩是个意外,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投诚,下一个自然就是五梁山处的乌氏,我一定要破了他们的那个阵法,为那五百精兵报仇,而且我们还要去岳父遇难之地寻找他的骸骨,带回来,与岳母合葬,他们生不能相守到老,死也要在一起吧。” 秦茉的眼圈泛起了泪影,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凌宸翊的手轻轻的抚上她的小脸的道:“这回出京,应该会去很长时间,所以……京城要是不清理干净的话,我不放心。” “相公!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呢……”秦茉声音里带着哽咽的道。 凌宸翊低头看着已经流下泪来的秦茉,立即慌了神,大手无措的为她拭着泪水的道:“茉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哭呀……是相公说错了什么吗……” 秦茉摇头,抽了抽鼻子后,再抬眼看着他:“相公,我都被你感动了,我想和你一起去清剿京城里的这些人,对了,还有阳王,你要怎么处理。” “他……他不用咱们来处理,交给父皇就好。”凌宸翊对她再笑了笑的道。 “父皇?万一父皇念及父子情,再放他一马的话,可能就会成为最大的后患了!”秦茉提醒道。 凌宸翊苦笑的摇了摇头:“茉儿,这种事,非父皇所愿,哪个父亲能狠下心来杀自己的儿子呢,他是一国之主不假,但他也是个父亲,其实我能明白父皇的苦衷,先前的事,已经让他失去了两个儿子,又疯了一个,要是再杀一个的话……这天下人,要怎么评说父皇!” “那也不能养虎为患呀,会遭反噬的!”秦茉不认同的道。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凌宸翊轻点头的道:“父皇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这个决定,还真的不好下,你真当父皇不知,建王和荣王的事,阳王全都参与其中,而且荣王的死那般蹊跷,父皇会没有察觉,可父皇却没有明旨来查此事,却是交给了有嫌疑的阳王和岳王来办理,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想到此为止,他不想再失去儿子了。” 秦茉轻抿了下嘴角的道:“父皇也很为难是不是?” “是呀!父皇也很苦闷,自己种的因,就要尝这个果,父皇原本也是战王,他信守的也是重信守诺,对于当年他在登基时帮助他稳定朝堂和江山社稷的朝臣,从不亏待,就算他再不愿意,也只能充盈后宫,就算知道兰妃用下作手段怀上了建王,他依旧看在兰妃其父的面子上,没有将其打入冷宫,不是为了保全兰妃的面子,而是在保全其父的面子,就算他贵为九五至尊,可却依旧受限于方方面面,根本不可能是自由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想接他的重担的原因。” “相公!那咱们出京后,就不回来了吧,圣夏的地界这么大,找个风景好的,富庶的地方,请个封地,过咱们的日子吧,好不好?”秦茉心疼的摸着他的脸道。 凌宸翊看着半倒在怀里的秦茉,心中暖意顿升的问道:“茉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咱们想去哪里安家都行呀,高兴就好!”秦茉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凌宸翊覆头亲上她的唇,再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轻扯着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大手一挥,屋内的烛火灭去。 只留一室的旖旎春光! 第273章 扛长剑的少年,是璟王妃! 东甄军兵分几路,于当天的巳时统一行动。 按墨文轩和乌斯禁所提供的名单,冲进了各个办事衙门,还有街上的十几家铺子,更有几户看似普通的高宅大院、普通小院和平民房舍。 京城立即流言四起,说是这些被抓起来的人都是细作。 而在凌宸翊所率领的队伍里,出现了一个扛着大长剑的瘦弱小伙子,每每此人想要冲出去时,定会被凌宸翊紧紧地抓住手腕,扣在身边,根本不顾那小伙子怨怼的目光。 原本很严肃的抓捕任务,却在看到这二人时,身边的人都轻扬起一丝笑意。 秦茉再次向凌宸翊投去了白眼,将那柄长刀立于地上,双手拄在上面,抿着嘴角的运着气。 而站在她身侧的凌宸翊却不为所动,冷着一张可以冻死人的脸,直盯着对面大敞四开的府门。 当官兵将宅内的一位年约四十五六的中年男子压出来时,他的唇角不由扬起嘲讽的弧度。 那人还在不停地挣扎,怒斥着官兵:“放开本官,你们可知本官是谁!” 凌宸翊拿出怀里的一份册子,声音阴冷地道:“乌景州,三十岁,乌家寨第四十七代,于六年前,在原太常少卿刘鸿徽回老家祭祖时,将其杀害并替换,以他的身份回到京中,进入朝堂,六年前,利用职务之便,为千秋阁提供了大量关于圣夏帝国的相关情报,意图破坏京城安定,有意颠覆圣夏帝国根基。” “璟王殿下,这就是在血口喷人!”那人立即大声地叫喊道:“就因本官与你立场不同,你就如此构陷本官吗!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你这就是在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本官要面见圣上……本官要参你……”随着那人一窜一跳的叫嚷声,引来了围观人的议论。 也是因大家都不知道哪一方说得是正确的。 不过也有人知道凌宸翊的为人,认为他不可能诬陷朝廷命官,还是这个当官的自身有问题。 凌宸翊冷着脸的道:“乌景州,本王能知道这些,绝不是口说无凭,你有本事就自证自己的清白吧。” “凌宸翊!你身为皇子亲王,如此诬陷朝廷命官,你就是想要造反,看来传言没错,你就是想要篡位谋权的那个贼子!皇上定不会放过你的!”那人一副悲愤填膺抬头高呼着。 突然那人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原本抬高的头也随同因腹部受到重创而低了下来,再是“啪”的一声脆响,他的左脸上被重重的一记耳光甩上,将他的头都打偏了,嘴角也渗出血迹来。 他立即怒目圆睁地看向打他的人,但也只看到一只拳头击过来,他立即用力甩开手臂,向后躲去。 本是压着他的两个官兵,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大力,被他直接甩飞了出去。 他是成功地躲开了那一拳,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 当他站稳后,已经被官兵给围了起来,被甩飞的官兵也被人扶起,立即戒备了起来,而他的面前,却站着一个比他矮上大半头,又瘦又弱,却肩上扛着一柄快给她高的长剑的少年。 凌宸翊就站在这个瘦弱的少年身后,冷声开口:“你说你不是,但刘鸿徽可是一点武功不会的,你还想狡辩吗!” 那人的目光里有明显的慌乱,可面上却一点都没变化,就连刚刚被那少年打的耳光的左脸,都没有一点红肿的迹象,感觉就很诡异。 秦茉沉着脸,目光冷冷地盯着那人,不耐烦的道:“与他废什么话,拿下再说!” 凌宸翊突然伸手去抓面前的秦茉,可还是晚了一步,秦茉脚在地上一蹬已经窜了出去。 双手握着长剑,向着那人就挥了过去。 长剑本就重,直接将她的人也带动着转了一圈,剑风扫过让包围圈同时都向后撤出了三步之远。 那人的眼睛里有明显的惧怕,可表情依旧不变,看着剑风扫过来,他不停地在后退,脚下的步伐很有规律,一看就是练过的。 这时他再想狡辩不会武功,是万万不可能的。 秦茉随着长剑转了两圈后,本是脚尖点着地的,突然用力下沉的脚掌踏地,堪堪地稳住,再一跃而起,双手将长剑举起头顶,向着那人就砍了过去。 这一剑没什么技术含量,用的就是蛮力,可这要是被砍中的话,人也能被一分为二了。 就在长剑落向那人时,他突然手腕上甩,一把软剑带着嗡声的直向秦茉的面门刺来。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秦茉闪了,手中的长剑也会偏离方向,那他就捡回一条命。 可他不了解秦茉,她前世可是能站在别人汽车前,看着汽车冲向自己也要完成最后一击的人,不到最后的关头,她绝不会撤离。 所以,那人的计划失败了,而且他的剑,本就没有秦茉手中长剑的长,当秦茉的长剑砍上他左肩时,他手中的软剑连她握着长剑剑柄的手都没碰到。 长剑的重,再加上这砍下来的力道,让他的双腿无力承受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双膝发出清楚的“咔吧”声,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此人的双腿是废了。 可就算如此,那人除了双眼中闪着痛苦,嘴里发出哀嚎,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定的,没有一丝细纹上的变化。 秦茉身体向右一侧,双手在那剑柄上用力地向下一按,惨叫声再次,他的右臂生生地被她给切了下来。 可就在这痛苦的时刻,他还不放弃最后一击,举起右手的软剑,再向秦茉刺去。 突然一道寒影闪过,直接划在他的手腕处,他手中的软剑也直接飞出,落在了地上。 凌宸翊伸手搂上秦茉的腰,脚下轻点地将她带着向后窜出一大段距离。 站在那里看着断了一只手臂,又被废了右手的人。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现了此人的异样:“快看,都这样了,他怎么一点都不变脸色!这脸不会是假的吧!” “我要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秦茉将长剑往地上一插,甩着膀子就走了过去。 凌宸翊没有阻拦,也跟着她一起走过去。 秦茉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手在他的下颌处摸了摸后,“刺啦”一声,将那人的脸皮揭了下来。 她举着手中的面皮,转了一圈,也是让在场所有人都看清楚,他们可不是滥杀无辜的。 而面具下的那人,还真长了一张嫩白的脸,也不知是常年藏在面具下,还是原本就是小白脸,反正挺白的,而且因撕下面具的关系,此时他的脸上也破了好几处的皮,正在往外渗着血。 这人再也坚持不住,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突然官兵里传来了一声高呼:“璟王妃威武!” 立即就有人附和了起来,这时围观的人才知道,刚刚这个扛长剑的少年,竟然是璟王妃。 第274章 都是宠妻无度 当城门前被二十几个囚车摆成了一排,里面分别都关押着被标注着身份名牌的人犯时,京城的老百姓们愤怒了。 他们真的不知道,原来这天子脚下,会有这么多的“细作”,他们想要干什么,就连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的人都知道。 老百姓们围在这些囚车前,用手中的烂菜叶子、潲水、垃圾、烂泥和石头等物,就往这些人身上招呼。 一开始还有被关在囚车内的人与外面的那些百姓对骂,可三、四天下来,滴水未进,粒米未食的他们全都蔫了,任由那些百姓每日例行的打骂,已经没有回嘴的力气了。 凌宸翊与秦茉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二楼里,看着这一幕,一点怜悯的情绪都没有。 不过却有点苦了看守着这些人的官兵,百姓的愤慨情绪真让他们震惊,更怕他们冲进去后,再被囚车里的人伤到,那样必会发生骚乱。 秦茉却扬着冷冷的笑意道:“最多再有一日,就看这些人的造化了,运气好的,应该能与同伙接个头,说上一句临终赠言,运气不好的嘛……直接就见阎王了。” “用得上一日吗!今天晚上,必会来。”凌宸翊笃定地道。 “不会吧……这么缺心眼儿吗?他们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吗,送死来的?”秦茉轻皱了下小脸。 凌宸翊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往怀里一搂的道:“他们是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了!” 秦茉再挑了下眉的道:“那我晚上也要来瞧瞧!你不准拦着我!” 凌宸翊本已经将拒绝的话都要脱口而出了,再听到她的后半句话后,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只因那日她与乌景州对战的事,他回府后说了她几句,这丫头就一整天没跟他说一句话。 好在是他识时务的用了混身解术地哄她,方才将她哄好。 他决定了,以后她想干什么,他都不会反对,大不了,他一直跟在她身边,帮她就是了。 “当然不会!相公晚上与你一起来,你选好在哪里瞧热闹了没有。”凌宸翊立即讨好地笑问道。 秦茉手指抵在下唇处,眼睛看向窗外,选了半天,最终选好了对面街的那棵高有五层楼的一棵大树。 “那里!”她指着道。 凌宸翊的心都跟着一颤,可他不敢反对,就算他反对,这丫头自己爬上去,也是可以的,她真有那个实力。 “行!那里好,站得高,看得远!好地方!”他再点头的道。 “就知道,你会同意的!走,下馆子吃顿好的去!”秦茉拉着他的手,转身就要下楼。 刚一出小楼,正看到从马车跳下来,强拉着章瑜祺的手,也要凑上前去看热闹的赵熹媛。 而被她拉着的章瑜祺却是一脸的无奈,但在对上赵熹媛那兴奋的小脸时,他的目光里却是温柔的,宠溺的,可见这二人的感情也是极好的。 “瑜祺!”凌宸翊出声叫住了两人。 章瑜祺回头就看到这二人,及身边二十几个侍卫,立即会意地拉着赵熹媛回来见礼。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凌宸翊板着脸地问。 这种不怒自威的样子,让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赵熹媛立即安分了下来,微垂着头的同时,手指还在轻戳着身边的章瑜祺。 章瑜祺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想法,唇角扬着微笑地对凌宸翊道:“听说,这城门口在展示细作,带着熹媛来见识一下,我们都没见过细作长什么样子。” “有什么可看的,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看你们是不知有多危险,这里不是你们玩闹的地方,回去吧。”凌宸翊继续冷声道。 章瑜祺微笑点头,扭头就看到赵熹媛不甘心,又失望的样子。 他再看向凌宸翊道:“璟王殿下,要不就让我们看上一眼吧……” “你!”凌宸翊眉头蹙起,这小子惧内呀。 秦茉却笑出声来,对着章瑜祺挥了下手:“看吧,没什么大事,你们几个,跟着章大学士和赵四小姐过去瞧瞧。” “是!”雷缙立即应下,挥了下手,他们四个就跟着一起去了。 赵熹媛这回高兴了,再次恢复了她那活泼的样子,拉着章瑜祺的手,快步地跟着雷缙。 章瑜祺回头对二人轻点了下头,以示歉意,这么不规矩的事,他以往是万万干不出来的。 就在两人看着他们离开后,轻笑出声的时候,又有一人骑着马的过来,在两人面前下了马。 章瑜川与两人见礼:“在下见过璟王殿下、璟王妃娘娘。” “你怎么也来了?也是看热闹的?”凌宸翊这回是真有点生气了。 章瑜川摇头:“来请殿下吃酒的!” “不信!”凌宸翊果断地回答。 章瑜川笑着站与他的身侧,对着挤进人群的章瑜祺和赵熹媛的方向扬了下头:“跟着他们来的,不放心!” “不放心不知派人跟着,瑜祺的身手都不及熹媛。”凌宸翊没好气地道。 “呵呵……无法,在痴情方面,家弟还是略胜一筹的!”章瑜川开着玩笑。 “知道就好。”凌宸翊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章瑜川依旧笑着点头道:“我们将事情都办了,他就好好的当官吧。” “真有兄长的样子。”凌宸翊不由羡慕。 章瑜川这时小声的与他道:“收到消息,不是很好。” 凌宸翊目视着前方,微点了下头:“商船出了问题?” “是,在汉江遇到了麻烦,好在船上的货没有太大的损失,不过从那些劫匪的身手上来看,不简单。”章瑜川依旧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凌宸翊轻闭了下眼睛,深吸了口气:“人员呢,折损多少?” “二十一个。”章瑜川回答。 “确实不简单!”凌宸翊轻蹙了下眉的道。 “已经派人在那里探查了。”章瑜川道。 秦茉这时伸头过来道:“汉江的什么地方,要是中段的话,与五梁山也不远,不过就是一座山隔着。” 凌宸翊低头看着她宠溺地笑了,章瑜川却是有点意外和惊讶,这位王妃可真不简单,这么小的声音她也能听到。 难怪,她能一人就杀了那个冒充太常少卿刘鸿徽的乌家人,看来凌宸翊还真是倾囊相授了。 “回答!”凌宸翊见他只盯着秦茉在看,冷声催促道。 只这一个表情,章瑜川认定,他与自家那个护妻的傻弟弟一个样,都是宠妻无度。 “是!”他点头道。 第275章 咱俩切磋一下 看完热闹的章瑜祺和赵熹媛跟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酒楼,一进门方才看到,瑜王夫妇也在。 赵熹媛看到自家姐姐,立即奔过去,就要将看到细作的事与她分享,好在被瑜王妃给制止了。 瑜王早就熟悉了秦茉的规矩,她向来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站在一边伺候着。 所以选得这个雅室就大些,可以内外设下三桌。 他们自然是在里面的一桌,足可以坐下十人的桌子,而在外间设下了三桌,就是让那些侍卫用餐的地方。 菜上齐后,瑜王主动的端起酒杯来举起,直接敬秦茉。 “来,弟妹,皇兄敬你一杯,这次清剿细作一事,可是辛苦你了,为兄先干为敬!”说罢,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秦茉大方的端起杯来道:“份内之事,不足挂齿!” 可手中的酒杯却被凌宸翊给抢了过去,对着她面前放着的茶杯扬了下头:“喝那个!” “就一杯,也不让喝呀!”秦茉本是阳光笑意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瑜王立即帮着打圆场的道:“璟王弟,你是不是太苛刻了,小心弟妹生气,再说,也不多喝,就一杯嘛!” “是呀,璟王殿下,就让王妃喝一口吧,这酒不醉人的……”赵熹媛也帮腔。 凌宸翊不理会这些人,但看着秦茉那期盼中带着恳求的目光,也坚持不下去了,但依旧还是叮嘱了一句:“只此一杯,不能多饮,不然,晚上你就在府里睡觉吧。” “得令!”秦茉立即将手指放在额头上,对他扬了下。 她的可爱表情与动作,也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秦茉抿了一口杯中酒,辛辣的口感在她的口腔里散开,再缓缓咽下时,顺着喉咙一路向下蔓延到胃里,全身的细胞都跟着酒液的滑动而舒展开来,仿佛被激活了一般。 秦茉会喝酒,而且酒量还要当的不错,前世她最喜欢喝的就是白酒,尤其是粮食酿造的酒,就连她在执行任务时,要不是有刻意的规定,她的背包里都会装着一个小酒壶,这也是她缓解紧张情绪时的必备品。 但到了这里后,先是因伤不能喝,后来想喝又被凌宸翊时刻的看着,而且他自己也鲜少饮酒,她也就没有机会。 此时的秦茉感觉特别的享受和满足。 而她的样子,也被章瑜川看在了眼里,这小王妃会喝酒,而且还会品酒,看似酒量还不错的样子。 凌宸翊是第一次见她饮酒,感觉特别好玩儿,尤其此时她眯成了月牙眼一脸享受的样子,好像喝酒多年老手。 瑜王是不见外的直接问道:“弟妹,此酒如何,可喝得习惯?” “很好,上好的玉米酿,香甜不失清淳,好酒!”秦茉不假思索的回答。 “行家呀!”瑜王听后立即赞道:“还真就是上好的米酿酒,听老板说就是用玉米所酿的,此酒名为玉粮春!” “哈哈……真是玉米呀,我瞎猜的!”秦茉猛然回过神来,立即打起了哈哈来。 可相信的人不多,除了赵熹媛和瑜王妃相信外,在坐的其他几人,都不相信。 谁会头一次喝酒就能品出来,这位璟王妃还真是深藏不露呢。 秦茉自然也是知道这几人不相信的,立即动了筷子夹了菜的放在身侧凌宸翊的盘子里,讨好的道:“殿下吃菜,嘿嘿,要多吃菜少喝酒,听……娘子的话,跟父皇走……嘿嘿,保证没错!” “哈哈……”瑜王大声的笑了起来:“这话说的……哈哈……有,有意思……喝酒与跟着父皇走有什么关系!” “酒后误事呗!”秦茉立即强调道。 大家都抿着嘴的在笑,知道是她在找理由,转话题,可这也太……从来没听过。 凌宸翊却明白她的意思,就是不能多问,她不想在这里说明的意思,于是乖顺的夹起菜来吃了。 大家见状,也都夹菜吃。 而章瑜祺在给赵熹媛夹菜时,她一个劲的对他使着眼色,眼睛都快眨飞了。 章瑜祺明白的一笑,抬头看向凌宸翊:“璟王殿下,这城门口处所放置的囚车上的人,要如何处理,他们是哪国的细作!” “谁告诉你,所有的细作都是别国派来的?要是有人恶意想要颠覆我国的朝政,也一样被称为细作!”秦茉嘴里塞着菜,回答道。 凌宸翊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帕子,为她擦了下嘴角流下的菜渍。 章瑜祺挑眉之际,也看向身边的赵熹媛,可她小脸轻皱着,一副没想明白的样子。 “赵四小姐看来疑惑颇深,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不然,这饭都食之无味,白瞎了这一桌子的佳肴了。”秦茉快速咽下嘴里的食物道。 赵熹媛被点了名后,也不见局促,反是很大方的道:“就是奇怪,这么多人,怎么全都聚到京城来了,而且那上面写的清楚,有几个人还都是假扮了朝廷命官,那原本的官员去哪里了,他们这哪里是细作呀,这明明就是……嗯……替换!可见其野心。” 凌宸翊不吝啬的先鼓起掌来,然后就是因此言论有点惊讶的瑜王,然后是章瑜川,最后才是章瑜祺和瑜王妃。 “说对了,就是替换,所为何来,一目了然,好在发现的及时,要是再晚些,可能咱们的圣夏国就要易主了。”秦茉笑道。 赵熹媛因这几人鼓掌的举动,让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慌乱的摆手道:“各位都是大人物,可别笑话我这个小女子了,就是见着奇怪,想不通罢了,但要真是如此,那可有点细思极恐,这是发现的,没发现的还有没有,有多少,不得而知。” “或许还有,或许,没了!”凌宸翊笑道。 秦茉突然来了兴趣的问赵熹媛:“听闻,赵四小姐可是舞得一手好枪法,不知什么时候有幸,可以一饱眼福呀?” 赵熹媛立即咧嘴一笑道:“那还不容易,哪日璟王妃有空,来我们府上,我带你去演武堂,到时候舞给你看就是了,不过自回京后,就很少舞了,也不知生疏了没有。” “定不会的,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哪有那么容易忘掉,说好了,改日必去叨扰。”秦茉高兴的道。 赵熹媛在点头之际,也提了个要求:“自是万分欢迎,不过璟王妃可以带着你那抬扛在肩上的长剑一起来嘛,到时候,咱俩切磋一下呗!” “不可!”此话同时从凌宸翊和章瑜祺的嘴里发出。 同时也换来了秦茉和赵熹媛的同声质问:“为何!” 第276章 相视一笑 章瑜祺小声的道:“刀剑无眼,万一伤到,对谁都不好……” “怎么可能!点到为止我还是懂的……”赵熹媛不服气地反驳。 凌宸翊也在对秦茉道:“你还没到收放自如的火候,要真出了意外怎么是好。” 秦茉虽然不是很服气,可一想到赵熹媛的婚期在即,也只能轻点了下头。 在这里,找一个志同道合的玩伴,可真难。 那些天天端着架子,夹着嗓子说话的大家闺秀她不喜欢,好不容易找到了赵熹媛这个与她能玩儿到一起的伙伴,也要嫁人了,唉…… 看她垮着脸的埋头吃着碗中被凌宸翊都添满的菜,凌宸翊心里也有一丝难过,想着回家后,再好好的哄哄她。 这时瑜王妃说话了:“看来,璟王殿下与章大学士对于我们赵家人还是不了解,尤其是小妹的枪法,她自小长在军中,第一次握枪时,才只有六岁,枪比人都高,练枪法也有十年之久了,虽然不能说精湛吧,但收放自如还是可以的,另外璟王妃的身手也是极好的,能不用内功挥动起那把长剑,可见是臂力惊人,在控制上来说,也做到了精准,她们不过就是想切磋一下,有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秦茉眼睛弯成了月牙地对着瑜王妃笑了起来,特别感谢她能为自己说话。 不过她还是帮忙给凌宸翊澄清道:“瑜王妃嫂嫂,我的这把长剑确实没练到火候,控制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不过要是收放自如的话……还是不行的,我家殿下是担心我伤了赵四小姐,再耽误了她与章大学士的大婚,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瑜王立即笑道:“得,爱妃可看到了,立即就护上了,行了,咱也不说了,不过想来,要真是这二人切磋的话,定是很好看的。” 赵熹媛也听明白地对秦茉笑道:“璟王妃不急,等我大婚过后,咱们再找个时间玩儿,不告诉他们不就行了。” “嘿嘿,有道理哟!”秦茉看着她贼笑道。 看得几人都在笑,而凌宸翊和章瑜祺则是有点无奈。 不过看到秦茉与赵熹媛如此要好,凌宸翊也觉得挺高兴,秦茉确实是没有要好的朋友,如果有一个与她亲近的玩伴,也是不错的。 瑜王立即张罗着大家多吃点,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他问道:“那城门口的囚车还要摆上几日,再继续下去,可能会出事端。” “必会出事端!”凌宸翊微微一笑。 瑜王微怔后笑道:“你又想干什么,不会已经部署好了吧。” 除了秦茉外,几人也都看向他,想听听他的精妙部署。 凌宸翊挑眉道:“最晚到明天晚上,他们的同伙必会有动作,劫不成,也只能杀了,怎么也不能让咱们看了他们的笑话。” “这算什么笑话!”瑜王皱眉。 章瑜祺看他一眼后,轻摇头:“从替换到蛰伏,可算得上是用心良苦,而在这段期间,他们也算得上是为了圣夏的社稷做出了贡献的,同时也拿去了他们想要的情报,现在功败垂成之际,他们的价值还有多少,堪忧了,要是无用,直接杀了,还真能保全些什么!” “就是这个道理,果然是大学士呀,这官职没白当,分析得也太明白了!”秦茉对着章瑜祺就竖起了大拇指。 章瑜祺被她突然如其来夸赞弄得一愣后,低头轻笑出声,脸还有点微红,害羞了。 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子如此这么直白的夸奖呢,很不适应。 章瑜川也笑出声来,看到自家弟弟的窘样,也挺有意思的。 瑜王虽然在笑,可目光里却是担忧地看向正盯着秦茉满眼宠溺的凌宸翊。 “璟王弟,这样会不会让咱们损失很多人,要知道,他们可非是一般的官兵,而是江湖中人,个个身手了得,真要是打起来,伤亡会很重。” “确实是,所以,本王决定,今天晚上开始,将官兵换下来,全都由璟王府的侍卫接管那里,本王还真想看看,他们会派些什么样的高手前来劫囚车。”凌宸翊抬头看向他,信心十足的道。 “让我府中的侍卫也一起吧,这样会更加安全一些。”瑜王立即道。 “不必!”凌宸翊摇头:“王兄放心,不会有事的,人多了反让他们不敢靠近。” “你这就是在冒险!”瑜王皱眉道。 秦茉笑看着瑜王,拍了下自己的胸脯道:“瑜王兄放心,我会保护我家殿下的,想伤我家殿下,得打败我手中的长剑。” 瑜王可没因她的话而放下心来,只觉得她是在安慰或是开玩笑,目光依旧凝重的看着凌宸翊:“此事,你可与父皇商量过?” 凌宸翊目光突然沉了几分,严肃的看着他:“你最好不要与父皇提及此事,过后,我会亲自向父皇禀明。” “你这就是在冒险!”瑜王生气的道。 凌宸翊却淡然一笑:“那是王兄不知道本王的实力。” “什么实力,他们能比你原本的五百精兵更有力吗,你不依旧是重伤而归的,可知有多少关心你的人在为你担心!”瑜王沉声的皱眉道。 “这次不会!”凌宸翊的表情松动了些,垂下眼眸的道。 瑜王妃轻扯了下瑜王的衣袖,小声安抚道:“有话好好说,干嘛要动气呢,殿下担心璟王殿下的心情,都明白的!” “他不明白!”瑜王指了下凌宸翊气呼呼的道。 “为弟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不想你担心,你府中的侍卫是用来保护你与嫂嫂的,要是都被我调用了,万一瑜王府里有什么情况,可就来不及了,这些人的心思,根本无法用常人的心态来揣摩,做好万分的准备和防护,才是正理。”凌宸翊依旧垂着眼,声音却轻柔了几分。 秦茉握紧凌宸翊的手,他侧头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看看,璟王殿下已经都想到了,还是在为咱们考虑的多一点。”瑜王妃再劝说着瑜王。 他此时也轻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意,知道他的想法,也明白是自己错怪了他。 “你也不要有顾虑,为兄有自保的能力,要真是人手不够,开口便是!”瑜王端起面前的酒杯,向着凌宸翊伸去。 两人轻撞了下酒杯后,一饮而尽,这件事也就算化解了,两人相视一笑,和好如初。 这才是兄弟情。 第277章 隐藏最深的棋子 入夜后,城门前的守卫换班了。 囚车里的人,今天晚上异常的安静。 完全不像头几天那样,叫骂着要吃食物,要喝水,可能与这几日滴水未进,滴米未沾有关系,都没了力气地靠在囚车里,全都无精打采的样子。 而守卫看到他们这么安静的样子,看管的也都松懈了些,有三、五个人围在一起站在火盆前烤火的,也有靠在一边树下或是房墙边上打盹的,更有靠在一边抬头望天的,反正个个都很散漫的样子。 快到子时时,囚车内的人全都有了异动,缓缓地抬起头来,更有人不知从哪里摸出细针来,开始摆弄着囚车的锁。 而此时,也有二十几个黑衣人,正向着囚车的方向靠近过来,分别从对着囚车的平民房舍的胡同里、房顶上、城墙边摸过来。 当这些人都聚齐,竖着耳朵听着信号时。 突然正在撬锁的那个囚车的人,发出一声惊呼惨叫,在车里抱着收回的手,只碰一下就疼得不行,手背有血流出,指骨已经折了,而在他的囚车外的地面上,还掉落了一颗铁珠子,那珠子非光滑的,而是上面带着突刺。 这一声惊呼,让隐在暗处的人,也动了起来。 当冲出胡同和从房顶跃下来想要先斩杀那些看守的官兵时,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人,刚刚明明一堆一块的那些官兵,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些人也只是愣了一下后,转身就冲向囚车,用手中的大刀向那囚车铁链就砍去,火花四溅后,却发现那锁纹丝不动,铁链上连个砍痕都没有,而他们手中的刀,却已经有了豁口。 “砍木头!”不知是谁低声喝道。 这些人又转身砍囚车的木架子了。 站在树上的秦茉只露出一双嫌弃的眼睛,整个面上被罩了起来,这可是她早就让砚月及府中会纺织的婢女们,为她织的面罩,纯黑色的,纯棉线的面罩,戴着特别舒服,不扎脸。x “不太聪明的样子!”她轻声地嘟囔了一句。 “是不聪明,囚车的木料可非比寻常,这得砍到猴年马月去!”靠在她身后的凌宸翊眨了眨他那毛嘟嘟的眼睛,目光里全是鄙夷。 他也一样,与秦茉戴的是同一款的头  罩,感觉这个可比蒙面巾要好用多了,最少不担心会脱落露了真容。 “这些人的战力不强,手中的刀也不锋利,不会还有人没现身吧。”秦茉身体微后倾地问着他。 “不好说!”凌宸翊说话间,已经对着树下挥了下手。 站在树下的烈风立即将双手凑到嘴前,三短一长的猫叫声响起。 立即有人从那些黑衣人冲出的位置又冲出一批人,而且这些人的装束一看就是官兵。 正在忙着砍囚车的黑衣人马上转身与这些官兵打了起来。 可没几回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哪有官兵这么能打的,而且他们不是手持长矛、长枪,全都是剑,动作利落又轻盈,堪比江湖侠客。 而在囚车内的人,个个看得紧张万分,更有人开始指挥道:“分出一部分人来继续破囚车,放我们出去,可以帮你们一战!” 此话真有人听,分出几个回头继续砍囚车。 这可把站在树上的秦茉看得头疼:“傻了吧,那么多人砍一辆都砍不动,现在一人一辆地砍,不得成吴刚呀,砍到天荒地老?” 凌宸翊只笑不语,他特别爱听秦茉对于一些事件的看法和分析,一针见血,特别风趣和幽默。 就在这时,秦茉再次架起了弹弓,凌宸翊生怕她站不稳,再从树上栽下去,手自然地揽上她的腰,半斜着身体,让开了她架着弹弓的手臂,歪头从她的肩头处与她一起瞄准。 只要她高兴,反正他愿意这样的宠着她,玩儿呗! 就在下面的站在刚才指挥那人囚车前的黑衣人再挥刀砍向囚车时,手臂突然刺痛,同时手一软,刀就落在了地上,他抱着手臂立即回头,看着此时打斗正酣的混乱场面,却不知是谁在暗算他。 “停下做什么,快砍!”囚车里的人不明所以地叫喊道。 那黑衣人冷目扭头看着他:“有人暗算我!” “没死就继续砍,再晚就会惊动更多的官兵,到时候,谁也别想活着!”囚车内的人再道。 黑衣人很不爽地瞪着他:“有本事你自己砍,刀给你!” 说罢,他用没受伤的手,将落在地上的刀拾起后,塞进了囚车里,这时,他用力地甩了下头,眼前已经有了  重影,同时感觉到了一阵恶心,开始干呕了两声,眼珠子转了两圈后,人就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囚车里的人一见,心知不好,看来,暗器有毒。 可他也顾不上太多,现在逃跑才是正事,他拿起那把刀,在囚车里开始砍着先前那黑衣人砍的地方,但地方不大,挥动的力度不够,就和在啄木头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木头雕刻呢。 就在这时,从街口有马蹄声传来,然后一群黑衣人骑马冲了进来。 官兵一见对方来了这么多人,立即开始后撤,没一会儿,这些官兵就撤没影了。 那些黑衣人不由纳闷,感觉这些官兵有些太胆小了,这就撤了? 可时间紧迫,不容他们怀疑,马上再转身砍囚车的工作当中去。 而骑马来的那些黑衣人手中的刀却与先前的这些人不同,是黑色宽面,略带一些弧度。 这不正是凌宸翊画出来给她看过,当时他被袭击时,那些凶徒所用的乌精黑刀吗! “是他们!”秦茉的眼睛阴阴的眯了眯。 “还真来了!那就别走了!”凌宸翊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来下命令,我打的口哨响!”秦茉立即抬头向后看着他。 凌宸翊不由轻笑一声,点头道:“请!” 秦茉将面罩向上翻起只露出了嘴,手指放在唇上,一声响亮的口哨呼啸而出。 原本寂静无人的囚车四周,及背后的城墙之上,立即闪现出人影,手中的弓拉满了弦。 随着第一声箭“嗖”的一声飞出后,无数的羽箭向着囚车方向射去。 那些人慌乱的用手中的武器挥舞着,但惨叫声依旧不停的传来。 短短二十个数不到,刚刚还围在囚车前足有五十人的劫囚队伍,此时也只余一个黑衣人,一手持着乌精黑刀,单膝跪在地上,蒙面巾上方的双眼泛着红丝的,盯着正向他一步步靠近的一高一矮的两个人。 凌宸翊阴阴地道:“没想到,曹长史才是隐藏最深的那颗棋子。” 曹青发凶狠的盯着凌宸翊咬牙切齿的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你现在可死不了!”凌宸翊冷哼一声。 曹青发顿觉心头一颤,明知道,落在凌宸翊的手里,是生不如死。 第278章 屡见不鲜的存在 这一役,除了受伤的这位曹长史外,其余所有贼人全都被射杀,连囚车里的那些人,都无一存活。 皇上看着凌宸翊呈上来的奏折,阴沉着一张脸,不晴不阴的。 连坐在一边的章丞相都开始如坐针毡了。 皇上抬起眼来,看向立在一边正小声低语的凌宸翊和瑜王,面上更阴沉了些。 章丞相立即从椅子里站起来,施礼道:“皇上……” “章丞相,这么大的空缺要怎么补上。”皇上声音很大的道。 就是要让凌宸翊和瑜王听到。 果然,两人看了过来,再看向章丞相。彡彡訁凊 章丞相道:“回皇上的话,此事并不难办,按各地呈报上来的官员考核名单,从中挑选一些好的,补上即可。” “即可吗?”皇上故意拉长了声音地问道。 章丞相一听,也犹豫了地道:“可……吧……” 皇上轻敲着龙案道:“这些再挑到的人就没有他们的人了吗,他们不会只将替换的目标放在京城吧。” 章丞相果断地回答:“应该不会只限于京城!” “那怎么挑,要是咱们亲自挑选的人当中,依旧有他们人,那咱们圣夏国的颜面何存!”皇上皱眉道。 章丞相一时也语塞了,沉思了起来。 皇上指向凌宸翊:“你惹出来的,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空着吧。” “空着也无不可,这些空缺也非都是各衙门的主管,而且一个衙门里的人员那么多,就从本衙门当中先抽调一下,兼理空缺的事宜,暂不往衙门里送亲人,至于各地可调动的官员,好好核查一番,就算有侥幸的真混入京城来的,也不足为惧,他们是有组织的,只要有联系,定当能被控制住。”凌宸翊轻松地回答。 “说得容易,这些人都是狠角色,就说太常少卿刘鸿徽,被人替换了六年,要不是被抓起来,揭下面具,他府中的人都不知道呢!连其身边的家人都能瞒过去,外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地察觉。”皇上一脸愁容地道。 到现在,他都无法理解,为何这些人会用这种方法,想想都瘆人,与其朝暮相处的熟人,竟然是敌人,怎么想,都不可思议。 凌宸翊用手肘轻撞了下身边的瑜王,他立即会意的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觉得,这些家人不会一点  都没察觉,不过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罢了,所以才会选择沉默,就算东窗事发,他们用一句不知道,也可以保命!” 章丞相认同地点头道:“瑜王殿下所言甚事,一个人装得再像,与原本的那人定是有所不同的,与之朝夕相处的家人怎么可能一点察觉没有,但要让他们揭发,想来也是困难重重,怀疑一定是有的,但缺少实证,再有就是,切身的利益,这可是一般人都割舍不了的。” “就如夏承远,他现在重病卧床,太尉之职易主他人,其家人现在的生活,要比他当太尉时差得太多了,一个正一品大员的府邸,与一个五品官的府宅,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凌宸翊对皇上点头道。 “你!为何拿他做比较,也不怕小福星难过!”皇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凌宸翊轻皱着脸地道:“非儿臣想说的,是茉儿让儿臣说的,说是这样的比喻,父皇定当能听懂!” “璟王妃高洁!”章丞相称赞道。 瑜王立即笑道:“弟妹其实是想表明,这从穷入富易,从富入穷难的道理,不然,夏家那几位,也不会闹得那般欢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也不必这般的具体,想夏承远也没有多善待于她,现在她能这般的关照夏府的人,已经是仁之意尽了,他们要还是不知足,就是过于得贪了……”皇上感叹的道。 章丞相道:“皇上,老臣认为璟王殿下刚刚说得有道理,各衙门人员众多,内部提拔才是正理,一是差事熟络,二是人员都已经经过了筛选,再有就是……真不见得衙门内其他的人,就不比这些人强,就如那位曹青发,他的史之职,不也是夏承远在职期间,生生地把他安插在衙门里,并得到提拔的,而此人办差的能力,却真的不太行!” 皇上轻轻点了点头,再抬头看了眼正笑看着他的凌宸翊,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再对章丞相和颜悦色地道:“那就章丞相来办吧,至于太尉衙门……” “老臣正想与皇上商讨一下关于太尉衙门的事呢,虽然李从言接任了这太尉一职,可衙门里的人,都是夏承远的旧部,现在又出现了曹青发一事,可见这太尉衙门需要清理一番了。”章丞相认真地对皇上道  。 皇上赞同地道:“嗯!那就重新清查,将所有官员的旧档调出来,从源头查起,尤其是在夏承远接手太尉衙门后提拔的官员,要重点查证,有一点可疑都要清除出去,非是朝廷无情,而是他们自身不净。” “臣遵旨!”章丞相道。 皇上要与章丞相再商讨一些事宜,凌宸翊无心再听下去,就告退去后宫看看皇后和皇贵妃,顺便将在皇贵妃宫里的秦茉一起接走。 瑜王也要去接与秦茉同去的瑜王妃,这二人告退走出明朝殿后,全都松了一口气。 在向皇宫行进时,瑜王笑道:“真为你捏了一把汗,生怕父皇会动怒,你胆子是真大。” “这本就是父皇想要的结果,但他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多,看到空缺出来的位置,一时间头疼也正常。”凌宸翊微微扬起嘴角。 “好在你的应对方法有章相的支持,不然,父皇定当生气!”瑜王撇了下嘴。 也只有凌宸翊有这个特权吧,敢与父皇如此这般的语气说话,而且还不让父皇动怒的,他是怎么都不敢的。 凌宸翊拍了下他的肩道:“父皇知道好坏,可别忘了,父皇当年也是战王,他的杀伐果断可一点不比任何人差,只是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了,考虑的就要多些,全面一些,非当年那位意气风发的战王,还能任性一点的行事,其实父皇也挺无奈的。” “你知道就好,那你可与父皇说明了,什么时候要离京,父皇真能同意不成?”瑜王再次担心了起来。 凌宸翊轻摇了下头:“还有一件事没办好,再等些时日吧。” “还有?”瑜王说完后就想到了,立即点头,马上回头四下看了看后,压低了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他真想?” “已经开始了!除了他自己原本暗中筹谋的力量,还有一大半,都是从荣王兄那里接管来的,所以,当时我才会说,荣王兄并不无辜!”凌宸翊附在他的耳边道。 瑜王闭着眼的长呼了一口气,这话他早就听到过,也知道了情况,可再次听凌宸翊说出来,依旧无法压制心中的震惊。 同为父子、兄弟,他们怎么就非要这么做,儿子要造老子的反,这本就是天理难容的事。 为何会在皇家,成为了屡见不鲜的存在! 第279章 嘴严 到了凤仪殿时,两人已经换上了从容的表情。 一到殿门外,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还伴有孩童的欢呼声。 两人不由地看向迎接他们的大宫女。 容枝笑道:“回两位殿下,是瑜王妃和璟王妃正在与两位小世子在玩闹,教授他们练习剑法呢,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都在瞧着,定又是闹出什么笑话来了。” “这二位的胆子也是真大,宫里自有太保和少保教习,哪里轮得到她们!”瑜王笑道。 容枝笑着回答:“奴婢看着教授的要比太保和少保好些,两位小世子学得很是认真呢!” 进到殿院,已经看到在空地上,秦茉将那套往日不舍得穿的华服都掖系在腰间,宽大的衣袖也用襻膊束好,瑜王妃也与她一样,两人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子,但跟在其身后的那两个小子,手里却是两柄木制的剑。 这剑还是一年半前,凌宸翊亲手为这两个侄子雕刻的,当时赠与他们时,二个小家伙特别的高兴。 就见他们真是一板一眼地随着秦茉和瑜王妃一起学着,可那笨拙有点搞笑的动作,也惹来在一边坐着瞧看的皇后和皇贵妃的笑声。 这就是天伦之乐了。 彦韫是太子哥哥的长子,已经十岁了,彦宇是次子,也有七岁半了,他们都是太子妃所出,是嫡长、次子,自太子病薨,太子妃嫂嫂殉情后,这两个孩子就被皇后接到了身边,养在了宫里。彡彡訁凊 但对于太子的病薨,凌宸翊一直都存疑,只因,太子在病逝前与他见过面,那时的太子还好好的,什么病,会让人不出两个月就能病亡的,而且会让京城中的所有太医束手无策。 此事一直都是他的一块心病。 现在看到太子哥哥遗留下来的这两个侄子,依旧可以快乐的长大,他多少也有了些许的安慰。 彦宇虽然也有七岁半了,可个头要比兄长的彦韫矮了足足一个头,而且身体也较为的瘦弱,他出生时不足月,是早产,也是因太子妃当时受了惊吓所致,这孩子天生就体弱,自小养得精心些,时常能看到他端坐在桌子前读书的样子,像现在这样提着剑的舞动,还真是少见。 当他再一次转身将手中的木剑甩飞出去,惹来皇后和皇贵妃惊呼一声后的笑声,他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瑜王笑出声来:“这小子…  …” 凌宸翊上前将落在不远处的木剑捡了起来,在手中掂量了下后道:“也不重,彦宇这都拿不稳吗,可见手腕上是没什么力量的,男子汉,可不能是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看来要多练习才好。” “九皇叔!”听到他的声音,彦宇的眼睛顿时从沮丧变得熠熠生辉,从地上跳了起来,向着他就冲了过来。 彦韫也停了下手中的动作,瞧了看来,但他要相对稳住一些,虽然在看到凌宸翊时,也兴奋得双眼明亮,可他还是稳重的站在那里,直盯着凌宸翊。 凌宸翊面带和煦的笑意,弯腰接住了奔过来的彦宇,将她抱起来后,举高高,再原地上转了两圈,方才抱在怀里。 彦宇也因高兴而欢呼出声来,更是紧紧的抱着凌宸翊的脖子,“咯咯”地笑个不停。 “你个小调皮,是不是又想耍赖不练功了?”凌宸翊柔声地问着他。 “九皇叔,宇儿没有,九皇婶教的宇儿学会了,就是力道不够……宇儿真有认真的在练习了……”彦宇窝在他的肩窝,也不抬起头来,小声地强调着。 “真的?”凌宸翊怀疑地问道。 彦韫这时上前一步的回答:“九皇叔,宇儿说的是真的,上次九皇婶来时,就已经教习过我们一些技法了,宇儿得空就会练习,就是力道不够……” “韫儿,过来!”凌宸翊看向他时,眼中满是赞赏。 彦韫快步的走到他的面前,抬头看着凌宸翊,直到被他抱在了怀里后,他才靠有他的另一个肩头处,小声的道:“九皇叔,韫儿想您了!” “好孩子!”凌宸翊柔声道。 而已经走回到皇后和皇贵妃身边的瑜王妃和秦茉,看着他们叔侄的这温馨的一幕,也都笑了起来。 “你们这两个小子,眼中只有你九皇叔,我这么大个七皇叔站在这里,就没人看到吗?”瑜王双手叉着腰,一脸不爽的道。 两个孩子抬起头来,同声道:“看到了,七叔皇叔好!”x “哈哈……”凌宸翊不客气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女眷好边的四人也都跟着笑了,瑜王自觉是真没面子,快步走到皇后面前跪地请安:“儿子给母后、皇贵妃娘娘请安!” “快起来吧,过来坐!”皇后对他笑着招手。 坐下后的瑜王,对瑜王妃笑道:“你的胆子也是真大,还敢在这宫里教  他们剑法,要知道,这宫里的能人多了去了,人家太保、少保不比你强多了。” 瑜王妃不以为然地道:“那怎么能一样,太保和少保教的是让两位世子仁义礼智信,而妾身教侄儿们的是保命的技能,正如璟王妃弟妹说的,该出手时要打得赢,不然,就只有挨打的份,要是失了信心和勇气,那一辈子也只能当个窝囊废。” “嫂嫂,你说就说,干什么把我卖出去,那是咱俩私下的悄悄话,你怎么都说出来了?”秦茉一副被抓包的样子急声道。 皇后与皇贵妃闻言又笑出声来,这还真是孩子般的对话,有多少年都没听到了,有趣又好玩儿。 但却一点没有违和感,只因这秦茉与瑜王妃也都不大,一个十六,一个十九,不也都是个孩子吗! 瑜王妃却不那么认为,还有理地道:“你说的这般有道理,为什么不能宣扬一下。” “嘴真不严,下次不与你说了!”秦茉撇着嘴地嘟囔道。 这时彦宇跑了过来,直接冲进了秦茉的怀里,抬起头来笑道:“九皇婶可以与宇儿说,宇儿的嘴可严了!” “哈哈……看看,有会挖墙脚的!”瑜王大笑了起来。 皇后和皇贵妃也被逗笑了,皇贵妃还将彦宇拉了过去,用帕子为他擦着脸上的汗。 这么其乐融融的场面,大家多久没经历过了。 秦茉将准备好的果汁递给彦韫和彦宇,笑道:“宇儿原来是个保密的小能手呀,那与皇婶说说,你都保过什么秘密呀?” “嗯……”彦宇想了下后,又凑到她的面前,对着她勾了下手指,附在她的耳边道:“二皇叔与母妃屋里的春薇姐姐在屋里光着身子打架的事,二皇叔不让宇儿告诉任何人,宇儿就没说过!” “宇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秦茉一惊地问他。 宇儿眨了眨眼的道:“就是父王去看九皇叔时候的事,后来父王回来后没两天就病倒了,二皇叔来府里探望父王时,将春薇姐姐在府里后院的假山那里给咬了呢……我可是都瞧见了的……” 所有人此时全都惊讶万分,没有一人说话。 突然,彦韫冲过来,一把将彦宇扯倒在地,大声质问道:“这事,你为何不早些与人说明!” “宇儿答应过二皇叔,不与任何人说的!”彦宇也大声的回答,然后委屈地哭了起来。 第280章 守秘密的原因 皇后沉默了,皇贵妃将彦韫拉开,推到了皇后的怀里,他紧紧的搂着彦韫,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目光却是阴冷的。 皇贵妃将倒地的彦宇也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却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那时的彦宇不过一个五岁半的孩子,他什么都不懂,要怎么责怪于他呢。 凌宸翊与秦茉的手紧紧互握在一起,他此时表情很是凝重。 瑜王妃站在瑜王的身后,手搭在他的肩上,被他紧紧地握着,两人也没有说话,但表情都很严肃。 “可太子府中,应该没有这个叫春薇的人了……”凌宸翊轻声道。 “有!”皇后坚定地道。 几人看向她,皇后威严地抬起眼来,嘲讽地冷扬了下嘴角:“此人本宫有印象,她一直都陪在太子妃身边,后来再见到她时,她却是在阳王府里。” “不应该呀……”秦茉眨了眨眼的皱眉道。 “怎么不应该?”皇贵妃问她。 “她是知情者,像他这么精明又谨慎的人,不是应该在事成之后,将所有知情人都清理干净吗,而且这可非是一般的事,死人要比活人完全,这一点,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呢?”秦茉说出自己的想法。 “或许,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呢!”瑜王道。 瑜王妃摇头:“不可能,他是什么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对于一个身份如此卑贱的婢女念念不忘,只能说明一点……” “他有把柄抓在这个女人的手里!”秦茉对着瑜王妃挑眉道。 “对,而且是个大把柄,只要她死,这件事就是会东窗事发,就算他有一百张嘴,再怎么巧舌如簧,也一定脱不了干系的把柄,所以,这个女人才会活到现在。”瑜王妃认同地道。 皇后却冷哼一声:“无论是什么,本宫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嘛!可容不得她使小伎俩了。” “母后,此事儿子来办,三天内,必会将人奉到母后面前!”凌宸翊立即道。 皇后看向他,郑重地点了下头。 大人们的低气压,也让窝在皇贵妃怀里的彦宇感觉到了,他探出头来的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后,目光再投向了自家兄长,可彦韫在看到他后,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这让  他更加的委屈了,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为何会惹兄长生气了。 秦茉自然是将两兄弟的小动作和表情看在了眼里。 虽然彦宇小些,可也已经七岁半了,有些事情,他应该明白了,而且在这个时代里,孩子都是早熟的,就像彦韫这个十岁的小孩,他承担的可一点都不比成年人少。 于是她伸手指,轻点了下彦宇,在他看过来时,问道:“宇儿,九皇婶问你,可知道,你的父王与母妃去了哪里?” 彦宇一听这话,眼圈又红了,眼泪噼里啪啦地流了下来,点头:“知道,父王与母妃,已经过世了……他们被埋在了地下,宇儿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呜呜……” 秦茉轻摸着他的头道:“宇儿,九皇婶再问你,当时,二皇叔与你说让你保密的事,是让你不要与你的父王和母妃说,是不是?” 彦宇点头,用衣袖抹着脸。 “可现在,你的父王和母妃都已经不在了,那你们之间的约定就不作数了,还有什么事,是二皇叔不让你与别人说的,现在可以与你皇祖母说明,还有你七皇叔和九皇叔呢!”秦茉开解着他。 彦宇想了想后道:“我,我看到他打完春薇后,又给她一个小瓶子,应该是伤药,因为春薇被打得可惨了,叫声特别大!不过那是府里最靠后的小院子,平时很少有人靠近,我就是……就是去……去找蝈蝈,想送给兄长,所以才会去那里的……” “那你后来,可看到那个瓶子了?”秦茉再问他。 彦宇刚摇了下头后,又重新点头,眼睛也瞬间的瞪大了许多的道:“看到过的……就在母妃的房间里……” 彦韫这时也严肃地沉声开口,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你再好好想想,后来呢,别九皇婶问一句,你说一句,这关乎着父王与母妃是怎么死的!” 彦宇被自家兄长如此严厉的口气吓到了,面色有点白,不敢抬眼看他,只能将头又窝回到了皇贵妃的怀里,可他有在想。 大家都以为,他定当是想不起来了,毕竟,那时的他,才只有五岁半。 瑜王看向凌宸翊道:“此事要隐密些地进行,莫要打草惊蛇,免他狗急跳墙。” “  瞒不住的!”皇后沉声道:“只要春薇被抓走,他定当警觉,但无论如何,他都脱不了干系,不管这个春薇是否指明是他主使的,这笔账,本宫也要算在他的身上。” 瑜王关切地道:“母后……儿子定当全力以赴,必将找出真凶来,以告慰太子哥哥的在天之灵!” 皇后心暖地对他点了点头,轻摸着怀中彦韫的头道:“你们也要小心些,他既然已经动了歹念,想来,也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能除去一个,也能除去两个,不过本宫也是多谢他手下留情,没有将昭儿府中的人赶尽杀绝,留了后人在。” “不见得他就没那么想过,只是如此一来,就太过明显,他是想除掉绊脚石,又不想被人怀疑,一旦真要那般的绝情,想来,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的,兰妃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如此心思歹毒而且缜密,可见他的野心是蓄谋已久的,可能自从昭儿被封为太子的那一日,他就已经开始盘算了。”皇贵妃沉声地道:“可惜了昭儿和太子妃那么好的两个孩子了……” 就在这时,彦宇从皇贵妃怀里抬起头来,看向凌宸翊,弱弱地唤了一声:“九皇叔……” 凌宸翊看过来时,还对他抱以了安慰温暖的笑意:“怎么了宇儿?” “宇儿知错了……不该为坏人保守秘密,宇儿知错了……九皇叔……二皇叔说过,要是我将此事告知别人,我就会与彦欢一样,只能睡在阴暗冰冷的井底下……臭到熏人的时候,才会被发现,还要将兄长也一并用绳子挂在脖子上,吊在树上……宇儿怕兄长那样,所以……不,不敢说……”宇儿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说完后,再将头埋在皇贵妃的怀里,小声的轻泣着。 凌宸翊强忍着怒气,才没一掌挥出去,用这般恶毒的话来恐吓一个只有五岁半的小孩子,凌翰皑真是死有余辜。 而此时皇后、皇贵妃都在心疼着彦宇,这孩子所承受的一点不少,他心里装着这么多的事,是怎么不表现出来的? 刚刚还生气的彦韫,此时也伸手在轻拍着彦宇的手臂,他不生自家弟弟的气了,他知道弟弟为什么严守秘密了,原来都是为了他这个兄长,是他错怪弟弟了。 第281章 一样,都睡不着! 临出宫时,凌宸翊将彦韫和彦宇拉在面前,蹲下身来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柔声的道: “韫儿是兄长,要看护好弟弟,宇儿是男子汉,也要学会保护好兄长,待到九皇叔得了空闲,带着你们一起去骑马狩猎,可好!” “是,谢谢九皇叔。”彦韫恭敬的点头。 “九皇叔,宇儿会听兄长的话,会听皇祖母和皇贵妃祖母的话,宇儿会保护好兄长的。”彦宇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好像突然就长大了。 “以后有什么话,要是不愿意与皇祖父、皇祖母说的,可以与九皇叔和九皇婶说,好不好,过几天,九皇叔接你们去府中玩上几日。”凌宸翊怜爱的笑道。 “谢谢九皇叔。”两个孩子同时鞠礼。 四个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出了皇宫。 一同回到璟王府后,瑜王在后花院的湖塘前,方才将压在胸口的那股子郁闷之气大吼了出来。 他知道,也只有璟王府才是安全的,无论他此时叫骂些什么,都不会被外人知晓。 痛快的骂了一通后,他转身坐在湖中心的亭子里,将桌上盘子里的糕点在手掌中捻成碎沫的扔进了湖塘。 “真是不明白,就为了一个位置,连自己的兄弟都能杀,还威胁小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他!简直就是畜生!”瑜王依旧气愤的道。 秦茉的声音从栈桥上传来:“可拉倒吧瑜王兄,你可别侮辱畜生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他都不如畜生,不过我还是觉得这当中有异,他是亲王不假,就算是太子与太子妃当时不在府中,他想如此明目张胆的出入东宫的太子府,也不可能如此容易,这只能说明一点……” “整个东宫,都被他买通大半了!”瑜王妃跟在她身后,两人手中全都拿着个托盘,上面是小碗装着的果粒奶昔。 两人进了亭子后,将东西放下后,瑜王妃再道:“这也是当时我未出阁前,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罢了,那时就有人传,说东宫太子府其实就是他的一处别苑,那时怎么可能相信,现在听来,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瑜王这时与凌宸翊也交汇了下眼神,两人都没接话。 可见这种传闻,他们当年也是听说过的。 秦茉将两  人的反映看在眼里,也没多问这方面的问题,知道定是不好说的事件。 几人沉默的吃了一会后,瑜王抬头看向凌宸翊:“看来,你怀疑的是对的,太子哥哥的病来得过于蹊跷。” 凌宸翊轻摇了下头的道:“怀疑有什么用,依旧无法阻止,当时我只是不解,明明太子哥哥押送军资时,还是那般的康健,怎么可能在回京后,就突然病倒了,而且是病药无策,这就让人很不解了,什么病,会让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 瑜王点头:“当是父皇几近暴怒,差点把太医院的太医都砍了,可他们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x 就在这时,凌冀带着皇后宫中的小太监快步行来。 “殿下,这位公公有要事禀报!” “过来回话!”凌宸翊道。 小太监跪拜道:“小的皇后宫中的内侍庆春,奉皇后之命,前来拜见璟王殿下!” “何事?”凌宸翊问。 “回璟王殿下和瑜王殿下的话,是彦宇小世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皇后听后认为重要,命小的来告知两位殿下!”庆春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双手奉上。 凌冀接过后,交与了凌宸翊。 他看过后,眉头紧紧的皱起,眼中闪过阴寒的光,将纸递向瑜王后,问庆春。 “可有什么话交待!” “回璟王殿下的话,有,皇后说,宇小世子今日受了些惊吓,不过她不怀疑小世子的话,只因宇小世子从来不说谎话,而且此事,韫小世子也证明,他也见到过,只是当时并未往他处想,只以为,是虫子不小心落在了太子殿下的身上,现在想来,应该与宇小世子所见的,是同一种情况!”庆春回答。 “你起来回话吧!”凌宸翊说罢,看向瑜王:“王兄,你有何看法。” “身上有虫子?这是什么意思,是因当时天气炎热,尸体放得时间长了,所以……尸腐所至?”瑜王皱眉道。 “那上面写了,宇儿看到,是有虫子从太子的嘴角处爬出来,而韫儿看到的则是落在枕头上的虫子,这就不是一般的情况……”凌宸翊轻眯了下眼的道。 秦茉和瑜王妃都听得一知半解,没有太明白这纸上说明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秦茉却想到了一个人:  “殿下,有一个人应该能明白这上面所写的是何意思。” 凌宸翊立即明白她说的是谁,对凌冀道:“请安玉尘来一下。” 再看向庆春:“你出宫一事来此,何人知道?” 庆春摇头:“奴才是与守卫说出宫办差,为两位小世子采买些吃食和玩意儿,没有人会怀疑,因为两位小世子的这些物件,都是奴才来采买的,而且来时,奴才特意在街上转了两圈,方才换了装束来府上的。”x “你有心了,回去告诉母后,我们都知道了,明日让可带着两位世子一起,来府上吃好吃的。”凌宸翊点头。 “那奴才告退!”庆春施礼离开了。 安玉尘来后,在看过那纸上的内容,眉头也紧蹙了起来,紧抿着唇角的思索了好半晌。 “玉尘,可知是何物?”凌宸翊问道。 安玉尘却轻摇了下头的道:“不可能呀,就算有此物,怎么可能出现在京城之中,而且就算不会解此毒,也不见得没有人知道是此病……这些太医,是不是有点太弱了?” 瑜王听就明白,他是知道是人,立即催着他:“我的安大神医呀,你别自己琢磨了行不行,说出来,也让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秦茉眨了眨眼睛的道:“安神医,你说的不会是……蛊虫吧?” 安玉尘惊诧的看向她,虽然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大家,秦茉说对了。 “这有什么难说明的吗?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太医们瞧不出端倪来,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敢声张的原因了。”凌宸翊恍然的道。 瑜王重捶了下桌面,一副懊恼的样子。 瑜王妃小声的与秦茉道:“巫蛊之术,在当朝是禁忌。” 秦茉也不这么认为:“禁忌是一方面,可一旦要是有人中招了,应该提醒和明确才是正理,而不是这样的隐瞒,但也足见此人的用心之毒。” 瑜王和凌宸翊的眼中都闪动着恨意。 秦茉不失时机的伸头问着凌宸翊:“你是不是也瞧不上这样的人,要不,咱们教训他一下,不然,你睡不着觉,是不是?” 凌宸翊看着她此时那兴奋的带着光的眼睛,突然就笑了起来:“是你睡不着觉吧。” “一样,都睡不着!”秦茉打着哈哈的道。 第282章 亦正亦邪 安玉尘背着手走在回所居院子的路上,而在他身后,跟着探头探脑的秦茉。 她讨好地笑看着他道:“安神医,你就赞助一下呗,咱这不是干坏事,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凭啥让咱们吃这个亏呀……” “你可没吃!”安玉尘不为所动,继续背着手的往前走。 在这二人身后,凌宸翊、瑜王、瑜王妃和穆战阳都跟着,可他们不敢跟得太近,不过看着秦茉讨好的样子及安玉尘那不为所动的神情,几人也是担心。 瑜王小声地问着凌宸翊:“弟妹这样行吗?” 穆战阳先摇头:“末将看着悬,玉尘有自己的原则,他定是不会用蛊的……” “但我没觉得弟妹有何错,而且也是用在坏人身上,没什么不可以,变通一下嘛!”瑜王妃小声的撇了下嘴角,她认为安玉尘就是太死板了。 凌宸翊不知要怎么回答,他此时即希望安玉尘能同意,借蛊毒,但也不太想让秦茉如此低三下四地求人,其实教训凌瀚皑也并非用这一种方法,虽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他更想看到他被自己亲自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更畅快些。 秦茉见安玉尘依旧那副油盐不浸的样子,再小跑着跟上他,依旧笑道:“安神医,你也不想看到殿下憋屈不是,想想太子,那可是他最为敬重的兄长,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而且他还威胁小孩儿,这种人你还想帮他……” “安某可没帮他,王妃莫要乱讲!”安玉尘侧头冷着脸的道。 秦茉马上点头:“对,对对,安神医是没帮他,那咱就得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并不是他一个手中有那种毒物,用毒高明的人大有人在,他不是最精的,也让他尝尝什么是蛊毒之苦,这才叫一报还一报嘛……” “只此一种方法吗?不见得吧,王妃就不能想想别的方法?”安玉尘收回目光加快了步伐地向前走去。 秦茉又快跑地跟了上去,也收起了笑意的摸了下鼻子的道:“安神医的意思是说……那换什么方法,对 毒我了解的不多,你提个醒呀……” 安玉尘摇头:“安某是能解毒,但不会制毒和下毒,师门不准,而且安某也立过重誓,此生绝不用毒伤人……” 秦茉点头道:“理解,这都能理解,师门规矩定应遵守的,能不违背还是不要违背的好,那咱就讨论一下,这替换的方法……唉……安神医,你走慢点行不行,我都跟不上了……” “王妃不必跟着安某了,安某是不会提供任何毒药,王妃还是另请高明吧……”安玉尘坚定地回答。 秦茉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双手叉着腰地道:“安玉尘,你怕什么,是因为你只知道有蛊虫这种毒物,而你根本是医术有限,解不了蛊毒,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此毒出自何人之手,而这个人,是你惧怕的,根本不敢与他较量……” 安玉尘也停了下来,没转身,声音却冷了下来:“安某没怕过谁,要是知道,此毒出自何人之手,必会揪出此人,巫蛊之术本应在它该在的地方,出了那个地界就与为害人间相联了,所有能解此毒的医者都可以诛之……” “那你的回避是什么意思?”秦茉冷声问道。 安玉尘沉默没有回答,但他那僵直的肩背,让秦茉突然就有了一种直觉。 “不会此蛊出自你相识的人之手吧,同门?”秦茉再试探性地发问。 安玉尘原本僵直的身体,再轻颤了下,更僵了。 秦茉从他的反应已经知道了答案。 “安玉尘,你是医者,更是师门弟子,如果师父不在,你就有权力清理师门,别让它受到污名,师门大了,什么徒弟没有,有人喜医,自然就有善毒,但有规矩就要守,不守的人,就是背叛,你还在顾虑什么?”秦茉的声音很清冷,没什么语调,可也更有压迫感。x 安玉尘只感觉全身有点发冷,而后脑处能感觉那道灼热的目光在盯着他,就如在监视一个恶贼一般,这种感觉特别不好。 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用自以为正常的声音,实则却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在下……没有顾虑  !” “那就好!将上次给我用在熙王身上的药再给我五份,我要吓不死他,我就不姓奏!”秦茉冷目轻挑。 安玉尘猛然回头看向她:“王妃,你不会是想,五份一次全下了吧,那会要人命的!” “那又如何,要了他的命,也换不回我家殿下那位敬爱的太子哥哥,他为什么要活着,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吧,是不是很不公平,既然不公平,那我就让它公平起来!”秦茉嘴角扬起一个邪魅的笑。 安玉尘再抿了抿唇角,一股羞愧的感将他席卷,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却没有想明白,都不比眼前的这个小女子。 他再郑重地看向秦茉,用力地点了下头:“王妃等一天,在下将那药剂量再加一些,保证一剂让他看到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发自内心深处最害怕的场景。” 秦茉原地跳起转身面对着身后的凌宸翊等人,双手高高举起,比着“v”的手势,扬着胜利的笑,大声道:“安神医答应了!” 也不用那边的几人表情变化,再转身看向也有些微愣的安玉尘。 “再问一个问题,那蛊虫要是被捻成粉,给人服下,会有什么结果?”她突然再呲牙一笑。 安玉尘的身体不由向后倾了倾,眉头也轻蹙起来,沉声道:“王妃依旧没有想过放弃!” “为何要放弃,你是学医的,有师门,我又不是,也没师门,更不必遵守什么师门规章制度,我只干我想干的事就行了,不过就是学术上的询问,你不告诉我也无妨,自然有人会与我说明的!”秦茉左右地晃着头,一副气人样的道。 安玉尘扭头轻叹了口气道:“死了的蛊虫定不会如生前那般有效果,可也是毒物,只因养其的方法不同,所存在的毒性也不同,不可统一来判定,可以说,是各有千秋,但定不难解!”彡彡訁凊 “有用就行!嘿嘿……”秦茉阴阴地一笑后,转身蹦跳着就往凌宸翊那边跑去。 可安玉尘的心,却不安宁了起来,这个秦茉,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有点亦正亦邪的感觉。 第283章 国母之姿! 第二日一早,凌宸翊带着秦茉再进了宫。 当他们到达凤仪殿时,瑜王和瑜王妃也已经到了。 彦韫和彦宇去了太学院上课去了,殿内也就只有他们和皇后和皇贵妃。 两位娘娘身边的嬷嬷,将宫中的人都遣散到离房间远些的地方后,就守在门口。 屋内的人,已经将昨日得知的情况,与皇后和皇贵妃说了一遍。 皇后面上阴沉,双目泛着寒意地道:“这么说,已经可以确定,就是他所为了。” “确定不了,事隔多年,没有抓到现行,让他认罪是不可能的!”凌宸翊摇头回答。 皇后抬眼看向他,突然娇媚地一笑:“不必他认罪,因为本宫已经认定了是他!” 皇贵妃却依旧垂着眼眸地看着手中的茶碗,也柔声的开口道:“就以他在东宫与宫女私通,恐吓彦宇,也可治他的罪。” 这时四人方才明白,原来两位娘娘已经想明白要怎么办了,无论他们是否找到了相关联的实证,她们都会让凌瀚皑的命。 皇贵妃悠悠地抬起她那清澈无波的剪水秋瞳看向凌宸翊:“吾儿去办吧,无论什么结果都不必担心,有母妃担着,他必须要为皑儿夫妇的事,有个交代。” “是,孩子谨遵母妃命!”凌宸翊坚定地回答。 “霁儿,你与薇儿莫要参与,切莫让你们的父皇知道,是你们兄弟联合,虽然他也讨厌极了凌瀚皑和兰妃,可那毕竟是他的骨肉,会对你有影响的。”皇后再垂下眼眸的沉声道。 “母后……为何不让儿子参与,就算父皇真的怪罪下来,儿子也不怕!”瑜王急切地道:“而且这样,儿子也可以分担一些……太子哥哥也是儿子的兄长,为他报仇,儿子责无旁贷。” “霁儿,你不明白,兄弟相残,本就是你们父皇最痛恨之事,因凌瀚钧和凌瀚维的事,皇上已经很痛心了,虽然说是他们罪恶滔天,可他都没说直接处斩,而是关在天牢之中等候发落,其实皇上还是有私心的,只想等着事态平息后,将他们都贬为庶民,发落到偏远之地,至少可以保全他们的命,而凌瀚维死在了牢里,皇上当时的愤怒,你们也是知道的!”皇后语气平稳地  道。 凌宸翊与瑜王互看一眼,也都沉默了。 皇后再道:“皑儿是本宫唯一的儿子,这个仇,自当本宫来报,不过有翊儿代劳,也感欣慰,就算真让皇上恼了,翊儿自可请命出京,远离这繁杂之地,他就算在边关驻守,也一样能搏出一片天地来,可霁儿,你不一样,你还是势弱了些,不放心让你远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母妃必会肝肠寸断的!那样,本宫就太对不起她了。” “母后……”瑜王声音里带着哽咽。 他自小就知道,母妃与皇贵妃是亲眷,而皇贵妃与皇后也特别的好,有这两位后宫的高位者庇护,他们母子方才会过得好,他才可以平安地长大,他对于皇贵妃和皇后,也视同母亲一样来孝顺。 可在这种时刻,她们依旧还在为自己考虑,为了让他不出意外,不让母妃伤心,却舍了比自己还小的弟弟,这让他怎么可能不感动,而且也惭愧。 秦茉也被此时的场面感动到了,扭头悄悄地抹了下眼角的泪后,重新坐正。 凌宸翊轻拍了拍瑜王的肩道:“听母后和母妃的吧,一旦我要是离了京城,父皇和母后、两位母妃就都得由你一个人来照看了,你肩上的担子比我重,这也是两全之法,别忘了,还有一个岳王兄呢!” 瑜王张了张嘴,终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可他的眼圈泛红,有泪影闪动。 都说皇家无情,可他却生生地得到了如此真情,他有多幸运,又有多幸福,但他也不想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母子分离的情况下。 凌宸翊再拍了拍他的肩道:“更何况,我也没打算直接揭发他,有些事,还是他自己来说的比较好!可别忘了,安玉尘手中的药!” 瑜王立即恍神地道:“对,用他的药,这样,你也不用离京了。” “走,还是要走的,可能非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依旧跑不了,担重任的责任。”凌宸翊对他笑道。 “你……讨厌!”瑜王扭头不看他,脸上却有些羞红。 那是因为他刚刚过于的感性了,明明昨天他们都有了对策的,可今日这一番话后,他一时忘记了,想到刚刚的糗样,自己都难为情。 皇后与皇贵  妃也听明白了凌宸翊的话,皇后问道:“翊儿,你有何妙计?” “非儿子想到的,是茉儿想到的,所以,她求了安玉尘,拿了一种与熙王兄当时病况很像的药,想着用在他的身上,应该能得到些,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话,再想狡辩,想来,也不人相信了。”凌宸翊微笑地对皇后点头。 “准备何时动手?”皇后欣赏地点头。 “后日!”凌宸翊挑眉。 “为何是后日?”皇贵妃不解地问道。 “后日是他嫡长子十一岁的生辰,同时,也是他请旨册封其为世子的日子,必会大肆宴请,人逢喜事,自会多饮上几杯,说些酒后吐真言的话语来,也是常事。”凌宸翊笑得有些坏。 “母后、母妃最好能让父皇也一起去凑个热闹,也不必开宴就去,宴会一半再去,也是行的,听听结果也好!”秦茉笑得就格外甜美了。 皇后与皇贵妃交换了个眼神后,两人也就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默契十足。 见两人都微点了下头,秦茉高兴地与凌宸翊击了一掌。 皇后这时叮嘱道:“有这样的好东西,就莫要露了自己,此物是否安全,可莫想引起慌乱,免得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来。” 秦茉想了想的道:“请母后放心,我们会小心行事的,不过,母后得帮我们个忙才行,这样也能减少一些麻烦!” “放心吧,她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废妃,翻不起大浪来,不过,有些事,本宫确实是想问清楚一些,本宫可是记得,她有一个远方的表姐,好像是嫁去了滇南之部当了个侧王妃是吧?”皇后问着皇贵妃。 皇贵妃点头:“是,原本应该嫁过去的是她的亲妹妹,可家中人舍不得,就找到了这个十几年都不联系的远方亲戚,要说他真有这东西,是从南滇传过来的,也只能是这个人了吧。” “不是她,也与此人脱不了干系!反正就算在她头上了,以前是看在她没有太兴风作浪的情况下,不与她过多的计较,现在,可不一样了,她要是与本宫说不明白,那就去与阎王说吧!”皇后语气依旧平静,可气势却是不容置疑的。x 这就是母仪天下的国母之姿! 第284章 有着一颗冰冷无情的心 而就在此时的望舒茶楼的后院主屋之中。 一身披青灰斗篷,风帽盖住头,正跪在墨文轩面前的女人,在不停地磕头。 “请少主饶命……请少主开恩……” “本少主接管得晚,你难道不知道阁中的规矩吗?要前来请安登记造册,现在千秋阁在京城的部署已经被打击殆尽,本少主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一小部分的人了呢,原来,还藏着你这么一条大鱼呢!”墨文轩端坐于椅中,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碗茶,慢条斯理地道。 “少主恕罪,属下并未接到通知,所以不知少主驾到……”那女人声音娇弱的道。 “墨春!你别当本少主是个蠢的,连墨雪卿都与本少主见了多次,你会一点不知道,你与她在同一处,本少主可不相信,你们之间没有联系!”墨文轩将她敷衍、搪塞的话,都一一的揭露出来。 叫墨春的女人身上轻颤了下后,也停下了磕头的动作,趴在地上不动了。 墨文轩冷眼瞄了她一眼,再冷嗤一声道:“她不告而别,怎么不带着你这个心腹走呢!你是被她弃了吗?” “属下不知她何时离开的,知道时,已经是多日后了,而且她是天尊,没有必要与属下吱会……”墨春语气也硬了起来。 墨文轩挑眉,从桌上拿起一个簿册子翻看了一下后,再将册子往桌子上一扔,那沉闷的声音,也把地上的人吓了一跳。 “和本少主打马虎眼呢是吧,还是本少主的脾气太好了,你觉得如此怠慢也能侥幸活命,继续回到你的阳王府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墨文的声音更冷了些。 这时门口处,闪身出现了两个人,全都冷冷地盯着屋内地上的人。 墨春此时身上再是一抖,更是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这位少主年纪不大,气势却十足,一点不比老少主差。彡彡訁凊 “墨春,当初派你来京城,所安排的是何任务?”墨文轩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扣着,那声音,就如一个小锤子,一下下地击在墨春的心坎上,她头上的冷汗也跟着流了下来。 “是……是在太子府……看守着……太,太子……”墨春结巴地回答。 “可你现在为何会出现在阳王府。”墨文轩轻扯起长袍,换了下腿重新翘着。 但只是这简单的动作  ,却让墨春明白,他已经没什么耐心了,要是自己回答的话不让他满意,那她的命今日可能就要送在这里了。 “是,是因为太子殿下病逝了,而且太子妃也跟着殉情了,太子府没了,所以……属下为了有继续留在京城里,就,就去了……阳,阳王府!”墨春紧张地回答。 墨文轩冷笑一声:“墨春,本少主是否与你说过,本少主从来不听废话和谎话,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是可以的,但骗本少主的话……后果可不好,知道咱们的族规是什么吧,有一项是被阁主废弃的,但本族依旧在沿用的,你可要试试……” “少主饶命呀……属下真的是……”墨春立即叫了起来。 头刚一抬起,脸上就被重重的打了一耳光,“啪”的一声清脆,将她的头都打偏了,同时头上的风帽也被打落,一张看着还算清秀的左脸上,已经红肿了起来,嘴角也溢出了血迹来。 而打人者的墨文轩,此时依旧翘着二郎腿,正拿着一块干净的湿帕子,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正仔细地擦拭着,好像他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还要本少主再说一遍吗?”他声音阴阴地道。x 墨春用力地摇头,但眼泪已经流了下来,轻声抽泣地道:“非属下要违抗少主的命令,是收到了当时还是尊使的夏承远的消息,说是要将太子清除掉,或是让他不能再掌太子之职,因为尊使已经想扶阳王为太子了,属下身在京城,听命于尊使之令,不疑有他,就执行了,而与属下接触的,就是阳王本人……” “你们就勾在了一起,谋害了太子,可太子病逝这么多年,阳王可有当上太子,你不长脑子吗!”墨文轩轻蹙眉,语气嫌弃的道。 墨春摇头:“属下哪懂这么多呀,只是按命令行事罢了,而且阳王给的那个药,属下以为只是普通的毒药,谁知道是蛊虫,当属下得知后,可是吓得不轻……” “你手里有阳王什么把柄!”墨文轩不想听她这里胡说八道。 墨春顿住话头,愣了愣后,才道:“属下怎么会有阳王殿下的把柄……” “你想好了再回本少主的话,别错失了机会,不然,谁都帮不了你!”墨文轩冷哼一声。 墨春心慌意乱,可她却知道,这是保她命  的本钱,她要是说了,命定是保不住的,要是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的话,或许,可以……x 就在她要摇头时,墨文轩又冷声开口:“墨春,最后一次机会!” 墨春抬起头来,大胆地看向他,还真是稚嫩又英俊的少主,年少有为! 可她知道,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年少郎,却有着一颗冰冷无情的心。 墨雪卿与她提到过这位新少主,说他是个狠人,不会太顾忌族中老人的情分,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以为自己为阁中做了这么大的贡献,连墨雪卿都得礼让她三分,这个新上任的小少主能耐她如何。 可现在看来,她错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少主给她这么多次机会干嘛,交与属下,定当能得到少主想知道的事。” “你不行,她受到过的训练,你拿不下她。”墨文轩的语气突然就好了许多,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可她不再是刚出族的那个人了,过上几年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还会如以前一样吗?不如让属下试试呗!”那女孩的声音更加甜美了些,还带着戏谑的笑意。 可这话听在墨春的耳中就如坠冰窖一样,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女孩儿说的“试试”是什么意思,要是放在初来时,她应该有信心挺过去,可现在,正如那女孩儿说的,这几年的生活过得太好了,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从哪里走出来的了。 就在墨文轩抬起手来时,墨春惊恐地道:“少主,我说,我都说,我手里握着阳王当年请求与千秋阁的书信和来往的部署信件,这才是他将我留在她身边,给我安身立命的基础,因为我告诉他,一旦我要是出了事,这些信件必会出现在圣夏皇帝陛下的龙案上……” “东西在哪?”墨文轩问道。 墨春摇头:“我不能交出来,这可是保我命的东西,如果少主可以保证我能活着,我就……” “带走吧!”墨文轩直接打断了她谈条件的话。 墨春还没反应过来,脖后传来剧痛,人就直接晕了过去,被人架了出去。 墨文轩对着门口道:“找出来,只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如果你不行,她只能被送到璟王府去了。” 女孩不服气的声音道:“谁说我不行!少主你等着!” 第285章 说不上来的杀气 墨文轩站在京城郊外的流仙村的村外,身边站着的正是昨日带走墨春的那个女孩。 此女叫墨珠,是他在被送去凤仙山庄的路上捡来的一个孤儿,当年就随着他一起进入的山庄,被养在了山庄中的另一户无儿无女的人家里。 名字是墨文轩帮她取的,此女只听从他一人的指令,只属于他一人的属下。 她指了下对面的村门楼子道:“少主,就是这里了,她说过,在村里的第三排的左数第四个房子,那里只有一家四口,属下直接带人取回来就是。” “再等一下。”墨文轩沉稳地道。 “还等什么,不就是拿东西嘛,属下一人就足够了,人多了都觉得太看得起这些人了。”墨珠轻撇了下嘴角的道。 墨文轩抬手就用扇子轻敲了下她的头,看她手捂头的样子,轻声道:“轻敌是大忌,她敢把东西放在这里,那般的有恃无恐,要是没有点准备,怎么可能!” “能强到哪里去……”墨珠不服气地道。 墨文轩的目光再带着阴寒的看向此时已经一片黑暗的村子道:“一定有其用处!” 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他回头就看到了凌宸翊一身黑袍的走来,而在他身边,正是扛着长剑,身材瘦弱的秦茉。 对于他们夫妇同时出现的情况,墨文轩一点都不奇怪,凌宸翊对于秦茉的重视,他是深有体会的,一般很少会单独放任秦茉一个人外出。 墨珠却抿了下嘴角的小声嘟囔着:“这么小的事,也能让这位大人物出现,还真是有面子。” “闭上你的嘴!”墨文轩警告的道。 凌宸翊走近后,看了一眼黑暗中只有轮廓的村子,眉头轻蹙了起来。 秦茉就大方多了,对着墨文轩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什么情况?” “暂不可知,看似一片安宁,不过……应防!”墨文轩简短地道。 秦茉挑了下眉,轻笑一声:“墨少主认为,此村有蹊跷?” “能在这里落脚的,并非一般人,据在下所知,此村在此少说也有近百年了,外来住户几乎没有,可她却能在这里找  一个保管东西的‘放心人’,不得不防。”墨文轩严肃地回答。 第306章 面对面都认不出来 乔装!对于秦茉来说,那可是上一世她最拿手的技能。 虽然这里的条件和物资不足,但以她爱动手的能力,这可难不到她。 而且自上次乔装后,凌宸翊也被引起了兴趣,他还想再玩儿一次。 当他看到秦茉乔装的老妪时,惊讶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要不是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就是他的小王妃,他是怎么都不会将这二人联想到一起的。 再看被她装扮成干瘦小老头模样的砚月,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吧,与她原本的样子根本就是毫无关系。 还有雷缙等人,与原本的样子更是判若两人。 于是他决定了,不再尾随着凌瀚皑,而是与他一起同行,这样能更好地监视他。 当第二天,凌瀚皑从关城出来时,就在官道上遇到了一队商队。 凌宸翊一身护卫装扮,原本英俊的白皙面容被涂得略为黑黄,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行走在外的粗犷的大汉,头发被布帽包起,衣袖挽在手肘上,手腕还戴着皮护腕,身上的粗布麻衣,更显得干练,而且身手不错的样子。 秦茉和砚月则扮成了两个驾车的小老头,坐在货车上,押着六辆大车,与全都扮成押货伙计的一行人与他们面前而过时,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来。 这可让所有人都特别的兴奋,在看着凌瀚皑一行人走远后,大家还学着秦茉教的那样,来了个击掌庆祝。 这还真印证了秦茉的那句话:“面对面站着,都认为出来!” 而跟在暗处的青炎等人看到主子这样的装扮后,个个都皱起了眼来,更有很多人想跃跃欲试,觉得特别有趣。 这里可有几个,是跟着一起看过熙王和阳王发疯的侍卫,觉得只要与小王妃一起,就会有很多好玩儿的事发生,不过,这次他们错过了。 青炎轻撇了下嘴:“下回说什么也得与穆战阳换换,看着就挺有意思的。” “青将军可说准了!”身边的人跟着高兴起来。苏丹小说网 “嗯!他不答应,我就揍他!”青炎笃定地道。 挥了下手后,一行人跟着他们从一侧的山林地而去。 两队人马,差不多同时入了白城,凌瀚皑先派人进了城包下了一个客栈,自然是城中最好的客栈,虽然银子给得不少,但店家一见还拉着两个棺材,就很不高兴了,觉得晦气。 但后来听闻,此人是当今的阳王殿下,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在肚子里,祈祷着他们只住宿一晚,可别多住。 而凌宸翊他们所住的客栈,就在离这家客栈不远处的悦来客栈,虽然没有他们这里豪华,可够大,而且这客栈的二楼的三个房间的窗子,正对着现在凌瀚皑所居的那个房间,是个很好的监视位置。 董姜看着晚他们一步入城的这行人在离他们不远的客栈落脚后,不由皱眉,招手叫来手下,让他们去探听一下。 自从在路上遇到这些人后,他就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些人一看就是货商,但就是感觉不太对劲,他不是没仔细瞧,虽然没瞧出什么来,但那种感觉就是不好。 探听的人回来,与他回报:“董统领,他们就是在那客栈落脚一晚,明日一早就要离开白城,前往清水城,与咱们不同路,而且属下趁他们不注意,还看了下篷布下面盖着的货物,都是些布匹和粮食,无可疑!” 董姜点了下头道:“没可疑就好,但还是提醒大家都小心点,咱们这一路行来,还真没见到这么多的一队人,多防着点无大错,再有几日,就要到赣城了,别节外生枝就好。” “是,属下与兄弟们说一声!”那人施礼离开。 而在悦来客栈的二楼处,从窗缝之内,露出上下两只眼睛,都盯看着这边的客栈此时正开着窗的房间。 正看到已经洗漱完毕的凌瀚皑正坐到了桌前,端起一盏热茶,轻抿了一口后,就皱眉将茶放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精神不佳,目光也有些呆滞,盯着手中的茶盏也不知在想什么,但从他面部的表情越来越冷,慢慢狰狞的样子来看,应该又想什么坏主意了。 将窗子关上后,凌宸翊拉着秦茉转身坐回到了桌前,为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就以他现在的情况到了地方,也得休上几日,不然,根本不可能部署行动。” “又不是他去打,不过是在后面动动嘴皮子罢了,自有人给他卖命,只是不知道,以他现在的这个情况,还有人听命吗,京城的消息传得再慢,想来现在各地的高层官员,应该都知道了吧。”秦茉喝着热茶道。 凌宸翊摇头:“别小看了他,也别小瞧了那些帮衬他的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有求财、有求官,有求的可能更多,要知道,这些帮着他的人,有多少是千秋阁安排进来的人,帮他就是在帮自己。” “还有多久能到?”秦茉抿了下嘴,认同地点头问。 凌宸翊笑道:“再有四城、五镇,就到赣城了,而且过了白城后,就进入了沧水郡,此郡可非是什么平安之地。” 凌宸翊如此提醒着秦茉,果然听到她语气甜甜地问道:“相公……与我说说呗,怎么个不太平之法?” 凌宸翊对着她勾了下手,她立即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抱坐在他的腿上后,再指了指自己的唇,秦茉特别上道的伸头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刚要离开,却被他按住了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秦茉轻喘着气的手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方才听到他道:“沧水郡,本就是个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只因这里有一座玉珠山,山峰高耸入云,延绵几万里,是个天然的御外的屏障,更有一条沧水河,说是一条河,但其长与宽与江无异,水道最深可达六丈之多,环绕整个郡地,渡口更是不计其数,这就是沧水郡为何如此富庶的原因,沧水河直接入海,更有几块大规模的盐场之地,各方争抢就没断过,而在这里最有名气的富商,有两个,一个就是岳王妃的母家郑氏的百年世家,再有一个嘛……你要不要猜一猜?” 凌宸翊目光狡黠地伸出手指,挑着凌宸翊的下巴,挑了下眉的道:“不会是相公你吧!” “聪明!”凌宸翊得意地笑道:“严格来说,是……”他突然靠在她的耳边道:“幽冥军!” 秦茉却没有惊讶的表情,这让凌宸翊微愣了下后,顿时就笑了,最爱这丫头的聪明。 第307章 我特别为你骄傲! 秦茉缠着凌宸翊,让他讲讲关于幽冥军的事。 这本就是凌宸翊故意的,他觉得这件事,应该与秦茉说明了,因为接下来,他会与那边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如秦茉这般聪明,她也必会猜到,这些人不属于任何一个他的私军,要是让她觉得自己有所隐瞒,而让两人之间有了隔阂的话,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但要是突兀地告诉她,又怕引起她的误会,于是,他才会如此循循善诱地让她来问出来。 秦茉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早在章瑜川出现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 原因很简单,章瑜川的身份,他可是当朝丞相的嫡长子,就算他不在朝里为官,在外经商,但也不会对凌宸翊那样的恭敬,两人明显就是上下级的隶属关系。 再有一点就是,章丞相与凌宸翊明显就是一伙的,连章瑜祺都在为凌宸翊办差。 还有就是凌宸翊对于章瑜川的称呼,副主帅,什么军的副主帅,如果是放在明面上的,他自然是有官职的,然而却没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私军。 再有就是这次他们一路行来,铲除的所有联络站,最后都由章瑜川派人来接管了。 什么样的私军,还需要各城的商铺,还要联络站的? 更何况,当时凌宸翊在问夏承远说明幽冥军的事时,也没防着她,想想也就明白了。 凌宸翊很满意她这求知欲的样子,两人一边吃晚餐,一边与他说明了一下情况。 “对于幽冥军的前身,想来你也都是知道的,原本就是一支暗军,不隶属于任何国度,他们的存在,就是意在维护着整个大陆的平衡,一般是不会干预各国国事的,但除了前朝。”凌宸翊为她布着菜地道。 秦茉也没一样,同样为他夹着菜,在听到他的话后,点了点头:“当时,你与夏承远说的时候,我听到了,但也觉得挺好奇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不过他们为何会干涉前朝的事呢?” 凌宸翊抿了下唇地道:“前朝……要说起这个王朝,它辉煌过,盛世之时,也是前无古人的,但后来它的残暴也真是让天下百姓受了太多的苦难,皇室无能,各地藩王自立政,苛捐杂税繁重,让百姓苦不堪言,吃不饱,穿不暖,而那些王族亲贵,却个个脑满肠肥,挥霍无度,再伴随着各地藩王也有争夺之势,战火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灾民更是遍地,而国主却视而不见,终是引起了民愤发生各地的讨伐……” 秦茉明白地点头,小嘴一动,将一根骨头,从嘴里吐了出来。 “在前朝灭亡后,其皇室余党想夺回政权,组织了很多次的反攻,可惜他们本就根基腐败,哪有什么战力,失败后就又想到了要暗杀新建各国的君主,想着群龙无首,自是有可乘之机,还别说,那时正值各国都是初建之机,百废待兴之时,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就在这时,幽冥军出现了!”凌宸翊挑眉对她笑道。 秦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兴奋的道:“哇!正义之光!” “确实是,这是一支在整个大陆最古老也是最为神秘的军团,它们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是独立存在的团体,就是为了保护大陆平衡的,一般是不会参与各国纷争,但对于破坏整个大陆秩序,造成大陆危机时,他们就会出现,也被老百姓称为玄甲神军!”凌宸翊对她点头道。 “那你是怎么会参与其中的,他们不知道你是圣夏国的皇子吗?怎么可能找你呢?”秦茉不解的问道。 凌宸翊抿了抿嘴角的点头:“当然知道,军团里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是经历过严格考核的,而我嘛……说来也是机缘巧合,那是在十一年前,我十岁那年,父皇与穆将军,也就是战阳的父亲救回来一个重伤在身的江湖人士,在其病好后,那人就以教授我与战阳两人修习三年为报答。” “这么随意的就指定了吗!还是你们二人早就被人家盯上了?”秦茉只感觉事过凑巧,必有蹊跷。苏丹小说网 凌宸翊再轻撇了下嘴:“当时是不知道的,不过过后在明白时,方才知道,这老爷子贼得很,他观察我们都已经两年多了,方才会出现的。” “啊?”出乎秦茉的预料:“这算慧眼识英雄吗?” “呵……应该算吧。”凌宸翊得意地挑眉一笑。 “他不会也是在这修习的三年里,对你们进行考核吧,要是不过关,想来也不会让你们入军团了,是不是!”秦茉只觉得,这个军团怎么与她前世所在的组织那么像呢。 都是精挑细选,进行培养,在此过程中,不适合的全部会被淘汰,去向不明。 凌宸翊点头:“是呀,这期间也不是没来过别的人想一同学习,不过都没坚持下来,直接被他给赶走了,三年后的某一天,这老白头突然不见了,只留给我和战阳一人一个物件!” “厉害了!神出鬼没!”秦茉感叹地轻摇头:“高人都是如此的高深莫测!” “哈哈……是呀,当时战阳就是这么说的,都没问问他离开前三天教的那套剑法,我们是否学会了,不过就这样东西,成了我俩以后意外经历的开始,当幽冥军的人找到我时,有种不敢相信的激动,要知道,这支幽冥军团是在所有皇室中存在的传说,可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这个白老头正是当时军团的一位副主帅,而且在他回去后的就交接了,让他们来寻我这个新主帅,儿戏吧!”凌宸翊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同时,我还得知,军团派驻外围的人员,有失踪的现象,我接任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寻找那些失踪之人,将幽冥令牌取回。”凌宸翊抿唇地挑了下眉,面露难过的道。 “这与千秋阁有关,就像夏承远那样,他们想代替这些军团的人,凭借令牌混进军团内部。”秦茉小声的说出自己的分析。 凌宸翊点头:“师父当年就是因追查此事,而被人围攻,才会受伤的,并且,他当年所追查的正是夏承远的副将鲁明失踪一事,好在是鲁明所居的那个房子,一直有人,房间的摆设虽然换了不少,但有一样没动过,所以,我找到了,但却并未发现那个夏承远是被人替换过的,当年我四处征战期间,也有一部分是在办这件事,幽冥军团近十几年间,失踪的人,不少于二十个,现如今,也算是全部追回令牌。” “你已经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好棒哟!”秦茉不吝啬地笑着夸赞道。 “茉儿,你不会觉得我很危险吗?”凌宸翊担心地看着她。 “没觉得,只觉得你好伟大,我特别为你骄傲!”秦茉笑得更甜了。 第308章 从不食言 吃过晚饭,凌宸翊与秦茉站在客栈的院子里,抬头看着夜空的月光。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从他们的头上飞过。 秦茉举起手中的弹弓就射了出去,在那信鸽落下时,一道黑影窜了过去,将信鸽接在了手里。 穆战阳将信鸽腿上的信筒拿下,递到了凌宸翊的手里后,就仔细地看着手中那只全身软趴趴的鸽子。 一弹击碎头骨,这手法,真是没谁了。 凌宸翊看过后,递到秦茉的面前,她却接都没接的直接问道:“不会是调派兵力,靠向京城的吧,有时间吗?” 凌宸翊抿唇闭眼,对于秦茉的这个聪明劲,他真是甘拜下风。 “你是怎么猜到的?”他还是问了出来。 秦茉正在摆弄着手中的弹弓,低着头的道:“不难猜,从他决定行动后,第一个联络地就是千秋阁,目标除掉你和瑜王!第二个就是他的部署在外面的私军,不过他应该是不知道,他原本的队伍,已经被去之七八,留给他的人手不多了!第三个就是投靠他的那些朝中地方官员,无非就是想建立起一个他伺机谋反前的大本营!” 秦茉这时抬起头来看着他,双眼带着光芒道:“不过,现在他的三条路,只走出了一条,就是最后一条,只因这些都是口口相传,分散告知的,需要咱们花费很多人手来查明人数和人员,当他,他也不会担心这些人会反水,只因就算如此,京中再无战王凌宸翊,还何惧之有,可见他还是很相信千秋阁的实力的,所以,他现在关心的只能一件事!” “说得对,只可惜,本王让他失望了,不知当他看到费了几年心血筹备的力量,现在只有不到半数的情况下,他会不会被气吐血!”凌宸翊嘲讽地笑道。 “死气他还省了咱们的事呢!反正他是活不久了,只要一到赣城,他的命就到头了。”秦茉无所谓地轻耸了下肩,将弹弓往腰间一塞,转身伸了个懒腰地就往客栈里走。苏丹小说网 凌宸翊笑着轻摇了下头,这丫头是太可心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对还在研究着那只死鸽子的穆战阳道:“守住,飞出去的全都打下来,人也一样,别留!” “明白!”穆战阳点头,眼睛就没从那只死鸽子的头部移开过。 而此时在另一个客栈里,凌瀚皑正闭目养神,这时董姜敲门道:“殿下!” “进来!”凌瀚皑依旧没睁眼,他此时头晕脑涨,确实有些支持不住了,接连近半个多月都无法安眠,是个正常人都熬不住,而且他还是尊贵的亲王,哪里受过这种罪。 就算熬鹰也没这么熬的。 董姜在他面前施了一礼恭敬地道:“殿下,所有传讯都已经发出,想必最多三日内,所有相关信息都会到达。” “那就好,通知孙友柏明日在秋城相接,本王要与他商讨一下!另外,告知蒋氏那边的人,将墓地选好,到了以后,直接下葬!”凌瀚皑阴着声音道。 董姜微愣了下地问道:“不停棺了吗?那蒋氏的人能愿意吗!” 凌瀚皑冷哼一声:“本王都亲自送棺来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就算有这个情绪,也得在本王面前压下去,本王这是在给他们一个体面,不想要的话,可以都躺在祖坟地里!” 董姜微微一笑地点头:“殿下说的是,他们应该会要这个脸面的,有殿下在,他们蒋氏一族还有荣耀的可能,不然,也只能……” “他们最好知道这一点,本王与他们没有什么瓜葛,而且是他们一直在借着本王和母妃的光,不知足的,也就不用给脸了!”凌瀚皑语带疲惫的道。 “殿下,还是睡一会儿吧,属下在此守护,可好?”董姜见他都快坐不住了,不由担心道。 凌瀚皑是真想睡,可是又真不敢睡,这矛盾的心理让他特别的煎熬。 可听到董姜这体贴的话后,不由轻点了下头,董姜立即上前,轻轻地将他扶着躺下,并为他盖上被子,然后拉过椅子就坐于床边,守护着他。 直到听见凌瀚皑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他的目光不由一转,看向床上的凌瀚皑的目光里,露出了恨意,手缓缓的握上了腰间的剑柄,一股杀意自周身散出。 就在他要抽出剑时,房间的门再次被人轻敲了两下,他将剑按回剑鞘中,快速起身地走到门口,压着声音问了一句:“谁!” “董统领,有要事!”门外的人道。 董姜将门打开,闪身走出去,小声地问道:“何事?” “按规定的时间,前往秋城传消息的人,没有回来,已经过时一个时辰了,可能是出事了,要怎么办?”那人问道。 董姜轻皱了下眉:“逾时一个时辰……怎么现在才来报,可以派人去接应?” 那人为难地道:“原本以为是在路上有事耽误了,所以就多等了些时候,刚刚派人去接应了,不过属下看……应该是接不到人了……” 董姜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立即想着对策,此事要是让殿下知道了,那他们这些人都得受罚,重者得掉几个人的脑袋才能平息。 而此时,在屋内对着外侧的窗子处,又被捅了个洞,一股带着香气的烟,向屋内吹着,过后再将此洞给堵上了。 董姜道:“你立即再派两人去一趟秋城,务必在明日殿下到秋城前,与孙友柏孙太守联系上,让他到城门来迎接殿下,通知后,你们不必回来,就在那里等候,机灵点,知道吗?” “是,属下这就去!”那侍卫转身离开。 董姜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屋内传来了一声惊呼声,他立即冲进了房间。 正看到凌瀚皑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把剑,正在对着床前的空处挥舞着,完全没有章法,只是一通的乱劈乱砍。 他的嘴里还大叫着:“仇安江,你别过来……非本王容不下你……而是你不识好歹……本王给过你机会,只要你与本王合作……自可享这荣华富贵,是你执意要告发本王……是你不识好歹……杀你全家……也是让你一家人可以团聚……你现在又能奈本王何……死鬼也想要本王的命嘛……来呀……本王再杀你一次又何妨……” 站在门口的董姜此时紧咬牙关,面上恨意顿显,左手紧握着拳,右手死握着剑柄,就在他将剑抽出一半时,手背一疼,低头就看到一颗石子落在地上。 一道阴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莫要冲动,不然……帮不了你!” 董姜痛苦地闭上眼,抬起头来做了几个深呼吸,方才平定心中的仇恨。 再睁开眼时,表情恢复原本的淡定,冲上前去一掌劈在了凌瀚皑的后颈,将晕倒的他扶住,搬到了床上,这才起身关上了房门。 他坐在椅子上,小声地道:“希望你们可以说话算话……” “做好你该做的事,我们从不食言!”暗中再传来那道阴沉的声音。 第309章 本少主的规矩 而此时在秋城太守孙友柏的府中书房里,孙友柏恭敬地跪在地上,对面暗影里,可看到两个黑影,一坐一站的面对着他。 孙友柏此时面色泛白,额头汗迹下滑,紧张得不住在吞咽着口水,拄在地面上的双臂都有点微颤。 “放你在这里,也有五年之久,你不但没为阁里做出什么贡献,还与阳王一起私囤了兵,真是好样的!”阴暗处传来冷冷的声音。 “少主!属下从未忘记过使命,一直都有向阁里汇报行程……”孙友柏抖着声音道。 “为何本少主就从不知道,而且今年的秋贡,你所上交的也与往年少了三成,可本少主看你这秋城,却并非灾年之景,那三成去了哪里……你不会已经投敌了吧!”阴冷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意味,更让人头皮发麻。 孙友柏马上一边磕头一边回答:“请少主明鉴,属下万是不会背叛的,真的是按规定的数量全都上缴了,而且还是天尊前来收缴的……不信……不信您,您问……” “问谁!你可知,墨雪卿已经背叛了千秋阁,携重资已经失踪足有两个月有余了,你让本少主问她?哼!真亏你想得出来,不会你已经投靠她了吧!”暗处的人一拍桌面,冷斥道。 孙友柏全身都是一僵,抬起头来看向阴暗处,面如死灰,目露惊恐,不可置信的模样:“少主说的可是真的……但……但属下并未收到消息……那她……她骗走了属下的……这,这可怎么是好……属下这不成了有口难辩了……少主……救命呀……” 从暗处缓缓的走出一人来,在到了前方的烛台上,方现出他的容貌,正是周伯。 “墨安,少主此次前来,就是来救你的,这个机会你最好抓住,不然,真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阁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周伯语重心长地道。 “多谢少主!”孙友柏泪流满面,感激地道。 周伯轻摇了下头:“阳王明日就会途经你地,你们之间有什么合作,最好现在与少主说明。” 孙友柏原本感动的目光突然一滞,略带着疑惑地看着周伯,而后再直盯着阴暗处的那团阴影。 墨文轩周身散出一股冷意和杀意来,让他全身都是一寒后,立即收回了目光,这位新少主,要比老少主的气场更强。 他再咽了下口水道:“沧水郡内八成官员都已经与阳王结盟了,支持他夺位继承大统,而且沧水郡内强行征兵役,囤于山中,只待阳王一声令下,就齐聚于京城,攻下皇城助他夺位……” “许了你什么好处!”墨文轩声音再次慵懒的问道。 周伯指了指他,目光也凌厉了些,意思是让他说实话。 孙友柏再咽了咽口水地道:“兵部尚书一职!” “哼!呵呵!”墨文轩嘲讽地笑了。 周伯都冷笑出声,再看向孙友柏时,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还真好骗!这都相信。”墨文轩语气轻柔的说完后,手一抬,桌上的茶盏被他甩了出去,正好砸在了孙友柏的面前,碎裂的残片将他的手和脸,及身上都划破了,有血渗了出来。 周伯也轻叹了口气:“你不过一个小城的太守,就算他能上位,怎么可能让你当兵部尚书呢,要知道,他在京城里联络了多少人,人家的官现在都比你大,作用自是不在你之下,你何德何能占一个尚书的位子,真是天真!” 孙友柏急声的回答:“属下并未相信阳王的许诺,不过助他夺位,也是阁主传来的意思,属下也只是按规办事……” “阁主什么时候说过,要助他上位了!”墨文轩冷哼一声。 孙友柏再是一愣,表情又全都是疑惑,他眨吧了几下眼睛后,求助地看向周伯。 周伯又是很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来未收到阁主的这样指令,不然,我们身在京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连少主出阁时,都未接到此令!” “这不可能呀……属下早在一年前就收到了……难道又是她……这娘们儿到底要干什么!”孙友柏不傻,立即想到了什么地道。 “看来,墨雪卿在天尊这个位置时,还真为自己铺了一条不错的退路,而且她的手,伸得真是够长的!连你这沧水郡的各城处,都管辖到了,你们难道不清楚阁内规定吗,外派的各部人员,只遵从少主之命行事,她就算是个顶着天尊头衔的人,该不听从,一样不用听从。”周伯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同时也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蠢到家了,一点脑子都没有。 这种过于相信人的性格,也真是不太适合再坐在这个位置上。 墨文轩这时语气一转,又软了下来地问道:“墨雪卿路过这里是何时?” 孙友柏用衣袖轻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小心地回答:“一个月前……” 周伯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真恨不能一脚踹飞这个憨憨。 “少主是问你,路过你这里,一个月前来的,还是离开的!”他只能再为其解释了一下。 孙友柏感激的对着周伯呲牙笑了笑后,再看向暗影里的墨文轩道:“回少主的话,是一个月前到的秋城,找到了属下,那时她受了重伤,在城中养了近一个月,就于五天前方才离开的……” “她五天前才离开?那她怎么收的你上缴的物资?”周伯都惊了。 孙友柏还挺理直气壮的对着身后门的方向指了下:“她派人来收取的……” 周伯这回是真没留情,一脚将他给踹翻在地,指着他道:“你是不是傻!上缴的时候都没到,她来收你的给嘛,而且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天尊职位的人来收秋缴的,你有没有脑子!” 孙友柏本是被他踹得一愣,在听到这话后,立即又重新的跪了回来,此时头上的汗更多的流了下来,心中觉得,自己这回真的完了。 墨文轩却冷笑声传来:“行了,别为难他了,五天前她是只身离开的吗,可有说过,要去何处,方向是哪里?” 孙友柏哪里还敢隐瞒,如实的回答道:“她不是只身离开的,在城中她遇到了几个半月楼的弟子,与她们结伴一起去了半月楼,因为在一个月后,是半月楼举行楼庆的日子,也是新楼主继位的日子,江湖中不少门派都会去恭贺……” “果然如此!”墨文轩嘟囔了一句。 周伯对着孙友柏扬了下头,再指向他的书桌道:“去,将沧水郡内所有联络站、阁中的人员都写出来,不可遗落一人,她来这一趟,不可能消停,少主会亲自逐一登门说明!” 孙友柏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立即爬起来研墨书写。 半个时辰后,墨文轩对孙友柏撂下了一句话:“你是真不知道本少主的规矩!”,然后与周伯离开了孙太守府。 第二天一早,孙太守府里传出噩耗,太守孙友柏在府内自戕,并留有一封认罪遗书! 第310章 掐指一算 孙太守府的人将那封认罪书收藏了起来,这要是让人发现了,他们一整府的人都得跟着丢命。 所以,当阳王进城时,才听到这个消息,他阴沉着脸盯着董姜,但他却异常的淡定。 “怎么回事?”阳王问他。 董姜摇了下头:“属下不知,消息已经传到,却并未收到孙太守自戕的消息,容属下去探听一下。” 阳王阴沉着脸,语气冷冰冰的道:“一问三不知,你是怎么办差的!废物!” 董姜没回话,只是垂首立于他的车下。 但阳王训斥的话,却让随行的众人感觉到不舒服,他们一路保护而行,并未出过任何的差池,不过因为一个自戕的太守,就这般说,真是让他们不服气。 尤其还是对董姜发火,要说这一行人当中谁最负责,也非董统领莫属了。 董姜再恭敬地道:“殿下不如进城去已经订好的客栈歇息一下,属下立即去打听。” 阳王用他那疲惫的目光冷瞄了他一眼:“打听仔细一些,本王要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就自戕了,是否与本王要见他有关!” “是!”董姜转身快步离开。 阳王再轻敲了两下车壁,马车继续入城,直奔城中最好的君莱客栈而去。 而就在君莱客栈斜对面的宝来客栈后院内,已经存放着两辆马车,在其二楼的雅房里,凌宸翊与秦茉正坐在桌前,听着墨文轩汇报呢。 “这么说,墨雪卿离开秋城才五天,是要去半月楼!”秦茉的眼中有了兴奋的光芒。 凌宸翊紧握住她的手,再看向正含笑点头的墨文轩:“你确定,她是随着半月楼弟子一起走的?” “确定!”墨文轩回答:“在下也怕这个消息不准确,派人证实了一下,现在她与半月楼那几个子弟,已经到了巍城,并有一路向南走的意向……” “等等!”秦茉眉头紧蹙地道:“不对吧,当时她离京时,不就是一路向南,目标就是南方的桃花洲李桃城郊的桃源镇吗,她怎么又会出现在这西北的沧水郡呢,而且她提前一个多月就到达了这里,又随着所谓的半月楼的弟子一起前往南方,这不是绕了一个大弯路,什么意思?” 墨文轩面露不解的道:“这也是在下没想明白的地方,而且她找到墨安时,是身受重伤,养了一个月才能动身……” 凌宸翊此时将头扭向一边,眉眼间闪过一丝得意。 秦茉的脑中闪过圣夏境内的地图,好半晌方才挑了下眉的道:“距沧水郡的秋城有一个月路程,平移的地方可不少,她定是遇到了拦道儿的了,而且应该是一路追杀,将她逼到了这里……不然,以她原本的行程,此时,她应该就在桃源镇上!” “何人追杀她……”墨文轩刚问出话来,就停顿住了,眼睛不由看向正扭头瞧着窗外,不与他对视的凌宸翊。 只这一眼,也就明白原因,他不由抿唇轻笑。 在宠妻这方面,凌宸翊敢称第二,这天下间就没人敢说是第一。 为妻报仇,还真是千里追击,看来,墨雪卿自出京城后,就没消停过,还被人赶到了沧水郡,并借她的手,暴露了不少千秋阁的人员和联络点,好高明的手段! 秦茉自然是也看到了墨文轩那隐晦的目光和笑意,她又怎么能不明白,心中暖意浓浓,要不是有外人在,她必须要好好的奖励一下,她这位不争名,不夺利,不抢功劳的好相公,爱死他了! “这也无疑是耽误了她原本的行程,不过她也真会偶遇,在这沧水郡里,都能遇到半月楼的人,还真是巧了!”秦茉转开了话题道。苏丹小说网 墨文轩淡然一笑:“不难,半月楼本就是江湖门派,门中弟子师满下山历练也是常规,而因半月楼中都是女弟子,单独下山必是有其限制,所以结伴游历江湖本就是常态,她有心想遇到,也是有机会的。” 秦茉依旧有点不能理解的问道:“那这半月楼是学期制的,一年之内出一大批弟子,全部放下山游历,分区域结伴而行?” 墨文轩对于她这时不时说出来让他难以理解的话,还真是不太适应,一时间,都没听懂。 凌宸翊却已经回答了:“与你所想的相差无几,不过人数可没有那么多,能下山历练的弟子,也是要经过层层考核方有资格下山的,与在楼内学习几年是无关的,人数上自然也不会如你所想的那样多,但一起出山十人左右,还是有的。” “那也不少了……也不知道是每年下山几批,是一批还是两批,可见这楼里的女人可不少!”秦茉轻撇着嘴地道。 她认为,女人多的地方事儿就多,这一个门派里都是女人,事情一定不会少,她想想都有点打怵,到时候见到这些人后,她要怎么应对! 对于她这位,前楼主的女儿会是一个什么态度。 凌宸翊与墨文轩见她这不情愿又有点担忧的表情,不由对视了一眼,都没太明白,她在担心的是哪个方面。 墨文轩还是提醒了这二人一句:“听墨安说,墨雪卿是要随同半月楼的弟子一起去参加一个月后的楼庆,同时也是新楼主任命的日子,到时候,江湖很多门派都会前去恭贺,想来,她就是想借着这一天,搞点事情来!” 凌宸翊阴沉下脸来的道:“要这样看来,还真给她找了个更加合适的机会。” 秦茉却贼溜溜地一笑:“为何不说,也是我们的机会呢!” “嗯?”凌宸翊与墨文轩同时看向她。 秦茉突然伸出手来,掐指如算命状,扬起小脸地笑道:“本王妃掐指一算,这娘们儿是想借着那一日,假传楼主口谕的形式,来劫胡这个楼主之位。” 墨文轩愣了愣后,扭头抿唇就笑出了起来,最后都没忍住的直接笑出声来。 凌宸翊也在笑,并伸手轻摸了下秦茉的头:“你什么时候还会算命了,真是掐指算出来的?” 秦茉得意地对他挑了挑眉的道:“八九不离十吧!” 墨文轩却摇头笑道:“你,你真当,呵呵……半月楼的那些……女,女人们都是傻的吗……她说是,就是吗!” “她手里不是有信物嘛!除非是现在的半月楼那些女人们不认前楼主的佩剑,不然,她有机会!”秦茉笃定地道。 墨文轩立即收起笑意的担心道:“要真是如此,万一她得到了半月楼的力量……后果可能会……” 凌宸翊更笃定地道:“不会!” “殿下,在下说的是万一……她可是很狡猾的!”墨文轩微蹙眉地道。 “本王不会让她如愿,因为本王不会让她踏入半月楼的山门一步,不然为何会追着她从南跑到西呢!”凌宸翊得意的一笑。 秦茉立即将大拇指竖到了凌宸翊的面前,甜甜地道:“相公英明神武!天下无敌!” 墨文轩上翻着眼的扭开头,没眼看,更不想听,这两口子狗粮撒得是猝不及防,他有不饿了! 第311章 再想不明白,就不带他玩儿了! 周伯急匆匆的进了客栈,正与穆战阳走了个对面,他恭敬地施了一礼:“敢问我家少主可还在!” “在呢,与殿下和王妃正叙话。”穆战阳轻点了下头。 对于千秋阁的人,他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就算是墨文轩也是一样,只对这个周伯。 无外乎就是王妃年少时,受过他的恩惠和关照,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确实是少让王妃母女受了些苦,最少是没被饿死。 周伯抱了下拳后,快步地上了楼,在门外轻敲了两下门。 听到屋内应声后,他才推门进入。 与三人见了礼后,方才走到墨文轩的身边,弯腰要附在他耳边说话。 墨文轩却打断了他:“直接说吧,与殿下和王妃不用有避讳。” 周伯遵从的回答:“是,各位,消息有误!” “什么消息?”墨文轩立即皱眉看他。 周伯立即回答:“刚收到的消息,半月楼那边的楼庆,非是新楼主上位,而是代理楼主之职,只因楼主令牌遗失,同时不能确定楼主身亡,所以,自梅楼主失踪后,一直都是有人代理楼主之职在主持着半月楼的事务,这一次,也是如此,新选出来的一位,此人是现在这一辈的六弟子,也是梅楼主的六师侄,师承于梅楼主的七师姐,此人姓苗,单字一个芳,年仅二十一岁,是此辈中最为优秀的弟子……” 墨文轩看向此时正垂目盯着面前茶碗出神的秦茉,这丫头不会又在琢磨什么事呢吧。 她一安静,他就心颤。 凌宸翊却淡然抿了下嘴角地道:“也不算有误,如此甚好,说明半月楼的规矩还没乱,可知前任老楼主是否还健在?” 周伯点头:“身体还算康健,不过早就不管楼中之事务,只一心游走各地,在寻找着梅……楼主!” “可怜天下父母心!”凌宸翊感叹一句。 “找得好!”秦茉突然开口,抬起头来时,面上带着她算计人时的那种笑意。 墨文轩就知道,这丫头一安静,定会有事发生。 但他依旧愿意顺着她,问道:“不知,王妃有何打算。” “墨少主人手多,熟悉江湖中的事,那就拜托阁中兄弟了,透个消息出去,让这位老楼主,来寻本王妃,如何?”秦茉笑容更灿烂了。 墨文轩点头的回避的扭开头,不与她那带着灼光的眼神对视,瘆人! “那就有劳墨少主了!”秦茉不失时机地再恭维了一句。 “应该的!”墨文轩顺嘴就回答了,可说完他就后悔了,却收不回去了。 看着他们主仆二人离开后,穆战阳就钻进房中来,指着门口方向:“他们又想干什么?” “合作!”凌宸翊白了他一眼。 “这叫与虎谋皮,回头反咬咱们一口怎么办!更何况,咱们的举动都在他目之所及之处,他一点都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端倪,就接管的那几个联络站,他只要稍微的一想就能明白怎么回事,而且章瑜川他也是知道的!”穆战阳一股脑的将自己所有的担心,全都说了出来。苏丹小说网 拿起桌上刚刚墨文轩用过的茶碗就要喝,秦茉好心地提醒了他:“他用过的!” 果然,穆战阳直接将手中的碗扔出了门外,再从桌上拿起一个新杯,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 “知道是一回事,能拿下又是另外一件事,他要真有这个本事,本主帅也挺期待的,就怕他不敢与本主帅一战!”凌宸翊自信的笑道。 “我的殿下,这事不容儿戏的!”穆战阳着急地红了眼。 凌宸翊挑眉看向他:“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不会对咱们的人没信心吧。” 穆战阳摇头:“信心自然是有的,正如殿下所说,真让他们知道地方,能攻下来,也是个问题,就是觉得,不应该让他们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何这么不设防呢……” “那你担心的还是打不过嘛!”秦茉笑道。 穆战阳张了下嘴再闭上眼泄了气的点头:“我承认,是有点担心这个,要知道,那边所有培养出来的人,可都是不容易的,每个人都金贵得很,损一人都心疼呀。” “那你们还把他们放出来,在各地设站点,不如就放在深山老林里猫着呗,等到现身时,全是一帮乡巴佬,出山就迷路,找不到方向,迷路再找不到家!”秦茉不客气地直接呛道。 穆战阳愣了愣,眼睛眨了眨地道:“这不是一回事,能出来的都非是正式的军团,而是备用人员……这怎么能一样呢!” “那殿下与你呢?为何不猫在那里,为何会出来抛头露面,不也是想探查更多现在外界的时局和信息,以供军团研讨所用,制定是否有出击的可能吗,你不会觉得,闭门不出,就可以保天下的平衡吧。”秦茉斜扬着唇角笑道,嘲讽的意味十足。 穆战阳抿了抿嘴角:“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与这千秋阁的人相处之时,还是要防范些得好,也不能什么事都让他知道。” “你怎么知道没防着,你可别忘了,章瑜川对外的身份是什么,人家可是商号的老板,你当他那个‘恒泰商号’是白叫的。”凌宸翊再赏了他一记白眼。 其实他太明白穆战阳的心思了,不过就是对千秋阁看不顺眼,更是心中存着那惨死的五百精兵良将,想为他们报仇。 生怕他与墨文轩合作后,因此而报不了这个仇地。 可他忘了,他凌宸翊向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那些人的血债他可是从来没忘记过的。 “再说了,本王只与墨文轩这个人合作,与千秋阁一点关系没有,该是谁的债,就得谁来还,想推出一个替罪羊出来息事宁人,哼!根本不可能!”凌宸翊给他交了个底。 果然,一直沉着脸的穆战阳在听到他这话后,又扬起了笑脸地道:“那末将就知道了。” 秦茉嫌弃地轻撇了下嘴角,她真觉得穆战阳的智商有点堪忧,于是决定再给他一个定心丸,手托着小脸,歪头看着凌宸翊:“咱们的安大神医,是不是也该有消息传来了,他要是再不来,这里的热闹他都凑不到了,回头会不会又得哭唧唧的?” “应该就在这两天。”凌宸翊对她温柔地笑着。 两口子再将目光一齐瞥向对面正轻翻着眼皮看向上方四十五度,正琢磨着他们二人刚刚所说的话的穆战阳。 他要是还听不明白的话,秦茉和凌宸翊都决定了,以后就不带他一起玩儿了! 第312章 正规军与杂牌军,高下立见! 凌瀚皑在秋城里待了两日,得到的消息只是孙友柏因身有恶疾,无法医治,疼痛难忍之下,选择了自缢身亡,以此来得到解脱。 凌瀚皑对于这个说辞很怀疑,他看着董姜问道:“你相信?” 董姜恭敬的回答:“奴才偷偷的看过棺材里的孙友柏,确实是不成人样,形如枯槁,是重病之相,想来这种事,应该不会有人作假!” 凌瀚皑垂眼思索片刻后,也只能轻点了下头。 想他也不过几日无法安枕,现在的样子都很憔悴,要是重病的话……还真不好说。 同时他也想到了当年太子因受蛊毒折磨,毒发时那痛苦的样子,还真非一般人能忍受的,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于是他看似感叹道:“也是他,没命享受荣华富贵,眼看本王就要成就大业了,他就是没这个福分。” 董姜垂首而立,眼睛直盯着自己的脚尖,虽没多话,但心里却恨不能将面前的这个人,撕裂咬碎,人命在他的眼中,不如草芥。 而后,凌瀚皑率队离开了秋城,直奔往赣城。 一进城,就受到了城中官员及蒋氏族中人的热烈欢迎。 而他一副亲善的样子,对前来迎接他的官员们道:“本王此次前来,也是奉父皇旨意,护送母亲与舍弟的灵柩回祖地安葬,有劳各位大人了。” 他语气诚恳,面露感谢,再加之因这几日没有休息好而面容憔悴,让人以为他是因失去母亲和兄弟而难过、悲痛所导致的,让在场的官员们,无不唏嘘感动。 都说这位阳王殿下平易近人,温良和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愧被誉为贤王。 而这些人当中,也有几位已经投靠于阳王,尤其是赣城太守更是立即开口恭维道:“阳王何出此言,沧水郡本是西北的无名小郡,也是因得了蒋氏一族而名誉天下,阳王能亲临郡中,省亲回乡,不但让郡城,更是让整个赣城都荣耀万分,只是因殿下是因护灵而归,自是不可大肆宣扬,下官也只能率领城中众位官员恭迎,也是为了聊表心意,还请殿下见谅!” “各位大人有这份心,本王已经万分感激了,刘太守所言不差,本王现今真不适合在此与各位寒暄,虽然也想听听各位大人对于郡城发展的一些想法,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怎么说,这赣城也算得上本王半个祖籍,不如就待到家母与舍弟安葬完毕后,咱们再相聚一堂,畅谈对于城中的想法如何?”凌瀚皑说得很是得体,听着更加的顺耳。 在这位刘太守的带领下,大家哪有不同意之理,更是将那些恭维话不要钱的一通输出,阳王虽然面上表现的依旧稳重和谦虚,可心里却得意得很,都快飘上天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会选沧水郡、赣城为他起事的大本营了,只因这里有他最早培植的人,更有蒋氏一族的人,而且在这万里的密林之中,还有他精养着的几十万大军,他很有信心,大业将成。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进入赣城,听着这些官员奉承话的时候,他那藏在密林里的近二十万的大军,正在经历着血腥的洗礼。 凌宸翊早就调动了他麾下的名为长征军的十万隐军,分由三个主帅带领,从玉珠山三个方向进行包围,地毯式搜索的缩小包围圈,最后将剩余不到十万的叛军,都困于一处名为含珠峰的小山地,在经历了十几次突围不果后,眼看着被困的人心态崩溃。 一队主帅乔知许让人对着山上喊话劝降,告诉他们现在身处的境地。 当那些自以为是国家密军的军中人,得知他们不过就是阳王要武力夺位的叛军时,再因这里面大半的人全都是被抓来的百姓壮丁,局面顿时就乱了。 而被任命军中主帅的潘大龙想要以他往日那种霸凌手段来恐吓住这些兵士时,在砍杀了几个质问他的人后,突然被一支羽箭射穿上脑袋,死不瞑目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二队的主帅骆归舟收起手中的那把银弓,对着山上那些被吓愣的叛军道:“璟王念及军中有大多都是被骗进来的,更有是被抓来当的壮丁,璟王有心要免除这等人的叛军之罪,你们只需放下手中的武器,双手举过头顶……” 他身边的副将立即纠正他:“主帅,是双手抱头……您背错了……” “不是举过头顶吗?”骆归舟扭头看着身边的副将问道。 “王妃写的词上面就是‘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但现在看来,蹲下一定是不行了,让他们缓步下山来是对的吧……”那个副官将怀里的书信拿给他看道。 骆归舟看了一眼后,再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的扯着嗓子大声道:“刚才说错了……是放下手中武器,双手抱头,缓步从山上下来,璟王殿下必会在核实情况后,免除你们的罪行,放你们回家与家人团聚,如有人还负隅顽抗,执迷不悟者,杀无赦!” 副将立即带着二队的将士们一起振臂高呼道:“放下武器!抱头下山!反抗者!杀无赦!” 三队的主帅宋祈在听到那边二队的将士呼声阵天响后,不由皱眉道:“真不厚道,把本帅的词都说了,咱们说什么!真会抢功!” 他身边的副帅可不敢多嘴,这三位主帅好起来能穿一条裤子,不分彼此,但要打起仗来可就互不相让了,打起架来也不会手下留情,他们的兄弟情,他可不做评论,保命! 山上被困的叛军,已经起了变化,他们与这些人已经战了有五天五夜了,原本的近二十万大军,已经伤亡大半,现在又听说原本以为的正规皇室密军,成了叛军,本就不团结的人心此时更加涣散,更有很多被抓来的壮丁,一听投降可以免罪,还可以回家,立即就有人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大喊着:“我投降,别杀我……” 一个人喊,就有两个人跟随,再就是一小部分人应和,又看到那些投降的人在下山后,只是被解除了身上的盔甲,被山下的长征军用绳子单拴住了右臂,并无伤害之意后,观望的人也都放下了戒备,有更多的人开始扔下武器,双手抱头,投降缓步下山。 当然也有出来阻止的,对着这些人大声劝说的,大声骂的,还有阻止动上手的,内讧在这个本就不牢固的军中展开,场面一度很是热闹,让山下的长征军看了一场活生生的乌合之众们的互殴戏码,还真是够辣眼的。 这正规军与杂牌军,高下立见! 第314章 送你上路 第二天一早,蒋氏祖宅一片肃穆,从侧门抬出两个大棺材,没有哀乐,但送葬的队伍却很盛大。 凌瀚皑也是披麻戴孝的随同送葬的人,一同前往安葬的祖坟之地。 因为今天是下葬日,昨天他又饱餐了一顿,却神奇的,睡得极其安稳,所以今日他的精神面貌很不错,一改近日来的憔悴,恢复了精神,就连眼下的黑眼圈都减少了很多。 赣城的官员也来了,但他们并没有上前,而是听从了凌瀚皑的话,只是沿街站着,看着送葬的队伍。 当然也有看热闹的城中百姓,很多知道这蒋氏一族的人,对于这种大事,他们却能如此平静不声张的情况,很是不解。 蒋家这一族人,在赣城也算得上人物了,无非是因为其家族之中出了一位太傅,还有一位当朝的妃子,并且这位妃子还给当今的圣上生了两个权倾朝里的亲王。 这家人,哪怕是落了一根针这样的小事,都能让全城上至官员,下至平民百姓,人尽皆知,像这样的大事,却不声张情况从未见过,而且一看跟随在棺材后面那辆肃穆的马车,车上坐着披麻戴孝的亲王殿下,更是好奇了起来,这蒋府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当然,有好奇和疑惑的人,自然就有解惑答疑的知情人,立即就为提出疑问的人解释了起来,然后再一传十,十传百地扩散开去。 当送葬的队伍出了赣城的西城门时,城中所有的百姓及那些城中官员全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城都尉官与太守互看了一眼,两人心中都涌起了不好的感觉,虽然传言中的事实没有失真,可说得如此明白的和详细,可见并不是什么瞎传的,这位“知情人”还真是有点本事。 他们决定还是听从凌瀚皑的话,全都撤离了这条热闹的街道,各自回到岗位上去,静待事后阳王殿下的召见。 在他们离开后,也有百姓们散去,也就没有发现,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护送”他们回各自衙门的人。 可能是因为昨天睡得好,凌瀚皑今天的精神不错,默默地跟着送葬的队伍向着祖坟地行进,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看着此时因时节而萧条的山路两侧的景象。 他这才想起,已经近十二月了,从京城出来时,就已经十月中旬,在路上行了一个多月,好在是在年前赶到了,接下来,他就要大干一场,同时也能更清楚的看到父皇对于他的态度,最好这个老东西能看清时局,主动传位于他,不然,他定会让他知道,自己的本事。 他现在脑中都闪现出,当父皇得知他夺位之战胜利地站在他面前时,向来威严的一代帝王,惊慌地对他忏悔的样子…… 想到此,他不由地露出了得意的笑。 再想到,他黄袍加身,俯瞰众生的情景,差点笑出声来。 这时,也快到祖坟地了,他看到了路边那个石牌楼,只从这牌楼的规模来看,此地所葬的也是一个家族的坟,而且这一家族的人,还是原本的大官。 这不由让他不解,赣城之中,还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将家族坟地设在这里,还是紧挨着蒋氏家族坟地的。 没等他想明白,蒋氏的祖坟地也到了,他想着办完事后,再询问一番。 可到了祖坟原本已经挖好坑位的地方时,众人才发现不对。 原本只挖好的两个深坑,怎么会多出来一个,而且那多出的坑里,已经摆放好了一副棺材,还是敞开棺盖的空棺。 得知消息的凌瀚皑立即走了过来,当看到这个情况后,也变了脸色。 他不认为是别人所为,就是面前这些蒋家人干的。 不由蒋家人解释,从身侧抽出董姜腰间的长剑,将身边的蒋家掌权人直接抹了脖子。 其他的蒋家人吓得全都跪了一地,他们就算以前再嚣张,也没见过这个场面,吓得早就哭叫不已,求着饶命。 凌瀚皑哪里会听,阴冷带着杀意的目光,在这些人的面上扫过,冷哼道:“你们是想将本王以这种方法留在这里,还真是想得美!”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人是最好的劳力,于是在他那些侍卫看押下,逼迫这些人将那两副棺材放进了挖好的土坑里,再将土添好后,就下令,将这些送葬的人,赶到坟地的后方一处山沟处,全部斩杀。 他站在坟地前,看着多出来的两座新坟,突然冷冷一笑:“母妃,别怪儿子无情,还是你自己没本事,一直都在说些没用的‘伺机而动’,却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要是你能再狠一点,提前些的动手,那么你就不会躺在这里了,你最喜欢的小儿子也不会随你一起上路,本王也会得到一直想得到的,咱们母子三人,更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对话,所以,别怪儿子,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错……” 本是想先一步回到城里,回身却发现,原本来时停在祖坟下方的马车,不见了,而且此时四周异常的安静得可怕。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他迈出五步后,就看到站在坟地下方处,有三个一身黑衣黑袍,两高一矮的三个人,正站在那个正位的大坟前看着墓碑。 当那站在中间的人抬起头来时,他不由一惊,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由的惊吼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宸翊面无表情,目光里却是一片肃杀的看向他,淡淡的开口:“见到本王,你很惊讶。” 凌瀚皑的眉头紧皱着,原本一路来的疑惑,他却突然就想通了,就连身后那多出来的坟坑和棺材的事都想通了。 他用手中的剑,指着凌宸翊:“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不知,你可喜欢,本王找人掐指算过,你那个坑的风水很好。”凌宸翊依旧冷声的道。 “呸!”凌瀚皑气红了脸的怒声道:“凌宸翊,你到底要干什么,送他们回祖籍安葬可是父皇的旨意,你为何会跟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送你上路!”凌宸翊轻挑了下眉。 “你敢!”凌瀚皑举着剑向他再走了一步,以壮自己的气势道。 他是在想,只要他稳住凌宸翊,待到去山后办事的随从回来后,还是他们人多,要制服面前的三人,还是件容易的事,到时候,就将他们埋在这里,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凌宸翊嘲讽的冷然撇了上嘴,冷哼一声:“本王为何不敢,你认为,本王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凌瀚皑那阴狠的眼底又闪过一丝惊诧,同时心里更是惊恐,终于是明白了什么。 第315章 报仇! 他不由地惨然一笑:“呵呵……父皇呀,您真是好算计……虎毒尚且不食子,您却让我们兄弟手足相残!” 凌宸翊冷白了他一眼:“这里除了山,就是树,还有一堆坟包,凌瀚皑,你还在演给谁看,父皇给过你机会,你却一个不要,走到今天的这一步,都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要说起手足相残,不是你先动的手吗!今日就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凌瀚皑的面上再是一白,眼底更阴了,要将凌宸翊留在这里的想法更浓了。 他这时才想到身边的人,本是想让他们打头阵,可扭头一看,这里除了他一个人外,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就连向来在他身侧寸步不离的董姜,此时都不知所踪了。 这时他心慌了起来,立即变换了嘴脸,一脸谦和地对凌宸翊笑道:“璟王弟,何出此言,王兄向来都最看好你,那些人根本不能与你比,这以后继承大统的人,必会是你,王兄定当会全力的辅佐,要是到时,你还有所放心不下,就给王兄一个封地,放心,王兄定当安分的守在封地里,不诏绝不回京……璟王弟,你看如何……” “真不要脸!”没用凌宸翊说话,在他的身后就传来了秦茉那脆生生的声音:“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的,殿下,咱可不与他学,真会被万世唾骂!” 凌宸翊看向凌瀚皑时表情也有了变化,鄙视和嘲笑是一点掩饰没有的展现无疑。 凌瀚皑自然是被秦茉的话给气到了,可他不敢翻脸,还想做垂死挣扎,他太明白了,有命在,才有接下来的后续,不然,一切皆成空。 但他此时只想稳住凌宸翊的心,只要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他有很多办法,要了凌宸翊的命。 哪怕是让他再用一次对付凌瀚昭的办法,都是可以的。 “璟王弟,这天下本来就是你的,为兄不过就是在帮你守着呢,那些想对你不利的人,为兄已经帮你除去七八,接下来的事,就看璟王弟你自己的了,想你也是有这个本事的,父皇日渐老矣,你登基称帝也只是早晚的事,对不对!”他好声好气,一脸谄媚皮笑肉不笑地道。 凌宸翊的目光再是一冷:“本王说过,从不觊觎那个位置,不要将你那龌龊的心思,加在本王的身上,你无非就是想保住这条命罢了。” 凌瀚皑表情立即变成了原本的狠厉之色,扭头嘲讽地冷哼一声,再用剑指着他道:“凌宸翊,你别在本王面前装清高,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盘算的是什么,你真当没人知道,凌瀚钧和凌瀚维是怎么回事,你就是想借着他们的事,将本王拉下水,可你失算了,现在又假传圣旨,想在这里劫杀本王,你可知弑杀兄长是何等的重罪。” “何等重罪!”凌宸翊反问道。 “凌迟处死!五马分尸!”凌瀚皑对着他嘶声厉吼了起来,想借此而吓唬住他。 凌宸翊冷笑一声:“原来你知道,可就算如此重罪,你一样没停手,不是吗!” 凌瀚皑不由一愣,他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阴森,还得意的一笑:“璟王弟,你可莫要乱说话,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讲,而且父皇都已经查明了,凌瀚维的事情,与王兄可没有关系!” “原来,他也是你下的手!”凌宸翊再嘲讽地冷笑道。 凌瀚皑立即阴阴地眯了眯眼,原来他是在诈他,凌宸翊必须得死。 就在这时,站在后方的穆战阳上前一步,将怀里一道明黄黄的东西放在了凌宸翊的面前,他接在手里,展开,赫然是一道圣旨。 当他听到,这是夺去他亲王之位和皇室身份,贬他为庶民的旨意时,他突然双臂展开的原地转圈地狂笑了起来。 “好,好好,父皇真是狠心呀,这样,就与他一点关系没有了,你就是他派来杀本王的是吧!”凌瀚皑说话间,再用剑指着凌宸翊。 “知道就好!”凌宸翊挑了下眉:“别等了,本王能站在这里,就说明,这里除了你以外,其余的都是本王的人。” “凌宸翊,你可真阴呀!是本王小看你了,还是本王心太软,当初就应该在重病之时,夺了你的命,也就不会有今日之局面……”凌瀚皑就像魔怔了一样的,在那里一边原地转圈,一边说话。 秦茉却看出他此时那阴狠的眼睛在不停地转动着,小声的提醒了下凌宸翊:“这老小子没憋什么好心眼儿,小心他偷袭你!” “他可没那个机会!”凌宸翊自信的笑道,可她的关心,还是将他此时的心暖到了。 果然,此时看到凌宸翊微偏头与身后人说话之时,凌瀚皑举剑向他冲来,就在剑尖刺向凌宸翊的胸口时,他只挥手抬起剑挡了下,剑又在手中翻了个剑花,他握住剑柄已经撞上了凌瀚皑的胸口,就听见一声闷哼,凌瀚皑连连后退了几步,手捂着胸口面上惨白,嘴角也流出血来。 秦茉瞪大了眼的看着此时吐血的凌瀚皑:“这也太弱鸡了……”然后再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他就不是个好人,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光明正大的事,他是一件不干。” 凌瀚皑恼羞成怒,再听到她这讥讽的话,更是想再拼死一搏的举起剑来向着凌宸翊冲去,并大吼着:“你去死吧!” 可他的剑也只是刺了过来,就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人突然就闪身不见,然后他的手腕就传来了割痛,不由的将手向上一甩,剑也随着飞向空中,同时右侧的耳廓上方被重重的拍了下,他不由的向左后方退了三步。 同时,他听到了凌宸翊阴冷的声音:“本王这是在给太子哥哥和太子妃嫂嫂报仇!” 凌瀚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由道:“不……可能……” 而此时飞上空中的剑,也向下落,突然剑身被一物击中,偏离了方向,剑尖向下竖直的直插进刚退到下方的凌瀚皑的头顶,贯穿身体。 凌瀚皑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表情莫名,脚下后退着,最后从土坡上向后栽倒进了坑里。 沉闷的“嘭”声后,没了声响。 凌宸翊、秦茉和穆战阳三人走到土坡前,看向坑底的那口敞着棺盖的棺材里,此时躺在里面的凌瀚皑,没有一丝怜悯之意。 凌宸翊牵起秦茉的手,转身离开了。 穆战阳在土坡前多站了会,这才对着空旷的坟地道:“接下来的事,你自己处置。” 直到他们离开后,董姜从不远处的一个坟包后走出来,他面无表情的站土坑上,看着已经断了气的凌瀚皑,眼中的恨意浓重。 片刻后,在不远处的那个新墓园里,董姜提着剑,将凌瀚皑的尸体押跪在那片坟面,好半晌才道:“今日终是报了仇,请各位安息吧!” 第316章 再有下次,就地正法! 董姜恭敬地跪在凌宸翊的面前。 凌宸翊却翘着二郎腿,悠然地喝着茶,这可是他家茉儿亲手为他煮的,可口的不得了,让他表情都变得柔和,嘴角噙着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淡的:“你可想好了?” “在下想好了!”董姜坚定地回答:“殿下为仇家一府二十七人报了血海深仇,以后在下的命,就是殿下的,绝不食言。” “本王不要你的命,因为要来也无用!”凌宸翊明显是在拒绝。 董姜有些无措,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想要找补,又寻不到合适的词,一时间噎在了那里。 凌宸翊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此人过于的木纳,心里也过于的单一,不聪明的样子,这样的人,是怎么在多疑的凌瀚皑身边这么多年的。 “仇安江是个好官,他的死对于朝廷来说,是个损失,本王只是想还他一个公道,至于你嘛!不过是个例外,也是想着,能让你亲手为仇家满门报仇,名正言顺一点,本王没指望你的报答,事已毕,你也可以放下肩上的重任,过你想要的生活了。”凌宸翊声音更淡漠的道。 “在下想追随殿下左右,请殿下收留!”董姜终于是说出心中所愿。苏丹小说网 凌宸翊却嫌弃地轻撇了下嘴角:“要是本王不收呢。” 董姜顿时一愣,对于他这直白的回答,不知要怎么回答,主要是他没想到,他会拒绝。 凌宸翊玩味的一笑:“对于他的部署,你现在算是知情人,要想让本王收留你,怎么也得拿出诚意来吧,看你的表现!” 董姜瞬间明白,立即点头:“在下明白了,事成后,再来拜见殿下!” 看着他离开院门,凌宸翊这才放下手中的茶道:“你感觉,他可有诚意!” “诚意自然是有的,就现在他的处境,如果不投靠于咱们,他也可以有一片天地,不过身份这方面,还真是尴尬,除了闯荡江湖,也没有别的去处,不过,以他的身手,难!可在你麾下,就有可能混得风生水起,也算对得起祖宗。”秦茉的声音从内室里传出来。 随即内室的门被拉开,秦茉一身青白色的公子装,头发高高束起,一个白玉冠束在发上,手中持着一把折扇,赫然一副富贵小公子的模样走了出来。 凌宸翊看向他时,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意,向她伸出手来。 秦茉大方的与之相握后,被他直接拉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听他道:“你这是要出门?” “瞧热闹去呗,整个赣城的官员去之八九,已经无官员治理,就看看各处是否还有别的猫腻。”秦茉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边对着他眨着那萌如小兔般的眼睛。 凌宸翊挑了下眉的了然道:“只这么简单?” “嘿嘿……被你识破了……”秦茉讨好地笑了起来。 凌宸翊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宠溺的道:“那人怎么可能一直在这里守候,早就没影了,不然,整个蒋家的人,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他处理了,就算那人还在,也应该是陪在蒋惠兰的身侧,不是吗。” 秦茉点了点头后,再摇了摇头:“两种可能性都有,那人要是求富贵,自然可以陪同蒋惠兰一起进京,可自太子夫妇因此身亡后,可再有人中过此毒,其实蛊毒之术可真不是很好得到的,蒋惠兰可不傻,她不可能将这种东西藏在身边,要知道,宫里的眼线可是很繁杂的,最安全的,就是什么都没有,查无可查,但她最终,还是栽在这上面,其实也是一种说明。” 凌宸翊明白了她的意思的点头:“说明,那人并没有陪同她左右,不然,她只需所求即可,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对头!”秦茉笑着奖励了他一个面颊吻。 这可把凌宸翊美坏了,秦茉虽然开放,可一般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下有这样的亲密动作。 “或许那人在教会他后,就离开了呢,也不在蒋家!”凌宸翊扬着笑意的再道。 秦茉轻嘟了嘟嘴的道:“最好是这样,不然,这个蒋氏一府虽然是死了,可这毒虫还在,那这个赣城,将会成一个死城,满城百姓将会成为牺牲品。” “可你对这方面也不是很精通,那种毒物,最好不要沾上,最好让精通的人来办,再等两天,安玉尘就来了,让他处理吧。”凌宸翊将她搂得紧些。 “他也不一定能办得了,我个人的感觉吧,任何的毒,都怕火,要是一把火能把这些恶心的东西都烧了,应该是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反正我觉得吧,所有的虫子应该都怕火!”秦茉将头轻靠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吹着热风。 凌宸翊身上不由一僵,耳廓也瞬间就红了起来,搂在她腰上的大手,也有点自己的想法了,不安分了起来。 秦茉突然直起身体来,伸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抿唇含笑的道:“殿下!咱们一起去蒋氏的祖宅看看吧,我对他们的祖祠挺好奇的。” 凌宸翊强压下已经上涌的躁热感,站起身来,单手将她放在地上,再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坏丫头,下回要是再这样,本王可不管场合,直接将你就地正法!” 秦茉却笑得格外得意:“你才不会,我家殿下可是正人君子,从怀不乱的功力无人能及。” “就你的嘴甜,哪天本王没控制住,你就知道了……”凌宸翊虽然被她夸得心花怒放,但也不得不提醒她,这小丫头现在会玩儿火了,这可不是件好事,虽然他也喜欢,但绝不是这样的。 赣城一夜之间就变了天,满城全都是官兵,百姓们可是看得真切,城中官员都被押了起来。 可听着那些官员家属鬼哭狼嚎的声音,哭天抢地的模样,却没有一人同情的,还站在那里瞧着热闹,更是对比着几位官员府上的家眷谁哭的声音大,哪个哭的声音好听,哪个难听,哪个哭得好看,哪个哭得像丑。 可见这赣城的官员早就失了民心,当太守衙门张贴了让百姓举报这些官员所犯罪形,还说举报有奖,可领取一斤粮食的时候,不知谁先高呼了一声:“璟王殿下英明神武!”,紧接着就有更多的人响应,响彻了整个赣城。 而在太守衙门前,更是排出了蜿蜒出五条街的长队,全都是来检举揭发的百姓。 凌宸翊带着秦茉站在了蒋氏一族的祠堂,看着占了半条街,气派无比的建筑,秦茉轻“啧”了一声。 “这得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这个玉石牌楼,都得值老钱了吧。”她愤愤的道。 不用任何人回答,她已经率先的进入了祠堂,在庭院前,她站定了下来,左右的看了看后,抬头看向身边的凌宸翊:“应该是这边吧!”她指着左侧的那条路。 凌宸翊点头:“对,声音是从那边的后院一个屋内传出来的。” “走!瞧瞧去!“秦茉拉起他就往那条路行去。 第317章 兄弟情尽在不言中 这个蒋家的祠堂还真大,在后院里可是走了一会儿,还站在原地辨认了几次方向,最后方才寻到了在祠堂后院墙边,一个被建在几棵树中间,还被一人多高的杂草掩盖住的木板房子。 “这看着就是个柴房。”砚月自告奋勇地冲在前面,手中多了一把镰刀,挥动着手臂卖力地清理着杂草。 秦茉好奇地问:“小月月,你这镰刀是哪来的?” 砚月头都没回,一边卖力清理杂草,一边回答:“就是在祠堂后院那间杂物房里顺的……” “顺……好聪明!”秦茉立即鼓励道,她可不能打击这孩子的积极性,开窍可不容易。 凌宸翊抿嘴无声的笑了起来,跟着秦茉久了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跑偏,与原本府里的规矩都有点偏差,可他看着无大碍,也挺不错的,最少不死板。 而跟着砚月一起的,还有雷缙等人,他们可都是秦茉一队的,除了砚月是用镰刀外,他们都用随身的佩剑。 他不由地道:“看来,回头得给砚月这丫头也佩一把顺手的剑了。” “早就应该给她弄一个了,上回我与烈风说了一次,这小子不拿砚月的事当回事,到现在都没给她佩上。”秦茉顺嘴道。 身后立即传来了烈风的委屈的声音:“王妃,属下可真在办,要打一把称手的兵器,哪有那么快。” “嗯?那我冤枉你了呗!”秦茉扭头看他。 烈风立即摇头道:“没有!属下明天就送到她手中。” “这不就得了。”秦茉撇了下嘴地道:“没上心就说没上心,找什么理由!” 烈风摸了摸鼻子,后退半步,他是万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是真给忘记了的事。 这时,砚月等人已经将那里清理出来了,正当她握住木门的把手,要拉开门时,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从那里传来。 直接将砚月吓了一大跳,她不由的松手往后跳了一大步,雷缙动作奇快的将她拉住往身后一甩,同时闪身挡在了前面,举着剑戒备地盯着那扇木门。 烈风也在砚月被甩过来时,闪身过来将她接住后,转身就将她送到了秦茉的身边,小声的询问了一句:“可有伤到?” 砚月还一脸懵,但她还是摇了下头,看向秦茉道:“与那日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 秦茉点头,伸手再轻推她到自己的身后。 雷缙等人立即拿出腰间的一个瓶子,打开盖子就将里面的姜黄色的粉末向地面撒去,陈川上前拉开门,陆征将瓶中的粉末向屋内扬出,雷缙与苗准一起出掌,击向那股粉末,让其全都落进了屋内地面上。 这四人再快速地退出那里,与大家一同站在外围,静观着此屋内的变化。 也就在药粉在那屋内落地后,立即传来了“嘶嘶、嗞嗞……”类似烤肉的声音,同时地面上升起了一股烟气,同时伴随着难闻的臭气。 凌宸翊立即用衣袖捂住秦茉的口鼻,同时轻喝一声:“退!蒙面!” 大家的动作很快,将脖子下方的蒙面巾全都拉起挡住了口鼻,脚下快速地挪动,很快退出了十步开外,看着那些灰蒙蒙的烟气,从那屋内涌出来。 可就算这样,那股臭气太过浓重,还是让身边的人传来了干呕的声音,是砚月! 秦茉从腰间的布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打开后分给大家,他们全都明白地将那一片绿色的叶子放在了面巾里,顿时一股薄荷的清凉味就传出,缓解了这里的气味。 “这可比死尸味难闻多了……是那些虫子都被烧死了吗?”砚月缓解了刚刚的不适,小声地问着身边的烈风。 “可能!”烈风一直盯着对面的那个木板房子,心里也是惊讶万分。 凌宸翊的眉头蹙起,他也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难闻的气味。 秦茉的眼睛阴阴的眯了眯道:“安神医的药粉还是有用的,他是知道怎么克这些毒虫的,不过怎么会这么臭呢?” “是不是因为这些虫子本身就是以那些毒物为食,所以,就是臭的!”砚月小声地说出自己的猜想。 “应该是!都烂心烂肺了……”秦茉嫌弃地在面巾下直撇嘴。 “也不知,这气味会不会有毒,大家还是小心些,待散去再入内查看,可别真中了招,安神医可还没到。”凌宸翊提醒道。 “是,殿下!”大家应承道。 而在前面搜查祠堂内部的人,此时也找到了一个密室,那里的东西不多,可看过后,穆战阳却感觉到后脊发凉。 他拿着东西立即向后院跑去,可一到那里,就见他们一行人全都站在一起,正盯着一处木板柴房的方向,有点不解。 “怎么了?”他问道。 烈风指着他道:“穆将军,快将面巾蒙上,这屋内有毒物!” “殿下,过来看看这个,在祠堂的一个小密室里找到的。”穆战阳严肃地道。 凌宸翊拉着秦茉一起过去,打开那个册子看了看后,目光更加的阴冷了。 “蒋氏一族的人死得还真不冤,那他们隶属于谁呢,能将整个赣城的官员全都换了,这能耐也是不小的。”他冷声道。 秦茉看过后,也撇了下嘴:“这事,就得让墨文轩来办了,想来都是同一组织的人物,他应该知道从哪里突破才是关键,不过我认为……他们谁都不属于,听命的应该还是凌瀚皑。” “为何这样说?”穆战阳问道。 秦茉挑了下眉的道:“因为蒋惠兰!” 凌宸翊点头:“对,蒋氏一族的人要真是隶属于千秋阁,就不会让蒋惠兰这么蠢的女人进宫,更不会让她动用禁术害人,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是知道有替换这一种手法的,查看一下册子上的名单,将漏网的全都缉拿归案,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穆战阳收起册子,转身就走,但走出五步后,他又停了下来,指着那已经冒烟微弱的柴房道:“小心点!听这祠堂的下人说,那里面有怪物!” “知道了!早去早回,等你吃晚饭!”凌宸翊直接挥了下手,两人的兄弟情,尽在不言中。 第318章 吃人的怪物 秦茉却又叫住了穆战阳:“把那个知情人押过来。” 穆战阳没停留,大步的离开了。 没一会,一个年纪十六、七的小厮被四个官兵押了过来,他的腿脚走软了,是半架半拖地带来的。 跪在地上,他全身都在打颤,面白如纸。 “你说这里面有怪物,可见过长什么样?”秦茉指了下那间柴房。 那小厮头都不抬地只知道摇头,全身抖得还很厉害。 押他来的官兵看不过眼的,用手中的长枪捅了他两下:“问你话呢,回答!” “不……不……知……知道……”他结巴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挺大一小伙子,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吗,有人说要杀你吗!真丢人!”秦茉鄙视地冷声道。 那小厮又是摇头,身上抖得更厉害了,趴在地上发出轻呜声,吓哭了! “你们吓他了!”秦茉不解地看着押送来的四个官兵。 他们齐摇头:“没有!” “那他怎么吓成这样了?能吓死不!”秦茉再嫌弃地道。 四个官兵对视一眼,憋着笑意的齐摇头,其中一个道:“说不准!” “安神医不在,不然还能给他点速效救心丸,现在也只能这样办了……”秦茉特别无奈地轻哼了一声。 突然她就蹲在了那个小厮的面前,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那人的肩头,语气极其温柔的道:“小兄弟,你莫怕……我们可不是坏人……就是想问问你哈……这个屋子里的怪物……你要是能与我们说说呢,会有奖励的哟……与我们说说好不好呀?” 像极了哄小孩子的声音,将周边的人全都逗笑了。 尤其是烈风和砚月,想当初,王妃在哄自家生病的殿下时,都没有这么温柔的音调,也不知殿下会不会……嗯,肯定是吃醋了。 只因两人已经看到了此时冷着一张脸,目光里闪着阴寒之意,全身散发着阴森之气的凌宸翊,正直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厮。 要是这小子再不识时务,接下来,可能直接就得被凌宸翊扔出去。 秦茉却没察觉的,继续与那个不抬头的小厮道:“你真的不用怕,我们又不吃人,你本就是这蒋家的一个仆人,想来是有卖身契的是不是,你只要与我们说明一下这屋子里的情况,回头将你的卖身契找出来,直接发还给你,你就自由了,好不好呀……” 听到这个,那小厮果断身上僵了僵,然后鼓起勇气地缓缓抬起头来,一张已经哭花的小脸,配上那双红肿的眼睛,看着还真挺可怜的。 他声音轻颤地问道:“公子说的……可,可是……真的?” “自然,我从来不骗人的……”秦茉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道。 那小厮强忍着害怕的情绪,抬眼瞄向那个木板房,但也只是一眼,又立即收回来,重新垂下头的颤声道:“那,那里面有……怪,怪物……披头散发的……面上青紫……双,双眼都是……红……不对,是绿……也不是,反正红和绿的……血盆大嘴……还有尖牙……双手指那么老长……尖细尖细的……一口就能咬下一大块血肉来……” “你亲眼所见?”秦茉轻皱起眉来的问道。 小厮全身再次抖动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快,感觉他此时很害怕,他点头:“亲……亲眼所……所见……扑……扑上来就咬……吓……吓死人……跑得慢……就……就没命了……” 秦茉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她站起身来,回身抬头看着此时也拧着眉,冷着脸的凌宸翊,小声的道:“他说的……让我想到了一种东西……可又有点不可信……” “世间哪会有如此的怪物……那天下不就大乱了……”凌宸翊是完全的不相信。 那小厮一听,立即磕头道:“几位大人,小的没说谎……每月的初一、十五……蒋……蒋老家主都会……往,往这屋子里送,送人……然后就会传来惨叫声,没有一个人出来的……小的真没说谎……” 但他的话,在场的人相信得很少,都在轻摇头,认为他就是在危言耸听。 秦茉重新蹲在他的面前,与他抬起的双眼对视着,笑得特别和善地问道:“你亲眼所见时,那怪物咬了几个人?” “两……两个!本来我们……我们是三人一组……巡,巡视的……走到这,这里时,小……小狗子憋不住……就,就去那边解……解手……突然就被一个黑……黑影给扑……扑倒了……呜呜……还没等我们……反应……又有一个黑影……扑,扑过来……小顺子推……推了我一把……他就,就被扑倒了……他还大叫……让,让我跑……我……我……就跑了……跑到前面去叫人……可,可没人帮我……直到天亮了……我再回来时……就只有几滩血……没……没有人……呜呜……”小厮一边哭一边说,样子不是装出来的。 秦茉轻拍了下这个小厮的肩,站起身来看向那个柴房,此时那里已经没有异样,难闻的气味也都消散了,只是那开着的门内,一片黑暗,就如一个张开的大嘴一般。 她轻声地道:“不知,可有人知道,将活人当成养蛊的器皿作法。” 凌宸翊伸头过来问道:“你是说,那里面的就是……” “有这种可能,与其说那些被蛊虫寄养在体内成为器皿的是活人,不如说是行尸走肉,它们被蛊虫操控着,喜食新鲜血肉,我记得安神医是这么说的吧……”秦茉说完才抬头看向凌宸翊。 他点了点头,再看向那个木板屋时,眼中满是嫌恶之意,嘟囔道:“不是活人,行尸走肉……” 秦茉再向后微靠在了他的怀里,眼睛一直盯着那个木屋,抬头靠近他道:“真要如此,不如直接解决,打开门扔进去油火,将这些恶心人的玩意儿烧死便可,但万一那里面要是还有活人……怎么办?” 凌宸翊觉得不太好办,一时间也没有主意。 这时,烈风上前道:“殿下,不如让属下带人进去,也可见机行事,如果真是不生不死的东西,也可果断出手解决!” “大人们,万万不能打开那屋内……那扇铁门……万万不能打开……那些怪物吃人的……”那小厮突然大声地叫道。 “那里面就没有活人了?”秦茉扭头看向他问道。 小厮用力地在摇头:“绝对没有,就算是活人进去,也一样会变成怪物,不可打开那扇门!” 秦茉对他点头道:“好,不打开!” 可她心里却另有盘算的一笑。 第319章 仇!你得自己报! 一行人往回走,在路上,秦茉语气温和地宽慰着那个小厮,这孩子应该是吓到了,直到现在,全身还在发抖呢。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秦茉!”她自报家门地与他说起家常来。 那小厮颤着声音的道:“小的没名字,就是大家给起了一个绰号,叫小杆子,那是因为小的长得瘦,跟个麻杆似的……” “那你姓什么呀?”秦茉目光里没有怜悯的意思,而是依旧语气平稳地在询问。 小杆子偷偷瞄了这个小公子一眼,年纪不大,但为人却是很亲善的,而且他不会如那些听到他回答问话的人一样,过于地同情他,这也没伤到他的自尊心。 “小,小的没姓,听这里的吴管事说,小的是他从外面捡回来的,当时才这么大……”说话间,他手上比画着,就是个婴孩大小。 “那就是说,你自小就生长在这里了?那这里的人对你好吗?”秦茉明白地点头的又问,同时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糖块递给了他。 小杆子犹豫了半晌,才缓缓地接过了那块糖,眼中满是惊喜,这可是精贵的东西,他过年都吃不上的好物件。 “小的一直在这里,吴管事还在世时,小的一直过得挺好的,只要不出错,就不会有人为难,不过吴管事前年过世后……新来的崔管事就不待见小的了,不过还好,小的因自小长在这里,什么活儿都会干,他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也就只会找些小茬……小罚一下罢了。”他声音弱弱地回答,手却攥紧了那颗糖块。 秦茉大气地轻拍了拍他的肩,明明这小厮应该比她还大些,可这个头,与她平齐,再半哈着腰,就比她矮上一个头,过于的瘦弱,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小杆子,我这样叫你,你不会介意的哈?”秦茉再笑看着他。 小杆子用力的摇头:“当然不会,公子请吩咐!” “这后院出现怪物,是什么时候的事,不会自你小时就在了吧?”她问。 小杆子摇头,表情也出现了疑惑样:“说起来也奇怪,反正在吴管事在世时,这里可是很干净的,自从那个崔管事来了后,这院子里就怪事连连,先是院中有几个与小的一样打扫的人不见了,有人问过,崔管事就说被调到别的地方干活儿去了,就再也没出现过,再后来嘛……” “再后来怎么了?”砚月在看到秦茉背着手的招呼她后,也立即凑上前来,将布包里的糕点也拿了出来,递到了小杆子面前,一脸兴趣满满的问道。 小杆子有点受宠若惊被强塞了糕点,一时间咧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尤其是他那张小脸上因哭过,黑一块白一道的花猫样,此时再一咧嘴,就更招笑了。 跟着他们身边的众人都抿嘴扭头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们家王妃想要套谁的话,哪有不成的,不过这个小子,还真让人恨不起来,主要是太弱了。 小杆子将那糕点也握在手中,再咧了下嘴的道:“祠堂每隔几日,就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女子,年纪一般都在十六、七以下,最小的那个……都,都不到六岁……但这些人,进了院子也就能看到一日,第二日就不会再见到了,然后嘛……这后院里就有怪声发出……瘆人得很,崔管事也不让我们靠近……” “那个姓崔的管事,现在何处?”凌宸翊问向烈风。 “在被押的人员当中,此人一直在喊冤,说咱们滥抓人……嗓门不小!”烈风冷静地回答。 “将人带来!”凌宸翊阴眯了下眼:“本王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滥抓人!” “你们去把此人带来,小心点,别让他给阴了!”烈风对那四个官兵点了下头。 那四人施礼离开,小杆子再次被吓得半弯着腰,向一边缩着,很害怕的样子,他这是明显在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的表现。 秦茉能深刻地体会到,这小子能活到现在的不容易,惜命! 她扭头看向凌宸翊,再指了下不远处的一个亭子,见凌宸翊认可的点头后,她拉起小杆子的手腕,就往那个亭子里行去。 不过她还是再看了眼握在手掌中的那个细如木杆的手腕,还真是人如其名,果然瘦得都成皮包骨了。 这个蒋家祠堂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而这些下人,在他们眼里,都不算是个人,可随时取之性命的存在。 进了亭子后,秦茉大咧咧地坐在椅中后,再对小杆子指了下亭围栏椅,让他也坐。 小杆子还是知道规矩的,头摇得和波浪鼓一样,坚决不坐下,只是规矩地站在那里,两只手紧紧的握着她们刚刚给的东西。 “小杆子,我问你哈,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些失踪的人,全都在那个木屋子里,那扇大铁门后面的怪物,其实就是那些人?”秦茉好声好气地询问。 小杆子的刚刚恢复一些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眼睛里满是惊慌之色,低着头的不敢回答。 “你别怕,蒋氏一族的人都死了,他们是被阳王殿下给杀了,从此,这赣城中,再也没有蒋氏的人了,你们也不必再在这个吃人的祠堂里生活了,你们自由的,可以好好的活着了!”秦茉声音再轻柔了些地道。 小杆子的身体再次抖动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听到他轻轻的抽泣声,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他蹲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臂间,嚎啕大哭了起来。 还听到他呜咽道:“干爹,儿子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儿子……等,等到了……爹……干爹……呜呜……儿子终于……有,有命走出这里了……呜呜……” 只听到他这话,立于一边的众人,个个都轻皱起眉来。 可见这孩子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提心吊胆的就怕哪一时刻会没了性命,每天都活在惊恐里。 雷缙在凌宸翊的授意下,上前也蹲在小杆子的身边,伸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但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小杆子边哭边道:“要是干爹能再挺一挺……就会与小杆子一样……一样活……活着……呜呜……” “吴管事不是病死的,是被送进了那个木屋子?他才是第一个人,是吧!”秦茉的声音突然就冷了。 小杆子猛然从双臂中抬起头来,惊讶地瞪着她:“你怎么知道!” “动手的是崔管事?”秦茉目光凌厉地瞪着他。 小杆子坚定的点头:“就是他!公子,求你……为我干爹报仇!” “仇!你得自己报!”秦茉阴冷的声音,同时目光一转,看向正被四个官兵押过来,还一路挣扎的中年干瘦的男子,突然嘴角扬起了灿烂的笑意。 第320章 我的人设崩了呀! 凌宸翊看向秦茉的目光却是宠溺的,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道:“小心点,这小子可能有点本事,明的不行,会来暗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尖嘴猴腮的。” “我记得安神医说过,养蛊人分为几种,有一种是用自己的精血培育蛊虫的,就会让那个养蛊人如同枯槁,看他像不?”秦茉声音平静,盯着被推过来的那个崔管事眼中却满是兴趣。 在场的人全都点头,包括凌宸翊在内。 小杆子应该很惧怕这个崔管事,刚刚建立起来的勇敢,在看到他被押进亭子,向他投来那阴森森的目光时,他立即全身又开始发抖,脚下不自主地向后退,悄悄地躲在了雷缙的身后,将整个人都隐了起来。 崔管事站在秦茉的面前,刚收回目光要看清面前的人,腿窝处就被身边的官兵敲中,“扑通”一声的双膝跪在了地上。 不知是因为他太过瘦,还是真的没有一丝防备,在跪在地上的同时,他的头也直接磕在了地面上,清楚的“嘭”声。 秦茉心里确定:脑震荡! 果然,崔管事再抬起头来时,额头处已经红肿一片,还伴随着渗有血迹。 “后院的那间木屋,你与我说说。”秦茉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 她都想好了,废话只说三句,他要是不说实话,直接就上手。 可崔管事没给她这个机会,只这一句问话后,他就说了。 “回大人,后院的那个木屋之内,关押的都是些病患,而且是失心疯的病人,也是蒋氏族长试药人!” 他回答得如此清楚,但可信度却一点没有,在场所有人没一个相信的,还都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后,再扭头到一边。 秦茉轻笑一声:“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崔管事用他那阴沉沉的小眼睛瞄身对面这位唇红齿白,面若玉雕的小姑娘,虽然她穿着一身男装,可他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她是个女子。 同时也让他露出了一丝贪婪之意,此女的皮相过于优秀,无论是年纪、还是身体情况,都是养精蛊最佳的器皿,要是有了她,那他一定可以养出他这一世做梦都想要的金蛊,到时候,他将是天下无敌,受万人敬仰之人。 “啪”! 一声脆响,他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也同时打醒了他癔想的美梦,阴沉的小眼睛里快速地聚起寒光瞪向正用一块湿帕子仔细擦拭着右手的秦茉。 “老小子,小爷给你机会,你最好抓住,不然……下场不会好,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小爷也不必敬着你!”秦茉语气平静,但警告的意味十足。 可就是这样平静的语气,听在崔管事的耳中,心里却没来由的慌了起来,就如地狱的召唤。 他紧张地咽了下嗓子,小声地回答:“小的姓崔,名吉。” 秦茉突然对他粲然一笑:“我要知道的是你真实姓名,你拿这么一个查无此人的名字来糊弄谁呢?” 崔管事的表情再是一紧,身体也不由的向后缩了下,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雷缙的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他应该叫乌葵!” 这是小杆子的声音。 “原来你一直都在赣城!从未离开!”秦茉一点不意外的笑看着此时惊讶地瞪着眼,盯着雷缙方向的崔管事。 “大人!莫听这个小子胡说,在下就是姓崔……怎么可能姓乌呢……”崔管事立即辩解。 秦茉突然扭头看向身后的凌宸翊:“几句了?” 凌宸翊伸出手掌来道:“五句!” 秦茉一脸懊恼状地闭眼抬头,很无奈的道:“又超了,我的人设崩了呀!” 周边的人个个抿唇,脸上全都显出笑意的看着他们的小王妃,怎么会这么有意思! 秦茉一拍桌面地站了起来,手向一边伸着:“来人,拿我的四十米大刀来,废话就不多说了,你带到地下与阎王汇报吧!” 崔管事在看到陆征扛着那把大长剑过来时,双眼顿时瞪大,但也不及普通人的眯眼大,小眼睛里全是惧怕的光。 这小姑娘来真的! 秦茉握住长剑,面无表情地对着他挑了下眉的道:“你把脖子伸长点,争取一剑砍断,不然耷拉一点皮肉,显得我不专业!” 崔管事全身都软了,立即大叫了一声:“你怎么可以如此草菅人命……啊……” 他眼看着秦茉的长剑向他挥过来,一声惊呼后,他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同时身下有一滩黄水流了出来。 “真脏!快,换个地方,什么味,这老小子上火了吧……”秦茉立即捂住口鼻,将手中的剑扔回给陆征,拉起凌宸翊就往亭子外跑。 身后还紧跟着捂着口鼻的砚月,而她拉着的却是一脸无奈的烈风! 这主仆二人,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他们重新回到了祠堂的前院,凌宸翊知道秦茉还得继续与那个崔管事较劲,于是就在一边给她当侍卫就行,反正看她教训这些恶人,很有趣。 于是崔管事被一盆凉水泼醒后,躺在地上半天,才缓过神来。 抬眼就看到正坐在祠堂台阶处,一脚蹬在台阶上,一脚直伸,而肩上扛着那把将他吓晕的大长剑,此时一身英气逼人的秦茉。 “老小子,还想和我耍花样吗,那再试试如何,刚才那一剑砍歪了,这次,争取砍正点!”秦茉面上依旧是冷俊的,语气更是冷,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别!大人不就是想问后院的那个木屋子嘛,老朽告知不就是了,何必舞刀弄枪的,大人,刀剑无眼,真要伤了老朽,有些事,你就不知真相了!”崔管事一改先前的抵触,好态度地回答。 他的反常让周边的人都戒备了起来,只有秦茉对他轻挑了下眉:“说!” “那里关着的都是老朽培育在人体中的蛊虫,要是有人冒失靠近,定会被蛊虫沾染,只要老朽催动,蛊虫必会活跃起来,到时候,那人就会中上蛊毒,可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大人最好没有派人靠近过那里,不然,老朽也无能为力……”崔管理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就是脸上的一张松垮的老皮牵动了起来,笑得特别瘆人,如头骷髅咧嘴,让人全身汗毛竖起。 “哦……原来如此……那不知,你那些宝贝,是不是怕火呢!如果本小爷用桐油配上火的话,它们还会活下来几只?”秦茉双目明亮,唇角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特别的好看。 崔管事面上的“笑意”顿时一僵,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祠堂后面涌起的滚滚浓烟,表情整个就扭曲了起来,双目慌乱的同时,也怒不可遏地要喷出火来。 “你怎么敢!我的宝贝呀……”他的声音突然尖细地惊呼了起来。 “本小爷还听闻,如果养蛊或是驱蛊的人死了,那么这些蛊虫将会永久地处于休眠状态,不知可有此事?”秦茉再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崔管事再是一怔,面上又换上惧意,本想扭动身体的要后缩,这时才发现,他竟然动不了了,四肢无力,只能斜躺在地上。 他害怕了! 第321章 老东西,她也是你能肖想的! 崔管事还是如实地交代了他的事。 他本名叫乌葵,二十三年前,那时他才刚刚十九岁,因他所习的是巫蛊之术,在族地也是被禁止的,更是被族人排挤,可他却坚信,巫蛊之术必会是天下最厉害的蛊毒之术,他要发扬光大。 于是,他逃出了囚禁他的地方,四处隐藏着身份,更是在不停地研究着巫蛊之术在离开那湿热的南滇之地,是否一样有效。 可族中人追杀他的步伐没停止过,直到了赣城境内,他还是被这些人围攻了,与这些人大战了一天一夜,最终是不敌的受了重伤地倒在了蒋氏祖宅之内的一处假山后。 而他也因操纵蛊术过度,而让他原本青涩少年的脸庞变得像个半百的老人一般,本是漆黑的头发,也在那一天一夜的战斗中,变成了花白。 他就是在那时,被年仅十六岁的蒋惠兰所救。 乌葵在醒来后,见到蒋惠兰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个欲望特别重的人,为了目的她定是不择手段,与他还真有点像。 那时的蒋惠兰还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尤其是她装无辜时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让人看上一眼就会难忘。 原本蒋惠兰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他也只告诉她,自己是个习医之人,只因救了不该救的人,才会被追杀,看在她救命之恩,可以教她一些医术傍身,只因那时,他知道蒋惠兰会于一年后,入宫。 可是在教授的过程中,乌葵发现,蒋惠兰是个学医蛊之术的好苗子,她太聪明了,只教一遍就能学会。 于是,他教她如何习巫蛊之术,蒋惠兰在得知这个后,不但没有拒绝,反是更加的勤学苦练,手法越发的纯熟。 那时他就知道,此女以后必会用此术为自己铺路。 可他没想到的是,蒋惠兰没用在为自己清路上位之上,而是给自己的儿子清了挡路石。 早在他得知京城太子暴毙一事后,就隐约觉得,此事与蒋惠兰脱不了干系,再后来听到蒋氏那些族中的人,以此事作为炫耀地在这祠堂里高谈阔论时,他就更加的确定了。 原本他是真的离开了赣城,也去过不少地方,但都住不长远,没多久就会被人找上,于是他就杀了个回马枪,重新回到了赣城,而且还化名崔万成混进了蒋氏祠堂里当个杂役。 原本他只想悄悄的养蛊,但有人不识趣地挑衅他,被激怒的他,直接将那人抓了起来,将蛊虫种在了那人的体内,再把这人养在了一个大坛子里,直到血肉被那蛊虫全部吞噬。 可就在他处理那坛子血水时,就被当时祠堂的吴管事给撞个正着,他不停地追问着,失去耐心的他,将吴管事也下了蛊,没三天,在外人看来,他就断了气。 于是他将吴管事关进了那个木屋里,并打造了一扇铁门,防止因蛊虫寄生产生变异的吴管事冲出来,坏了他的事,暴露了他的行踪。 而养蛊本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更何况他一直都想养出一只传说中的黄金蛊,他记得古籍禁书有记载,养此蛊最好是用五至十六岁的黄花闺女最佳,更突然培育出来。 于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他开始在城中物色这样的人。 而因赣城地处西北之地,富庶之地本就不多,再遇到天灾,流亡的难民很多,他就在那些流民当中挑选中意的人选。 就算这些人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关心和寻找,反正每天被饿死的人可不在少数,为了一口能活命的吃食,有人都卖儿卖女,少一口人也少一张嘴,根本不足为奇。 于是,他就将罪恶的手,伸向了那些妙龄的少女们,甚至还有女童。 听着她们因中了蛊虫,在他催动下,蛊虫在这些女孩子体内啃噬而传出来的凄惨叫声,他从未觉得有一丝的愧疚,反而特别的兴奋。 就在这时,他突然双眼放着精光的盯着面容淡然的秦茉,咧着嘴的“桀桀”地笑了几声。 “小姑娘,要是你能为才朽当这个养蛊人,想必,一定可以得到黄金蛊,你的身体乃是万年难得的佳品,绝佳的器皿,定会大成……” “啊……噗……”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凌宸翊一脚踏在了脚上,张嘴就是一口老血喷出,整张脸都被踩变型了。 “老东西,她也是你能肖想的!”凌宸翊冷至剔骨的声音道。 秦茉盯着此时双眼泛着浑浊的乌葵道:“原来,姓乌的还有一个支派是习巫蛊之术的,还真是兴趣广泛呢,只可惜,没有大展宏图的机会了。” “你怎么知道……我……我……乌氏……一,一族……”乌葵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用那已经变形的嘴,含糊不清地问道。 “就不告诉你!急死你!”秦茉对他突然瞪着戏谑的目光。 然后就听她大声道:“相公!让开!” 凌宸翊很配合的身形一闪,随即一道寒影落下。 乌葵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他就身首异处了,那黑不溜秋的脑袋,一双没闭上的小眼睛,还有一张长着流血的嘴,滚出了几步远,地面上还遗留下从他的嘴里落下来的几颗黑色的牙。 秦茉垂剑地面,扭头对雷缙道:“找油布纸将尸体包起来,所有触碰的人,都必须戴上油布手套,不可与尸体直接接触,这老小子身上一定不干净,别把着了他的道,再让人用浓酒,将这里酒上,用火烧,直到血迹清除为止!” “是!”雷缙爽快地回答。 就在这时,祠堂的大门从外面被推开,安玉尘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当看到地上躺着的那具身首异处的尸体时,他还是懊悔地长叹了一声:“还是来晚了一步!” “没事,后院的木屋子还给你留着呢,研究去吧,就是别把自己搭里面就行!”凌宸翊语气轻松外带几分玩笑地道。 “那还行!”安玉尘的脸上再升起兴奋的笑意,走了两步,他又指着地上的尸体道:“别用手直接碰触……” “我们会戴油布手套!”几个侍卫回头齐声道。 “聪明!随我!”安玉尘头也不回的大步向着后院行去。 直到他没影了,秦茉才指着他消失的方向道:“他怎么越来越厚脸皮了……” 第322章 狡兔三窟! 原本秦茉就是想将那个木屋里的东西留给安玉尘来处置的。 她太了解这些学医的人了,尤其就安玉尘这种有点医痴级别的人物,对于自己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一般都有种非正常的狂热。 上次他也是在得知太子是因蛊毒身亡一事,后又让凌宸翊将从皇后那里得到的蒋惠兰所制的蛊毒研究过后,一直都皱眉不展,估计是被困惑住了。 现在有这么好的素材,让他好好研究一下这蛊虫的解毒方法,其实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 而且她不承认安玉尘是浪得虚名的医混子,他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呢。 长征军的三个支队的主帅结伴进了赣城,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已经投降的足有近六万的“东伐军”,其余的那些人,全都长埋于玉珠峰山脉了。 将那些人安置于赣城城外,这三人直奔蒋氏祖宅。 在见到凌宸翊后,三人单膝跪地,声音激动的道:“属下见过殿下!” “回来就好!”凌宸翊唇角带着满意的弧度地对着三人点头:“起来,落坐!” 三人起身,就看到在凌宸翊的身侧,还站着一个瘦弱的小公子,面相过于了清秀,不用问,定是那位传闻中的小王妃。 他们早就从穆战阳的书信里得知,这位小王妃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更是被殿下誉为贴身的小军师。 三人也很懂礼,对着秦茉施了一礼后,这才转身落坐。 “那边都清理完了?”凌宸翊抬了下手,示意他们喝茶,自己也端起了桌上的茶,轻吹着。 乔知许放下手中的茶回答道:“回殿下的话,全部清理完毕,没有放走一个人,尤其是东伐军的主要将领,投降的,全部带了回来,反之都斩杀于玉珠峰上。” 骆归舟也道:“这个东伐军也算是有点本事,能集结那么多人,而且这些人全都分布于玉珠峰的各处大小山峰,如果不是因集结在一起的话,按所在的分布与咱们打攻守战,还真得打上几日,根本不会这般的快。” 宋祈年轻笑一声:“就东伐军的那几个将领一看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空有一身的孔武之力,脑子却不太灵光,原本他们是有优势的,却生生地将这个优势让给了咱们,被围困于一处主峰之上,除了拼死一搏,没看出有什么别的方法来!” “他们占了主峰?”凌宸翊带着疑问。 说话间,将手中已经温度适中的茶,递到了秦茉的面前。 秦茉也不多话,安静的听着他们的话,更是自然的接过茶,直接就入了口。 三人再互看了一眼,面上都扬起了笑意。 殿下的变化果然很大。 凌宸翊将秦茉茶碗端过后,用茶盖子轻轻地刮着碗中的茶,眉头轻蹙道:“要按这样看,他们所占的优势可不是一般的大,只要守住主峰,你们想攻上去,难上加难,要是再有些手段的话,那你们就会伤亡惨重,僵持是一定可以的。” 乔知许三人点头,他回答道:“我们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当时将他们驱赶到那主峰后,我们就感觉到失策了,本是已经打算最少半月有余的战斗,还让军中的人马上去山外采买些粮草呢,可没成想,他们……” “他们是真给机会,只会在山上叫喊,派下来那些兵士一次次的冲击,败了就回缩到山上去,而且跑的那是顾头不顾尾的,完全就是带路一样,别提多有趣了……”宋祈年笑出声来。 骆归舟也跟着一边笑一边点头:“而且只从一条路冲击,对于其他方位,根本不管不顾的,是他们真没发现,已经被我们三队包围了,还是说根本没把另外两队人马当回事,反正把……就觉得这仗打得轻松之余,也显得他们过于的蠢了些!” “凌瀚皑再笨,也不会将这么多人的军队交给一个如此蠢笨的指挥主帅。”凌宸翊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那三位主帅也不太明白,全都摇了摇头,再对视一眼后,还轻笑了起来,无非是在嘲笑着东伐军。 凌宸翊突然看向正安静喝茶的秦茉,然后笑道:“茉儿,你觉得呢,不奇怪吗?” 秦茉直接摇了摇头,对着门口的方向扬了下头,然后将喝到嘴里的茶叶吐出来后才道:“不奇怪,他本身也没聪明到哪里去,再看他任用的那些人,哪个能与聪明沾边的,不是我瞧不起他,凌瀚皑的智商可与你比不了,你俩就是云泥之别,他的脑子比凌瀚钧强点,都比不上荣王,更比不上岳王,看看他们这一小团体,现在除了岳王外,还有谁!” 凌宸翊轻抿了下嘴,还是摇头:“但我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 秦茉看向他一笑:“殿下不会是想说,这个东伐军就是一个托吧!” “嗯?”凌宸翊没明白她的意思。 秦茉放下手中的茶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支军队的后面,还应该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 凌宸翊点头。 “那也不难理解,他这样大肆囤兵,有人想混进去根本不难,而且别忘了,这支东伐军原本建起来,可是墨雪卿的主意,他将人安插进去,或是在各处当将领一点都不奇怪……”秦茉对他挑眉道。 “你们三个,在围住那里时,可见到有什么可疑的非军中人士下山的,对于那个山头可是仔细地搜查过?”凌宸翊问着乔知许三人。 他们再互看了一眼,仔细地想了半天后,全都摇头。 骆归舟道:“殿下,是仔细的搜寻,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从那处山峰处下来,应该无遗漏。” 秦茉笑出声来,摇了摇头的道:“三位将军过于的笃定了,从你们在那处山脉与他们相遇开始,咱们就是攻方,他们就是守方,正如三位将军所说,如果他们固守于各片的山峰路段,你们想要将这些人歼灭,本身就是一件难事,不妨让我猜猜,你们所带回来的那些东伐降军中,连一个正经的将领都没有,是吧!” 三人微愣了下后,再次点头。 凌宸翊轻拍了下桌子的道:“本王知道,哪里不对了!” 秦茉却对他笑了起来:“狡兔三窟!贼拉的狡猾!” 第323章 你觉得好就行! 乔知许三人顿时面上一变,先是被戏耍的愤怒,随后就是愧疚的情绪,感觉愧对了凌宸翊对他们的信任。 可却听到凌宸翊轻摇了摇头的道:“此事不怪你们,连本王都未想到他们会如此的狡猾,可见他们将驻地选在玉珠峰,还是有特别用意的。” “凌瀚皑将这支东伐军藏于此地已经有两年了吧,就从这些人数上来看,想要将一座山掏出一个洞来的能力,还是有的吧。”秦茉提出自己的想法。 凌宸翊与乔知许三人都点了点头。 骆归舟道:“完全可能,那些人可都是壮劳力,个个都是有把子力气的,难怪呢……会在搜查时,找出那么多的工具,一开始我的副将还以为这些人是在山里开山种地呢,现在看来,真不是。” “开山种地?你可真会想,你看到那山里何处有一块地了?”宋祈年轻撇了下嘴的白了他一眼。 “就是没看到,所以才会觉得那些工具出现的很奇怪,后来我就觉得,应该是修建驻地所用的,现在才知道不是。”骆归舟也不生气,还很和气的说明。 乔知许像这三人中的大哥一样的,轻拍了下宋祈年的肩:“你那边也发现了是吗?” 宋祈年点头:“看到了,当时也是奇怪的。” 秦茉轻挠了下额头后,对着这三人眨了眨眼,目光里有请求之意。 乔知许看到了,马上道:“王妃是有什么事要说?” “想请三位将军帮忙画一下你们沿途经过玉珠峰时,所发现的所有驻军基地的位置。”她诚恳的道。 “这有什么难的,马上画出来。”乔知许立即答应。 几人聚在一起,将三人带队清剿路线和发现的驻地都在一张图上标注了起来。 秦茉此时与凌宸翊两人的头靠近在一起,他正听着她小声的与之说明着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可能性是有的,不过那里依旧有咱们的人守着,他们就算想离开那里,应该现在是不行的。”凌宸翊对她点头道。 秦茉抿了抿嘴角,眼睛灵动的转了转的道:“现在固然是不行,他们定然也是知道,咱们不过就是个过客,早晚是要离开这里的,只要等一咱们离开,他们自然也就是从见天日的时候了,这不就叫留得青山在!” “可这柴真不一定还能烧,本王不介意将那山中的柴都砍了。”凌宸翊唇角扬起嘲讽的笑意。 秦茉轻拍了下他的手臂道:“那是自然,他们走霉运,怎么就遇到我家殿下这么英明神武的人了呢,真是不长眼呀……” “噗……”另一边传来三道喷笑声,在凌宸翊抬眼看过去时,乔知许三人很狗腿的对他笑道,还齐声道:“王妃说得对,殿下英明神武,无人能及!” “再胡说八道,把你们嘴缝上,快画!”凌宸翊冷着脸没好气的怒斥一声。 三人哪敢耽误,立即埋头继续画。 凌宸翊收回目光再看向正笑嘻嘻的秦茉时,却换成了温柔的谄媚笑容,特意伸头靠在她的耳边道:“以后这样亏为夫的话,咱关上门,私下里说,不让这些臭小子听!” 秦茉的笑意顿时就僵在了脸上,还以为他会有骨气的保持他那冷面无情的形象,谁知道他还有这样的要求。 但也只是愣了一下后,秦茉就要放声大笑,但嘴刚张开,笑声还没发出,就被他的大手给捂住了,差点没把她闷到,小拳头轻捶了两下他的手臂,却换来他更加温柔的耳语:“有外人在,给为夫点面子……回屋再笑……” 秦茉是真无语了,都怀疑他对外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这老小子本来就是个“中二”人物。 不过就此时凌宸翊的样子,已经让乔知许三人都看愣住了。 跟随凌宸翊这么多年,他们哪里见过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别说软声细语了,就连对哪个女子有好脸色都没见到过,当然了,除了看到怀里抱着的小婴孩儿除外。 果然如穆将军所说,他们的殿下变化太大,见时定会大吃一惊。 这哪里是吃一惊,明明从进屋到现在,都已经好几惊了。 也就是他们身强体壮,这要是让那些年岁大的人见到,不得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嘎过去。 可秦茉对于凌宸翊这种表现早就见惯不怪了,听到他柔声的求着自己,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很乖巧的点了点头,也只是弯着月牙眼的看着他,在他的大手下面问道:“一会儿咱们吃啥,我都饿了……” 凌宸翊这才看到,已经快中午了,立即点头道:“你想吃啥。” “嗯……我想涮火锅,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吃上一顿热乎乎的火锅,再配上点小烧酒,那就太完美了!”秦茉拉下他的大手,紧握在手中,笑得格外讨喜。 “行,就吃火锅!”凌宸翊立即同意。 然后对着门外道:“听到了,马上准备,尽快开饭,你们都一起吃吧。” 烈风的声音传来:“谢殿下、谢王妃!” 再听到几道欢呼声,一听就知道是砚月和雷缙等人的。 凌宸翊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小雷子几人都被你宠坏了,砚月那丫头与你这个主子,可是越来越像了。” “那你看看,我人缘多好,小月月与我像是正常的,她可是我徒弟!”秦茉很得意的笑道。 凌宸翊大手用力的将她拉起后,直接就搂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头靠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吹着热气道:“那我也是你半个徒弟呀。” “我也没扔下过你呀,哪次你少吃一口了!”秦茉轻缩着脖子道:“而且你没发现吗,咱两现在是越来越像了……” “像吗?”凌宸翊再故意的轻蹭了下她的脖子。 “像!”安玉尘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而且语气还很不好:“特别的像!黑得很!” 两人同时抬眼看向门口,就见安玉尘背着手,大步的迈了进来。 “你是有气没地方撒了是吧。”凌宸翊冷声问道。 “那是个什么破地方,你们怎么不与我说一声呢……我差一点,就着了道了……失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安玉尘指着门外大声问道。 “你这是没搞定呀,还是搞定的很费劲,找我们撒气来了?”秦茉轻咧了咧嘴的问道。 “我有那么差吗,就那些不入流的东西,怎么可能难倒本神医!”安玉尘傲娇的不承认。 可他此时,衣衫褶皱的跟破抹布一样,头发微乱,衣服上还有几道破裂的口子的样子,完全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从容。 “你觉得好,就行!”秦茉与凌宸翊同声的对着他挑眉笑道。 第324章 相公,咱们要发财喽! 安玉尘坐下刚要拿桌上的茶,才发现是被人用过的。 他立即回身,方才看到厅的后方,正在站在桌前的三人,都整齐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不认识呀?”安玉尘没好气地白了这三人一眼。 乔知许三人立即趴在桌前继续画着他们的图,不与这个怪大夫说话,没劲! 这时下人进来,端上新茶放在他的面前,他这才拿起来喝了一口,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你这样子,是处理完了,可有什么心得?”凌宸翊也放开了秦茉,让她重新坐回到椅子里,才问道。 安玉尘点头:“难是不难,就是那些被寄养蛊虫的东西,不太好处理。” “那个乌葵说,用人体可是养出什么黄金蛊,是真的吗?”秦茉也喝了一口茶的问道。 安玉尘冷笑一声:“都是传说罢了,要想得到黄金蛊可不容易,那是蛊虫中的极品,据相传,需四阴的完璧之女,以骨血喂养十年,方可得。” “这也就是说,他所说的并非是无稽之谈了,什么叫四阴女?”秦茉又开始了她求知的模样。 只要她一表现出虚心好学的模样,一般人都不可能拒绝,只因她的表情太过诚恳。 安玉尘也一样,立即感觉自己很高大尚了,完全有种授业解惑的自豪感。 他优雅地放下手中的茶碗,端正了身体地看着她道:“四阴女,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完璧之女,而这样的人,天下间不是没有,就是少见,一般这样的人,都活不过十五岁,而且要想找到还是甘愿当养蛊器皿的人,那就更难了。” “甘愿!”秦茉嘟囔了一句后,顿时就恍然地笑了:“原来是这样呀……” 安玉尘立即就有了一种挫败感,她这是又明白了什么,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可他却是用了很长时间,方才琢磨明白的,而且还是经历了不少试炼后,才想通的。 “你知道什么了?”安玉尘还是问了出来。 “四阴女!自愿!”秦茉对他眨眼一笑,然后扭头看向也正一脸询问样的凌宸翊,笑得更甜的道:“四阴女本就难找了,普通的女孩就更不行了,再加上自愿,这天下能找出来一个都不容易,就像乌葵那种用逼迫或诱骗手段让那些女孩们活体养蛊的,根本没有,所以,他想得到梦寐以求的黄金蛊,难比登天,对吧,安大神医!” 安玉尘气乎乎地瞪着她,很不情愿的点了下头:“就你聪明!” “嘿嘿……还行,有那么一点脑子,不傻!”秦茉这时却谦虚了起来。 可她的样子,依旧是刺痛了安玉尘的自尊心,扭头不看她,拿起茶一口饮尽。 凌宸翊笑出声来,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他到死都得不到,这也说明,那里没有什么厉害的虫子,那玉尘处置起来,应该挺轻松的。” “自然是!”安玉尘嘴硬的回答。 秦茉与凌宸翊对视一眼,两人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乔知许三人这时也走了过来,将绘制好的图拿了过来。 骆归舟和宋祈年搬了一张桌子过来,将图放在了桌面上。 凌宸翊伸手握住秦茉的手,将她拉起来,走到桌前两人一起看着。 乔知许先说明,指着图上的一条线道:“属下是从这里进入玉珠山脉的,顺着这条路,向前追赶着那些叛军,直聚到玉珠峰的!” 然后是骆归舟道:“属下是从这条路围剿的,沿途清理了四处驻点,个个都是在小峰之上,他们离开时,清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剩下的最后一条,自然就是宋祈年的那一队,他也道:“属下清剿了六处,还有五个哨所,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凌宸翊在看完那张图后,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手指在三支队伍沿线来回地划动着,每一处的驻点都点了点,最后手指点在了最后战役处的玉珠峰处,再点了两下。 “他们如果都驻守于原本的驻点,你们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还真得费上一番周章,就算非是军中战将,这么明显的优势也是看得出来的,为何他们会放弃呢!只能说明一点,在这个玉珠峰处,有更重要的。”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秦茉这时从身上的布袋里也摸出了一根木炭笔,再拿出一盒印泥,沾上后,就在那几个驻守站点处用红色的虚线连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几道抽气声。 宋祈年轻呼一声:“怎么会是这样……真要如此,咱们可能会损失大半,都靠不近那个玉珠峰!” “最后的方法,只能是围困,将他们困住,只待到他们弹尽粮绝,方才能擒住,可这期间的变数,也不会少,谁胜谁负还真难说了……”乔知许皱眉的感叹道,同时感觉到了后怕。 骆归舟手摸着光滑的下巴,轻“啧”了一声:“那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呢……什么目的?” 秦茉抬眼看了他一眼微笑地道:“问得好,目的是什么呢!正如殿下所说的,这里才是他们最重要的关键,是怕被咱们发现的地方!” “人都在这座山峰里!”凌宸翊指着玉珠峰肯定地道。 乔知许狠厉地咧了下嘴,对着凌宸翊抱拳:“殿下,请允许属下带兵重要返回此处,定会将那些人全都揪出来!” “属下请命!”骆归舟与宋祈年也一样抱拳大声道。 凌宸翊对着他们轻摇了下头,然后对着还盯着那张图认真看着的秦茉扬了下头,三人同时看向秦茉。 只见她此时拿着手中的木炭笔,左比右划的在图面上好像是在量着什么。 乔知许刚要开口询问,就见凌宸翊将手指竖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也不敢出声了。 “不对!”秦茉终于开口了,果断的道。 “有何不对?”凌宸翊的语气软而柔地询问道。 “目的太明显,他们有这么好心的直接就告诉咱们了,干啥,想让咱们直接将他们清剿了,嫌人多了,养不起了,找咱们当帮手?”秦茉抱着胸的嘲讽道。 “不可能!”宋祈年嘴快地回答。 其他人也都在点头,认同宋祈年的话。 “所以,这就是个假目标。”秦茉挑眉一笑。 “那真的在哪?”宋祈年沉不住气地再问,在他话出口后,乔知许想拦已经晚了。 秦茉抬眼看着三人:“你们在追剿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从哪里撤离各自驻地的,是从山下跑的,还是从山上跑的,跑的路线是一样的吗,跑的时候,有没有少人?” “这……”三人互看了一眼,为难的不知要怎么回答。 乔知许还是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我那一队,都是从驻地山上从后山撤离的,至于少没少人……这就不知道了……” 骆归舟道:“我们是围剿,就算他们跑离了原本的主队,也不会让他们乱窜的,我那一队也追击过跑散主队的叛军。” “问题就在这里,各位,看来真得再辛苦你们一趟了!”秦茉笑着挑眉。 凌宸翊看着三人:“明日一早,带着所有长征军重回玉珠山,按你们先前分属围剿的位置,重新清剿,注意是各驻地搜索,关注重点是暗道!” 三人立即挺直身体,抱拳道:“属下遵命!” 秦茉高兴地轻拍着凌宸翊的手臂道:“相公,咱们要发财喽!” 第325章 咱们玩儿一会儿呀! 第二天一早,墨文轩随同着乔知许他们就去了玉珠山。 秦茉的说法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们都是一个组织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自然学习的也是同一系统的技能,想来学到的知识都是一样的,他应该能看出来点什么。” 凌宸翊斜睨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话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明知道她是对的,可就是看不得她对那个姓墨的如此信任的样子。 秦茉自然也是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酸味,回手就挽上了他的手臂,半挂在他的身上笑道:“殿下,对于那些押回来的降军要怎么处理,还要养多久?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凌宸翊轻抿了下唇角,对于她这样的撒娇根本没有抵抗力,往往这个时候,他明明有些吃味或是生气的情绪,顿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可他还是傲娇的板正着面孔,但看向她那温柔宠溺的目光早就出卖了他。 就吃她的这一套! “那秦小爷说,要怎么办?”他开着玩笑地问。 秦茉一手摸着下巴的沉思道:“要是我说呀……”她故意地拉着长音,证明她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个严峻的问题。 凌宸翊见她如此,直接就破功地笑出声来,伸手在她的小脸上摸了下:“你呀……惯会逗我高兴……” “哪有,我是真的在认真琢磨,要是将这些人都放了,难免会怀疑这些人当中有混在其中的坏人,借此机会也就放归山林了,可要一一的排查,时间上一定会很长,那样咱们还得供应食物,这无疑是给现在的赣城雪上加霜,所以,必须得有个万全的法子才行……”秦茉很认真地看着他回答。 凌宸翊心中暖意满满,对她点头道:“还是爱妃想得周到。” “我还没想出来呢,殿下夸早了……”秦茉轻皱了皱小脸,完全就是在撒娇的样子。 凌宸翊的心都快被她萌化了,扭头轻呼了口气地稳住心神后,道:“先登记造册吧,就算放回几个,也没什么大碍,但都存放在赣城是一定不行的,正如你所说的,雪上加霜!” “殿下英明!”秦茉立即举起双手的高呼着。 “你这小嘴,是抹了蜜了,这样夸也不怕让人笑话!”凌宸翊心中甜甜的在坦然接受的同时,还不忘了再谦虚一下。 “谁敢笑话,我家璟王殿下就是英明,不服让他站出来,都不用我家殿下动手,就我这个秦小爷都得让他满地找牙!”秦茉双手叉着腰,自认为很悍气的样子。 可她的样子在凌宸翊等人看来,却是萌得很,就算有气势,也是奶凶的模样。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真要与秦茉动起手来的人,能占到她便宜的,可真不多,她的打法,绝对是那些人想不到的。 现在的赣城,完全就是被军队的官兵接管,也是因为城中的官员就剩下四个,而且官阶全都是七至九品,一个高官都没有。 他们也就是乡上的衙门官员,手下也没可用之人,被拎上来也一样办不了太大的事,就因这城中官员案件的那些被告人的供状,他们都处理不过来,更别说办其他的差事了。 而官兵的好处就在于,他们完全不给当地城中富绅商贾或是官员亲眷任何情面,全部只是听命行事,手段强硬,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反抗,就算是有几个零星冒头的,在群殴的情况下也都服服帖帖的,不敢呲毛了。 城中自有些有眼力的人,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 先前入城的官兵,与后来押回降军的官兵,是不同的。 有胆子大的人与官兵询问过,得知守城的官兵是隶属于璟王殿下的璟安军,而押降军回来的那支人数众多的大军,是叫长征军。 而原本一直跟随璟王征战四方的则是大名鼎鼎的东甄军,这支军队此时还在京城呢。 秦茉随同凌宸翊一起出城巡查那些降军。 这是一个临时用木栅栏围起来的一处不小的地方,所有降军全都被圈在围栏里,在围栏外五步一岗地站着看守他们的璟安军,个个精神抖擞,根本不担心围栏内的人起什么刺,因为他们是真下重手,几下过后,哪有人还敢。 此时围栏里设有一个登记处,那些主动投降的降军正排着队地在登记身份。 而在围栏外,还设有一个登记处,同样也是排了很长的队伍,这些都是来领人的,据说都是沧水郡各城的百姓,就是来接那些被强行被抓了壮丁的亲人的。 当然,围栏里有不少人是无人来领的,原因无他,只因他们原本就是流民,本是逃难路经这里,就被抓走了,家中就算有人,也早就不知去向,更有家中无人的,所以只有安静的坐在围栏的一隅,看着那些被亲人领走的同伴,表情不一,内心繁杂。 当天夜里,凌宸翊和秦茉带着安玉尘一起到了赣城太守衙门的大牢里,看着被挤在三个牢中那些被捕的前“官员”,几人都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安玉尘轻咳了一声,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后,才淡淡的开口:“是你们自己将脸上那张不属于你们的面皮拿下来,还是让本神医动手,想好了再决定,要知道,本神医的药可是很贵的,效果自然也是不错,但过程嘛……你们懂哈!” 三个牢里有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有目露凶光的,有目光闪躲的,更有惊惧的,还有几个从容坦然的。 当然也有不服气的,手抓着牢柱,对着他们大吼大叫道:“璟王殿下,你身为一国亲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就算我们这些朝廷官员有错,也得拿出证据来吧,这样无故的将我们全都抓捕关押,是否有些不妥!” 立即有人跟着附和的道:“是呀,璟王殿下,谁的错谁来负责,对于无错的官员,这样一网打尽,就没想过会寒了我们这些人的心吗!” 凌宸翊冷笑一声:“你们真有这么无辜?那不如,将你们在任职期间的丰功伟绩都写出来,本王也想了解一下各位都是何等的清官,如果真是被冤枉的,本王定会当众赔礼道歉,如何!” 立即有人叫道:“那有何难,本官就不怕查!拿纸笔来!” 可有的人不愿意,认为此时出风头的人,就是把他们往死罪上推的人,对刚刚叫号的人,也横眉冷对,恶语相向起来。 而这些人虽然被摘了乌纱帽,但官服没脱。 秦茉小声的询问了下这些人官服的等级后,她还真发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现象。 于是她来了兴趣,在得到凌宸翊的认同后,直接指了两个官阶高,而此时却面上从容,淡定的靠边站着,冷眼旁观着牢中那些人吵闹不成样子的官员,立即有人上前将这两人拉了出来。 秦茉背着手的笑看着两人:“咱们玩儿一会儿呀!” 她的笑容甜美,可看在这二人的眼里,却格外的惊悚。 眼皮都不自觉的跳了两下。 第326章 没玩儿够 安玉尘拿出一包药粉来,举在手中,单手背在身后,迈着四方步的在这三间牢门前走着。 “这是一个神奇的药粉,可驻颜养肤,备受京城之中名媛贵女们的宠爱,更是宫里各位娘娘们喜爱的东西,各位大人,不如也试上一试,保证让你们满意。” 安玉尘的语气很是和善,可他的话却没有让牢中人相信,更有几人都觉得他有病,他们这些男人们,哪里需要这些东西,再说了,这与他们被抓到这牢中来有何干系。 安玉尘见他们不回答,再微微一笑:“此粉还有另一种很好的功效,那就是真颜术,只因你们当中,有人并非是现在所看到的相貌,璟王殿下想把这人找出来,各位大人想要洗脱嫌疑,想来不会拒绝的,来,都往脸上抹上一抹,自然心虚的人,定会百般推辞,但问心无愧的,想必也是大有人在的,毕竟是真金不怕火炼嘛。” 他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无从反驳。 因为只要反对的,就证明是心虚,说明他们脸上顶着的这张脸,不是自己的,这无疑就是在加重自己的嫌疑。 所以,这些人都无奈地伸手取了些药粉。 有人直接往脸上粗鲁的涂抹的,有人沾上一小点在脸上轻点的,有小心的试涂的,更有人握着那药粉观看他们反应的,还有人挪到牢房的角落处,把手中药粉偷偷洒掉的。 就在这些人心怀忐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 突然从传来了一声极为凄惨的叫声,直接穿透了整个大牢,直击牢中人的心。 更有甚者手中一颤,将那掌中的药粉洒在了地上,面露惊恐地看着牢门外。 安玉尘此时却笑道:“看他们玩儿得多高兴,咱们也快一些吧。” 立即有位官员冲到了牢门前,愤怒地盯着他大吼道:“你们怎么可以滥用私刑!” 安玉尘没接这个话,而是识趣的后退了几大步。 给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穆战阳让出了位置来。 果断,他冷声道:“璟王殿下可不是在滥用私刑,璟王殿下与本将军,是奉了圣旨而来,要怪,就怪你们投靠错了人,选错了路,身为朝廷命官,却与罪人结党营私,意图谋反,至沧水郡百姓于不顾,将一座好好的赣城差点沦为了人间炼狱,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与本将军大呼小叫的!” 当他走出暗影,站在牢门前时,那一身正义之气,直接碾压了那些官员们刚刚升起的气焰,一个个都如瘟鸡般的蔫了,耷拉下脑袋,不敢看他此时轻蔑而鄙视的眼睛。 刚刚那一声的惨叫,还真是秦茉与那两位官员“玩儿”的结果。 此时这二人正被绑在两个木架子之上,每人都光脚地踩着一个大冰块,全身脱得只剩下一块遮羞布。 刺骨的寒意从脚下传来,让他们不停地在换着脚,根本不能多站,太冷了。 而且此时他们身上还有水珠滴落,那是被浇上的冰水,那些水滴落在脚下的冰上,不但让冰面更滑,而且还会粘住脚底,脚晚抬起一会,定会被粘下一层皮。 在这二人的头顶上还有一个破漏不严重的木桶,此时依旧有冰水滴落在他们的头上,顺着脸再滑下来。 此时的赣城已经十二月份,这北就是西北地区,早就是冰天雪地,就算不沾水,脱下厚衣就能被冻得全身发抖,要是再加点水,那就是在冻冰人的节奏。 凌宸翊背着手站在牢外,而在他那宽大的毛裘里,还包着秦茉,她此时正从他的胸口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牢内的情况。 她这时抬头盯着凌宸翊的下巴:“我是不是有点狠了!” “挺好!”凌宸翊低头看着她那萌萌的大眼睛,挑眉一笑。 秦茉还是向他解释道:“我就是觉得吧,这些人都是当细作的料,想来也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一般的刑具对于他们没什么作用,而这种,应该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 “确实是不错!”凌宸翊给了肯定的认可。 而守在牢内的雷缙,背着手走上前去,就如在欣赏一个杰作般的,围着这二人转了起来,目光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一览无遗。 这二位一是赣城中最大的官员,一位是太守刘肆维,一位是都尉曲茂宾。 对于这种近乎于羞辱式的刑讯方式,他们根本无法接受,尤其是此时的刘肆维,脚底板下一片血红,刚刚那一声惨叫,就是出自他口。 那可是将脚下的皮生生地从冰块上拔下来的,让他如何能不疼。 此时他的双脚都不敢踏实冰面,可又没有支撑点,双腿都在打颤,渐渐地坚持不住了。 而且此时还被雷缙用这么放肆的目光在观赏,心里是又怒又怕。 就在刘肆维要开口时,雷缙快他一步的指着曲茂宾的脸道:“变了变了,快看,起皮了!” 牢中的其他三人也都聚了过来,全都伸头仔细的盯着曲茂宾的脸。 曲茂宾顿觉自己被冒犯了,可此时他却硬气不起来,声音极为虚弱的问道:“各位……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马上你就知道了!”雷缙对着他就扬起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连他向来不太外露两颗小虎牙都显现出来了。 他从怀里摸出来一把很尖,很薄的小刀,就在曲茂宾的耳坠下方刮了起来。 曲茂宾立即闪头,心下惊恐的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雷缙声音很平静,还带着一丝哄意的道:“劝你别动,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么精细的活,你乱动的话,我这刀没准头,就会直接插进你的脖子里去,到时候,你想再说什么,都没机会了……” 曲茂宾果然不动了,可眉头紧紧的皱着,不由的向也正紧张的看过来的刘肆维看过去,两人目光相对后,都看出了彼此的绝望。 看来这些人是备而来,而且他们的秘密早就被暴露了,那接下来等待他们会是什么,他们真的会殉业于此吗。 就在他还想着如何死得大义一些的时候,突然整张脸部就传来“刺啦”的声响,然后才是全脸火辣辣的疼,他不自觉的就惨叫出声。 而他此时却顶了张带着斑驳血迹的陌生的另一张脸。 秦茉那清脆带着戏谑的声音传了进来:“好玩儿吧,咱们继续呀!” “饶命呀……”曲茂宾突然叫道。 “闭嘴!”刘肆维大吼道。 “看来,刘太守没玩儿够,小雷子,上!”秦茉果断的下令。 第327章 最不起眼的那个人 牢里再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这让牢内的众人更是身心一颤。 安玉尘此时却背着手的在牢内的走廊里,脸上挂着似笑非似的表情,眼睛在这些人有些惊惧,有些紧张,目光盯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的这些人的脸上流走着。 然后他对着暗处的走廊招了下手,立即过来十几个官兵还有狱卒。 “把他请出来,还有那位蓝袍的大人,墙边上的那位红袍大人……对,就是他,一并都请出来吧。”安玉尘礼貌又疏离地道。 被强行拉出来的三人目光忐忑地看着安玉尘,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穆战阳很有气势地站在那里,严肃的开口:“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还是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吧,展示一下这么神奇的时刻,想来,有人一定能明白咱们的用心,必会好好配合的。”安玉尘对着穆战阳和善的一笑。 但他这如此平静的语气,却听在牢内一些人的心里,如平地惊雷一般,击起了千层浪。 安玉尘突然伸手在那三人的脸上摸了一下,然后就闪身退到了一边,牢内的其他人,都好奇的定睛看着。 然后一个个面上都有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因为他们看到了此生最为神奇的一幕,那三人的脸皮正在一点点的翘起,就如蛇脱皮一般,正在一点点的脱离脸庞,最后从脸上露了下来,而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从未见过另一张陌生的面容。 突然有人指着那三人大声地问道:“这……这是谁!” “这人不是严通判,可他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 “天呀,怎么会是……这样!” 惊讶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时间牢里热闹了起来。 而押着三人的官兵,还拖动着二人,在这三个牢门前来回地走了一圈,缓慢地展览着。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又有两个脸上血乎拉的人被拖了过来。 从衣服上辨认,是先前被带走的刘太守和曲都尉,可从面容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而且这二人过于的狼狈,看上去明显是被用了重刑,而且他们的脚下还都流着血,将牢中的走廊都染红了血。 那三掉落下来的面皮,被安玉尘接在手中,正要放入事前准备好的一个袋子里。 这时面前再递上来两张面皮,他侧头看了一眼凌宸翊,不由皱眉。 “就不能干净些吗。”他嫌弃的道。 “这就不错了,要知道生撕下来的没带上些皮肉,已经算得上手法精湛了。”凌宸翊很愿意看到这位有点洁癖的老友,此时能露出这种表情来。 秦茉这时从凌宸翊胸前的毛裘里抬起头来道:“对呗,这可是冰冻了一会儿才撕下来的呢,其实按我的方法,是用小刀一点点地割下来,不过小雷子说这样省事。” 安玉尘真的很不想接这两张面具,太埋汰了,可他却是真的对这样如此逼真的面皮很好奇,特别想知道是怎么制成的,但他还是特别嫌弃。 这时,雷缙及时的捧着一块干净的布过来,接住了凌宸翊手中的两张面皮,包好后,再递到了安玉尘的手中,还笑道:“请安神医笑纳!” “这,还差不多,你们怎么能弄得这么脏,看看我弄下来的……多干净!”安玉尘接过去时,还不忘了数落两句。 “上面没带着虫子就不错了,你就别要求太高了。”秦茉轻撇了下嘴的道。 这时凌宸翊搂抱着她肩上的手臂紧了紧道:“五个!” “差不多,这五个也能说明白一些事来,就看穆将军的力度了!”秦茉点头道。 穆战阳站在对面的走廊上,摇头道:“这种事,本将军可不擅长,还是让墨鹰大人来吧,本将军不抢他的功。” “还是穆将军了解本官,看来,本官还真赶上了。”牢内再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关押在牢中的人身上全都是一僵,他们在听到“墨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全身一抖,一听到暗处传来的声音,心都凉了。 被官兵架着的曲茂宾这时哭喊道:“璟王殿下饶命呀,在下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殿下想知道的只管问,在下必会如实回答,只求殿下饶小的一命吧……” “孬种!”失了面皮的刘肆维怒吼一声。 “你不是孬种,有本事你别招供呀,怎么,就你想用真相来保命,我们就不可以了吗,命是自己的,凭什么听你的!”曲茂宾不客气地怒斥着他。 刘肆维再大声地道:“你莫要胡说,本官什么时候招供了!” 曲茂宾冷哼一声:“你可别往脸上贴金了,面皮都没服,还装什么官老爷,你要是没招供,你会除了揭了面皮,其他一点事没有,看看我,可比你惨多了,姓墨的,别在我们姓乌的人面前耍花招,你可不比我们高贵多少!” “你闭嘴!”刘肆维真想一掌劈死这个人,真是猪一般的队友。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真是给他们乌氏一族的老祖宗丢人。 而在牢里的人,虽然都没有人接话,但看着这二人掐架时,眼神里也闪过很多东西,都是各怀心思。 秦茉的眼睛在这些人面上扫了一圈,嘴角扬起了玩味的笑意。 她向后抬起头来,凌宸翊很配合地将头低下,侧脸附上自己的耳朵。 “大隐隐于市,是这么回事吧。”她声音很低地道。 凌宸翊轻皱眉,没太明白她这话的意思,难道面前的这二位正互撕的人,并非什么关键的重要人物? “一般真正的凶手,往往都是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那个人,老实又敦厚,窝囊又质朴,人畜无害的那一个。”秦茉再解释得细了点。 凌宸翊立即明白的将目光看向牢中的人,还真让他看到了一位。 此人就站在中间那个牢房中的后方,也不凑上前与那些人一样的争着看热闹,他只是垂头的站在那里,面色凝重,从身上的官服来看,只是个六品的小官,还是个文官,应该是太守衙门里的一个书记官之类的,还真是很不起眼的存在。 他将秦茉搂得更紧了些,手还在她的小嫩脸上摸了一下,以示鼓励。 真不愧是他的小福星。 就在曲茂宾再要挣着向他求情时,凌宸翊突将秦茉单臂抱起,大步地走向对面。 “本王对于你们的真假话不感兴趣,不过想要用假话来蒙混过关,就看你们的命硬不硬了,墨鹰,这些人交给你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过时不候!” “是!属下令命!”墨鹰声音里带着兴奋的道。 牢内所有人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 第328章 撒了欢的疯玩儿 走出大牢,秦茉就轻呼一声的兴奋地拍着凌宸翊的肩。 “殿下,下雪了!快,放我下来!” 凌宸翊轻轻将她放在地上,等在牢外的砚月快步地跑了过来,将一件白狐裘给秦茉披在身上,再从布袋里拿出一副手套,给她戴上。 还叮嘱道:“时间别太长了,您在这牢内待的时间过长,那里又阴又寒的,身上定是沾上了寒气,奴婢早就吩咐过驿站准备好了姜茶,不如咱们回去喝了后再玩雪吧……” 秦茉笑吟吟地站在那里,任由砚月一边唠叨,一边一丝不苟的为她穿戴好装备,心里暖暖的。 凌宸翊也在笑,砚月是真的很在意秦茉,其实也是秦茉用真心换来的成果。 穆战阳站在他的身后,也是满眼的羡慕:“就没人给我做一副棉手套,看看这装备,还真是全!” “你快找个娘子,以后就有人给你准备了。”凌宸翊轻笑一声。 穆战阳立即摇头:“殿下,这世间有几个像王妃这般的神奇女子,先前皇上与皇后和皇贵妃提到的那些女子,能行吗?” “要这么说,是不行,你说得对,有几个能与我家茉儿比的,不过你一直盯着的那个戚家小丫头,勉强还是可以的吧。”凌宸翊得意地挑眉一笑。 “殿下,她还小呢,戚老将军舍不得她这么早的成亲,当年说好的……”穆战阳马上辩解道。 “她比茉儿还大上一岁,小什么小,是你怂,不敢去与戚老将军提亲,父皇和母后、母妃将聘礼都准备好了,而且父皇在京城将你的府邸都选好了,就看你的了。”凌宸翊撇着嘴地白了他一眼。 穆战阳被说中般的尴尬地摸了下鼻子道:“也不是我怂吧,可一见到戚老将军,我就感觉全身都不对劲,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合适。” “穆将军这种就是在给未来的岳父大人留下好印象,所以才会紧张,想来这位戚小姐,定是个天仙般的人物吧。”秦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手中握着个雪团子,笑呵呵的道。 凌宸翊笑着走上前去,然后弯腰也握了一把雪的道:“他就是怂!” “怂可不行,会失去良缘的,穆将军,为了爱情,冲呀!”秦茉突然高叫一声后,将手中的雪球向着穆战阳的面门就扔了过去。 穆战阳真是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很轻松地躲开了,头还没收回来,又是一个雪球打了过来,这回他躲得相当狼狈。 而后一个雪球是凌宸翊扔的。 穆战阳真是服了这两口子了,这么幼稚的游戏也玩儿。 在又连续地躲过了几个雪球后,他也握起雪球的回击了起来。 一时间,太守衙门的大牢门前,就拉开了两队人马,开始打起了雪仗,叫声震天响。 立即引来了守卫及城中巡视的官兵的注意,还以为太守衙门内遇到了袭击呢。 可赶到后,一看,全都愣住了。 这是内讧了? 而雪仗打得正来劲的人,哪里顾得上这些目瞪口呆的人,更不会让他们站在那里卖呆。 一个雪球飞来,正击中瞪着眼的官兵。 没一会儿,这些人也加入了两方阵营。 这些人如脱缰的野马,撒了欢的疯玩儿了起来。 待到他们回到城中驿馆时,不但鞋袜都湿透了,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汗给浸湿了。 玩儿的时候没觉得,可一静下来,寒意就钻进了身体。 安玉尘冷着一张脸,命人煮上一大锅的姜药茶,给这些玩心浓重的“大孩子”们驱寒,不然,明天定会病倒大半。 而秦茉和凌宸翊两人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再喝了一大碗的姜茶后,全身清爽,神情轻松地坐在屋内等着开饭。 穆战阳也是洗了热水澡,喝过姜茶来的。 吃饭时,秦茉问凌宸翊:“你说,那个人会说真话吗?” 凌宸翊摇头,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了她的碗里道:“定不会顺利,而且他说的话,也只能信三成。” 穆战阳咽下嘴里的食物道:“那不是白忙活了。” “也不算,最少这些人是真的被挖出来了,清理了千秋阁在赣城的势力,也算是成功的吧。”秦茉立即鼓励地道。 穆战阳抿了抿嘴,再夹起菜来塞进嘴里,这个千秋阁,是真烦人,无处不在。 安玉尘安静地吃着饭,动作优雅得和个贵公子一般,细嚼慢咽,生怕被噎死一样。 秦茉看了他一眼后,马上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汤递到他的面前:“安神医……” “食不言,寝不语!”安玉尘马上打断了她的话。 秦茉挑眉一笑:“可你现在出声了,那就别忍着了,知道你也很想知道,不如就亲自去问问,听那些废话就是在浪费时间,不如干脆点,咱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呢,你就不想看看被挖空的山是什么样的,里现都藏了些什么宝贝?” “不想!”安玉尘果断地回答。 然后就听到在场三人齐声的发出了一个拉长的:“哦……” 安玉尘不由轻皱眉,抬眼看向他们。 而这三人在他抬眼时,立即开始埋头吃饭。 他是真无语了,要不是他知道,现在都怀疑,凌宸翊的病没好,还傻着,而另外的两人,全都被他会传染了,都傻了。 “殿下想让在下干什么,不妨直说!”安玉尘终是妥协的道。 凌宸翊笑着抬头看向他,挑眉道:“真心丸用一下!” 安玉尘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一共二十粒,早说不就完了,何必拐弯抹角的,累不累!饭都吃不消停。” 而三人互看一眼,全都笑了。 秦茉故意凑到凌宸翊面前,看似小声地道:“要是这边的事解决了,殿下可否带着我去一趟皎月城郊的千洞锋。” “你是想接岳父与岳母合葬?”凌宸翊明白地看着她。 秦茉不经意地瞄了眼也停下吃饭动作,直直看过来的安玉尘后,轻点头:“他们已经分离十六年了,是该重逢的时候了,想他一生行侠仗义,救人无数,可身亡后,却被孤独地埋在深山老林里,连块墓碑都没有,这十六年来更别说有人上坟了,还真是惨呢。” 安玉尘目光也黯淡了下来,面上也露出了惭愧之意,握着筷子的手也紧了紧。 秦茉这时看向他:“安神医是否能随同一起?” “当然,在下义不容辞!”安玉尘坚定地回答。 第329章 借酒吐真言 穆战阳与安玉尘一起走在雪道上,安玉尘的情绪不高,缓步前行时,还会时不时地看着院中树上的雪发呆。 穆战阳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好半晌,他才想到,可能与要去千峰洞有关。 他轻声问道:“是在担心去千峰洞的事吗?” 安玉尘轻点了下头:“十六年了,就算是找到了,也是一堆尸骨,而且要是让她看到的话,怕她会接受不了。” 穆战阳没太明白,但却觉得他的担心有点过头了:“应该不会吧,王妃能明白,怎么都十六年。” 安玉尘扭头看向他,欲言又止后,轻叹了口气摇头地转身离开。 穆战阳轻咧了下嘴,他是个武人,性格直,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文绉绉的人,有话憋着不说明白,是真的很讨厌。 可安玉尘是他的好友,就算他这样,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只因这小子特别记仇,指不定哪天一个没留意,他动动手指,就把仇报了。 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直到了安玉尘所居的房门前,他停下脚的回头问着穆战阳:“有酒吗?天寒,来两口。” “没问题。”穆战阳知道他定是有心事,而且还是烦心事。 不然,向来惯会保养的他,定不会有这种提议,以往他想喝上两盅都得被他数落一顿。 像这样主动的时候,少之又少。 桌上只有一盘花生米,两人就这样饮起酒来,没人说话,只是看着此时半敞开的窗子外,依旧没停地落雪。 天边还泛起了一丝红晕,看来,明天应该还有一场比现在更大的雪。 酒过三巡后,安玉尘捏起一颗花生米抛向空中,再用嘴接住,得意地嚼着。 “你就不问问,我为何会这样?”安玉尘一边吃一边问道。 第330章 一辈子的约定 而此时的秦茉,也正和凌宸翊在围炉观雪景,有热茶,更有一壶好酒。 “殿下,你觉不觉得,安玉尘今天很不对劲?”秦茉将花生扔在嘴里道。 凌宸翊轻笑一声:“他哪天对劲过,天天沉着一张老脸,白瞎那张看似二十初头的嫩脸了,还真是有颗老人心!”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他不累吗!”秦茉笑了起来。 “自我认识他那天起,他就这个模样,好像有很多心事一样,问又不说,就自己闷着!”凌宸翊拿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秦茉耸了下肩:“我早就发现了,他往往在看着我时,都会欲言又止,有口难言的模样,不得不让我疑心。” 说罢,她再抓起小盘里,凌宸翊为她剥好的花生,扔进了嘴里。 凌宸翊坐直身体,再抓了些花生剥起壳来。 “你发现什么了?” 秦茉轻挑了下眉:“应该与秦大侠有关,或者当中也有梅若雪,只不过,这二人都已经亡故了,他才会在看到我时,带着一种愧疚感,反正我就是这种感觉。” “茉儿,他要真与岳父和岳母的事有关联,你会不会……”凌宸翊担心地问道。 秦茉眨了眨眼后,再抿了抿嘴唇:“对了,相公,你说过,在初与他相识时,他的身手很差,是后来在军中他随着你们操练,过后又和穆将军一起习得了些身手,是吧。” 凌宸翊点了下头:“是,当时他就是比文弱书生强点不多,但医术却是很好,最少比军中的医官要强上许多,不过当时也看得出来,他应该是惹了什么人,从军后会避免很多麻烦,而且他的医术对于军中有益,于是我就将他收留在了军中。” “要真是如此的话,只要他不是杀父亲的帮手,与母亲被绑无关的话,我不会怪他。”秦茉语气平静的道。 凌宸翊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对于安玉尘他还真打不了什么包票,这人的秘密太多,虽然他们是朋友,可他的过往,从来就没与他交过实底,也是他从来也没询问过。 秦茉再靠在宽椅背上,懒散地道:“而且,只要他非千秋阁的人,还是可以相处下去的,但心结还是趁早解开的好,积压时间过长,别再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那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茉儿……你真的不怨吗?”凌宸翊感觉她这不是豁达,而是一种漠不关心。 对于亲情的冷漠。 秦茉扭头轻嘟着小嘴,一副可爱样地看着他,再扬起一个微笑。 “怨吗?我不知道,他说过,当年他与父亲和母亲相遇,是因他着了别人的道,有危险时,被当时名震江湖的秦渊和梅若雪相救的,可想而知,两个江湖门派的掌门,会强到什么程度,可就是这两个强大的人,却一个身死,一个被俘,相公,你试想一下,对方的人又要有多强,而安玉尘呢,当时的能力除了会用点毒外,他能做的是什么,打也打不过,估计跑都跑不赢,他有那个能力自保,已经很不错了吧。” 秦茉很客观地与他分析道。 凌宸翊认同地轻点了下头,将剥好的花生再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要真是如此的局面,他能活着,都是个奇迹!” 秦茉点头:“对呗,所以,要怎么怨,其实要是按我的想法,还应该感谢他呢,要不是有他在,我都不知道亲生父亲葬身何处,而且她也救过我的命,这不也算得上变向报恩了吗,其实他真的不必如此内疚,如果是我,想来,我也会选择先自保,而不是在势力悬殊的情况下,殊死一搏,那不但救不了任何人,同时也会失去一个知情人,无法将真相告知天下,还逝者一个公道!” 凌宸翊目露心疼的看着她的同时,心中更是对眼前的这个心爱的女孩儿升起了敬畏之意。 可她越是这般的通透,也就越让他心疼。 “茉儿,我会与你一起。” 第332章 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凌宸翊与穆战阳和安玉尘一起回到驿馆时,没用进门,就听到内里传来的嬉笑打闹的声音,好不热闹。 穆战阳还后退了两步,看了眼门廊上挂着的牌匾,没错,就是“驿馆”! 守在门房的人打开大门后,三人不由都惊讶得瞪大了眼。 院内来回飞窜的正是璟王府的侍卫和原本隐在暗处的暗卫,他们手中拿着雪球正在互打着。 而因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将整个院落都铺上的厚雪,这时没有几处了,全都变成了院内那驻立的四个憨态可掬的雪人。 每个雪人的鼻子都插着一根胡萝卜,头上被扣着一个草筐或是木盆当帽子,那下面还压着两、三片的枯树叶当头发,手里拿着的树枝或是木棍,红辣椒当嘴地扬着笑容,眼睛是黑色的圆煤球,活灵活现的。 他们的出现,根本没有打断这场打闹,就在这时,一个雪球突然就向着凌宸翊的面门而来,他只轻侧了下头,闪开了。 同时也发现了正藏身于对面一个胖雪人后面的那一抹青白色的衣角,嘴角不由扬起笑意来。 直接对着玩闹正起劲的那些人挥了下手,让他们继续玩儿,脚下轻点的就窜到了那个雪人前,就在秦茉伸出头来偷瞧时,正好就对上了他那眉眼全是笑的俊脸。 秦茉是真被吓了一大跳,她是万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本能地想要闪身后退,可脚下一滑,却向后倒去。 腰自然地被凌宸翊的大手搂住,将人带回到怀里,秦茉一点不害怕地笑嘻嘻地看着他。 “我相公,真棒!”她不吝啬地直接夸奖。 “昨天没玩高兴,今天又带着他们玩儿起来了,这雪人是谁堆的?”凌宸翊宠溺地笑着,语气里是一点责备都没有。 “我!还有大家,全都上手了,好看不?”秦茉挺起胸脯拍了拍,骄傲地问道。 “好看!与你一样的可爱!”凌宸翊将她的手握住,又皱起眉来。 秦茉立即会意他想说什么,马上轻晃着他的手:“玩儿雪嘛,哪能不凉的呢,回头多喝两碗姜汤一定不会有事的,这么高兴的时候,不说扫兴的话,好不好嘛……” 凌宸翊轻笑出声,也只能点头,见她如此高兴,他确实是不忍心扫兴,但他还是担心她的身体。 见他同意了,秦茉高兴地拉着他就往后院走:“我们在后院,咱们住的卧房门前也堆了一个呢……” 被她拉到后院,看到正对着门口,和个门神一样的大胖雪人,凌宸翊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这到了晚上看着,不瘆人吗? 又被她拉着玩儿了一会儿后,就将秦茉给强拉进了房间。 脱下鞋袜,换了衣服,又看着她喝了两碗姜汤后,两人方才坐在桌前。 凌宸翊看着她,有点为难地道:“茉儿,与你商量一件事。” “说吧!”秦茉一边煮着茶,一边道。 “咱们,可能会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而且我想让长征军先行驻守在这里,待父皇派人来接管整个沧水郡后,咱们才能离开,这样可能要等到明年的春、夏季了……”凌宸翊声音弱弱的道。 秦茉抬起眼来看着他,眨了眨示意他继续说。 却见凌宸翊摇了下头:“就这些,汇报完毕!” 他的话还真闪了秦茉一下:“就这?” “对!”凌宸翊点头。 “这不是正常的嘛,要只是沧水郡和一个赣城的事,想来不会用上这么长的时间,但这里还有一个玉珠峰,那里的情况现在还未传回来,要真如咱们先前所料的那样,那里将成为一个隐患,交给谁都不安全,让有心人利用的话,就是个大麻烦,当然是要处理好了,再离开。”秦茉很是平静的道。 第333章 给你十二个时辰 五天后,又是一场大雪降临。 可此时赣城中的百姓却个个面露喜色,相互打着招呼,再匆匆忙忙地各自忙碌着。 原本赣城内蒋家原本的那处豪华的大院内,此时已经住入了城中的平民百姓,每个小院三处房,全都住满了人,好不热闹。 而城中原本的平民区的草房,已经被移为了平地,此时正在建着规划有序的砖房,再有半月有余,就可以完成了,这样城外的那些难民也有地方栖身。 也因这一年城内的变化,凌宸翊更是将从蒋家抄查的银两分发给了城中的百姓。 有房住,有银两购买年货,怎么能不让人心生欢喜。 整个城中的百姓都在赞扬着璟王殿下的仁爱,这种拥护也瞬间的就成了一片。 城外开设了临时居住地,更设了施粥棚,按序排队领取救济餐的人,身上都穿着新棉衣、棉鞋,面上带着喜色地有说有笑。 站在城楼上的秦茉,唇角噙着浅笑,目光里满是柔和的光韵,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 而站在她身边的,是被五花大绑的一个中年男人,他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面上有些苍白,脸皮还有几处破损之处,不过都已经结痂了。 身上依旧穿着六品官服的夜朗希,正用着震惊和震撼的目光看着这番情景。 “什么叫盛世,看看这场景,应该算得上吧,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吃饱穿暖,天下太平,应该才叫盛世,不知我说得对不对呢,夜公子?”秦茉含着笑,语气轻柔地问道。 夜朗希没回答,不过目光里闪动着的激动,却没被秦茉忽略。 “可他们这样平静、快乐的时光,却是短暂的,不知哪天,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就会将这平静打破,想想一个月前,就在这个赣城内,经历着一场水深火热,无粮无产,无片瓦遮身,无一粒粮入腹,随时都会被饿死、冻死,或是因不知名的罪名被当街打死,可曾想到过,只不过转眼之间,就能过上这样不愁温饱的日子……”秦茉扭头笑看着夜朗希。 他依旧不语,可目光里却多出了一些不明的情绪。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秦茉再说道:“一句多么朴实易懂的话,可你们这些当官的,又有几个人懂,又有几个人做到了,就为了争夺这所谓的天下,至这些朴实无华的百姓于生死之间,不知夜公子的脸,疼不疼,心中有没有愧?” 夜朗希终于扭头看向她,正与她那双清澈无波,眼中带着嘲讽笑意的眸子对在了起来。 可也只是一瞬,他就马上移开了目光,嗓子的喉结滚动了下,想掩饰他此时的慌乱。 秦茉却无所谓地轻翻了下眼皮,冷笑一声:“自欺欺人!” “不过一座城罢了,整个圣夏国百余座城池,像这样的有几座,大多不都是以前赣城和沧水郡的模样,卖红薯的官没见过,但像凌瀚皑那种只为私利的官,倒是不少见,璟王都能管得过来吗,身为圣夏的国主,他不觉得惭愧吗!”夜朗希不满地反驳了起来。 “经都是好经,就看传经的和尚是不是歪的,再好的政策,要是有阳奉阴违的,自然不会有好结果,可把一个国家的百姓当成夺国的筹码,是不是就更卑鄙了,要么就真刀真枪的来,阴损小人的行为,还能如此沾沾自喜,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秦茉毫不客气地冷声道。 夜朗希目露愤怒之色地瞪着她:“小公子这话说得未免有些过了,你怎么知道,如果这天下易主,面前的这些人会过不上这样的日子,或许比现在更好呢!” “你做梦呢,如果你们行的话,前朝就不会灭亡了。”秦茉嗤声冷哼。 夜朗希的面上再变了变,表情也更愤怒了些。 “怎么,不服气呀,不知夜公子年幼时学到的历史是什么,关于前朝的那些,不过就是想要让你卖命的亡国人所书写对于他们有利的词汇,可有说过,他们是因何被亡国的,怎么可能,一个泱泱大国,会涌起百余支起义军,齐刷刷的将矛头全都对准了当时的朝堂皇权,那是因何产生的集体反叛,夜公子,可听过一句话,叫做:官逼民反!”秦茉对他挑了下眉,鄙视的目光更加明显。 夜朗希抿着嘴,不再接话,可他的心里,也已经有了疑问。 因为被她说中了,在他的印象里,就没有解释过这个问题,为何会突然就出现了反叛的情况,而且那些反叛军会那么快的攻陷了京城,摧毁了整个王朝。 而且自接受任务来到这里后,一直做的事,都是在削弱朝廷的力量,可也直接造成了当地百姓的困苦,就看这城外的这些难民,就是因夏季洪灾时,直接开闸泄洪所导致的,家园被冲毁,让他们背井离乡。 可他也听说,在江南的洛河郡,今年的洪灾更加汹涌,可他们没有这样做,而是全力的疏导,不但没能毁坏家园,反而建成了泄洪渠,不但治理了洪灾,更利用了这水灌溉了农田,今年可是个大丰收之年。 秦茉再看了此时眼带矛盾的夜朗希一眼后,轻笑一声:“你们的手法不谓是不巧妙,要是再加以时日,想来,毁去一国的能力还是有的,但你们忘记了,民!才是治国之本,无论是哪朝哪代,如果不以‘民生’为本的国家,都不会长久,回望前朝时期,如果不是因为朝廷过分的苛捐杂税,逼得百姓没了活路,不得不拼死一搏的话,现在的你,想来也是个皇权尊贵,可惜了,你的祖宗不给力,让你们这些孙子成为了只能顶着他人的脸,活在人前的蝼蚁,还觉得挺得意。” “你!”夜朗希再次被她这直白又不客气的话给气到了。 “夜朗希!机会只有一次,抓不住可就飞走了!给你十二个时辰想想!”秦茉挥了下手。 夜朗希被押下了城楼,被押上囚车时,还听到城内那些百姓喜气的声音,更听到了街市上热闹的叫卖声。 这已经是赣城里三年都没有过的景象了,这座城又活了起来! 第334章 动摇 下了城楼的秦茉,带着砚月和雷缙等人直接去了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名叫:锦馐坊。 而此时在三楼的正对街面的那个雅间里,已经备上了热茶糕点。 一进屋内,热浪袭来,还真让秦茉几人全都是一暖,同时也抖了个机灵。 大家将外面的棉披风都脱下来后,主围到了外间的火炉前烤火。 秦茉直接进了里屋,坐在了早就等候在此的凌宸翊的身边,自然的接过他手中温度刚好的茶,一口饮尽了。 穆战阳笑看着她:“王妃这是口渴了。” “能不渴吗,那个姓夜的老小子油盐不进的,明明已经知道错了,却死不承认,看着他硬撑的模样,真想给他一拳!”秦茉没好气地道。 凌宸翊握着她的手,为她取暖地轻搓着:“无妨,要是他依旧如此执迷不悟,砍了便是,反正命是他的。” “你对我这般没信心呀,虽然我一直都说,只给对方三句话的时间,可哪次不超呀,这次也不例外,就看他怎么选了,根深蒂固的认知哪有那么容易被颠覆,不过他的坚定信念,早就动摇了。”秦茉对着他得意地挑眉道。 凌宸翊笑着点头:“就是辛苦你了,大冷的天,站在城楼上这么久。” “这算什么辛苦呀,不过看到城外那些难民有说有笑的样子,还是很欣慰的。”秦茉对着他笑道。 穆战阳点头:“这几日的变化尤为的大,这街上听到的声音也多了起来,不再像刚来时那般,死气沉沉的,百姓见到咱们时,个个都和防贼一样。” “老百姓是最知道好歹的群体了,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对谁好,来时,还看到有百姓将热腾腾的馒头往巡逻的官兵手中强塞的场面呢,可感人了。”秦茉再喝了一口热茶道。 “这可是在边关时才会见到的场景,那可都是百姓们发自内心的。”穆战阳高兴地道。 这时屋外传来了声响,有人在张罗着上菜。 然后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身的蓝衣锦袍的章瑜川笑道:“可以用餐了。” 大家走出来,他也跟着一起落了座。 “沧水郡内的各处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他们给的名单也算是属实,但我觉得,应该还有遗漏,没有再抓到比这个夜朗希官大或是平阶的人物。”章瑜川手持一把精美的小匕首,正在切割着桌上的那一盘的烤全羊。 “那是自然,怎么都得保住几个分量重的人物,不然,就这些人的家眷,在那边也就危险了,这种用家眷来要挟他们卖命的,都不会太长久。”凌宸翊淡然地摇头道。 “所以,属下还是认为,得去查访一下,这也是打破他们固执不开口的一个法子。”章瑜川看了眼凌宸翊道。 “时间上过长,没有什么必要,但他们不会一直没动静,盯住就行,只要有动作,直接抓住。”凌宸翊轻摇头的道。 秦茉的眼睛在两人的面上转了转后,接过章瑜川递到她面前的羊肉,沾上了调料吃了起来。 她自是有想法的,不过在这里她不说,回家后与凌宸翊商量后,让他决定就好。 在外面,还是要给足自家相公面子才行的,她就甘当他身后的“狗头军师”就好。 看着她吃得满嘴流油,满意地眯着眼的可爱模样,凌宸翊一边为她擦着唇角边的油迹,一边笑道:“慢些,又没人和你抢,喜欢的话,再烤一只上来!” 秦茉很是乖巧地点头,可小嘴就没停下嚼动,看她吃得特别香。 而与此同时,夜朗希被送回到了大牢里,押解他回来的是陆征。 他拿了一壶酒,放在了地牢的地上,对上夜朗希那探究的目光时,只是淡淡的道。 “我家公主吩咐了,夜公子在城楼上站了半晌,在这种冰天雪地之时也冻透了,酒可暖身,也可暖胃,小酌也能让人的脑子更理智一些,怎么都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想事情,别贪杯就好。” 夜朗希依旧警惕地看着他,见他不为所动,陆征也不多话,转身丢下了一句“不识好人心”的话后,离开了大牢。 大牢的巴掌大的天窗外,依旧有雪落下,冰冷的寒风刺骨,直贯进了牢内,就算此时坐在干草堆了,还有一床破被褥,也没有一丝暖意。 而夜朗希却有如此的“优厚”待遇,这让被关在斜对面的其他几人都心生嫉妒。 可他们不敢说,也是因为夜朗希的身份高于他们,而且他是姓夜的,是千秋阁嫡系子弟,与他们这些旁系的,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以往见到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全都得行叩拜之礼的。 不过他们也听到了刚才陆征的话,夜朗希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了,要是他依旧不开口的话,那么,他的生命也就到头了。 而他们又好到哪里去呢,要说重要的消息,他们知道的不多,之所以还没将他们处决,无非也是看在这位的面子上,一旦他要是死了,他们几个也没跑,必会与他共赴黄泉。 这时那个假扮刘肆维的人开口了:“相使,他们是不是对您动手了?” 看似关心的话,实则就是在探听。 夜朗希摇了下头,没有回答,不过他的沉默在这几人看来,就是他在回避,在想着脱身的办法,他们可不想被扔下。 “相使,不如说出来,咱们也一起想想办法!”刘肆维再道。 夜朗希看了他一眼,嘲讽地轻扬了下唇角:“本使都想不出来的,你们能想得出来?” 一句话,直接噎住了对面的人,刘肆维面色不好看的暗哼了一声,转身不再看他,不过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要是再有人来提讯他,他一定将知道的全都说了,保住自己的这条命。 夜朗希再看向牢门口地上的那壶酒,心中明知那酒一定有问题,可却还是有种想喝一口的冲动。 他将目光移向那扇巴掌大的天窗,看着窗外落下的雪花,可所想的却是今日在城楼上看到的景象。 他在内心里暗暗地念着:安居乐业、吃饱穿暖……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国泰民安……前朝为何会突然间各地出现起义军,官逼民反…… 难道,他真的信错了吗,可他自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这些,他从不动摇,怎么就在那个小公子几句话间,就有了质疑之感了呢。 还是说,原本他就已经存疑了,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直到那位小公子揭了那层面纱,才会有今日的这种感觉? 直到晚饭时,那壶酒不见了。 第335章 永世万代!千秋阁! 晚饭吃到一半,就听到一声瓷器摔碎的声响。 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牢房里,却显得异常的突兀,而发出声响的正是夜朗希的那一间。 斜对面的几人都停下吃饭的动作,向这边看了过来。 同时,也听到了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四个官兵出现在了夜朗希的牢房门口,将门打开后,把里面已经看似没了生气的夜朗希架拖了出来。 那几人心下一惊,这……就……死了? 同时也在为自己的生命开始了倒计时。 这么大的人物都可以果断地处置,他们这几个小喽啰还能有命在吗。 今天的晚餐还是很丰盛的,有菜有肉的,而且还是红烧肉,味道也是极佳的。 先前吃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为今日的餐食感叹着呢。 可现在想想,就明白了,这哪里的丰盛的问题,这不就是最正常的断头饭嘛。 现在他们连吃饭的兴致都没有了。 只觉得手里捧着的就是一把断头刀。 正在刘肆维沉默地盯着手中的那碗饭时,对面的牢房里传来了轻泣的声音,正是曲茂宾。 因没了那张假面,他原本近三十的正方脸上,此时也长出了青色的胡茬,本是一张老成的脸,可此时却已经泪流满面。 刘肆维嫌弃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哭什么!” 曲茂宾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哀怨,带着哽咽问道:“墨友诚,你说咱们如此殉阁后,家人们会不会真的能被妥善安置,不会受到咱们的连累吧……” 假替刘肆维的墨友诚刚要回答,可又沉默了,他垂着头,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 只因为,他在出阁前,可是真真地看到过,因在外殉阁后的人家眷是被怎么“安置”的,那可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在隔壁的牢房内的人此时出声了:“想得还挺美,乌耀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在咱们出阁后,所有与咱们有亲眷关系的人,全都被囚养在一处地方,只要咱们出事,那些人就会全都被清除掉,除非是……” 假替曲茂宾的乌耀德马上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是家中人还有在为阁中办差的,或是从中再选出一个顶替的,这不就是乌氏一族的方法吗,不知墨氏那边,是不是也如此。”那人靠在牢壁处,双腿蜷起,将碗放在双膝上,抬头看着屋顶,也是无心再吃饭的样子。 墨友诚轻叹了一口气道:“差不多吧……” “为什么非是这样,咱们真的能成功吗?要知道,夜氏的前朝已经亡了很久了,就算真的夺了回来,能比现在好吗?”乌耀德突然发出了一句灵魂般的问话。 牢内顿时寂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更没有人动,只因他们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千秋阁自成立以来,已经几代人了,从他们的先祖就已经开始了,可历经这么多年,直到他们这一代,依旧无法完成那个千秋大业,而此时,他们的晚辈也开始了步上他们的后尘,要到哪一代才能结束呢? 突然墨友诚出声地问道:“前朝到底是怎么亡的,如果真有祖辈们传来的说法,是被这些乱臣贼子背叛所致,那他们为何要背叛,为何要推翻当时的夜氏皇族,如果真如祖辈相传的那样,圣渊国是个国泰民安的盛世,怎么可能有人举兵造反,而且还是一呼百应呢……这也说不通呀!” 牢内再次静默了。 而被拖走了的夜朗希,此时被绑在审讯室的椅子里,头垂如眠,一动不动。 坐在对面的椅子里的是安玉尘,他此时正手握着一把紫砂壶,正对着壶嘴吸溜着,一副悠闲的样子,更有几分痞气。 站在审讯室外,依旧被包裹在凌宸翊毛裘里的秦茉看到后,小声地道:“这个看着,安神医有点人气儿了……” “王妃,留点口德,在下哪里没人气儿了,喘得还很顺畅呢!”安玉尘不满意的翻着白眼道。 秦茉轻撇了下嘴角的道:“话都听不懂,我说的是你这口气吗,你以前太高冷了,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脚,现在接人气儿了,脚落地了,生动了,像个人了,不像神仙了……这回明白没有呀!大神医!” “噗……”凌宸翊笑出声来,而靠在牢壁处的穆战阳和墨鹰也都在笑,不过两人没出声罢了,也是所安玉尘面子上过不去。 安玉尘果然脸上僵了僵,面露一丝尴尬地抿了抿嘴,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样子。 就在这时,座椅上的夜朗希轻“嗯”了一声。 安玉尘这才看向他,然后问出了一句:“千秋阁!” “永世万代!”夜朗希立即回答。 “相使!”安玉尘再出声。 “臣在!”夜朗希回答得依旧痛快。 听到的几人都是面带嘲讽,穆战阳不客气的道:“屁大点地方,还有君臣之分。” “千秋阁所在何处?”安玉尘没理会牢外的声音地问道。 “千洞峰,缥缈洞,九曲十八弯,弯弯有阁门,千桥千沟,万军难入……”夜朗希低垂着头,可声音却很清晰。 这话可让几人全都惊讶了,尤其是那个“千洞峰”的名字一出。 安玉尘立即看向被凌宸翊包在怀里只从他的胸口露出个脑袋的秦茉,可她此时却异常的淡定,还对他扬了下头。 于是安玉尘再问:“为何要杀秦渊!” “他误入了阁界,此人过于聪明,不得不防,但防定是不如灭。”夜朗希语气平稳,不带一丝情绪波动的道。 安玉尘难过地闭了下眼的道:“为何是墨雪卿执行!” “本不是她,是她擅自行动,本要治罪,可她却带人离开,去了京城之地藏匿。”夜朗希回答。 秦茉这时突然开口问道:“墨雪卿如回千秋阁的结果是什么?” “死!”夜朗希坚定地回答。 秦茉轻咧了下嘴,这回她终于明白了,墨雪卿为何那般不遗余力的要逃离京城后,不回千秋阁,而是想方设法的要去半月楼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回去后的下场是什么,要是能控制一个江湖组织,那她就有保命的本钱,就算依旧无法得到阁内原谅,那她也能改头换面的活下去。苏丹小说网 凌宸翊按在她肩上的大手用了点力道,一股暖流将她体内的微寒之气驱散。 “让他画出千秋阁的地形,本王要看看,万军不破的地带是个什么样子。”凌宸翊冷哼一声。 安玉尘的药,果然是厉害,夜朗希只这一夜,就将千秋阁的底交代了出来,余下的,就是他不知道的了。 第二天一早,赣城城门外多了一辆囚车,车内靠坐着一个垂头不动的人,他一动不动,没一会儿,大雪就将这人给掩盖上了。 不过有识字的人可是看清那一边立着的说明,知道此人是杀人凶犯,名叫夜朗希! 第336章 与狙有一比 当天夜里,漫天的飞雪依旧没停,在大部分人都安睡后,城门外的囚车前,站定了十个黑衣人。 那九人全都背对着囚车,有一人正在开囚车上那个大锁。 就在这时,城墙上出现了数十只火把,同时还有几个被扔到了城下的囚车旁。 那十个黑衣人被吓了一大跳,立即呈战斗状态的进入了戒备,抬头看着城墙上,可却也只看到了上面闪动着的火把光亮,没见到有人影。 “怎么回来?快,把人救出来,马上撤离这里!”其中一人声音沙哑的道。 开锁的那人立即上前开锁,可无论他怎么弄,那锁就是打不开。 正当那人急得额头冒汗时,城外茶寮中的坐了一桌子四个人,而在他们身边,还围着二十几个侍卫。 秦茉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抿了一口,一脸不解地问着桌上的三人:“那不会是鲁班锁吧,这么难开吗?还是技术不过关?”苏丹小说网 凌宸翊摇头,也喝着了一口茶。 安玉尘只是看着,也不做声。 穆战阳却耸了下肩地道:“锁个囚车,还能用上那么好的东西,还是不行呗!” “救人都不找个能人,可见也没将他当个人物看,还是说,只是走个过场,回去直接就说咱们有防备,中了埋伏,死里逃生什么的借口,就可以交差了?”秦茉再问道。 “就是这么回事!”凌宸翊冷嗤一声。 听到声音的那十个黑衣人转身已经看到了他们,个个眼中露出惊恐的神情,要不是有蒙面巾挡着,想来现在他们的表情才是最精彩的。 穆战阳举起手中冒着热气的茶,对着他们扬了下头:“天寒地冻的,还真是难为你们了,冒着大雪的来这里救人,不过勇气可佳,但能力不足,再有就是……没脑子!” 那几个黑衣人都不做声,不过眼中不由的闪过一道道杀意。 安玉尘轻抽了下鼻子后,再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大一股子酒糟味!酸不拉臭的。” 秦茉不由一笑:“让你说的,好歹是这赣城中最有名望的大酒铺,人家一坛最贵的酒可要卖出五两银子的,差些的都得一坛一两银子呢,平常人哪有那个口福,能让你闻闻味就不错了,还嫌弃。” “啥酒,神药做的,一坛五两,他们怎么不去抢!”安玉尘声音很大的嘲讽道。 “这不就是在抢嘛,而且抢得还明码标价,明目张胆呢!”秦茉也一样的大声回答。 那十个黑衣人的目光里的怒意更甚了,握着刀柄的关节都泛白,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冻的。 穆战阳看着他们愣愣地站在那里,一脸的嫌弃样。 “就这?说他们没脑子都是谦虚了,我们在这里闲聊,你们那边开锁的倒是继续开呀,这么长的时间,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你当自己是冰雕呢,咋滴,冻住了,用不用抬点热水给你化冻呀,这人救得一点都不心诚,再不快点,人就冻死了!” 穆战阳很“好心”地在指导着,末了还很无奈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果然,前面站着的九个黑衣人全都回头看向还一脸愣神儿的那个开锁的黑衣人,突然有人伸手在那人的脑袋上用力的拍了下,哑着声音怒道:“废物!” 那人被拍得一个趔趄,身体直接撞在了囚车上,头也在倒地时,磕在了囚车的木板上,他不由地痛呼了一声。 而囚车因被撞了下,原本一直蜷缩在车内,一直不动的夜朗希,此时身体也向前倾来,头直接撞在了囚车内。 那人本是坐在地上的,抬头时,直接就对上了一脸青灰色夜朗希的那张死人脸。 他就如同冰雕一样,不过他的眼睛却没有完全的闭上,露出来的眼珠是一片红色,连眼白都是,就如恶鬼一般。 “啊!”的一声惊呼,那个黑衣人连滚带爬地从囚车下直窜了出来,灵活度犹如一只猴子,手脚并用那叫一个快呀。 只可惜,在他窜进了城门洞时,就听到一声闷“噗”声后,就没了声响。 而这声响,在这寂静的落雪夜里,却格外的清晰,那是利器穿入人体所发出的声响。 囚车前的九个黑衣人全都是身上一僵,眼中闪过了慌乱之色。 凌宸翊这时轻挥了下手,从身后窜出四个人来,将手中的东西向他们扔了过去。 还以为是攻击的武器,这九个黑衣人持刀奋力地挥砍后,发现落在地上的是几只信鸽的尸体。 仔细看后,发现正是他们今日早间放出去的,一共八只,全都在面前了。 “想法不错,就是没用!”穆战阳带着嘲笑的语气道。 黑衣人看到面前的情况,心下更慌乱了,就他们这原本的十人都没有把握能将人救出,别说现在只剩下九个人了。 要是按原本想着的,还有别处前来支援的力量,想要逃出一线生机也是有希望的,可看这些被放出去求援的信鸽全都被拦了下来,想也知道,一封求助的消息都没出去,看来,今日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别琢磨了,与璟王殿下斗,哪有你们的胜算!”穆战阳再次嘲讽地道。 “你们别嚣张,终有一日,你们会哭着求我们的!”哑着嗓子的男人还逞强的嘴犟。 穆战阳这时站起身来,指了他们一下:“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可留你们一个全尸!” “与他们拼了!”那个哑嗓子举起刀来,指向他们所在的茶寮方向。 可话一说完,他连脚都没迈出一步,就听到他惨叫一声:“啊!” 手中的刀落在雪地上没有发出声响,他已经抱着手的后退了两步的撞在了囚车上,洁白的雪面上,正被一滴滴从他手上滴落下来的血给染成了红梅般的血花。 而在茶寮中,秦茉和凌宸翊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弹弓,全拉开了架势。 “说好数到三,一起射的,怎么就先射了!”凌宸翊语带撒娇的道。 秦茉不示弱地道:“我数了,我直接数得‘三’,是你动作慢了,这也怪我?” “那你让我一下!”凌宸翊说毕,手中的铁弹子就弹了出去。 冲过来的一个黑衣人身形一顿,直接仰面倒在了雪里,额头上已经多出一个血窟窿。 “可以这样的吗?这可以与狙一比了!”看到此景的秦茉顿时两眼放光。 而在茶寮的其他人,全都像在看热闹一般,没一个说话的。 只看见那冲过来的黑衣人一个个倒在雪中,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第337章 我是女大侠 赣城的城门大开,一行人回到了城中,再有人出城将那些尸体都收走。 雪依旧在下,很快就将刚刚地上那一抹红色给埋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凌宸翊带着秦茉站在那个酒坊铺子门口,此时这里的铺门大开,却没有一个铺中的伙计出来招呼客人。 安玉尘当仁不让地背着手晃进了酒铺里,将柜上的酒都试了试后,有点惊喜的回头看向他们。 “还真是不错的酒水,你们要喝可以搬回去!”他道。 穆战阳刚要开口答应,就见凌宸翊轻蹙眉地道:“玉尘,你什么时候好上这一口了?” “我没好,是为了兄弟们着想,冬天嘛,喝上两口也能驱寒。”安玉尘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就搬!”秦茉立即下令。 身后冲进来一伙人,不多,就四个,一看就是雷缙他们。 这四个人现在就是秦茉专属的,只听她令行事。 凌宸翊不由轻笑一声:“搬吧!” 冲进门内的人更多了,柜上的搬完就冲向了后院,但随后又都出来了。 烈风道:“殿下,后院没有酒,都搬完了。” “谁手这么快!”穆战阳立即问道。 秦茉伸头到他面前,手还指着自己的鼻尖:“是我,嘿嘿!” 穆战阳不解地问道:“王妃不是一直与我们在一起嘛,什么时候动动手?” 秦茉不客气的道:“好东西谁会留给别人呀,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就让人搬了,这家酒铺子不会有问题的,他们是指着这门店打掩护和生存的,不可能勾兑假酒,那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嘛,真当他们那个什么千秋大业阁有多少财产呢,全都是自力更生,自负盈亏的,有钱就吃香得喝辣的,没钱就得要饭,反正任务得完成,不然全家老小都得死!” 大家听后,都认同地点头。 要说这千秋阁,听着名头好像挺响的,可要看这些在外面执行任务的人嘛……可是真挺穷的,除了那些戴上别的人脸假替成官员的人外,就这一路来接管的那些地方,哪个不都是经营的场所。 要说是因为人多杂乱好联络,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生存的问题,不然是真没饭吃。 更是有在一处镇子上的土地庙里抓捕的那些乞丐,当时真以为是王妃所说的丐帮弟子呢,后来询问才知道,是真的没钱,没生存的法子了,又不敢撤回阁里,而且其他的阁员也不愿意资助他们,个个都生存的不容易,所以,他们只能讨饭了。 对外还美其名曰:方便打听消息。 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这时后院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一些东西,让他们过去看看。 进了后院后,看着如同四合院的建筑,每间房门都大敞着,里面灯火通明。 在正屋的房间门口站着两个侍卫,伸手请他们入内。 厅上一个八仙桌,两边放着两把椅子,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房间,左侧为卧房,右侧就是个书房。 此时书桌后的书柜处,已经被打开,里面是个黑洞,而且是向下的。 “有密室呀……”秦茉伸头看了看。 “这得令王妃失望了,非什么密室,最多能叫密窖,不大,只够放一个大箱子的,而且那箱中全都是银两。”侍卫笑呵呵地为自家王妃解释道。 他们可是知道,王妃有多“爱财”,而且还很抠门,不该花的钱她可是一分不花。 不过要是给他们置办装备时,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就现在他们身上所穿的这套棉装,从头到脚,全都是最精良的,连靴子都是防水的棉靴,还保暖。 “有多少银两?”秦茉一听银子,两眼都带着光。 “少说也得千余两,还有十块金砖……”侍卫笑着回答。 “那我得看看,我还没见过金砖长什么样呢,与板砖一样不,能拍死人不……”秦茉说着就往屋里冲。 没三步,她的腰就被凌宸翊的大手搂住了,对侍卫道:“抬回去,慢慢看!” “是!”侍卫几人笑出声来,进屋抬箱子去了。 秦茉不高兴地抬头斜睨着他:“你干啥!” “不见得没有机关,小心为上!”凌宸翊声音轻柔地回答。 秦茉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服气地问道:“你看不起我,是吧。” “自然不是,小心些得好……”凌宸翊马上解释道。苏丹小说网 “不过你是对的,我确实是差了不少,这个强不我逞,回家看!嘿嘿……金砖!”秦茉立即变了表情,贪婪的样子却一点不让人反感,小手轻搓着,一副小财迷的样子。 凌宸翊无奈地伸头到她耳边问道:“娘子,是相公让你受苦了,银两上短缺娘子了吗?” 秦茉的身上一僵后,缓缓地扭头,小脸就与他的唇贴在了一起。 “谁传的谣言!看我不把他的牙掰下来!”她小声道。 “这还用传?你刚刚不就是!”凌宸翊就贴着她的小嫩脸口齿不清的道。 秦茉伸手在他的俊脸上轻轻地拍了拍道:“你当我想独吞这些银款呢!当然不是了……这是要给城中百姓过冬用的,马上就要过年了,米面粮油准备的是不少,但也不能说是充足,年后要耕种,种子也得有吧,可这中间还是有一段空闲期的,到那时,百姓吃啥、喝啥、用啥,别粮食没成熟,人就饿死一半了,所以,得很用银子买粮才行,我有那么贪嘛!” 凌宸翊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头在她的脸侧轻蹭着,感动地道:“我娘子真是活菩萨,真是太好了……” “我才不当菩萨呢,我可没有普度众生的心,我提倡的是好人有好报,恶人必须除,我可是杀人的!菩萨、圣母这种物种,我可当不了,我顶多是个行侠仗义的女侠!对,就是女大侠!”秦茉得意地挺了挺胸脯的道。 凌宸翊自是明白她的心意,她就是不当烂好人,有恩她会报答,有仇必须百倍奉还,绝不拖泥带水。 他是太喜欢她的个性了,与自己是真真的合拍。 穆战阳拿着桌案上那些书信走过来:“这些应该都是这铺中主事与外界传递的信笺。” “一同带回去,明日让章瑜川接手这里,换个铺名!”凌宸翊对穆战阳点了点头。 “明日,就可住进夜朗希的宅子了,不知还要补点什么!”穆战阳问。 “补是不用补的,估计得挖!”秦茉轻笑一声:“寻宝游戏,可是我最喜欢的了,看看能不能再挖出个大宝贝来!” “一起挖!”凌宸翊立即笑了起来。 第338章 殿下是小美人儿 早在接管赣城时,凌宸翊已经派人在其他周边的几个郡进行采购粮食,不过先行垫付粮款的是章瑜川名下的商行。 从那些官员的府里查抄的财产却远不能支付这些费用。 好在周边几个郡的官员们积极响应了筹粮的号召,陆续有粮运向了沧水郡,而因赣城是重灾区,再转运到了这里。 不过这几天的大雪,也是耽误了运粮的行程,却没想到,还能有此收获。 那一箱的银两都是足两的元宝,再有那些金砖,还真解了燃眉之急。 不过看着秦茉捧着一块金砖爱不释手的样子,他心中也有想法,不如就留下这些金砖,让她欢喜。 这丫头本来喜好的东西就不多,女子们多爱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她都不喜欢,反是对那些武器、兵刃等物,更有兴趣些。 现在又发现,她看到黄金时莫名的喜感,他不由地想着,要不要以后把家里的银两都换成黄金,这样他就能常看到她这小财迷的样子。 要是她再有不高兴的时候,就拉着她去库房看黄金,想来都不用怎么哄,定能眉开眼笑。 正想着呢,突然面前的桌上“啪”的一声响,抬眼就看到秦茉眯着眼,一副贪财的模样。 “一块金砖,能包你一辈子不!以后你就和小爷我混了,我罩着你!怎么样,小美人儿!”秦茉痞里痞气的道。 “噗……”凌宸翊没崩住的笑出声来,伸手将她按在金砖上的手拿起来,再将手掌握成拳,只伸直一个食指,然后放在自己的下巴处:“这位小爷,手势应该是这样才有气势!” “哦……”秦茉很受教的点了下头:“那重来一次!” 这时屋内传来几声笑声,秦茉不高兴地扭头看过去,砚月和雷缙等人立即捂住嘴巴,还对着她扬着头,示意她继续。 秦茉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又用痞气的语调道:“小美人儿!以后和小爷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一生无忧……” “那就有劳秦小爷了,奴家定好好伺候秦小爷……包您满意……”凌宸翊特别配合的道。 “哇哈哈……哈哈……”秦茉双手叉着腰,一脚踏在椅子上,抬着头的豪气地用戏腔笑了起来。 穆战阳正走进院子,听到了这奇怪的声音,伸手拉过一边的小厮问道:“屋内怎么了?” “回穆将军的话,是王妃在与殿下演戏呢……呵呵……可好玩儿了……”那小厮笑得欢快。 穆战阳轻撇了下嘴地道:“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就是秦小爷包养小美人儿的戏……王妃是秦小爷,殿下是小美人儿……呵呵……”那小厮以为他在问自己,笑着回答。 穆战阳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惊悚得不行:“你说什么?殿下是小美人儿?” 那小厮捂着嘴的笑着,用力的点头,以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穆战阳不由的双手捂脸,转身趴在了走廊的柱子上,再用手轻捶着柱子道:“殿下……你这宠妻也太没下限了,这让我们以后怎么与娘子相处,这不是要人命嘛……” 就在这时,屋内再次传来了欢快的笑声,他立即转身看去,脚下轻点地面直接窜了过去,他不要再听解说了,他要看现场直播。 可一进屋,就见秦茉正将手中的那块金砖推到了凌宸翊的面前。 还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道:“拿去吧!” “你真不留着了?别过后再舍不得的哭……”凌宸翊笑看着自家媳妇,这丫头一天跟个戏精一样,表情是千变万化的,百看不厌。 秦茉一手捂着脸口,一手挡在眼睛上,语带愤忿地哽咽道:“不舍又有何用,这一块东西,能救百余条的人命,就算本王妃再爱财,也不能眼看着黎民百姓受苦,我这颗悲悯的心呀……” “哈哈……吾妻是何等的伟大,为夫是甘拜下风……待到日后,为夫定当百倍奉还,在此,为夫代表……”凌宸翊大笑后,立即正色地配合着她道。 秦茉立即紧握住了他的手,双目泛着明亮的光问道:“殿下说得可当真,百倍奉还!” “呃……当……然!”凌宸翊被她这突然的转变弄得有点懵。 “那就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妾身就等着百块金砖了!哈哈……发财喽……”秦茉立即跳了起来的大声欢呼了起来。 但又马上禁声地捂住嘴,指着屋内的几人,压着声音道:“低调,一定要低调,不然招贼惦记……” 见砚月和雷缙等人都配合的点头后,她又从捂着嘴的手缝里发出了“嘿嘿……”的笑声来,样子贼溜溜的,格外的可爱。 穆战阳都被这两口子的表演看愣了,本是很无奈的样子,可眼睛一转后,他又挑了下眉。 金砖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待到以后他也打造几块,给他未来的娘子,想来戚悦希一定也会喜欢,那丫头的爱好还真与面前的这位璟王妃有点相似,见到金子时,眼睛也直。 烈风这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面上却是严肃的样子。 “怎么了?”凌宸翊见他这样,也知道出事了。 “殿下,从玉珠峰处传来了消息,所有原本驻有将士的地方,都在其后山或是山脚下发现了隐蔽的洞口,经几日的查证,那些洞内都是相连的,而且洞里存有不少粮草,可供万余军士活上三个月有余……”他沉声回答。 凌宸翊的唇角却翘了起来,不过目光却是冷的:“可见,准备的很齐全,既然他们这么主动,那就别客气,通知长征军,将所有粮草余留下他们所食用的量外,全部押送回赣城!” 烈风再道:“还有一件事,玉珠山下,确实有个洞口,不过被从内部堵住了,宋祈年将军已经带人挖了几日了,依旧不果,那山洞里必是有人的,宋将军请示,可否能用火器……” 凌宸翊微皱眉,抬眼看向穆战阳,语气里有商量的意思:“要是用火器的话……那山体一旦无法承受,定会坍塌……” 穆战阳轻点头后道:“虽然可能会毁去一座山峰,可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无人让人他藏身于此,而且还能一举歼灭,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 秦茉此时却轻撇了下小嘴的道:“有技术不用,非要强攻,那里是连峰山,而且有地道相连,要是此山被炸坍塌,可否会造成其他山峰有断裂和滑坡的现象,在山中的长征军能否及时的撤离,对付他们也不必让咱们的人有损,损失一个都不行。” “那你可有什么好方法?”凌宸翊立即讨好地问道。 “不知殿下可听说过摸金校尉?”秦茉故意问道。 凌宸翊与穆战阳对视了一眼,再对她点头,回答道:“你说的是掘墓人?” “对,他们打墓道可是好手,连深埋于山体里的墓都能打出一条路来,这等能人,定不会让人失望,招募一下,想来出力拿钱,还不降罪的差事,他们定是会愿意的。”秦茉对着他挑眉一笑。 “好!就这么办!”凌宸翊当即就拍板了。 第339章 隔行如隔山 江湖事,自有江湖人来办。 章瑜川很快地找来了十几个土夫子。 这些人只知道是打个地道,也是因为对方给的钱款多,也想着用不上多长时间,怎么也能在过年时结束,拿着钱款回家过年,自然是件好事。 可当到了玉珠峰后,这些人就傻了眼。 天寒地冻,土石紧固,就他们十几个人,用上全身绝学,想要在十日内打出地道来,也是一件难事。 而且看到这里驻守的全都是一整水的官兵,个个彪悍无比,心下也打鼓,此一行,他们真的有命回家吗? 但在看过那方被堵住的石门后,这几个有经验的土夫子有了想法。 其中一个叫毛顺仁的年纪最大的土夫子,将那几人招在一起,讨论了一下后,就找到了乔知许。 “长官,要说打个盗洞,这自是不在话下,但贵军想要的,定然不是只容一人的洞口,对吧。”毛顺仁毕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上一脸威严的乔知许,说起话来,也是有条理,不心慌的样子。 他也不过只有三十岁左右,可看上去,确实是很稳重的。 乔知许点头:“是,最少要两人并肩的那种,要真是为难,打通一条容人的洞口,就要选个隐蔽一点的位置了,可洞内的情况本将军也知,这就为难了。” 毛顺仁点头道:“不瞒军爷,在下干这一行,除了是祖辈上传下来的外,就只有一条,养家糊口,不然,谁愿意在死人身上讨饭吃,我们兄弟几个看过了,这里非是一个现挖的山洞,里面的空间很大,如果我们没看错,这应该是一座古墓,而且还是有机关的那种。” “毛老大果然是高人,这都能看出来,难怪呢,军中的兄弟挖了几日,都是无果的,原来是这样呀……”乔知许恍然道,语气里也带着佩服之意。 他身边的骆归舟也好奇地问道:“不知,毛老大是怎么看出来?” 毛顺仁与身边的几个土夫子互看了一眼,表情里都带了些得意。 他道:“就从那封洞的大石头看出来的,那可不是普通的堵门石,那叫断龙石,属机关的一种,此石一落,将封堵洞口,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无法从此洞口再出去。” “真是隔行如隔山,佩服!”骆归舟爽快地对他们几人抱拳道。 “过奖!我们也只会这个了……”毛顺仁立即谦虚地道。 他们可不敢在这些官兵面前托大,要是托不好,命都难保。 要知道,他们的身份可是见不得光的,而且朝中律法明文规定,挖坟掘墓的盗墓贼是要处以极刑的。 乔知许此时却皱眉道:“外面的人进不去,本将军懂,可里面的人也出不来?这不就是自断后路,他们想在这洞里被困死吗,要真是如此,那咱们也不必费力了,派人守上个一年半载,他们死里不就行了。” “乔将军,非也。”毛顺仁立即摇头。 “毛老大,你快与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骆归舟毕竟年纪轻些,虽然也是将军,但性格明显就活泼些,就算这般追问,也无人觉得不妥。 毛顺仁笑了下地道:“他们定是有后路的,不然,也不会如此落下断龙石,就如乔将军所说,那就会被困死,先前听各位说过,他们在这山中也待了很久,两年时间,将山挖出一条求生路,就算他们当中没有我们这一行的人,也是可以的。” “对,毛老大说得对,所在,我们可以帮两位将军,将这条他们的逃生路找出来,想来,他们自是不会在这条路上设下什么机关,不然,他们自己也出不来了,他们定是不想死在这里的。”毛顺仁身边的一个麻子脸的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笑道。 毛顺仁也笑着点头:“这比咱们挖条盗洞要省力些,也非是我们技不如人,只是这天气……真的不适合挖洞,而且我们看过,这山岩的坚硬,非同一般,就是我们这些人下地的话,绝不会选这样的季节,是真挖不动。” “明白!术业有专攻,毛老大不必多虑,本将军相信,那就得辛苦各位了,这山体不小,本将军会派兵随同各位查看,要是快的话,咱们都能回去过个好年。”乔知许笑着点头。 毛顺仁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与身边的几个土夫子点了下头,他们立即拿过乔知许提供的地图研究了起来。 骆归舟将乔知许拉到一边,向帐篷里的那十几人看了一眼的道:“可信?” “不信能怎么办?他们的话,你听着没道理吗?”乔知许无奈地回答。 “也是,这季节选得不对,要是夏秋季的话,定能挖通……”骆归舟叉着腰地道。 乔知许对他摇了下头的轻笑一声:“就算是夏秋季,也一样不行,你也听他们说了,就算是挖,洞口也不会太宽,要真如他们所说,这原本就是一个古墓的话,那些人躲在此处,想必也是占了各处,咱们的人进去后,真能打得过吗,那样咱们的损失会更大,非是一个好方法。” “那这样,他们不是白请来了?”骆归舟皱眉地道。 乔知许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看他吃痛地捂住额头后,才道:“不怪殿下说你不动脑子,这些人用处可大着呢,你刚刚也说了,隔行如隔山。” “哥……轻点!啥用处?”骆归舟咧着嘴问道。 乔知许对着帐篷扬了下头:“对于山体的了解,还有古墓的认知,你我都是不知的,而他们,却了如指掌,人家只一眼,就看出封洞的大石叫什么名字,可咱们呢,对着那个大石挖了多少天,可见它动一下了,这就叫本事,明白不,别小看任何一行的人。” “我没小看!”骆归舟弱弱地回答,他真的很怕眼前的这位兄长。 这时毛顺仁走过来,请两人入帐,并将他们的计划说给了两位将军听,会两人一组,兵分七路,对玉珠峰进行勘探。 毛顺仁再道:“要是以在下刚刚所对这座山峰的了解,他们定当不会将出逃的洞口放在山里,而是应该向着山外那一侧,而且是半山腰处,绝不会在山脚。” “为何如此说?”骆归舟又嘴快地询问。 另一个年纪比毛顺仁小一点的土夫子陈小天道:“将军,放在山脚下,会很容易被发现,不但是人,就这山中的畜生也会将那里当窝地,万一洞口被占,他们真就出不来了,而放在出山方向,就更好理解了……” “好逃生!”骆归舟明白地道。 “确实是!骆将军果然聪明!”陈小天笑道。 “那就按你们的计划办法,本将军会每一路配有五十个官兵跟随,听候各位的吩咐。”乔知许直接拍板道。 第340章 这东西是个宝贝 来的共计十五个土夫子,两人一路,就单出一人来。 而这一人,就留下来,选一处地方,带着官兵进行打盗洞。 目的就是为了扰乱藏身于山体内那些人的注意力,要是他们乱了阵脚,自行外逃的话,那可就太省事了。 接到消息的凌宸翊看过后,不由挑眉一笑。 “还真不错。” 穆战阳喝了一口热茶道:“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办法,不谓是不妙,不过说那里是个古墓?是不是有点,也没听说过,那个地方埋过什么大人物,能将一座山掏空了当墓地,非富即贵,什么人呢?” “都说是古墓了,自然不会是近期的,前朝的人也是有可能的。”凌宸翊不觉得奇怪。 “这些土夫子知道了地方,过后难免不会再来,要不要咱们先下手?”穆战阳对他挑了下眉。 “本王还活得起,动死人的东西,太阴损了,还是不打这方面的主意为好!”凌宸翊直接打消这个念头。 穆战阳想了想也点头的道:“也对,不过可能会便宜那些土夫子了……” 就在这时,秦茉那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相公,快来看看……” 然后又传来了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哈哈……” 砚月那担心的喊声也响了起来:“雷缙,你慢点,别把王妃甩出去……” 秦茉却回答:“不快些,不好玩儿!小雷子,再快点……你的轻功退步了吗……” 凌宸翊身形一闪,就到了门口。 只见秦茉坐在一个小板子上,板下有两块木块支撑着,板前还有两条绳子,她此时坐在上面,双手紧抓着那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被套在雷缙的肩上。 雷缙正拉着秦茉在雪地里狂奔着,而她就坐在上面欢快地笑着。 但在拐弯时,整个木板车就被甩得斜飞出去,可她却全身都向反方向压着,待到再跑直线时,又坐正了身体,玩儿得是不亦乐乎。 穆战阳站在凌宸翊的身侧,担心的看着:“这也太危险了……不过看上去,却挺好玩儿的……” 凌宸翊没回答,但他那担心的目光就没离开过秦茉,她的小脸不知是被冻的,还是高兴的,红扑扑的,格外的好看。 雷缙最后将她拉到了凌宸翊的面前停下,虽然他也微喘着气,不过也挺高兴的。 秦茉从爬犁上站起来,高兴地跳到了凌宸翊的面前,再得意地指着那个爬犁道:“相公看,我做的!” “不冷吗?快进屋暖和一下。”凌宸翊伸手捧住她的小脸,果然是冰冷。 秦茉摇头:“不冷,好玩儿着呢,这个是我做来玩儿的,大的那个还在院外呢……你要不要看看,保证惊喜。” “大的?”凌宸翊愣了:“你这三天忙的就是这个?” “对呀!来嘛……看看嘛……”秦茉拉着他就往院外走。 他们已经搬到了夜朗希原本的宅子居住了,此时正从后院往前院走。 当来到前院的那片原本是花园子,现在已经空无一片的地方时,见那里就放着一个没了轱辘的平板车架。 穆战阳围着那个平板车架子看了一圈,指着问秦茉:“王妃,就这个平板车架子?有什么可看的。” 秦茉立即蹦到他面前,指着那车架子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车架子,你看看下面,这叫雪橇,明白不,可以在雪上行走的一种车驾,要比普通的有轱辘的马车快上好多呢。” 穆战阳还真听话地拎起那车架子看着下方,果然是在车架下方的两处支撑木架上,看到了金属条,而且他还发现,这个支撑木架不是平直的,而是翘起来的。 穆战阳眼睛不由的亮了起来。 秦茉正要上前给他解释,肩上就被披上了一件毛绒绒的皮裘,同时头上还扣上了一顶毛帽子,而她的手,已经被凌宸翊的大手给包握住,并轻轻地在搓动。 她立即扭头对着凌宸翊甜甜地笑了起来:“谢谢相公!” 凌宸翊宠溺地对她点了下头,再轻点了下她已经被冻红的鼻尖:“这是又玩疯了,都不知道冷了,马上快过年了,你是想在年夜饭时喝苦药汤子吗!” “不要!”秦茉果断地摇头。 “那还不知道保暖!”凌宸翊言辞里有责备,可语气却温柔如水。 “嘿嘿!这不是高兴嘛,我做出来了。”秦茉得意地靠在他的怀里笑道。 “这就是你前几日与我说的雪橇,看着确实与普通的板车架子差不多,妙就妙在那下面的铁条和上翘的车头,是吧。”凌宸翊将她搂在怀里的笑问道。 “对,还是我相公聪明,看看穆将军,看半天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秦茉明显带着些许的嫌弃。 “不过对比马车的话……”凌宸翊还是有所怀疑的。 前几日听她和自己说了半天,也画出了图样,可他却一直保持着怀疑,这东西真能比马车还快吗?而且车架上没有护栏,不会将货物都散出去? 秦茉也知道,光说不练假把式,这些人不亲眼所见,让他们接受一个新鲜事物,想来也是挺难的。 也是因为他们没有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地方,自然也不知道这雪橇的妙用。 于是她转身让雷缙将各郡送来的粮食车拉来两辆装满货物的,再拉着这辆雪橇去了城外。 将其中一辆马车上的货物放置到了雪橇上,再将其绑好后,为雪橇套上马,与另一辆装满货的马车并排放好。 再一声令下的,让车夫赶着马车向城外的官道行去。 雪大路滑,就算那辆马车的车夫与马全都用了力,也因地滑挪动起来,也是相当的费力。 但驾着雪橇的马,就不一样了,不过就是用了一点力,车就动了起来,而且还很快,很稳。 这可让看到的人,全都愣在了当场。 而秦茉和雷缙等人却个个抱着胸,得意的笑着。 秦茉还用手肘轻撞着凌宸翊的手臂,在他看过来时,更得意地对着官道方向扬着头,那样子别提多逗人了。 凌宸翊是真被这场面给惊到了,要是这种冬季雪天所用的雪橇能运用得当的话,那么,往边关运送物资定不会因雪天而延误。 这以后雪天再运送物资,也就不会因天气的原因而不得不推迟。 这东西是个宝贝呀! 第341章 铁骑 赣城的城郊外有一条大河,叫赣江。 秦茉可是做好了四、五个爬犁,就带着大家一起到那里滑冰。 站在岸边的凌宸翊看着在冰面上玩得兴高采烈的一群人,嘴角不由地扬了起来。 “王妃真是能琢磨,以前只知道,冬天给马蹄钉上防滑蹄铁的,却没想过马车也可以这样改动的……不过看效果,确实很有用!”穆战阳抱着胸的站在他身边。 “这丫头脑子里的东西很多。”凌宸翊笑的宠溺。 “殿下,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从王妃的出身来看,她应该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可她就是会,这么多的奇思妙想,估计连那些大智者,都不如王妃。”穆战阳终于将埋在心底已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觉得不好吗?”凌宸翊扭头看着他,幽深的眸子深沉得让人看不透。 穆战阳却是一直在看着冰面,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此时的目光。 他摇头:“那倒没有,王妃的心一直都是向着殿下你的,就是觉得奇怪。” “那不就行了,咱们与人交友,都贵在交心不问出处呢,她的心向着本王,为何本王还要怀疑她的身份,不过本王可以确定一点,她与千秋阁没关系!”凌宸翊挑了下眉的道。 “一定是没关系,而且还是仇敌,只是她太神奇了,也太耀眼了,殿下,要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真怕有人发现她的神奇后,会对她不利!”穆战阳轻摇了下头的担心道。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凌宸翊轻笑一声:“她确实是个宝,而且还是个福星,此等人物,要想将其的锋芒敛去,对于她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她可以一直都如此的耀眼,其他的事,就由本王来处理,本王可真没怕过任何人!” 穆战阳扭头看向他,笑出声来,再对他点头:“属下也可以,咱们身边有人手,真就不怕那些宵小之辈。” “这不就行了,谁敢打她的主意,咱们就灭了他们,什么千秋阁,万代阁的,统统都灭掉,以绝后患。”凌宸翊信心十足的挑眉道。 “要不是,铁骑军不能露面,早就将他们踏平了。”穆战阳又得意的一笑。 凌宸翊扭头看向他,目光里满是审视。 穆战阳被他看得有点心慌,立即捂上嘴的道:“属下是不是说错话了?” 凌宸翊突然笑了,再学他一样,抱着胸的看向冰面:“本王怎么没想到呢。” “啥呀?”穆战阳都被他弄不会了。 “铁骑!”凌宸翊对他挑眉一笑。 穆战阳完全没被他这时的妖媚样给惊讶,而是防备地蹙起眉来。 “殿下,你不会真想动用他们吧,可这不在应处置的范围内,这是违规的!”他出声提醒道。 凌宸翊看斜睨着他:“不怪茉儿说你笨,你是真笨,认准一条路,不会拐弯是不是!” 穆战阳不服气的道:“我怎么不拐弯了?” “我说的是骑兵,如同他们一样的骑兵!不是让他们出来主持公道!这回懂不懂?”凌宸翊没好气地道。 穆战阳不由的轻“哦……”了一声,然后又憨憨地笑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也别闲着了,茉儿已经让城中的工匠打造了二十架雪橇,估计三日后就可用,你带着人马走一趟玉珠山脉,将从那里搜到的物资全都运回来。”凌宸翊下了指令。 穆战阳轻咧了下嘴地道:“属下遵令!” “顺便把墨文轩接回来。”凌宸翊沉声道。 “接他?”穆战阳愣了愣。 “嗯!”凌宸翊轻叹了口气地道:“有事让他去办!” “不会是……那位半月楼的楼主要到了吧?”穆战阳猜测道。 凌宸翊点了下头:“快了,还有点别的事。” “这回又得为难王妃了吧。”穆战阳看向正在冰面上玩儿的欢快,笑声四溢的秦茉问道。 凌宸翊抿了抿唇角:“她最好识趣,要是为难茉儿的话,本王不介意将这个半月楼给灭喽,只因她没有那个资格,如果她有心,不会找不到她们母女,活活地让她们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殿下也如此认为?还以为只有属下一个人如此的想法呢。”穆战阳惊讶地看着他,再轻摇了下头的道:“半月楼在江湖中的地位不低,想找一个人,根本不难,可就是没有找到,要说梅楼主没用过方法,这个我可不相信,就算她的口不能言,但却没有被废了手,可就是……唉!” “本王也不相信,除非是没有人找寻过,这个半月楼看来也不是个太平的地方,要不是因为那个姓墨的女人,想来,茉儿也不会与她们接触。”凌宸翊呼了口长气。 “小王妃是真不容易,这样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过见她还乐在其中,也就想着她会忘记以前的苦难了,可怎么能忘记呢……”穆战阳轻声感叹着。 “本王会让她忘记的,待到这里的事处置完毕后,本王就带着她游山玩水去,定会让她忘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凌宸翊坚定地道。 “那感情好,到时候,也可以去塞外走上一圈,看看那里的风光!”穆战阳赞成地道。 凌宸翊白了他一眼:“直说你要去探望戚小姐就行,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顺路的事嘛!”穆战阳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道。 “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你们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不过就差一个大婚之礼,原本父皇的意思也是想让她明年回京,为你们成婚的,现在直接在那里办席也成,到时候带着她一起。”凌宸翊轻拍着他的肩笑道。 “带谁玩儿呀?”秦茉的声音传来,她小脸红扑扑的一路跑过来。 凌宸翊伸手接住她,将她直接抱在了身上的毛裘里,笑道:“没谁,就是战阳那未过门的媳妇,戚老将军的孙女,戚悦希,那小丫头也是个机灵鬼,你们的性格很像的,应该能相处得来。” “哦……”秦茉轻应了一声道:“那好呀,她什么时候到呀,我带着她一起玩爬犁!” 穆战阳笑了起来:“王妃,她可不会这个,不过骑射上可是强手,到时候,您可以与她一起在广袤的草原上驰骋,想来也是一件乐事!” “在草原!好呀,好呀!”秦茉开心地笑了起来。 再抬头对上凌宸翊的目光,带着期盼地道:“相公……你带我去呗!” “去,必须去!待到这里的事情一结束,咱们就往那边走,顺路将战阳与那戚小姐的婚事也办了。”凌宸翊对她笑着点头。 “哦吔!相公真好!”秦茉跳了起来:“可以骑马喽……” 第342章 赣城是个宝地 雪橇的出现,成为了赣城的一个特色交通工具。 不但沧水郡的各城都订购了不少,还让当地的商户也都看着眼红。 这也成为了赣城的一个特色的收入,工匠们有了收入,让他们个个都喜上眉梢。 城中早就没有了原本的模样,天气再冷大街小巷上都有人。 尤其是秦茉做出来的那种小型的爬犁,可是在城中孩童中成了一种流行玩具。 为此她还直接让章瑜川开了一间小铺子,主要就是售卖这种爬犁,还有冰嘎。 不会玩的孩子,自然有人示范,学会的他们就在大街小巷,有冰雪的地方玩儿起来,孩童们的嬉笑声在城内响起,显得格外喜庆。 也因璟王殿下第一次在这赣城中过年,城中的百姓自发地想要送些年货给他,不过在多次被拒绝后,大家就找上了太守衙门,想让太守大人出面收下。 新调任的赣城太守魏文华哪敢呀,前任是怎么被抓的,他还敢步其后尘,那不是嫌脖子上的脑袋结实了。 他正不知所措时,秦茉背着手的晃进了太守衙门。 她也是听说了关于城中百姓感谢的善举,也怕这位太守大人为难,更是奉了凌宸翊令,来查看的。 魏文华当然知道她是谁了,见到她就如见到了救星一样,立即将她迎进了后堂。 秦茉问着魏文华:“魏太守想怎么处理?” 魏文华一脸为难的道:“下官也为难,按规是不能收的,可又怕如此决绝寒了百姓的心,他们可都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感谢璟王殿下及诸位官兵们救助之恩,这……难办!” 秦茉微微一笑:“魏太守说得对,身为一城的父母官,自是不能收取百姓的东西,可要直白地拒绝,也会伤了百姓的诚心,那要如何处置,方能两全其美呢?” 魏文华三十几岁的年纪,此时被面前的小王妃给问住了,一张脸都快皱成包子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魏太守,原本你的官职,是一个县令,要是按你在县令一职位上,遇到这等事,要如何处理?”秦茉问道。 魏文华思索了片刻道:“下官在县令位上,也遇到过这等事,那是前年春季,县内的农田大旱,为解决灌溉,下官亲自带人将县城中那条绦河水引流到了田地中,当年秋季后,县城中的百姓就为下官送来了不少物品,下官自是不能收取的,于是让他们将那些物品变卖后,将钱款筹集起来,扩建了水渠,以方便第二年的农田灌溉……” “这不是处理得很好,赣城中也一样,既然百姓的盛情难却,不如就换个方法,赣城也算是历了一场大劫,这城中过于的萧条,就算殿下再努力,可现在看起来,也没有要过年的样子,不如就装扮一下城中街道吧,各家店铺都挂起红灯笼,百姓家中也一样可以,过个喜气的年,赣城也有农田,要是不旱,就得防涝,加固堤坝也是需要的。”秦茉对他挑眉一笑。 “谢王妃提醒!”魏文华深鞠一礼。 其实他原本也是想这样做的,可没敢拿主意。 主要是这里是赣城,非他原本的县城,生怕此举会为璟王殿下惹来麻烦。 现在听了璟王妃的话,自然她代表的就是璟王殿下,他心里就有了主心骨,也可以放手去办差了。 秦茉见事情解决了,也就要起身告辞,不过在走到门口时,她又停住了脚。 “魏太守,这赣城除了那一片玉珠山脉外,还有什么特色?”她问道。 魏文华想了想笑道:“回璟王妃的话,这可多了,比如冬枣、苹果、核桃、吊杮等等。” 秦茉轻点了下头,再问道:“赣河是内陆河吗,通向何处?可路过其他的州郡?” 魏文华点头:“可以的,赣河虽然在沧水郡,但最后汇入的是淮江,而且整个郡内的河面很宽,适合走船。” “既然赣城有这么多的特产,自然也不愁吃不饱,你身为太守,不如就好好的规划一下,开春后,就开始种植吧,到时候自有商贸收购,有这么好的地理位置,别再荒废了,现在这里已经没有蒋氏一族,更不会再有凌瀚皑,你就好好的为百姓服务吧,有什么困难,可以派人传讯于璟王殿下。”秦茉对他笑了笑。 “多谢璟王殿下和王妃,下官一定好好地为城中百姓着想,必会好好地看守赣城!”魏文华红了眼眶地道。 他是地道的沧水郡中人,本也是有一腔报国,为家乡效力之心,可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与那些假替和攀附权贵的贪官比,他也只能固守着本分,一度已经放弃了希望,可现在……他终于等到了天亮的这一天。 他真心感谢璟王殿下,并非是他升了自己的官,而是他知道,璟王殿下是真的在为城中百姓着想,这也是现今赣城百姓们的幸事。 秦茉走到衙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魏文华:“对了魏太守,问一下,前几天我吃了一道味道极好的鱼,那鱼的肉质特别嫩,样子却与平常所见的不太一样,叫……赣鲈花?” “确实是有这种鱼,这可是赣江特有的一种鱼,而此鱼就长在沧水郡的赣江水域,其他的水域里没有,应该是咱们赣城独特的鱼,肉质滑嫩,鱼刺少且大,无论是煎煮、红烧还是烹炸,都很美味,城中百姓往年会将此鱼打上来,用盐腌制后,再晒成鱼干,冬季时,放在锅内蒸煮,再放些葱花、辣椒丝,可是很美味的,是年夜饭中的一道不可或缺的主菜。” 魏文华特别自豪和得意地回答。 “独一份!这不就是宝嘛!要是能在赣河口处,引流河水围成鱼塘,用来饲养,那产量必会比在河中捕涝要大,那收入是不是也会增加。”秦茉对他再是一笑。 魏文华愣了愣后,后退一步,对着她深鞠一躬,抬起头来时,感动地道:“璟王妃对赣城百姓的大恩,下官铭记于心,定当好好利用城中优势,带领城中百姓过上富庶的生活!” 秦茉对他笑道:“有时候,当官也要有点活泛的脑子,只要是为民有利的,就是好点子,玉珠山脉也不可能不只是一座山,山里的宝贝可是不少的,听人说,种药材也是很赚钱的,咱们这里是个宝地,就看怎么利用了。” “下官谨记王妃教诲!”魏文华诚心地道。 秦茉却无所谓地挥了一手:“快别这么说,我就是顺嘴那么一说,实施的还是要靠魏太守及城中的官员,那就劳烦大家一起努力了。” 目送着秦茉一行人离开,魏文华这才轻拭了下眼角,嘟囔道:“赣城的百姓有福喽!” 第343章 就是个坑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城中的平房区建成了。 将原本城中板房区的居民移到了这里,百姓看着平生想都不敢想的砖瓦房,高兴地欢呼,更有不少人掩面喜极而泣,场面一度热闹。 安顿好的各家,将院内架起了一个长杆,上面高高地挂起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就连各户的门前,都是一样的。 而那片板房区,则是将城外的难民进行筛选后,搬移了进去。 从玉珠山里运出了不少粮食,更有一些野味,太守衙门前,聚集了很多人,都排着长队在等着领取官家发放的“年货”! 魏文华站在凌宸翊的身侧,看着这场面,不由得再红了眼眶。 他有些激动的道:“不瞒璟王殿下,这就是下官一直向往的场面,可自下官任职以来,就从来未见过,更是在这两年中,下官都有辞官的想法了,好像是看不到希望了,可现今看到了……” “看看他们,个个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可他们要求的多吗,手里不过提着十斤米、半斤面,十斤肉或是十个蛋,这些不过就是原本那些人一日的餐食的量,可这些,就是他们新年丰盛的年夜饭,如此好满足的百姓,哪里寻,这么简单的要求,为何有些官员就不愿意满足呢?是真没有那个能力吗?”凌宸翊平静的问道。 魏文华摇头:“哪里是办不到,是不想办,宁可这些他们看不上眼的东西扔了,也不会给百姓用,他们只想着当官如何捞钱,如果立帮成派,将每个城变成投靠他人的筹码,哪里还顾得上百姓的死活。” “本王将这个赣城交给你了,好好地为百姓着想,将这个原本贫瘠的城变成富庶的城,你可有信心?”凌宸翊扭头看向着。 魏文华用力地点头:“璟王殿下放心,下官一定竭尽所能地与城中百姓一起,将这里变好,下官不敢夸下海口说一定可以富甲天下,但一定可以让百姓吃饱穿暖,再不会像以前一样。” “那就好,本王期盼着,等本王再来赣城时,这里是一个不一样城池。”凌宸翊满意的笑着点头,再轻拍了下他的肩:“老魏呀,本王可是发现了,这赣城是个宝地,好好利用,以你所想的富甲天下可相差不远了。” “下官谨记璟王殿下教诲!”魏文华信心十足地回答。 而此时的秦茉,却在穆战阳的相护下,带人沿着赣河岸,一路向下流,奔出了足有三十里外的下一个城界的边沿。 并于天黑之前,所有人全都回到了城中。 一进府门,就看到守在门口的家丁笑道:“王妃,穆将军,快快进厅吧,殿下正等着二位呢。” 秦茉欢快地蹦跳着就往前厅去,穆战阳却拉住那个家丁问道:“有人来府中了?” “回穆将军的话,是,墨公子主仆来了。”家丁如实回答。 原本已经行到前方十步远的秦茉,听到后,又蹦跳地后退了回来,看着那个家丁:“墨公子什么时候到的?可有带来了什么?” “他们主仆是午后来的,与殿下在前厅喝了三壶茶了,带了一大车的货物,都入府了,有粮有面,还有腊肉,再有就是三个大箱子,殿下让抬进后院了。”家丁回答。 秦茉与穆战阳互看了一眼,她挑眉道:“真没空手来。” “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呗,反正我还是觉得,与他相交,还是要防着点。”穆战阳小声的道。 秦茉再是一笑,又向前蹦跳而去。 来到前厅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她就趴在门框处,探着头地向里面看去,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格外灵动。 最先发现她的,是周伯,他顿时被她此时的样子给萌到了,原本淡然的老脸上,也立即有了笑意。 凌宸翊也看见了她,对着她的方向勾了下手指,眉眼间都是温柔。 墨文轩是看到了凌宸翊表情的变化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看到露在门边上的那颗戴着白毛绒帽的秦茉,也被她这打扮给萌到了。 秦茉立即走了进来,一身白绒毛裘,头上戴着同色的毛帽子,双手也是毛绒的手套,还用一根绳子相连的挂在脖子上,就连靴子外都围着同色的皮毛,而且脸上还蒙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格外的可爱和好看。 她走到凌宸翊面前,将双手伸过去,他自然地帮她将手套拿下来,再将头上的帽子也拿下来,又解下身上的毛裘后,又拿过一边的棉披风为她披在身上,还伸手拭了拭她的额头,见没异样,这才放下手来。 “跑出去一整天,可有收获!”他将一杯温热的茶递到她的面前。 “那必须有,不然不白去一趟了!”秦茉得意地一笑。 “本王以为你就是想去滑爬犁的。”凌宸翊抿唇笑道。 “一边工作,一边滑,两不耽误!”秦茉对着他憨憨地笑了起来,明显就是被他拆穿心思后的小尴尬。 秦茉喝了一杯茶后,这才看向对着她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墨文轩点了下头。 “墨少主既然回来了,就过了今天的小年夜后,明天再去见见那个人吧。” “在下也是如此想的,虽然那个叫雪橇的车,在雪上行得比马车快,不过一行就是几日,这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在下真想多休两日。”墨文轩笑着回答。 “只能让你休息两天,后天一早,你就要离开赣城前往历城,以少主的身份去巡视一下墨羽门,想必墨傲天应该会很热情地款待于你!”凌宸翊手握着茶杯,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深邃的目光根本看不清意图。 墨文轩不由愣住,直盯着他的眼睛,好半晌才收回目光,惨然一笑的道:“原来,璟王殿下还是没有接受在下,这无疑是让在下去送死!” “话可不能这么说,墨少主是不是想差了。”凌宸翊轻笑出声的道。 “有吗!”墨文轩反问道。 凌宸翊很认真的点头:“有!墨少主也说过,现在的墨氏一族已经大不如前,细究起来,不也是人员外流的情况吗,本王就是想让墨少主前去收拢回原本的势力,这怎么是让你去送死人,除非他们不想再以墨氏为姓,那墨少主大可直接收回他们的本姓,这样一来……墨羽门再有什么情况,就与千秋阁无关,更与你这个少主无关了,不是吗?” 墨文轩眉头紧蹙,不由地嘟囔了一句:“是这样吗?” 可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这就是一个坑,可要是不跳下去的话,他现在身边的人手也确实是不够用,从能力上来说,也不强大,但要是收复墨羽门的话,可能真是他翻身的机会! 第344章 奖励一下 原本是想在这里蹭一顿小年夜饭的墨文轩还哪有那个心思。 直接前往了凌宸翊安排的那个客栈,他要静静的想一想。 秦茉和凌宸翊送他离开府宅后,牵着手的往后院走。 秦茉突然“嘿嘿”地笑出声来,然后抬头的看着此时心情也极好的凌宸翊:“相公……你好黑哟!” “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家事,谁插手都不合适,只有他们自己来解决,墨文轩可不傻,原本接的就是个烂摊子,也是他倒霉,整个族群都被前辈们给败光了,让他接手,就是坑他,要是他不自己寻求一条生路,下场只能是让贤!他死了,墨氏还有别的分支旁系,重新自立门户也无不可,后人谁还知道,哪一脉才是正统!” 凌宸翊得意地笑看着她道。 秦茉点头:“话是这么说,想来墨文轩应该明白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反水了,不就是为了保全现有的力量吗,可这次不同,你是让他去墨羽门,那可是蝉联几届的武林盟主的帮派,那里面的人想来可没这么容易让出权力吧。” “那是自然,明明可以占山为王,成为一方的霸主,哪有人愿意让出来,就算是亲爹也不行,更何况是一个已经脱离了本族的旁系,但他们是否真脱离干净了,别忘了,本王的重伤可就是他们造成的,想让本王暂时不追究的方法,只有这一个,就看他们怎么选了。”凌宸翊更加得意的对她挑眉笑道。 秦茉轻拍着手的道:“相公,你可真是个机灵鬼,这么损的方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妙呀,让他们狗咬狗,哈哈……咱们坐收渔翁之利,高!实在是高!” 凌宸翊顿时被她夸得有点晕乎乎的,扬起的笑意也越来越大,再被她牵着手,大幅度地甩动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两人一步入正屋,就看到穆战阳正站在圆桌前,背着手的半弯着身体盯着桌面上丰富的佳肴,要不是嘴唇抿得紧,估计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秦茉笑着指向他,对凌宸翊道:“看他那馋样,这要是让戚老将军看到了,还能将戚小姐嫁给他吗……” “他会装!在戚老将军面前,他可不敢如此放肆!”凌宸翊无奈地摇头道。 穆战阳听到两人的话后,站直身体的招手道:“什么事,与那人谈了这么久,我们可是在外面冻了一整天,早就饿了,迟迟等不到你们回来,还让我先瞧瞧了。” 凌宸翊轻笑一声:“是,辛苦穆将军了,快快就座吧,饿死了你,本王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给戚老将军当孙女婿。” “知道就好!开饭了!”穆战阳得意地一笑,再扯着脖子喊了一声。 立即就听到院内外传来恭贺声:“恭祝殿下、王妃,小年夜安康!” 秦茉立即回了一声:“不必多礼,今日开怀畅饮,大家小年夜快乐!” “王妃快乐!”再有应答声。 安玉尘也是在这些人的应答声中走了进来,抖落了一身雪后,就座了下来。 这时院内响起了鞭炮声,但很快就响完了,再传来大家的欢呼声。 凌宸翊这时挥了下手,下人们全都退了出去,并将门也关上了。 秦茉在喝了一碗热汤后,长舒了一口气,这才道:“今日在赣河走了一趟,别说,这可是一条宝河,河面宽,河水深,很适合航运。” 说着,她将怀里画好的地形图递到了凌宸翊的面前。 穆战阳喝了一口酒后的点头:“确实如王妃所说的,不过也只适合除了冬季外的三季,这里一到冬季就封冻河面,这可是个问题。” 凌宸翊没给答复,只是给秦茉夹了菜,放在她的碗里道:“这都是后话,先吃饭吧。” “你可以让章瑜川去考察一下。”秦茉夹起菜来放在嘴里嚼着道。 凌宸翊点头:“这是个方法。” 散席后,秦茉泡了个热水澡,全身舒服地呈大字形的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的道:“玉珠山脉的那个缺口,是个隐患,赣河从其前方流过,河面宽,水流急,但想要渡过去,却也是有办法的,山后又是一马平川的地带,还是注意些得好,那里要是冒出人马来,不好堵!” 凌宸翊坐在她的身侧,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后,转身躺在了她的身边。 “那里原本是有一个隘口的,但在两年前,突然就被撤了,原因是,玉珠山对面原本一直滋扰的贺羌人突然失去踪迹,近一年都没有出现过,于是凌瀚皑就与父皇建议,撤消玉珠山的隘口和驻兵。” “为什么要撤,要是他们突然出现,没有一兵一卒的抵抗,他们不就会长驱直入了,他这狗脑子的回路也是真够清奇的,父皇怎么可能同意!”秦茉立即翻身趴在床上看着他。 “父皇自是否决了他的这个提议,可不知为何,这里的隘口的驻军还是消失了,而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半前,各地的军将兵士都有编制和人数,而这里驻守的人数又不宜过少,也只能让璟安军先行调派到这里守着了。”凌宸翊很无奈,又略现委屈地对她道。 果然,秦茉立即心疼起他来,伸手轻抚着他的俊脸道:“哎哟,可为难我家殿下了,这些不让人省心的兄长,真是太不着调了,也太能作了,看看,把自己都作死了吧……” 凌宸翊明显是被她的语气和言辞逗笑了,但还是忍住地点了下头,样子再是可怜。 秦茉再立即道:“咱可不与傻人置气,那这么说,那里是有璟安军在驻守,可我在那隘口处却没发现他们的踪迹,都藏哪里了?” “玉珠山外,自有天地,分在隘口两侧建设营房也是正常,以前也是有商户与贺羌人交易货物,不过自相传贺羌人失踪后,渐渐地就少了商旅通关,最后甚至不再有了,再加之原本的驻军撤离,要是在原本之处再出现人马,定会被人注意到,所以另建了。”凌宸翊将她搂回到怀里道。 “凌瀚皑就没派人探查过吗!”秦茉靠在他的胸口处问道。 “自然是去过,但也是有去无回,后来他也就不派人了,想来,他知道,在玉珠山外依旧不太平,但具体是谁的人马,他自是不知道,就连他囤在玉珠山内的这些人,都没敢翻山过去,只因去的几次,全都一样,泥牛入海,没了音讯。”凌宸翊得意地轻笑起来。 秦茉马上明白地道:“你不会是让璟安军的驻守官兵都换了装扮吧,让他们误以为贺羌人依旧在山外,他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才会选择先互不打扰的。” “你咋这么聪明呢……来,相公奖励你一下!”凌宸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覆头亲上她的红唇。 第345章 他就是一条毒蛇 第二天一早,章瑜川以酒楼老板的身份,送年货为由地进了府宅。 在书房里,看到了秦茉一行人所绘制的地形图。 只看那张图,他就惊叹得不已,感叹道:“这图怎么绘制得如此细致,这是怎么做到的……太神了……” 凌宸翊坐在书桌前喝着茶,抬眼看了看他,又轻撇了下嘴,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 他家秦茉什么时候不神奇,只是不展示给你们看罢了。 不过在他三番五次的感叹声中,他已经失去了耐心,冷声开口:“让你用眼睛看,用脑子想,不是用嘴,‘啧’了半天,你可想好要如何办了,要是你不行,本王自己派人走船。” “别呀……怎么就没想好呢,不过也是要分出两个船行才行,向来都是不混用的,那边在年后,又要送出来一批二百余人,我想将他们安排在各行、各地的商行里,殿下看可行?”章瑜川马上正色地问道。 凌宸翊轻点了下头:“也无不可,坐井观天不可取,走出来见见世面,了解一下当下时局和风气也是好的,只是依旧还是那个老问题,他们要是学了一身毛病,就不可取了。” “这个殿下可放心,自有人教他们,而且时间出都不长,三年就要回去……”章瑜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三年的时间是不长,但也不短,一个想学好不易,想学坏那可是分分钟的事,要是他们将这些坏心思,坏想法带回去的话,会不会将原本的安宁打破,成为另一个世故之地,真要如此,咱们可就成了罪人了,怎么对得起以往的前辈!”凌宸翊目带担忧地道。 章瑜川却没觉得是件什么大事,他淡然一笑:“殿下,可别忘了一句老话:师傅令进门,修行在个人,就是同一个师父将出来的徒弟也都是品行不一的,而且那里,原本就非什么世外桃源,之所以能是现在这样,也是前辈们想有一处安身之所,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避免不了的。” 凌宸翊轻点头的一笑:“你这话说得对,要非是如此,就他们几个老头,怎么可能不在内部寻求接手人,反是在天下各地寻觅。” 章瑜川笑着点头:“正是如此,那里本就是卧虎藏龙之地,原本是将所选出的人聚于一地,是殿下接手后,将所有人都放回到原本国土之上,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着,只是在被召集时,才会集结,这是很大的变通,当时反对的人不少,可现在呢,还有反对之声吗。” “你怎么知道没有,只是这些声音从明面上,转到了暗处,那里的暗涌也不会少,不过是因咱们现在往回运的资财可观,暂时不会有所动作罢了!”凌宸翊手指灵活地转动着茶杯,若有所思地道。 章瑜川却特别看得开地耸了耸肩的靠在椅背上,一副惬意地道:“那就无法了,他们现在还有依附的需要,他们不动,咱们也不好清理,要是有动作,那也不能任由他们搅乱原本的规矩,就看谁的本事大了。” “所以,让那边的人,还是多注意一些,别在咱们清理千秋阁的时候,他们再背后给咱们捅了刀子,力度还是要有的。”凌宸翊对他挑了下眉的道。 “明白,回头就部署一下。”章瑜川点头。 然后他再举起手中的那份地形图道:“小王妃可真是辛苦了,这还真是一条不可多得的宝路,就是这冬季时……” “她发明的东西可不少,你就没觉得很合适吗。”凌宸翊白了他一眼。 “原来如此呀,那就没有问题了!”章瑜川面上的困惑立即消散开去。 凌宸翊再道:“前几日,她给魏文华提了个建议,本王觉得不错,你不妨找些人手来,在此包下几块地,也养殖一些此地独有的赣鲈花鱼,想来应该不错。” 章瑜川没太听明白他的话,不由地凑到跟前来,仔细地询问着详细环节。 而此时在主卧的秦茉这时才睡醒,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起身来。 卧房的门就被轻敲了一下后被推开了,砚月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王妃醒了,可饿了,奴婢已经让人准备膳食,洗漱后就可用膳了。”她说着将水盆放在洗漱架上,并将干爽的毛巾扔到了水盆里。 “什么时辰了?”秦茉再打了个哈欠穿鞋站起身来。 “快午时了。”砚月笑道。 “这么晚了,怎么不早些叫我呢?”秦茉快步走到了水盆前,洗着脸。 砚月将拧干的毛巾捧在手中,看着她道:“殿下吩咐过了,让王妃多睡会儿,不准打扰。” “殿下人呢?”秦茉接过毛巾擦着脸问道。 “应该在书房,今日锦馐坊来送年货了,听说殿下在那酒楼里订了不少菜肴,就是过年时食用的呢。”砚月眯着眼的笑道。 “看把你馋的,不过这家酒楼里菜肴的味道,确实是比咱们所有吃过的馆子都好上那么一点点……”秦茉转身坐到了梳妆台前。 砚月立即上前,为她梳头。 自出了京城后,秦茉为了方便,一直都穿着男装,头发要么就是高束于头顶的发髻,要么就是一个高吊的马尾。 但今日不出府,于是砚月问道:“王妃,今日梳什么头?” “简单的吧。”秦茉伸手从首饰盒子里拿出一枝簪子来。 砚月在为她戴好发簪后,道:“对了,王妃,今日一早,墨少主带着那个周伯已经出城了。” 秦茉对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冷扬了下嘴角的轻笑一声:“本是个野心极重的人,非要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他自认为演技堪比影帝,却不想,早就被人一眼看穿。” 砚月也跟着轻撇了下嘴地道:“谁说不是呢,总说自己势单力弱,可暗中跟随着他的可一点不小,出了城都没行出十里,就有人接应着他,陆续跟上的,都不少于五十人,这还弱呀。” 秦茉起身走向外室道:“人心不足,蛇都能吞了大象,更何况是人呢,他是个会选择的人,经他这般的一番操作,明显的已经搅混了现在千秋阁的时局,而他也从临近灭族的少主,成了有后台、靠山的后起之秀,要是这次历山墨羽门一行顺利的话,那千秋阁的格局真就变了。” “那他的助力不就更大了,到时候,他不会反咬一口吗?”砚月扶着她的手臂担心地询问。 “怎么不会呢,他就是一条毒蛇,表现得再温顺,他都是有毒的,不过就看谁下手快了。”秦茉抹了下砚月的脸蛋笑得格外灿烂。 第346章 让我逮到能人了吧 凌宸翊午时回到后院时,正看到院子当中,围了不少于二十个人。 除了侍卫外,还有几个像车夫模样的人,而他们全都围在一起,也不知在干什么。 他放轻脚步地走了过去,果然如他所料,中间那个头戴着白绒毛帽子的秦茉,而她此时正对着一辆车架和雪橇讲得认真。 就听她道:“你们发挥一下聪明才智,想想怎么能将这马车带轱辘的车架能与这雪橇结合在一起,在雪地行驾时,雪橇是主要运输工具,但在没有雪的土路上,将这车架与雪橇结合起来,依旧可以拉货前行。” 大家全都沉思起来,尤其是那几个车夫模样的人,围着那个马车和雪橇转了起来。 半晌后,雷缙抱着胸的开口:“要是能在用雪橇时,将这带轱辘的车架带着,等用到它时,再将它与雪橇绑在一起的话就好了。” 秦茉跳到他面前,对他竖起大拇指,但因她是带着个毛绒的手套,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意思全对。 “聪明,就是这个意思,但主要是坚固,不能让其跑到一半就散架,这才是最关键的。”秦茉点头道。 不过她很相信,对于老祖宗的匠工技术,这都不是个事,只要她能提出来,一定有人能做出来,而且定是坚固无比的。 果然,一直站在远处的一位中年仆从,小步地挪了过来,他也只是看了一会,就道:“不难!只要将这部分用架子稳固住,采用可拆卸的卯榫就可以……” 秦茉的眼中闪过惊喜,立即对他招了下手:“那你仔细看看,在哪里加固定点适合?一定要坚固,不能跑到一半车散架了。” “只要加固上,自是不会散架。”那人说得很自信。 “你可能做出来?”秦茉再问。 那人点头:“不难,要是王妃信得过小的,小的就试试,最多三天,定能看到成品。” “那就有劳……对了,这位大哥,您贵姓!”秦茉抱拳道。 那人马上要跪下,好在雷缙和陆征手快地将他扶住,还对他笑道:“直接回答就好。” “小的免贵姓千,大家都叫小的机盛!”那人垂头小心地回答。 秦茉很是爽快的道:“那就有劳千大哥了,三日后看成果,需要什么只管与本王妃说明即可,一定全力保障供应。” “是!奴才遵从王妃令!”他又要跪,依旧被雷缙和陆征给架住了,两人都对他笑着摇头。 安排让陆征跟随着千机盛后,她一转身,就看到了正一脸温柔,笑看着她的凌宸翊。 她立即笑着跑到他的面前:“殿下,我又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只待到完成后,就能看到效果,一车两用,这就不受季节限制了,省老事了……” “看到了,真是辛苦王妃了,该用午膳了,可饿了?”凌宸翊自然地将她圈在怀里,搂着她往卧寝走。 “嗯!想等殿下回来一起用膳,出来走走,就想到了这件事,要不怎么说,高手在民间呢,看看,这能人是遍地都是,谁能想到,咱们这个临时的府宅里,有这样的能人呢,看看,让我逮到了吧。”秦茉高兴地与他道。 凌宸翊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单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 烈风在看到后,停下了跟随的脚步,在看到两人进了卧寝院门后,这才转身离开。 陆征带着四个侍卫,一起将车架和雪橇抬到了府中的偏院空地上,也是防止打造起来惊扰了殿下和王妃安歇。 而那四个侍卫,也就跟着一起留了下来,帮忙抬抬搬搬,打打下手。 陆征看着千机盛趴在一间简陋的屋子内的破桌子上,勾画得很是认真,他立即让人搬来个火炉子,再亲自动手为他煮着茶。 “千大哥,你来这府里多久了?”陆征一边煮茶一边问。 千机盛一边画,一边回答:“来严通判的府里不足两年,原本是在城西的丰源木匠铺子里学徒的,可自从铺子关门后,也就没了生计……” “是生意不好吗?怎么关铺子了?”陆征问道。 千机盛依旧不抬头,手也不停,继续回答:“在璟王殿下来前,这个赣城什么样子,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赋税太高了,再加上货款积压,师父讨要过几次无果,还被那些不要脸的恶官给打成了重伤,无钱买药,不久就归天了,铺子自然也经营不下去了,关了。” 陆征不由挑了下眉,再向他身边凑了凑地道:“千大哥,官府不是已经发了公告,可以申冤的吗,你就没去衙门里告上一状,讨回个公道?” 千机盛停下手,扭头看着他:“去过了,但没有结果,官衙的人说告状的人太多了,没那么快,让小的等着,急也没用。” 陆征一副恍然样的轻“哦……”了一声后,又笑问道:“千大哥,你这手艺,是与你师父学的吗?” 千机盛又开始动手画了起来,他点头道:“是,我是师父捡回来的,六年前,家中遭了难,随家人一路逃难,但到了赣城时,全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因饿带病,就倒在了师父铺子的后门外,是他老人家救了我,还收我为徒……” 陆征扭头轻咧了下嘴,感觉自己就是个恶人,专揭别人伤疤的恶人。 就在这时,千机盛却道:“小大人,少必为小的难过,都是以前的事了,小的能捡回一条命,也算上天眷顾,没让我家绝后。” “千大哥,你这么有本事的人,却在这府中当个下人,真是委屈你了。”陆征不由感叹。 千机盛摇头:“不委屈,能活着已经很好了,总比已经死了的那些人强不是,而且现在小的还能再拾起老本行……已经很满足了……” 这时门被推开,烈风站在门口,当看到这屋中简陋的样子时,不由皱眉。 陆征立即对他施礼:“烈统领。” “千大哥,殿下与王妃给您安排了一间干净、明亮的屋子,请千大哥移步。”烈风恭敬地对千机盛道。 “不必了吧,这里……也行!”千机盛有些受宠若惊地道。 “殿下与王妃的好意,还请千大哥接受。”烈风依旧微笑着,但却很有威严。 千机盛点了下头:“那容小的收拾一下,片刻便可。” 他随着烈风来到偏院的一处正房,屋内宽敞明亮,设施齐全,暖意十足,而且院子很大,那辆车架和雪橇都摆放在门口处。 特别是看到干净的床铺上摆放着的那几套干净又厚实的冬衣时,千机盛感动得微红了眼眶。 第347章 这骑的是神马吗? 烈风将从陆征那里听到的关于千机盛的情况汇报给了凌宸翊和秦茉。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好半晌两人一起抬头对视着,同时开口:“不对吧。” 凌宸翊对秦茉扬了下头:“你先说,哪里不对。” 秦茉的眼睛转了转后道:“百家姓里有姓千的吗?不过我好像听过有姓千机的……而且这可是一个很神秘的族群,听说此族擅长制作机关术,可堪称是巧夺天工,呀……对了,就是在咱们家你那书房里的一堆古籍里我看到过的……” 凌宸翊点头:“我也想到了这一层,那可是个很古老的族群,但早在前朝中期,此族群就消声灭迹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踪迹,难道真是……不过千姓还真是存在的,只是少些,而且多居于蜀地。” “原来真有呀,蜀地?那离这里可是很远的,逃难能逃到这里吗?什么样的灾难,能让他们千里迢迢地跨越千山万水地从南走到大西北,但他叫千机盛呀,要是因为隐姓埋名的话,将原本的千机复姓,改成单姓的话……也是可能吧?”秦茉双手捧着脸,一副疑惑的样。 “这个真不好说……烈风,派人去城中他说过的地方询问一下,想来有人能知道些什么。”凌宸翊下令道。 “是,属下这就去!”烈风转身离开。 秦茉突然眼睛一转,起身就往内室跑,没一会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而她手中拿着一摞图纸。 她将这些图纸放在了桌上,对凌宸翊道:“快,帮我找找,看看哪些图看起来复杂,并且是咱们找过一些工匠都说做不出来的,拿给他看看,要是他真是那个什么机关术世家的后人,想来就难不到他,是不是?” 凌宸翊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提醒她:“茉儿,要知道,他可是因逃难才来到此地的,而且是隐去原本姓氏存活的,要是他显示了技能,可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他会吗?” 秦茉在桌上找图纸的动作停了停,不确定地看着他:“对哟,要是他有心隐瞒,定是不会显现出真本事来的……” “试试自然是可以的,要是他说做不出来的话,你可别太失望,不然,相公会心疼的!”凌宸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秦茉点头:“明白,我可不是个往人伤口扎刀子的人,每个受过难的人,都有不愿意回忆的过往,不过他此时的技能,已经让咱们有收益了,这样的能人,放在这样的普通地方,有点可惜了,如果可能,咱们就将他带走吧,可能会是咱们以后一个大助力呢。” “只要他的身份没问题,加之他自己愿意,相公自是不会反对。”凌宸翊同意了。 晚饭时,烈风回来了,在得到示意下,他也跟着坐在桌前。 喝了一碗热羊汤后,他才道:“殿下、王妃,属下已经查实过了,千机盛还真有事相瞒。” “什么事?”秦茉立即问道。 烈风道:“殿下与王妃看到他时,认为他是何年岁?” 秦茉回答:“看着三十左右岁吧。” 凌宸翊也微点了下头,认同秦茉的话。 烈风笑着摇了摇头:“他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年纪,最多二十五岁!” “啥!”秦茉惊讶得瞪大了眼,但随即又释然了:“他不会也戴了别人的脸皮了吧。” 烈风摇头急急地咽下嘴里的热汤道:“不是!听周边的邻居说,是他自己将脸涂得黑了些,再粘上了胡子,看着就年纪大一些,不然,就他那张嫩白的俊如女人的脸,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来,别说想报仇了,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啊?”秦茉再次愣了,大眼睛眨了半天,她是怎么都无法将烈风说的“一张嫩白的俊如女人的脸”与上午看到的那张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半脸连毛胡子,略显老气的汉子联系在一起。 烈风再道:“而且听相熟的邻居说,原本丰源工匠铺的老板手艺可没有他的好,对外这位老板确实是他的师父,但从这手艺上来说,他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属下还真看到了这几人家中他送的物件,确实是精湛!” “可有人知道,他五年前的事?”凌宸翊一边给秦茉夹菜,一边问。 烈风摇头:“这个真没有人知道,邻居们说,他在被救回来后,忘记了很多事,也只记得在城外的树林外,有他的一位亲人死在了那里,是个比他还小的小姑娘,看着是被饿死的,邻居帮着一起给埋了。” “忘了?”秦茉嘟囔了一句。 “也不无可能,又饥又病,能救回来,也实属不易,忘记一些不想记得的事,或是再有一种可能,就是隐瞒,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是为了安全。”凌宸翊很理解的道。 秦茉也点了点头:“都是有难处的人,不记得要比时刻记在心头要幸福一些,就怕是一直压在心里,只待时机到的时候爆发出来,啥好人,都变成了恶魔……不死也得疯癫。” 吃过饭后,凌宸翊从图纸中抽出一个袖中机关暗箭的设计图,交给了烈风。 “过两日,你去找找他,小心些地询问一下,这个他是否能制作,就说是想给王妃安全的一个保障,也是你送的一个新年礼物,可明白?”他轻挑了下眉宇地道。 烈风自然明白的一笑,将图纸折好的放在怀里道:“属下明白。” 当天夜里,凌宸翊带着秦茉一起,两人全都身穿黑毛裘,头戴大风帽地站在赣河边,看着一黑骑从冰河上行来。 近了,秦茉才看清,马上坐着一身黑色铠甲,头戴黑盔,面蒙黑巾,身披黑色斗篷,就连那匹黑马身上都披着黑铠甲,就如黑甲勇士般。 那人坐于马上抱拳道:“属下黑云见过主帅。” “辛苦你了,幽冥谷地可是有什么事件?”凌宸翊沉声问道。 “暂时安宁,但却暗流涌动,谷主不满黑甲军这次的换人,已经发起了重新入选的建议,谷中半数人都已经签署了同意书,年后,应该会传书主帅,回谷重新主持此事,副主帅让属下前来通知一声。”黑云闷声闷气地道。 “果然还是来了,不满意!那可非是本主帅选出来的,而是他们最为信奉的圣物所选,如果不满意应该与它去说,而非是找本主帅,就让他们将认为的合适人选送去它那里,看看能活着出来几个吧。”凌宸翊冷声道。 “想来也是不敢的,要真送过去,一个也出不来,他不就失为手了,还怎么与咱们对抗,以属下之见,就是太供着他们这些人了,越来越没规矩,而且还贪心。”黑云嘲讽地道。 “本主帅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些!”凌宸翊对他微颔首。 “主帅保重,属下告辞!”黑云再对他抱了下拳,调转马头踏着冰河离开了。 秦茉一直盯着他消失的方向,这时才咽了下口水:“来无声,去无声,这骑的是神马吗?” 凌宸翊轻笑一声,搂着她转身也回城去了。 第348章 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 回到府里后,秦茉坐在梳妆台前,用一块黑布包上自己的头发,再用黑布蒙上脸,盯着镜子左右歪头的看了又看。 凌宸翊洗漱后走出来时,就看到她此时的模样。 立即就会意,她这是在干什么。 “可认得出自己来?”他笑问道。 秦茉立即转身看着他:“我自是认识自己的,可你是怎么认出那个人就是你们的人,而且天这般黑。” 凌宸翊放下手中的毛巾,将她头上和脸上的黑布拿下后,放到一边,将她拉起来走向卧床。 “无需知道他到底是谁,他说是谁就是谁,主要是从他那一整套装扮认出来的,因为,只有幽冥黑骑团,才会如此的装扮。”他回答。 “这么草率的吗?”秦茉立即傻眼了。 “嗯?何出此言?”凌宸翊扶她在床里躺好,马上拉过被子为她盖好。 “装扮这种是最不靠谱的,有心人想模仿,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最少千秋阁内的人对此是最擅长的,另外,什么叫他说是谁就是谁呀?”秦茉被他包得跟个茧蛹似的,只露出个头来,但也没掩饰住她那一脸的惊诧样。 凌宸翊笑着躺在她的身侧,大手轻挥,室内的烛火全都灭去,再揭开被子将她抱进了怀里。 “幽冥黑骑团的装扮可非一般人能效仿的,你也看到他那一身的黑铠甲了,每一块可都是特别的材质,就连战马身上的马甲都是一样的,不知你在见到他时,可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他笑道。 秦茉仔细地回想了一会儿后,在他怀里微点了下头:“闻到了,那是一股不太明显的暗香味,类似茉莉花还混杂着一点桔香……” “差不多,此味还真没有一人能说清,这就是那一身装备的奇妙之处。”凌宸翊轻抚着她那如丝绸一般顺滑的头发道。 “原来这是这样呀……是挺神奇的,怎么会有这般的效果呢?”秦茉惊喜地问道。 “这个相公我就不知道了,应与制作的材料有关吧,这也是幽冥黑骑团的一个神秘之处。”凌宸翊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得意。 秦茉明白的道:“这就是你们这个团体相互识别的一种特殊方式是吧,要是在那人身上闻不到这样的味道,就意味着此人有异,那会怎么样?” “直接斩杀!”凌宸翊果断的道。 “我想也是,不能留下后患。”秦茉再点头。 凌宸翊再将两人的被子拉了拉后道:“至于你说的他是谁的问题嘛,只因幽冥黑骑团共计五百人,全都是一接一的方式存现,人数是不会有所变动的,名称也是固定的,也就是在这骑团中的代号罢了,就如章瑜川,他在团里的名称是黑川,接替他的下一人,也会沿用这个名称,所以才会有后人一直认为,这是一个不死军团的错觉。” 秦茉终于明白了,恍然间地搂住了他结实的胸膛:“那听他的意思也明白,在那个地方里,也不太平了,是不是有人想呲毛了,不行就都砍了吧,要我动手不,我砍人下手挺狠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呵呵……哪用得到你,那些人不过就是军团退役下来的那些人的家眷罢了,原本也是养在一处的族群,他们没什么过大的本事,不过确实是有点不自量力了些。”凌宸翊轻拍着她的肩头,像在哄孩子睡觉的样子。 “后院起火才是大事,万不能让他们有所异动,不然你们在外面可就危险了,背后扎刀子可真能致命。”秦茉极力地在劝说。 凌宸翊轻“嗯”了一声:“有些人就是如此,养的时间长了,就会小心思,无非就是想掌握权力,一旦得不到,就会想方设法的制造一些谣言来诋毁,因为他们知道,拼实力这方面,他们是没有优势的,可他们忘了,每一个入军团的人,可不是谁想入军就能入的,那可是要经过认同方可的。” “相公,你说的认可是什么呀?”秦茉从他的怀里抬起小脸来看着他。 凌宸翊低头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亲地道:“那可是一项特殊的考核,一个弄不好,就再也走不出那里了。” 秦茉听到这里,就不再询问了,想来也知道,那是不能说的秘密。 她将头在他的胸前再蹭了蹭地道:“真没想到,章丞相的两个嫡子都是军团的人,是你发展的吗?” “你相公我可没那个本事,他们两个还是两位军团前辈分别选中的,直到两人在军团中相见,方才知道的。”凌宸翊轻拍着她。 秦茉此时也闭上了眼的道:“他们是不是也吓一跳,呵呵……那他们为什么还会行走在外面经商呢?” “没办法,谁让你相公手中无人呢,只能借用了丞相家的两位嫡公子了。”凌宸翊明显感觉怀里的娇妻困了,声音都变低了。 秦茉嘟囔道:“那章丞相还真舍得,不过当时我知道他与你是一伙的时候,我还是挺惊讶的……” 凌宸翊笑着回答:“他与本王交好,可真与他这两个儿子没有关系,而是后来才知道,他们兄弟早就与本王合作了,主要是我与章丞相的想法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圣夏国的社稷,为国为民,而非是尔虞我诈,谋权夺位!” 秦茉的声音更低了些地道:“那是你们志同道合,所以相互吸引的走到了一起……为国家和人民共同努力和奋斗……” “嗯……这么说的话……还真是,这也算是……”凌宸翊觉得她说得对,但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还真找不到特别准确的。 “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志同才能道合,你们就是有共同理想和目标的同志!”秦茉突然从被子里举起手来大声道。 凌宸翊快速地握住她的手,收回到了被子里,紧紧的拥着她,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同时也仔细地琢磨着她刚刚的话,不由地再扬起笑意。 这丫头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果然是他的知心果。 他侧头又在她的额上亲吻了下,他突然就有了想法,以后他的那个外围组织就叫“同心会”! 第349章 请叫我锦鲤小王妃! 第二日,章瑜川接到消息就来到了府里,依旧是以送菜品为由。 他坐在书房里,听完凌宸翊的话后,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这么说,谷里出事了,看来,还是安逸的日子让他们过长久了,又有了别的心思,也不想想,要是没有咱们这些在外面奔波的人,他们自给自足的生活是何等的艰苦,这才吃几天饱饭,就想着要揽权和夺位了。”章瑜川气愤地道。 凌宸翊喝了口热茶,再示意地对他扬了下头:“你也不必动气,咱们当初也没想让他们有什么回报,无非是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免得如以前那样暴露了幽冥谷的位置,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的不忠诚,早就在预料之中,只是这一次……有点蠢了。” “谁说不是呢,他们是真不知道,黑骑选拔是什么样的方式,还能质疑这种不公,想要重新选也行,让他们推荐人选,全都送进去,要是有一人活着出来,我都服!真当那位‘大爷’是吃素的呢。”章瑜川说到这里,面上还微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那是一段多么可怕的经历,就算是他这个见惯世面,走南闯北的人,见到了也是惊得魂不附体,而当时与他一同进入那里的人,也只活着走出四个,其余的人全都被留在了那里,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凌宸翊也轻点了下头的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让他们闹去吧,已经与黑云说过了,不用理会!” 章瑜川刚点了下头,又凑上前的看着他:“还真不能让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这么闹,万一真有人想借外力的话,对咱们也是一个麻烦。” “那就看你的了,我都帮你扩了那么多的地盘,要是还能让这些人得逞,那你这个副主帅可真就丢脸丢到家了!”凌宸翊不由得起了调侃之意。 章瑜川抿着唇角,收回头去的拿起茶喝了起来,同时也掩饰着此时他的尴尬样。 “要是如此的话……主帅可介意,属下将谷地暂时封闭起来,切断与外界的联系,让他们安稳的过个年。”章瑜川从杯沿处抬眼看过来。 凌宸翊微扬起笑意:“就按副主帅的意思办吧。” 接下来,他再道:“对了,将咱们的盟阁改成‘同心会’吧!” “‘同心会’!”章瑜川重复了一遍后,眼中也是一亮地笑道:“甚好!” “这还是昨天茉儿提到的,咱们这些人之所以可以走到一起,团结一致地为一个目标努力,也是因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志同道合所致,而这同心会,也更能贴切地表达这个意思。”凌宸翊得意的挑了下眉地笑道。 “小王妃知道你的身份了?”章瑜川惊讶地问道。 “本王没有瞒她的必要,而且她能理解和明白本王的心意是立志于圣夏的社稷稳固,为的是圣夏国的百姓。”凌宸翊坚定地道。 章瑜川轻点了下头:“殿下对于王妃的信任,属下无可厚非,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此未看出王妃有对殿下不利的举动和想法,最好一直如此,不然……” “本王相信她的心是向着本王的,而且她能分得出黑白、是非,她的心意本王能感觉得到,相护之心非是假的,本王信她!”凌宸翊更严肃的道。 第350章 定金分穴小分队 在腊月二十九这日,收到了从玉珠山传来的消息。 还真让那些土夫子找到了入口,并经过了两天左右的战斗,将藏在山体里的那些敌军全部清剿,预计年三十时,会回到赣城。 这可是个特大的好消息。 凌宸翊将此消息告知了太守魏文华,他立即派人在全城中宣扬。 百姓得知后,也都兴高采烈,这也让他们都放下了提着的心。 因为赣城的百姓都明白,璟王及其率领的大军不会在这里长驻,是要离开的,他们也担心,待到璟王带着大军离开后,玉珠山中的匪患定会出山来,定会进城来报复,他们这种祥和的日子必会被打扰,更可能再回到以前的那种局面,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现在好了,那些土匪被剿了,他们终于不用再担心了,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大年三十这天,全城的百姓自发地聚于城门前,全都翘首以盼地等着长征军的归来。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时,终于看到了几十架雪橇出现在了官道处,后面跟随着黑压压的人群。 离城门还有百步时,就听到了百姓们的欢呼声。 长征军原本就是个隐军,他们所执行的任务向来都是些隐秘的任务,就算是大规模的清剿行动,也很少能让外界知道,像这样得到百姓欢迎的场面,根本就是没有的。 这种待遇,向来都是甄东军的特权,就连璟安军也能遇到过几次。 现今终于是轮到他们了,全军上下人等,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有兴奋、有自豪、有骄傲更多的是得意。 百姓们的热情不但感染了全体的长征军,更是让那十五位土夫子也有了不同的心理变化。 他们原本是不敢暴露于人前的,只因他们所干的可是挖坟掘墓的损阴德的活计,往往都是被唾骂的。 可今日不同,他们被长征军的官兵推到了众人面前,以“英雄”的姿态示人,受到了满城百姓的称赞和夸奖,更有人往他们身上挂了不少的物件,这与以往被发现后,往他们身上扔烂菜叶子、臭鸡蛋和石头是不一样的。 而且当被璟王殿下和威名天下的穆将军亲自接见,听到他们的赞扬时,大家都感觉到有点晕乎乎的,一点都不真实,就跟做梦一样。 当看到手中紧握着的那被奖励的银子时,心中万分的感慨,感觉他们这种人,也有见天日的时候了。 特别是听到凌宸翊相邀随军的毛顺仁和陈小天,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人再三确认后,终于是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第351章 也有新年红包了 毛顺仁和陈小天回到住处,就将推荐的那二人钱万良和晋北叫到了屋内。 在这两人听完他们的复述后,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毛大哥,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以后就是堂堂正正的官爷了,再也不是见不得光的了……”钱万良惊讶地问道。 晋北也跟着一起点头,两眼都在发光。 他没想到,就自家祖上传的手艺,有朝一日也能如此光明正大地为国效力,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毛顺仁与陈小天对视了一眼后,都笑着对二人点头,陈小天笑道:“是真的,别说你们不相信,当时我和毛大哥也一样和做梦一样,谁能想到,咱们这一行的人,也可以……这也是璟王殿下仁厚,不过能堂堂正正的为国效力,咱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毛顺仁也笑道:“兄弟们,这位璟王殿下真的与以往的那些达官贵人不一样,谁能想到呢,咱们这次接的这趟活,竟然能改变了咱们的命运,反正我信得过璟王殿下,如果你们还有顾虑,我老毛也不强求,只因咱们四个在一起合作了几年,也是想着大家一起享福,要是你们……” “毛大哥!可莫要如此说,大哥能想着我们兄弟,那是我们的福气,大哥,我钱万良,钱三是跟定你了……”钱万良打断了他的话,起身对他抱拳道。 晋北也跟着站起,抱拳对着毛顺仁和陈小天施礼,他结巴的开口:“大,大哥,小,小天,天哥,我,我嘴笨,天,天生这,这,口,口吃的,毛病,病,从,小到大,就,就没人看,看得起,是三,三位哥哥不,不嫌弃,一直将,将我带在身,身边,给我,一,一口饭,饭吃,以,以后我,我就跟,跟定,定你们了……不,不走!” 毛顺仁与陈小三起身扶起这二人,四个紧紧的拥在一起,相互地拍着肩膀,红了眼眶。 毛顺仁还摸了下晋北的头:“小北呀,待到咱们有钱了,大哥定会寻个神医,将你这口吃的毛病治好,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咱们了,咱们也是官爷了……” “对!以后咱们也是官爷了,哈哈……”陈小天也笑了起来,可声音里却带着些许的哽咽。 土夫子这个行业,向来都是让人瞧不起的,损阴德的,用你时,敬着,不用你时贬损着,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现在有一个转正的机会,还是这天下间,最让人尊敬的璟王殿下麾下的一员,他们怎么可能不高兴,以往的辛酸和委屈,今日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四人抱在一起,好半晌,陈小天和钱万良提议,喝一顿,两人去找酒,毛顺仁和晋北去弄菜。 他们刚一拉开房间的门,就见门口已经站了三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长征军的四位副主帅,他们在玉珠山相处得不错,见到乔知许和骆归舟手中端着托盘,每个上面放着三盘菜,共六盘菜,宋祈年手里拎着四坛酒,举起来对着四人扬了下眉。 乔知许笑道:“毛大哥,三位兄弟,可是想畅饮一番,我们都为你们准备好了,今天可是大年夜,这可是殿下亲自吩咐的,我们兄弟三个,就给送来了。” “哎呀……这,这怎么是好,三位副主帅快快请进……”毛顺仁慌乱了起来。 三人将酒菜放在了桌上后,看着他们,乔知许再笑道:“毛大哥,三位兄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都是长征军的兄弟,无需这般的客气,以后还要仰仗你们呢,你们四位好好过年,我们就不打扰了。” 三人要离开,四人送他们到门口,在出了门后,宋祈年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头。 “差点忘了一件大事,大年初五,请小北爷去一趟殿下所居的宅子,王妃得知小北爷的情况,正好府中有位医者,看看能不能治一下小北爷的病。”宋祈年看着晋北道。 毛顺仁等人全都愣得瞪大了眼,晋北更是惊讶,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还是毛顺仁帮他开的口:“那可太感谢了,晋北这毛病不是天生的,是后来受了伤后,才落下的毛病,要是能看好,那可真是太谢谢了……” 宋祈年笑道:“应该可以,我们那位神医可是很有名气的,王妃说了,要是无法痊愈,就另想办法,可以教小北爷唱歌疗法!” “啊?”毛顺仁四人再次愣住了,这是什么疗法,他们闻所未闻。 宋祈年一挥衣袖的道:“这就别问我们了,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先行告辞!兄弟,新年快乐!” “新年……快,快乐!”毛顺仁与那三人也同时抱拳,可这个祝贺词,他们头一次听。 “嘿,也是听璟王妃这么说,我们学会的!快乐,高兴!”乔知许抱拳一笑,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 新年的时辰到了,城中有一个高楼,原本也是蒋家兴建的,叫摘星楼,也只是供蒋家人祭天所用,老百姓是不允许上去的。 而此时的摘星楼最上面,已经被挂上了一口大铜钟。 就在子时到来那一刻,楼上的铜钟被敲响了,同时城中心广场处,一道耀眼的红光窜上天空,再轰的一声炸开,绚烂的烟花将整个赣城都映出了斑斓的色彩。 城中的人也被那钟声和这一声炸裂给震出了房间,仰头看着那漫天的绚烂,每个人的脸上都扬起了笑意。 五彩的烟花,足足燃放了半个时辰,城中四处都响起了欢呼的声音。 而此时的秦茉也依靠在凌宸翊的怀里,与府中所有人都在看着烟花。 凌宸翊看向怀里的秦茉,她的小脸被那烟花的光亮映出五彩的光,格外的好看和动人。 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在了她的手里。 秦茉一惊地看着手中的红包,再抬头看向正笑得温柔的凌宸翊。 他靠在她的耳边道:“茉儿,新年快乐,安康顺遂。” 秦茉的眼圈一下就红了,眼中蓄起了泪水,声音哽咽的道:“相公,新年快乐!你真好!我,我也能收到新年红包了……嘿嘿……真,真好!” 凌宸翊被她的话说得心疼万分,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柔声道:“以后的每一年,你都会收到红包。” “相公,你对我也太好了,可我准备的红包没有你给我的厚,怎么办,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秦茉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头在他的肩耳边轻蹭着,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哈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将心都交给了为夫,这可是天下间最精贵的礼物,为夫还求什么……小傻瓜……”凌宸翊宠溺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同时也感动满满,她还给自己也准备了新年红包,真是太好了。 第352章 不速之客 府里的所有人,都在拜完年后,得到了大红包。 城中的大烟花放完了,秦茉就带着府里的人,在宅院里放起了小烟花。 而凌宸翊则与穆战阳、安玉尘、章瑜川一起,坐在院中的暖阁里,烹茶、煮酒,观赏着院中这热闹的场面,畅聊着情怀和以后的打算。 大年初三,一位预料中的不速之客来了。 听到下人通报后,凌宸翊与秦茉一起接见了她。 那人站在客厅里,一身青白色的长袍披风,头被风帽盖住,手中握着一把银鞘长剑,笔直地站在厅中,还真有侠风道骨的风姿。 在听到身后有响声后,她转过头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处,一身白色毛裘包裹,头上戴着毛绒帽子,将一张小脸包在下面,可爱至极。 与她那个失踪了十六年杳无音讯的女儿当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她不由得红了眼眶。 颤声地轻唤了一声:“雪儿……” 秦茉没有反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将头上的风帽拿下,一张四十几岁风韵犹存,眼如秋波横,眉似远山黛,精致的漂亮女人,不过她的两鬓已经泛起了灰白,显老了几分。 这时,烈风在边上提醒道:“殿下,王妃,这位女侠说是王妃的故人,求见王妃一面。” “半月楼的前楼主,梅含玥?”秦茉小声的询问。 那女人立即会意,提剑抱拳道:“正是在下,见过璟王妃娘娘……” “你是……梅若雪的母亲……”秦茉不由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的音调。 “正是!”梅含玥的眼圈更红了,虽然回答得坚定,可也不敢再与她直视。 她怕这孩子会怪自己……这么多年,怎么才来找寻她们母女。 而现在看到她,就已经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的女儿……那个让她骄傲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秦茉扭头不由惨然一笑,凌宸翊在秦茉问出第一句话后,就没再看梅含玥一眼,而是一直盯着身侧的秦茉,并伸手搂上她的肩,此时就更紧了紧。 秦茉深吸了口气后,恢复了原本的淡漠语气,对着室内伸了下手:“梅楼主,请坐!来人,看茶!” 刚刚涌起情绪的梅含玥在听到她此时的语气和话语后,不由微愣,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落寞。 凌宸翊拥着秦茉走进了前厅,下人立即上了茶后,全都退了出去,只有烈风和雷缙留在了屋内,砚月自然也站在了秦茉的身后。 “梅楼主,请用茶,这冰天雪地的,能来赣城见本王妃,真是辛苦梅楼主了!”秦茉的语气依旧淡漠的道。 梅含玥抿了抿唇角,看向她的目光里,没有一丝的愤怒,反而全是心疼和爱怜。 “王妃……”她开口,但又眼瞄了下屋内的其他人后,又咽下了要说的话。 “听闻江湖儿女向来洒脱,可今日见到梅楼主,好像不然,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还真有那些官宦家的小姐、夫人不相上下,可那是本王妃最不喜欢的,有话可直说,这里没有外人,全都是本王妃的家人!”秦茉放下手中的茶杯,再坐正了些地看着她。 听到这话的屋内人,唇角都扬起了自豪的得意笑容。 梅含玥看向她的目光里,再多了一丝欣慰,眼中的慈爱之意更浓了些,本是个高冷的面容,此时也有了温柔的表情。 再听到秦茉坦荡的道:“而且咱们所说之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要不是有殿下和这些人在,想来,你也见到坐这里的我,更不能还有一处家母的坟冢,估计我们母女应该被扔在了乱坟岗,任风吹日晒,尸骨无存……” 梅含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她不愧是江湖一门之主,就连落泪都那么动容,坚强又隐忍,不失女侠的风采。 “能告诉我,她葬在哪里吗!我寻了她十六年……几乎踏遍了这天下的每一寸地方,就是寻不到……”梅含玥声音哽咽地问道。 秦茉点了下头后,再摇头道:“告诉你可以,但你也只能去看看她,不能让你带走她,因为,父亲的尸骨还没找到,而她的遗愿就是要与父亲合葬。” 梅含玥这次眼中带了一丝愤怒之意,声音也冷硬了些地道:“为何还要让她与那个姓秦的葬在一起,难道他害得她还不够吗……让吾儿客死他乡,还想霸占着她吗!” “你听谁说的,是秦渊害了梅若雪?你是不是找错仇人了?”秦茉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梅含玥看向她时,也缓了语气和神情地道:“你还小,自是不知其中的缘由,当年要不是秦渊娶她后,带她离开了半月楼,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秦渊将她关起来这么多年,不让我们母女相见,这是何等的恶毒……” “大婶,你是听谁说的故事,这也太扯了吧!秦渊将她藏起来?这是谁瞎编的话本子!”秦茉一有嫌弃样的看了眼梅含玥后,再扭头看向身边的凌宸翊。苏丹小说网 凌宸翊马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定是不想让梅楼主知道真相的人为之,只因他们知道梅楼主寻女心切,自会听信,方才编了这种谎言相欺骗,没想到,梅楼主一世英明,却真能听信这种无稽之谈,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呢。” 梅含玥再愚钝也听出了他们二人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自己被骗了,而且一骗就是十几年,而她还坚信不疑的信了这么多年。 秦茉看向她的目光里,有了冷意地道:“梅楼主,十六年前,在梅若雪与秦渊成亲两年后,秦渊就死了,梅若雪身怀六甲的被人劫持关押在了京城北城外千云镇的凤仙山庄内,被废其一身武功,一困就是十六年,这回你知道了吗!” “这……怎么会……秦渊怎么可能会死,而雪儿她,她身手也是不错的,又如何被困?”梅含玥不信地问道。 秦茉伸出了手,砚月将当时梅若雪留给她的那份遗书放在了她的手中。 她举起来给梅含玥看:“这就是梅若雪所留给我的遗书,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十六年前,她与其丈夫秦渊所遭遇了什么,而我与她这十六年是怎么过的,她的遗愿是什么,您老不妨拿去看个仔细,然后再与我说明,报仇的事。” 第353章 再不动,都要生锈了! 见梅含玥接过那份遗书,正要翻看。 秦茉却开口道:“还是先安排您老住下吧,您这一路顶风冒雪的来到这里,定是疲累得很,想来,这大年夜也没吃上什么年夜饭,我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不如您老先洗漱休息,再饱餐一顿,再仔细地阅读也不迟,您老身体还好吧,要是支持不住,可要先行告知一声,我们这里有神医,提前帮您备着点药,可万不能在我们这里出了事,现在我们还不想与江湖中人起什么冲突。” 梅含玥听着她先前的话,还很是感动,可后面的话,却让她微变了脸色,这孩子对她怎么会有这般大的敌意呢? 但转念一想,应该与她这么多年来受的苦有关,她是在埋怨她这个外祖母,为何没有早些地寻到她们母女,可她也想呀,这天下她几乎都寻遍了,怎么都没想到,她们母女会被困在京郊附近,那里可都是京城达官贵人所有的…… 这时她也想到,囚困她们母女的是朝廷官员。 是了,不然,这孩子怎么可能会是璟王妃呢…… 她可是听闻过的,璟王所娶的王妃是出自太尉府的嫡小姐……那她不是应该姓夏,而非是秦,可现在看来,这孩子不会是替别人出嫁的吧。 她再看向秦茉的目光里涌起了心疼。 烈风上前引她出前厅,她也不再多话,顺从地跟着人离开了。 凌宸翊牵着秦茉的手,从另一边的角门拐向后院。 他一直观察着秦茉的表情,心里也有点惴惴不安,她表现得太过平静和从容,反让他更加的担心。 行到暖阁,两人坐在炉前煮茶时,凌宸翊这才问出来:“茉儿,莫要勉强,如果真接受不了的话,大可不必为难接受,你还有我!” 秦茉将食盒里的糕点拿出放在桌上,抬头对他安抚的一笑:“当然,我定是不会为难自己的,希望她能想明白吧,要是不行,我不介意让她自己去寻找答案,京城里不是还有一个夏承远吗,到时求安玉尘给一副药,想来,她也能得知真相的。” 凌宸翊这才放心一笑道:“原来,你已经打算好了。” “不然呢,看得出来,这十六年来,她也没放弃寻找自己的爱女,她也是个母亲,如此为之也是人之常情,希望她能明白,梅若雪的选择,如果是我,想来也得如此吧,哪怕有一丝的希望,都不会放弃的。”秦茉会听起盘中的糕点,递向凌宸翊,见他配合的咬了一口后,这才收回来全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嚼了起来。 凌宸翊理解地点了点头:“就是怕她对你生分,毕竟你们这是第一次相见,哪怕有着岳母那一层的关系,要是亲近不起来,你定会难过的。” “我才不会难过呢!原本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门亲,在这天底下,现在与我是亲人的,除了你,就没别人了……”秦茉果断地回答。 凌宸翊的唇角立即扬了起来,那股子压抑不住的得意劲,化为笑意地显现在脸上。 正当第一壶茶煮好后,暖阁的门被敲响并推开。 穆战阳与安玉尘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我看把人带到客房休息了,她什么意思?”穆战阳急声地问。 安玉尘却老神在在地走过来先坐下,将动手将茶壶拿起,为四人各斟了一杯茶。 “能有什么意思,她也寻了自家女儿十六年,一直抱着还存活的希望,现在见到茉儿这个外孙女,也明白了其女儿身亡的事实,老人家算得上是坚强了,不过她依旧有点误会,认为梅女侠的死与秦大侠有关。”凌宸翊语气微沉地摇头道。 穆战阳一直在偷瞄着过于安静的秦茉,虽然看不出她此时有什么激动或是痛苦的表情,但这心依旧没放下。 “怎么会如此说,秦大侠与梅女侠不是夫妻嘛,怎么可能……”穆战阳听后有些不解。 安玉尘却道:“可以理解,这天下间,最难揣摩的就是人心,有些人最会伪装,人前一副正人君子样,人后却是个十足的龌龊小人,道貌岸然之辈,无论是在朝廷官场,还是在江湖,这种人还不少呢,所以她的怀疑也不无道理。” 穆战阳轻咧了下嘴后,还是没忍住地对秦茉道:“小王妃,莫要难过,就算没有这半月楼,您依旧是尊贵的璟王妃,有我们这些人在呢,您也不孤单。” 秦茉对他善意的笑了笑:“我没事,要适应的不是我,是她,希望她能继续地坚强下去,不然,那才是麻烦事呢。” “为啥?”穆战阳嘴快的询问。 安玉尘点头道:“确是如此,她要是在这里因悲痛而病倒或是……,还真就说不清楚了,到时候,半月楼的人必会视咱们如敌,到时候更乱。” “凭啥呀,她思女心切,与咱们有什么关系,这江湖中人不会如此这般不讲道理吧。”穆战阳不服气的道。 秦茉与凌宸翊对视一眼后,全都笑出声来。 都觉得穆战阳有点单纯的太天真可爱了。 安玉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后,端起杯来喝茶。 第354章 为娘后悔了 直到第二日,下人传话,梅老楼主请秦茉过去一叙。 凌宸翊的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他要陪着秦茉一起去。 秦茉却认为没必要,梅含玥应该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想来,她是定想明白了,方才会要与她聊聊的,并将那块半月楼主的令牌带上,想交还给她。 凌宸翊紧紧握住她的手,严肃的道:“你要是不让我陪同,你也不要去,不过一个江湖的门派,她要是跟你摆谱,本王自有办法,让她们在江湖上消失。” 秦茉知道他的担心,感动地上前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来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好,咱们一起面对她!有你在,她可不敢为难你家娘子。”秦茉甜甜的笑道。 凌宸翊挺了下胸膛,理直气壮地道:“必须不敢呀,凭啥为难你,她要是个懂事的,疼你还来不及呢!” “走!”秦茉笑着牵起他的手,一起向门外走去。 一走出院门,就看到闻讯赶来的穆战阳和安玉尘,而在两人身后,还跟来了十几个侍卫,架势跟要去打群架一样。 秦茉真是被他们弄得又感动,又无奈。 穆战阳对两人道:“你们进去与她谈,要是她有什么坏心思,想从我们手里逃离,也得掂量一下。” 跟在身后的侍卫们也认同地一起点头,个个将手中的长剑握紧了些。 安玉尘一副老神在在的道:“在下手里的药,也不是吃素的,她想尝尝,在下还是舍得的。” “你们这是干啥呀,不过就是去聊聊天,怎么弄得跟要打架一样,放松点,她是个聪明人,就算真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在这里动手,人家怎么也是一楼之主,手下弟子没有一千,也过百了,让徒子徒孙打头阵才是最为体面的。”秦茉笑看着大家道。 凌宸翊的目光也在这些人面上扫过后道:“你们是将本王当摆设了吗!” “殿下,你们去吧,我们就在门外守着。”穆战阳坚持的道。 侍卫们也回答:“对,殿下,我们就在门外守着!” 见相劝无果,两人也只能轻摇了下头的离开了,由他去吧,都是一番好心,还真不好拒绝。 在他们离去后,站在院北侧的角门方向,千机盛正站在那里,而在他身侧还有陆征,他此时心急如焚,可他知道,他现在的任务是守在千机盛身边,只能眼看着其他人跟随着王妃和殿下一起去了。 千机盛不由轻声感叹道:“可见璟王殿下是真得人心了,难得,难得呀!” “这难呀,我家殿下向来如此,赏罚一向分明,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王妃更是知人善用,待人谦和,从不以身份压人!”陆征就是想与他说明,这原本就是璟王府中人的常态。 “就是如此,才是最难的,哪个上位者会有如此心境,哪怕那人曾经与他是出生入死的,救过他性命的人,一旦得权上位了,也不会如此相待,尊卑有别,那才是常态!”千机盛浅扬了下嘴角的道。 陆征看了看他,觉得这人也是真挺奇怪的,说话怎么总是阴阳怪气的呢,不过他的手艺是真没话说,王妃给他的那两张图纸,他都能做出来,并在原本的基础上还能再加些更好的,王妃说他是个大才,就是性格怪了些。 千机盛这才突然转身道:“回了,看样子殿下与王妃都挺忙的,过后再与他们说明吧。” 陆征也只能跟着他一起回去了。 凌宸翊与秦茉坐在梅含玥的面前,她亲自动手为二人煮了一壶茶,斟在杯中后,推向两人,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就像位慈祥的长辈样。 但两人都没动,只是看着她,见状她也没有意外,只是轻点了下头:“警惕性不错,就应该如此,莫要掉以轻心,以防有人趁虚而入!” “您老人家叫我们过来,想来不是为了这杯茶吧,可是看过了?”秦茉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问道。 梅含玥瞬间又红了眼眶,扭头轻眨了几下眼后,方才再看向二人的点头,声音依旧温和的道:“看过,细细地看过了几遍,是她的笔迹,用词都是她以前常用的,上面说得明白,懂了!” “那就是说,您老已经明白了,仇人并非是秦渊,而是一群以墨雪卿为首的贼人,对吧。”秦茉认真地盯着她,生怕错过她面上的一丝变化。 梅含玥点头:“是!不过……墨雪卿是什么人,江湖中有这号人物吗,而且还能是伙人,并能杀了秦渊,要知道,他的身手可是在江湖中排名第一的,不然也当不上武林盟主之位了,能伤他我信,杀他!不可能!” 凌宸翊这时开口道:“晚辈插个嘴,当时被困的是三人,除了岳父与岳母之外,还有一位刚下山历练的医者,听那位幸存的医者提到过,当时岳父与岳母是因误闯入了一个叫千秋阁的禁地,被他们围攻,而这些人明明不是岳父、母的对手,只能对他们用了毒烟,致命岳父、母无法施展功力,所以才会造成……” 梅含玥果然是一代宗师,此时她面平静无波,目光凌厉,听他的话后,轻点了下头:“要是如此,就说得通了,刚刚璟王殿下说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千秋阁!”凌宸翊立即回答道。 “千……秋……阁?”梅含玥眉头轻蹙,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后轻摇头:“江湖中从未听过有此门派呀,还会被误闯,还是个禁地?他们那个地方是没有看守,大门四敞的地方吗!” “噗……”秦茉没忍住的笑出声来:“您老说得对,又不是露天的,怎么可能不设防呢,我一直怀疑,这不过就是劫杀他们的一个借口,而主要关键人,就是那个叫墨雪卿的女人,要知道,她可是逼着我叫了她近十年的母亲呢……是她下令,对家母进行折辱的,也是她亲手废了母亲的一身武功,更是她将母亲的舌头生生地割了下来,此女心狠手辣,而她目光要去的,可正是您的那个半月楼,想要还剑归楼!” 梅含玥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她的脸也冷了下来,冷哼一声:“她想得美,真当半月楼的女人都是没脑子的,单凭一把佩剑就想入楼,那她可就离死不远了,能夺我楼中弟子剑的人,多半就是害其身亡的凶手,她还真就自投罗网!” “原来您老还有这样的妙计呢!佩服!”秦茉对她洒脱地抱了下拳。 “你这孩子,就能叫我一声外祖母听听,是不想认我吗!”梅含玥语气虽然说得轻松,可她眼中的凝视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紧张。 秦茉突然甜甜一笑:“外祖母!新年快乐,红包拿来!”说完她还俏皮地向她伸出手。 梅含玥再次红了眼眶,可却笑了起来,一边不停地说着“好,好好……”一边从怀里摸着什么,刚要往她的手里放时,就见她手掌张开,赫然一块牌子出现在她的手中。 那正是梅若雪的楼主牌,她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泪来……心被揪着的疼,饶是她一代女侠也再也崩不住的哭出声来。 “雪儿,为娘后悔……后悔将你那么早的嫁与秦渊,后悔答应你们二人离楼行走江湖了,就应该将你们留在半月楼……就不会母女阴阳相隔……让为娘白发人送……送你们这对黑发人……为娘后悔了……”梅含玥紧紧地握住秦茉的手,头抵要桌子上,哭了起来。 秦茉扭头看向凌宸翊,小嘴一瘪,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凌宸翊将她的头搂靠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抬头时,也一样温润了眼眶。 第355章 强者才有话语权 秦茉与梅含玥相认,两人在一起相谈甚欢。 凌宸翊自知不好打扰,她们祖孙俩定是有好多话要说的,于是主动退了出来。 站在门外的人,也是听到了屋内的声响的,也被感动了,跟着也都撤了。 凌宸翊与穆战阳和安玉尘坐在暖阁里喝着茶。 也聊起了他们关于此件事的看法。 穆战阳喝了口茶后道:“要说,小王妃这短短的十几年也是真够苦的,出生后连亲生父亲的面都没见过,更是通过别人的嘴里才知道原来她有那么一个威名在外的父亲,母亲更是江湖一派的门主,他们风光的时候,她是一点光都没借上,这放在一般人的身上,不死也得疯吧,有几个人能有小王妃这般心态的,反正我是自愧不如……” 安玉尘轻垂着眼眸,紧握着手中那杯热茶,仿佛不知道烫一下,牙关紧咬着。 凌宸翊轻摇了下头:“要说起这个,放在本王身上,也定不如她这般,尤其是她依旧可以保持着善恶分明的心态,本王就不如她。” 穆战阳也点头:“确实如此,殿下,你也是知道我的,当年在得知父兄战死沙场的消息后,我就有种要杀了所有敌国人的想法,那股子压制不住的弑杀心情,也是好久后,方才稳下来的,可当咱们再次面对那些敌军时,我依旧有种杀红眼的感觉,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那是一种报仇的快感,当时玉尘不也说过,我那是心魔作祟吗!过后我也怕过,生怕这种感觉无法控制住,再伤了不该伤的人,让自己后悔……” 安玉尘这时终于开口了,他轻声地道:“这也是我怕的地方,小王妃刚来府中时的情况,我依旧记忆犹新,你们还记得,她在自己重伤的情况下,可以制服那两个夏府婢女的事吗,尤其是那个叫青芝的婢子,她伤得可是很重的,在地牢里都没熬过一天,就要一命呜呼了,虽然我也用了药,可她依旧没挺过第三天,再加上,梅楼主身亡一事,我就一直在担心,她的心境变化,可这种却是在切脉中无法看出来的,要是哪天她突然就崩不住了……爆发了,那将是多可怕的事情……” “有什么可怕的,原本就是这些人对不起她在先,明明可以在慈爱的双亲膝下无忧无虑的长大,如果真是那样,她将是这江湖中尊贵的存在,她为什么不能恨,为什么不能报仇,无论她用什么手段对付这些害她如此的人,都不为过!”凌宸翊面色阴沉地冷声道。 穆战阳也认同的道:“确实不为过,到时候,我都可以帮上一帮的。” “有本王在,哪里用得到你!”凌宸翊白了他一眼的道。 “怎么用不到呢,多一个人,多个帮手嘛!”穆战阳不以为然的道。 安玉尘看了两人一眼,轻摇了摇头的道:“到时候再说吧,希望到那个时候,她依旧可以是现在如此的情绪,要知道,越接近真相,可能越难控制住那种手刃仇人的感觉,要不然,我就提前的研制一些药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就得你来弄了,说给我们听也无用,我们也不会呀!”穆战阳对他挑了下眉。 凌宸翊再续上一杯茶的道:“对于这位梅老楼主,我还是有点担心,她是真心的接受茉儿吗?可她们从未见过面,现在却能相谈甚欢,亲情流露,很不踏实。” “殿下,这叫隔辈亲,她没理由恨小王妃的不是吗?”穆战阳抓了把桌上的花生,剥开后扔进嘴里吃了起来。 安玉尘也点头道:“殿下所担心的不无可能,原本她是以为,梅楼主的身亡与秦大侠有关,以为是他害了自己的女儿,这种信念在她的心中支撑了十六年,这也是让她一直能坚持寻找的支柱,现在她原本所认为的真相全部被推翻了,支撑没了……她会不会将这种仇恨转嫁到小王妃的身上,真说不准。” “江湖中人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这与小王妃有什么关系,要知道,如果没有小王妃的存在,那么梅楼主可能早就随着秦大侠而去了,十六年前就没了,要不是有你这个幸存者,都不知道被埋在何处,她就算寻一辈子,也寻不到,她不是应该更感谢小王妃吗!”穆战阳皱眉地问着安玉尘。 凌宸翊突然唇角扬起了一丝冷笑:“她最好是个拎得清的,不然,本王可不介意帮她除名于江湖,本王向来不是个善类,冷面无情不也早就传遍天下了吗,谁也别想欺负本王的王妃。” 安玉尘道:“可能也是咱们多虑了呢,早就听闻过这位梅老楼主的性情很豁达,而且向来知错能改,但也很护短,现在她已经知道原本她怀疑的方向错了,更是知道了真正害其女儿、女婿的真凶是谁,找到了追凶的目标,再加上,小王妃可是其女儿用命相护的宝贝,她也会爱屋及乌的疼爱吧。” “最好如此!”凌宸翊挑了下眉的道。 而此时在客房里正在热聊的祖孙二人,两道爽朗的笑声,正从屋内传了出来。 是梅含玥为秦茉讲述着梅若雪年幼时的趣事。 “原来母亲小时候那般的活泼呀……怪不得,她会带着我在山庄里,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弹弓打鸟,引来了庄子上不少与我同龄的孩童,都围着她。”秦茉笑着为梅含玥续上香茶的道。 “她那可不是活泼,是淘气,就是因为她太淘了,一刻都安静不下来,没法子,才会将她关在半月楼后山的静室内,扔给她一套内功心法和两套剑谱,不习会不准出来,这才让她消停了大半年,我也才有空处理一些楼内的事宜。”梅含玥眼中满是怀念的笑道。 “外祖母,能与我说说,母亲与父亲是如何相识、相知并定下终身的吗?”秦茉一边剥着花生仁,一边问道。 砚月早就被她按在另一边的桌前,让她边吃瓜子边听故事了,还真听得津津有味的。 “她们两个呀……唉,还真是无巧不成书,秦渊系出名门之后,其家族原本也是江湖中有名气的,可后来满门被灭,也只留下只有三岁半的他一人,恰巧被路过的凌云派的老掌门所救,将他带了回去,全家的血海深仇都背在他一个小孩子的身上,也真是惨!”梅含玥语带难过地道。 第356章 盟主令牌在我手里 梅含玥难过地看着秦茉,再轻摸了摸她的头,又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那我父亲报仇了吗?”秦茉调整了下情绪,眼睛黝黑又明亮,扬着娇俏的小脸,清纯萌懂的问道。 梅含玥在看到她此时的这个表情时,有一瞬间的呆滞。 仿佛看到了那个还在闺阁没出嫁,整天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女儿。 那时的她,时常会蹲在她的面前,一脸萌萌的,眨着她那双清澈明亮,不谙世事的大眼睛,询问着关于她向往的江湖中的事情。 好像关于秦渊的事迹,就是从她这里听说的,也可能就是在这一次次的讲述中,梅若雪的心里就有了秦渊的印象,至她在第一次在她带着年仅十四岁的梅若雪参加凌云派掌门寿宴,见到秦渊时才会那般的熟络,冲到人家面前大方的介绍自己。 还拍着胸脯地与秦渊道:“秦师兄,我可是以后半月楼主,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强着呢!” 秦渊是个冷面、淡情的人,除了应有的礼貌外,除了他师父外,对谁都没有什么过于熟络的情绪,但在梅若雪面前,他那冰冻的脸被融化了,向来冷沉的目光里也有了柔光,紧抿的嘴角也有了弧度。 更是在后来,秦渊时常会拜访半月楼,但从不入楼门,只在山门外等着梅若雪,带着她逛城镇,或是特意送来他去外地带回来的特产,帮着她练习剑法,给她讲外出历练的趣事。 直到秦渊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那日,他当着全武林的面宣布,要娶已经十七岁的梅若雪为妻,而且此生只此一妻,不会再纳妾室。 一时间,他们的唯美爱情被传为江湖的佳话,是当时的神仙眷侣,被多少人羡慕。 而他们的大婚,也一度被江湖人称颂。 可转眼,就已经物是人非,一代眷侣生死相隔,独留她们一老一小的一对亲人了。 梅含玥看着与爱女有八成像的秦茉,不由泪眼婆娑,怜爱地轻抚着她的小脸,点了点头:“自然是报了,不过也只是从犯和那些跟风助威的人,真正的主谋还没有查到,他们就……” “主谋……那父亲可有头绪了?”秦茉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道极快的光。 梅含玥轻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没听你母亲提到过,不过她说过,你父亲是不会放弃的,定会揪出那主谋,以还秦家一门所有遇害人一个公道!” 秦茉这时挑了下眉,微抿着嘴角,得意地道:“这一点,我与他还是很像的嘛,我也是咬住不会轻易松口的人!” 梅含玥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还会差嘛,自然是要与他们像了,不过,这种执着也是一把双刃剑,过于的执着,会固住一个人,有时候,放手也未尝不可……” 第357章 新楼主 梅含玥问出自己的疑惑:“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秦茉巧笑嫣然的道:“这东西原本是在母亲手里,她是随同那份遗书一起给我的,而这块半月楼主令牌,则是我让殿下派人从墨姨娘的棺材里挖出来的,所以,这两块牌子都在我的手中。”苏丹小说网 “棺材里?不会是想让人认为,那棺材里的白骨才是若雪吧!”梅含玥问道。 秦茉不得不佩服这位老人家,果然是一代江湖女侠,一楼之主,聪明异常,一点就通。 她点头:“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梅含玥冷笑出声:“这回终于明白了,你为何说她是自作聪明了,带着若雪的佩剑回半月楼,而非是楼主令牌,佩剑可遗失,但楼主令却不能,谁拿到,谁就有是凶手的嫌疑,想自证清白,难上加难,还真是好盘算,只可惜呀,真当老身是个蠢的!” “万一您要是见到娘亲的佩剑一时间失了神智,相信了她的话呢,把她奉为座上宾,大恩人,那她不就可以趁机进入半月楼了,以后可能这半月楼就成她的了呢!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秦茉撇着小嘴不屑地道。 “呵呵……哈哈……你这孩子,哪来这么多的词……说得还挺对的嘞……哈哈……”梅含玥再被她逗笑了。 这孩子可真好玩儿! 然后再安抚地拍了拍秦茉的手道:“放心吧,半月楼中的人,可不是没脑子的。” “那就好,不然我的安排不就白费了,不将她欠我们一家的债还完,就想告别这人世间,不能够!”秦茉阴阴地道。 梅含玥在她的神情里,还真看到了秦渊那疾恶如仇的影子。 中午时分,秦茉安排了简单一些的餐食,而晚上,她就亲自做了一顿丰盛的烧烤,以此来招待梅含玥。 本是想让她住一段时间的,可梅含玥却于初六那日告辞离开了。 她要回半月楼,她要是主持大局,她也要亲眼瞧瞧,那折磨爱女和宝贝外孙女的女人是何等的模样,她要让这个恶毒的女人知道,半月楼、梅若雪和秦茉都是不好惹的存在。 临行时,梅含玥依旧将那块楼主令牌交给了秦茉,紧握住她的手道:“孩子,这个你留着,半月楼虽然不如江湖某些大门派那般的势力强大,但咱楼中的人也不少,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楼内出力的,你可以直接调派,你以后,就是这半月楼的楼主了。” “不是要选代理楼主了吗,这样对其他师叔伯和师姐妹们不公平吧,再说了,我除了有这么一块牌子,对楼中的其他什么都不了解,更不会入门剑法,这怎么服众?”秦茉面露难色的道。 梅含玥不以为然地道:“有此令就够了,回到楼里后,我也会将你的名字录入门主谱里,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楼主,至于代理嘛……你不在楼内,自然要有人帮忙你打理楼中事物,不必多想,听外祖母的就是。” “那就辛苦外祖母了,待到过后,我定会亲自回师门拜谢众同门的帮助。”秦茉也不再推辞,坦然地接受了。 梅含玥将她拉到一边,背对着众人,再从怀里拿出一本秘籍悄悄地塞在她的手里,小声道:“有空就多看看,最好学会上面的招式,看谁还不服你,多一技能傍身,咱还怕谁!” 秦茉被她的举动感动到了,笑得也更甜了些:“还是外祖母疼茉儿!” “那当然,你是我外孙,不疼你疼谁!有空来看外祖母,到时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给你!”梅含玥说话间,再度红了眼眶,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小脸,然后再洒脱的转身离开。 在梅含玥登上马车时,安玉尘从府里追了出来,趴在车窗前道:“梅前辈,请收下吧,这也是晚辈能做的了。” “早就说过了,你不必如此,当年的事不能怪你,就算你出手了,也不过就是多一具尸体罢了,也好在你还活着,方能还秦渊和梅若雪一个公道,你就不必再自责了。”梅含玥揭开车帘,接过他递上来的那瓶药后,语重心长地道。 安玉尘红了眼眶地道:“可晚辈这心里就是自责万分,当年晚辈真的有传书给半月楼,本以为梅女侠早就被解救了,还以为被隐藏起来疗伤了呢,却没成想……晚辈对不起秦大侠和梅女侠……”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通呢!老身没有怪你的理由和意思,想来,以我女儿和秦渊的性格,也不会怪你的,而且你还救了他们的女儿,这也算是报恩了吧,好了,今后你就多关照茉儿吧,老身在这里先行谢过,日后必当重谢。”梅含玥有点无奈,不过也没说什么重话。 她是个性格直爽,为人也很洒脱,这大半辈子行走江湖也见多了那些险恶和真善,但却独对像安玉尘这种哭唧唧的榆木头力不从心,她年轻时,遇到这样的人要么直接转身就跑,要么动手敲晕,可现在她怎么也是有身份的前辈,动手和落跑的事定是不能做的,可她是真的不会处置。 好在这时,凌宸翊的声音传来:“安玉尘,你有完没完,别耽误了外祖母的行程,快快让开。” 安玉尘这才用衣袖抹了下脸的后退了两步,但依旧对着马车深鞠一礼,眼看着马车没了踪迹,这才转身走回府中。 “快去看着点那个被你扎得跟刺猬一样的小北爷吧,别没把他的口吃治好,再扎哑喽,你也真能哭得出来,比我这个外孙女哭得都真情实感,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她儿子呢!”秦茉不客气的直接数落着他。 “我乐意,她老人家要是愿意收我为义子,我也愿意!”安玉尘理直气壮的挺了下胸膛,再甩了下袖子的大步走了。 “嘿!你还真会想,我还不乐意呢,无辜多出一个舅舅来,我这不没病找病嘛!”秦茉在他的身后直跳脚的道。 凌宸翊却轻笑出声的将她搂在怀里,不过为安玉尘这直率的表达也是很佩服的,还真挺不要脸的。 第358章 孩子间的玩闹之语 而此时的京中的皇宫里,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凌宸翊夫妇未在京中,再加之年前因凌瀚皑之事,朝中也有了不算小的动荡,不少以前站他这边的朝臣都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牵连其中,显得更是格外小心。 年宫宴后,皇上就停了朝臣初三拜年的事宜,他也想消停些。 而在大年初三时,岳王凌瀚禛却带着岳王妃及其一嫡一庶两个儿子入宫拜年来了。 按说,此举此不附合规,但因其母妃还健在,在请示了皇上后,得到应允他们一家四口就进了宫。 在给其母妃陈妃娘娘拜年后,就在陈妃娘娘的引领下,来到了皇后的殿门前。 而此时凤仪殿里却是一片热闹。 从殿内传来的孩童嬉闹声,让听到的几人,面上不由都有些怒气。 陈妃娘娘在看到凤仪殿的宫人进去通报后,一脸气愤地对岳王道:“听听,这才是天伦之乐呢,就没见皇上对其他皇孙们如此过,不过要是璟王的孩子也在的话,也不知对哪个更疼爱些。” 岳王目光阴阴的冷笑一声:“也只是表象罢了,不过,凌宸翊还真是一把好用的刀,他果真如外界所传的那样,冷血无情,不过他还真拔除了凌瀚皑这个硬钉子。” “不好用的话,皇上也不会那般看重他,不过就是一个武夫罢了,吾儿可莫要学他,好好在京中经营着,现在可是最好的时候,但也要防着点瑜王,他可是有护国公的妻兄,还有弘文馆大学士的连襟,其岳父更是正二品的镇远大将军,不可小觑。”陈妃提醒着他。 岳王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睛还向凤仪殿内瞄了一眼,方靠在其母的耳边小声道:“孩儿自当会小心防范,得让他们自身先忙起来,在危难之时,再出手相助,必会得其忠心。” 陈妃欣慰地笑了:“还是吾儿聪明,哪是那些张扬的傻子能比的。” 岳王妃也得意的笑了,凑到两人中间小声道:“母妃放心,有钱能使鬼推磨,郑氏别的没有,钱却很多,这世间还有不爱此物的吗,只要有人拿了,那就得听咱们的使唤。”苏丹小说网 “还是王妃明白此道!”陈妃不吝啬的夸赞着。 这时通传的宫女也回来了,恭敬的请着三人入殿内。 一进去,就看到院内正玩闹得不亦乐乎的四个小孩子。 三人的面上都不好看,不是说不让有人来拜年吗,为何安宁公主就可以入宫,而且还都在皇后的凤仪殿内,不也是借机来讨皇上的欢心的。 岳王妃不由的推了下身侧的两个儿子,让他们也快些的过去与院中的那四个孩子玩到一起去,最后再借着机会欺负一下凌彦韫和凌彦宇这两个太子遗孤,反正是两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孤儿罢了,就算有皇后这个祖母疼着,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都是皇家子嗣,同是皇上的亲孙子,不可能太偏心。 皇后身边的李嬷嬷笑着走上前来,对陈妃行了个礼:“婢子给陈妃娘娘见礼了,皇上、皇后都在正屋呢,陈妃娘娘请吧。” “有劳李嬷嬷了,还劳烦您前来相迎……”陈妃立即扬起她向来善良无害的笑容,看似天真的模样。 这要是她刚入宫那会,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时,还真是一朵无害的小白花形象,可现在她都已经四十岁左右的人了,还这样的表情,就太假了。 皇宫里的岁月再安宁吧,也不可能依旧保持着天真无邪。 可陈妃好像没有明白这个道理,总以为自己装着天真无害又善良的模样,就可以安稳度日,但前提也得是她真无算计他人的心思才行,不然,就是在自掘坟墓。 跟着李嬷嬷进了屋内,她马上跪地给皇上和皇后见礼。 可却迟迟没听到皇上让她们一行人平身的声音,可又不敢张望,只能跪在那里撅着。 皇上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同时也听到院中加入的孩童声音,面上的不爽更加明显了。 在皇后轻碰了他第三次手背后,皇上方才冷声开口:“朕不是说过,不用入宫拜年了吗,岳王有这个孝心,探望你母妃后,自行离宫便可,怎么还寻到这凤仪殿来了……就不能让朕清静一下吗!” 岳王一听心中就凉了大半截,看来,今天他这是自作聪明了,别没讨到父皇的欢心,反让他厌恶了自己才好。 刚要说话,却被陈妃抢先开了口:“请皇上恕罪!是妾身拉着禛儿夫妇及孩子们来给皇上和皇后请安拜年的……” “陈妃!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朕问的是岳王,你急着回什么话,真是越老越回去了,起身吧,一边坐着。”皇上的声音更冷了些。 陈妃身上一颤,听话的马上起身的垂头挪到一边的椅子处,小心地坐下,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岳王夫妇,再冷哼一声:“说是给朕来拜年的,人可到齐了,讨要压岁红包可有限额?” 岳王一听此话,心下大叫不好,是他忽略了这一点,不该让自家的两个儿子先去与屋外的几个孩子玩儿去,他立即扭头看向门口的叫着自家的儿子:“彦昌,彦鸿,快进来给皇祖父拜年……” 可就在这时,屋外却传来了一声惊呼声后,就听到了哭声。 这声音一听就是安宁公主家的那个最小的女娃娃,康平郡主。 屋内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皇上身形一闪,已经窜出屋内,将在雪地里哭叫的小丫头抱在了怀里,正心疼地瞧着此时那白皙光洁的小额头上那块红肿的地方。 就听皇上大叫一声:“快传太医!” 皇后此时也已经在瑜王夫妇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当看到正趴在皇上怀里哭红了眼睛的小丫头,心疼死了都。 而安宁公主和护国公赵慕远却特别的淡定,两人走上前,安宁公主还用手指轻戳了下小丫头的屁股:“这是真疼了吗,还是看到皇外祖父后撒娇呀,平日里磕破了皮都不见你流一滴泪的……” “说什么话呢,看看,这都肿了,能不疼吗!”皇上不满意她的话,还抱着小丫头离他们夫妇远了些。 而这时在院内的凌彦韫正紧紧的抓着凌彦昌,而凌彦宇也一脸怒气地瞪着他。 “你为何要推倒康平妹妹,你必须与她道歉!”凌彦韫一脸严肃的道。 凌彦宇也道:“对,你得与妹妹道歉,手咋那么欠儿呢,比不过就推人呀!还推女孩子,小皇婶说过,男孩子是不可以欺负女孩子的,你真没教养!” “你才没教养呢!无父母的野孩子,任什么教训我!就欺负她了,你能耐我何,一个小小的郡主罢了,我能推她,是她的荣幸……”凌彦昌一点不惧怕地反瞪着眼的梗着脖子不服气的道。 “凌彦昌!你住口!”岳王出声喝止。 他此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同时也感觉到了皇上投来的那股阴寒而带着愤怒的目光,他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上前一把扯过凌彦昌,一记耳光“啪”的一声,将人打倒在地上,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小脸上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嘴角都溢出血来,他懵了懵后,放声大哭了起来。 岳王妃要上前抱孩子,却被岳王一把拉住后,带着她转身就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磕头道:“父皇,是儿臣教子无方,请父皇息怒,求父皇责罚!” 岳王妃这才反应过来,也附和了起来,陈妃一见,也过来跪了下来,声音娇弱地轻唤着:“皇上……孩子们的玩闹之语……当不得真的……” “玩闹之语?陈妃是这样认为的?”皇上目露杀意地斜瞄着她,声音里全是阴森之意。 第359章 愿赌服输 陈妃自然是知道说错了话,马上认错:“皇上息怒,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你闭嘴吧!”皇后这时冷冷开口。 安宁公主这时却笑着开口道:“父皇、母后,这大过年的,可莫要动气,可还记得璟王妃曾说过,孩子之间的事情,还是让孩子们来处理的好些,大人就莫要插手了,或许,没片刻,他们又玩儿到一起去了呢。” 皇上不赞同地看向她,却见她再对着自己眨眼睛,他不由会意,可依旧心疼怀里抱着的小奶团子:“看看,这额头都肿了……” “父皇不是宣太医了吗,待到来时瞧瞧,想来没什么大事,看看,她还能安慰父皇呢……”安宁公主面上依旧是笑着,可目光里却闪过一丝冷意。 果然,康平郡主正用小胖手在皇上的面上轻抚着,还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须,小嘴扬起笑了起来,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皇上面带慈爱地任由这小家伙在自己的龙颜上触摸着,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还是我们的小康平招人喜欢,走,皇祖父带你吃热果汤子去……” 说罢,抱着孩子转身时,还拉起皇后的手,一起进了屋子。 在到了陈妃身侧时,停了下的冷声道:“天冷了,陈妃就回去歇着吧,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殿门一步。” “谢皇上……”陈妃带着哭腔的道。 她知道,自己这是被禁足了。 而跪在一边的岳王夫妇却没有一人敢为她求情的,一是知道求也无用,父皇说出来的话,从不会收回,二是也不想为此求情而再惹得父皇厌恶。 可生气还是要生的,但这气嘛……自然是要撒在自家那个口无遮拦的儿子身上。 这个小畜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府中可以放肆,可现在是在宫里,也如此胡说八道,看他回府不好好教训他。 可现在,他也需要一个甩锅的出气筒,那自然就成了岳王妃,他冷声斥责道:“都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儿子,真是丢尽了本王的脸!” 岳王妃在府里再怎么娇纵,在这里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也只能委屈地垂头不语,可她不服气的目光却带着怒火。 安宁公主与赵慕远走过来,看了眼还跪着的岳王夫妇,早就没有了刚刚对皇上时的那乖巧的模样,而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岳王弟,子不教父之过,彦昌虽然只是个孩子,可他说出来的话,却非一个这般年纪孩子该说的,可见也是耳濡目染听大人说话学来的,要非是岳王弟时常在府里说起,那就要好好的查一查了,何人会在这孩子面前如此肆意的议论皇家,有些口,该封还是要封的好,不然,拖累的可就是岳王弟你了!”安宁公主声音很平静的道。 “多谢皇长姐提醒,为弟定会彻查此事!”岳王很是听话地回答。 安宁公主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不过就是在敷衍,也不拆穿他,与赵慕远一起进了屋内。 随后跟上来的就是瑜王夫妇。 瑜王笑着上前来扶起岳王,瑜王妃也将岳王妃扶起,并为她将膝上的印迹掸了掸。 瑜王轻拍着岳王的肩笑道:“皇兄莫要担心,父皇不过就是心疼小康平,方才会说了重话,过后,定也不会为难陈妃娘娘,到时皇兄再求求父皇,也就是了,都是童言无忌嘛!” 岳王看向瑜王,觉得他这话中有话,哪里不对,可又听出不到底是哪不对,也只能回以微笑,随着他一起进了屋内。 皇上依旧抱着康平,她就窝在皇上的怀里,也不哭闹了,只是玩着皇上的大手,或是在他怀里拱着,更是在触碰到他的胡子时,就会“咯咯”地笑出声来。 这么治愈的声音,着实是让皇上刚刚烦躁的情绪给治愈了,阴沉的表情也有了笑意。 赵慕远笑问道:“父皇,对于北方雪灾一事,可有对策了,儿臣想请命前往赈灾。” 皇上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正担心瞧着他的安宁公主后,轻摇了下头:“暂不用你。” 瑜王笑出声来:“姐夫,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吧,还是让为弟去吧。” “你又要外出!”安宁公主问道。 “那边王弟也去过,熟悉那里,这也就是因为璟王弟不在京内,要是他在呀,这差事也轮不到王弟了不是。”瑜王笑得格外得意。 “就是因为他不在,所以我才争取一下,父皇,就让儿臣去吧……”赵慕远语气里带着笑意,一点不惧的样子。 “你就是想往外跑,不想在京城为朕分忧,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这数九寒天地,你不会是想带着家眷一起吧,可莫要冻到我家宝贝康平。”皇上白了他一眼,可面上哪有一点怒意。 赵慕远不回答,只是笑着摸了摸鼻子,一副被说中的模样,也惹来了皇后和安宁公主的笑声。 “就不让你去!”皇上再补上了一句。 瑜王也笑出声来:“哈哈……姐夫这回可不能如愿喽……哈哈……” “你也去不了,得意什么!”皇上的一句话,瞬间让瑜王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回换成了赵慕远的笑声了。 皇上此时却叹了口气:“你们想为朕分忧,这份孝心朕怎么会不明白呢,可这赈灾也非什么人都行的,而且还是雪灾,可不比别的,困难之处比洪灾尤过之而不及,而且是北方,那里可是有不少悍匪的,让朕再想想吧。” 岳王的眼睛转了转后,可惜地感叹着:“父皇也是心疼姐夫和瑜王弟,要是璟王弟在的话,此事非他莫属,他手中强兵众多,又怎么会担心那些悍匪,现在父皇也就不必忧心了……” 皇上刚刚缓和的心情,再次阴沉了起来,抬起目光向他投来冷意的目光。 瑜王也一张轻蹙眉的道:“岳王兄的意思是璟王弟明知父皇为此事为难,而故意托着行程不回来?” 岳王立即惊慌地摇头道:“绝无此意,只是觉得这些事都赶在一起,有点太……太巧了罢了……” 瑜王突然就笑了:“岳王兄这话说得对,确实是太巧了些,璟王弟再能,也没分身术,还真能让有的心得趁虚而入呢。” 皇上的目光更冷了,样子也更冷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软乎乎又温暖的小手轻抚着他的脸,低头就对上了康平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嘴还咧着在笑,他的心情瞬间就柔软了下来,还对着他扬起了笑意,不过心中也有了更坚定了起来。 现在他也不得不再备一份礼,派人送去清阳城给段煜明,这老小子嘴是开了光怎么着,还是愿赌服输得好,不然得让这个老伙计,笑话一辈子。 第360章 不是细作,是不敢说! 而此时围坐在赣城璟王府里的火锅桌前的一行人,正热闹地吃喝着。 席间提到梅含玥时,几人都是很敬佩这位江湖前辈的。 安玉尘更是感叹道:“梅前辈真是女中豪杰,说实话,对于十七年前的那件事,我自己都说不明白了,可她就能在我说的那些断断续续,都不太连贯的话语里,能听出关键来,再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事件来,果然是一楼门主,就是强!” 秦茉将一块羊肉放在嘴里,轻笑一声的用力咀嚼着,眼里却是不屑的。 凌宸翊也白了他一眼的道:“要不说你呢,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当时你不与我们说明白呢,让我们全都百思不得其解,岳父身手那么高绝之人,都能被杀,原来是你们先中毒了,这才不能使用内力,这才落了下风,你这嘴可真金贵。” 安玉尘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地道:“我是怕说了实话,就会让人误会秦大侠是徒有虚名,被人看轻了……” “你这叫误导!”秦茉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了。 “对!”穆战阳和章瑜川同时道。 安玉尘再抿了抿嘴,也自知理亏地没再接话。 “要是我们真如你说的那样,不做防范地去了千洞峰的话,能活着走出来吗?而且我们这样的在查千秋阁,你却一直没说过,千洞峰那里就是千秋阁的一个禁地所在,安玉尘,其实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千秋阁的细作。”秦茉的目光很冷,同时也有了杀意。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细作呢!”安玉尘终于是慌了,他立即反驳道。 “那你为何从未与我提到过这一点,而且对于当初家父的死也是有所隐瞒。”秦茉对他挑眉问道。 安玉尘的面色很不好看,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双手交互握着,还不停地在扭动着,就是很纠结的样子。 这也是在得知真相后的几人都有的想法,今日被秦茉挑明来说了,都想听听安玉尘的回答。 穆战阳的心情很繁杂,安玉尘可算得上是他的生死之交,他也不是一次地救过他的命,视他如亲兄弟一般,他根本不能想象,如果他真是个细作的话,他要怎么办。 凌宸翊的想法也差不多,但他还是很清醒的,要真是如此,他可以背上弃友的骂名,但绝不对拿国家的社稷来冒险。 章瑜川就平静多了,他本与安玉尘的交集不多,不过也受过他的施救之恩,但要是与他所信仰和守护的东西比起来,安玉尘就不算什么了。 可秦茉却知道,安玉尘根本不是千秋阁的细作,要是的话,他也不会说出来,一直瞒着不就好了,最少可以引他们前去,再一网打尽。 她就是看不惯安玉尘这故作深沉,又自以为是的样子,就好像他很顾全大局一样,其实就是个懦夫。 好半晌,极度纠结的安玉尘突然就松了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抬起头来看向众人。 他一脸视死如归的道:“那是我不敢说明,我身为仙灵宫的关门弟子,门中全都是神医级的大人物,哪个不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反看我呢,一出山门,就被人耍了,还中了别人的招,要不是有秦大侠和梅女侠的相助,早就殒命了,后来还自告奋勇地与他们一起探查千洞峰,不但没出什么力,反而又中了人家的迷烟而不得不被他们藏起来,方才保住一条命,这种有辱师门的事,让我怎么说出来,就算我不要脸面,师门也得要呀……” “那你就选择了隐瞒,可知道,这是多大的事件,那可是一代武林盟主和一门的掌门,他们没满江湖的追杀你,你就偷着乐吧!”穆战阳真是被他气到了。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也太…… “你不懂,师门的声誉比命重要,再说了,谁说我没被追杀过呀,要不然,我能躲到军营中去吗……”安玉尘一脸懊悔,很不硬气地嘟囔道。 “你可真行!说你什么好呢!”穆战阳指着他,真是无奈了。 “胆小不是错,但你已经看到当事人了,还依旧选择了隐瞒,就是你不对了,要是这次你没见过我外祖母的话,想来,你依旧不会说出当年的真相,那你可想过,一旦我们去了千洞峰的话,怎么办?”秦茉的语气依旧平静,淡然得出奇,可这也是她很生气的表现。 安玉尘默了默后,才小声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药,到时候会让所有人都服用,以抵制那迷烟……” “那你可知,那毒烟的成分是否与殿下当年在五梁山时所遇到的是一样的?”秦茉再问他。 安玉尘用力的点头:“这一点,我已经确认过了,是一样的,这也是我将五梁山与千洞峰联系到一起,分析给殿下与战阳说的原因。” “你可真是……够够的……”穆战阳更加无奈地扭开头,看向身侧的章瑜川道:“我真想揍他一顿!” “那就揍!他确实是欠揍!”章瑜川面无表情地回答。 安玉尘小心地偷看了眼凌宸翊,见他一直阴沉着脸,不看他,而是紧握着秦茉的手,心中更有点慌了。 他们的情分不会就这样断了吧! 可他无法责怪别人,是自己的胆小和怯懦才会造成今日之局面,他很汗颜,更有点无颜再面对这样的人了。 可当他在提着包袱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时,一出门就看到了凌宸翊、秦茉和穆战阳三人抱着膀的站在他的面前。 “想跑?”穆战阳冷声道。 “我……”安玉尘不知要怎么回答。 “不还了债就想跑?”凌宸翊也冷声地问。 “不是……”安玉尘急声的回答。 “没得到我的谅解,你想跑去哪里?”秦茉也开口了,依旧是那平静无波的语气。 “……”安玉尘无言以对,更不敢与她对视。 秦茉上前一步,冷眼看着他:“想走,也行,打赢我,或是毒死我,不然,你走不了。” 安玉尘立即抬眼为难的看着她,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他不是真打不过秦茉,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对她出手,这可是救命恩人的孩子,他那不就成了畜生了。 见他如此,秦茉轻叹了口气:“给你弥补的机会,只因我们都相信你,与千秋阁无关,你也想找回一世英名,就从他们那里讨回来吧,不还完债,你哪都别想去!” “我……我……知道了……”安玉尘声音突然就哽咽了,这种被人相信的滋味没经历过的人,自然也体会不到。 年近四十,却顶着一张二十六七岁脸的安玉尘,抱着包袱蹲在地上,此时却哭得和个孩子一样。 也真是没眼看了! 秦茉不由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对凌宸翊道:“我也没欺负他,干嘛哭得这么伤心!” 凌宸翊抿了下唇角,搂着她转身离开,只留下穆战阳看着他,防止这小子真想不开的跑路。 第361章 下手可黑着呢 正月十五这一日,本是元宵佳节,可赣城的百姓,却个个心情低沉,情绪不高,更有人还哭了。 所有人都聚集在城门前,目送着璟王殿下一行人的离开。 他们多希望,凌宸翊就住在他们这里,那才是他们最大的盼头。 不过有心人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本驻扎在城外的长征军,少了足有三分之一,好像还是在过了大年初三后,就消失的,去了哪里,根本无人知晓。 而跟随着他们离开的长征军,正在一路上逐渐减少,快到达五梁山时,已经就剩下不足三百人了。 而这一路上,安玉尘都快被秦茉逼疯了。 她从离开赣城的第十天开始,就缠上了他,非要讨要驻颜的方子不可。 直到了五梁山,她都没放弃。 无论安玉尘的嘴皮子都磨破了,说过没有,她依旧不依不饶地。 还当众叫他:爱哭包!小气大夫! 这可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神医”的面子,可他也无法。 他确实是哭过,而且还哭得很大声。 最后他是真无法了,在路过桂阳城时,弄了不少药材,还真研制出了一个驻颜霜出来。 这也让众人认为,他确实是有驻颜方子,就是不拿出来,当真是坐实了“小气大夫”的名声。 在桂阳城先前安排好的宅子里住了三日后,收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是来自先前派往五梁山处探查的人反馈的消息。 “殿下,那个五梁山正如章先生所说的那样,要翻过正对树林的那个山头后,方才能在山沟下的一条人为开凿出来的山路上,看到那道山门,上面写得很清楚:私人地界,误入自负,还真挺嚣张的。”派去探查的暗风笑呵呵的道。 凌宸翊一边听,一边在桌面上查看着地形图,眉头轻蹙,目光微凝,沉声道:“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穆战阳双手叉着腰地道:“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守住了。” “为什么没有!”凌宸翊抬眼看向他。 穆战阳立即举起手来讨好笑着:“殿下,属下绝无轻敌之意,只是觉得,他们利用地形和阵法以困人为主,是不是有点……” “一点都不儿戏!奇门遁甲之术,博大精深,深奥无穷,就算当年的玄机盛名一时的千机家族,也不能说全都能破解,更何况是咱们这些对于此技法一窍不通,或是一知半解的人,绝不能小觑!”凌宸翊严肃的道。 暗风再微微一笑地道:“我们在那里守了足有半月有余,从未见过有一人从那里走出或是有外人进入,属下怀疑,当时章先生遇到的那个樵夫,应该是里面的人安排的,就是要将章先生一行人带出来,同时也是一种警告。” “有道理!”穆战阳摸着他那光滑的下巴点头道。 凌宸翊也认同这个说法,而且这个分析早在章瑜川与他们说明时,秦茉就与他说过这个可能性,现在不过就是印证一下罢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把头看向书房门口:“烈风,王妃可在府中。” “回殿下的话,王妃带着砚月和雷缙他们去逛街市了,说是晚饭前能回来!”烈风的声音在书房外传来。 “我就知道!”凌宸翊轻捶了下桌面,皱眉道。 穆战阳这回可机灵地道:“王妃不会是去五梁山了吧!” “没准!”凌宸翊皱眉道。 “殿下,不会的,五梁山离这里可不近,一天之内根本无法一个来回……”暗风道。 凌宸翊却轻笑一声地摇头:“你还是不了解她,就算不去那五梁山头上站一站,也一定……不对,她还真没去五梁山!” “那去哪……不会是见墨少轩去了吧。”穆战阳终于聪明了一回。 凌宸翊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轻抿着嘴角的冷哼一声:“顶烦他!” 穆战阳挑眉地撇嘴:“殿下,咱现在烦也得忍着不是,王妃想从他那里了解千秋阁……” “要不是如此,本王早就砍死他了,还能让他大摇大摆地在她面前晃悠,看他那嘚瑟样,就想削他!”凌宸翊冷声道。 穆战阳轻咧了下嘴的道:“殿下,您现在这语气,真是得了小王妃的真传,一模一样。” “我家茉儿教得好,你管得着吗!”凌宸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穆战阳还真是敢怒不敢言,明明是不想王妃与那墨文轩见面,可他不敢与王妃说明,拿他撒气。 唉……他的承着,谁让他们是兄弟呢,他能解气,他也认了。 就在这时,另一条从北方传来的消息到了。 烈风接到手后,立即呈到他的面前。 “护国公承办此次赈灾任务,宋祈年已经与护国公汇合了,不过有点问题,护国公带去的赈灾物资半途被调换了,好在有咱们先前调派过去的物资,还有让宋祈年带去那些,可以解了燃眉之急,不过护国公很生气!”烈风小心的道。 “凌瀚禛果然是个蔫坏的主儿,这么大的事,他也敢动手脚,看来,凌瀚维的事没让他长记性,这是想步他的后尘,还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凌宸翊放下手中的简报,冷哼一声地坐在了椅子里。 大家也都跟着一起坐下来,三人都齐齐地看着他。 “既然如此,就让姐夫查吧,可有相关的消息,物资是在哪里被调包的?”凌宸翊端起桌上的茶揭开盖子抿了一口地问道。 烈风回答:“是在历安城,那日是正月十五的灯会节。” “姐夫这一招妙呀,物资是岳王兄准备的,他只是接货后直接押运到灾区,只要封条不换,物资就没被中途动过手脚,这回,岳王兄可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凌宸翊嘲讽地笑出声来。 “护国公向来心思缜密,心智高人一筹,就他的脑子想与护国公斗,还太嫩了些,主要还是京中原本耀眼的人都不见了,他以为可以出头了,不过,他怎么会想到要算计护国公的呢?”穆战阳先是不屑带着鄙视地笑了笑后,又有点不解的问道。 烈风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后,小声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凌宸翊轻点了下头。 烈风道:“以属下之见,可能真非是岳王殿下算计护国公,好像是护国公在算计岳王殿下,这么明显的事,他想脱干系,好像不易,更会惹祸上身,他为何要如此呢?” “要是因此次赈灾不利的话,护国公就百口莫辩,过后说什么话,全都是在狡辩,那时他就算指出是赈灾物资被调换了,是否还有人会相信。”穆战阳对他挑了下眉。 “将军的意思是说,护国公知道岳王会算计他,所以才会选择将计就计,可朝廷的赈灾物资丢了,这也是项大罪吧。”烈风轻皱眉地道。 “先解决灾情为主,过后的事,想来护国公定有打算,就以姐夫那性子,回程时,要是不把东西找回来,可不是他的性格,那些人可得当心了。”凌宸翊抿唇一笑。 第362章 另起炉灶 秦茉来到桂阳城中的主街的香源茶楼的雅室,一进门就看到正在窗前煮着香茶的墨文轩。 她不由闭目轻抽了下鼻子,茶香让她很满意地舒展了眉宇。 “秦小公子可还满意?”墨文轩笑看着她问道。 “甚好!”秦茉轻摇着折扇走了过去。 一路从赣城行来,到了桂阳城,已经不用再穿毛裘披风,只披一件棉披风即可,这里的气温可比赣城暖和多了。 墨文轩将一杯新煮好的茶放在她的面前,伸手请她品尝。 周伯恭敬地与她见礼:“秦小公子新年安好!” “周伯新年好,我的压岁红包呢?”秦茉不客气地向他伸手讨要。 周伯慈爱地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封厚厚的红包双手奉上:“自然是准备好了,就待见到公子时奉上。” “谢谢周伯!”秦茉自然地接过后,放在了怀里。 “怎么不与在下拜年,在下也准备了红包的。”墨文轩笑问道。 秦茉端起茶杯,放在鼻下再闻了闻的道:“墨少主的红包可不那么好的吧,看你红光满面的,想来这墨羽门之行,很是顺利。” “确实比想象中要顺利,本以为,要大战一场,想来这个年会见些红的,却没想到,他们还挺识实务的。”墨文轩轻松地回答。 秦茉也只是淡然一笑,想也知道,哪会如他说的这般轻松,不过就是权衡利弊的结果罢了。 这时房间的门敲响,一个红衣小姑娘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四盘精美的糕点。 她相貌清秀,双目灵动,动作规矩地将盘子放于桌上后,就退到了一边。 “墨少主身边果然是人才济济,这位姑娘,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秦茉眉眼带着笑意的看着那位红衣姑娘。 那姑娘的年纪与她和砚月相差不多,在听到她的话后,却将头再低了低,同时身体还往周伯的身后躲了躲,一副害怕的模样。 墨文轩斜侧目的看了一眼后,再笑道:“秦小公子何必为难她,不过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婢子罢了。” “哟,看墨少主说的,就算这位红衣姑娘是个婢子,可是也个有本事的,走起路来都不带声响,身型轻盈如燕,还真的难得,只要忠心于你,比什么都好。”秦茉对着墨文轩轻挑眉后,再是一笑。 墨文轩明知她是话里有话,可却也不多问,只当她愿意说明时,自然就告诉他了,也不用强行询问,将面前的糕点盘子向她的方向推了推的笑道:“小公子聪明。” “怎么样?顺利的接手了吧,那些人可乖?”秦茉转回正题。 “还好,想法总是会有的,不怕,过后就好了。”墨文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 秦茉轻点头:“正常,谁也不想被人收走手中的权利,除非打不过,归顺也不过就是权宜之计,提防他们过后狗急跳墙就行。” “已经放权太久了,都想自立为王,现在要让其放弃,自然堪比割肉一般的疼,有想法,也正常。”墨文轩心态极好的回答。 “五梁山!”秦茉对他挑眉。 “那里是乌氏一族的总舵所在,与墨氏一族无关!”墨文轩立即回答。 秦茉笑出声来,用手中的折扇指了指他,突然收住笑意地道:“别撇清得那么快,说不准就有关系呢!” “不会!”墨文轩面上的笑意不减,可目光认真的果断回答。 秦茉再轻扬起笑意,点头道:“就信你!无关!” 墨文轩暗松了口气地对她笑道:“可需在下帮忙。” “不需要,你就好好的看管着得来不易的山门吧,不过这铁打的山门流水的门徒,听话的自然好摆阵,不听话的嘛,也不必留着浪费粮食,这年头各地灾患不断,你们山门的粮也不多了,哪有闲粮养废物,山那么高,沟那么山,青山处处埋尸骨,能为大自然当个肥料,也算是一种贡献,是吧。”秦茉一脸和煦地看着他道。 墨文轩心中暗暗一颤,可面上依旧保持着他那招牌式的微笑,眼底却闪过一丝惊诧和惧意。 这丫头,与凌宸翊的行事风格是越来越像了,狠厉又果断,而且还腹黑。 “小公子说的是,可在下手中的人本就少,要真都埋在地里了,就更没有人能用了,再缓缓吧。”墨文轩轻笑一声,以掩饰尴尬地道。 “随你,别缓过头了,到时候,我就得给你烧纸了。”秦茉笑容加大的道。 “万万不会,在下一定小心应对。”墨文轩心里苦涩的道。 “千洞峰,可知道是何地?”秦茉将空杯推到他面前。 墨文轩微愣后,轻摇头:“秦大侠的埋骨地!” “别的呢?”秦茉轻挑眉。 他摇头:“不知,只是听闻,那里一峰百洞,洞洞相通……” “连你都不知道,可见还真是没把你当自己人呢,那你这少主不是惨了点?”秦茉斜扬了下嘴角。 墨文轩倒茶的手微顿后,放下壶,将茶再推到她面前:“公子是知道了什么,不如相告之。” 秦茉轻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具体,真要告诉你了,再错了怎么办,万一真搭上了你为数不多人手的性命,你不会与我翻脸吗!” “……”墨文轩接不上话,但他知道,她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可也隐隐的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千洞峰是与他相关的存在。 可他的印象里,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秦茉再轻扬了下眉地问道:“你先前说过,进出总阁时,都是被蒙住双眼的,是走进去的,还是抬进去的?” 墨文轩再是一愣,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恍然。 秦茉也了然了,墨文轩没说谎,他确实是不知道那个总阁的位置,而且连路线都不知道,只因,他一定是在神智不清醒的情况下,被抬进去的,出来时也一样。 第363章 一念之间 秦茉再将这杯茶饮了一口后,抬起头来认真而严肃地看向依旧沉默的墨文轩。 “人可查出来了,何时能交与我!”她问。 墨文轩听此话,看向她,再抿了抿唇角后的点头:“随时可以。” “多少人?”秦茉再问。 “一百二十三个!”墨文轩回答。 “有整有零的,怎么会是这个数字?”秦茉挑眉,明显带着不相信的意思。 墨文轩回答:“在下查出来的,应是一百五十个,不过有二十七个人,因各种原因身亡了,所以,只余下这些。” “门内有制迷烟的高手?”她笑问。 “从别处得来的,提供此物的,应该就在五梁山中。”墨文轩恢复了他原本优雅谦和的有礼模样,微笑挂在脸上。 “又是五梁山,那里真是龙潭虎穴吗!这让我更好奇了……”秦茉的唇角间,扬起了兴趣的笑意。 “小公子,莫要去,那里太危险了……”周伯急声劝着。 墨文轩目光凌厉地扭头瞪着他,周伯立即闭嘴地再后退了一步。 秦茉却对着周伯笑得格外温暖:“多谢周伯提醒,那里听说有阵法,误闯的话,会被困于阵内,但不是说,有神出鬼没的樵夫吗,或许本公子命好,就能遇上呢!” 周伯面上带着焦急,可他不敢再多嘴。 墨文轩轻叹了口气地道:“你又何必义气用事呢,此事最好与大公子商量一下,想他手下人才众多,会此方面技法的人必不在少数,就不必亲自出马了,免得他会担心!” 秦茉拿起盘中的一块糕点,转塞在了砚月的手里后,指着他笑道:“你……说得对,我可不当马前卒,我可是小公子!” “这就对了,别冒险!”墨文轩轻笑一声地点头道。 秦茉再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立即满意地点头:“嗯,这糕点不错,甜而不腻,外皮还脆,好吃!” “喜欢的话,走时带一些回去吃。”墨文轩目带宠溺地笑道。 “对了,你知道千机家族吗?”她再咬了一口糕点,口齿不清地道。 墨文轩轻皱了下眉后,点头:“听闻过此家族,一双巧手所制的机关术天下一绝,可此族好像早在很久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了,听说是被灭族了!” “你相信?”秦茉咽下嘴里的食物,抬眼看他。 墨文轩抿了抿唇后,轻笑一声地摇头:“不信!” “我也不信!”秦茉对他挑眉一笑:“要是能寻到此族的人就好喽!” “你想让他为你做机关?”墨文轩不解地问。 “听闻千机族的人可不仅会制造机关,奇门遁甲之术也无人能及,区区一个阵法,想必在他们看来,就是小菜一碟了吧。”秦茉得意地笑道。 墨文轩笑着点了点头,可心里在着实不是滋味,为自己的明智都感觉到庆幸。 幸好他选择得早,不然,就面前这个小丫头他都应付的艰难,要再加上那个璟王凌宸翊,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他现在都有点为身在五梁山的乌氏那一族的人担心了一下下,不知他们的后果是什么。 想来必不会好过,只因与她们两口子有仇的,就是乌氏的人。 好在是墨雪卿非他族中的人,不然,凭他与秦茉这浅薄的交情,想保住姓氏都是件难事,更别说还能清除异己,重新壮大了。 “对了,听说北方那边的雪灾严重,朝廷已经派了赈灾物资前往救助,不过好像不太顺利!”墨文轩生硬地转了个话题。 秦茉轻撇了下嘴角,一副嫌弃地道:“有人不想让此事顺利,自然就得下点绊子,使些坏,想借此事扳倒异己,所以,这种人都非什么善类。” “这也是一种手段!”墨文轩道。 “拿百姓的性命当筹码的,都不是好人,天灾本就难防,人类在这种天灾之中本就弱小,无助之时再受到利用和重创的话,那就更惨了,可有人就是想拿他们的命来当垫脚石,踩着他们的尸骨向上爬,这样的人就算得到了天下,会是个仁义的人吗!”秦茉语带嘲讽地反问着他。 墨文轩不想谈论这种事,可她问了,他又不好不回答,只能摇头:“当然不能算是仁义,而且还很卑劣!” “其实只是一念之间,要不怎么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呢,在赣城咱们都亲眼所见了那些百姓在水深火热中生存的样子,那是何等的煎熬,还有那些被拒之城外的流民百姓,谁愿意背井离乡一路讨饭求生,那不是因为无家可归了吗!这是谁的错!”秦茉突然有点难过的瘪了下嘴角的道。 墨文轩沉默了,他也想到了,刚入沧水郡,一路上所看到的场景,心也不由的跟着揪了起来,他也是几次施舍救济过那些难民的,更掏钱买过干粮分发过的,可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直到在赣城,凌宸翊下令在城外建了一个收难所,那些城外的难民才有了片瓦遮身之地,每日都会施粥粮,这才让那些人安稳了下来。 这才是当官的原本初心,就是为了天下百姓。 试想,他所在的千秋阁在干什么,他们可有为百姓做过好事,那些难民就是因夏季洪灾才没了家园,不得不逃难的,而他们的家园,就是因为有人提出泄洪发生的,而此举不就是阁里那些人提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他都觉得汗颜。 试问,真让夜氏夺回了这天下,他们是否能治理好这个国家,是否不让百姓再受这灾难之苦,会不会还如那些潜伏在官员中的阁员那样,提出毁堤泄洪,说出:不过区区几千条普通人的性命,可以救更多人的话语来。 这让他不由得再回想起,秦茉当时在京城与他说过的: 前朝灭亡的真正原因!不是官逼民反吗! 当官不为百姓谋富祉,还妄想百姓拥护,纯属扯淡! 他不由地嘟囔着:“还真是,一念之间!” 秦茉轻扬起唇角,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对着红衣姑娘道:“让我带走的糕点可准备好了。” “这就拿来!”红衣姑娘立即向门外行去。 秦茉站起身来,笑看着墨文轩:“如果人手不够的话,与我吱一声,定当让你如鱼得水,直到你建立起威望为止,放心,我一定不会篡你的权!” 墨文轩无奈地摇头苦笑:“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真要如此,定当亲自求助。” “好说!看好你哟!”秦茉笑着对他抱了下拳,再大方的一挥手,潇洒地向门口走去。 就在她一只脚迈出门槛时,墨文轩叫住了她,并走到她的身侧,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对她点了点头。 第364章 交朋友贵在交心! 回到府宅后,秦茉直接走向书房。 进屋正看到凌宸翊站在桌前,而那上面正放着一张地形图。 她脱下披风后,站在他的身边,盯着那地形图看了一会儿后,指了指标注着千洞峰的位置,轻点了两下。 “还记得那个夜朗希在牢里说的话吗!”秦茉道。 “记得,这个千洞峰是关键!”凌宸翊点头。 “墨文轩说,三年前,千秋阁换阁主了,上位的是个年轻的人,但他无法得知此人的身份信息,他向来不太露脸,什么事都由阁中的一位老管事代为传达,你对此有什么看法。”秦茉单手叉着腰,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架势。 凌宸翊对着她眨了眨眼,然后摇头:“没看法,爱谁谁呗,但要想从咱们手中夺得什么,就得有点代价了。” “我也这么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真让他们不出点血就得到些什么,一群前朝的亡国奴,还想死灰复燃,也不想想有没有那个本事,哼!最少,他们得先把杀我父母的仇恨还了,再说其他的事。”秦茉一副彪悍的模样。 可却逗笑了凌宸翊,他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地道:“那必须的!” “相公,有没有人说你现在说话有股子大渣子味?”秦茉被他捧着小脸,微嘟着小嘴地问道。 “大渣子?是什么东西?”凌宸翊佯装不解的问道。 “明知故问,看来我以前为你科普的日用常识是白教了,你不是个好学生,都没学会,我这个老师也真是失败。”秦茉故意装成懊恼的样子,就差捶胸顿足了。 “哈哈……你怎么能这么好玩儿……哈哈……相公是太喜欢了……”凌宸翊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爽朗的笑声直传出书房,让宅院内的人听了,心情都很舒爽,唇角也都跟着微扬了起来。 两人牵手一起回卧寝时,走在院中的小路上。 秦茉道:“我想派几个人,去帮帮了墨文轩。” 凌宸翊握着她的手,不由一紧,侧头看着她,虽然目光有些冷意,但却没说话。 秦茉不用看,也知道此时的表情定是很难看的。 没来由地轻缩了下脖子,用脚轻踢着地上的石子道:“他已经明白,千秋阁不是他安身之地,当初让他去墨羽门,也是想让他自立门户的意思,当初劫杀你的人,他已经抓出来了,想来门内遗留下来的人,与他也并非是一条心的,他要想支起这个门户,不会太容易,因为他手下人太少了。” “你就不怕,帮他立了门户后,他再反咬你一口?”凌宸翊果然冷声的问道,而且此时他的目光很阴。 秦茉轻笑一声:“他敢反水,我就可以拿下他,不过一个门派罢了,换谁当家不是当呀。” 凌宸翊立时明白了她的想法,手上用力将她拉过去,单臂将她抱了起来,看着此时正抿嘴偷笑的秦茉,伸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下:“你真是够贼,墨文轩为何要与你合作,他怎么可能玩儿得过你!” “别那么说,人家好歹也是一派的少主,不过就是弃暗投明了,怎么也得给人一个活路不是,但这条路要怎么走,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选择,非要把活路走成死胡同,这就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事了,对不对。”秦茉搂着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吹着热气,语气却是软弱的,类似撒娇。 “对!爱妃说的都对!”凌宸翊哪里经得起她这般的撩拨,恨不能现在就踏入卧室。 不过他也知道要克制,这丫头还没吃晚饭呢。 就在两人拐进卧寝的角门时,就听到有人叫他们。 回头就看到站在另一边角门的千机盛和陆征。 两人被他带到了后院,看到伫立在空地上那架可伸缩的投掷器时,秦茉瞪着眼的咽了咽口水。 然后对着千机盛竖起了大拇指:“牛……棒!太棒了!太厉害了!太神了!” 尤其是看到架子中枢那大小不一的木制齿轮时,秦茉在两世为人所学不多的成语中,只能找出一个:“巧夺天工!” “王妃谬赞!是王妃提供的图纸精妙,方才会有如此精妙的物件,在下图有一双巧手罢了。”千机盛不见什么喜怒,十分淡定地回答。 秦茉看向他,对于他此时的表现还真意外,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轻点了点头的嘟囔了一句:“装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但容易遭雷劈!” 千机盛不是没听到她的话,可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他随即问道:“不知王妃还有什么奇妙的图纸或是想法,在下愿意再试一试。” 秦茉正围着那个投掷器在看,听他这话,抬眼看过去,眼中却满是兴趣的意味。 千机盛感觉自己看懂了她的意思,她手定还有图纸。 正当他以为她会拿出来时,却听她道:“在这之前,咱们是不是坦诚的聊一聊。” 千机盛微愣的问道:“在下还不坦诚吗,将祖辈的技法都展示出来了。” “你展示的是技法,无非是求得生存之道罢了,但与我们合作,还是要再真诚一些,最少,我们是把底都亮在你面前了,而你,却依旧没与我们托底,要知道,接下来,我们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合作,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我可不想再玩儿了,最少,我现在当你是朋友。”秦茉对他挑眉微笑道。 “在下可不敢高攀,在下身份低微,怎么敢与王妃做朋友!”千机盛有点惶恐的抱拳施礼道。 而站在一边的其他人,没一个说话的,全都唇角轻抿的看着他。 秦茉轻耸了下肩:“朋友相交,贵在志同道合,相交于心境,要是身份、家世论交情,那可不是真朋友,不交也罢,不可否认的是,我先前确实是看重了你这一双巧手,也是因你的这项技能,我才想与你深交,如果你不想的话,也无妨,我绝不勉强,而且你的身份可真没你嘴上的说的那般低微,过于的谦虚就假了,千机先生。” 千机盛并非因她能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吃惊,而是因为她这过于的豁达语气。 她如此瘦弱矮小,气场却比那些身份尊贵的人都强大,而她是个女子,心胸比一些男子都宽广。 他的选择是对的。 千机盛再深鞠一礼:“多谢王妃看重,不知王妃想知道些什么。” “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就是了,不过一件事,我还真想先问问先生,你会阵法吗?”秦茉笑问着他。 “阵法?”千机盛微怔,这什么意思。 “就是布阵、破阵!你会不?”秦茉走到他的面前,抬头看着他。 “皮毛而已!”千机盛不敢托大的回答。 秦茉高兴的立即蹦到了凌宸翊的面前道:“他说他会,这回就不用再愁了吧。” “王妃,在下说的只是会些皮毛罢了……”千机盛立即再解释了一下。 秦茉立即摆了下手道:“无妨,会皮毛也比我们这些一点不会的强,你的皮毛已经很厉害了!” 她一边说话时,手还一边扯着凌宸翊的衣袖,意思是让他来表个态。 凌宸翊笑着对千机盛道:“千机先生辛苦了,不如一起用个晚膳,也可以再看看本王所绘的那些图案,哪个可用。” 千机盛一听就来了兴趣,马上深鞠一礼:“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殿下与王妃的厚爱。” 第365章 高人都这么谦虚的吗 第二天一早,凌宸翊就带着秦茉一行人来到了五梁山的山脚下。 秦茉看着山峰上那直崇入云的山峰时,眼睛轻轻地眯了眯。 “这么高?”她喃喃地道。 凌宸翊点头:“峰顶确实很高,不过在半山腰处,有一个平缓之地,顺其绕到山后方,就又是一番风景。” “你们当时就是从这里被赶进山的?”秦茉扭头问他。 凌宸翊点头:“是,当时到达这里时,正看到有一伙匪徒在抢劫路上的行人,于是下令将这些人拿下,他们看到我们冲过来,立即就往山里跑,当时没觉得有异,就追了进去,可入了树林没多久,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全身都酸软无力起来,头也有晕眩感,视物也开始模糊,可我们想退出来时,从树林里又冲出一伙黑衣人,与他们奋战时,又再次被逼得向山上行去,在到了半山腰时,本以为绕到后山那处平顶处,应该能有所缓解,却没想到,刚一步入那里,就被浓重的烟气给罩住了,无力感也更大了些……”穆战阳双手叉着腰,又是气愤,又是懊恼地回忆着。 秦茉轻点头道:“准备的是相当充分,哪怕是你们当时看到有人被抢劫而熟视无睹,也一样会有办法将你们引入树林中去,不过我的想法却是……他们应该不是想杀了你们,而是想把你们赶到后山的山下沟里去,到时候,你们将会看到有人挺身而出的救你们于危难之中,并将你们带到一处以后永远都走不出来的地方,从此,这世间,就再无你们二人的存在,圣夏也会失去一代战王和厉害的大将军!” 凌宸翊与穆战阳对视一眼,两人虽然没觉得秦茉能想到这一层而奇怪,不过她如此准确的分析,依旧让他们有点吃惊。 这可是自他们伤好后,在结合着派人探查所得到消息后,想了许久,方才有的结论,而秦茉却是第一次来这五梁山,听他们将当年的事件描述了一遍后,就能想到的层次。 不可能不佩服她的聪明。 秦茉没理会他们的心理活动,而是向着树林里走去,在走出百步后,她停下来,回头看向身后的入山处,眉头轻轻的蹙起,眼中也有了些许的疑惑。 “怎么了?”凌宸翊小声的询问。 秦茉指着通向山下的路,再回手指了指向山上的路后道:“不知殿下是否听过这样一句话:这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路!” 凌宸翊听后,也仔细地观察了下脚下的路,也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这原本应该是一条被人趟出来的路,可现在看着,却是被人修整过的山路,不过修此路的人也是有意掩盖被修过的痕迹,但依旧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还真是用心良苦!”他冷哼道。 秦茉轻耸了下肩:“这也证明,他们想算计你,已经有些时日了,而且知道你什么时候途经此地,这也说明一点。” “对,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凌宸翊委屈地对着她瘪了下嘴角。 秦茉踮起脚来轻拍了下他的肩:“这个可不是你的错,是背叛者的错,不要将别人的错误揽在自己的身上,更不用为他人的错来赎罪,他们不配,谁的罪,就要谁来还。” 凌宸翊却更显出委屈的样子,将头靠向她的肩上道:“可他们是为了我才会被埋骨于此的……” “我们为他们报仇不就行了,他们都是追随你的英雄,怎么会不明事理,自然知道谁才是害他们的人,而我们最英明神勇的殿下,是为他们报仇的那个人,他们不会怪你的……”秦茉轻拍着他的肩背,柔声地安慰着他。 她知道,这是凌宸翊这一年多来的心结所在。 他从不怕自己受伤,哪怕是重伤,都不会怕,可那一次,他真的很后悔自己的指令,让忠心于他的精兵死在了这片树林里,这才是他是伤痛的事。 穆战阳靠一边的树干处,嘴里叼着一根草,抬头看向被茂密树叶半遮起来的天空,眼中也有泪影,那一战,虽然规模不大,却是他这么多年征战中,打得最为憋屈,最惨烈的一仗,眼看着身边的兄弟无力反抗的一刀一刀地被砍死,他无能为力,无法相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而他们在明知无法抵抗的情况下,依旧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阻挡着那些凶徒,用血肉之驱阻拦着向他们靠近的刀锋,只要有一口气在,也会抱住对方的腿不让靠近,直到断了气。 也是他们的英勇坚持,方才等到了前来救援的人,看着他们被救走,方才安心含笑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好像又闻到了这片树林里充满血腥的气味,那些人惨呼之声,他的心跟着在抽疼,终是有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五百条命呀,就那样,没了! 秦茉明白,这种故地重游,其实就是在揭他们的伤疤,并在上面撒盐。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这种痛,他们必须要经历,这样才能更好吸取教训,激起他们的斗志,发现更多的线索,报仇雪恨。 平稳了情绪后,大家继续向山上走,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可这片树林里,依旧可以看到树干上被砍过的痕迹。 走不出五步,就能看到,可见当时的战斗有多激烈。 直到登上半山腰的那片不算宽阔的平台上时,穆战阳双目泛着红丝地看着山下,双唇紧抿成一条缝,此时他的心很痛,也更恨。 他带路绕到了山后方的那片更宽广的平台,指着下面的山沟道:“应该就是那边。” 秦茉挑了下眉,回头看向神情自若,背着手晃过来的千机盛:“可能看出什么来?” “这里是个很有玄机的地方,自咱们踏上山的那一刻,就已经步入了人家的地盘,不过,那条路,是引咱们上山的正途,想来,这里的本家人,也不想太阻止外人入山,还真是虚虚实实的存在。”千机盛面上温润,揭下伪装的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清秀得像个姑娘一样,此时换了一身长袍后,更像一个文弱的书生,不过语气却是冷中带着嘲讽,与他此时的样子一点都不搭。 “这么说,咱们已经入人家的套了?”秦茉挑眉看他。 “话是这么说,只是手法有点弱了些,不过一个只懂皮毛之人的手笔,最多是千机族中,启蒙孩童的级别罢了。”千机盛看向她时,笑得很是温柔,还带着点小得意。 “又是皮毛,这皮和毛到底是啥级别的!”秦茉翻了个白眼,高人都这么谦虚的吗? 第366章 想不想探古墓! 千机盛站在半山腰的平台上看了小半天后,最后轻摇了下头。 他走到正在篝火前坐着的凌宸翊和秦茉面前,面露难色的道:“这下面的沟里,确实是有阵法,从面观上来看,是困之阵法,但具体要知道是何种的,还是看不太清楚,在下需要走近些,或是再高一点的地方仔细观看。” 秦茉没什么意见,对于这奇门遁甲她是真的不懂,说些门外汉的话,也只会闹出笑话。 凌宸翊却是轻点了下头:“千机先生的意思本王好像是听懂了些,你已经看出是什么类型的阵法了,但具体是哪一种,暂时没有看出来,是因为对面的树林茂密,还是地形所限,不过本王偏向于登高,而非是走近,在没有认定之前,还是不要触及为好,免得伤了先生。” “殿下体恤,伤还是伤不到的,主攻一个困字,就是让闯入者举步难行,在里面绕圈子,消耗体力和神智,以达到警戒的作用,害怕之余,也就不敢靠近。”千机盛笑着点头。 “行,那就带人一起上到峰顶,看看是什么样的。”凌宸翊答应了。 千机盛笑了,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好,接过穆战阳递过来烤好的食物,坐在他的身侧,神情都柔和了不少。 秦茉这时,却伸手扯了下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安玉尘衣袖一下,在他看过来时,见她向对面方向扬了下头:“什么样的迷烟,可以使用在这么空旷的地方还能达到效果的?” 安玉尘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峰后,立即变了脸色,马上站了起来,此时从对面的山林里,正缓缓涌起一股白色的烟雾,已经开始蔓延开来。 “起雾了?”秦茉出声问他。 安玉尘目光凝重的道:“说不好,可能是瘴气!” “瘴气!”凌宸翊也皱眉道。 安玉尘点头:“树林里起雾也并非少见,可此雾气之中,略带着青黑之意,与瘴气相符,可这里怎么会有瘴气呢,除非是这树林之中有生成瘴气的树林……” “那咱们只能先行撤离了?”穆战阳皱眉。 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啥也没看出来,就这么撤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的眼睛一亮:“咱们可以往那边的山坡走,那边平台边沿处的下面,有一个洞口,里面很是干燥,而且这些烟气也好,雾气也罢,根本就进不去,当年我就是这么带着殿下,在那里落脚的,等到了救援人员,感觉那里还算安全。” “那就去看看!”凌宸翊下令。 当时他重伤在身,一直是穆战阳护着他,不过他所说的那个山洞,他还真依稀记得,也是他提着最后一口气被他推进去后,方才失了意识。 不过,穆战阳说那里干燥是对的,可他当时被推进去时,好像看到了岩壁上有点异样,而且手下也摸到了一丝细缝之物,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果然如穆战阳所说,从平台的崖边下去后,没有五米,就看到了一个被藤蔓遮挡住的岩洞,不仔细看的话,真发现不了。 这个洞口不小,直径也在两米五左右的圆形洞口,进出还是很方便的,而洞内的面积却不大,地面很是平整,还有一些干草,最让他们吃惊的,这洞壁内,竟然还有两盏灯槽,槽里存放的灯油虽然见底,却依旧滑腻,没有干涸,这就有点意思了。 进入洞内的侍卫在此巡视了一圈后,回来禀报:“殿下,洞里很安全,没有异样,而且干草也挺干净的,并不像长久存放的,更像是刚刚拿进来铺设好的。” 而此时的凌宸翊却依旧蹲在洞口处,伸手在地面上摸索着,秦茉就蹲在他身侧,手里拿着火折子为他照亮。 “还是要小心些,莫要乱动这洞内的东西,发现异样先行告知,不可轻举妄动。”他头都没抬的道。 “是!”侍卫应了一声再次向洞内走去。 而此时站在洞口处的安玉尘,却一直盯着对面已经越涌越浓重的雾气,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 千机盛就站在离他们不出五步的洞内,也举着手中的火折在看洞壁。 就在这时,凌宸翊道:“找到了!” 千机盛上前来,安玉尘也扭回头的看了过来,穆战阳更是听到声音后,从洞内走了出来。 “就是这道缝,当时我被推进来后,趴在了这里,手摸到的,就应该是这一条,因太过平整,所以很有印象。”凌宸翊用地面上的干草将那里扫了扫,一条很平滑的直线缝露了出来。 千机盛点了下头:“这里确实是人为打凿的洞口,在下也发现了端倪。” 说着他指向一侧的洞壁道:“从这岩壁的凿痕来看,这洞存在最少在百年以上。” “可能看出这洞是干什么用的?”穆战阳立即问道。 千机盛皱眉的轻摇了下头:“这个暂时看不出来。” 秦茉挑了下眉后,对着洞内唤了一声:“毛老大,你看出来没有。” 立即有四人从洞里走了出来,正是毛顺仁、陈小天、钱万良和晋北四人,而他们此时全都是一身侍卫装,还挺精神的。 毛顺仁对几人点了下头后,将身边的晋北推了出来,他也当仁不让的回答:“看出来了,是墓道洞。” “你说这下面有墓?”穆战阳惊讶的瞪大了眼。 秦茉也皱着小脸的又左右、上下的看了看这洞,一副不解样的看着毛顺仁:“毛老大,你这同行也太厉害了吧,还能打这么大的盗洞呢,这往外运的是啥。” 毛顺仁四人立即摇头,他笑道:“非是盗洞,而是墓道,有些地方是有这种习俗的,会凿山建墓,就如玉珠峰的那一座大墓一样,不过那里的墓道是从山下地面平进的,所以修得四平八稳,可这个不一样,是从这洞中进入……” “你的意思是说,将棺材从上面吊下来,再从这里送到山体的墓室里?”秦茉也微瞪大了眼。 毛顺仁四人都笑着点头,觉得小王妃真是聪明,一说就明白了。 可却又见她将小脸皱得更甚了些的道:“那多悬呀,万一没栓住,棺材不就掉下面山沟里去了,为什么会这么选呢?” “安全!”毛顺仁回答。 这时晋北也道:“谁会想到,有人将墓门开在半山腰下崖上的山洞里呢!” 秦茉恍然的同时,突然就笑了起来:“聪明,那这么说,这里有机关!” 四人再互看了一眼后,齐向她点了下头。 秦茉的眼睛顿时又亮了,握着凌宸翊的手也用了些力道,在他看过来时,那兴奋的小表情特别的诱人。 就听她语带笑意的问:“想不想探古墓!” 第367章 真够“二”的 这话问的是凌宸翊,可却引来了身边人的附和。 大家都在点头时,站在洞口的千机盛却发出了惊疑之声:“咦?怎么会这样?” 他们回头看去,也都是一脸的疑惑样。 “是呀,怎么会这样?”穆战阳不解地上前,站在千机盛的身侧,双手叉着腰地道:“当年我们在这里时,可没遇到过有此种情况,这雾也有怕的东西吗,为何会盘绕在洞口,不进来呢?” 确实,大家全都看到了洞外那浓重的雾气,就在洞口不远处,雾气中有翻涌之意,却怎么都不靠近洞口,更进不了洞内。 安玉尘也凑到前面,眉头拧紧的上下打量着洞内的情况,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挡在洞口的那些藤蔓上,他不敢直接用手,将怀里的一块帕子包在手上,这才捋进来一根,翻看了好一会儿,又放在鼻下闻了闻后,了然得轻“哦……”了一声,又轻笑了起来。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他道。 只他一句话,大家也就明白了,这山中的雾气怕这洞口垂下来的藤蔓。 “大自然的相生相克之道,博大精深……”秦茉轻语了一句后,抬头看着凌宸翊:“我饿了。” “那咱先吃点东西。”凌宸翊笑看着她。 大家听后都入了洞,只有千机盛依旧守在洞口处,注视着洞外那浓重不散去的雾气,他的表情并没有因安玉尘一句话而放松。 安玉尘坐在洞内的石壁处,嚼着一块饼,眼睛还有一下没一下的瞄着那洞口处的藤蔓,纠结而矛盾的心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最后还是穆战阳看不过去的拍了拍他的肩:“想薅下来带回去研究,你就薅呗,干啥这样?” 安玉尘却摇头:“是福是祸不得而知,真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此物就非什么好物,现在这样的日子,过得还好,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畏首畏尾!”秦茉轻哼了一声。 安玉尘抬眼看过去:“王妃何意!” “字面的意思,你听不懂嘛!”秦茉也不惧他的与之对视着,而她的眼睛过于的清纯,澄澈,反让安玉尘更看不懂她的意思了。 “你本就是个医者,钻研医术是你的本分,刚刚也见你看那些藤蔓时眼中所露出的惊喜之意,就知道那物定是罕见的,而且此物为何会阻挡外面的雾气,应该定有大用途,可能非一般平常所用,但定当有用就是了,你放弃这等钻研时机,不是很可惜,人生有几次偶见,错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别让自己留下遗憾,你这半生来的遗憾已经不少了,何必呢!也不怕死后变厉鬼!” 秦茉说得合情合理,又语重心长,可最后一句,绝对是毒舌的话。 细听下,还有种恨铁不成钢的长辈意味。 洞内的人都将头垂下,紧抿着唇角,生怕自己的笑声从口中溢出,让这位“大神医”没了颜面。 但也都很认同王妃的话,见到就摘呗,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他们向来觉得安玉尘这人有点高冷,也是因他有大本事,可没见他这般优柔寡断过,更没见他能被人训成这样,而不出声反驳的。 安玉尘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后,直接起身,走到洞口处,将垂在洞外的藤蔓直接折下了几条后,正要找东西装起来,就有一个小布袋子递到他的面前。 扭头就见砚月笑呵呵地看着他:“安神医,用这个装吧,不够的话,我还有。” “多谢砚月姑娘!”安玉尘欣喜地对她笑道。 砚月摇头:“不必!这本就是我出门常备的。” 说完砚月转身大方的走进了洞里,就靠近秦茉身边坐下,再接过她递过来的饼大咬了一口,吃得可香了。 这种反应,本在一个大府之中是完全看不到的,可在璟王府中,尤其是跟随在秦茉身边的这几人中,是正常的。 可见他们相处起来都很自然,又放松。 他们在洞里足待到天黑,可洞外的雾气却没有消散和减弱的趋势。 千机盛也不在洞口守着了,早在半个时辰前就退到了洞内。 “这是有毒的雾气,之所以称之为雾气,也是因为可以漫山涌动,一般的毒烟想来不会有这种气势,要说有毒,是因为此雾气非以往常见的那种白色气体,而是中间夹杂着黑色的物质,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这五梁山内,没有活物!” 他一边吃着大饼,一边喝着水的道。 秦茉打了个响指,笑看着凌宸翊:“对嘛,这就是我从一进这里后,一直被困惑的那种不知名的感觉,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就是没想通是哪里怪,现在听千机先生一说,我终于明白了,没听到鸟鸣虫叫!” “还真是!”凌宸翊点头。 穆战阳一拍大腿地道:“这也就是说,先有章瑜川带人被困于山里时,遇到那个樵夫就是不对的……此山之中无活物,打什么猎!” “人家说是樵夫,没说是猎户,打柴与打猎是有区别的吧!”秦茉轻皱眉地看着他。 “一回事!”穆战阳不以为然的道。 “两回事!”秦茉与凌宸翊同声开口道。 他一愣,眼睛转了转后,扭头问着身边的烈风:“不是一回事吗?” 烈风伸出手指,比了个“二”的手势:“穆将军,是两回事!一个是来打柴的,一个是来打猎的。” “哦……是吗!”穆战阳用恍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千机盛被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和对话给逗笑了,开口道:“穆将军说得也无错,这里有阵法,能从容在这里走动的人,绝非正常人。” 穆战阳立即得意地笑了起来的道:“看看,我没说错吧……” “闭嘴!”凌宸翊轻喝一声,真是受不了这个傻兄弟了,一句好话就能让他如此……对,那句叫“犯二”,秦茉说过的,确实很贴切的形容了此时穆战阳的样子,真够“二”的。 穆战阳轻瘪了瘪嘴,还真就不再说话了。 安玉尘却看向千机盛,淡淡的道:“这雾气是从那处山沟里升起来的,你不会认为,有人在那里放毒烟吧。” “毒烟?”千机盛摇了摇头:“安神医不觉得,这并非是毒烟能造成的结果吗,要真能放出这么浓重的毒烟来,所需要的毒物有多少,就算是烧草生烟也得百十辆大车可以吧,这应该是一种能产生瘴气的树,释放出来的,而在下,可是有幸见过一次,浓烟过去,无一活物可生还。” 安玉尘的眉头皱起,再咽了咽口水,拿起一边的水袋喝了一口,看似在掩饰他紧张的神态。 秦茉借着洞中火光看了他一眼后,心中不由冷笑一声:故作神秘! 第368章 砚月!你好棒哟! 而千机盛的话,却让穆战阳又来了兴趣,很想问问,但却在开口前先看到了凌宸翊阻止他的目光,他细想了下,这可能是千机盛过往痛苦的回忆,所以也只能暂时忍住,没问。 秦茉对着洞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这雾气看着可没有那么快的消散,咱们是继续在这里等呢,还是找找别的……出口!” 大家全都沉默了,没人接话。 秦茉却再是轻笑一声:“不如寻宝吧,这洞里可有机关的,看谁先能找到,就让毛老大四人当裁判,如何,找到了有赏哟!” 雷缙几人刚要举手说好,但一看到凌宸翊宠溺侧头看着秦茉笑的样子,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这种讨好的机会,他们决定让给自家殿下了。 看看,这么贴心的侍卫,上哪里找去。 果然,凌宸翊轻搂上秦茉的肩道:“就依你!” 毛顺仁四人一听,却大为了紧张了起来。 这些人可是门外汉,找机关一事,可大可小,而且他们所在之地可是个山洞,万一要是找错了,按错了,那大家可真就有生命危险了,主要是洞口出不去,有毒雾挡着呢,这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四人心中大叫着:棒槌! “殿下,王妃!此事非儿戏!不可!”毛顺仁大着胆子地提醒道。 “那我们干啥呀,干坐着也没意思呀,反正来都来了,要不……”秦茉双手一摊,十分可怜样地看着他,但她那机灵的眼睛一转后,突然又是一笑的道:“你们来!” 毛顺仁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苦起脸来。 “王妃,就这样的墓,定是机关重重,危险不少,就算是我们这些祖辈传下来的手艺,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现在这里……您们可以富贵,这要真有个闪失……怎么是好……”他为难的都快哭了。 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说得下墓和下地一样,就他们这些人,有几次是一个不少回来的,凶险之地,更是有全被留在地下陪葬的,他们怎么还觉得好玩儿呢。 一听这话,秦茉的兴趣就更浓了,用肩头在凌宸翊的胸口轻蹭了蹭:“殿下,您说呢?” 他的目光却看向正淡定地注视着火堆的千机盛:“千机先生认为呢,咱们可能安全进出?” “机关之道,无非就是那几个,而墓里也差不多,寻到规律,也没什么可怕的!”千机盛说得淡然,没有过多傲娇的表情,但却有骄傲的语气。 毛顺仁四人自然是不太服气的,他们可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被这人直接说成了一文不值,他这么能,他怎么不上呢。 秦茉却对晋北勾了下手指,在他看过来时,问道:“小北爷,这里真有大墓呀,能看得出来,是什么等级的吗?别是一般人家的,咱们进去,啥也看不着,那不就打扰人家了,不好!” 晋北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这洞内的几处位置后,很确定地点头:“能确定是个大墓,最少是王侯将相的,能在这种地方建墓,还用这种方法的,陪葬品必会不少,而且据我所知,此种墓的结构,也只有前朝时期的一个姓百越的家族才会有的,而此家族最繁盛时,曾是前朝的御史大夫,家族同一时期有在朝为官近二十余人,并誉为当时富甲一方的商贾,建这样规模的墓,不在话下!” 秦茉听得津津有味地对着洞口方向扬了下头地道:“那对面有阵法的山脉,可是被称之为的风水宝地?” 晋北想都没想地点头:“确实是,五梁山有捧珠抱月之势,就如手掌托珠般,而这五道山梁,更像是五指,按理说,此山梁下的山沟应该才是最佳的灵穴之地,可这里却有,也就说明,咱们可能是站在了人家的祖坟上了。” “小北爷祖辈都擅长风水堪舆之术,想来说的定不会有差,我信你!”秦茉立即拍手笑道。 “那就辛苦四位了,带我们也见识一下,这地下墓的神奇所在,放心,我们可不是贪婪之人,也只是想涨涨见识,定不会乱动墓里的东西。”凌宸翊面带微笑地看着毛顺仁等四人。 四人再互看了一眼后,也只能轻点了下头,然后分散开去,没一会儿,又都聚到了左侧洞壁处,小声的讨论着。 千机盛这时也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伸头听着他们在说话,半晌,他指着岩壁道:“拉环机关,需将这面前的遮盖物破除,伸手到壁里,拉取内设的一个环状物,方能启动机关!” 四人全都回头看着他,眼中没有警惕,也没有崇拜,却有欣喜。 秦茉看到了状,再用肩头轻蹭了下凌宸翊,在他侧头靠过来时,在他耳边道:“磨合得不错。” “你是故意的?”他这时才明白她的用意。 “他们之间非无关联,都是后加入的,还都有一技之长,要是不磨合出默契来,以后定会出现不和谐的时候,而这种磨合定是要从相处中来,对不对?”秦茉靠在他怀里,小声的与他解释道。 “确实如此!”凌宸翊心中再是一暖,她处处都在为自己着想,真让他喜欢。 那边的五人讨论的热烈,这边的人也没闲着,这种探穴下墓之事,原本对于平常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屑的。 可上次这些人在玉珠峰的举动,也着实让他们打破原本的看法,对于这“大墓”一说,还真是好奇,更是听小北爷说了,这里是一个“王侯将相”的墓,兴趣就更甚了,都想见识一下。 看着这四人时,也都觉得他们身上有神秘感了,更聚在一起讨论起来,谁更强的话题来。 一度还真争论不下,不过毛顺仁的票数还是高那么一些的。 砚月听了一会儿后,就挪坐回自己的位置,烈风再将手中烤好的饼递过去,笑问道:“怎么不听了?” 她轻撇了下嘴地回答:“没什么可听的,这明明就是大家一起合作方能办成的事,分工协作默契才是最重要的,缺一不可,非要分出个人的高下来,那不就是失败的预兆嘛……” “砚月!你好棒哟!”秦茉惊喜地瞪着大眼睛,将大拇指都竖到她面前了,一点不吝啬,声音也很大地夸赞着她。 顿时洞内一片安静,原本争论的那些侍卫也都在愣了愣后,面露惭愧的表情垂下了头。 他们连一个小丫头都不如,想法过于的狭隘了。 第369章 终身可以依靠的人 毛顺仁这时走了过来,对凌宸翊抱了下拳的道:“殿下,王妃,在下等人,准备开启机关通道,还请各位有所准备,毕竟是个墓,里面有什么,不可知,更因内中有尸棺,尸气还是有的,最好不要吸入,不然真会得病,同时开启机关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暂不可知……” 凌宸翊不由皱眉,这么不安全的因素,也非是他们必走不可的路,要是不开启的话,想来也是可以的。 他犹豫的当口,秦茉的小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而且还在轻扯着。 他侧头正对上她那双兴奋中带着期盼的目光。 刚刚升起的犹豫,瞬间就消失了,对毛顺仁点头:“你们开吧,我们会做好防护。” “还请各位就向洞内退一退,莫要站在洞口处,这里的风口只有这一处,从墓道里涌出来的气体,会往外走,避免冲撞到。”毛顺仁还是很仔细地交待着。 大家听后全都点头。 毛顺仁这才转身,对站在机关处的四人点了下头。 然后就见毛顺仁、陈小天、晋北、钱万良四人从脖子处扯出一个面巾,拉到面部后紧紧地系好,再从腰间的布袋子里拿出皮制的防护具,将手臂、腿部全都套上还用布条绑了起来,最后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块生姜片,含在了嘴里。 千机盛只是瞧着这四人,直到他们将姜片含在嘴里后,他这才轻抿了抿嘴。 隔行如隔山,一行一规,不容置疑。 而这四人的操作,也让这些侍卫们都看直眼了,原来这土夫子们下个墓还有这么多的流程和规矩呢,这可是原本他们不知道的。 也不由得小声议论了起来。 雷缙轻撇嘴地点头:“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想来这都是祖辈传来的,应该都是染血的经验。” “雷哥,这你都知道呀?”一边的小侍卫很是崇拜地伸头过来问道。 雷缙轻耸了下肩的道:“你真当这土夫子是见到土包就下锄头的呢,看看小北爷,人家可是会风水堪舆之术的,这可有大学问的,毛老大更是依土定穴的高手,陈爷和钱爷更是此中高手,不然,就玉珠山中那些藏在山里的人,是怎么被找到的,这都是行中翘楚。” “是,是是,小弟也听说了,当时听着可真神。”那小侍卫这会看向那边的四人时,眼神都变了。 听到这话的毛顺仁扭头看了过来,不由一笑:“兄弟过奖了,我们这手艺原本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也是殿下不嫌弃,方赏我们一口官家饭吃,有不妥之处,还请各们海涵!” “毛老大,此话可不能如此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今日就让我们看看你们的本事,让大家都长长见识。”烈风笑道。 “那我们就当仁不让了,各位,将口鼻遮好吧,我们要开启墓门了。”毛顺仁也不再多说什么,对大家点了下头后,走回到机关处,同时将千机盛给推了回来。 虽然千机盛还有点不情愿,可也知道,站在那里用处不大,也只能乖乖地站回到了安玉尘的身侧。 他刚一站好,就见安玉尘手掌里有一颗药丸地递到他的面前,他不解的看着他。 “防尸毒的药丸,含着吧。”安玉尘语气淡然的道。 千机盛道了一声谢将药放在了口里,又有块布递到他面前,是穆战阳,对他挑了下眉:“蒙上!” 千机盛点了下头,听话地将布巾系在了脸上,只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意,直冲他的眼眶。 因为他再次感受到了被人关怀的滋味,除了母亲和小妹外,只有老板,现在他又事隔多年的感受到,依旧可以让他热了眼眶。 而他的感觉,没有让别人觉察到,因为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毛顺仁四人身上。 当毛顺仁伸手进入那拉环洞口,用力地拉动那个铁环后,听到他大喊了一声: “闪!” 所有人全都后退了几步,那四人也闪身到他们这边一侧,却挡在了他们所有人的前方。 一声很是沉闷的机关转动声响起,声音不大,如闷雷滚滚,不足十个数,就停止了。 而在那洞底岩壁处,此时却有一个大黑洞显现出来,同时,从那里,涌出一股气流,但没有什么别的气味。 钱万良伸手在洞内挥了挥后,再收回手指间轻捻了捻,剑眉一挑:“无事!” “封闭得很好,应该是没被开启过。”陈小天已经拉下面巾,轻抽了两下鼻子后,再将面巾挡上后道。 “过去瞧一眼。”毛顺仁道。 陈小天应了一声,从背上的布包里抽出一根火把,燃上后,举着向洞口走去。 “原来陈爷背上那包着的是根火把呀!”有侍卫惊讶地道。 他们来时就看到了,问过他,他都只笑不语。 能把火把抱成这样,也真不多见。 毛顺仁听到这话,回头时,眼睛轻眯着,看似在笑地回答:“这可是陈爷祖传的火把,与咱们平时用的不同。” “这有啥不同的,都是点亮的!”有侍卫再道。 “不懂就别说话,显得特别没文化!”烈风回头白了身边的侍卫们一眼,语气不是很好。 只因他也不知道。 这里面的人,除了毛顺仁四人和秦茉外,其余的人,对于古墓都是很好奇的,对于这些土夫子们的手法,也都感兴趣。 秦茉之所以不是那般的惊讶,也是因为,她前世接过下地的任务,而那一次,也是九死一生,惊险不断,在墓里,防的不仅仅是墓主人的机关和算计,还有身边同行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身边的人害了,再也走不出那片阴冷之地。 而那一次,组织派了四个人参与,最后只有她和一个叫小狼的黄毛小子走出了那里,自此后,她对身边的人都有了戒备之意,只因她眼看着,另外两人互杀的情况,要不是小狼手快的快将她捂住嘴躲在一个暗处,想来,她俩也幸免不了。 而小狼自此后,就跟上了她,成为了她每次任务中的接应狙击手,直到她临死的那一次,他没接应到她,不知,他是不是已经死在她的前头了,不然,她应该能听到他的枪声响起的,或许……最后那一次,他也放弃了她吧。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搂住了她的肩,让她紧紧地靠在了宽阔的胸膛上,她不由回神。 现在不同了……她有了一个让她此生都放心将自己后背托付的人,终身可以依靠的人。 她的相公! 凌宸翊! 第370章 我怎么没想到! 陈小天的声音这时也从墓洞口响起:“安全,可以进来了。” 毛顺仁这时转身的看向大家道:“各位,我与陈爷走前面,殿下、王妃及诸位走中间,钱爷、小北爷垫后,此洞口不用留人,看准脚下,莫要大声喧哗,可懂了?” “懂!”大家同声回答。 大家依次的步入墓道,此时陈小天手举着火把已经在前方十几步开外等着了,在他们全都进入墓门后,只听到很轻微的声响,待到再回头看时,原本的那个墓门,已经无声的合上了。 要说不紧张,根本不可能,这种情况可不多见,钱万良与晋北也互看了一眼,晋北走过去,手在那墓门处及四周再摸了摸后,对他摇了摇头。 千机盛道:“环拉门的特色,应该与咱们步入墓内的步数为准,莫要惊慌,出墓门的机关,非在这门边的四周,应该在这里。” 说着,他指了下墓道右手边的岩壁处上方,同时拿过身边侍卫手持的火把直接杵了上去。 突然听到轻“噗”声响,一道幽青色的火影一闪后,就亮起了一个火光。 那岩壁处竟然有个突出来的凤嘴样的东西,火光就在凤嘴上燃起 “有壁灯!”有人轻呼一声。 但也只一声,那人立即捂上自己的嘴,记起了毛顺仁先前的话。 “一般的墓道里,都会有这种,总不能摸黑下葬吧,不过就是墓门被封闭后,这些原本的灯火就被熄灭了。”千机盛语气轻松地道。 他说完后,伸手在那凤嘴下方的石块处轻敲了两下,空洞的声音响起,晋北等人也露出了欣喜之色。 钱万良上前,用手中的小而精的榔头在那石壁上轻敲了几下,就有个洞露了出来,千机盛伸手在里面摸索了一会,手臂向外一拉,原本被封上的墓门,再次传来机关声后,一点点地被打开了。 大家全都长呼了口气,提着的心这时也都放了下来,这么说,后路没有被堵,不行还是可以退回来的。 放下心后,大家继续向前走去,这墓道没什么坡度,走进来也不费什么力,走了足有一百步后,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没路了。 陈小天与毛顺仁在那里摸索了一会儿后,这才回头看向千机盛:“千机先生,可否过来看一下,我们发现了四个机关,哪个才是开启用墓门用的?” 千机盛也不再装沉稳,马上挤过大家走了上去,经过他仔细地查看后,指着暗门处右上方的那一个道:“试试这个!” “试!?”毛顺仁瞪大了眼。 还以为他很笃定呢,怎么他也不确定吗?还试! 千机盛挑了下眉:“在下看着是,不如试试!” “试错了怎么办?”陈小天也问道。 “无妨,不是再试别的!”千机盛无所谓地轻耸了下肩。 “千机先生,这可不是儿戏,试错了可要出人命的,这里可不是一般人,真要错了,怎么办!”毛顺仁有想削他的冲动。 这人也太没数了吧。 千机盛轻笑一声:“就算错了,这里也不会有什么致命的机关,此墓的规模咱们在进来前,也都估计了,非什么简单的存在,单从墓门的机关来看,就是个很有规模的,要是在这里就将进来的人都阻止住了,那多没意思,而且这种墓门,一看就是存不了什么机关的,不过就是一个考验,不过要想到达最终之地,想来,后面的考验,才是最厉害的。” “啊?”毛顺仁都被他的话说迷糊了:“你是说,这墓主是有意诱人进入墓地,最后把人困在里面,他就不怕遇上高手?将他老窝端喽?” “当然怕,这里简单,但里面的可能就不简单了,只从这暗门的结构上来看,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致命的机关,开吧。”千机盛对他点了点头。 虽然对于他的话,听得不是很明白,可毛顺仁不知为什么,就是挺相信他的。 于是拉过陈小天后,他走上前去,用力地按上了突出来的那个石块。 又是一道沉闷的机关声传来,堵在面前的石板,向着左侧缓缓的拉开。 他快速地转身贴在岩壁处,等着门被打开,门内的气流涌出。 可很奇怪,门是开了,却没有什么异样的味道和气流,只听到了轻“噗”声不停地传来,足有二十几声后,方才停下。 当他再试探地伸了两下头后,再向里看时,从那门里映出来的光,照亮了他蒙着青灰色面巾的脸。 “怎么会有亮光呢?”有人问道。 “应该是咱们进来时,所带进来的气流,再加上这里的壁灯被咱们燃了起来,里面的灯也被点亮了。”晋北小声为这些人解释道。 秦茉这时用脚在地面上轻搓了两下后,再蹲下身在地面抹了下,指尖捻了捻后,挑眉再站进了身体。 毛顺仁已经走进了打开的洞门,立即听到了他轻抽气的声音。 大家全都聚到了洞门前,当看到这门后的景象时,全都震惊了。 这是一个山体洞,中间只有一根石柱直通到山体下,从岩壁处有螺旋向下的楼梯台阶,但也只够两人并肩,岩壁处,有一条灯槽,此时槽内的火被燃起,沿槽壁向下,直通山下。 同时也能看清,这洞内的情况,整个洞腔内,十分的干净,除了在洞中间被悬吊着的那十几口棺材。 每口棺材都有一个石棺椁,上面都精雕细刻着图案,很是清楚,并用四根足有成人小腿粗的铁链吊起悬在洞中间的空中。 在其下方十五米处,同样位置,再悬吊着另一口石棺椁,以此类推,从上到下,眼见可数的,就有十三口! “这!这是什么!”这回问话的是秦茉。 “不知,平放在地上的棺材本王见过,这种悬吊起的,没见过……还吊了这么多的,更是头一次见!”凌宸翊握着秦茉的手更紧了紧。 此时连见多识广的毛顺仁四人,都已经看直眼了,他们也没见过呀。 晋北这时道:“老大,这不会是个家族墓吧。” “有可能!”毛顺仁应了一声。 秦茉这时,再蹲下来,将地面上的沙土捻起来看了看,轻皱眉的道:“千机盛,你可能看得出来,这里有反复使用过的痕迹吗,最后一次开启,是什么时候?” 千机盛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细琢磨了下秦茉的话后,恍然轻“嗨”了一声! “我怎么没想到!” 第371章 陪葬宝洞 穆战阳看了他一眼地问:“你没想到什么?” “这里应该是个家族墓地,机关是可以重复开启的,而我们在洞外看到的那个拉环机关,也看得出,是百余年前被开启过的,也就是最后一次开启的时机,也就是,这墓里最后一口棺材的进入时间,只是不知,是最下面的,还是现在眼前看到的这个!” “拉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百年前的石头与再以前的必是不一样的!”穆战阳无所谓地道。 “你拉!将军请!”千机盛伸手道。 穆战阳刚要答应,一想不对地再白了他一眼:“毛老大说了,不让乱摸乱动,本将军可记得呢!” 千机盛也反瞪了他一眼,收回手的没再说话。 凌宸翊对于这种墓室结构也只是好奇罢了,但没有太大兴趣,本也是来见识一下的,更没想过要从这里“借”什么东西,参观一下就行了。 “既然想不通,就往下走,要是能找到出口最好,不行就退回来。”他下令道。 大家应答后,就开始继续顺着台阶向下走去。 在靠近悬棺时,大家都举起了火把,仔细地看着那石棺椁上所雕刻的图案。 “还真是个大武将,看看,这青龙、白虎,雕刻得可真逼真……”有人感叹道。 凌宸翊也看到了,但他的关注点,却是吊着悬棺所用的铁链,百余年来,却不锈不坏,这是很难得的事。 毛顺仁与陈小天走在前面,两人还在讨论着。 “老大,你可见过这样的墓室,太诡异了,悬棺我只见过放在崖边木桩上的,从来没见过用铁链吊着的,而且一吊就这么多……”陈小天小声道。 毛顺仁摇头:“我也是头一次见,而且这里葬的全都是武将,而且是大将军,过往可听说过,谁家出了近十三个大将军的……这不成一方霸主了……” “这样还不叫一方霸主吗……反正我觉得就是!”陈小天再咽了咽口水。 只觉得,这里面存放的陪葬品定不会少,就那石棺椁里面的棺材里的随葬也定都是好物。 一路向下经过了四座棺材后,大家也真是累了,于是原地坐下来休息一下,就全都看向对面那座悬吊在眼前的石棺椁。 喝了水后的凌宸翊和秦茉全都在研究着吊棺的铁链,侍卫有几个也靠着岩壁的坐在那里歇脚。 这时有人将毛顺仁拉到了他们中间,又是递水,又是递干粮的献殷勤,让他讲讲关于这墓里的事,都很好奇。 毛顺仁也笑了笑后,就与他们讲起了自己下过的墓,都遇到过什么样的机关、危险什么的,自然也有点添油加醋渲染的成分在,不然讲起来不精彩,听得人也不过瘾。 这些人都是半大小伙子,对于新鲜事自然也是感兴趣的,听得那是津津有味。 就在他们正来劲时,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传来。 原本靠在岩壁处的一个侍卫,突然就向身后栽倒,整个人没入了岩壁里,不见了踪影,而他刚刚所坐的地方,有一个黑洞。 大家起身想要查看,被凌宸翊叫住,让他们都闪到一边,他靠近洞口,轻声的询问着。 “王良!听到了吗……王良!” “殿……下……我没……事……”声音从洞里悠悠地传来,同时一道微弱的亮光,在洞里的深处显现了出来。 “怎么回来?可有伤到?”穆战阳一把将凌宸翊挤到身后,他站在洞口处询问。 “穆将军……属下没……伤到……就是滚……进来……了……这里是个好大……的洞……里面有好多……东西……”下面再传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得真切。 挤在洞口处的还有毛顺仁,他看了看后的对穆战阳道:“将军,这应该是陪葬洞,因是建在山体里,可能是将洞给打通了,于是把陪葬的东西就放在洞里后,全都落了下去……只要没有活物,想来王兄弟应该没事。” 穆战阳回头看向凌宸翊和秦茉,表情严肃的道:“这个墓真的很奇怪!” 秦茉问毛顺仁:“毛老大,下绳子,把他拉上来行不?” “可以,只是这绳子的固定点……只能是大家一起拉着了。”毛顺仁四下看了看后,为难地道。 就在这边准备绳子时,突然一道声音从螺旋梯下方传来:“殿下、将军,我在这里,我是王良……在这里呢……” 听到这声音,大家又靠向台阶外沿,趴在上面向下看去,就见有一个微弱的光亮在摇晃着。 “怎么这么远?”穆战阳皱眉。 “下去!”凌宸翊下令。 大家马上向下方行去,经过了两个石棺椁后,方才看到了正站在台阶处的手执着火折子的王良。 烈风先到他身边,轻声地问道:“你们在这里?” 王良指着身侧的一个洞口道:“统领,属下就是从那里出来了……” 烈风看了一眼他所指的洞口,再问他:“可有受伤了,不要隐瞒。” 王良刚要摇头,就看到烈风那凌厉的目光,于是点了下头:“撞到了腿,脚也崴一下,但还能走……” “让我看看!”安玉尘的声音传来,语毕人也到了,将王良拉到一边,去检查了。 凌宸翊与秦茉站在那个洞口处看了看后,对毛顺仁扬了下头:“毛老大,你刚才说的陪葬品的洞,就是这里。” “我得进去看看。”毛顺仁可不敢托大。 这样的墓,他也没下过,这一路走来,他也震惊。 “我与你一起!”千机盛自告奋勇的道。 正当两人进入时,就听王良道:“毛老大,注意脚下,那洞口处有不少物件,应该是里面的东西,散落了。” 毛顺仁举起火把看了看后,轻轻地皱眉道:“这不应该呀,怎么会掉落在洞口呢?” 钱万良这时也挤过来道:“还是小心些吧,在上面,王良兄弟是靠在岩壁,突然掉落下去的,也就是说,原本这些洞口都是被封堵住的,可这里的洞……王良兄弟,这洞口是你打开的?” “不是!”王良刚一说完这话,就惨呼了一声:“呃……” “有多疼,大小伙子,忍着点!”安玉尘的声音严肃的传来。 “忍……忍着呢……”王良抽着气的回答。 大家互看一眼,全都心照不宣地抿了嘴角,安神医的手可真重,他们当中也是有几个人领教过了。 钱万良看着毛顺仁道:“老大,要是这样的话,这里面应该是发生过变故。” “明白,我小心些。”毛顺仁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千机盛刚要跟进去,就被穆战阳拉住了,对着钱万良扬了下头,他笑了笑地跟了进去。 “你可别添乱了,身手不好,你进去再跑不出来!”穆战阳对千机盛道。 他眨了眨眼后,也没多话地退到了一边,可嘴角却噙起了一丝笑意。 第372章 白虎战神 没让大家等太久,片刻就听到了毛顺仁的声音传来。 “殿下,你们可以进来了,这里挺安全的,还有发现。” 凌宸翊要进去,却被穆战阳抢先了一步,他再要进,又被秦茉抢先了一步,他只能跟在这两人的身后,可心里,却是暖意飚升。 一进到洞里,大家再次被震惊了。 这里面的洞可真大,而且洞内散落着不计其数的物品,主要都是以青铜物为主。 尤其是在洞正中间那根石柱处,悬吊着的两柄长枪,枪尖依旧闪着寒光,枪杆乌黑发亮,上面的花纹依旧清晰可见,枪头那个雕刻的虎头,更是栩栩如生。 凌宸翊的脑中突然就闪现出一个名字:白虎将军! 他同时也脱口而出。 “白虎将军?谁呀?”秦茉扭头看着他。 “一位传说里的战神!”凌宸翊将她搂进了怀里,抬头紧紧的盯着那两杆战枪。 穆战阳眼中也是一片崇拜的抬头看着,他道:“相传此人是千年前的战神,一杆虎头长枪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被誉为天神下凡,其家族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位战神,是一个很神秘的家族,可一百二十年前,再无白虎将军,不知所踪了。” 秦茉不由回头看向洞口外,再收回头来的道:“他们家出了十三代战神,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消声灭迹呢,全都葬在这里了?”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消失了太过突兀,而且是前朝时期的事,史书无记载,也无从考证,可现在,咱们好像找到了。”凌宸翊语气里满是遗憾的道。 秦茉再问:“白虎将军再能,不会是个光杆司令吧,他手下没人吗?” “嗯?”这声音来自洞内不少人。 “对呀!他的部下呢?”有人问道。 毛顺仁这时再道:“殿下,快来看看,这里有个祭台,上面有字!” 大家再度围了过去,毛顺仁所说的祭台已经被很多东西推住了,大家七手八脚将盖在上面的东西移开后,就看到了那石祭台上是个莲花座样的花纹,而在最中间,所刻的,却是一只下山虎。 这时又有人道:“殿下,这里还有一个祭台,不过是滚落到了这里……” 那是在洞内侧位置,十几人合力的将那祭台搬正后,再挪到了这边。 两个祭台对比了一下,中间的虎是一样的,边上的花纹不一样,先看到的这个是莲花座样的,而后搬过来的那个,却是五蝠样式的。 秦茉拿过砚月手中的火把,举到了祭台前,仔细的看着上面的雕刻,还真是精美无比。 这么好的古董,要是在她前世,可值老鼻子钱了。 正当她围着那祭台一帧帧的查看时,还真让她发现了一处不同。 然后她再跑到另一个祭台前下面的石桩处仔细的看了看,又跑了回去,然后指着石桩处道:“这里有暗格!” 凌宸翊过来看了看后,点头:“还真是,里面放着什么?” “还有,这虎眼应该能动,太圆了!”秦茉再指着祭台正中间的那只老虎道。 千机盛立即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后,对大家道:“全都退到洞口处,如遇不对,马上退出去。” 在所有人都听话的退到洞处,他才在那其中一个虎眼处按了下去。 只听到一声微弱的“咔”响声,祭台石桩处的暗门弹开,然后就没反应了。 秦茉伸长了脖子的瞧了半天,见千机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她不由着急的问着将她搂抱在怀里的凌宸翊:“他不会是中招了吧,咋不动了呢?是活着还是死了?” “活着!”千机盛的声音传出来。 “活着你不出声,吓我一跳,咋了?”秦茉马上问。 却忽略了一点,她离千机盛可不近,而且是靠在凌宸翊怀里小声说的话,这样千机盛都能听到。 “不能够呀……”千机盛那疑惑的声音传来。 “啥意思?”穆战阳接话问道。 “这么精密的机关,就为了放这么一个小册子?没有别的机关跟随,这是任谁都能拿到吗?”千机盛依旧不解的道。 听到这话,大家才明白,他是在疑惑什么。 彼此都看出无奈的目光,又都走了进去。 有时候,这痴什么东西都是不太好的,就如千机盛,痴于机关术,看看,现在就这样。 走到他身侧,就见他盯着已经被打开的那个暗门里,他也不拿出来,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那里盯着,一脸的不解样,都快纠结死了。 “你不如伸手拿拿试试,说不准,里面就窜出一条大花蛇来,咬你手指头呢!”秦茉没好气的道。 千机盛摇头:“我可不拿,我也不用,我拿什么!无缘!” “那你就盯着看,能看出什么明堂来?”秦茉再道。 “看不明白,就不明白,反正我知道是什么机关就行呗。”千机盛说完,一甩衣袖转身走出了洞口。 秦茉不解的指着他的背影问凌宸翊:“他这是啥意思?生气了?生谁的气?” “他自己的!”凌宸翊轻笑一声,将她的手按下后,再将她的头扭了回来。 就在这三人说话间,穆战阳已经抽出剑,将暗格里的东西挑了出来,就是一个油皮包所包裹的册子。 内里也是一个皮册子,用烙字所注明的一个生平说明。 “这是墓志铭!”秦茉看了几眼后道。 “果然是白虎将军的后人!”穆战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他们的事迹,流传已久,却没想到,会都葬在这里!”凌宸翊感叹道。 秦茉这时再伸头看了看那册子后,只见册子最后所注明的是:“幽冥神骑第四十七代主帅!薨!” 她立即明白了,再抬头看向头上的那杆还寒光闪闪的虎头长枪,心中不由升出一种敬畏之心。 凌宸翊感觉到了她此时的异样后,在两人目光对视下,他附在她的耳边,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历代主帅,都叫白虎将军!” 秦茉侧头看着她,目光熠熠,眼中还是崇拜和骄傲。 “所以,这里并非是什么家族墓,而是白虎将军墓,你也有一把这样的长枪?”秦茉对着头上的长枪挑了下眉。 凌宸翊轻点了下头:“是有一把,不过自一百多年前,那一任的白虎将军失踪后,就再无人能寻到了,原来,他们都在这里!” “英雄陵园!”秦茉轻语道。 凌宸翊对她点头一笑,这个名号贴切! 第373章 白骨 重新将那本皮册子放回到暗格中,再让千机盛将其还原后,大家都退出了这里。 这才听晋北道:“这里原本应该是两层的,只因上一层的岩石坍塌,物品都落了下来,方才会将下方的陪葬品砸毁了,真是有点可惜了。” “小北爷,那里面可有珍贵物品?”秦茉笑看着他问。 晋北回想了下后,轻摇了摇头:“全都是些青铜物品,也发现了一些纸灰状的物品,也已经因时间过长而损毁了,其他的也就没什么。” “青铜物品不好吗?”秦茉再问。 晋北笑看向身侧的钱万良,他也微笑地对秦茉道:“王妃有所不知,我朝对于青铜之物管理很是严格,非皇室及王侯将相是不能用此物的,而且此物也是有等级之分,要是有越级使用,就是重罪了,可获诛九族之罪的。” “这么严重呀!”秦茉惊讶得瞪大了眼。 她的样子自然是让大家认为,她是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可凌宸翊却知道,她这就是明知故问。 早前,他就与她说过此事,当时她还说:“青铜再好,不如金、银,可以当钱花!” 但也转念一想,他也明白了秦茉的用意,就是怕这四位资深的土夫子将地点记下,过后再走上一趟,从这里拿出些什么去。 刚刚她可说过了,这里所躺着的全都是英雄。 对于英雄的敬仰,他们是一致的。 握紧了她的小手,一行人继续向下行去,直到走到墓底后,看到了最下一层被放在一个石橔上的大石棺。 那石棺上所雕刻的图案就更加的明显了。 上面有一位手持虎头长枪,身着铠甲的人立于马上,而在其身后,还有一队骑队,在男人长枪所指的前方,正是一轮红日。 仔细瞧看后,毛顺仁也看出了这棺椁的端倪。 他轻“嘶”了一声地道:“这位,怎么看着这么像守护整个天下的那位天神战将,白虎战神呢!” “毛老大,你说是谁?”烈风在被秦茉推了下上前一步的询问道。 毛顺仁对他点头,指着棺椁上的图案道:“烈统领请看,这上面所雕刻的是一位手持长枪的战将,而他的长枪明显就是虎头长枪,可是与咱们在上面所看到洞内吊悬的那两柄是一样的,在下儿时就听过祖辈的老人讲过关于白虎战神的事迹,那可是神乎其神的存在,很让在下崇拜,听说他是守护整个天下的天神战将,他的麾下有一只神出鬼没的神骑,专杀那些想要毁坏整个大陆安稳的奸佞之人……” 烈风轻点头的道:“这都是传说,我小时候也听说过……” “可现在看看,应该就不是传说了,小的当年听到后,就一直有种感觉,这传说都是真的,要不然怎么会被后人传颂呢,不能因为没见过,就否认这些传说的存在。”毛顺仁微笑地看着烈风,而他眼中的激情很是热烈。 “我同意毛老大的说法,咱们是何其的渺小,怎么可能纵观天下所有之事,一辈子经历和所见的不过就是这神秘大陆的一隅罢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不能是咱们的短缺的见识,来评说这个世界!”秦茉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道。 毛顺仁立即看过来,眼中满是炙热,就如找到了同类一般地用力点头:“王妃所言甚是,在下也是如此看法!” 凌宸翊自然是要捧着自家娘子说话了,他面上严肃的点了下头:“本王也如此认为。” 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可能还有别的想法,但也不能再表现出来,都在点头。 “毛老大的意思是说,这棺中之人,就是传说中的白虎战神,那他可是位大英雄呀,凭一己之力的守护着整个天下,是何等的神奇人物!”秦茉再将此事说得高尚些。 也是想打消这里面,有人再动什么歪脑筋。 毛顺仁立即点头:“在下就是认为此棺内人就是白虎战神,不过他麾下可是有一支一样勇猛的神骑军团,个个黑衣,神出鬼没,被后人称之为幽冥神骑,不过只要他们出现,那定是要处置一位天下极恶之人。” “你说的这个幽冥神骑我可听说过,我家殿下与我讲过,当年前朝昏庸无道,倒行逆施时,就是他们出现镇压的,这才将前朝灭亡,换得现在天下太平!”秦茉靠在凌宸翊的身侧,笑吟吟地看着他。 毛顺仁点头:“确实如此,当年可是有很多人都瞧见的,要知道前朝的那支叫墨羽的皇家军战力可是不弱的,各地大军都无法与之对抗,就在大家认为必会败给墨羽大军时,幽冥神骑出现了,与那墨羽军可是大战了近五天五夜,将被称为不败的墨羽军打得是落花流水,大败四散的逃走,幽冥神骑就一路追击,斩杀这些余孽,可是名声大噪!响誉天下!” 秦茉立即表情出好奇的模样问道:“这么说,传说中的幽冥神骑也是被人见到过的,非什么传言!” “绝非传言,不瞒王妃,属下的祖上就亲眼所见,而且还被幽冥神骑救过呢,并将此事写入了族谱之中,让后代子孙都知晓此事,让后辈们都要感恩,要是没有幽冥神骑,我们毛氏一族人,早就灭族了。”毛顺仁很郑重的道。 秦茉面露崇敬的对着那洞中上下所有的棺椁深鞠一礼的道:“他们是守护我们的英雄,值得我们敬仰和尊重,也值得我们的守护!” 大家见此,全都站好,学着她的样子,对着洞内深鞠一礼,面上全都是肃然起敬的表情。 千机盛带着两个侍卫开始寻找机关,他坚信这里一定有出口。 而其他的人,就坐在台阶上,听着毛顺仁讲述着,关于白虎战神和幽冥神骑的事迹。 虽然秦茉知道这当中的一些事,可听得依旧津津有味。 半个时辰后,千机盛的声音从对面的洞壁处传来:“找到了,大家快过来吧!” 当他们聚到一起后,千机盛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按下了一处机关,眼见着面前的那道石门,沉重的被打开。 可门外歪七扭八的几十具白骨,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374章 世外桃源 烈风率先冲出了墓门,侍卫们也跟着一起冲了出去。 而秦茉却推开了挡在身前的砚月,走到了门口处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白骨。 这些白骨上有几具有明显的刀痕伤,白骨边上还有一些遗落的刀剑,不过都已经锈成了一块石头样,还有一些成了灰的布料,更有一些散落的杂物。 从这些白骨的程度上来看,这些人最少死了得有近百年了。 没一会儿,烈风回来了,对他们抱了下拳的道:“外面是安全的,没有活人!” “没有活人?全死了?”穆战阳皱眉地问道。 烈风摇了下头:“这是山下的峡谷之地,所查探的地方没有活人,像是全在这里了。” 凌宸翊此时与秦茉一起蹲在那些白骨前,听到这话后,抬起头来:“周边没有人,可有什么别的?” 烈风点头:“从这里出去,离此不远处,有一座石头垒建的房子,不过,那里也只是个石屋罢了,还有一个白骨坐在正屋内的椅子上,看似……守陵人!” “召回所有人,莫要乱走动。”凌宸翊立即下令。 烈风应了一声,再转身走了出去。 秦茉这时指着面前的一个白骨的头骨和腿骨两处明显的砍痕道:“他们生前应该是经历过一场打斗,从这骨上的砍痕上来看,应是刀伤,力道很大,不然也造不成这么深的伤口,看这头骨上的一刀,此人应该是当场就毙命了,头骨都砍透了。” 凌宸翊认同她的说法的点了点头:“可见,是一场殊死的搏斗。” 穆战阳蹲下来也检查了好几具白骨的道:“全都有伤,更有骨头都断了的,可见此战的惨烈!” “为何会在这里?”凌宸翊不解的道。 千机盛眉头一直都紧紧的皱着,手捂在面巾上,可依旧还坚持地站在墓门口处,没有冲到外面去。 突然他指着地面的某处,发出了“唔唔”的声音。 秦茉看过去,走到他着急地指着的地方后,他方才转身冲出门外,呕吐了起来。 对于这么纤弱的千机盛,秦茉还是挺不屑的,这里也没有什么过于血腥的场面,不过就是一堆白骨,有什么可恶心的。 她低头看向刚刚他指过的地方,那是一个靠坐在墙壁边的白骨,在其白骨下方,有一点金色的边角露在外面。 这里的风尘不太大,不过地面上也积了不少灰尘,这东西也被尘土掩盖了不少,但主要是在白骨下方,还真被遮住了一些。 她拿起一块布,在那地面上轻轻地扇了扇,更大的金色显现了出来。 她立即叫着凌宸翊:“殿下,快过来看看!” 凌宸翊立即窜到她身边,看到她手指所指的位置,再用帕子包住手,将那块金色的东西,从白骨的身下取了出来。 用巾帕子将那块东西清理干净后,看到是一块虎头状的牌子,当翻到背面,赫然雕刻着“幽冥神骑”四字,而在牌子下方的小块地方,还有两个字“暗叶”! “这是幽冥神骑的人?”秦茉惊讶地道。 她不是听他所说,这一神骑中人的身手都特别高强嘛……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凌宸翊的表情沉重,目光里闪动着阴沉的光,轻摇了下头的闷声道:“不知!” “殿下,这里也有牌子,看似个腰牌……是……墨羽军……的副统领!”穆战阳也从另一边的白骨里,捡出一个铜牌,放在帕巾托在手掌上,一边说一边走过来。 他蹲在凌宸翊的身侧,将手中的东西托给他看,并小声地问道:“咱们不是真找到了吧!” “有可能!”凌宸翊轻应了一声。 秦茉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起身走到墓门处,就看到千机盛面色苍白的扶着离此五步远的树干,正在喘着粗气呢。 在看到她时,本是想勉强地笑一笑,可嘴一咧,又呕了起来,转头再吐了。 秦茉看向墓门外,树木林立,郁郁葱葱,可以听到鸟鸣虫叫,还有流水的声音,在树林里,开着不少的野花,空气特别的清新。 要不是身后的屋内那些森森白骨的话,还真是个世外桃源呢。 此时这里,除了门内白骨前的两人和她站在门口外,就只有在那里吐得昏天黑地的千机盛。 秦茉这时再回头往门内看了看,见凌宸翊与穆战阳依旧蹲在一起,声音太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白骨堆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不如等他们回来后,将这些白骨埋了,入土为安吧!”秦茉轻声的开口。 凌宸翊起身看过来,点了点头:“好!” “趁这个时候,你们最后将白骨身边都找找,要是有牌子就收起来,回去再研究。”秦茉再提醒了一句。 凌宸翊与穆战阳立即在那些白骨边上找了起来,果然,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一边找,也将那些白骨分出来两堆。 砚月从布兜里拿出一个小袋子,将他们捡到的牌子都装了起来,再交给穆战阳。 烈风这时也将人都带了回来,凌宸翊下令将这里的白骨都埋入土里后,立即让侍卫们行动。 又听凌宸翊道:“左右两边的白骨要分着埋,别混在一起。” 侍卫们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执行了。 雷缙这时跑了回来,先对烈风点了下头后,再对他们抱拳道:“殿下、王妃、穆将军,前方百步外,有一个石屋,内里空间不小,有门窗,不过此时已经破败的只有石头了,屋内有两副白骨,一副坐于屋中正中间的椅子里,另一副倒在此白骨面前的地上,要不要过去看看。” “带路!”凌宸翊表情更加严肃地扬了下头道。 当他们来到石屋前,正看到已经没有门的那个正屋内,一副白骨坐在太师椅中,右手还放在桌上,左手垂于身侧,在其手下的地面上,还有一根乌黑的拐杖。 而在其面前的地上,也有一副白骨,呈趴跪状地面对着门外的墓门口方向,其头骨正中间,有一缺口。 “这是在谢罪吗?因为他们打扰了墓主人的安宁?”秦茉轻咧了下嘴。 “可以这么说,这也说明,他们守住了这座陵墓,完成了任务!”凌宸翊轻声的回答。 “那根拐杖好特别……黑乌的!”秦茉轻眯了眯眼的道。 凌宸翊迈步向着石屋内走了进去。 第375章 守陵人 烈风想要带人跟进去,却被秦茉拦住了。 “在外面守着。”她声音清淡的道。 然后她与穆战阳一起走了进去。 凌宸翊站在那坐着的白骨面前,看着他放在桌上的右手白骨下的那块金灿灿的牌子,清晰可见上面所烙刻的“幽冥神骑”的字样。 “这是一支突然消失了一百多年的小队……”凌宸翊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沉痛。 “有人认为,他们全体背叛了,也有人认为他们都战死了,可却没人知道,他们却都守在了这里……”穆战阳声音也是闷闷的。 “按理说,他们遇险后,会发出求助信号,可他们并没有……”凌宸翊再轻声道。 秦茉却明白其中的原因:“因为他们不能发,一旦要是发了信号,来到这里的不仅仅是队友,还有敌人,他们拼了全力才将那墨羽皇家军的人留在了这里。” “怎么会是这样……”穆战阳声音里有了哽咽。 凌宸翊伸手,将那块金牌从白骨手下抽了出来,翻了个面,看到了此人的身份:暗月! “原来,他就是那位副参领,一直跟随在白虎将军身侧的暗月!难怪他会在这里。”凌宸翊感慨地道。 秦茉没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在这里也不好问明,也是他们的隐藏的身份,不能外露。 穆战阳将地面上的那根乌黑的拐杖拾了起来,用衣襟将那杖上的灰尘抹开净后,乌黑的杖上,还能泛起光亮来。 杖头那个虎头的装饰,已经表明了此杖的来历,杖身上有花纹,幽冥之花:彼岸花! 穆战阳有点泪目的道:“相传,这位暗月副参领的身手很好,与别人不同的是,他不但刀剑出众,棍法更是精湛,也同时是那一任白虎将军原本的贴身护卫,所以,他一直会出现在将军身侧,明明可以是副帅资质,可却甘愿只守在将军身边当个副参领,对将军可是忠心无二的人物,却没想到……现在成了这般……” 秦茉却表情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出奇平静的道:“人这一生,不过短短百年,他们就算活到现今,也是如此这般,你所伤心的点,不过是想到他们生前所经历的,死在这里心有不甘罢了,可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愿的呢。” 此话一出,凌宸翊和穆战阳全都看向她,等着她继续下文。 秦茉对着那副白骨轻扬了下头:“穆将军说了,他是白虎将军身边的护卫,他忠心无二,他的心愿就是守护自己心中的神,可神去了,他的心是不是也死了,他能选择守在这里,也说明了这一点,只从这间屋子来看,就不是一日所成,他们在与那些墨羽军拼命时,应该在这里待了最少十年之久,从这屋内的物件也看得出来,都非新物。” 凌宸翊与穆战阳也四下看了看后,认同了这一点。 “他是在这里陪着自己的神,也在守护着,他们死得心甘情愿,不然,你们那边不会一点消息都收不到,而且从时间上来算,白虎将军应该就是在追击圣冥皇室余孽一役中身亡的,而这里就是历代白虎将军下葬之地,他将其放在这里安葬后,就没打算再出去,你们觉得是不是这么回事。”秦茉一直盯着坐在太师椅中那副白骨,语气平静又轻柔的道。 凌宸翊看了看那副白骨,再回头看向屋外的那个直对着此处的墓道口,终是轻点了下头,将手中的那块金牌也握得更紧了些。 穆战阳还是很感性地用衣袖抹了下脸,垂头看着手中那根拐杖。 秦茉微弯着腰,伸头在这具白骨上打量着,他左侧第三、四肋骨已经断了,右侧第六、七肋骨也一样断裂,胸骨中段有裂痕弯于内脏,右腿的膝盖骨碎裂,左腿小腿骨折了。 就从他左侧肋骨位置来看,他的肺部一定是受了重创。 她再转身看向跪拜在门前的那副白骨,头顶那个洞,已经说明了问题,她抬眼瞄向穆战阳手中拿着的那根乌黑拐杖,杖头那白虎头,应该就是造成此洞口的器物了。 而且这白骨上的伤,一点都不少,就算这头不被人开了洞,想来,此人也活不了。 好在他是跪窝在地上,才能让其不散架,好骨架都没几根,几乎都有断裂。 “真是个能人!”秦茉不由感慨。 在凌宸翊的目光注视下,秦茉将她的发现与他说明了一下。 最后她道:“这位暗月前辈,在自己重伤之下,还能将他反杀,真是个豪杰,不但完成了任务,还守住了自己的承诺,真英雄!” 凌宸翊深吸了口气,将那块金牌放入怀中,对穆战阳扬了下头:“将前辈入土为安吧。” 两人合力的去搬动白骨时,却将太师椅给带动了,然后听到了一个金属落地的声响。 又有一块金牌从椅子下方掉落了下来,那牌子上刻的是“墨羽”,翻面却是总督卫。 “这是个大官呀!”秦茉看向还窝跪的白骨。 而此时凌宸翊和穆战阳才发现,这白骨身上被缠了几道透明般的白丝绳,将其与椅子绑在了一起,这可能也是他一直坐在这椅中不倒的原因。 就在这椅子翻倒的地方,有块被砸起的木板。 因凌宸翊和穆战阳正搬着白骨,没有办法翻看木板,于是就让秦茉来。 她从木板下拿出一个小铁盒子,上面没有锁,里面还有一个木盒子。 秦茉入手摸了下,就知道是昆仑木。 就如她前世每夜都会摸着脖子上挂的那一截木头入眠一样,这东西是她在离开福利院时,院长奶奶挂在她脖子上的,说是她被捡来时,就挂在她脖子上的东西。 应该是她的父母留给她唯一的物件,让她好好地保管。 而此时她又遇到这样的东西,而且还是个不太小的盒子。 盒子依旧没有锁,打开里面只有一个皮册子,依旧是用烙印在上面的字体,龙飞凤舞的,可她不认识。 无奈的她只能捧着盒子跟着凌宸翊和穆战阳身边,看着两人亲自挖坑,将白骨放在他们亲自砍来的树木,简单做出的棺材里,再填上土,从石屋边上找来一块大石,亲自在上面刻上了“暗月”前辈的名字。 将一切做完后,凌宸翊才看那个皮册子,上面所写的与他们先前猜测的差不多,也解开了这一支五十人的幽冥神骑失踪之谜。 他准备将此册子送回幽冥谷,为这些人建功立牌位,供后继人祭拜。 第376章 同族人 天暗下来,大家坐在石屋外的地上,燃起了篝火。 秦茉一直有个疑问,在吃了半块烤饼后,她还是问了出来。 “殿下,这里除了咱们看到的白骨外,根本没有外人入侵的迹象,可对面就有一个部族,为什么就没人发现这里呢?” 凌宸翊也不是很明白,他轻摇了下头:“本王也不知道!” “还有就是咱们进入的那个洞,先前穆战阳就是带着你在那里躲避过的,却没有发现那里有机关,可我们这次却发现了,是因为有毛老大他们还有千机先生在吗,再有就是那片毒雾……怎么觉得这么巧呢?”秦茉眉头微皱特别不解的小模样。 凌宸翊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将手中烤好的饼递到她的面前:“不仅你不明白,本王也想不通!” 大家都沉默了,这算是一个神奇、新鲜的体验,不过现在他们个个心情都挺沉重的,原来的传说,现在看到了现实。 尤其是那些白骨,对于他们的震撼是很大的。 原本以为都是天兵天将存在的神,原来也是会死的普通人。 可他们所肩负着重任,为了保卫整个天下的平衡和安稳,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正如秦茉一直挂在嘴边与他们说的: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是有人替我们在负重前行罢了!” 以前不懂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现在懂了,却如此沉重。 连毛顺仁等四人,此时的心境也有了很大的变化,看向那道屋门的目光里也全都是崇敬之意,更对此时这里多出来的五十个坟包多出了敬畏之意。 千机盛这时转过头来,火光映着他半侧脸庞,表情严肃的道:“当然进不来,这里是有阵法的,想来那些墨羽军的人,也是误打误撞地找到这里,后面的人想要进入,就比登天还难,这阵法很高明。” 穆战阳立即将手中水袋递到他面前,关切地问道:“那山洞的事呢?” “那里也有!”千机盛的目光闪着熠熠的光芒,好像洞察了一切,再听他道:“而且还有一层结界类的东西,非同族,不得入!” 穆战阳听后,立即收回目光,拿起手边的干柴扔进了火堆里,躲闪的意味很明显。 凌宸翊却很淡定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烤饼,并不接他的这句话。 千机盛的目光在几人的面上扫了扫后的道:“这也非什么玄幻的事,此道也非罕见,大能者多之,只是少见于普通世间,见的人少,并不说没有。” 秦茉却爽朗地一笑:“千机先生这话说得对,就如我说的,没见过并不代表不存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是不是。” 千机盛也温暖一笑地点头:“王妃所言甚是,就是如此,这里果然是个风水宝地。” 秦茉这时再问他:“那千机先生,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呢,是原路返回,还是你领我们破阵而出?” “阵不能破!”凌宸翊突然开口。 千机盛点头:“自然是不能破,也非只有破阵方能离开,咱们走出去就好了。” “多谢千机先生!”凌宸翊再对他点头道。 “殿下不必如此,非只有您敬仰这些英雄,在下也是听着他们神奇传说长大的,能让他们在此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安息,也是在下的心愿!”千机盛的神情更柔和了些。 在他转过头后,却直盯着火堆,一时有点失神地愣起神来,目光还有些黯然神伤。 秦茉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再回手握住凌宸翊的大手:“陪我走走,我先前好像是听到水流声,看看去,要是有鱼就好了。” “好!”凌宸翊起身,牵着她向身后的树林里走去。 砚月要跟着,却看到秦茉摆了摆手,她也只能重新坐回去。 走进了树林后,秦茉突然就扯住了凌宸翊,然后笑嘻嘻的道:“背我吧。” “好!”凌宸翊宠溺地对她笑道,然后弯下身来。 跳到他的背上后,秦茉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就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她才道:“你说过,那里的所有成员,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有身份尊贵的,也有普通无人问津的,你说,千机家族的人,会不会也有人在里面?” 凌宸翊微愣了下,这个问题他原本是没想到的,经她这么一提,他还真犹豫了。 再听她道:“要知道,这奇门遁甲之术,可非什么人都能学到的,要说千机家族的人手巧那是众所周知的,可这阵法之术呢,千机盛也算是个不藏私的人了,他已经展现出来给咱们看过了,就这里的阵法,你觉得是普通人能设的吗?” 凌宸翊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他轻摇头道:“本王军中人员百万,会这种技艺的人,却没发现过,不过江湖中人,会此道的,也不少。”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呢?”秦茉再问。 他点头:“当然有!” “再有一点,你说与我说过,江湖中人,都有自己独门的绝学,武器自然也是一个人的身份和标志,就如秦渊大侠,他那把大刀,对不对?”秦茉说完后,又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口,满足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凌宸翊也得意的扬起了笑意,这一天下来,他沉重的心情,在她这一吻中,得到了缓解。 “对,不仅是江湖中的人,就算是一些平头百姓工匠,也有自己顺手和特有的工具。”他笑着回答,然后就又愣住了,再侧头看着此时,趴在他肩头,此时正对她甜甜笑着的秦茉。 “就是那根乌黑的拐杖,当时你与穆将军将白骨搬出石屋,我拿着盒子和拐杖跟出来后,千机盛在看到后,眼神就有了变化,我当时觉得奇怪,但在刚才听到他的话后,我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假设,他会不会与暗月前辈是同族人,而且他知道。”秦茉道。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了身后传来微弱窸窣的脚步声,离他们不远,在二十步开外。 凌宸翊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就看到了千机盛。 秦茉从凌宸翊的背上跳下来,与他站在一起,看向千机盛时,嘴角还噙着浅浅的笑意。 “殿下、王妃,在下并非想要跟踪,只是想……询问一下……”千机盛面上有点尴尬,但目光却坚定。 凌宸翊从怀里摸出那块金牌子,递向他:“他的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想来你应该知道。” 千机盛立即上前,双手接过那块牌子,在看到上面“暗月”的名字后,惨然一笑地点头。 “找到就好……”他语带哽咽,又有释怀的语气。 第377章 是高祖 千机盛跟随着凌宸翊和秦茉一起来到了河流岸边,三人站在那里,看着面前这一丈宽,水流湍急的河面。 千机盛也不隐瞒地道:“在下的高祖父,名叫千机子骞,是圣冥王朝最后一位二品骠骑将军秦旭扬的三品副将。” “三品!怎么可能是个副将?”凌宸翊疑惑地看着他。 千机盛微微扬了下嘴角的道:“只因高祖十四岁离开本族,然后就跟随了秦将军麾下,用时五年,从一个普通的兵士晋升为他的副将,贴身保护着秦将军,就算后来因军功卓著而升为三品将军,却依旧不愿意离开秦将军,所以,就一直是他的副将,伴其左右。” “原来如此,果然是个忠心不二的。”凌宸翊明白的点了下头。 此人的经历,与穆战阳很像。 就算现在穆战阳已经是一品大将军,可他就是不愿意独自领兵,自立门户,一直都跟随在他的身边,护其左右。 千机盛再惨然地一笑道:“可他的做法却无法得到别人体谅,尤其是族中的那些所谓的长老和管事的,将此视为羞辱,说他不能担当大任,说他不知进取和上进,不知为族中谋取利益,视他为耻辱,最后还因前朝亡国,怕受其牵连,直接将他的名字移出了族谱,不认他是族中人……” “能富贵不能患难,还真是看重利益!”秦茉嘲讽地冷笑一声。 千机盛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跟着一起冷笑点头:“确实是这样,所以,在下并不认为,自己姓千机而荣耀,反是一直想如何摆脱这个姓氏给在下带来的枷锁,所以,在赣城被老板相救时,就改姓千,也真不想让人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族群……”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位就是你的高祖的呢?”凌宸翊指了下他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那块金牌子。 千机盛再低头凝视着那块牌子,手指在那刻着“暗月”的名字上摩挲着。 “高祖父曾与高祖母说过,他不仅仅是圣冥王朝的三品将军,也不仅是秦大将军的副将,还是幽冥神骑的一员,在那里,他叫‘暗月’,因他的身份特殊,不能外露,只告诉了高祖母,要是以后有人将一块刻着这个名字的金色牌子送回来,让她收下,这就说明,他在那里的任务完成了,他可以回家了……”千机盛声音哽咽的道。 秦茉不由得鼻子发酸,扭头连连地眨着眼睛,将涌起的泪影生生地逼了回去。 古往今来,所有的英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舍小家,为大家,用自己的血肉铸就一道坚固的长城,以保天下人的安全和稳定,这是何其伟大的精神。 凌宸翊却抬起头来,看向密林上方微弱透进来的一丝月光,心中的澎湃也很汹涌,这就是他的前辈,从来未让人失望过。 千机盛这时再道:“高祖母一直紧记高祖父的话,终是一生未等到来送金牌的人,可她还很得意和庆幸,认为高祖一定还好好的活着,在她老人家临终时,将此事告诉了曾祖,曾祖又告诉了祖父,祖父再让父亲等,最后传到了在下,可我们足足四代人,最终是在我这一代,找到了金牌,可却不是等到有人送来,却是在这样的地方,见到了他的白骨……在下真不知道,要怎么告慰先辈们……” 他轻泣的声音怎么都压抑不住地传了出来,然后缓缓地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臂弯里,肩头轻轻地抖动着。 凌宸翊不知用什么话来安慰,只能一直抬头看着天空,但还有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秦茉却知道,此时的千机盛不用什么人来安慰他,他需要的是独处,倾听。 于是她轻扯了下凌宸翊的衣袖,两人转身默默地走向另一边,离他远了些,将这里留给他。 离千机盛百步远后,两人坐在了河岸边一块大石上,秦茉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向河里扔去。 凌宸翊轻叹一声:“在那里,这种事不是没有,有些人的家人,终其一生都没等到送出去的人回来,也没等到有金牌送回,而有的却是根本没有家人接收他们的遗物。” 秦茉伸手搂上他的腰,再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轻搂着他的肩,轻轻地拍着。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收到……”凌宸翊闷声地道。 “莫要胡说,你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就算你出任务,我都会跟随你,莫想让我甩了,想让我坐在家里等着,不能够!”秦茉语气坚定的道。 “茉儿!”凌宸翊轻唤一声。 “我知道你们那里有规矩,我不会去破坏,也不会让你违背,我只是跟随着你,绝不会妨碍你的任务,或许,凑巧,我还能帮上个忙什么的呢……但你就是不能甩开我!”秦茉搂在他腰上的手臂,再紧了紧。 再听她道:“这世间,我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凌宸翊将她紧紧地拥住,抬头直接覆上她的红唇,深情地吻着她。 他声音略带着沙哑地道:“不会,相公不会丢下你的,一辈子都不会!” 一个时辰后,凌宸翊紧握着秦茉的手再度走回到千机盛的面前,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情绪。 见到二人后,他后退一步,整了下衣襟的,对他们深鞠一礼。 “在下谢过殿下与王妃!”千机盛真诚地道。 凌宸翊虚扶了他一下的道:“不必,你高祖,是个英雄,是这整个天下的大英雄,是个传奇,你们后人,应以他为傲!” “是!我们全家都一直深信,高祖是个大英雄,就算是他在前朝任官职时,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千机盛坚定地回答。 “千机先生,是否需要本王许你回一趟族地,将此事告知全族,为其高祖正名?”凌宸翊问道。 千机盛果断地摇了摇头:“不必,清者自清,无需向他人证明本是事实的事,而且族的?哼!早就不存在了,当年那里遭到入侵时,那些人只顾自己逃跑,将本是族地外围的我们放弃,要不是我们一家人命大,想来早就死在了那场杀戮中,就算现在还有族地,我也不知道在何处。” 凌宸翊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难过,不知要怎么安慰他。 秦茉却笑道:“既然如此,千机先生就安心的与我们在一起吧,以后璟王府就是你的家,为高祖立个牌位吧,咱们府中的人不少,想来香火也不会弱,英雄就应该让我们敬仰。” 千机盛目光里闪动着感动,更是有些受宠若惊。 秦茉这时却欢喜地看向凌宸翊道:“殿下,那咱们府里以后可就更强大了,不但有你这位大名鼎鼎的璟王殿下,还有我这位半月楼主的外孙女,更有千机家的传人,哈哈……无敌了!” 凌宸翊听她这话,不由笑出声来,宠溺地将她搂在怀里。 “可不止呢,要是寻到了凌云派,你还是前掌门的女儿!” 千机盛听闻后,也笑了起来,心头暖意翻涌,万分的感动。 第378章 博大精深的奇门遁甲! 回到石屋后,凌宸翊将暗月的那根拐杖递给了千机盛。 他在那拐杖上轻轻的抚摸着,可表情却是笑着的,很欣慰地在笑。 然后,请穆战阳一起,随他去了暗月的墓前,将那根拐杖埋在了坟边,并向穆战阳要来佩剑,在那墓碑后方,刻上了他的名字。 穆战阳不解地问他:“为何不带着它,最少留下念想。” 千机盛摇了摇头:“不必,他的这个身份,是幽冥神骑的,要留也是他原本身为圣冥三品将军时,随着秦大将军征战所用的那把战刀,那才是他在千机家的真正身份证明,但知道他在哪里,他是谁,已经够了,他的心愿,就是陪在这里,想来,我已经知道,那里最后一位白虎将军是谁了,就让他依旧在这里吧。” 穆战阳用力的挤了下脸,上前一步的伸臂搂在了他的脖子处:“兄弟!” “穆将军言重了,在下只是……”千机盛有点不适应他的这种热情。 穆战阳却打断了他的话:“你嫌弃我?还是觉得,我不配与你称兄道弟!” “非也,在下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千机盛马上解释。 “那就行了,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知道不!”穆战阳再打断了他的话,很强势的道。 千机盛轻笑一声地道:“那在下就高攀了,兄弟!” “好!我今年二十有二,不知你呢!”穆战阳马上道。 千机盛对他抱拳道:“在下虚长穆将军四岁,二十有六了。” “那你就是兄长,我为弟,以后还请兄长多多关照,要是兄长有什么事,可与为弟直说,为弟必当全力以赴。”穆战阳对他抱拳笑道。 千机盛被他的热情弄得很无措,立即前上扶住穆战阳鞠躬的身体,一时间急得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秦茉靠在凌宸翊的怀里,站在石屋旁的一棵大树边上,看着这二人的样子。 她笑出声来:“穆将军这么直的吗?” “向来如此,他要是真心佩服谁,定是要对人家百般、万般的好不可,接不接受那是别人的事,但他一定是热心肠的,但要对那些他看不上眼,讨厌的人,就更直接了,不理会是最低的标准,冷嘲热讽是常态,动手才是最恰当的体现。”凌宸翊将她再往怀里拥了拥地笑道。 “可我怎么没见他对你的那几个讨厌的皇兄出手呢?”秦茉抬起头来笑问道。 凌宸翊笑了:“那是你没见到,也是我生病这段时间他有所收敛罢了,以前我们在京城的时候少,但每次回京时,是他最忙的时候,一场宫宴后,他往往夜间不会在府中待着的,各王府他可是没少逛,几日不见各位皇兄上朝也是常事。” “哈哈……原来是这样呀……那我不是抢了他的活儿了……哈哈……早知道,让他上了。”秦茉笑道。 “还真没有,你的方法让他觉得更过瘾,他还说呢,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玩儿的法子,白白放着安玉尘这么个能人都白瞎了。”凌宸翊笑道。 穆战阳拉着千机盛重新坐回火堆前,拿出一个酒袋来,非要与千机盛对饮不可。 凌宸翊揽着秦茉走到石屋前的台阶处坐下。 “这里找到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要送回去?你亲自去吗?”秦茉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问道。 凌宸翊轻点了下头:“是,但不用我亲自送回,有章瑜川在。” “你们还真是一群神奇的组合。”秦茉感叹道。 凌宸翊低头看着此时已经趴在自己腿上的秦茉,再幸福的扬起了唇角的道:“可能吧,当初我们在那里相见的时候,还真都吓了一跳。” 秦茉嘟囔着:“一国的战王、大将军、丞相之子,而且还是两个嫡子,想来一定不止这些,这是个什么存在,谁想颠覆圣夏王朝,那是多想不开呀……用不自量力来形容,都不准确了,这不就是在作死嘛,咋这么想不开呢!” “哈哈……”凌宸翊真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砚月这时走过来,将背包里的两件披风递过来后,再悄然地退了下去。 凌宸翊将一件披在了秦茉的身上,另一件披在自己的身上,手轻轻拍着她的肩,感觉着她安然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大家跟随着千机盛,走向了树林。 这里是阵法之地,一步踏错,将会启动阵法。 千机盛与他们说过,这个阵法非是只有困住的功效,机关启动后,会有杀伤力,也就是这片树林里危机四伏,致命的东西随处可见。 千机盛在前方开路,他们跟随着他的脚步,不敢乱走,生怕行差踏错而引来杀身之祸。 众人行出这里,已经是两天后了。 一出这片树林,就看到了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墨文轩! 他带着周伯还有随从十几人,在看到从树林里走出来的一行人,全都愣了。 更是在看到安然无恙的秦茉时,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欣喜之色。 “你们怎么会在这?”凌宸翊语气不善的问道。 墨文轩依旧得体地鞠礼道:“在下听闻殿下与王妃一行人来了五梁山,但两日未归,知道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于是前来查探……还好,你们无事。” “本王能有什么事,不过墨少主如此关心,本王还是要谢过的。”凌宸翊说话间,上前一步,挡在了秦茉的面前,隔断了墨文轩看向她的视线。 墨文轩礼貌地笑了笑地退后了两步,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 “确实是在下心急了,殿下身边有高人。” “知道就好,并非只有你们千秋阁的人有高手,墨少主可有兴趣一起看看这乌家族的?”凌宸翊笑得很是嘲讽地问道。 “正有此意!”墨文轩没绝决地回答。 “那就请吧。”凌宸翊对他伸了下手。 就在大家向前方行去时,秦茉扯了下凌宸翊的手:“现在呀?人手够吗!” “够!”凌宸翊对她笑着点头。 这时穆战阳也在对她笑着点头,秦茉这才知道,在进山前,凌宸翊定是有所部署。 于是她放下心来,紧紧地与凌宸翊牵着手,欢快的走在这片密林之中,一点都不担心了。 不过走了十几步后,她再回头看向出来的路时,却发现,那里哪有什么树木密林,而是一道山梁。 她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呀。 博大精深的奇门遁甲! 第379章 真当是盟友呢! 墨文轩在前方带路,走了一段路后,他停下来。 回头看向正与凌宸翊牵手行来的秦茉。 “王妃是直接回城里休整,还是想看看那处山门。”他笑得依旧温暖地问道。 秦茉挑眉微扬了下嘴角:“依墨少主看呢。” 墨文轩笑得更灿烂了些地道:“要是以在下来看,还是见见为好,也好过后王妃与殿下部署做个参考,不过此处……要想深入,可是不易!” “有你这位高手也不行吗?”秦茉故意问他。 墨文轩明显就是想毛遂自荐的,就是一直不知怎么说明,现在终于听到她这样的询问,还得意地挑了下眉宇地道:“在下自然可以。” 秦茉却笑出声来的点了下头:“那就先带我们去见见这座神秘的山门,就怕咱们这么多人打扰了他们后,再换个阵法,到时候依旧进不去,那可真就丢大人了。” 墨文轩再嘲讽的一笑:“王妃还真看得起这些人,这一个阵法有可能是他们能布下的最厉害的了,再换能换出什么花来。” “墨少主,这话你说得不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这就是轻敌了,万一人家真生出来个神童,无师自通或是天赋异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知空气的人物呢,那到时候,你要怎么办?”秦茉语气里有很明显的嘲笑之意。 墨文轩却一点都不恼,再挑眉一笑:“那也得生出来才行!” “哈哈……你这话我爱听……对对……”秦茉不吝啬地笑了起来,还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大家都在看着这二人,却没觉得有什么可笑,可这二人却笑的开怀,他们都有点不解。 尤其此时的凌宸翊,一张脸冷得都能挂冰了,而且他握着秦茉的手很用力,她早就感觉到了疼痛感。 知道她家相公又吃醋了,于是手指轻轻地在他手掌里挠了挠,表示她就是在与墨文轩斗法呢,过后再与他解释。 好在凌宸翊明白了,放松了手劲,还不动声色地在轻揉着她的小手,以缓解刚刚的疼痛。 大家跟着墨文轩上了一个小山岭,再翻过去后,又走了近一个半时辰的山路,方才站在了个石制的牌楼前。 此牌楼有三层飞沿,正上方横向刻有“圣冥皇亲乌氏”的字样,很明确地表明了此处居住人的身份。 下方一层的两侧文武官将名刻上刻有朝丞、大将军等字样,一看之下,都是一、二品的大官。 在牌楼三层飞沿的仙人走兽所用的却是先前他们所见过的圣冥王朝的图腾,那个“四不像”的神兽,两侧的石柱上,还有对联:圣冥青垂千史起,千秋万代永不朽! 凌宸翊不由冷哼一声:“还真是明目张胆!” 秦茉让毛顺仁等四人上前去查看了一下,此牌楼所建的年代。 他们回报:“最多一百五十年。” 她轻点了下头:“这样,他们所有的托词就都不作数了,这么自欺欺人手段,他们还挺沾沾自喜的。” 千机盛一直站在穆战阳的身侧,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这牌楼后方,但也只是半晌后,他就兴致索然地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别处去了。 最后他的目光还真落在了不远处的地方,再伸手轻扯了下安玉尘的衣袖,在他看过来时,指了指那个地方,安玉尘立即瞪大了惊喜的眼,还扯着他一起,向那里走去,两人就蹲在那里鼓捣了起来。 秦茉看向双手握于身前,目带嘲讽撇嘴冷笑地看着那个牌楼的墨文轩。 她道:“从这里看去,没什么问题吧,不知过了这牌楼后,是什么?” 墨文轩听到她的声音后,看了过来,眼中没了有刚刚的神情,而换成了温暖的笑意。 “王妃是在问在下?”他明知故问道。 “不然呢,不是你说可以的吗!”秦茉是真讨厌他此时这种神态。 要不是还用得到他,真想给他一个大逼斗,让他清醒一点,别在他们面前装腔作势,真当是盟友呢。 他不过就是被分化的敌对分子罢了,充其量就是弃暗投明的俘虏。 墨文轩却好像没听出来秦茉话中的意思,还欣喜的一笑,向她身侧靠过来一步的道:“王妃所料不错,在这牌楼后方,就是阵法了,只要迈过这牌楼的门槛后,就进入了阵法之地,再想出来的话……可就难喽。” 这么明显的恐吓之意,还真让在场的璟王府这边的人全都翻了个白眼。 他这话,要是在他们没入五梁山之前说,他们还信,因为他们身边有位大神,那就是千机盛。 就他们从那墓地处走出来,也都看出来了,人家那才叫高手呢,不但能破除阵法,还能将破除的再恢复原样。 更是在自家殿下和王妃的要求下,更是加了几道,眼前的这位墨少主,能吗! 不过还是听到秦茉语带赞赏的道:“看来,墨少主先前真是与人们谦虚了,也同时让本王妃知道,这一般说只会些‘皮毛’的,都是高手。” 墨文轩这次没再谦虚,而是坦然地接受了她的夸奖,笑得很是得意。 “知道地方就好,回去了。”凌宸翊不想在这里看他嘚瑟的样,于是沉声道。 “是!”随行人也一样的心思,立即应答着。 穆战阳一转身,就发现千机盛和安玉尘不见了,心下大惊,回头却看这二人在那里蹲着呢。 “兄长!神医!走了!”他边说边走了过去。 安玉尘头都不回地应了一声:“等一会儿,马上好!” 他站在这二人身后,不由轻“咦”了一声,眼睛也瞪大了些,同时惊喜地道:“还有这好事呢?” 凌宸翊与秦茉也走了过来,当看到安玉尘与千机盛两人四只手捧着一个完整的人参站起身时,也愣了愣。 “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秦茉也不解。 这人参可是不小,而且已经成型了,主体健硕,须长而粗,一看就是极品。 安玉尘小心地捧着,笑得见牙不见眼地道:“真没想到,看着花果也不大,却是这么一个极品,这家伙,少说也得有百余年了……这回可真是偏得,阿盛,真有你的!” “小弟也是无意,真不知这么大……安大哥可要好好地拿住了……莫让它跑了才好!”千机盛也笑得温和。 这可是自他认识以来,看到他发自内心,诚心的笑意。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络,都称兄道弟了,也没见拜把子!”秦茉抬头问凌宸翊。 “心诚所至,就算不结拜,也一样可以是亲如兄弟!”凌宸翊却很明白的道。 “快走,回家!”安玉尘抑制不住的笑道,还对千机盛一个劲地扬头,让他跟着自己。 而穆战阳上前,也握着千机盛的手腕,这三人哥俩好的还真往山外走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其他的人。 第380章 心动不如行动,堵住! 回到桂阳城中的住所,大家全都洗漱休息。 而凌宸翊和秦茉正喝着章瑜川从酒楼里带来的鱼汤。 而他正一脸沉重地看着桌上那一包身份牌,嘴角下垂得很是悲痛模样。 秦茉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道:“章大哥,这件事,就由你来办一下吧,现下,殿下与穆将军都脱不开身,后天我们准备就进山了。” 章瑜川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意识的点了下头后,方才缓过神来的抬头看向他们二人。 “后天!那我也得在!”他立即道。 凌宸翊轻蹙眉地道:“你在干什么,是会破阵法,还是能当开路先锋,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办完这趟差,你可以先回京了,守在章丞相身边,那边也会变天了。” “殿下!”章瑜川急声道。 “你想违抗命令?”凌宸翊沉下脸的道。 章瑜川摇头:“当然不会,可此行只你们……我是真的不放心!” “本王自己的仇,本王会自己报,还动用不到你的名头,只要把这趟差事办妥就好,也可以让他们这些人全都归位了。”凌宸翊说话间,向桌面上挑了下头。 “真没想到,一百二十年前失踪的这批人,原来会在那里!”章瑜川轻叹了口气,很是遗憾的道。 “他们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就如你我之间一样,想来,这就是幽冥神骑一直长盛不衰的由来,每一任白虎将军都有追随者,这才有凝聚力!”凌宸翊轻声道。 章瑜川点头,将那一包身份牌收起,起身对他们施了一礼道:“那属下告退,遵从殿下指令,会回到京城等候殿下归来!” “让瑜舟将通往皎月城方向的水路全都封控起来,那里的人不少,所需粮草也不会少,周边所有粮草都要控制起来,非经咱们商贸的粮草全都要排查,从即日起,不得一粒粮草进入千洞峰。”凌宸翊冷声道。 “是!属下明白!”章瑜川应答。 凌宸翊抬眼看向他:“京城之地,暂时你看护好,本王会尽快的回去。” 章瑜川却是轻笑一声:“在下刚接到家父的传书,京城暂时安稳,只因赵慕远再有十日便可回京,想来,一场争吵之事,就要开始了,这也给咱们争取了一些时间。” 凌宸翊严肃的表情里终是有了一丝松动,唇角轻翘起:“赵慕远向来聪明,就算是他自己布的局,也不会让那些想算计他的人好过,更何况,是他向来看不顺眼的人,真想看看向来温润如玉,文雅谦和的护国公大发雷霆的样子。” “那就让皇姐夫晚发几天火,等咱们回去给他助阵时,再发飙,要是想让别人动手,我可以乔装一下,扛我那把四十米的大刀帮他削人!”秦茉笑呵呵的道。 凌宸翊宠溺地笑看着她:“真用不到咱们,你当赵家人是吃素的,就想想那位活泼的赵熹媛,她的剑法和枪法可真不是虚的。” “好像真是呢!媛媛的枪法真的很好,我可是见识过的,当时我就想拜她为师的,要不是因为她要急着嫁人,说什么都得让她教上几招!”秦茉一副失算了的模样。 章瑜川笑道:“成了亲,这丫头也没消停了,就这次护国公赈灾之行,她可是闹了好几次,非要跟随,说是要随身保护护国公安全,要不是阿祺强行哄着,还不知能出什么事呢。” “像她能干出来的事,不过你这位向来稳重的不合年纪的二弟,还真是不错的。”凌宸翊赞赏地道。 章瑜川却有点惭愧地道:“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当兄长的亏欠了他,明明应该是我担起的责任,却落在了他的身上。” “也是本王亏欠他的!”凌宸翊轻叹了口气。 “与殿下无关,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家父明白,我们也明白在做什么,殿下莫要自责,属下这就告辞了,殿下与王妃一定要平安归来!”章瑜川再鞠一礼地转身离开。 凌宸翊有点怔愣地看着门口他消失的方向,突然唇上就被勺子触碰了下,他回神时,就见秦茉正喂着他喝汤。 幸福的一笑后,张嘴将汤喝下:“你也喝,这汤真不错。” “没有煮得好喝!”秦茉不客气地道。 “那是自然。”凌宸翊承认道。 “你也莫要担心,有些人之所以走到一起,也是认同了一个道理,一个信仰,你们共同的目标是一样的,就算无亲无故,也会走到一起的。”秦茉对他微笑道。 凌宸翊点头:“对!” “接下来,我要与你说的,就是关于五梁山乌氏一族的事,我的意见是,由千机盛担任主攻指挥官,咱们所有人都听他命行事,调动的人马不能少,最少要将整个五梁山周边的范围都要包围起来,不放从山里出来的一人,不然,咱们再去千洞峰时,就会很被动!”秦茉正色地与他道。 凌宸翊点头:“同意!” “那就好,想来,明天千机盛会来寻你说明当时在那牌楼前所看到的情况,还会交一份作战行动的计划书给你,到时你们好好商讨一下。”秦茉再有了笑意。 “他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凌宸翊疑惑地问完,就明白的伸手在她的鼻尖上宠溺地轻点了下:“定是你告诉他的吧。” “那当然了,这么好的帮手可不能放走了,他的本事可是有目共睹的,万一要是被别人抢走了,也是咱们的一大损失不是,而且我能确定,他的本事,要比只知‘皮毛’的墨少轩强得不是一星半点,他才是大神呢。”秦茉笃定地道。 凌宸翊这时却突然现出委屈的表情,还轻嘟起嘴来的道:“姐姐还没与翊儿说明,那时在山下你与姓墨的那小子为何那样亲密的说话,还夸他,哼!” 秦茉见他又表情出生病时的样子,也真是无力又无奈。 只能轻笑出声的,再伸手轻刮了下他那高挺的鼻梁道:“你是真没听出来我是在嘲讽他吗?还夸他?不过不得不说,他能寻到咱们走出那道密林,也是有些本事的,当时我可也让你看到了,咱们走出那里后,所看到的是什么样子的,而他却真能找到,要说他没有一点本事,不能够,此人得防!” “你不是拉他入伙了吗……还用防?”凌宸翊语气酸酸的撇了下嘴的道。 秦茉扭头再轻笑了一声,再双手捧住他的俊脸道:“相公,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哟,好想咬你一口!” 心动不如行动,她直接起身扑到他的身前,堵上他的嘴,闭着眼的吞吻着他那柔软而饱满的唇,入口还有鱼鲜之味,好吃! 第381章 这不是糊弄人嘛 第二日,秦茉快午时方才醒来,托着有些酸痛的身体走出了卧寝。 厅内凌宸翊正与千机盛对坐着,而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份简书,千机盛还为他解释着其中的问题。 见她走出门来,凌宸翊笑着向她伸出手:“是不是说话的声音吵到了你。” 秦茉摇了下头,看到桌上放着的那张绘制图,走过去坐在凌宸翊的身边,拿起图看了起来。 不过几眼后,她就放下了,抬头一脸认真地问千机盛:“这就是你所绘制的破阵法?” 千机盛也不意外她能知道,很坦然地点头:“还是王妃提醒得在下,所以才绘制出来,那里的阵法确实比在下先前所预料的高明一些,要是遇到一般的人或是只会皮毛的同行,想来是要难些。” “这么说,他不行!”秦茉立即笑问道。 千机盛大方地挑眉一笑地点头:“是,他不行!” 秦茉开心地拍了下手,扭头看向凌宸翊,得意地对他挑了两下眉:“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还不信!” “我哪有不信,就是你当时与他那谦虚说话的样子,让我看得很不顺眼,他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还想撬本王的墙角,能得他。”凌宸翊立即回答,还很明白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千机盛也笑出声来,不客气地道:“确实有点不自量力的,不过在下信他。” “信什么!”凌宸翊和秦茉同声问道。 “只会皮毛!”千机盛很认真地点头。 “啊?哈哈……哈哈哈哈……千机大哥,你这种人也会说笑话呀……”秦茉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 凌宸翊自然也是在笑,不过没出声,还一只手扶着秦茉的肩,生怕她得意忘形的再从椅子上折下去。 可千机盛却没有笑,依旧很认真地道:“在下没说笑,此人确实应该只会皮毛,自那日站在牌楼下他所说的那几句话,就已经知道了。” “他露怯了?”凌宸翊笑问道。 千机盛坦诚地点头:“是,几句内行,几句外行,可见是个学艺不精的。” “那就好。”凌宸翊坏坏地一笑。 秦茉笑过后,问他:“千机大哥,要以你所想破除阵法,需要多少时间?” 千机盛再认真思索了一下的道:“前期应该是最薄弱的位置,破除并不繁杂,但就在这中段位置,结合当时咱们从山上和牌楼前所看到的,是最为繁杂的一种阵法,称为落樱如梦阵。” “落樱……如梦阵?这名字真好听……”秦茉轻声道。 凌宸翊这时一边手持那份简册,一只手主动放在秦茉背后的腰间,为她轻柔地揉捏着,以缓解她腰间的酸痛感。 他面上淡然地道:“如梦阵,是入此阵的人,会产生梦幻感觉?” 千机盛这回有了丝笑意的点头:“正如殿下所说,是,此阵法最好是由槐树与桃树所布,要是无桃树,也可用杏树、梨树、樱树来布阵,效果有所差别,但不大。” “如梦一般,那做的可是美梦?”秦茉再问。 千机盛笑着摇头:“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想来应该不会都是美梦,就看此人心中最为执念的是什么了,也可能是噩梦!” 秦茉轻“哦……”了一声,然后很认真地问他:“那这阵法是让人在梦里被甜死或是吓死,是不是?” 千机盛微愣了下后,轻点了下头,唇角也轻扬起一丝笑意的道:“应该是!” “看,我多聪明!”秦茉得意地对着凌宸翊扬了下头。 “对,你聪明,可此法,也真是阴损了些。”凌宸翊温柔地对她笑了笑后,再看向千机盛时,又轻蹙了下眉。 “确实,而且此阵法根本所选的木种不同,所产生的效果也不一,那日在五梁山上所见,除了桃木外,还有梨树和杏树,可见布此阵的人,还是用了些许的小心思的!”千机盛唇角带着嘲讽的轻蔑一笑。 “啥意思,这不是梦阵吗,梦不就是睡觉才能产生的梦境所致,也就是入此阵后,会被迷倒后进入梦境,不会是梦游吧!”秦茉很不解地问。 凌宸翊也不太明白,同样看向千机盛。 他笑着点头:“王妃所言不错,确实是梦境,而且是梦游。” “这么神奇吗!”秦茉大惊,看向凌宸翊时也多了许多的担忧之意。 凌宸翊放下手中的简册,握住了她的手,再轻扬了下嘴角的道:“莫担心,定有方法破解。” 千机盛也点头,还严肃地指了下那桌上的简册道:“在下已经在上面有所说明,破此阵的方法关键不是那阵中的诸多树种,而是唯一固有的……” “槐树!”秦茉抢答道。 “王妃果然聪明过人!”千机盛赞赏地笑道。 秦茉摇头:“我可没那么聪明,只是你先前说过的话,我记住了,是不是清除了阵中的槐树,就能破了此阵,可要它真是破阵的关键,想来,这树也不会是放在显眼的地方吧,我知道阵法都有阵眼的,会不会是在……” “对,就是在正中间的那个阵眼中,但想要破除,也并非没有办法,怎么都是树嘛!”千机盛斜扬起唇角,笑得很是得意。 秦茉与凌宸翊互看了一眼,也都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高人就是高人!这么说,破除了这个阵法后,就可以直捣黄龙了。”秦茉笑问着他。 千机盛却摇头:“不可,在下只说这个阵法是此中最为厉害的一处,那里各个山地,就是用不同的阵法所组成的,以在下看来,布这些阵法的人,也是在防止同行中的能人,但又不好与自己的主子说明能力有限,所以才会以多补拙。” “乱炖!”秦茉总结出一个词来。 千机盛思索了下后,点头一笑:“算!” “多而为精,不见得就有多厉害!”凌宸翊嘲讽地道。 千机盛点头:“正如殿下所言,当时站在五梁山上看到后,在下就有如此的疑问,这能挡下什么,阻止何人,而且所用的还是环套阵法,破了一处,就能连带着破除相连的三、四个阵法失效,何意呢?” “什么!”秦茉没明白地问。 凌宸翊却好像是听明白的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处布阵所有用的阵眼是同一个?只是阵法不同?” 千机盛惊喜地看着他,真觉得璟王果真是个宗学之才。 他点头:“是!” “这不就是糊弄人吗!”秦茉轻撇了下嘴的道。 两人认同地点了下头! 第382章 他就不活了! 凌宸翊一身黑色战甲的站在五梁山的半山平台上,看着下方那片树茂林密的山梁,眼中满是阴寒。 秦茉此时也是一身银色的战甲,这可是凌宸翊过年时送她的礼物,为了感谢,她可是被他折腾得不轻。 她此时将那把大刀扛在肩上,叉着双腿地站在他身边,很是霸气的样子。 千机盛一副淡定的模样,对照着手中那张破阵图,仔细地看着对面的山峰,最后胸有成竹的一笑。 对身侧的穆战阳道:“咱们可以出发了!” 穆战阳不疑地点头,就在他要下令时,安玉尘走过来,手掌一摊,两个白瓷瓶出现。 “带着,可抵挡那片树林里升起的浓雾,能让本神医吃一回亏,已经是他们的本事了,要是再吃一回,就是本神医笨!”他冷声道。 此话自然是让秦茉听到了,她猛然地回头看过来,安玉尘还一副高傲的模样。 突然一道劲风袭来,他快速地闪身后退,稳住后,就看到眼前的刀尖。 而秦茉正持着长刀对准了他,面上很冷的道:“安玉尘,要是让我再发现你有事瞒报,我就砍了你!” 安玉尘尴尬地咧了下嘴,伸出手指来将眼前的刀尖夹住,轻轻的往一边挪了挪。 再讨好地笑道:“非也,当时我就是觉得熟悉,直到下了墓后,我方才想到,正是当时在千洞峰时中的那种,回去后我就配出了解药,本就是想这次入山时所用的……” “说得好听,你老小子心眼儿坏得很,当年在千洞峰,只有你们三人,一个死了,一个被抓走了,只有你逃了出来,有话不说清楚,这毛病是谁教你的,什么时候了,还在我们面前装老成,扮神秘,你这不是欠揍是什么!”秦茉再将刀尖移了回来,语气严肃的道。 “真非我不说,那时候我也是侥幸逃离的,其实当时发生了什么,我有一大半都不记得了,因为在中途时,我就受伤了,要不是秦大侠将我从那些四通八达的洞里带出来,我早就死了,后来的事,也是我在稍微清醒的时候看到的,真不是有意要隐瞒!”安玉尘真慌了,急急地解释道。 “那这些话,你怎么从来都没与我们说过,提都未提一句,还让我们相信,你可以带我们在那里大杀四方,你这骗人的手段,也是师门所授的?骗子神医!”秦茉不客气地道。 安玉尘的面上一变,也严肃了起来的道:“王妃,说在下什么,都可以,这是我当年胆怯所犯下的过错,我无权反驳,但请不要辱我师门!”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想必安神医也自小学过,就算没学过,也听过吧,本王妃说错哪里了!”秦茉的语气更冷了些,还向前迈了一步。 安玉尘同时后退了一步,抿了抿唇角,一时间哑火,不知要说什么好。 “秦渊和梅若雪是你的救命恩人,他们夫妇救了你两次,我是他们的女儿,也就是你的救命恩人的女儿,你救过我一次,算还了一次救命之恩,还有一次,你就欠着吧,可能此生,我都不会让你还,你就带着愧疚过一辈子。”秦茉突然笑了,眼中满是戏谑的冷意。 “别呀!”安玉尘急了,他真的不是这样想的。 秦茉收回长刀,转身重新站在凌宸翊的身侧。 而这里所有人,全都在看着此时有点不知所措的安玉尘,有担心他的,有可怜他的,有气愤看着他的,还有鄙视他的,更有嘲讽他的。 千机盛的目光里就是鄙视,在看了他一眼后,转头继续看向对面的山梁,他对于安玉尘的感觉就是太能装了,原本以为他就是有大本事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穆战阳是惊讶地瞪着他,完全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报恩不是应该的吗,为何要这样。 原本以为他是个豁达的兄弟,现在看着,怎么有点不对劲了呢? 凌宸翊看向安玉尘的目光里,也多了些冷意,不过他没过多的情绪表现,在扭回头时,只伸手搂上了秦茉的肩。 安玉尘心里难受,他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点点的私心,却能造成现在这般的局面。 他确实为当年初出山门时的毛躁和胆怯而懊恼,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死在面前,无能为力又逃避的行为感觉到不耻。 后来他经历的多了,也能暂时的压下这件事不再想起,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当初他是个什么样子。 直到秦茉的出现,知道她的生父就是秦渊,生母就是梅若雪,看到她那濒死的样子,又亲手送走了梅若雪时,他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 有欣喜,那是救命恩人之一还健在,哪怕是最后只见了一面,可他还是庆幸的,再有就是他亲手救活了恩人的女儿,让他有报答他们恩情的机会。 有担忧,就是怕当年的事,被现在的恩人之女得知,他那时有多胆怯,多窝囊。 他不是不想坦白,他是真怕,怕他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受损。 可现在,还是这样的结果。 “你的药不会只给千机盛和穆战阳的吧,所有出战的人员要人手一份,不够你就现场制作,直到全都有了为止,不然,可暂缓行动。”秦茉那清冷的声音再传来。 安玉尘愣了愣后,立即回答:“有,全都有,已经让他们都服下了,如果感觉到不对劲时,每人身上的水袋里也都放了此药,定能保住他们安然的不受那毒雾气的侵扰!” 秦茉不再说话,凌宸翊对穆战点了下头,他回手抓住千机盛的手腕,对着身后一挥手,两人率先下了山道。 秦茉在大队人马走到一半时,也转身加入其中,身边跟着砚月和雷缙等人。 凌宸翊这时转头再看了眼依旧傻愣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盯着秦茉背影的安玉尘。 “还不跟着,发什么呆!”他冷声道。 安玉尘全身一震后,立即快步的跟了上去,但他依旧不敢与他们夫妇说话,只能乖乖的跟在他们身后,脸上全是懊悔和委屈样。 毛顺仁走到他的身边,轻拍了下他的肩道:“安神医莫担心,殿下与王妃向来明事理,从来不为难咱们这些人,只要你坦诚以待,想来他们会原谅你的,其实本就如此,相处之道,不就是以诚为本嘛,而且你所瞒的不是别的事,你也知道,殿下和王妃最在乎什么,那就是我们这些跟随着他的人的性命,对不对!” 安玉尘白嫩的脸上也有了羞愧的红色,想他跟着凌宸翊的时间比他们这些人都长,却没有他们明白,怎么能让他不觉得尴尬和羞愧。 他抬起头来再看向前方扛着大刀,步伐稳健的秦茉时,眼中再现出愧意。 他决定了,要是不能帮她报仇,他就不活了! 第383章 不学! 墨文轩带着人赶到五梁山时,被长征军的副将林智拦在了入山口。 他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道:“墨少主请回吧,我家王妃说了,此事不用墨少主操心,殿下与王妃可以解决。” 墨少轩面露焦急的道:“这怎么能行,那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一步踏错就再也出不来了。” 林智依旧保持着微笑的点头:“自然是听说了那里的危险,不过我家殿下与王妃都非常人,自是能解决的,还请墨少主放心回去吧,听闻现在墨少主也是一门之主,想来这门派中的事情不会少,应该很忙,就不打扰了。” “怎么是打扰,而且我们说好的一起进山……”墨文轩再急声道。 林智打断了他的话,面上的笑意了敛去了些许,目光里带着冷意的道:“墨少主,看来您依旧不明白我家王妃的苦心,真是枉费她的部署。” “你这话何意?”墨文轩皱眉地问道。 林智正了正腰间的佩刀,再轻扬了下嘴角的道:“王妃说过,此山内所居的是乌氏一族的人,而墨少主自是与这一族的人有些渊源,原来都是一主之仆,现在真要让你们兵戎相见,应该不太好,而且墨少主现在身份不同,过后真要被上门寻仇了,想我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但却相隔万水千山,想来也是鞭长莫及,真要如此,王妃也会过意不去的,墨少主,你得学会领我家王妃的这份情才对。” 墨文轩愣住了,面上虽然依旧无表情可眼神里闪动的几样不同意味的光,却还是很精彩的。 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了然,还有最后的感动。 想来,他过后不得感激地痛哭流涕呀。 林智的心里却全是冷笑,满是鄙视和嘲讽,不过他面上真就未显现出来,还语重心长的道: “墨少主,我家王妃也知你的无辜和身不由己,能将你从那泥潭之中捞起,自然也是很在意你的,还是莫让王妃担心才好。” 墨文轩哪里还有刚才那股子焦急和疾言厉色的样子,满是感动地点头:“还是王妃想得周到,在下自愧不如……可他们这般进入那里,万一要是……” “墨少主请放心,我家殿下与王妃已经有了对策,既然他们能以山中林木为屏障地建什么阵法,烧光也不是不行。”林智再笑了笑。 墨文轩又愣了,不由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这么简单、粗暴吗?” “还好!”林智得意地回答。 墨文轩带人离开了,不过走得还有点心神不安,不时地回头看向五梁山的方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直到他们一行人消失在山道处,林智这才冷啐了一声。 “真当自己是盘菜呢!” 身边的小兵伸头过来问道:“副将军,属下看他们不像好人,不会没死心,想着从别处再入山吧。” “他本事大,就进呗,困死在这山中,也没有人相救,最好饿上他们十天半个月的,也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犟种的下场,好话不听,非一意孤行,作死谁还能拦得住。”林智说得很是溜。 那小兵看了看他,不由一笑地点头:“林副将军,您现在说话,越来越像王妃了,不过听着是真解气。” 林智得意地对他挑了下眉:“是吧,当时听王妃这般说话,就是这种感觉,以前咱们还学着文绉绉的以礼相待,可也得分人不是,对于那些听不懂的,还文什么文,王妃说了,这叫直接开怼!” “怼得好!”那小兵笑道。 “你也别闲着,将刚才的事去与王妃说明一声,免得那姓墨的过后再有什么说辞,让王妃被动。”林智对他扬了下头。 小兵得了这么好的一件差事,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呲着大白牙,像个铆足劲的小牛犊子般地往山上跑。 而此时一行人已经站在了那个气派的乌氏牌楼前,只站在那里,看向牌楼内,还能隐约的看到一丝异彩的流光,好像有一层膜般。 千机盛站在牌楼下的正中间,左右看了看后,将手中沾了石灰粉的石头挥出去,大家就听到几声轻响。 穆战阳对身边的人挥手,从身后窜出一支十五人的队伍,个个手拿铁锹和锄头的上前,将被沾上石灰的地方,开始挖了起来。 而因所被击中的不是石墩子,就是石桩子,还有几棵树,都是在这牌楼的外侧,挖起来也得心应手。 当最后一个石桩子被从土里起出来后,原本这里一片气派向荣的牌楼四周的景向,也有了变化,尤其是牌楼后方那一层膜网,消失不见了,此时入目所见的,就是道密林,不过是在正中间处,有一条被人生生踩出来的泥道。 千机盛首破阵法告捷,也让大家都有了信心,而他原本一进紧抿着的嘴角,也有了一丝松动,眼中也更坚定了,信心也更足了些。 穆战阳上前来轻拍了下他的肩:“真厉害,怎么样,现在进吗。” 千机盛对他微弯了下眼睛,语气温和的道:“再等一下,我先带着他们破了第一道阵法!” “这不是第一道嘛?”穆战阳再问。 “这只是入山门,不算。”千机盛轻拍了下他放在肩上的手背。 对着刚刚那些人挥了下手,带着他们一起进了牌楼。 穆战阳轻撇了下嘴的退回到凌宸翊的身侧,还微歪头的靠近他道:“千机大哥真是神!” “那是自然,人家可是千机世家传人,会得皮毛都比咱们强。”凌宸翊点头道。 秦茉羡慕的道:“这就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强有自有强中手,有真本事的人向来不招摇,没本事的才会满大街喊呢。” 凌宸翊侧头看着她笑道:“你这是又想学些什么了?” 秦茉这回果断的摇头:“不学!” “为何?”他问。 “学不会!”秦茉再答。 穆战阳这回都奇怪的伸头问:“王妃,还有你这不会的东西?” “为何没有,你可知道,千机盛这门学问都要学些什么,我脑子笨,要学不来,一百以为加减法我算得都费劲,学这个……你要我命得了!不学!”秦茉完全没信心的直撇嘴的道。 “噗……”身后传来喷笑声。 秦茉回头就看到毛顺仁和陈小天等四人,及雷缙他们在笑,而且很不掩饰的笑。 “笑啥?”她还问道。 毛顺仁道:“王妃所言甚是,此学问可非想学就能学会的,王妃所说的,与在下所想的一致,在下也算不清楚!” 陈小天也笑着点头:“在下也费劲!” “咦……同道中人!”秦茉一点不恼的指着他们笑道。 凌宸翊与穆战阳互看一眼,都不知道他们这个认同点是哪来的,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第384章 墙头草 千机盛在牌楼内正破阵呢,就在那人挖开一个石墩时,突然从里面窜出一条黑蛇来。 士兵手快的一锹拍上去,将那条黑蛇砸在了地面上,他再用锹砍在了蛇的七寸处,将其一斩为二。 黑蛇在地上扭动了几下,从蛇身里涌出血来后,就不动了。 这边的几人刚刚松了口气,就见从那石墩里,再度涌出黑蛇来,而且还很多,足有十几条,已经向他们这边窜了过来,而此时洞里依旧还在往外涌着。 这可吓到了人,有人惊呼出声的同时,用手中的铁锹等物挥打着窜过来的蛇,再不停地后退,很是慌乱。 就在这时,站在几人身边的安玉尘身开一闪,窜了过去。 他轻喝一声:“后撤!” 同时手中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向着窜向人群的黑蛇扬去,再又是一把粉末向那石墩洞方向撒去。 黑蛇很怕安玉尘的这些白色粉末,立即往树林里逃窜,连在石墩洞的那些蛇,也开始往回挤着退回去。 而被粉末沾上的黑蛇已经不能动了,只会在地面上扭动,看似很痛苦,同时有血从它们的身上流了出来。 没有半刻钟的时间,地面上除了十几条黑色的蛇皮外,再不见一条蛇的身影。 千机盛走过来,对着安玉尘抱了下拳:“多谢安神医出手相救!” 刚刚被吓得有些失魂的那几个士兵这时才回过神来,也齐齐的给他鞠礼:“谢安神医!” 安玉尘微扬了下嘴角的摇头:“不必!林密必有蛇,这本就是正常的,拿着这个,洒在沿路之地,定可防蛇。” 他从腰间拿出几包药,递给了他们。 大家收下后,连声道谢。 千机盛对他笑了笑的点头:“安神医如果感兴趣,也可随在下一起。” “不会妨碍千机先生吗?”安玉尘说得有点小心。 千机盛摇头:“不会!” “那就谢过千机先生了。”安玉尘立即露出感激的神情来。 千机盛自然明白,他此时心情定是很难受的,一直隐藏的心事被揭穿,他怎么可能不忐忑,还要跟随在他们左右,尴尬在所难免。 这时那个传信的小兵也奔到了凌宸翊和秦茉的面前,将墨文轩的事与他们说明了一下。 在他离开后,那三人互看了一眼后,全都冷笑了起来。 “还真当自己是个大才,非他不可呢!”穆战阳笑道。 凌宸翊嘲讽的摇头:“他就是这么一直认为的。” 秦茉但笑不语。 穆战阳再笑道:“真当咱们带着他玩儿,就是一伙的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可真非一句新接管,不知道就能了事的。” 凌宸翊侧头看向依旧一脸淡定,直视着牌楼内千机盛和安玉尘这二人的秦茉,见她没什么不高兴的模样,这才对穆战阳挑了下眉。 “真非我们夫妇算计他,是他自己心里没个数!” “是没数!”秦茉这时开口了。 穆战阳笑看过来:“王妃,是不是你给他的幻想太多了,让他当真了!” “我可没给他什么,只是在极力的挽救一个失足的少年罢了,但这种事,也得他自己明白方才走向光明大道,不然,谁也拉不回来,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他自己看清了现实,再努力也无出头之日,没有奔头的日子,他不想过了呗。”秦茉轻耸了下肩的将下巴抵在长刀的刀柄上。 “还真是!他再怎么努力,也当不上千秋阁的阁主,而自身家族的软弱,更是让他自小就遭受了被当人质的命运,明明是个少主,过得不如一个下人,不反抗,就是个死,哪有现在这般风光。”穆战阳的嘲讽更甚了些。 凌宸翊轻笑一声的摇了摇头:“你惯会只看一面,他可比你有心眼儿多了,十个你都不如一个墨文轩,他所想的,可不仅仅只有这一条路。” “确实是,他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但实的有几个,现在看来也不好说,不过这个墙头草,他是当定了,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谁强跟谁混这一点,他还是贯彻得很明确的。”秦茉轻点头的道。 穆战阳恍然的轻“哦……”了一声后,再点头道:“怪不得我看他就是差点什么,总有种想揍他一顿的冲动,原来症结在这呢。” “当初在京城与之相遇时,他不就是这样,你现在才明白吗?”凌宸翊斜白了他一眼。 他的这位好兄弟,怎么越来越不聪明了呢,以前他怎么没觉得。 “以前就是看他不顺眼!知道他的投诚定是不诚心的,就是防着他使坏,无论他怎么示好,我都觉得他就是假装的。”穆战阳立即表态,证明自己不笨。 “在京城时,他就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咱们占了上风,同时也因自身本族的弱势,让他根本无法与其他那几个家族抗衡,更没得到千秋阁阁主的重视,他所得到的消息,都是由别族的人传来的,而非是阁中直接下达的命令,他只能另寻生路罢了!”秦茉轻声道,语气里的平静,就如在说一件特别平常的事。 凌宸翊再帮她继续说下去道:“现在他已经有了生路,这次要是再帮着咱们破了这乌氏一族的老巢,他在咱们这里就更有分量了,同时也帮自己铲除了一个劲敌,同时也提升了自己在千秋阁中的地位,待到那边再掘起时,他定会反刺咱们一刀,力道定不会小!” “这小子,真坏透了!”穆战阳恨声道。 这时砚月伸手过来,将一块糕点塞进了她的嘴里,秦茉微愣后嚼了两口,就很惬意的眯弯了眼睛。 砚月再拿过来两块,递到了凌宸翊和穆战阳的面前,两人都接过去塞进了嘴里。 这时,千机盛那边已经破解了入山的第一道阵法,他面带着微笑的走了过来。 “可以了,咱们现在进山吧,不过所有人都要跟着我的路线走,莫要在林子里乱窜,刚刚那些蛇,我看过了,全都是毒性很强的黑铁头蛇,被咬上一口,就会没命。”他严肃的对大家道。 “好!全听你的,你才是这次进山的总指挥!”凌宸翊对他笑道。 “多谢殿下信任。”千机盛对他抱了下拳,转身向离开。 凌翊宸先提起秦茉地上支着的长刀,再牵起她的手道:“这位,才是咱们真正的盟友呢。” 然后下令:“进门!” 第385章 互有杀意 千机盛依旧用沾了白灰的石头当标注,将破阵的位置打出去,然后再带着人走向那里,清除着阵法设置的关键点。 而他们在山门外破阵的举动,自然也让在山内的人有了察觉。 此时站在山里一处山峰之上的乌氏族人,看着山脚下涌进来那乌泱泱的人,心里已经很惶恐了。 一位身着灰色长毛裘的,头束金冠,面如五十几岁,头须花白的老者,他就是乌氏一族的族长,名叫乌万启,他正用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下方那些人。 不可思议的道:“怎么会是这样,难道阵法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是怎么进入的?” 站在他身侧年纪比他小些,但也有四十来岁的黑袍男子正是族中副族长,也是乌万启的亲侄子,乌绥吉,他恭敬的道:“族长,可能是闯进的人,以前也并非没有过的,只待阵法被触动后,他们被困于阵中三日、五日的,再行领着他们出山即可。” 乌万启摇头:“非也,你看!他们这可是大军!而非一般闯入的平民。” 可乌绥吉却认为他就是多虑了,年岁大了,怕的事也多,胆小如鼠,可他依旧就占着这个族长的位置不让。 但他依旧可以恭敬地道:“族长如此担心,那在下就带人去瞧瞧。” “行!你就带着人去查看一下,心中也就有数了,要真是本族长所想的那样,你们万不可与他们硬碰,立即返回来,再商讨对策,想来,就算让他们进来,也不会太快,没有个十天、半月,也进不到族地中来,咱们还有机会。”乌万启还是很有信心的道。 “是,族长!”乌绥吉抱了下拳地退了下去。 乌万启还站在高峰上,继续盯着下面那些游走在山林里的人群,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凝重了起来,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感觉。 想他继任族长二十五年之久,从未有过这种危机感,这可是第一次。 他这时招了下手,立即有人上前来,正是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亲信乌昌,也是他的庶小儿子。 “昌儿,你马上将家中人全都召集起来,聚于主屋之中,将家中细软一并收好,听候我的命令。”他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部署着。 乌昌是个矮个子的胖子,年纪却不大,也就二十来岁,这可是他三十多岁才得的老来子,虽然是个庶出,但却很看重于他,将他一直带在身边教养,就算当不了下一任的族长,但也可以是下一任的家主。 但是不知是太看重的不得计,还是这个乌昌脑子本就不灵光,反正他一直都是个憨直的样子,心思愚钝,可却能吃能喝的,个头不长,只长肉,一米六的个子,近二百斤重量,就算是传话都是传了上句忘下句的主儿,乌万启担心以他这样,定是斗不过他那些兄长们。 于是,早在几年前,在他成亲的后就给他自立了门户,积攒了不少钱财,以备他救济不上时,让他来用的。 这时让他去传讯,也不知他能否传得明白,担心地看着他。 乌昌眨了眨他那有些发懵的眼睛后,用力地点头道:“孩儿明白!” 然后转身下了山,那一身的胖肉跟着他的颠跑而抖动着。 待到半晌后,乌万启觉得这个儿子还是不靠谱,决定亲自去看看。 当他转身下了山峰,走进了族地后,他又改变了主意,直奔向族长议事厅而去。 正当他将族长密笺收藏在怀里后,准备离开时,乌绥吉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 他在这里看到乌万启并不意外,依旧恭敬的施礼道:“族长,已经派人去查看了。” “结果如何?”乌万启面上一片镇定地问道。 乌绥吉道:“正如侄儿先前所料那样,就是一群闯入的军队,看他们在林中四处乱窜,没个章法,想来没一会儿就会被困于阵法之中,族长不必担心!” 乌万启轻点了点头的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但他们在这阵中乱闯也是一个后患,你叫上大法师一起去瞧瞧,最好别让他们真闯了进来才好,再让人向主阁发个消息,也让他们知道一下,咱们这边的情况。” 乌绥吉听着他说前半句时,还在点头,但听到让他发消息给主阁时,不同抬眼看过来,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族长,向主阁发消息这事,是不是再缓一缓,现在咱们这里无大事,就算告知主阁也是虚惊一场,还会让主阁那边对咱们这里的办事能力起了疑心,万一他们那边又不满意了,不会再派来几个人吧,这对咱们族人也不是好事。”乌绥吉轻声道。 乌万启摇头,冷声道:“你知道什么,有事不报,过后真要出了什么纰漏就是大事,你可别忘了,你父是怎么死的,要不是他托大,又怎么可能让阁主大发雷霆,还往族里安排了姓夜的那一群人来,这个教训还不够吗!” “族长,那件事,明明就不是父亲的错,追击幽冥神骑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父亲与族中的各位长辈已经尽力了,最后失败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怎么能怪父亲办事不力呢?更何况,阁主往各族安插人手,也非是一两日所想的,不过就是个借口罢了……”乌绥吉很不高兴地道。 “放肆!”乌万启厉声喝道:“你怎么敢置疑阁主令,胆大妄为!” 乌绥吉的目光也冷了下来,轻声道:“族长,这些事并非是侄儿一人想不通,族中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原来就是各族各司其职,可现在看着,却并非如此,就拿京城之地的来说吧,原本就是咱们乌氏一族人执办的地方,后来却让姓墨的一族人插上一脚,还让那边派了个女人在那里发号施令,所有族人全都得听她令行事,现在更是已经被姓墨的给抢了地盘,也没见族长与阁主说明什么!” “闭嘴!”乌万启再大喝一声,指着他道:“你小子是不想活了吗,敢如此议论阁主的判定,你不服气就自己去讨要说法,莫要连累了整个族人,真当咱们守着这个族地容易呢!大业即将可成,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 乌绥吉的表情更冷了些,对他抱了下拳地道:“是侄儿多嘴了,请族长见谅,侄儿告退!” 转身时,乌绥吉的目光里闪现出杀意。 而乌万启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也一样,有了杀机! 第386章 兄妹!好久不见! 千机盛带着大家又破了两道阵法后,站在了一片繁花盛开的地方。 这里有桃花、杏花和梨花,赫然就是一片大花园子。 在这美不胜收的繁花之地,却是一个最危险的地方。 一旦踏入,将进入一片幻境之地,无论经历的是美好,还是邪恶,都是至死方休。 凌宸翊牵着秦茉一起走到了他的身侧。 秦茉看了此时正目光凝重的千机盛一眼:“大神,很难破吗?” 千机盛对于她这个称呼还真有点意外,回头看过来时,不由微微一笑:“王妃,您这一天就给在下起了不少于五个称呼,在下记不住怎么办?” “没事,反正哪个都是叫你的,你应就行了,现在是怎么个情况?”秦茉无所谓地轻挥了下手的问道。 千机盛的笑意再加深了些地看向二人点头:“问题不大,尽在掌握中,大家也行了小半日,应该都累了,不如就在这里先行休息一下,容在下再仔细地探查一番。” “那行,你忙,我们就原本坐下来等你!”秦茉同意的道。 她拉着凌宸翊转身退了几步后,就坐在一棵树下。 砚月这时过来,从背包里拿出一些干粮递给他们。 秦茉轻摆了下手,将腰间的水袋抽出来,先喝了一口后再递到了凌宸翊的面前。 “你还是要吃些东西,不然会没力气的。”凌宸翊接过水袋,叮嘱着她。 “真不饿,砚月,给千机大神送些去,还有安神医。”秦茉对着砚月扬了下头。 她听话地向那边走去。 穆战阳也拎着水袋走过来,坐在了凌宸翊的身边,手肘轻碰了他一下后,再对着山下方向扬了下头:“半日,才上了一半,看来,要全破解,也得到深夜了,那时再进去,对咱们不利吧。” “自然是不行。”凌宸翊摇头道。 穆战阳再看了眼还在那里认真查看的千机盛一眼。 这才道:“那咱们现在破了这一道阵法,会不会惊动了山里的人,他们要是在这里来一场反击的话,咱们可真有点被动了,万一引进去呢!” 凌宸翊点头:“自上山以来,本王都在想这件事,只因咱们所破的无非就是进山路的这一片,而且这里阵法繁杂,要是打起来,真不能防止有误踏的可能。” 秦茉这时伸头过来看着两人:“你们不会认为,咱们走到这里,山上的人都没发现吧,说不准,自咱们破牌楼之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呢。” “可他们没动!”穆战阳对着山上的方向扬了下头。 凌宸翊轻笑一声:“没动,并不能说明没发现,可能在想对策,也因咱们现在破了阵法,他们必会有动作。” 秦茉眨了眨眼后,对凌宸翊和穆战阳道:“你们等我一下。” 她来到千机盛身边,他正一边吃着大饼,一边看着手中的阵法图。 “千机大神,问个问题呗。”她脆生生地道。 千机盛闻言看向她:“王妃请问。” 秦茉直接问道:“现在咱们已经走了一半,却不见山上的人有什么动静,他们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要是发现了,准备在这阵法之地与咱们动手,那咱们怎么办?” 千机盛轻挑了下眉后,再看向这片花林,然后轻笑起来:“他们可不敢!”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也不敢入这片做梦的地方?”秦茉问道。 千机盛点头后,再摇头:“不能说他们不敢进入,只是不敢在这种地方动手,打斗自然就损坏,要是一个不注意,真触动了什么机关的话,他们自己也会被留在这里,再有一点就是,这里有三种花树,也就是三种布阵,一个行差踏错,都会将他们留在里面。” “要是他们不从这个阵法出来呢,那两边不也有其他的地方吗?”秦茉再问。 千机盛摇头:“更不会了。” “为什么?”秦茉不解地问。 千机盛回答:“在下一路行来时,已经都查看过了,这两侧根本没有阵法,而且也没他们踏行的踪迹,说明他们根本没有走过,而且因原本的阵法之地能有效的包围起那些地方,他们有大路不走,走小路?” “现在不是被你破了,他们从两侧来包抄咱们的话,不是很有可能嘛!”秦茉不认同的道。 千机盛想了想后的点头:“要这样的话,还真有可能!” “那怎么办?打还是不打?”她很诚恳的问着他。 “不如这样吧,在下就在咱们休息驻留的地方动动手脚,他们就算真从那里出现,也无能为力,怎么样?”千机盛笑得格外温暖的看着她。 就如一个兄长在看着自家小妹般的亲切。 秦茉惊喜的笑道:“千机大神就是大神,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千机盛对她点头道。 回来与凌宸翊和穆战阳说明后,穆战阳将余下的半块饼全都塞进了嘴里,马上起身要随同千机盛一起去。 跟着他走到了兵士休息的边缘,千机盛命人在那里挖了四个足有三尺深的大坑,再将四个先前所挖出来的石墩子埋了下去,然后再走向另一边,继续挖。 穆战阳笑看着他问道:“你也是真听话,王妃一提,你就办了。” 千机盛将水袋递到他的面前笑道:“不瞒穆兄弟,我原本还有个妹妹的,要是她还活着的话,也就王妃这般大了,也是该嫁人的时候了,而且她也有一双如王妃那般乌溜溜的大眼睛,每每看着我时,都像闪闪的星星一般的夺目,也是在下高攀了,但在看到王妃时,根本就硬不起心来拒绝她提出的要求,只要我会的,都愿意答应!” 穆战阳拍了拍他的肩道:“兄长,以后你还有我这个兄弟呢!” “更我这个妹妹!”秦茉的声音突然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两人立即回头,就看到凌宸翊与秦茉牵着手的站在两人身后,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千机盛神情有点慌乱的施礼道:“在下不敢,还请殿下与王妃恕罪!” “为何?我是不够当你妹妹的资格吗?”秦茉一副受伤的表情问道。 千机盛更慌乱地摇头:“非也……是在下配不上……” “可我想让你当我哥哥呀……这样不行吗?”秦茉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在乞求一般的问道。 千机盛抬头看向她此时已经红了的眼睛,一时间不知所措的道:“自然是行的,可在下身份低微……怕有辱王妃的身份……” “我身份也不高,而且我还是个孤儿呢……”秦茉表态道。 “千机盛,你快答应吧,要真把她惹哭了,你能哄好不?”凌宸翊唇角噙着笑意的道。 “好!妹妹!”千机盛感动的也热泪盈眶地轻唤了一声。 “兄长!好久不见!”秦茉甜甜地叫了一声! “好……好久不见!妹妹!”千机盛声音哽咽地应道。 第387章 更换族长 千机盛将这里重新布了个阵法,然后大家全都聚在此地,燃起篝火,准备休息一晚后,明早再破阵。 而在山里的乌氏一族,此时却紧张异常。 乌绥吉可没想过要帮着乌万启来隐瞒有人攻入山门之事,而且他派出来的人,也都汇报了所看到的情况。 说明正有一群人,快要进入梦幻阵了。 于是,他就让身边信得过的人,将这个消息在族中散布了出去。 族里的人在得知了这个情况后,全都急了起来,更有人找到了族长乌万启家中,却看到全家人都聚在一起,收拾着细软,看样子是要逃离。 可乌万启却告诉他们不用慌,他已经有了对策,会对入侵者进行清除,确保乌氏一族的安全。 就在送走这些人后,他立即命自己的三个儿子,带着全家向秘道撤离。 这一举动,被乌绥吉派来监视他的人发现后,立即告诉了乌绥吉。 于是就在乌万启的家人到达被他开启的秘道前,被乌绥吉带来的族中人拦在了那里。 “族长,你这是在干什么。”他从族人身后走了出来,一脸阴沉地问道。 乌万启先是一慌后,立即镇定了下来,端起族长的架子道:“没什么,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此处是族中的禁地吗!” 乌绥吉阴冷的一笑:“原来族长也知道这里是禁地,此地只有犯了族规被惩罚的人方能进入,再有一个,就是在族中出现大难时,撤离时所能用到的,现在族长不但擅自带着家人进了禁地,还私开秘道,是为了什么!” “本族长要做什么,不用向你说明,你只需按本族长的命令行事即可!”乌万启根本就不回答的道。 乌绥吉再阴阴地一笑,突然转身对族人道:“所有人都看到了吧,咱们的族长,在族地有外人入侵危机之时,投下咱们这些族人,带着自己的家人准备开溜了,你们说,要怎么办!” “杀!杀!杀!”族人举着手中的棍棒之类的东西叫喊道。 乌万启立即厉喝一声:“放肆!你们是要造反吗!” 乌绥吉再转回身的看向他:“那敢问族长,乌氏一族的族规中,对于临阵脱逃的处置是什么!” 这回不用乌万启回答,族人中就有人大声回答:“杀!” “对,就是杀,而且是杀全家以儆效尤!族长,你不会因自己现在是乌氏一族的族长而想搞特权吧,这样可不能服众,族人有权免去你族长之职。”乌绥吉的表情再阴了些,而且嘴角也扬起冷冷的嘲笑之意。 乌万启指着他愤怒的大声道:“原来你在这里等着呢,看来,你觊觎本族长之位已经很久了,就你,能胜任吗?” 乌绥吉再冷笑一声:“就算我不能,这族中还有别人,但你是一定不行的了,为了自己活命,可以视族人性命于无物,让别人当替罪羊,以谋取你在主阁那边的威望,现在看到势头不对,你就要带着全家逃命,就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胜任族长一职!” “乌绥吉!莫要胡说八道!你对本族长有怨,本族长一直都知道,但却依旧将你留在身边,悉心教导,从不曾亏待于你,现在你反咬本族长一口,是在恩将仇报吗!”乌万启依旧不正面回答问题,反是再搅向别的事。 乌绥吉嘲讽的又是一声笑:“乌万启,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这个族长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二十五年前,族中出的那件事,你当老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没人知道了,全凭你一张嘴来糊弄后人,告诉你,不能够,别忘了,一切的事情真相,都记录在主阁之中,只要有族中弟子去主阁受训,就有机会看到,你想只手遮天,别妄想了,今天你走不了,你全家也走不了,这个秘道不能开。” “本族长开启这个秘道,也是想让族人在最后关头,有一个逃生的路,你如此阻止,就是想让大家都死在这里,乌氏一族不能断送在此!”乌万启马上换了一种说法,语气还很坚定,看似很正义地大吼道。 “你们相信吗!”乌绥吉举起手臂的高声问着身后的族人。 “不相信!”大半数以上的人道,但也有少数的人没做声,心存疑虑。 乌绥吉大手一挥的道:“将乌万启及其家人押回去,关闭秘道!” “是!”立即有人冲出来,蛮横的将这一家人全都押住。 乌万启还很强横的想要挣扎,可他毕竟是老了,哪是这些年轻人的对手,而且人还多,几招下来,他已经被按住押走了。 乌绥吉本就是副族长,现在就由他代理族长来发号施令,族中人也不敢不从。 而且现在有一群大军进了山,目的是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对他们有利还有无利。 这时又有派去探查的人回来报:“进山的那些人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乌绥吉心头一惊的问道。 那人道:“行前确实是看到这些人已经到达了梦幻阵前方,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见了,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快,把大法师请来,让他看看是怎么回事!”他立即下令。 话落,一位头发银白,面如枯槁,手拄着一根乌木杖,全身挂着数十彩条,如一只彩鸡般的人出现在了议室厅中。 他正是乌氏一族的大法师,他用那浑浊的眼睛在厅中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乌绥吉的面上。 他声音沙哑的道:“族长!咱们的阵,被破了……” “你说什么!破了!怎么可能,你那阵法不是万无一失,固若金汤嘛,怎么可能被破了!”乌绥吉惊讶的问道。 大法师摇了下头:“老朽凭一生本事设的阵法,被破了,看来是有高人,老朽早就说过,莫要参与那件事,代价一定很大,那个人死不了,可他非不听劝,还说是一件奇功,现在看来,老朽的话,应验了!” 说完,他缓慢的转身,步伐艰难的向门外走去,刚一出门口,整个人就向台阶下栽倒下去。 待到他们出来查看时,大法师已经断了气! 第388章 端了他们的老巢! 就在长征军休整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出几伙从山上下来的,手执长刀的黑衣人。 面上没有蒙着面,但个个看起来都挺惊慌的样子,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着。 就如瞎了一般,从他们身侧、脚边地走了过去,根本看不到他们所在。 听到回报后,千机盛笑道:“这就是我所布的阵法,他们会一路的下山去找,想来,守在山门外的长征军兄弟有人可抓了。” “还是兄长厉害!”穆战阳不吝啬地夸奖道。 “穆将军,你抢我的台词了!”秦茉不乐意地瞪了他一眼。 “呵呵……小王妃,咱得讲道理,兄长可是我先认的。”穆战阳故意逗着她。 秦茉很不屑地撇了下嘴的道:“亲情没有先来后到,我可是妹妹!可爱的小妹妹,你不服,你变身呀!” 穆战阳被她的话直接噎在那里,只有干瞪眼的份。 秦茉这时再扬起小脸,甜甜地对着千机盛道:“大哥真棒!” “谢谢妹妹!”千机盛宠溺地对她一笑。 “这叫什么事……还有抢这个的!”穆战阳很无奈地哀嚎一声。 却引来了周边很多人的笑声。 可就算这里热闹非凡,而从外边路过的人,却一点都听到,更没看到,一路向山下搜索。 而在山上的乌氏一族中。 乌绥吉万分焦急地在族长议事厅内等着派出去各路人马的消息。 他不相信,自己会如此的背运,刚刚夺来的族长之位,坐不上一天,就得被人拉下来。 可那位向来在族中很有权威的大法师死了。 他临死前的话,让他无法安定下来。 大法师所说的那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就是两年前,在这五梁山处,与墨羽门一起联合劫杀现今当朝璟王凌宸翊的行动。 那时他也反对过,可乌万启却一意孤行,根本不听他的话,执意要参与这次行事,联合了近一千余人,只杀了那些随从五百人,最终的劫杀目标凌宸翊及他身边的穆战阳全都没抓到。 而且他们这边,还损失了近二百余人,听说墨羽门也有伤亡,估计也不会少。 可见璟王身边的人有多强,都中了迷烟,还能杀人呢。 要真是璟王带兵回来报当年的仇来了,那么……他该怎么办? 焦急让他越来越烦躁,来回在厅中踱步,头脑发胀,一点主意都想不出来。 就在这时,守门的人传来叫声:“副族长,乌林队长回来了。” 乌林急急地跑了进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此时很是狼狈,身上多处伤口,一手提着刀,一手捂着胸口的冲到他的面前。 哭着对他道:“副族长,山下全都是人,全是大军,咱们的人被他们杀了很多,根本抵抗不了,太强了……” “你说什么!”乌绥吉更惊恐了。 “副族长,出山的路被堵了,三条路,全都出不去,而且山中阵法之中,根本没有人,我们全都搜查过了……”乌林再哭道。 “不可能!大法师说了,他布的阵法被破了,如果没有人,怎么破的……”乌绥吉不能置信的道。 “副族长,你快想想办法吧,要是他们攻上山来,咱们全都完了,那可是璟王的兵马!”乌林说完就倒在了地上。 乌绥吉立即叫来人,将他抬走救治。 他再转身坐在了族长的位置上,看着空空的议事厅,愁眉不展。 心中不由地埋怨起乌万启来,这一切的事,全都是他惹出来的,如果当年,他不让族中人参与五梁山一战,就凭墨羽门那些人也不会将伏击地点定在这里,也就不会惹上这尊杀神了,现在族里也不会有这样的危机。 现在出事了,他却只想着带着家人逃跑,将这些烂摊子扔给他,凭什么! 突然,他的脑中想到了一个对策。 事是乌万启惹出来的,当年璟王的消息是身在京城的替换夏承远的乌斯海所为,主谋是那个叫墨雪卿的女人,与他们这个乌氏一族没有关系,只要将乌万启交出去,是不是也能抵一些罪责。 想到这里,他立即叫来人,将乌万启绑了起来,同时还将当年参与劫杀凌宸翊的人也都线绑了。 第二日天亮后,千机盛带着人开始破落樱如梦阵。 他先将阵点找出来,然后亲自带人过去,将其破除,一共是四十九处。 破完最后一处桃花木阵点后,他带着人来到了最中间的那九棵槐树前。 这些槐树种得可有些年头了,本是九棵,现在长得就如一整棵。 看着如此粗壮的树,真要砍的话,还真要些时间。 好在是人多力量大,当长征军随着上山的千余人全都从腰间拿出斧头,走向那九棵树时。 秦茉不由地想到了“斧头帮”! 而帮派老大,就是此时手执斧头正砍树的千机盛,还真挺有气势的。 穆战阳看得心发痒,将千机盛的斧子抢过去,他就抡起砍树,没几下,原本粗壮的树干已经有了一个很大的缺口。 他再运功的双掌推去,一棵槐树瞬间倒地。 随着这一棵槐树的倒下,原本梨树那边就卷起了一股香风,同时看到很多梨花瓣被卷起来,在空中飘着。 见此情况,凌宸翊也过去,从一个士兵手中夺过斧子,几下再砍倒一棵。 随之,烈风也砍完推倒了一棵。 原本在空中卷着梨花瓣的风,突然就消失了,然后那些花瓣就如失了包装般的漫天散落,还真如落璎一般的缤纷,好看极了。 然后就是杏花散落,是水粉色的,漫天飞舞。 最后是桃花,粉红色的,如林中精灵一般的弥漫在这片树林之中。 秦茉伸手接住了这三种颜色的花瓣,笑着举到了凌宸翊的面前:“还挺好看得嘞。” “你喜欢就好。”凌宸翊笑看着她。 千机盛这时已经带着人向前走去,最后一道阵法更是简单。 凌宸翊一声令下,长征军喊声震天地直冲进了山中的那片寨子内。 可他们并没有遇到反抗,整个山寨里的族人全都站在广场处,而在最前方的空地上,还跪着一排被五花大绑的人。 而在寨中那处高台上,正站着乌绥吉。 他大声地道:“璟王殿下,乌氏一族知道殿下今日到来所为何事,两年前,殿下在五梁山遇袭之事,非我族中所有人都参与其中,现将当时参与的人全都押在这里,任由璟王殿下发落,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一族其他人。” “你这是在谈判!”凌宸翊冷冷的道。 “还请殿下应允!”乌绥吉抱拳大声道。 “要是本王不同意呢!”凌宸翊再冷声道。 乌绥吉愣了愣后,再道:“我们可是圣夏的子……” “你们是前朝的余孽,并非我圣夏的子民,你们族中所有人,全都在为颠覆我圣夏而努力,都在为千秋阁大业而奋斗,今日本王一定成全你们的宏伟大业!”凌宸翊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再一挥手,长征军冲进了乌氏山寨,端了他们的老巢! 第389章 你再说一遍! 乌氏一族的议事厅内。 乌万启和乌绥吉全都被押跪在厅中,正中的族长之位上,凌宸翊却是斜倚在上面,一副痞样的看着此时面色惶恐的两人。 而秦茉正背着手的在这厅内参观着,只因这屋内左侧整面墙壁立有书架子,上面所放的书籍很多,左侧的墙壁却是置物架,那上面放着的全是些青瓷、铜银器等古物,而族长后方的墙上,却挂满了字画,从年代来看,都是前朝之物,而且落款还是出自前朝皇室中人之手。 这也是她看到后,问了乌万启,才知道的。 她站在置物架前,很仔细地看着上面放着的一件铜器,正当她想找人问问这物件值不值钱时,千机盛已经背着手的站在她的身侧。 她立即指着那个物件问道:“兄长,这个值钱不?” 千机盛也只是伸头看了一眼,摇头:“不值什么钱,做旧的近期之物,但从样式上来看,确是前朝宫中之物,仿品。” 秦茉在挑了下眉后,再轻眯了下眼,她再向他勾了下手指,在他弯腰靠过来时,她才小声地问:“这个东西有正品,只不过,放在这里的是赝品!” “对!”千机盛宠溺地对她一笑。 秦茉这时也轻笑出声的道:“没少贪呀!” 千机盛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也点头道:“确实是,真当他们是什么干净人呢!要是不贪,也不至于连家国都守不住,成为亡国之奴了。” “兄长,这回你可没说对,你就看看他们,像奴才吗?谁家奴才是这样的,不早就让主人家打死八百回了,算计主子的奴才,谁敢要?”秦茉声音很大的指着跪在那里的乌万启和乌绥吉道。 千机盛很配合她的摇头:“确实无人敢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的就是这个理儿呀,好好的子民不当,非要复什么国,要是真有那个本事,也不会让国家亡国了,现在有本事,还要养活他们的主子,养条狗都比养他们强!”秦茉不客气地道。 “公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们呢!”千机盛不赞成的道,就在乌万启和乌绥吉觉得他是帮着他们说话时,却又听他愤愤不平地道:“他们怎么能与狗比呢!” “呃……”秦茉不由得一愣。 她以为自己的嘴已经够损了,没想到这向来不爱说话的千机盛,真要开了口,这嘴毒的程度可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过瘾! 就在秦茉认同地用力点头时,却听到了凌宸翊和穆战阳及安玉尘等人的笑声。 而乌万启和乌绥吉就被气得脸都青了,还气鼓鼓地怒瞪着秦茉和千机盛两人,跟个大蛤蟆似的。 凌宸翊笑过后,突然冷哼一声,这二人又将目光收拢地投向他。 同时,二人的脸上全都变成了谄媚的笑意。 乌万启笑道:“璟王殿下,两年前的事,在下也是无奈之举,想您也知道,我们这一族归着别人管着,我们不出人不行呀,也是为了族中所有人着想,方才会出现在五梁山处,但我保证,绝对未动手,只是助阵,观望来着……请璟王殿下明鉴!” “对,对对!”乌绥吉也立即跟着附和。 此时,他根本再咬着先前的话来说,他想保命。 凌宸翊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们,可嘴角斜扬起的弧度,却已经看出了危险。 这世人传的不假,璟王凌宸翊就是个邪魅之人,他的心是冷的,硬的,杀人不可能眨眼。 只看他刚刚下令斩杀族中所有人就知道,根本不留情。 这斩草除根一词,可是让他完美的诠释了。 乌万启见他不为所动,立即再道:“我们乌氏一族,虽然是前朝皇室后裔,可自在下任族长以来,一直都想着要如何脱离千秋阁的掌控,而且早在这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已经与他们没有联系了,还望璟王殿下开恩呀!” “对,早就没联系了,我们只是带着族人隐居于此地,不问世事……”乌绥吉马上跟着溜缝地补充道。 “不联系?”凌宸翊嘲讽地道。 “是,不联系!”乌万启和乌绥吉同时回答。 凌宸翊向着门外打了个响指,烈风手里拎着一串信鸽走了进来,足有十三只。 将那些信鸽扔在这两人面前,冷笑一声地转身立于一边。 当这二人看到这些信鸽后,面上全都变了,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脸也更白了些,眼睛不停地眨动地想着接下来要编的谎话。 凌宸翊再冷声道:“本王之所以,能留你们二位到现在,也不是让你们说明与千秋阁的关系,更不想听你们编谎话胡说八道,只要把千秋阁老巢的准确位置告知本王即可。” 乌绥吉立即抢先道:“璟王殿下,在下说!” “乌绥吉,你是不疯了!”乌万启瞪着他。 乌绥吉很不满意的回瞪了他一眼:“老匹夫,你想死,也别拉着我,咱们之间可是有仇的。” “你知道个屁!”乌万启也不再装了,厉声的喝道。 “我知道的一点不比你少,真当你这个族长很被阁主看重呢,她向来是个不相信他人的,立你为族长,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掌权,身边不可能不安排人手监视着你,真当他信任你!”乌绥吉冷声的嘲讽道。 乌万启更加气愤的道:“这个本族长当然知道,不用你来说明,就你这个身份,也没有资格知道总阁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阁主对于我的信任,可比你要强上太多了,别忘了,我可是在总阁受训过的,而且也是参与过行动的成员,你不过就是个偷窃他人之位的贼,真当有多大本事呢!”乌绥吉不留情的开始数落着他。 “你别胡说八道!就算你在那里受训过,也是在一处山中洞府,根本不可能去总阁之地,她可不会让别人那般的窥探,而且本族长就是凭真本事当的这个族长,你不承认也不行,你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爹就是不如本族长!”乌万启也没留情面的揭着老底。 “老匹夫,要不是你,我爹怎么可能会死,我……我咬死你!”乌绥吉怒瞪着双眼,因双的被绑着,他只能张嘴向着乌万启的脖子处咬去。 烈风指间一弹,乌万启整个人直接向后倒去,躲开了乌绥吉攻击,不过那后脑磕在地面上发出的闷响,还是听着挺疼的。 乌万启被这一摔,也更怒了,瞪着乌绥吉的大声道:“老子弄死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就是她手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每次都拿在那里执行的一次任务说事,要不是秦渊先前中了毒,就凭你们那几个歪瓜想要杀他,做梦去吧,估计现在你们坟头上的草都长得老高了,不过就是捡回来的一条命,还沾沾自喜,与你那个不自量力的死爹一个德行……” 他还没骂完,突然眼前一花,脖子就被一只手给掐住了,面前就是秦茉那可以冻死人的目光,同时听到她那冰一样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呃……”乌万启的嗓子也挤出这么一个字,愣愣的看着她。 第390章 竟然是璟王妃! 突然的变化,让全场都寂静得落针可闻。 原本还怒目圆瞪的乌绥吉此时也愣住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从秦茉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 “我让你再说一遍,关于秦渊被杀的事!”秦茉冷声地道。 “呃……”乌万启的嗓子再发出这个单音节,而且脸也变得越来越紫了。 “公子……他应该是喘不过来气了!”烈风在一边帮忙说道。 秦茉听后,也缓缓的松了手劲,轻眯了下眼后,她猛然地扭头的看向乌绥吉。 他不由得全身缩了下,再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眼中满是惊恐。 这个小子的眼神也太吓人了,就如看到了当年的秦渊一样,让他头皮发麻。 “你!”秦茉轻吐了一个字。 “我说,公子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是关于十七年前秦渊的事是吧,我知道,我参加了那次行动!”乌绥吉为了活命,很是痛快地道。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有点怂。 秦茉掐着乌万启的手没有放下,对着乌绥吉轻挑了下眉的道:“说!” “十七年前,那时我还在总阁受训,原本也是培养我接族长之位的,我十六岁就被总阁给接去了,一直在那里受训,不过那里要求很严,不让我们随便走动,只能在自己受训的那个地方行动,一旦要是乱走,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乌绥吉语速很快,生怕说慢了会死一样。 “住口!说秦渊的事!”秦茉冷声地打断了他的絮叨。 乌绥吉全身再是一抖,马上点头的道:“对,秦渊,说秦渊的事,那是十七年前的冬天,千洞峰主阁之地突然有人闯入,而且此人很厉害,发现他时,已经离主阁之地就差三个洞口了,当时就听到了主阁全力追击的钟声,于是各洞立即派人……我当时就是被派出来追击的其中一个……” “继续!”秦茉再冷冷的道。 乌绥吉再咽了下口水的道:“一开始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此人很强,我们一路追着,都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直到从芙蓉洞中传出了警报铃声,我们才追上,这才知道,闯进来的是三个人,两男一女,而且那个女人还身怀六甲,两个男人当中,还有一个废物,就是他不小心触动了芙蓉洞中的警铃,才会让防御的毒烟释放,让他们都中了毒……” “废物?”秦茉扭头看向站在凌宸翊那边的安玉尘,他此时面带惭愧地避开她的目光,表情很不自然,她不由的冷哼一声。 乌绥吉点头:“是,这也是后来,在下听那洞中的人说的,可秦渊太强大了,他一个人,在中了毒烟的情况下,还能护着那个女人和那个废物冲出了千洞峰,一路与我们那些人厮杀,可砍杀了不少人,要不是最后他因毒发作的话,想来,根本就杀不了他……” 秦茉突然掐着乌万启脖子上的手用了些力,声音阴阴地问道:“他说得对吗?” 乌万启微点了下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刚刚缓过来的脸,再次因呼吸困难而变得发紫,同时舌头也向外吐着,双眼都开始上翻。 秦茉再松了些力,乌万启立即大口的喘气,同时伴随着咳嗽声,他感觉嗓子火辣辣的,他想不明白,她不在询问乌绥吉吗,干嘛掐着他的脖子,不是应该掐着乌绥吉的脖子吗! “你们从他的身上搜走了什么!”秦茉问道。 乌绥吉摇头:“没有什么,这位秦渊大侠身上除了一些银两外,还有些文书,再有就是他那把象征身份的大刀了,别的就不知道了,只因这种事,我是靠不上前的,也没资格,是由两位管事来办的,不过在下记得,这二人叫什么,一个叫……” “墨雪卿和乌斯海!”秦茉冷声道。 乌绥吉愣住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呆愣愣地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秦茉突然对着他笑了,双眸却更阴寒了些。 乌绥吉不由的仔细盯着她看了看,突然双眼惊恐地瞪大,再惊呼一声,本是坐在地上的他,此时双脚用力的在地面上蹬着,面上一片慌乱的,声音带着颤音地叫道:“啊……鬼呀!” “靠!”秦茉在听到他这叫声,很嫌弃的翻了下白眼。 然后这厅中就传来了喷笑的声音,更能听到砚月那强忍着的“咯咯”的笑声,一听就知道,她是在捂着嘴,但依旧无法抑制住笑声的传出。 凌宸翊也是在笑,而且是在冷笑。 秦茉这时冷着脸地看着乌万启:“乌斯海是你派出去的?那墨雪卿是谁派去的?” 乌万启此时已经缓过来了,听她问话,也立即回答,他哑着嗓子道:“乌斯海确实是本族的人,不过他十岁就被接到总阁去的,一直都没回来过,但确实是有消息传来……那个墨雪卿嘛,其实她不姓墨,本姓夜,叫夜瑶,是现任新阁主的亲姨母!原阁主的亲女儿,排行老六!在她出总阁换名前,被称为六宫主!” “六公主?电影频道!”秦茉皱眉的道。 “呃……她不是学道,她是千洞峰第六宫的宫主。”乌万启没听懂,但还是忙着解释,生怕她误会了什么。 “六宫主!千洞峰有几个宫?”秦茉的眉头没松,再问。 “十……十二个!”乌万启的声音更哑了,那是因为,秦茉掐着他脖子上的手再收了些力道。 “十二个!还真不少,十二星宿啊!”秦茉嘲讽地冷笑。 “是!”乌万启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秦茉还真愣了愣后,挑上下眉,松开他的脖子的站起身来,转身看向凌宸翊,耸了下肩。 “她还真是个大人物!”她很无奈地道。 凌宸翊却宠溺地笑着向她伸出手来,她快步的走过去,与他握在一起。 他的大手轻抚上她的小脸,再伸出指来,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头,柔声道:“她算什么大人物,连个姓都是假的,不会是被逐出阁门的弃子吧。” 乌万启立即点头,求生欲强的道:“璟王殿下英明,她就是个弃子!” “而且还是个被夺了权,永不得回总阁的弃子!”乌绥吉也抢着道。 秦茉此时更觉得憋屈了:“一个弃子都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来,这要不是呢,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这些人真不该活着!” “放心,相公一定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不气了,好不好!”凌宸翊软声的哄着她。 听到这话的乌万启和乌绥吉再次傻眼愣住了,这才知道,被他们二人称为“公子”的人,竟然是璟王妃! 第391章 大神,多才多艺! 本以为这乌氏的族长能知道千秋阁在千洞峰的位置,可最后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 而乌绥吉虽然在千洞峰待过很多年,而且还出过任务,但他也记不得那里的地形和总阁的所在之地。 在那次出任务后,他们回去时,也是按规定被蒙上眼睛被带回去的,出阁时,也是一样,所以,他根本不知道。 将这二人处置后,已经是月挂中天了。 而此时的秦茉和千机盛却在这族长的议事厅里找到了一处密室。 那里面可有不少东西,都是自乌氏一族自立门户后,与千秋阁来往的书信,及接收的任务内容。 这里面就有提到,乌斯海被派出替换夏承远的事件。 “这么说,当时他不是没有目标地去替换。”秦茉看向凌宸翊道。 他点头:“这也说明,千秋阁在外撒了一张好大的网,对于圣夏国内朝臣掌握得很彻底,从这上面来看,有利可图的朝臣都是被替代的目标,这也只是乌氏一族被派出去的,其他那几个族群的人呢,看来,这圣夏的朝臣还有几个是原本的?” “应该还有很多!”秦茉却道。 “为何如此说?”他问。 秦茉对他甜甜一笑:“要是如你先前所想的那样,那么圣夏已经易主了,可现在却没有,这就说明,他们的这个替换计划根本进行的并不顺利,有成就有败,现在看来,还有机会。” 凌宸翊细想了下后,轻点头:“好像真是如此!” “相公,别忘了,还有个章丞相呢,他可不是放在朝堂上当摆设的,这位老人家的能力,可一点都不低,而且起到的作用也一定很可观,是不是?”秦茉握紧他的手道。 “是!他真是个心细缜密的人,也忠心不二!”凌宸翊对她笑道。 秦茉突然靠近他,小声地问道:“他到底是谁的人呀,我先前以为,他是你的人。” 凌宸翊宠溺地轻点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他忠于父皇,忠于圣夏,你说他是谁的人!” “忠君、爱国!国之栋梁!”秦茉笑道。 “对!你也说了,只因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圣夏的江山社稷,为了圣夏安定和百姓,所以才会走到一起,齐心协力地为圣夏而战,我们才会成为‘同志’,对吧。”凌宸翊轻声笑道。 “对,只有志同道合,才能一路走到最后。”秦茉坚定地点头。 “咱们夫妇也是一样,也会一直走到最后。”凌宸翊将她拥进怀里,深情地道。 “嗯!一定会的!”秦茉笑了。 第二日一早,秦茉坐在议事厅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长征军的官兵在整个山寨里继续搜查着,她脑中一直闪动着一个想法,可她却不知要怎么提出这个建议。 就在她又一次将自己的小脸皱成一个小包子,再用手在脸上用力地揉了揉,睁开眼的时候,面前就多出一个白白的大馒头时,她的眼睛都对在一起了。 “哪来的?”她问。 砚月笑呵呵的道:“千机先生一大早蒸的,还热乎的呢,王妃快尝尝!” “兄长还会蒸馒头!厉害了。”秦茉惊讶的道。 砚月笑得有牙没眼地点头道:“是呀,奴婢也被吓了一大跳呢,不过看着千机先生围着个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还真是挺不一样的,想来,以后千机先生的妻子一定会很幸福,王妃不是说过,会做饭的男人都不会太差吗!” “我啥时候说的?”秦茉双手捧着馒头,说完就咬了一口,然后就发出“嗯……好吃”的声音。 “就是咱们还在京城时……唔……真好吃!”砚月也拿着一个馒头,坐在她身边,也咬了一口。 这二人就并肩地坐在台阶上,吃着馒头,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官兵。 凌宸翊和穆战阳走过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两人都笑了。 穆战阳笑道:“怎么感觉王妃吃什么都那么香呢,这大白馒头都能吃出珍馐美味来。” “你忘了她说过,粒粒皆辛苦了,她向来珍惜粮食!不过,她哪里来的白馒头,咱们来时,不是只带了烙饼吗?”凌宸翊不解的问道。 “对呀,哪来的白馒头?”穆战阳经他一提,也纳闷了起来。 这时,身后传来安玉尘的声音:“自然是出自多才多艺的千机大神之手了,昨天王妃就与他提了一句白馒头,今天他就在厨房里忙了小半天,不过确实很好吃,殿下不尝尝吗!” 穆战阳大惊地瞪着他:“你说什么,兄长还会做饭!” 凌宸翊也愣了,这可真是他没想到过的。 安玉尘正两手各拿了一个白馒头,而且右手上的那个已经吃了一半了的馒头,并将左手的馒头举起来对两人晃了晃。 “我的天呀,我家兄长这不成神了吗?”穆战阳感叹地道。 凌宸翊笑道:“这一点,我家茉儿早就知道,不怪她追着叫他‘大神’,果然是神,什么都会!” 然后就看到议事厅的九层台阶上,坐着五个吃白馒头的人。 秦茉咽下嘴里的食物,用手肘轻碰了下身侧的凌宸翊一下,他就将手里的馒头递到了她的面前。 就见她摇头道:“殿下,这里清理完毕后,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凌宸翊见她不吃,又收回来将身边的水袋递了过来。 秦茉接过来喝了一口水后,再递到他面前:“不会就这么空放着吧,要是再有人发现了这里,占山为王,难免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乌氏,真要再出来个山匪什么的,那可就是大事了,一般的官兵可攻不下来。” 凌宸翊微愣了下后,点了点头,可没等他说话,坐在下一层台阶上的穆战阳已经说话了:“王妃说得对,不能空着,那可是后患!” “就你知道,那你说,怎么办!”凌宸翊因他抢话,而白了他一眼。 穆战阳没回头,自然是没看到他此时的表情,咽下馒头后,他道:“要属下说,咱们得把这里先占喽。” “你要当山匪!”凌宸翊没好气地道。 “当然不是,我可是个朝中大官,我当什么山匪呀!”穆战阳立即摇头的道。 秦茉笑出声来,听这二人斗嘴,可真好玩! 第392章 只能在相公怀里哭 凌宸翊不想与这个二货兄弟说话了,扭头委屈地看向秦茉。 “娘子,他太气人了!”凌宸翊语气软软的指着穆战阳告状。 “咱不与他一般见识,委屈我家殿下了。”秦茉立即伸手摸着凌宸翊的头,以示安慰的道。 “噗……”安玉尘没嚼完的馒头渣全都喷了出去,然后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引来了很多长征军的官兵用疑惑的目光看过来。 穆战阳不服气地回头瞪向此时将头靠在秦茉肩膀上的凌宸翊,一张涨红的脸了,因塞了馒头而鼓起的双腮,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凌宸翊却得意地对他挑眉道:“本王有王妃疼,你没有媳妇,忍着吧!” “太,太欺负人了……”穆战阳口齿不清,还喷着馒头屑地起身离开了。 安玉尘马上追了过去,但这一路上的笑声也没停止过,到了他身边,用手臂搂着他时,都没停止笑声,被穆战阳甩开后,再搂上去。 秦茉笑了笑,再轻拍了下凌宸翊的俊脸道:“殿下,长征军分为三个队,每一队的人数都不少,你就没想过,拉过来一队驻守在这里,看看这里,真挺不错的,连建营房都省了。” 凌宸翊从她的肩上抬起头来,双手捧起她的脸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茉儿,你真是本王的福星!”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的这个提议了?”秦茉笑看着他。 凌宸翊用力地点头:“当然同意了。” “那我就没白琢磨,而且我还知道,这里的后山处,有很大一片的可开发之地,也是他们用来操练的好地方,另外,要是可以的话,还能让千机兄长再设上阵法,防止外人进入!”秦茉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凌宸翊将头凑过来,刚要亲她,就听她道:“殿下,这可是在外面,长征军的人看着呢!” 他立即扭头看了一眼,还真看到有不少人正往这边看,个个眼中还带着兴奋的意思。 凌宸翊立即起身,将她也直接抱了起来,大步地进了议事厅,还将门给关上了。 直到她被吻得全身无力地软靠在他的怀里后,凌宸翊幸福地看着她。 “茉儿,你真好!”他柔声地道。 秦茉用头轻蹭了蹭他的胸口,软声道:“因为你对我也好!” “那我亲自求千机大哥去!”凌宸翊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秦茉点头:“我陪你一起,他是个好兄长,要是他的妹妹没离开,想来,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妹妹!” “现在你才是,他对你的要求,从来不拒绝,要不说,你是福星呢。”凌宸翊执起她的手,放在唇上亲吻了下。 “那也是我因为遇到你,要是当初,不是乌斯海违背了墨雪卿的意思,没有杀了我,而是留下我替夏清悦嫁给你,而你相信我没有害你之心的话,我也不会有现在的幸福,不是吗?”秦茉伸手搂上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闷声地道。 凌宸翊轻拍着她的背,感慨地道:“莫要这么说,以前本王从来不相信什么天定之缘,可自从遇到你后,本王真的相信了,而且还对你一见钟情,那原本是我最嗤之以鼻的,认为全都是以貌取人的借口,让我一眼就认定了你,你才是这上天恩赐的宝贝。” “谢谢你!不嫌弃我,还这么宠我。”秦茉的声音更闷了些。 凌宸翊听出她的声音不对,小心将她的头从怀里抬起来,却看到她面上有泪,他顿时就慌了。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哭……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诉相公,不可以瞒着我……茉儿……怎么了,别哭呀……”凌宸翊慌了,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伸手在她的脸上抹去泪水。 秦茉被他这一哄,眼泪流得更凶了,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收不住。 两世为人的委屈,这时全都涌了起来,以前无论多么难的事,她都会一个人扛,更会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还能帮一帮那些有需要的人,她一直在外人面前像个强者,只有在暗夜里一个人时,独自舔舔着自己的伤口。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人疼的感觉真的很好,而且还有一个真心相爱的人,让她品尝到了爱情的甜蜜,这是让她没想到的,幸福的感觉,真的会让人变得软弱,而且还有点矫情。 “我是不是太娇气,太矫情了,这不是我本意,我真的好喜欢这种感觉,相公,你不要烦我好不好,我就哭这么一次,以后不会了……”秦茉边哭边说。 “胡话!你哪里矫情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是我的妻,你本就该娇气一些,我是你的相公,是你的夫君,疼你、爱你、宠你是应该的,哪有烦之一说,莫要乱想,以后想哭就来相公的怀里,而且也只能在相公的怀里,知道不!”凌宸翊急声的表明态度。 秦茉点头地道:“知道了!”,然后她又笑出声来。 不过她能感觉得到,此时她脸上还有泪,又哭又笑的,一定很难看。 凌宸翊捧着她的脸,小心地如捧着一个精贵的珍品,用修长的手指轻拭着她脸上的泪,再将头抵在她的额上。 声音温柔地道:“茉儿,记住你说的话,不可以反悔。” “嗯!相公,你真好!”秦茉轻声道。 “相公还可以更好,你要不要试试!”凌宸翊说着覆上她的红唇,深情而温柔的细吻着。 站起身,抱起她,向后面的那个密室走去。 他要牢牢地将这丫头拴在自己的身边,永永远远! 第393章 禁地里的黑毛人 凌宸翊将从族长密室里找到的那本乌氏族中秘辛之书并到千机盛的手中。 他仅用了半刻钟的翻看后,就带着他们去了被乌氏一族称之“禁地”的那处山坳。 只见他站在那道山壁处,摸索了半天,也没看清是按了哪里,一道石门向里缩动,赫然出现一个洞口。 向下的台阶共计二十五级,然后再打开一道石门后,一道明媚的阳光直照进了洞里,让大家全都不由的闭上眼。 待到适应后,映入眼中的,却是一片广袤的竹林,还有潺潺流水的声响,空气里都带着清新的竹香气,而在这片竹林深处,还有一栋二层吊脚楼。 “这也太……美了吧!”秦茉张大了嘴,瞪着大眼睛,完全被这里的场景给惊呆了。 “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成了禁地了?”穆战阳很不解的问道。 随行而来的安玉尘,自从进了这里后,就一直在轻抽着鼻子,眉头就没展开过,目光里满是疑惑。 千机盛的表情也不轻松,眼睛一直在四处扫视着,就在他们一行人,准备踏上那条石子所铺的小路时,他伸手将他们挡住了,目光瞬间就变得阴冷且带着杀意。 “后退!”他冷声下令。 几人没有人问,都很听话地后退了三步。 这时他才缓缓地蹲了下来,手掌摊开向上,自地面向上移动,最后停在一掌高的地方。 秦茉第一个看到了那类似透明的线。 她立即伸头,半蹲着向前的凑到了他的身边,盯着那条线,问道:“兄长,这里有机关!” “机关算不上,准确地说是陷阱!”千机盛淡淡地开口。 秦茉抬头再四下看了看后的道:“这里有人!” “嗯!我能感觉到的,就不少于四个,想来,这些应是他们所设,禁地的用处,一是为了族中长辈闭关修炼,或是族中存秘所用的地方,二是处置族中罪责重犯所用,但这样的地方,必是穷山恶水,恶劣之地,可这里……”千机盛侧头看着秦茉,但其语气温和,眉眼温暖,没有一丝戾气。 秦茉挑了下眉:“兄长认为,这里是乌氏一族修炼的地方?” 千机盛突然轻笑一声,摇头道:“又不成仙,修什么炼。” 秦茉这回事真不会了,刚刚不是他说的嘛,怎么还不对了呢。 安玉尘这时也蹲到了两人的身后,小声道:“在下可是闻到,这里有股子尸臭味。” “嗯?”秦茉和千机盛全都回头看着他。 安玉尘很认真,表情严肃地点头:“就算这里竹林成片,都无法掩盖那股子臭味,如果在下猜测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处置重犯的埋骨地!或就是乌氏一族的祖坟地。” 秦茉指着刚刚发现的那条透明的线所布置的陷阱问道:“那这是啥,他们连自己族中的人都不让进,怎么祭拜祖宗?” 安玉尘摇头:“那我怎么知道,反正这里可没有眼看的这么平静和美好。” “我也感觉到了很浓重的杀意!”千机盛对秦茉点头。 凌宸翊和穆战阳此时已经抽出剑来,凌宸翊更是上前步的伸手将秦茉拉了起来,并将她拥在身侧,目光戒备地看着四周。 穆战阳也把安玉尘和千机盛拉起,让两人后退到自己身后,并让烈风和雷缙等人,将他们围在中间,以防不测。 同时,大家步伐一致地向身后的那道石门退去,直到他们都退进石门后,千机盛这才对凌宸翊点了下头:“殿下!请!” 凌宸翊接过烈风提过来的匕首,向着刚刚发现的那个透明的线掷去,在割断线的同时,听到了一道尖锐的风声,然后就看到,从竹从两侧的方向急速而来的两块带着被削尖竹头嵌在上面的木板。 大家心头都是一惊,这要是没发现,中了陷阱的话,以这个速度,能躲过几人。 这个惊人的时刻还没过,就听到了竹林里传来了一道尖锐的竹哨声,然后就看到有个黑毛人,从竹林深处踏竹而来。 秦茉已经被眼前的场景看傻了,微张着嘴,瞪大了眼,随着那个黑毛人在移动。 很快那人从竹林跃来,再站定于刚刚那两块竹板的位置。 他伸手用力的将已经扎在一起的竹板扳开,还伸手在那板子上摸了摸,不由的发出“咦”声,很疑惑地侧头,看似在倾听的模样,嘴里还发出“哦……哦哦……哦?”的声音。 只从此人这个样子看,他不会是个瞎子吧。 凌宸翊再向秦茉伸手,她立即会意地从腰间的布袋子里抓了一把石头子放在他的手中,再将腰间的弹弓递到他的面前。 但凌宸翊没接弹弓,而是将她再往身后推了下,手一扬,掌中飞出五枚石子,分落于那黑毛人身侧五个不同的方向。 黑毛人立即动了下,但又停了下来,头不停地扭动着,样子是更加疑惑。 凌宸翊再轻眯了下眼,又甩出一枚石子,这回直击黑毛人的面门。 黑毛人立即停止头的扭动,就在石子要击中他的面门时,他整个人向后翻了个跟斗,及时地躲闪了过去。 落地无声。 凌宸翊再向他扔着石子,他就一直在翻动,直翻了五个跟斗后,两人全都停了下来。 “前辈!可告知身份!”凌宸翊对他抱了下拳,大声地问道。 “唔!”那人也抱拳回礼,但却只发出一个简单的声音。 不过他的头依旧微侧着,似是在听着动响。 “在下,圣夏帝国当今圣上皇九子,璟王,凌宸翊!敢问阁下是何人?”凌宸翊再求证了下。 那黑毛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笼罩,根本看不到是何样貌,不过能确认一点,此人身手很高。 他依旧也抱着拳,再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 “你是乌氏一族的人?”凌宸翊再问。 这回他不抱拳了,而是改为摇手,同时头也跟着用力而快速地在摇动着,好像很着急地在否认着这个说法,突然他回手一拳击中身侧足有大腿粗的竹干上,并从中直穿过去。 “你不是乌氏一族的人!是被他们囚在这里的?”凌宸翊好似明白的问道。 黑毛人将拳头从竹干中收回后,再对着凌宸翊的方向,抱拳深鞠一礼,没有再发出声音,再侧身向竹林里伸着手,再大步的向那个方向走去。 在他走动间,他的手也在不停地挥动着,就见他所走过的地方,有从竹林两侧飞出来的竹干,全都是被削成尖尖的,一看就是制作成暗器的陷阱。 所有人全都嗓子一紧,庆幸没真的先踏入,不然,现在不成人串了! 第394章 黑毛人的意图 穆战阳闪身挡住了凌宸翊,沉声道:“殿下,不可!” 千机盛却已经越过他,径直的走向了正扎在一起的两块竹板前,正仔细地看着吊着竹板的绳子。 秦茉走到凌宸翊的身边,看向穆战阳:“你认为他没诚意?” “此人不知身份,不能冒失!”穆战阳道。 “那你可感觉到了他最后还有杀意吗?”凌宸翊将手中剩余的石子还给秦茉,再接过她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那倒是没有!”穆战阳摇了摇头,但还是皱眉担心地道:“可此人太过怪异……” “本王感觉,他应该是被乌氏一族困在这里的江湖人,从他的举止上来看,除了耳能听外,眼与嘴都受了重创,他之所以在这片竹林里布下这样的陷阱,就是为了对付乌氏一族的那些人,而那个竹楼,应该是他受伤和安身的地方!”凌宸翊说出自己刚刚的预判。 秦茉点头:“我同意殿下的说法,此人要是真有恶意,以他的身手,咱们一起,可能都无胜算,要知道,这里,是他的地盘,咱们才是外来者。” 穆战阳还想说什么,但却吐不出个字来。 凌宸翊自然明白他担心的是什么,轻拍了下他的肩:“跟去看看,大家都小心些,见势不对,立即撤出来就好。” 穆战阳又怎么不了解凌宸翊,他决定的事,根本不会改变。 于是只能点头道:“那属下得走在殿下与王妃的前面,这个不能争!” “好!”凌宸翊对他笑了笑的点头道。 在走到千机盛身边时,穆战阳直接拉着他向前走,还道:“一根破绳子也让你能看那么仔细,你是会做怎么的。” “能做出来,此绳非什么粗麻所制,而是用这竹丝所制,并且可是用特殊的手法煮过后,坚韧度堪比弓弦。”千机盛还心情极好的,好声与他解释道。 “你知道有什么用,知道能用在何处!”穆战阳还是语气不佳。 “那用处可大了,可知道,殿下后来交与的图纸之中有些关键的连接一直都找不到最好的东西,要是有此物,那可解决大难题了……”千机盛此时的兴奋的。 穆战阳扭头看着他:“真能用?” “能!”千机盛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那还说什么,回头让人将这里的竹子全砍了,你就制绳子!”穆战阳也来了兴致的笑道。 千机盛也跟着点头笑道:“那感情好,不过又要辛苦长征军的兄弟们了。” “这有什么可辛苦的,全当锻炼身体和臂力了。”穆战阳长臂一挥,很是豪爽的样子。 走在这二人身后的秦茉,这时轻握了下凌宸翊的手,他侧头看过来,就见她指着地面上躺在那里的几根削尖了头的竹筒。 “这要是扎中了,必会贯穿全身,再看这里有多少根,能过得了这些陷阱的,能有几人?”她小声道。 凌宸翊直接摇头:“无人!” “可见他是有多恨石门外的那些乌氏一族的人!”秦茉也抿着嘴的摇头道。 “必是深仇大恨,本王连续确认了几次,此人眼不能视,嘴不能语,就连他的手,都是变了形的……可见他先前受了很大的罪。”凌宸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秦茉看了看他,再问道:“那你觉得,他会是什么人?” 凌宸翊摇头:“不好说!但觉得他必不是乌氏一族的人。” “会不会也与千秋阁有关?”秦茉又问。 凌宸翊再摇头,依旧是那句话:“不好说!” “那就防着点,要是不对,合力拿下他!”秦茉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阴的光。 凌宸翊点了点头,背在身后的手,对着跟上来的烈风打了个手势。 他看到后,回身与雷缙等人说明了下。 大家戒备地走到了二层竹楼前,那个黑毛人就站在楼前,背对着他们,头依旧微侧着。 就在他们全都站在离他有十步远的地方时,他回身,准确地指向凌宸翊所站的位置,然后对着他勾了下手指,再指了指自己的身前。 意思是让他过去。 穆战阳立即挡在了凌宸翊的身前,开口道:“前辈,有事你就在这里说吧,殿下能过去!” 黑毛人不理会,转身大步的上了竹楼,只转眼间,已经在楼内二楼左侧第一个窗子前,站定。 这速度过快,让穆战阳都看傻眼了。 他马上回头看向凌宸翊:“殿下,此人身法太快,可见是个高手,万不能过去。” 凌宸翊也只是盯着站在窗前的黑毛人,此时他再伸出手指来,对着他所站的位置,又勾了两下,然后,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毛笔,对着他晃了晃。 秦茉挑眉一笑:“他这是想邀你上去,写字!” “看来,手还可以写字,这是他唯一与人交流的方式!”凌宸翊却明白了黑毛人的意思。 秦茉向身后伸手,雷缙将她的长刀递过来,她将大刀扛在肩上,再斜扬嘴角的一笑:“我随你一起上去!” “不用!”凌宸翊担心地道。 “用!”秦茉目光坚定,同时带着警告地道:“不然,你也别去!” 凌宸翊刚要说话,秦茉已经对着竹楼上的黑毛人开口了。 “前辈,我是璟王妃,是他的妻,我随我家殿下一起上楼见您,可应允?” 黑毛人微侧耳地听完后,就点了下头,再勾着手。 “行了,上去吧。”秦茉上前握住了凌宸翊的手,对着竹楼的方向扬了下头。 穆战阳再上前一步拦住二人:“殿下、王妃,这可不是玩闹!”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要是有什么情况,立即冲上来解救我们!”凌宸翊对穆战阳点了下头。 穆战阳无奈地闭了闭眼,他很生气的转身。 秦茉却笑出声来:“穆将军,你不会觉得,殿下与我真那么不中用吧,此人要是有恶意,咱们根本就进不了竹林,或是引咱们进来,受那些陷阱的洗礼,能活几个?” 穆战阳回头看着他们,最后只能点头:“小心!” “放心吧,打不过,我们一定能跑出来的!”凌宸翊对他再笑了笑。 这才牵起秦茉的手,大步地向竹楼走去。 第395章 师叔 黑毛人坐在桌前,依旧微侧着头,在两人站在门口时,他再向对面的位置伸了下手。 隔桌处,有一张竹椅。 而此时,桌面上,在他的面前已经放着一张纸,并用镇纸压好,纸的右上方有砚台,已经磨好了墨,还有一支笔放在一个木制托,白玉质的笔山上。 凌宸翊对于这文房四宝的精致,还是有点意外的。 从入竹楼后,他已经发现这里所用的东西都很简陋,更可以说是一贫如洗,连基本生活的东西都没几样。 可这桌上,却有这般讲究的文房四宝,尤其放在笔山上的那支笔,更是价格不菲的宣笔,这可是京城一些高官都用不起的,可却出现在了这里。 他不由再仔细地端详了下这个黑毛人。 一身粗布衣,也不知是穿了多少件,很臃肿地套在身上,头发很长,很乱,更是脏,都打结的成了一缕一缕地垂下来,将整个面部都挡住了。 不过透过这些脏乱的头发,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脸上蒙着一个面巾,类似于灰黑色的,眼睛闭着,好像眼皮处还有类似黑疤一样的线条状东西。 他放在桌沿边上的双手,十根手指呈曲扭状,而且皮肤发黑,指甲微长,甲垢严重,手皮呈现出老态,很是粗糙的一双手。 “前辈!”凌宸翊轻唤一声。 黑毛人再指了下对面的位置,示意让他坐下。 然后准确地拿起笔来,手摸到桌上的纸,在上面开始写了起来。 秦茉也只看了几个字,惊讶地再次瞪大了眼,很不可置信的用手轻拍着凌宸翊的肩。 当然,凌宸翊也是看到的,他的惊讶可一点不比秦茉小,就是表情管理得好些罢了。 此人写在纸上的字格外的工整,更可以说,还有其笔锋。 可他的手已经变形成一种不可能的样子,还能写出这么好的字来,这也太奇怪了吧。 秦茉不由伸出自己的手来,翻来翻去的看了又看后,再撇了下嘴地努了努嘴地背到了身手。 她的手指好好的,可写出来的字,却和狗爬的一样,难以入目,也就是能让人认识罢了。 这时,黑毛人停下笔,再轻敲了下桌面,示意让他们看。 上面写着: 在下,凌云派弟子,厉北辰,因寻找失踪的掌门师兄,误入五梁山的乌氏族地,被困于此多年,受尽此族人的折磨,敢问现在是何年何月。 凌宸翊面上一愣,刚要开口询问,他的肩上再被秦茉的手按住了,他看过来时,就见她轻摇了下头。 然后就见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后,方才放缓声音地问:“原来前辈是凌云派的弟子,不知其掌门是何人?” 黑毛人再写了起来,只见他写了“秦渊”两个字,然后他又停了停后,再继续写道。 他写道:秦渊失踪前,携带其新婚妻子半月楼楼主梅若雪游历江湖,最后传回师门的平安信中提到,他们要前往北边的皎月城,自此后,再无音信传回,直到师门听闻,他与其夫人的死讯,门中师兄弟无人要信,便下山寻找…… 秦茉再紧握了下凌宸翊的手后,又轻声问道:“那前辈怎么会出现在靠近南方的桂阳城呢?” 黑毛人没犹豫地再动笔写了起来: “月皎城有人去寻,师门中决定四处寻找,在这桂阳城中也听闻过掌门师兄的行迹,更提到这五梁山,于是想来询问一下,却不成想,这乌氏一族的人如此彪悍,不讲道理,骗我入族的,迷晕后关于地下水牢之中,用尽手段折磨,以为我死了,就将我丢到了这片竹林里,却没想到我会还能反杀他们,一群恶贼!” 秦茉与凌宸翊再互看了一眼后,凌宸翊这才开口。 “前辈,可还记得,在这里有多久了?” 黑毛人沉默了好一会后,轻摇了下头,再写道:不知天日。 凌宸翊再问道:“那前辈可有探查出来,关于秦渊,秦大侠相关的事宜?” 黑毛人先是摇了下头后,又再轻点了下头,写道:一点点,他死了,埋身于千洞峰。 凌宸翊挑了下眉地又问:“那他们可提到,秦大侠的夫人如何了?” 黑毛人摇了三下头后,没再动笔。 秦茉这时退出了屋内,来到门口,对着楼下的穆战阳道:“将刀拿上来。” 穆战阳没明白,就看到秦茉对着他比画了好一会儿,还是雷缙先看懂的,回手将苗准手中的刀抽出来,走到竹楼下方,向她扔了上来。 秦茉接住后,转身走进了屋内,将刀往桌上一放,再对凌宸翊挑了下眉,示意让他来说。 “前辈,这里有一武器,您不妨认一认,可否是秦大侠之物!”凌宸翊对黑毛人道。 他伸手在那刀面上也只摸了两下,突然一拍桌面,刀被弹起,他再挥了下手,那把刀直奔着楼下而去,正扎在苗准脚边的位置。 他再拿起笔来在纸上写道:在下有诚意与你们对话,你们不能如此欺骗,如无诚意,你们现在就离开,不送! 凌宸翊与秦茉互看一眼,却默契的一笑。 “前辈,不知你的武器是什么!”凌宸翊语气很随和地问道。 黑毛人微怔了下后,轻摇了下头,再写道:说也无用,丢了,被那些贼人拿走了,现在所用的就是拳头,江湖再无“银霜公子”这号人物了。 “‘银霜公子’?安玉尘,你可知晓!”凌宸翊突然大声的道。 楼下传来了安玉尘激动的声音:“回殿下的话,在下知道此人,他是凌云派四公子之一,更是凌云派除秦渊外最有名气的人物,是当时师门内的三师兄,那时凌云派的四公子,分别是皓雪公子秦渊、银霜公子厉北辰、雨笛公子叶方舟和怀琴公子夜景天……” 黑毛人在听到安玉尘说到最后时,突然全身顿时涌起一股杀意,手也用力的拍了下竹桌面,更是在纸上写道:夜景天!杀!死!叛徒!出卖同门! 只这几个词,已经让凌宸翊和秦茉明白了一些事。 “前辈,稍安勿躁!”凌宸翊起身将秦茉护在身后,语气里带着戒备的道。 黑毛人手持着笔挥动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从语气上听起来,很愤怒,快抓狂的感觉。 “夜景天!”秦茉再小声的提到这个名字。 就见黑毛人更暴躁了,突然他起身,动作灵活的直翻出窗子,跳到了楼下,冲进竹林后,挥手向竹子上挥去。 清脆的“咔吧”声不停传来,同时看到那高耸的竹子,应声倒了下来。 大家快速地找地主闪避,防止那些竹子砸到。 凌宸翊与秦茉就站在窗前看着此时进入狂躁模式的黑毛人。 “夜景天!原来如此!”凌宸翊难过地拧了下眉。 “那他不就是我师叔了,这还找回来个亲戚……还真是缘分呐!”秦茉却是无奈得很。 第396章 娘家人 为了让黑毛人安静下来,秦茉只能扛着大刀的走出。 她对着还在那里砸竹子的黑毛人道:“厉师叔,别砍竹子了,你过来摸摸这把刀,是不是你所要找寻那人的东西!” 说完,她将手中的刀,向着黑毛人的方向扔了下去,长刀扎在地面之上,发出轻微“嗡”声。 黑影一闪,黑毛人已经到了那把长刀的跟前,他没有动手,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那刀上发出的鸣声后,这才缓缓伸出手,微颤的摸向了刀柄。 他的手,一路向刀身摸去,当在刀上摸到那烙刻在上面的“皓雪”二字时,他将头抬起,一道悲切的“呜”声从他的嗓子里发出,然后他就跪在地上,再发出轻“呜”的哭泣声。 就在所有人都为他此时的样子而伤悲的时候,他突然从地上弹跳而起,手握住刀柄,直接舞出一道银光后,刀尖直指着竹楼上的秦茉和凌宸翊。 凌宸翊立即将秦茉护在身后,急切的大声道:“厉前辈,你莫要误会,此刀,我们是在京城之中,太尉府的密室里找到的,此人对外宣称为夏承远,是圣夏帝国的太尉,但实际上他叫乌斯海,杀了原本的夏承远,冒名顶替他当了京官,是他与千秋阁的人杀了秦渊,秦大侠,并将半月楼楼主梅若雪,及秦大侠与梅女侠之女囚禁,后致梅女侠身亡……” 可黑毛人手中的刀并没有放下,明显,他不相信。 秦茉这时从凌宸翊的身后探出头来,对他道:“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太相信你,但我确实是秦渊与梅若雪的亲生女儿,我叫秦茉!” 黑毛人在听到她的名字时,手上的刀不由再是一颤,然后再“呜呜”的叫了两声。 秦茉不懂他的意思,就问了下凌宸翊:“啥意思?” “不会是让你,再说一遍吧!”凌宸翊也不懂,只能胡乱的猜测。 “我叫秦茉,秦是秦渊的秦,茉是茉莉的茉!”秦茉再大声说了一遍。 黑毛人全身也跟着抖了起来,“呜呜”之声也越来越快,最后他放下手中的长刀,再次坐在了地上,然后就看他,用力的捶打着地面。 哭了! 这可让在场所有的人又不会了,要怎么办,楼下的人向楼上望,楼上的两人也看向他们,都无果后,再全都皱脸、拧眉,很是无措地看向还在那里悲痛的黑毛人。 黑毛人是真能哭,直从日头正午哭到了日落西山,天地黑暗。 所有人都坐在竹楼下的空地处,燃起篝火,吃着来时带的食物。 当感觉到一道黑影闪到,就看到了黑毛人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厉前辈,稳定好情绪,就坐下一起吃点东西吧,哭也挺费体力的,要不要喝口水,润润嗓子?”秦茉一点不慌张的开口,并将手中的水袋向他递了过去。 黑毛人愣了愣后,才伸出手握住水袋,拔开塞子喝了起来。 只听他那“咕隆”的声响,也知道,他是真的渴了,喝水都这么有气势。 然后他还真就坐在了秦茉身侧,再将那把长刀,扎在地上,就立在两人中间。 “您是想问,我是如何找到的这把刀是吗?”秦茉从刀后看着此时平静的黑毛人。 他点头。 “这不是我找到的,是坐在你右侧的穆战阳,穆将军冒着生命危险从乌斯海的密室里拿出来的,后来是我家殿下拿下了乌斯海后,我们再去了那个密室,看到了他陈列于密室中很多武器,看得出来,秦渊不是他们所杀的第一个江湖人士!”秦茉语气很平静,就如两个老朋友在聊家常一样。 黑毛人抬起头来看向她,伸出手来,再比划了一下,前面说的什么意思,没有看得懂,不过最后他将手掌平放在脖子下面,一扯的动作,大家是都看懂了。 “你是想问,他是不是真被杀死在千洞峰?”秦茉试探的问道。 黑毛人点头。 “是,坐在你右侧第二个人,他叫安玉尘,当年的事,他是经历者,与秦渊和梅若雪一起入过千洞峰,他是亲眼看到秦渊被杀的,而且我们攻入这乌氏一族后,那个乌氏族长也承认了这件事。”秦茉再道。 黑毛人扭头向右侧,好似在看安玉尘。 秦茉立即对安玉尘使了个眼色,还对他招了下手。 他明白地道:“厉大侠,王妃所言不假,在下安玉尘,灵妙峰仙灵宫宫主,齐纪潭的关门弟子。” 黑毛人对着他抱了下拳,再向他伸手。 意思是让他继续说明。 安玉尘深吸了口气,将自己当年怎么与秦渊与梅若雪夫妇相遇,被他们夫妇相救后,与他们一起去千洞山的过程说了一遍。 黑毛人放在膝上的双手,在听他讲述的过程中,越握越紧,可因他十指已经扭曲,根本无法正常握紧,而且他身上涌起的杀意,也越来越浓。 安玉尘最后对他抱拳道:“厉大侠,是在下胆怯,要是厉大侠想解气,在下绝不还好!” “你没有什么错,你不还向凌云派送去消息了吗。”秦茉突然抢先说了一句。 黑毛人听后,起身,对着安玉尘再深鞠一礼,然后蹲在地上,用地上木棍写了两个字“多谢!” 安玉尘在惊讶的同时,也看到了秦茉狠狠白了他一眼的目光。 “厉师叔,我带你出去吧,安玉尘已经不是初出山门的毛头小子了,他现在是神医了,让他为你诊治一下,可好?”秦茉伸手扶着黑毛人坐下来,好声地问道。 黑毛人却犹豫了,好半晌他摇了摇头,伸出那扭曲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和身体,再摇头。 “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恶毒,你什么样子,都是我师叔,是秦渊的四师弟,我们是亲人。”秦茉再软声地道。 黑毛人双肩再抖动了起来,双手捂住了脏发垂面的脸,轻泣了起来。 秦茉站在他身边,轻拍着他的肩背。 她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位长辈,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只从他那扭曲的双手,不能视的眼睛,不能说话的嘴就知道他受了多大的苦。 凌宸翊从烈风手里拿过酒袋,递到了黑毛人面前道:“厉师叔,随本王回家吧,茉儿需要有个娘家人,你以后代秦大侠,多疼爱她一些,让她也尝尝有父亲所爱的滋味是何样的,可好?” 黑毛人愣了愣后,伸手接过酒袋,再饮了一大口后,又猛烈地咳嗽起来,但他的头却在用力的点动着。 第397章 都有私心 将厉北辰从竹林里带回来。 让安玉尘和千机盛帮他洗漱一下。 秦茉与凌宸翊和穆战阳再次去了乌氏族中的那间密室,仔细地在那里翻找了起来。 还真让他们再发现了一个略微小些的密室,整个房间里所存放的,全都是武器。 这相似的场景,还真与当时在夏太尉府里所发现的那个密室是如出一辙,同样的武器架子上面放着武器,同样在武器上吊挂着一个标牌,所标注的是使用此武器的人物和门派,很是清晰明了。 “还真不避人,这么明确的说明,是防止以后族人不知道这些武器的来历,还是怕被后人遗忘了他们的丰功伟绩!”秦茉双手叉着腰,一副不解的问道。 凌宸翊抿了抿唇地道:“应该都有。” “就是臭显摆呗,说明他们是能人,江湖门派中人,他们都能拿下,看看这些,别说,有名气的可是不少,也不怕人家门派前来寻仇,真能嘚瑟!”穆战阳冷声的道。 秦茉点头:“穆将军说得有点道理,这就是族中光辉战绩,让后人记住的点,不过也真招人恨,不结交就不结交,何必害人性命呢!” 凌宸翊嘲讽地笑道:“一群见不得光的东西,怕被人发现。” “殿下说得对!”秦茉立即称赞道,立即得到他温柔的笑容,她也回以甜甜的一笑。 穆战阳微愣地看了两人一眼,再无情的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这两口子真欺负人! 不过他们可不想多事,只拿了上面标注着“厉北辰”名字的那把银剑走出了这里。 先前安玉尘曾说过,厉北辰是凌云派中的四公子之一,不但因他一手银剑闻名江湖,而且还因他相貌俊美,为人乐善好施,更受江湖侠女们的喜欢而名声响亮。 经过了一番洗漱,再经过一番打理,那个黑毛人不见了,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身青白长袍,头发整齐束起,就算双目闭着,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依旧无法掩盖是个英俊的大叔范。 想想十六、七年前,他绝对是个艳压江湖的美男子。 阔别十七年,再次握住他的成名武器,厉北辰怎么可能不激动,同时,也有一些惶恐。 秦茉安慰着他:“师叔,会好起来的,安玉尘会想办法医治您的病,就算真……不是有我呢嘛,我现在可是璟王妃了,我养着您!” 厉北辰原本很黯然神伤的表情,在听到她的话后,立即抬起头来向着她声音的方向,露出和善、亲和的表情,点了点头。 千机盛扶着他下去休息了,安玉尘留了下来。 “说说吧,厉前辈现在的情况如何?”凌宸翊问着他。 安玉尘面色沉重的道:“他的情况不太好,双目是被刺伤的,想要恢复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舌头也被拔了,不过手指想要恢复还是有希望的,他身上多处伤患也有救治痊愈的可能,治疗的时效会长一些……” “多久?”凌宸翊再问。 “最少得半年,好在厉北辰的内力深厚,而且他原本所中的毒,不知他用何法全都解了,很让人意外……”安玉尘不解地轻皱眉。 “过后有空闲你再问,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他的身体好好的调理一下,要不是他有深厚的内力相撑,想来,他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凌宸翊沉声道。 安玉尘点头:“在下明白!” “安神医,拜托你了,师叔也是因寻找家父,方才会着了这乌氏一族人的毒手,说来说去,也是我秦家欠他的,求您尽力。”秦茉起身对他深鞠一礼。 这是她自梅若雪后,第二次如此郑重地对他拜谢,依旧是为了他人。 安玉尘立即回礼道:“王妃,不可如此,在下必会尽全力!” 安玉尘离开后,凌宸翊方才搂过秦茉入怀,轻拍着她的肩背安慰道:“放心,安玉尘定会尽心相救的,他心中有愧。” 秦茉却在他怀里轻摇了摇头的道:“我从来没怪过他当年之举,我生气是他隐瞒真相,当年的事一点都不简单,他却因为所谓的个人面子和自尊心而相瞒,这对于我们过后要去那里的行动,就是一个隐患,其实他根本没错,还有功呢。” “他有吗?”凌宸翊低头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她。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很认真的道:“咋没有呢,他是当事人,也是目击证人,要不是因为有他,我们怎么会知道千洞峰,想来也不会将那里与千秋阁联系到一起,要知道,在那件事里只有三个人,他是唯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而且他还进去过,虽然没走到最终的目的地,但他是知情人。” 凌宸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脸,轻笑道:“你可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冤有头,债有主,而且他真的救过我和你嘛,他人不坏,就是有点私心罢了,试问这天下人,哪个会没有私心的,我也有的。”秦茉很明白地对他一笑。 “你的私心是什么?”凌宸翊再柔声地问道。 秦茉灵动的大眼睛又弯成了月牙状,咧开的嘴露出她那洁白的牙齿,笑得格外甜的道:“我的私心就是和你厮守在一起,白头到老!” 凌宸翊笑了,从一开始的咧嘴的憨笑,到后来的爽朗的大笑。 他将秦茉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再捧着她的脸轻揉了揉的道:“你怎么会这么好,相公一定会满足你这个私心!这也是我的私心!说好了,谁都不许变,不然就变成小王八!” “呵呵……你这是什么……毒誓吗……”秦茉的小脸被她轻挤着,小嘴都撅了起来,口齿不清地笑问着他。 “是,绝对的毒誓!”凌宸翊认真的点头道。 “谁家的毒誓是这么发的……唔……”秦茉不满意的话也只说了一半,后面的都被他吞进了嘴里。 就在二人浓情蜜意地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穆战阳的声音传来:“殿下,京城传来消息,护国公回京后,拎着岳王进宫面圣了。” 凌宸翊就如没听见一样,秦茉轻推了他好几下,他都不肯放开她,直到她轻捶了她两下后,他才不舍地松开她,还在她的红唇上,再轻啄了两下后,方才语气欠佳地回答穆战阳。 “整合一下,明日一早出山,回京!” 第398章 深藏不露 只留了一队长征军在那五梁山中的驻地,再由千机盛布了个他自认为“简单”的阵法。 一行人比较顺利地用了二十天的赶时间回到了京城。 让安玉尘带着厉北辰、千机盛先行回璟王府后,凌宸翊、秦茉和穆战阳一行三人直接进了宫。 本以为,皇上会因为护国公与岳王的事而生气或是恼怒,却没想到,他见到三人时,乐呵呵的。 并亲自拉着他们一起进了后宫,先去了皇贵妃那里请了安,再又一起去了皇后的宫里用膳。 在席间,凌宸翊应皇上的要求,讲述了关于赣城的情况,皇上听后龙颜大悦,高兴地拍着他的肩道:“吾儿威武!哈哈,这才是朕的儿子嘛!有魄力,有力度,果断又不失民心,乃皇室的楷模!” 凌宸翊马上阻止他的夸奖:“父皇,这是孩儿应该做的事,不必如此,孩儿敬父皇,父皇才是圣夏国的支柱……咱们适可而止吧,可莫要再夸了,孩儿真会不好意思的……” “哈哈……这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就是你该得的……说,要什么赏赐,父皇绝不眨眼,任你挑选!”皇上高兴的大手一挥,特别慷慨。 凌宸翊笑道:“孩儿无所求,只求父皇、母后、母妃身体安康,长命百岁就好……” 皇后与皇贵妃全都笑了起来,那慈爱的表情根本抑制不住,美得很嘞。 皇上也高兴:“吾儿孝顺,唉……要是你那几位皇兄都如你这般,又何愁这天下不稳,可惜了,个个心思不同,本以为岳王是个好的,可没想到,这小子比那几个更坏,真是……” 凌宸翊为他斟了一杯酒地问道:“父皇,此话何意?岳王兄是做了什么事了?” 皇上一提此事,就来气,没有看他,却反看向皇后和皇贵妃,一副告状的样子道:“朕就不明白了,是缺他吃了,还是缺他穿了,要什么没有,非要惦记着赈灾那些东西,就算那些东西都归他了,能富到哪里去!” 皇后与皇贵妃也面上带着一丝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上再看向凌宸翊道:“你就说他,不过就是办了筹办赈灾物资的事,就能出那么大的纰漏,要不是赵慕远警惕性高,真把那批赈灾物资送到地方,不知要冻饿死多少人呢,真是个混账东西,不怪赵慕远打他,这要是朕年轻时,都能直接砍了他!” “父皇,怎么回事?赈灾物资?他是在那上面动了手脚了?他的胆子什么时候那般大了……”凌宸翊惊讶地问道。 穆战阳也皱眉不解的样子,不过夹菜往嘴里塞的动作却一刻都没停。 秦茉是坐在皇后与皇贵妃中间的,在这二位的照顾下,面前的碗中的菜都堆成小山高了,她此时也一脸不懂的看着皇上,小模样很是乖巧。 皇上气的拿起杯来,一口饮尽了酒,再往桌上一放,并点了点,意思让凌宸翊再为他倒上一杯。 凌宸翊只能听话地再倒了一杯,皇上才道:“这臭小子,真没看出来,向来不露头,不露脸的他,也能干出如此这般大的事来,朕还真小看他了。” “他也不缺钱吧!”穆战阳这时,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皇上指着他道:“对,他不缺钱,可就是干了这么缺德的事,赈灾呀,那是多少百姓的救命物资,他也敢动手脚,想当年,朕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当年你们的庆王皇叔不就是因为此事,被你们皇祖父给降了位分的,可他不知悔改,又在给边关大军所押送的冬储军资上再故技重施,最后落得个被斩首的下场,这都么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他们怎么都不长记性呢,一个、两个,全都一个样!” “岳王兄要这批赈灾物资干什么?难道他也有私军要养吗?”凌宸翊持杯于唇前,很是不解的道。 皇上挑眉看向他:“你说什么!” 凌宸翊明显一惊后,放下手中的杯,认真的看向他,恭敬的道:“父皇,当年庆王皇叔之所以在军资和赈灾物资上动手脚,是因为他养了私军,而且还不少,是吧!” 皇上思索了下后的点头:“确实不少,过后查证,约有五万余人!” 凌宸翊对他也轻挑了下眉的一笑道:“荣王兄与建王兄、阳王兄合力所贪没的赈灾款和物资,也是因为他们养私兵,不是吗!” 皇上皱了皱眉后,目光沉了沉,声音也威严了起来:“这么说……他也有!” 凌宸翊轻摇头:“不过,以孩儿看来,岳王兄不应该呀,就算他有,也无需从这赈灾物资上面下手,要知道,岳王妃的母家,可是沂望公,百年世家的财力向来不弱,怎么可能动用赈灾物资呢,九牛一毛的事,他要来何用?” “那他这是为了什么!还招了一顿打,何苦,你是没看到,赵慕远下手可是不轻,打得那叫一个狠,看着都惨,不过朕没觉得过分,没砍了他就不错了!”皇上很是不屑地撇嘴道。 “确实是惨了些,面目全非,都认不出来了。”皇后说完,却没忍住地捂着嘴笑出声来。 皇贵妃也一样,笑得双肩都在颤抖。 皇上也在点头,刚端起酒杯要喝,却突然停住了,猛然地看向凌宸翊,恍然的道:“他不会,就是为了陷害赵慕远吧!” “啊?为何?”凌宸翊反问道。 皇上放下杯地指着他,还很认真的与他分析道:“你想呀,现在你们兄弟损了三个,还有一个疯癫的,那么,能用之人,除了你,就只有他了,信王嘛……不在其中,可赈灾一事,朕却交办给了赵慕远,他这就是想断了朕的臂膀,让朕依附于他!” “不可能!”凌宸翊立即否认了他的判断:“父皇才是一国之主,要依附也是他依附于父皇,怎么可能是父皇依附于他呢,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嘛!” “看看,你也小看他了吧,他要不是有今日这一举动,朕也没看出来他的野心如此之大,你想想,要是赵慕远未及时发现呢,到了灾区才发现的后果是什么,灾民万一暴动,是不是要镇压,然后呢……”皇上指着他严肃地道。 凌宸翊三人的面上都是一变,眉头都皱了起来。 秦茉小声地道:“那不就乱了吗?” “茉儿说得对!乱了!”皇上大声地肯定道。 凌宸翊沉着脸地道:“岳王兄是想……借乱起事?” “不行吗!而且,当时你在赣城,就算得到消息日夜兼程,可能赶得及救助!就算来得及,平了那些乱民,后果又是什么,失民心呀!”皇上语气沉痛地道。 “原来,岳王兄这么深藏不露!”凌宸翊不由的嘟囔了一句。 皇上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看,怎么可能不心痛! 第399章 炼出精品 回到府里的凌宸翊洗漱完后,坐在床铺上,也沉着脸。 秦茉走出浴室,就看到他这个样子。 她快步到了床前,跳上去,背对着她坐着,还将手中那块干布巾递过去。 “相公,帮我绞干头发。” 凌宸翊自然的接过去,动作轻柔地为她拭着头发上的水。 “相公,是不是因为今日父皇的话,让你难过了?”秦茉轻声的询问道。 凌宸翊轻应了一声:“是,感觉我很不孝,让他一连地失了儿子,今日看到父皇时,感觉到他一下子老了好多……” 秦茉抿了抿唇地道:“相公,我问你呀,一棵百年大树,是不是每一根枝丫都会茁壮地成长,成为这棵大树最重要的分支?” 凌宸翊应道:“自然不会。” 秦茉再道:“那一个家族呢,是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成才,都会成为家族兴旺的助力,就没有败家子吗?” “也不会,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凌宸翊回答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手上也微顿了顿。 秦茉微扬起唇角的笑了笑:“这不就对了,一龙生九子,哪能个个都是优秀的,不过就是相对而言的,另外,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过往所做的事负责,他们是你的兄长,年纪比你大,担当一词可不仅仅只限于你一个人,不是吗!” “话是如此说,但要是……”凌宸翊再轻叹了口气。 “一样的!”秦茉打断了他的话,同时伸手按住了头发,然后转过身来的看着他。 就在凌宸翊将头扭开,闪躲她的目光时,秦茉跪直身,将他拥抱在了怀里。 “这不是你的错,也是你发现的及时,方才在他们所犯的错不重的时候被截断,要是再晚些的话,估计你也无法力挽狂澜,圣夏国有可能会被覆灭,要知道,他们是内贼,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千秋阁这个外鬼呢,真要到了内外夹击的时候,你就算真是战神,也无能为力了。” 秦茉声音轻柔的道。 凌宸翊紧拥着她的腰枝,头在她的胸口轻轻的蹭了蹭,声音闷闷的道:“可今日看到父皇难过的样子,我真的……很伤心,想当年,我们还年少时,这宫里是何其的热闹,但现在呢……我真的不想,可我有使命,我有要守护的,我不能让父皇倒下,我不能让圣夏受到任何的危机,我不能让圣夏的百姓经历战火的洗礼……” 秦茉轻拍着他的头,安慰道:“相公,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他们一心向着家国、百姓,一心为圣夏的江山社稷,定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下场,每一步,都是他们自己走出来,可有人逼迫他们,是他们伤了父皇的心,而非是你!” 凌宸翊从她的胸口抬起头来看着她,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湿漉漉的,就如一只大狗狗一样的乖巧。 “娘子!是为夫狭隘了!”他依旧声音闷闷的道。 秦茉捧起他的脸来,温柔地笑了笑后,低头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下地道:“不是,我家相公是在心疼父皇,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父皇和母妃知道你的孝心。” “娘子,你可看到,父皇已经有了白发……希望岳王兄能幡然悔悟,悬崖勒马,不然,父皇真会伤心的。”凌宸翊重新抱住她,头靠在她的胸口地道。 秦茉却笑出声来:“伤心一定会的,但父皇可是很强大的,你们这一辈如果真炼不出一个继承人的话,那就从下一辈的人再炼呗,一定能炼出那个精品,放心吧,父皇心中自有乾坤!” 凌宸翊在她怀里点着头道:“那我就尽全力地为他们打出一片安宁的天下,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地坐在那个位置上,也让父皇放心!” “对,咱们一定能粉碎那些心怀不轨,妄想颠覆圣夏帝国的宵小的行动,自古都是邪不胜正。”秦茉轻拍着他的头笑道。 “娘子,你真好,为夫必须要好好地谢谢你!”凌宸翊再抬起头来,抓住她的双肩拉过去,语毕直接覆上她的唇。 秦茉在倒向他的怀里时,还轻呼一声:“殿下,没灭灯……” “灭!”凌宸翊大手一挥,室内一暗。 而此时在穆战阳所居的院子里,安玉尘正为厉北辰用完药,安顿他休息后,走出门来。 就看到穆战阳一个人靠在院中廊下的柱子处,双手抱臂,抬头看向夜空。 他也抬头看了一眼,今晚多云,无月,无星。 “你看什么呢?”安玉尘站在他身边,问道。 穆战阳保持着这个姿势的回答:“今日入宫,见了皇上后,发现,向来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他,老了!” “是因为岳王?”安玉尘问道。 穆战阳点了下头,再摇头:“都有吧,一个父亲,接连失去四、五个儿子,这种打击谁也受不了!” 安玉尘轻“啧”了一声的摇头:“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有的是父对子无情,可子对父无情的也不少见,那个位置太尊贵了,不想上位的皇子,都不是合格的皇子,哪一代不都是争得头破血流的,可又有几个人能看清,真正坐在那上面的人,是何等的孤独!” 穆战阳终于收回头来,扭头斜瞄了他一眼:“你知道!” “其实并不难理解,大到一个国,小到一个家,只要人多的地方,多少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就是影响的大小罢了,但伤人心的程度,都是一样的!”安玉尘惨扬了下唇角。 “你体会挺深呀!”穆战阳正视着他。 安玉尘摇了摇头:“知道我是怎么被师父捡回师门的吗,他捡到我时,我只有三岁,他可是从刀口下捡回我一条命的,而那个持刀的人,却是我的亲叔叔,可笑吧!” 穆战阳不由一怔,眉头也皱了起来。 安玉尘再自嘲地一笑:“全都是贪财之徒,家业小了穷,吃不上饭,会饿死,家业大了争,不惜举刀向亲人,一点都不含糊,争得你死我活,更别说那个天子之位了。” “也真是如此,不过今日看到皇上时,还是有点难过……”穆战阳轻叹了口气的道。 “这个难过,想来圣上还要再经历一次,岳王已经动了心思,定是收不住的。”安玉尘轻摇头的再冷笑一声。 穆战阳无奈地点了点头:“想来皇上也定是明白的。” 第400章 他有钱,本王有兵! 凌宸翊带着秦茉来到护国公府时,赵慕远和安宁公主亲自来迎接。 赵慕远笑得格外贼,掩饰不住他那得意的样子。 凌宸翊都看不下去的道:“姐夫,有那么得意吗,看把你高兴的!” “怎么不高兴,那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向来都是蔫坏,装得跟个人似的,一肚子的坏主意,要不是有这次的事,我还真找不到由头出手,这回让他明白,本公爷也不是好欺负的!”赵慕远越发得意地道。 “姐夫就是英明神武!”瑜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几人回头,就见他拉着瑜王妃快步地行来,面上笑得也很灿烂。 “瑜王兄是不是看到了全过程,也没想着拉一拉?”凌宸翊抿唇笑问道。 瑜王站于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后,见他无事,方才放下心来的再是一笑的摇头。 “为兄可不敢拦,护国公头一次发那么大的威风,怎么能拦呢。”瑜王开着玩笑道:“而且姐夫那拳头挥得虎虎生风,为兄也不比姐夫身手好,万一轮到为兄怎么办,那我不得在床上躺半年呀,不能拦,不能拦……” “你这人,哪有你说的那般邪乎,不过我还真是往他脸上直接招呼的,就是让他无脸见人,谁让他不要脸来着,谁都敢算计,什么事都敢动手脚,我没卸了他的一双手,已经是开恩了!”赵慕远说着又神气了起来。 安宁公主轻拍了下自家夫君的手臂,笑道:“莫要这般的狂妄,也就是父皇开明,知道这次的事你受了委屈,不然就他那张颠倒黑白的嘴,你就得吃大亏。” “怎么,他都被打成那样了,还能胡说八道呢?”凌宸翊笑问道。 赵慕远摇头:“没打他之前,他就开始了,在父皇面前一顿的颠倒黑白,说赈灾物资是我自己换的,再来诬陷他……” “啊?这也太……”秦茉惊讶的瞪大了眼。 瑜王拍着凌宸翊的肩摇头道:“你是没看到呀,为兄也是才知道,原来岳王兄的口才那般的好,胡说八道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要不是咱们全都知道真相,我都信了。” “还是父皇英明,问他此举对于我有什么好处,因为赈灾官是我亲自前往,赈灾物资有异,我将如何处之,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明堂来,父皇怒骂了他一顿,那还狡辩呢!”赵慕远很不屑的嗤声道。 凌宸翊冷笑一声的摇了下头:“没救了!” 赵慕远再得意的一笑:“一出宫,我直接动手了,打得他嚎嚎之叫,看这回谁丢脸!” 瑜王也笑拍着他的肩道:“丢脸是一回事,但记性一定是不会长的,放心,等到他的脸一消肿,依旧会出来惹你眼,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姐夫,你可得有准备才行,万不能让他恶心到才好。” “那我就再动手!”赵慕远握着拳的在面前晃了晃的道。 安宁公主笑道:“你还打上瘾了,这种赈灾的大事,打他一顿也说得过去,要是小事,你再动手,就有失风度了,就算他不闹你,那位蛮不讲理的沂望公不也得来闹你。” “他敢!”赵慕远再冷嗤一声:“这个郑老匹夫我也早想收拾他了,仗着是个百所的世家,家财非厚,向来目中无人,是不知道,自家那些钱财是怎么来的吗!” 瑜王立即道:“要说起这位郑家,还真有一件事呢。” 几人全都看向他,凌宸翊问道:“何事?” “盐运!”瑜王压低了声音,轻挑了下眉的道。 赵慕远立即带着他们向后院的花厅而去。 直坐在那里,全都喝上花茶后,他才问瑜王:“你说的是关于盐运司的?” 瑜王摇头:“非是只是盐运司,现在江南临海的盐场大小足有二十余家,不过就近半年来,郑家就已经收购了半数之多,要知道,原本的郑家只有一个盐场,而且还不是最大的,原本最大的那家盐场可是归白氏所有。” “收购盐场?”凌宸翊皱眉,再喝了一口茶后道:“这是何意?” 厅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个个微皱眉的在思索。 秦茉的眼睛在这几人的面上扫了一圈后,再轻撇了下嘴,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凌宸翊的衣袖,轻扯了下。 他扭头看过来,就见她抿着唇,对着他在眨着眼睛,明显就是有话要说,在询问着他的意见。 如此可爱的模样,让凌宸翊不由一笑,对她点头:“想说就说。” 秦茉立即对他嫣然一笑:“这么简单的事,你们还琢磨什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控盐呗!” 一听此话,所有人都是一惊,然后恍然,再一致的发出“哦……”的声音。 秦茉不解的看着他们:“不会吧,你们是真没想到,还是逗我玩儿呢!” 瑜王最先摇头:“是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他想当皇商呢,要知道这盐可是官控的,他就算有盐场,要非是官盐,想要出卖也是不可以的!” 赵慕远也点头:“确实是,盐运司现在可非是以前了,他们想要拿到官盐凭证,可不容易!” 安宁公主此时也想明白的笑道:“本公主觉得璟王妃说得对,盐运司再有权利,也得是有盐才可控,要是全国收不上来盐,要控什么,官盐的凭证也就是废纸一张,他就是想把控住这盐的产量,提高盐价,再大捞上一笔!” 瑜王妃此时轻嘟了嘟嘴后的摇了摇头:“我怎么觉得不对呢……” “怎么不对了?”瑜王笑问着她。 瑜王妃微微一笑的大方道:“我的感觉是与赚钱无关,应该是有别的用途,不然,他控盐的目的也太显得是蝇头小利了吧。” 赵慕远瞪大了眼的看着自家妹妹:“这还是小利吗,你可知道,垄断盐场的利有多大……” “兄长,我说的是对于郑家这个百年世家,对于沂望公来说,利不大的吧。”瑜王妃再道。 赵慕远这时也皱眉,还与安宁公主互看了一眼,两人都认同这话的点了点头。 秦茉这时也看着凌宸翊在笑问道:“殿下认为呢?” 他先前也在轻蹙着眉,这时他反是笑出声来的道:“控盐!还真是个手好段,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掌控全局了!” 秦茉脸上的笑意也加深了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全国的盐要是都必须出自这郑氏的百年世家之手,那还真得听之任之,他开出什么条件来都不过分了,是不是?” 在场的四人也都听明白了,在惊讶的同时,也都有了担忧之色。 凌宸翊冷扬了下嘴角,再挑了下眉的一笑:“那可真就不能如他愿了,他有钱,本王有兵,就看谁横了。” 赵慕远和瑜王都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安宁公主也欣慰的笑着对他点头,瑜王妃则是与秦茉互握了下手的笑了起来。 第401章 桃花会(一) 京城一年一度的桃花会依期举办,而此次承办此差事的是瑜王。 凌宸翊奉旨协助。 桃花会依旧设在京城皇家别苑的“桃园”内,那里可真是一院子的桃树里,建了几次房舍,更有一汪桃花池,岸边更是种满了桃树,在桃花盛开时节,池水里映出桃花的影子,堪称人间美景一般。 皇上带着皇后、皇贵妃及两位皇孙早于两日前,就住进了桃园。 并让凌宸翊和秦茉也一起随行,在盛会的前一日,他们就在这桃花池边钓起鱼来。 秦茉管这池中的鱼叫桃花鱼,得到皇后和皇贵妃的称赞。 “小福星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听听,这名字多有仙气,也不知,吃了后,会不会也成了仙人。”皇后笑呵呵地问着皇贵妃。 “原来姐姐是想成仙子呀。”皇贵妃打趣地道。 皇后今日一身牙白色的简服,不似以往在宫里所见到时那样的隆重,减了些郑重和严肃,也更显出几分娇俏来,她单手叉腰,得意地对皇贵妃挑眉道:“安小玉,可别不信,要是本宫真成了仙子,那也是个漂亮的,你要不要一起呀?” 此话一出,围在两人身边的那两个小皇孙全都捂着小嘴地笑了起来,然后回身跑开的叫嚷了起来:“皇祖母和皇贵妃祖母要当仙子了……” “皇后姐姐,你这是闹哪样呀……看看,都让小辈们笑话去了……”皇贵妃娇嗔的道。 皇后却一点不在乎地晃了下头:“才不怕呢,见天儿地在那高墙里面装端庄,你不累我可是真累了,要说起本宫以前,也是个恣意洒脱的性子,就说这京城之地,有本小姐那时没去过的地方吗!” “自然是有的,混堂司你就没进去过。”皇贵妃不示弱地挑眉娇媚一笑。 皇后微愣了下后,就指着她美目一瞪的道:“你这个安小玉,怎么如此,就好像你去过一样,你不也没去过,不过那时候,咱们二人结伴去的地方,可是不少呢,呵呵,连应试的学子的茶楼咱们都能在里面混得如鱼得水,那些学子还以为咱们也是一起应试的,哈哈……好玩得紧……” 回想着年轻时候的往事,她的脸上都泛起欢喜的光晕,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少女才有的俏丽。 皇贵妃一手持着鱼竿,一手托着下巴的也笑看着皇后,也是一副回忆往事时的快乐样的道:“是呀,那时候咱们多欢快,每天想的就是上哪里玩儿,不过那时,姐姐是最讨厌参加各种宴会的,反是游山玩水时,方才是最快乐的……” “那不可,那些宴会有什么好参加的,不过就是各府女眷们争抢风头的场合,咱们反正也不想抢那些,自然是要怎么快乐,怎么玩儿了,不过我还是最怀念咱们十六岁那年,咱们两个合力在陈国公府的马球场上那一次,可是将那些各府的小姐、公子都赢傻眼了,哈哈……好不痛快!”皇后单手叉着腰,气势全开的笑道。 皇贵妃也笑着点头:“记得,当然记得,这事我可得记一辈子,那可是咱们姐妹最为光荣的战绩了,可是将那位眼高于顶的宝城县主给输惨了,她那点好家当,全都归于咱们的囊中了,看她当时那气得发青的脸,我就开怀……哈哈……” 站在两不远处的秦茉一手牵着一个小皇孙,这一大两小,全都是一副吃惊样的听着这两位全国最为尊贵的女人,在忆当年的光荣战绩。 真没想到,就这端庄的二位,当年还有这么多的趣事呢。 听着还真与大家闺秀没啥大关系呢。 皇上与凌宸翊就站在不远处的桃花树下,听着她们得意的笑声,皇上那宠溺的笑意就没减过,还是越听越发的浓重了些。 凌宸翊也是第一次听到她们年少时期的趣事,在惊讶之余,也觉得很有意思,这么看来,她们与自家茉儿的性子还是有些像的。 这时又听皇后突然遗憾的道:“要不是当年意外受了伤,我或许真能随着父帅一起出一次征呢。” 皇贵妃立即伸手够着她,做势要拍打她一样的道:“去什么去,亏了你没去,要真的回不来的话,我怎么办,你就放心了?” 皇后轻嘟着嘴,对着皇贵妃眨了眨眼的道:“就是放心不下你呀,而且那时,我因坠马也受了伤,而且婚期也临近了,所以才会留下来的,可自此后,就再也没……没机会了……” 皇贵妃扔下鱼竿站起身来,冲到她的面前,紧握住她的手,安慰地道:“表姨父就是担心你,别再想那些伤心事了,他们可是咱们圣夏的英雄,想必表姨父在天之灵,看到姐姐你现在这样好,也会特别高兴的。” 皇后轻吸了吸鼻子,皇贵妃还为她拭去了眼边的泪水,将她拥在了怀里,皇后才闷闷地道:“要是没有你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咱们女人这一辈子真不容易……” “是呀……可现在不是挺好的,虽然翰昭夫妇离开了,可咱们还有彦韫和彦宇呢,还有翊儿和茉儿呢,反正当年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一起养孩子,你不会是反悔了吧!”皇贵妃突然语气一转,逗起她来。 皇后立即反驳道:“谁反悔了,现在不就在一起养嘛,等到茉儿生了孩子,咱们还要一起养呢,你不让我养都不行!” “这不就行了,看看你,又笑又哭的,也不怕孩子们笑话,哪有你这么当祖母的,还一国皇后呢,母仪天下……”皇贵妃再调侃起她来。 “哎呀,安小玉,你是不是又找打呀,看我不收拾你的……”皇后立即举起手来。 皇贵妃却灵巧地转身就跑,皇后不放过地在后面追着她,一粉一白的两道倩影在这桃花林里穿梭着,煞是好看。 凌宸翊感慨地看着已经轻笑出声,一脸幸福的皇上道:“父皇,原来母后和母妃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呢?” “那是,想当年,你母后可是活泼得很,你母妃看似文静可也不与她差哪去,一个将军府的大小姐,一个太傅府的大小姐,这二人可是京城里很有名气的人物,比当年我这个王爷的名气都大,争相要娶她们的人,可是不少,你父皇我,可是杀出重围拔得头筹。”皇上一脸得意地拍着胸脯,骄傲得很。 “确实值得自豪!不过儿子也不差吧,将这天下的小福星都娶回来了。”凌宸翊也学着他的样子,还对他挑着眉。 “要不说,咱们是父子呢!哈哈……”皇上拍着他的肩,爽朗地笑了起来。 第402章 桃花会(二) 第二日正式桃花园会的时候,皇后与皇贵妃哪有前一日放纵的样子,全都一身庄重,端庄而又贵气地端坐于主殿之中,看着院中纷至沓来的宾客。 可没一会,这二人就失了兴致,两人靠在一起,讨论起来,昨日秦茉为她们做的桃花鱼宴来,想着回去时,再带几条鱼,直接去璟王府里再吃上一顿方才能回宫的预谋。 皇上虽然应付着那些朝臣们的拜见,可耳朵也没放过这二人的话题,就在她们正决定好了的偷笑时,他不失时机的道:“朕也一起!” 只这一声,不但惊扰了皇后与皇贵妃这二人,也将正在拜见他的朝臣也吓了一大跳,不明白,皇上要与他一起干啥。 因此次的桃花会是由瑜王承办,璟王协理的,所以瑜王妃和秦茉也跟随着一起接待着前来的宾客。 自然也看到了章丞相夫妇携同章瑜祺及赵熹媛夫妇一起入了院子。 四人都与两位王妃见了礼,章丞相带着夫人就向正殿行去,见皇上去了。 赵熹媛就亲热地跳到了她们面前,还紧握住了瑜王妃的手。 “姐姐……”她笑道。 “看看,这就是成婚后长大了,还真是端庄了不少,不似以前,那般的活脱了呢……”瑜王妃笑着与秦茉道。 章瑜祺一脸宠溺笑意的看着自家夫人,在对上秦茉的目光时,他也礼貌地颔首。 秦茉也回以礼貌的微笑后,再问着赵熹媛:“你们大婚时,我与殿下正好外出,没有赶上,贺礼可收到了,满意不?” 赵熹媛用力地点头:“特别好,万分的喜欢,多谢璟王妃,哦对了,还有璟王殿下!” “那就好。”秦茉笑道。 瑜王妃轻点了下自家妹妹的额头:“你呀,这么一看,还是没长大多少。” “哪是一天就长大的,又不是窜天猴,我看章夫人现在就挺好的,只要章大人喜欢,就不必改变什么。”秦茉笑道。 “下官是万分的满意与喜欢。”章瑜祺不失时机地回答。 “看看,有人来相护了吧!”秦茉道。 赵熹媛漂亮的小脸也是一片娇羞地红了起来,不过却还是很大方的点头对瑜王妃道:“相公对熹媛很好的,姐姐就放心吧。” 瑜王妃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这个没心没肺的妹妹,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这女子的矜持,她是一点都不会,这种事,还有大大方方这般没遮拦地就承认的吗。 可看着站在她身后,眼中只有赵熹媛的章瑜祺笑的那般宠溺样,跟个二傻子似的,就更无语了,这两口子就不能收敛点,也不怕别人笑话。 不过她也是真心的能感觉到,自家妹妹是幸福的,也就放心下来,更为她高兴。 赵熹媛想在这里陪同她们一起,就让章瑜祺先行去找章丞相夫妇,也要去与皇上见礼的。 章瑜祺虽然有些不舍,但有两位王妃在,想来自家夫人也不会受到委屈,也只能先行一步,快些回来就是了。 此时早些入院的人,已经找到了各自感兴趣的所在。 因为此次盛会,也是布了四个场地,分别是琴、棋、书、画,也是让这些才子佳人们大显身手的,免得都聚在一起,再多惹事端。 可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在画亭之中,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有小厮来通报,瑜王妃拉起秦茉和赵熹媛的手腕,一起向那边行去。 来到围观的人群中,瑜王妃就要挤进去,却被秦茉给拉住了,附在她的耳边道:“先听听。” 此时画亭之中,分为两个阵营,一边是一粉红衣装的女子带着个婢女,另一边是四个官家女子。 那四个女子中,正有一女子在哭泣,另三个女子很是气愤地与对面的那一副高傲的女子怒目相向。 “荣华县主,是不是要与家姐道歉,你画不出来,也不能将别人的作品给毁了呀,也太过分了吧。”一位年纪不大水粉衣装的女子大声的道。 对面两位女子,虽然也是一身粉衣,不过却艳丽了些,被称为李小姐的人却抱着胸的冷哼一声,很是不屑的道:“不过一个尚书之女,也想与本县主叫嚣,刚刚本县主都说过了,不能有人与本县主的画作相似,是你们听不懂,就别怪本县主出手教训,想让本县主道歉,哼,你们也配!” 围观的人在听到她这么狂妄的话语后,在抽气声后,全都气愤起来,纷纷议论起她这言语不当之处。 今日本就是桃花游园会,这满园全都是桃花盛开,不以桃花为题作画,又能以什么,她这么说,就是不准别人画了呗,这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秦茉轻拉了下瑜王妃的手,对着那位荣华县主扬了下头:“什么人,这么狂?” 瑜王妃将头凑过来时,赵熹媛也伸头过来一起听着。 就听她小声道:“这位的母亲就是宝城县主,她承袭了其的封号,听着名头挺响亮的,也不过就是万安城城主的女儿罢了,其父的官阶也就是正二品,此女是真随了其母的性子了,刁蛮跋扈得很,她的外祖家,是先皇时期的一位外姓郡王,宝城郡王,这位老郡王却是很敦厚的人。” “她是回京探亲的。”秦茉轻眨了眨眼,但还是不解:“那她狂什么呢?” “人家是县主!”瑜王妃嘲讽地撇了下嘴。 “官阶比咱们大吗?”秦茉再问。 瑜王妃摇头:“当然没有,我还是从一品呢,你就更高了,正一品的王妃,她怎么能与你相比。” “那就行了,她就是来砸场子的,那也就不用惯着了,砚月!”秦茉边说边开始撸袖子。 瑜王妃一见她这架势,立即拉住了她:“不可,就算想教训她,也不能你动手。” “我不动,我不叫砚月了嘛!让她来!”秦茉扭头对她一笑,还挺憨厚的。 瑜王妃再摇头:“砚月不行,她怎么都是个奴婢,教训她,还得有个身份高些的才行。” “为什么不行,璟王妃自然是不能亲自动手的,身边人带其劳理所当然,不行,就我来!”赵熹媛主动请缨地问道。 瑜王妃此时抿了抿唇后,扬起了笑意的点头:“好像可以。” 第403章 桃花会(三) 就在她们准备推开人群进入时。 又听荣华县主傲慢的道:“你们也别不服气,要知道,就以本县主现在的这个身份,你们就是比不上的,更别说,过后本县主可是要嫁去璟王府当王妃的,你们就更高攀不起来,有些眼力,都退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什么!”秦茉轻眯了下眼。 瑜王妃和赵熹媛也是一惊,赵熹媛声音更大的惊呼了一声:“胡说八道!” 这声音自然也惊动了在场所有的人,砚月适时的喝道:“瑜王妃、璟王妃驾到。” 自然,她们面前的人全都让出来一条路来。 秦茉此时也与从亭上荣华县主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顿时有电光火石闪过。 两位王妃端着架子,缓步地走了进去,尊贵的气势镇压了全场。 砚月在扶着秦茉进来时,还对身后挥了下手,随行的陆征早就转身去寻凌宸翊了。 众人在见到这四人进入后,都与她们见礼:“见过瑜王妃娘娘、璟王妃娘娘。” 瑜王妃轻抬了下手,很贵气地道:“免礼!” 秦茉却是嘴角轻扬着笑意,目光却异常清明的直盯着亭中那位,此时也是一脸发愣,眼中闪着慌乱,可依旧没有收回与人斗鸡架势,梗着脖子的荣华县主。 “听说,有人想入我璟王府,而且还要当璟王妃,本王妃就来瞧瞧,这是喝了多少假酒,大白天能梦到这么怪异的美事,还是得了失心疯了。”秦茉声音软柔,但嘲讽十足地道。 瑜王妃此时也美目瞄向荣华县主,轻笑一声:“皇家盛会,还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也是百年不遇,本王妃也来见识一下。” 原本还在亭中与荣华县主对峙的那四个女子,立即冲下亭子,与她们见礼:“见过瑜王妃娘娘,璟王妃娘娘,都是小女的错,没想冲撞两位王妃,只是荣华县主她……”话说到此,那位李小姐已经声音哽咽,梨花带雨的轻泣了起来,一看就是受了大委屈样。 秦茉心中也明白,这位李小姐也不是个没心眼儿的,好一朵白莲花。 果然,她身边的那个刚刚帮她说话的姑娘,已经勇敢的站了出来。 她对两人再施了一礼,一脸不惧的道:“两位王妃娘娘,此事真非家姐之错,而是这位荣华县主仗势欺人,明明入院时,已经说明了,此处就是作画之地,让大家可以畅快作画,只因荣华县主先一步画了一副桃花图,就不让别人画了,这是何道理,而且她还动手毁了家姐刚作好的画,更是让人不能理解。” 秦茉对于她的勇敢还是很欣赏的,微挑了下眉的同时,唇角的笑意也加重了些,还对她微点了下头,看似就是在鼓励。 瑜王妃却像是恍然般的道:“这位小姐,是哪个府中的?” “小女与家姐……”那个姑娘话刚开口,就被刚刚还轻泣的女子抢了话头。 “家父新晋吏部尚书李洪恩,这位是府中的庶妹。”她声音柔柔地回答。 “哦……原来是李尚书府的两位小姐。”瑜王妃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位李小姐的小心思,鄙夷之意涌起,不过语气却未变。 她再看向围观的众人:“敢问各位,可是如此?” 立即有围观的人回答:“确如这位李小姐所言!” “确实如此,这位荣华县主也未免太霸道了些……” “要不是她自报家门,还真没人知道,她是何许人也,还真没听说过……” “这位县主不会是因为刚刚回京,还不明情况吧,在这里也敢如此,是没听说过,左晴兰的事吗?” “应该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也不敢呀……” “说得还真是……呵呵……”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了起来,对于荣华县主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也真是看不顺眼,更是嘲笑声不断,也是想看她出丑的人多些。 秦茉此时却冷笑一声,对着还站在亭上一脸气愤,却又无法阻止,急得红上脸的荣华县主,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她语气不重,却很威严。 荣华县主在慌乱过后,突然就镇定了下来,不回避地与她对视着。 “本县主也没说错什么……就算你现在是璟王妃,又能如何,要知道,今日可是皇家盛会……”她还端起了县主的架子来,再扬起她那斗鸡般高傲的头颅,目光里还带着轻视的道。 “来人!把她给本王妃扯过来!别耽误了别人作画!”秦茉的声音突然一冷。 话音一落,从她身边就窜出两道身影,直奔画亭之中。 荣华县主万万没想到,秦茉真会来硬的,她还以为再怎么样,秦茉都会顾忌今日的场合,只要她能从这里走出去,立即就去皇上和皇后那里告状去,她不信,就凭她的身份,不比一个前太尉府的小姐尊贵,到时候她定会能被皇上庇护,让秦茉得到处罚。 没等她回神,双肩之上就分别被人抓住,然后身体就从亭子里被甩飞了出去。 “扑通”! 她结结实实的砸在地面上,本是没什么灰尘的地面,还真被她给砸起了一层薄灰。 荣华县主感觉天旋地转,眼前金光闪动,五脏六腑都被震离了位,全身每寸肌肤和骨头都碎了一般的疼。 而她此时,就趴在秦茉的面前。 因今日的盛会,她本就是盛装出席,此时再端庄的站在那里,已经贵气逼人,再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此时狼狈的荣华县主时,高下立见。 “抬起头来!就你想与本王妃抢男人?来让我看看,你长了几个脑袋,还是身上长鳞了……敢在今日这种场合作妖。”秦茉冷声的道。 荣华县主困难的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正冷眼蔑视的看着她的秦茉。 心头不由生出一股惧意和寒意,心头也跟着颤了颤。 但她全身上下,此时也就省下嘴硬了,她可不想在这个低微的女人面前失了自己的身份,咬紧牙关地挤出声音来:“你怎么敢……如此对本县主!” 秦茉却再冷哼一声:“你还真是癞蛤蟆上餐桌,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也不打听打听,璟王妃是何许人,你活拧劲了吧!” 荣华县主长这么也没听过这种话,一时间不知要怎么回嘴。 这时人群外再传来一声轻喝:“哪个不想活的,欺负本王的王妃,本王砍了她!” 第404章 桃花会(四) 已经被震惊得不会反应的围观众人在听到这声音后,又立即回头,就看到凌宸翊一脸怒气地冲了进来。 本还想耍耍威风的秦茉,一听到他的声音,很不甘愿地闭了下眼,小脸也跟着皱了起来,还很不甘心的轻跺了下脚。 同时凌宸翊的大手已经揽上她的腰,她身体就向后退了两步后,撞进了他那结实的胸膛里,被他紧紧地拥进了怀中。 “快让本王看看,伤到了哪里?”他的声音也急急地传进了她的耳中。 “殿下,我没事,有事的是她!”秦茉在他怀里挣扎了下,对着地面扬了下头。 凌宸翊却依旧不放心,按住她的双肩,上下打量起她来,再将她转了两圈,嘴里没停地道:“可不能瞒着本王,要是伤了可一定要与本王说……” 秦茉真的很无奈,按住了他的手后,对他很认真的道:“殿下,妾身真的没事,你来得太快了,也没让我有事发生!” “那就好!”听她此话,凌宸翊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再怒目瞪着在场围观的人,冷声道:“何人如此大胆,敢欺负本王的王妃!” 所有人动作一致地向着荣华县主趴着的方向指去。 刚刚还强硬的荣华县主,自凌宸翊冲进来后,就被他那一张人神共愤的俊颜给惊呆了。 第一次见到凌宸翊时,那还是五年前,她那时十二岁,随同母亲回京给外祖父贺寿,也是在寿宴上见过当时十六、七岁时的凌宸翊一面,那时她就将他记在了心上,眼睛根本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 没想到,时隔五年,他更加的挺拔和威武,更加让她无法移开眼了。 她都佩服自己,眼光有多好,方才会一眼就相中这位圣夏帝国最优秀的男人。 凌宸翊目光扫了下后,再看向正趴在地上,还抬着头一脸痴样的盯着他直眼的荣华县主,目光里全是嫌恶和阴寒。 “就是你,伤了璟王妃!”凌宸翊冷沉着声音地问道。 周围的人听到这声音,全都身上一颤,立即有种数九寒冬的感觉。 可荣华县主却好像是听到了天籁之声般,沉迷于他的声线里,还不自觉地点了下头。 再夹着嗓子地唤了一声:“璟王殿下……好久不见……” 凌宸翊的眉头立即皱起,低头看向秦茉,还不解地问道:“她的嗓子是不是被脚踩了,怎么这么难听,她是知错了,正以五体投地的大礼在向爱妃赔礼吗!” 周边立即传来了喷笑的声音,就连本是想上前来告状的瑜王妃和赵熹媛都笑出声来。 看来,有凌宸翊在,她们根本不必多此一举,万是不会让秦茉受一丁点委屈的。 想必今日后,京城里会再次疯传:“璟王殿下宠妃无度!”的言论。 可要是现在看来,此言非虚。 荣华县主一听心仪的人如此说她,再想到刚刚自己被羞辱,眼圈立即就红了起来,还艰难地向凌宸翊的方向伸出手来:“璟王殿下……受伤的是本县主,而非那个女人……” “放肆!”凌宸翊厉喝一声,然后扭头的看向她时,哪里有与秦茉说话时柔温的万一,那目光就可以冻死人。 “谁准你与璟王妃如此说话,你是谁与本王无关,本王不认识你,但你记住,在圣夏国土内,无人可以与璟王妃这样无礼,要是不想丢了你那位宝城郡王外祖父的脸,你立即消失在此地,离开桃花园,不然,本王不介意将你扔出去!” 凌宸翊的冷声警告,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心肝发颤,同时也更明白,璟王妃在璟王心中的位置是何等的重要。 其实也不难想,前车不就有左晴兰和左少傅一府的下场嘛,那一府的没落可是让人津津乐道了足有几个月呢。 荣华县主哪会如此放弃,更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刚刚所受到了羞辱及委屈,想让凌宸翊看清,他怀中那个小女人恶毒的嘴脸。 她强忍着全身的疼痛,困难的爬了起来,好在有身边的婢女扶住了她,才没让她再倒下去出丑。 可她此时也是很狼狈的,身上的衣裙不但脏了,就连原本梳得整齐又精巧的头发都散落了,还有一些头饰也从发间垂落下来,更有一根发钗勾挂在头发丝间,落在她的额头处。 她也顾不上此时自己是否优雅了,伸手就将那根发钗扯了下来。 再可怜巴巴的眼中含泪的看向凌宸翊,声音软弱的道:“璟王殿下,事情并如此,是她先动手打了本县主,殿下这样不听不问就责怪本县主,是不是有失公允……” 凌宸翊将秦茉拥得再紧了些,目光更冷的看向她,声音也一样冷到了极点的道:“什么样的,自有公论,你当在场这些人都如你这般痴傻,不明事理,就你冲撞了本王的爱妃此举,已经就是死罪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就是!你还想颠倒黑白嘛,别忘了,在我们进来前,你在那亭子里大放厥词的话,过后见到两位王妃时,不也一样无礼,现在装什么弱!恶心!”赵熹媛大声的道。 周围人再传来议论声,荣华县主一见,又慌乱了起来,见势不好,她突然就放声的大哭了起来。 指着那些围观的人道:“你,你们这些贱人……都来欺负本县主,明明就是她先让人动手打得本县主,你们就是看她是璟王妃……不敢,不敢说实话,反来诬陷本县主……呜呜……你们也太……呜呜……太欺负人了……本县主……要,要去告……呜呜……告诉皇上去……让你们都被处罚……呜呜……” 全场所有人全都呆了,她这是什么操作,一哭二闹,那三会不会去打一棵桃花树上吊? 赵熹媛可不惯着她,扭头就轻“呸”了一声,再看向凌宸翊大声的道:“璟王殿下,咱们圣夏国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县主!真是太恶心了!” “就是!真不要脸!”也不知是谁也跟着说了一句。 立时,这里就如炸了锅一般,再将荣华县主刚刚那些“光辉”的事绩,七嘴八舌的再说了一遍。 后来的人,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都听明白了,立即无数道鄙视的目光投向了荣华县主。 荣华县主哪里受过这般的指责,立即就与说她的人对骂了起来,都忘了刚才还大哭的事,那气势和架势,堪比街巷中的泼妇。 瑜王冷着脸,背着手的走了过来,厉喝了一声:“来人!请荣华县主出去!以后所有皇家宴会都会不再邀请宝城郡主府中的任何一位成员!” “是!”立即有十个官兵冲了进来,将还与人对骂来劲的荣华县主架了出去。 这时她才感觉到了事态闹大了,开始求饶,已经无用了! 瑜王这时再面上一变,和善的对所有人再道:“大家莫要为了这么一个不知礼数,不相干的人生气,破坏了今日盛会的气氛,还请各位大展才情,可别忘了,头筹的可是有彩头的!” 大家谢过后,这里再次热闹了起来。 凌宸翊与瑜王也直接拥着各自的王妃,走远了。 第405章 桃花会(五) 离开这作画的区域,秦茉终于甩开了凌宸翊搂住她肩上的大手,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凌宸翊自是不明白她这是为何,难道刚刚自己表现的有什么欠缺? 看她快步地向前走去,他也立即跟了上去,想要牵她的手,却被她再次甩开了。 瑜王自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不由地看向身边的瑜王妃。 而此时的瑜王妃和赵熹媛却是笑得肆意。 就连寸步不离秦茉的砚月,此时也是双手交握于身前,笑眯眯地看着,也不过去帮忙。 瑜王还是问了出来:“弟妹这是怎么了?” “姐夫,璟王妃是因璟王殿下来得太快了,没让她有发挥的余地,就算殿下不来,璟王妃也有办法惩治那个目中无人的荣华县主的,这是怪殿下强了她的风头……呵呵……”说完她再捂着嘴的笑出声来。 “原来……是这样……嘿,那还真是璟王弟去早了……”瑜王恍然的笑着点头。 这时,听到消息的章瑜祺也赶来了,拉过赵熹媛查看的同时,也急声问道:“你可有伤到?” “嘿嘿……相公,我没事,那个荣华县主哪里是我的对手。”赵熹媛笑得很是幸福,甜声的道。 章瑜祺紧握住她的手,担心地看着她:“就是不能放开你,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出事了,你还是随着为夫吧,不可放开手。” “知道了……”赵熹媛再甜甜地应着。 瑜王夫妇看到这二人感情如此好,也都相视一笑。 以前所有人都认为章瑜祺就是个谦逊过头的木讷人,礼数周到至极,情感冷淡。 可现在看来,非也,只是没有遇到让他真心相付的那个人罢了。 这甜言蜜语,浪漫举动也是会的,而且还是个高手。 而这时,凌宸翊已经将秦茉圈在了怀里,任她怎么扭动,都不放开。 “茉儿,怎么了,为何会生气呢,与相公说,相公为你出气好不好……”凌宸翊软声软气地哄着她。 秦茉抬起头来,怒目圆瞪,小嘴轻嘟,明显就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谁让你来这么快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却一点都没用上,还会让人以为,我怕了她呢!”秦茉的声音里却满是委屈。 “啊?”凌宸翊愣了愣,没太明白地对她歪了下头。 “就那个菜鸡,有我出手就够了,你堂堂一王爷,亲自出手教训她,也太给她面子了,就算她脸大吧,但凭啥咱给!烦人!”秦茉气得轻跺起脚来。 明显就是在撒娇。 凌宸翊这回终于是明白了,将她再往怀里拥紧,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处。 柔声轻哄着:“是相公错了,可一听陆征来报,说你被人欺负了,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哪里还顾得那么多,你都不知道,见到你前,我都急死了……” “哪有那么夸张,就算真有人敢的话,就凭我的身手,还能让人欺负了去,你当我这个悍妃的名头是白起的,明明今天我还能再出个风头的,结果,全让你给抢了……”秦茉靠在他的怀里,双手紧搂着他的腰,还用头轻撞了他的胸口两下。 凌宸翊却咧着嘴,乐得跟个二傻子样,扭头正对上瑜王夫妇的目光,还得意地晃头挑眉。 瑜王真是没眼看了,直接拉起瑜王妃的手道:“走!真是够傻的!” 同时也将章瑜祺和赵熹媛也一起带走了。 凌宸翊再柔声地道:“非相公想抢你的风头,是担心所致,就原谅相公这一次行不行,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后再任你罚,可好,不过从现在起,你就与我在一起。” “可我还得与瑜王妃嫂嫂……咦?人呢?”秦茉说话间,回头发现这里除了他们和随行的砚月、烈风和雷缙等人外,哪里还有瑜王夫妇的身影了。 “该来的都来了,桃园的门也关了,自然也就不用咱们,为夫带你去父皇那里讨些好吃的去。”凌宸翊牵起她的手笑道。 秦茉轻点头,说实话,她早就有些口渴了。 到了主殿,就看到瑜王妃夫妇也在,而且皇上、皇后、皇贵妃正聚精会神地听着瑜王妃在说话,在看到她们进来时,皇上立即对他们招手。 还急问道:“茉儿可受委屈了?” “父皇、母后、母妃,茉儿没事。”秦茉乖巧地回答。 “这宝城县主年轻时就不像话,她女儿也不会是个好的,今日她是怎么进园来的,就算下帖子也是下到宝城郡王府的,与她何干!”皇上沉着脸地道。 皇后冷哼一声:“有无干系,她既然来了,就要安分守己,一个外放的小小县主,也敢在这京城之地中如此撒野,真当所有人都与她们母女一样,没见识呢,翊儿做得对,这就是活该!” “确实如此,不过,瑜王妃刚刚说,她当着众人面说过后要嫁去璟王府当王妃一事……不会只是句空话吧,要知道,无风可不起浪!”皇贵妃手持着绢帕,轻挡着唇角,面上沉思地轻声道。 “什么浪也无用,璟王妃只能是咱们家的小福星的,谁也甭惦记!”皇上大手一挥地道。 “儿臣也是如此认为的,儿子的王府太小,可装不下她那尊大佛,谁喜欢谁拿去,只要别再来招惹儿子和茉儿就好,不然,下次直接给她扔河里当王八!”凌宸翊毒舌地道。 秦茉轻扯了下他的衣袖,是让他收着点,当着长辈们的面,不可如此说话。 可在场的人听后,全都同意地在点头。 向来温婉的皇贵妃这时也道:“要是如此都断不了她痴心妄想的心思,不如就直接让她成为庶民,不过一个小小的万安城,收回来也是一样的!” “儿子谨记母妃的教诲,过几日就办此事!”凌宸翊起身抱拳的施礼,脸上却笑的别有用意,话毕后,他还抬目看向此时正对他使眼色的皇上。 两人再心照不宣的一笑,算是达成了意向。 瑜王自然也看到的,不由的轻嘟了嘟嘴,有点失落的样子。 凌宸翊将他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就道:“瑜王兄,想不想一起看看!” “真的可以吗?”瑜王的眼中顿时闪着兴奋的光。 “自然!王兄可是大才,为弟出兵,你当主帅,直接攻下万安城!”凌宸翊对他挑眉笑道。 “一言为定!”瑜王马上回答,生怕晚了他再反悔。 却引来了长辈们的笑声,看着他们都很满意地在点头。 第406章 桃花会(六) 凌宸翊牵着秦茉走出主殿,本是要带着她向别苑的另一处五层角楼方向行去。 没走出几步,就看到那位白莲花李小姐,带着其妹奔了过来。 到了近前,李小姐很是规矩的施了一礼。 “小女,新晋吏部尚书李洪恩之嫡女,李玉莲,这位是家中蔗妹,李玉梅,特来感谢璟王殿下相助之恩,请受小姐一拜……”她声音娇柔地道。 凌宸翊面无表情,目光微冷,在她施礼时,还挪了下步让开了。 秦茉直接扭头翻了个白眼再轻撇了下嘴,很是不屑的样子。 砚月一听就生气了,想要上前理论,明明就是她家王妃相助的,她特意跑来谢自家殿下,瞎子都看出来她是何居心了。 烈风伸手拉住了她,并对她摇了下头,再对着凌宸翊和秦茉的方向扬了下头。 意思是殿下与王妃能解决。 李玉莲保持着福礼垂头的姿势,却迟迟没有听到凌宸翊的声音,她不由心中打鼓。 而她又不敢私自平身,毕竟面前的这位可是王爷。 就在她坚持不住的时候,凌宸翊拉着秦茉的手,已经从她身边走过。 同时听到了他冷冷的声音:“眼瞎得治,男女都分不清,谢都能谢错人,可见也不是个聪明的!” 李玉莲的身上一颤,抬起头来时,也只看到了正跟随着一起离开的烈风和砚月等人。 砚月还对着她冷哼了一声,并白了她一眼地走了过去。 他急着回身时,脚下一个不稳,就跌坐在了地上,惨呼了一声。 可已经离开的人,却没有一人回头看她一眼的。 最后,还是一直安静地站在她身边的李玉梅上前来将她扶起。 可她一站稳,回手就拍开了李玉梅扶在她手臂上的手,这一下可不轻,直接拍红了李玉梅的手背。 “谁让你多事!蠢货!”李玉莲哪里还有刚刚那柔弱的样子。 她看向李玉梅的目光里满是嫌恶,还有几分刻薄。 再听她冷声警告道:“记清你的身份,要是坏了本小姐的事,有你好看,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小心你身上的皮!” “大小姐,我没有……”李玉梅怯懦地小声回答。 “那你刚刚为何不帮本小姐说话!”李玉莲气愤质问的同时,还伸手在她的肩臂处拧了下。 李玉梅疼得缩了下脖子,后退了两步后,垂下头地道:“大小姐,刚刚您不是不让我说话吗,而且璟王殿下不发话,我也不敢……” “废物!没用的东西!”李玉莲再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又在她的手臂上拧了下后的道:“还不快些扶着本小姐追上去。” 李玉梅无他法地只能上前扶着李玉莲,向着凌宸翊和秦茉一行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在两人离开后,从不远处的桃树下,走出两个人。 正是章瑜祺和赵熹媛,两人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面上都不好看。 “还以为这位李小姐是个好的呢……没想到,她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呢?”赵熹媛惊讶地道。 章瑜祺紧握着她的手,轻眯了下眼的道:“此人,与夏清悦属同一类人,两面三刀,蛇蝎心肠。” 赵熹媛抬头看着他:“那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盯上璟王殿下了吧?她也想当璟王妃?” 章瑜祺低头看向她时,笑得格外温柔,再轻抚了下她的小脸道:“你怎么如此单纯,璟王府里,除了王妃之位外,还有侧妃,更可以有妾室,只要她能进入这璟王府,那么过后是什么位份,就看她自己的了。” 赵熹媛轻嘟了下嘴地道:“真敢想,她是没看到璟王殿下有多宠璟王妃吗?” “看到了如何,她认为自己也能得到璟王殿下如此的宠爱,也是个不自量力的人。”章瑜祺嘲讽地冷哼道。 “那……咱们要不要提醒一下璟王殿下和王妃,免得让她得了逞。”赵熹媛轻晃着他的手问道。 章瑜祺再对她宠溺地笑道:“就算咱们不提醒,你觉得璟王殿下会上当吗,要知道,璟王殿下可是心里明镜一样的。” “就不该救她,让那个县主欺负死算了,真是只会咬人的恶狗!”赵熹媛为秦茉打着抱不平。 突然在他们身后传来了瑜王的声音:“什么恶狗?” 两人立即回头,见到是瑜王夫妇,赵熹媛马上过去,挽上瑜王妃的手臂,就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给他们听。 瑜王妃听后,也皱起眉来:“这个李小姐,可真不简单,要这么看,她比那位县主可有心眼儿多了……” “谁说不是呢,当时看她那可怜样,真是被那个县主给欺负狠了,原来她才是最恶毒的。”赵熹媛气愤的道。 章瑜祺却不关心他事,只瞧着自家夫人为别人打抱不平这仗义的模样,很是喜欢。 瑜王却看向他,问道:“李洪恩不是刚上任嘛,原本他不过就是吏部的一个侍郎吧。” 章瑜祺点头:“回瑜王殿下,是!” “可见,也不是个有规矩的,就从这位李大小姐也能看出一二,嫡庶虽然有别,但也不能如此明显,而且野心过于的大了,不是好事。”瑜王轻摇头地道。 章瑜祺突然嘲讽地一笑道:“李洪恩本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他当侍郎之职时,手脚也没太过的干净,只是因阳王一事,京城官员损失大半,他不过也是代理之职,却对外宣扬是尚书之位,太过明显了些。” 瑜王挑了下眉,对于章瑜祺如此明白这些朝臣的事,一点都不意外,只因他有一个当丞相的父亲。 “那就查一查他吧,可莫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影响了本王攻城之举,真要如此,本王必会弄死她!”瑜王冷声道。 章瑜祺惊讶地看着他:“殿下是要攻哪里的城?” 瑜王立即得意地笑了起来:“万宝城!” 章瑜祺依旧不解地问道:“怎么攻?殿下手中有兵?” “璟王的东甄军,你想去不,到时候一起呀!”瑜王笑得更是欢快,还轻拍了下他的肩。 瑜王妃见状立即阻止了他的道:“殿下,此事未成,而且这里耳目众多,可莫要如此,到时候计划有变,可怎么办?” “对,不能张扬,你们两个全当没听见哈,要是成了,本王带上你们。”瑜王立即压低了声音的道。 赵熹媛笑着在点头,还捂上了嘴,意思是她不会外传。 章瑜祺虽然也在笑,可却不太看好他能独自领兵,就算是,估计璟王也得派人跟着,怎么可能真放心呢。 他们一起向前行去时,瑜王看向王妃:“一会儿你找空,与璟王妃说明一下,虽然那个李小姐必没胜算,但也让弟妹防范一下,别真着了人家的道,这样的人,八百个心眼子,就璟王妃那个实心的,也真不一定能赢,主要是她心软!” “好的!”瑜王妃笑着答应。 赵熹媛自告奋勇地道:“姐夫,我也可以提醒一下璟王妃的。” “行,你最厉害!”瑜王鼓励的一笑。 第407章 桃花会(七) 凌宸翊与秦茉站在望桃楼上,俯瞰着一片桃园,还真有别样的风韵。 都说桃林十里如仙境一般,可这一大片的桃园也是一样的意境,如果没有穿梭在桃林里的那些人影的话,想来就更好看了。 秦茉靠在凌宸翊的身前,两人各持着一杯桃花酿,她说出自己的看法来。 凌宸翊赞成的点头:“还真是如此。” “不过话说回来,这什么植物要是成片了,也是很好看的,就拿咱家的鸽子树来说吧,要真成了一整园,那一定格外的鲜活,真如小鸽子落满园中树上一样的壮观。”秦茉抬起头来看着他。 凌宸翊低头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亲,她唇上的酒香让他身心都很陶醉。 “回头就让冀伯种上,想来待到开花时就知道了。”他宠溺的看着她。 秦茉惊喜的笑道:“真的可以吗?不是听人说‘树挪死’嘛,要真给挪死了怎么办?” “不会,此树也是为夫当年从南方的雾城挪回来的,也没见死了,可见此树的成活还是很强的,而且就咱们园中的那几棵也不够,自是要从那里再挪些来才行。”凌宸翊轻抚着她的嫩脸,眼睛就没移开过她此时红润的唇瓣。 秦茉这时也放下心来的点头:“那就好,我就等着看了,到时候,也相邀着父皇、母后和母妃一起,最好也能让母妃在府上住上一段时间,对了,你有什么地方推荐一下,可以跑马猎野味的地方吗?” “嗯?问这个做什么,你想骑马?”凌宸翊不解的问她。 秦茉将手中的酒饮尽后,再倒上了一杯,并为凌宸翊也续上一杯后方道:“是母妃问我的,我不知道,所以就问你了呗!” “母妃?”凌宸翊更不懂了。 秦茉将身体再往他的怀里倒了倒,与他道:“昨日你也听到了母后与母妃说起年少时的事了吧,今日就在殿里,母妃提到的,想着,她也是想与母后一起,再找找年轻时的感觉,想当年,她们二位也是这京城里最风光的人物,不过就是嫁为人妇后,不得不稳重下来,可也失了原本的快乐。” “还真是,我也是昨日方才得知的,原来母妃与母后年少时那般的快乐,可自我记事起,就没见过她们二人有那般的模样,除了因为了身为父皇的皇后和皇贵妃的身份外,就是时刻的戒备和谨慎,说她们如惊弓之鸟都不为过,时刻严密的防范着太子哥哥与我的成长……”凌宸翊感叹的道。 秦茉点头的道:“我可是能明白两位母亲的心情的,也与她们身处的环境有关,那深宫大院里的血腥,可一点都不弱,一招不慎就会有损失,而且你的出生,对于母妃来说,可是万分宝贝的,她要是再失了你,想来就真的活不了了。” “母妃将这事都与你说起了?”凌宸翊真的很意外,这可是母妃向来不愿意提到的伤心事,他之所以知道,还是从皇后那里得知的。 秦茉一脸难过的点头:“失子之痛,可非一般女人能承受的,而且还连失了两子,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母妃的坚强可非一般人可比,要是我的话……估计早就活不下去了……” “莫要胡说,为夫定当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再说了,你现在还小呢,本王可不急着让你生产,我可是知道,这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可不想你受这样的苦。”凌宸翊将她用力的往怀里拥了拥。 秦茉感动的对她笑了笑,伸手勾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凑到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再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再蹭了蹭。 这么主动的小动作,可是让凌宸翊心花怒放的,这丫头可真好满足,不过自己的几句贴己话,就让她感动成这样。 而在两人身后的楼窗前,砚月也是一脸兴致勃勃,虽然她是这璟王府的婢女,在秦茉入府前,她也没出过府门,更是没有见识过这皇家别苑的样貌。 她第一次进这桃园,更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桃花盛开的样子。 站在她身边的烈风看着她这般活泼的样子,也跟着扬起了唇角,早就不复往日冷脸冷目的模样,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对砚月也是有了别样的情感。 这时,他从怀里摸出一支银钗来,样子正是桃花式的,举到了砚月的面前。 她先是微微一愣后,再惊喜的抬头看向烈风。 “烈统领,这是……送给奴婢的?”她问道。 烈风轻点了下头:“可喜欢?” 砚月用力的点头:“喜欢!”但随即又问道:“这个很贵吧。” “还好,买得起,喜欢就拿着吧。”烈风将那钗塞到她的手里,语气生硬。 “谢谢,烈统领!”砚月喜个滋的,完全不在乎他的语气。 反正他平日里板着脸,冷声说话的时候多,她早就习惯了,虽然近段时间,他对自己多关照,让她已经很感激了。 而且她也很喜欢烈风,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这次随同殿下与王妃外出,一路上可是得了他不少的帮助,更是见到过他的英勇之姿,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和喜欢。 砚月拿起那根钗就往头上插,可能因为兴奋,插了两次都没插好。 烈风看不过,拿过去为她插在发间,砚月笑着伸手摸了摸头发,再扬起小脸来对着烈风笑问道:“可好看?” “嗯!好看!”烈风唇角扬着笑的对她点头。 而两人的互动,也让凌宸翊和秦茉这边听到了。 不让凌宸翊回头,而她却从他的肩头处探出头来,露着双眼的瞄着两人,再笑着收回头,附在凌宸翊的耳边道:“烈风也是个钢铁大直男,不会谈情说爱的主儿!” “嗯!应该是!这也算是开天辟地了……”凌宸翊也抿着笑意道。 “回头你教教他,老这样,会把我家砚月吓到的……多笑笑也没坏处,脸不会抽劲儿的……”秦茉对他挑眉道。 “这种事,还用人教?”凌宸翊无奈了,在他认为,遇到了那个对的人,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就在这时,砚月轻“咦”了一声。 然后听她道:“殿下、王妃,那个李小姐来了,后面不远处,还跟着瑜王夫妇和章大人夫妇。” “怎么都找到这里来了?”凌宸翊也是不解,眉头同时轻皱了起来。 同时也是很不满意,他想与自己家娘子单独相处一会儿,怎么会这么难。 可秦茉却明白的轻点着凌宸翊的鼻尖:“完了你,又被盯上了!一身的烂桃花!” 第408章 桃花会(八) 凌宸翊反握紧了她的手,放在唇上亲吻了下。 一副委屈样的看着她:“为夫也很无奈,刚刚那态度还不明显吗,她还能扑上来,要不,为夫一剑砍死她得了!” “惯会说些气话,要是真能的话,你就去砍吧,看那位李尚书不得闹得天下皆知,谁让你生得如此俊美的,真想把你关起来!”秦茉用拿着酒杯的手指,戳着他那结实的胸口。 “就知道,娘子舍不得,嘿嘿……”他得意的笑了起来。 “那楼下的那位怎么办?”秦茉也是无奈的道。 “凉拌!”凌宸翊果断的回答。 回头他对烈风道:“去拦住她,别让他打扰了本王的心情,要是不服,,砚月你就出手,不用给她留脸,李洪恩本王都没放在眼里,她更不配。” “奴婢明白!”砚月爽朗的应了一声,高兴的拉着烈风就向楼下奔去。 两人下楼,还能听到烈风小声的叮嘱着:“你慢些,莫要摔了……” “看看,这也是个会疼人的嘛,真不用教!”凌宸翊轻笑的对秦茉道。 秦茉却还是轻撇了下小嘴,再轻掐了下他的俊脸:“你太招蜂了……” 凌宸翊挑了下眉的道:“是为夫的错,下回再出门时,定会找张吓人的面具将脸挡上,不让那些人看到为夫俊俏的好容颜,只给我家娘子你看,可好!” “油嘴滑舌!做到干行!”秦茉觉得也不失一个好方法,于是笑嗔着他。 见她笑了,凌宸翊提着的心这才稍微的放下些,心里对那个李玉莲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李玉莲刚到了楼门口,就被守在那里的雷缙等人给拦了下来。 “璟王殿下与王妃在楼上观景,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雷缙冷声冷脸的道。 李玉莲再拿出她原本对外示人那柔弱的样子,软声软气的道:“小女就是来感谢璟王殿下出手相助的,还劳请这位侍卫大哥通报一下。” 砚月的声音从楼内传了出来:“李小姐,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帮助你的是我家王妃娘娘,而非是璟王殿下,你谢都能谢错人,刚刚璟王殿下不是纠正你了吗,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 李玉莲微愣后,再看向楼门口,就见砚月背着手,缓步的走了出来,在她的身后,跟着身姿挺拔,不失英俊,却冷着一张脸的烈风。 先前她是没太仔细的看,这时才发现,原来璟王府里,连侍卫都这样的英俊,个个都好看。 要不是身份太低,就眼前的这位,想来配她也是可以的。 也因她此时直白的盯着烈风在瞧,让砚月发现了,她的小脸顿时就染上了气愤样,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多了些尖锐和冷意。 “李小姐,还请别处逛吧,莫要打扰了殿下与王妃观景的心情!那可是你承担不起的!”砚月冷声道。 李玉莲被她的声音拉回注意力,在收回目光时,还对着烈风抛了个媚眼,方才垂下双眸,又软声:“这位姑娘是不是误会了,本小姐就是来向璟王妃道谢的,先前璟王殿下说得对,是本小姐谢错了人,原本以为,谢璟王殿下也是一样的,却不成想让殿下误会了本小姐的意思,就是想来说明一下的,还请姑娘帮忙通传一下。”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都说了,殿下与王妃在观桃园风景,不准任何人打扰,你堂堂一尚书嫡女,如此无知的吗!”砚月很生气的道。 “本小姐在与姑娘好好说话,姑娘不能因出自璟王府就如此目中无人,诋毁本小姐的名声,可知姑娘这般说话,会给璟王殿下招来不好的传言。”李玉莲立即抓住了砚月话中的错处,开始歪曲起来。 砚月被她气得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话来说了,而且她说的也对,她不过一个婢女,要是真说出过分的话来,没人说是她个人不对,而是会说殿下与王妃的错。 而此时,烈风闪身站在了砚月的身前,冷声道:“李小姐此话还真有诋毁璟王府的意思,先不说,你此时已经打扰了殿下与王妃,就说你三番五次的追随,也有心怀不轨的嫌疑,就算现在我们这些人动手将你拿下,也是合情理的,更别说你有意曲解我们的意思,已经有构陷之嫌,李小姐,还是想好了再说话,可莫要逞一时口快,而惹了祸事,想你那位刚刚兼理吏部尚书之职的父亲,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李玉莲此时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惊慌的表情也随着烈风的话而在变化,双手用力搅着手中的帕子,眼中的泪也随之滑落了下来。 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这里受了多大委屈了呢。 “好热闹!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瑜王的声音传来。 李玉莲立即退后的让出门口的路来,同时心里还对瑜王感激万分,她刚刚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走也不是,留下也不行,此事要真的闹大了,回到府里,她那位只求富贵的父亲定不会轻饶了她的。 烈风面上缓和的走出门来,对着瑜王施礼:“恭迎瑜王殿下、瑜王妃娘娘,章大人、章夫人,殿下与王妃在楼上赏风景,几位上去吧,已经备好了桃花酿和糕点。” “还是你家殿下会疼王妃,看看,这地方找得多好,不过有酒无菜,还真是欠缺了。”瑜王笑着走了过来。 “殿下想的话,只能移步王府了!”烈风再道。 瑜王走到了李玉莲的面前时,她也恭敬的施礼,瑜王手持折扇的对着她的方向指了下:“这……是怎么回事?” 烈风冷眼瞟了下在那里装委屈还抹着眼泪的李玉莲一眼,直接道:“无关紧要的事,在下能处置!” “那就处置吧,别扰了我们赏景品酒的雅性,这种机会可太难得了,本王去年都没看到!”瑜王轻扬着唇角,对着烈风再挑了下眉,鼓励着他的道。 “是!各位楼上请!”烈风让出身位,请他们入内。 在他们都上了楼后,烈风也退回到了楼门内,与砚月并肩而立,再用手臂轻撞了下砚月,对她扬了下头,意思是让她来发号施令。 砚月美目一转后,对着正要抬起头来的李玉莲道:“请李小姐去别处游逛,别打扰了这些贵人们,不然,你就算哭瞎了眼,都承担不起!” 李玉莲哪里会不知道,可被人如此赶离,还真是头一次,气得她脸色很不好,可还是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砚月见她走远了,这才对着门口轻“呸”了一声道:“真恶心!” 突然头上被一只大手轻按了下,就听到烈风赞赏的道:“干得不错!” 砚月一听,对着他就甜甜的笑了起来,还真闪了烈风的眼,也跟着他微笑了起来。 第409章 桃花会(九) 皇上携同皇后、皇贵妃及宫中众嫔妃一起来到了戏桃台,就是来评判今日书画头筹的。 由侍卫挑起书画之作呈现于众人面前,先是让所有参园人各自投票,所投之物,就是他们在入园时,分发到每人手中的一把桃花扇。 原本以为这本是来此游园的赠品,过后可以带回去,也能显摆一下的,却没想到,是用来干这事的,很多人都有所不舍,其中以第一次能参加这样皇家举办的宴会的人尤甚。 可皇上就在当场,哪有人敢不遵从,还是将手中的桃花扇投放到了自己喜欢的书画作品前的桶缸里。 场面很是热闹,可皇上这边的人就兴致缺缺了,看这些人的作品,也只能用“看得过眼”来评判。 这时敬妃伸头向皇贵妃,轻声道:“就这样,也真敢下笔,也不怕让人笑话吗?” 皇贵妃看她很不屑地在那里轻撇着嘴,不由一笑:“可别这么说,这里面可是有才子才女的,敢画、敢写就不怕呗。” “反正妹妹看着差太多了,要说这字嘛,还得是皇上和璟王殿下,一个苍劲有力,一个笔锋刚毅,看着就大气,再说这画嘛,妹妹就没见过有比皇后和姐姐画得更好的,就如五年前,你们合力所绘的那幅春江景观图,放眼就现在这些人,哪个能画出来!”敬妃一点不避讳地直言道。 皇贵妃轻拍着她的手笑道:“你可消停点吧,与这些晚辈比什么,你就勉强地看看吧。” “可是真无聊嘛!”敬妃轻撇了下嘴地道。 皇上早就看到这二人交头接耳的样子,还对皇后使了眼色,询问着。 皇后只能歪头靠向他,与之说明了一下。 皇上听后轻点头,回了一句:“敬妃说的也无错,是无……” “皇上……”皇后轻唤了一声,皇上立即闭嘴,目视着前方,快眨了几下眼,还瞪得再大了些,可那无奈的表情却很是明显。 他的样子,还真让身侧的那些嫔妃都很想笑。 皇上这得是有多无奈,可见这场上的作品是真不出彩,一点新意都没有,让人都看得乏了。 当然这里也有这些嫔妃娘家的人,也是想通过这种场合争着露个脸,可现在看来,一直在夸着技艺精湛的,却也是平庸之辈。 真要是比起皇上挂在勤政殿里的那幅春江景观图来说,差得也太多了,根本入不了眼。 而且在勤政殿里还挂着两幅字,一幅是皇上自己写的,另一幅就是璟王十六岁时所书的,再看看这里那些字,高下立现。 想不失了兴致都难。 于是这些人,也开始三三两两的小声聊起了她们感兴趣的话题来。 皇上自然是看在眼里,可他却没有出言阻止,因为他也无聊。 可坐在戏桃台边上的秦茉正看得津津有味,还对着那些书画与身边的瑜王妃小声的讨论着。 原本这种场合,赵熹媛是不能上得台上来的,可她也是瑜王妃的亲妹,更是护国公妹妹,还是安宁公主的小姑子,这种身份也让她沾了光的上得台来,还靠在瑜王妃和璟王妃身边坐着。 这三人讨论得很高兴,时不时还发出一些低微的笑声来。 其实秦茉也只能看出顺眼或是好不好看,别的她就看不出来了,想让她说出来些名堂来,那就更不行了。 她主要也是听瑜王妃和赵熹媛在聊,别看赵熹媛是个将门虎女,可她的见地也是不凡的,说得头头是道。 而且语言风趣,直白又易懂,她也能听得懂,很长见识。 皇上看那边聊得那么高兴,还真对皇后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也不知与朕来说说……” “皇上,你可坐稳喽,现在可不是时候,过后再问吧。”皇后提醒道,她是太知道皇上那跳脱的心性了。 皇上点了点头后,拿起身边的茶碗,打开盖子就看到那一朵嫩黄的菊花盛开在碗中,上面还有两颗娇红欲滴的枸杞在花上浮着,立即就有了笑意。 举到了皇后面前笑道:“这定是小福星的主意,多好看,想来也会好喝。” 皇后看了一眼后,也拿起身边的茶碗,打开后里面是一朵嫣红的玫瑰,边上还有一小颗洁白的百合花瓣,更是好看些。 她也得意地举到了皇上的面前,笑道:“臣妾这碗也好看,也能好喝……” “咦?你的不一样,朕要尝你这杯!”皇上立即伸手来抢。 皇后让开不给他地道:“为何,你那杯不也好看。” “你这个朕没尝过!”皇上不依地道。 “茉儿说过,这是给女人喝的花茶,皇上也要喝?”皇后逗笑道。 “喝!”皇上果断的回答。 皇后喷笑出声,却还是递了过来。 皇上也不接,直接伸头抿了一口,然后眼睛就瞪大了些的惊喜样:“你的这个甜。” “那是自然,这里面可是有蜂蜜的!”皇后更得意了。 “这个小福星,真是偏心!”皇上轻撇了下嘴,不太高兴地道。 皇后笑了:“哪有,茉儿是个有心的孩子,近日知道皇上劳心费神,这菊花茶自是有清火功效。” 皇上听着又得意了起来:“这个儿媳,朕很喜欢!” “臣妾也喜欢!”皇后对着他也点头笑道。 就在两人同时又喝了一口碗中的花茶时,听到台边处,赵熹媛突然笑了一声后,就没了声响,只因这声音太突然,所以引来众人的目光。 看到正坐在那边的三人,全都笑得不可自抑,瑜王妃强抓着赵熹媛,她才没倒到椅子下面去,秦茉也是双手捂着嘴,但笑得也是身上在抖动着,尤其是她那双弯成月牙状的眼睛,就知是有多开心。 皇上招手,让云公公去问问,怎么回事,那人回来后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道:“回皇上、皇后的话,是,呵呵,是下面参展的一幅字,引得几位贵人在大笑……” “什么字?”皇上不解地问。 云公公再笑道:“是以四字词语为题所书写的,其中有一个应是‘悬梁刺股’之词,可写作之人,将之写成了‘悬染刺役’,四个字错了两个,所以引起了贵人们的发笑声……嘿嘿……” 皇上不由皱眉,声音也冷了些:“何人所书?” “回皇上,是工部尚书之嫡三子,吴应勤,现任工部六品书记官。”云公公再回答。 皇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皇后轻笑一声,眼睛瞟了一眼还在那里与其他嫔妃闲聊欢快的吴嫔,她就是这位出丑大人的亲姐姐。 “成何体统,这不就是不学无术嘛,去,让人将其字拿下来,扔回给他自己拿回家给他家老子看!”皇上沉声道。 “是!”云公公立即离开,不过在路过吴嫔身边时,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可她却一点都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第410章 桃花会(十) 可在拿下这个作品时,却遭到了吴应勤的阻止。 他还一副义正辞严地指责着宫中内侍不讲道理:“别人都能参展,为何要拿下本官的,你们不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吧。” 内侍的小太监们自然是说不过他的,就求助到了凌宸翊的面前。 他立即起身走了过来,秦茉见到后,生怕他会吃亏,立即跟了过去。 瑜王妃一起,拉起赵熹媛也跟去,同时将瑜王也一并给带去了,章瑜祺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自家夫人,见她们动,自然也是追了过去,生怕自家夫人受委屈。 凌宸翊站在吴应勤的面前,他立即就换了刚刚还趾高气扬的气势,变得温顺又讨好的谄媚样。 这可是凌宸翊最为讨厌的,看向他的目光里也多了鄙视。 “吴大人这是闹哪样?”他的声音也冷了。 吴应勤讨好的笑了笑的指着已经被拿下一半的作品道:“璟王殿下明鉴,非是下官在闹,是这些内侍目中无人,非要拿取下官的作品,下官只是在问明原由。” “有什么可问的,能拿下你的字品,自然是有道理的,本王可提醒你,别在这里闹事,不然,你承担不起后果。”凌宸翊声音更冷了些。 能指使内侍的,自然就是宫里的人,也就是云公公,那他所指派的任务,也就是皇上或是皇后所下达的,此人还在这里闹事,就是在给皇家添麻烦,无脑之举。 吴应勤立即点头:“璟王殿下说得是,但这也得给个明确的说法吧,总不能让下官糊涂不是,为何呀!” 凌宸翊自是不知道的,他回头想找人问问,就看到已经站在他身边的秦茉了。 而且她此时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意,看向吴应勤时满是轻蔑之意,就明白,她知道原因。 于是问她:“爱妃可知?” “展开他的大作看看不就知道了。”秦茉坏坏地再是一笑。 “来人,展开!”凌宸翊立即下令。 内侍小太监将那幅字再拉开,在场所有人在看清那上面的四个大字后,全都瞪大了眼,然后就听到有喷笑声传来。 “哈哈……唔……”赵熹媛的笑声刚开个头,嘴就被章瑜祺给捂住了,不过他也在笑。 瑜王笑着用手中折扇指着那幅字道:“这,这是什么!” 吴应勤也一样再看了一遍,完全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在听到这些人在笑,还有瑜王的问话后,他还很不高兴,认为他们真没文化。 不怪有人说瑜王是个草包王爷。 “吴大人,这是你写的?”凌宸翊强忍着笑意的问道。 吴应勤理真气壮的点头道:“回璟王殿下,正是下官所写!” “那你能说明一下,所写的为何?”凌宸翊都快憋出内伤了,这人是不是个傻子。 吴应勤又不明白了,他这写的不明白吗,标准的正楷大字,这都认不出来?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正是‘悬梁刺股’,以此警示众人,不可荒废时光,要钻研学问……” “噗……哈哈……”瑜王放声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 “我的天呀……哈哈……奇才……” “哈哈……四个字,错,错了两个,还……还钻研学问……哈哈……” 现场围观的人纷纷喷笑出声后,开始议论了起来。 吴应勤已经懵了,不过在听到这些人的话后,他又看向自己所写的字,因为紧张,这回是更看不出错在哪里了,急得脑门子上都冒出汗来。 凌宸翊笑了笑后,再冷声道:“吴大人,你这学问做得好,本是免于你出丑的,可你非要展示,现在要如何收场!” 吴应勤眼睛急急的转着,突然就有了主意的道:“可能是下官一时情急,写错了,下官可以补过,再写一幅……” “你可拉倒吧,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明白吗,你的官不是捐来的吧,花多少钱,谁给你办理的入职。”秦茉冷声的轻哼着。 凌宸翊的面上也冷了下来,看向吴应勤的目光也很冷:“吴大人!” 吴应勤立即否认地道:“下官可没有,璟王妃可不能如此诬陷本王,下官的功名可是自己考出来的!” “那就是作弊了!”赵熹媛的声音传来。 这次,章瑜祺没有捂她的嘴,还对着看过来的吴应勤挑了下眉,带着很强烈的挑衅意味。 吴应勤头上的汗就更多了,他用衣袖在脑门子上抹了下地道:“下官绝对没有!” 瑜王“啪”的一声将折扇打开,在胸口处轻轻的扇动了两下,再“啪”的一声收拢后,指着他:“吴应勤,你最好说清楚,不然,本王可要去查了!” 吴应勤立即跪下的大声疾呼:“下官真的是真才实学,不过一时大意,方才会出了错处,还请两位殿下给个机会!” 凌宸翊刚要说话,秦茉就轻扯了下他的衣袖,对着地上跪着的吴应勤道:“过后,他会不会诬陷咱们诋毁他?” “有这个可能。”凌宸翊冷声道。 “那就给他一个机会,不过只此一次。”秦茉挑眉一笑。 “也行!”凌宸翊立即点头。 想丢人嘛,这么拦着都不行,非要露脸不可,不给机会就不对了,那就全方位的展示吧。 于是让人搬来桌子,铺上纸,放好笔墨,让吴应勤再写一幅字。 他抹着头上的汗,颤巍巍地站在桌子前,拿起笔的手都在发抖。 好半晌,他才写出来,这回换了一句“勤能补拙”! 别说,这回是一个字都没错,不过这字嘛,就真不敢恭维了,不过他要是以现在紧张来说事,也能理解。 凌宸翊让人换了字,就继续展示,不过应该没人给他投票了。 就在他们要转身时,却听到一直伴在吴应勤身边的一个公子样的人低声道:“都听闻璟王殿下文武全才,不知可否也展示一下,让我们这些人开开眼!” 凌宸翊与秦茉同时停下脚步,再一起缓缓的回头,再同步地抬起眼来,看向说话的人。 如此强大的气势,让那个说话的人,不由得挪了下脚,将半个身体隐在了吴应勤的身后。 但有人提,自然就有人想应和,因为大家都想看看向来被传为“神乎其神”、“文武全才”的璟王殿下的神奇。 秦茉的目光在这些人的面上看了一圈后,再看向凌宸翊,见他没什么异议,于是心来一计,对他微笑的点了下头。 凌宸翊明白她的意思后,牵起她的手,走到了桌子前,重新铺上一张纸后,他持起了笔。 秦茉站在他的身边,缓声开口道:“桃花园里桃花宫,桃花宫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秦茉语毕,凌宸翊也书写完成,他潇洒地将笔往桌边一扔,再挥了下大手,烈风等人上前,就将此作挂了起来。 凌宸翊看向众人,神气十足地道:“下面的各位可以续上,本王也想看看各位才子才女们的文采。”说完,他还看向此时从吴应勤身后站出来的那个年轻公子:“这位公子,你先来吧。” 秦茉得意的一笑,拉起凌宸翊的手就往回走,同时开口:“不给他们展示一下真正的实力,都不知道自己是开染房的,染和梁傻傻分不清的主儿,能做出什么好诗来,快别污了咱们的耳朵和眼睛!” 随同的人再度笑出声来,璟王妃损人,就是过瘾! 第411章 意外来客 桃花游园会一结束,凌宸翊所作的那幅字就被皇上给收走了,而同时,说城之中也盛传出璟王夫妇合璧所创作的桃花园的绝句诗作。 一时间,京城之中就揭起了续诗的风潮,引得才子们聚于各处茶社、诗社等才学馆里争相作诗的场景。 更有不少京城中的各家店直接写出那首诗句挂于店门口处,引那些才子们前来续写,多少都能带动一下自己的生意,可把他们乐坏了。 而从皇家别苑一回到府中的凌宸翊和秦茉,却见到了一队意外的人。 十位年轻的江湖侠女。 她们个个手提长剑,排队立于璟王府的门前,在见到秦茉从马车上下来后,上前整齐的施礼。 然后齐声道:“半月楼弟子,见过楼主!” 秦茉还真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吓得后退了一步,好在凌宸翊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腰,不过她的半个身体也是隐藏在他的身后,只探出来一个脑袋的在观察。 “你们说……什么楼主?”她不解的轻皱眉的问道。 这时从那十人中,站出一位女子,一身青白长衫,握剑抱拳的再对她施礼:“璟王妃娘娘,在下是半月楼的弟子姚知云,特率领楼内弟子前来,半月楼的楼主就是王妃娘娘您,此事老楼主已经在楼内通报过了,并派我们师姐妹十人前来保护楼主,有什么事,楼主尽管吩咐。” 秦茉并未因她的话而放松眉间的愁意,求助地对凌宸翊道:“还是先入府吧。” “好!”凌宸翊明白她的心思,回身牵起她的手向府门行去,并对烈风和已经站在府门前的冀伯道:“请各位女侠先行入府吧。” 待到这些人进府后,被冀伯带至了前厅中。 她们看到端坐于正位上的二人后,又要上前再施跪拜礼。 却被秦茉阻止了:“各位,无需多礼,请坐,看茶!” 这十人互看一眼后,面上都露出笑意。 姚知云道:“楼主果然如老楼主所说那般的开朗!” 秦茉却冷扬了下嘴角的道:“你们先不必夸奖我,还是说说来意吧。” 姚知云刚坐下后,又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双手捧着举起:“老楼主知道楼主必会心有疑惑,所以亲书一封信来与楼主说明,还请楼主过目。” 秦茉不由再轻咧了下嘴,对于她们这样说话,她是万分的不适应,感觉全身都不自在不说,还有点头皮发紧。 凌宸翊将茶杯抵在唇边,强忍着笑意地看向秦茉那不自在的模样,这丫头怎么如此好玩儿呢,这得是有多难受。 砚月上前接过那封信,交到了秦茉的手中,她却只是放于桌上,并没有当场阅读。 还是看向在座的十个女子。 “虽然是本王妃找到的半月楼楼主腰牌,但我却从来没说过要接掌半月楼楼主一职,只因本王妃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维系楼内的正常,应该是老楼主会错了意,你们就没劝劝她老人家吗?”秦茉平静地看着她们道。 这番话,让她们很是不解,全都面面相觑,也不知要怎么回答。 姚知云再对她抱了下拳地道:“楼主可是因我们师姐妹一行人来得过于唐突,所以才会如此认为?” “不是!”秦茉摇了下头,一时间还真不知要如何与这些人解释了。 再看到这一行十人都是风尘仆仆的疲惫样,也知道她们定是急于赶路方才如此。 只能先道:“不如各位就在府中暂行休息吧,过后咱们再细聊此事,如何?” 姚知云点了下头,她已经看到秦茉明显的为难样,更何况还有那位一直冷着脸,不苟言笑的璟王殿下坐在这里,想来,应该是她不方便与她们说明什么,此事还是暂缓一下的好。 让冀伯安排她们去府中西侧的听雨轩内住下,为她准备一下洗漱沐浴的水,再备上一桌丰盛的餐食后,秦茉这才与凌宸翊一起,牵着手的向内院行去。 “看来,外祖母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这么快就派来人手了。”凌宸翊看着此时愁眉不展的秦茉笑道。 秦茉不高兴地瞄了他一眼后,再撇着嘴地道:“这就是在添乱!” “怎么会呢,也是外祖母心疼于你,生怕你会在这京城之中受了委屈,所以才会如此的……”凌宸翊再笑道。 “殿下,你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可是亲王,朝臣与江湖有关联本就会让人诟病,咱们避还避不过来呢,这回可好了,直接送上门来了。”秦茉眉头紧紧地拧着。 凌宸翊笑着将她拥进怀里,宠溺地轻点了下她的鼻尖笑道:“知道你是在担心为夫,可你的身份本就不同,父皇是知道这一点的,有江湖势力也非你所愿,总不能嫁了人就不认娘家人了吧。” “父皇知道是一回事,满朝文武又有几人明白真相,悠悠众口要怎么堵住,有心之人必会以此事为题来发挥,咱们总不能一一解释吧,这不是添乱是什么。”秦茉靠在他的怀里,愤声地道。 凌宸翊抿了抿唇,她的担心并不多余,不过他却真的不怕。 轻拍了下她的肩后,凌宸翊道:“放心吧,此事为夫自会处理,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茉自是不相信的,还轻摇了下头:“那有那么容易,而且她们到来时还那么的高调,一准备都没有的就出现了,现在想压下这个消息都不可能了,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她定是心疼于你以前受了苦,而她又不能时常伴于你的身边,不放心呗,所以才会派这些人前来保护着你,也是一番好心。”凌宸翊却很能理解梅含玥的举动。 秦茉轻叹了口气的道:“是怕她好心办了坏事,过后必会难过和自责,真要是如此,对她的打击也太大了,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不过这些人,是不能放在府里常居的,还是再找个地方吧。” “这个好办,明日就让她们搬去白园住,对外就说是请来教授你武艺的,要知道这半月楼的名声在江湖上的名气可是很响亮的,而且她们楼内的秘技可是不传外人的。”凌宸翊完全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大事。 秦茉也只能同意了,最好此事不要给凌宸翊添什么麻烦,不然,她可真会很难过的。 第412章 谁还没个娘家人 两人刚刚换好简装,就听下人来报,说是皇上带着皇后、皇贵妃和敬妃入府了,而且瑜王夫妇和安宁公主夫妇及章瑜祺夫妇也随同着一起来了。 这可让两人有点意外了,不是刚刚分开的嘛,这么快就聚来这里了。 两人快步出来迎接,就见皇上乐呵呵的对着他们招手。 这才发现,皇上一行四人也都换下了隆重的礼服,改为简装出行了。 连瑜王夫妇、安宁公主夫妇及章瑜祺夫妇这六人也都换了行头。 这动作也未免太快了些。 不会就为了秦茉与他们在桃园分别时所说的那句“随时欢迎你们来府中”的话吧。 这也太“随时”了。 皇上指着秦茉笑道:“你个小福星呀,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快与父皇说说,那后续是什么!” “啊?”秦茉被说的一懵,都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皇后与皇贵妃立即上前,一人一边的架着他,对已经呆愣的秦茉道:“莫听你父皇的,从桃园回宫这一路上他就没停下来,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呢,不用回答!” 敬妃笑得花枝乱颤,可见她对于皇上与皇后和皇贵妃这样的举动都是见惯不怪了。 在看着皇上被皇后和皇贵妃架离后,她还过来握着秦茉的手笑道:“听皇后与皇贵妃的就行,今日皇上就是太高兴了,但不知,这个时辰来,可还有烤鱼可食呀?” 刚缓过神来的秦茉再被她的这一句给定要了当场,这些人真是来吃的。 瑜王这时已经拉着凌宸翊在说着:“这回你可是惹了祸了,看你怎么办!” “何事?”凌宸翊也是不解。 章瑜祺好心地为他解释道:“还不是璟王殿下在桃园所作的那半首诗,还让别人续作,现在整个京城中都传遍了,皇上直接将你所书的那幅字给拿回宫里,不让任何人再见,来此也是求取后半首诗句的。” “原来你们说的是这个呀,本王还以为你们是来吃鱼宴的呢!”凌宸翊放下心来的一笑。 “皇姐与你姐夫就是来吃鱼宴的,可非是因那后半首诗来的,现在钓可来得及不?”安宁公主一边说,一边将衣裙就要往腰间掖,然后再道:“今日我们还自己带着钓竿来的呢!” 凌宸翊挂在脸上的笑已经僵住了,他可真没想到,自家皇姐这是来真的。 赵慕远急着上前要帮安宁公主拉下衣裙,却被她甩开地道:“你别拉,母后与母妃钓鱼时就是这样子的,也没什么不雅的……” “公主!”赵慕远真是无奈了,再一抬眼,就看到皇后与皇贵妃那边也是一样的在掖着衣裙,看样子已经准备要开钓的架势。 安宁公主对赵慕远道:“你就在这里陪父皇吧,我找母后和母妃去!” 说完,就往那边跑去。 同时还招着手的叫着瑜王妃和赵熹媛,同时牵起了秦茉的手腕,将她直接拉走了。 四个男人愣在当场,看向也同样被扔在前方不远处的亭子里的皇上,而他此时也正好看过来,四人就这样对视着,全都是无奈的样子。 五人坐在亭子上看着湖岸边那几个女人钓鱼嬉闹着,同时的轻“唉”了一声的叹气。 再互看一眼后,又都笑了起来。 砚月带着下人进来,为他们上了茶点后,退了出去。 皇上这时才问道:“关于工部的事,你们可要上点心了,一个兼职吏部尚书的侍郎府小姐能如此闹腾,还有一个工部尚书的嫡子,怎么也会在工部任六品书记官的,这都要查一查,再有就是宝城郡王,这老匹夫早早就在宫门前堵着朕了,看来与她那个被扔出桃园的外孙女也脱不了干系。” 瑜王笑道:“父皇说的是,这一吏部,一个工部,还真应好好的整顿一下,不能再沿用阳王兄先前监理时的规矩了。” 赵慕远也在笑着点头,但他没说话。 皇上看了他一眼后道:“护国公,你也别闲着,该帮着瑜王的时候,你也得帮一帮。” 他立即笑道:“父皇,儿臣这不是想避嫌嘛,前些日子儿臣一时没忍住,将岳王打成那般模样,已经让朝中不少朝臣有所置喙,要是再出面帮着办差,想来父皇的耳根子又要被吵到了。” “朕怕他们吗!”皇上微瞪了下眼的道:“这朝堂风气不正,也非一两日之举了,自朕继位以来,就是如此,他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朕偏就不如他们得意,看他们能如何,有本事,都辞官呀!他们敢吗!”皇上的反骨被激发了,嘲讽的冷笑道。 “想是不敢的!”章瑜祺这时小声地回答。 皇上立即指了他一下地道:“对,小祺说得不错,他们不敢,真当是什么大才贤能之辈呢,真要脱了这一身官服,他们种地都种不明白,活着都是个问题!” 瑜王稀奇的看着皇上,笑问道:“父皇明鉴,不过儿臣敢问一下,这语气与何人所学,这般的霸气又过瘾呢?” “过瘾吧!哈哈……朕也觉得好用,这般说话才顺畅,这还是小福星与翊儿说话时所听到的,学得可像?”他得意的一笑后,再看向凌宸翊。 他笑着点头:“学了半成!” “这还半成呢?那要是十成十的是何样子?”皇上惊喜地问道。 凌宸翊再笑道:“那丫头说话最怕就是那种繁文缛节的咬文嚼字,所以她说话时,向来都是简洁易懂的,往往还会引用民间一些土话,听着确实是万分的过瘾,想想,连普通百姓都听得懂的话,那些所谓的文人要是再听不懂,那得多无知!” “确实如此!”赵慕远赞同的道。 凌宸翊这时再道:“对了,父皇、皇兄、姐夫,有件事,得与你们先行说明一下。” “何事?”皇上看他突然严肃起来,不由的问道。 于是凌宸翊就将刚刚半月楼派人来的事说了一下。 然后他再道:“你们也是知道,茉儿原本的身份的,而且我们在赣城时,半月楼的前楼主梅老前辈就找到了她,祖孙二人也相认了,茉儿算得上是找到了娘家疼她的人,想来梅老前辈也是心疼她,方才会派门下弟子前来相护,可她却担心此事会引来朝臣对儿臣的弹劾,真是为难。” 皇上听后,轻皱眉的道:“小福星的担心非是无道理的,那些迂腐的老匹夫们个个想法很是顽固,不过你所想的也无错,就以请她们来教习之名也是可以的。” 赵慕远看了皇上一眼后,笑问道:“父皇是不反对的是吧。” “这有什么可反对的,小福星的亲生父母本就是江湖中的名人,谁还没有个娘家人了。”皇上说得理直气壮。 “那儿臣就为璟王殿下出个主意,此事不必掩饰,直接办个拜礼仪式即可,大大方方的宣扬出去,就以璟王殿下亲自为王妃寻来的教习,就怕王妃受到委屈为由,有何不可。”赵慕远笑看着凌宸翊。 瑜王拍手赞道:“这个方法好,明正言顺!” 皇上也点头,但随即就指着瑜王、赵慕远和章瑜祺三人道:“你们可把嘴闭严了,万是不能露了我家小福星的身份,待到时机成熟后,朕自会给她一个尊贵的身份,可明白。” 三人立即起身对他施礼道:“定不会泄露半句,谨遵父皇(皇上)旨令!” “哈哈……好,坐下吧,等着吃鱼宴!对了,翊儿你那后半首的诗句是什么……”皇上高兴地指着亭外后,再转看向凌宸翊的问道。 除了凌宸翊面露窘色外,其余三人全都笑出声来,皇上还真是执着。 第413章 绝对不能 凌宸翊准备了一场极为盛大的拜习仪式。 整个京城皆知,璟王殿下为璟王妃请来了江湖盛名的半月楼,为其当教习官,就是防止璟王妃以后再受委屈时,可以直接打过去。 在仪式过后的当天夜里,秦茉带着半月楼的弟子姚知云和蒋红梅来到了夏府。 两人看着床上那带吊着一口气的乌斯海时,眼中全都燃起了憎恶之光。 蒋红梅的长剑抽出鞘来时,手腕被按住了。 她扭头就看到秦茉正对她摇头。 “你要是现在将人杀死在这京城之中,那我就有事干了。”秦茉语气平静地道。 姚知云也对蒋红梅点头:“楼主说得对,你莫要冲动。” 蒋红梅将剑归回鞘内,但看向乌斯海的目光里的恨,却一丝都没减弱。 秦茉对于她的这种表现,也有些意外和好奇。 她这个“女儿”的态度都没她这般明显,她这是又是为何呢。 姚知云上前来,把了下乌斯海的脉搏后,微愣了愣后的问秦茉:“楼主,他本不应还活着,有人在为他续命吗?” 秦茉微努嘴的挑了下眉:“本是想让他活到我们从外归京后,现在嘛……就是得让他活到见到外祖母了。” 姚知云这才明白,为乌斯海续命的人,就是受了秦茉的命令在行事,不过她很好奇,这是个何方的高人。 蒋红梅这才知道,秦茉为何不让她杀了眼前的这个恶人,原来是要交回给老楼主。 说来也是,此人是杀其女儿的凶手,她定当是想手刃为其女报仇的。 对于秦茉,她又多喜欢了一分,她的性格真的与老楼主很像。 秦茉问着二人:“殿下会派人将他送去半月楼,你们需派人随同,不知姚师姐和蒋师姐,可有安排。” 姚知云与蒋红梅点头,姚知云道:“已经安排好了,就让林美琳和肖锦儿随行回去,过来再回来即可。” 秦茉有点意外地对她眨了眨眼的问道:“姚师姐,她们还会回来?这来回可不近,时间也很长。” “无事,都是江湖儿女,她们随同送行的人员一起返回即可,不必担心!”蒋红梅以为她是在担心师门姐妹们辛苦,所以笑道。 秦茉抿了抿唇后,点头:“那就按姚师姐和蒋师姐安排地办吧。” 然后她对屋外招了下手,雷缙与陆征等四人进来,将乌斯海担上担架。 她走到乌斯海的身前,附在耳边与他道:“姓乌的,你一定要坚持住,就看梅老楼主怎么弄死你就完了,伤她的女儿与外孙女,你也真是胆大!” 原本已经只有一口气的乌斯海,在她语毕后,全身也跟着一抖,看似听到了。 在四人抬他出了屋子后,在院内又被一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冷眼的安玉尘拦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掐开他的嘴,将一颗药丸扔进他的嘴里。 他冷声道:“你可得活着见到梅老前辈。” 在乌斯海被放上马车,一队足有二十人的护卫队,外加两位半月楼弟子离开夏府后。 秦茉这才背着手,缓慢地走进了夏夫人的主屋。 而此时,她正坐在圆桌前的椅子里,战战兢兢地陪同冷脸的凌宸翊在喝茶。 她面带着一丝笑意的走过来,刚坐在凌宸翊的身侧,他手中持着的茶杯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不犹豫地拿起一口饮尽,就听凌宸翊问:“办妥了?” “嗯!走了。”秦茉淡然的开口。 夏夫人直盯着秦茉,眼前的这个小王妃,真是太可怕了。 要说凌宸翊这个璟王让人害怕,这个小王妃就是让人胆寒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惧怕。 秦茉这时,放下茶杯,抬起眼来时,正与夏夫人对上了视线。 她的目光明朗清澈,如一潭可见底的池水,可也正因如此,却让人看不透,也看不到底。 也因如此,她的心就更没底了,不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是什么。 心里不由泛起惧意,而且越来越浓。 秦茉又接过凌宸翊递来的茶,再抿了一口后,扬起了她标准的浅笑看向夏夫人。 “夏夫人,接下来,咱们聊聊关于你这夏府一事,如何?” 夏夫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跟着就点了下头后,又愣了愣地摇头,急声道:“璟王妃,该做的本夫人都做的,你还想怎么样?” 秦茉笑着摇头,语气平静地道:“不怎么样,就是想听听,夏夫人接下来的打算,夏承远突然失踪,可不是件小事,这偌大的京城,病死个朝官不稀奇,可失踪……不好!” 夏夫人立即会意地点头:“本夫人明白了,明日一早就宣布他……病逝!” “尸体呢?”秦茉笑容加大的看着她。 夏夫人再是一愣,然后瞪大了眼的问着她:“王妃,你不是想让本夫人再杀个人装棺材里吧……” 秦茉嘲讽的笑了起来:“夏夫人也不是没干过,轻车熟路。” 夏夫人马上摇头:“不可以,就算是他有罪,他有过,他已经用性命还了,而且他并非是真正的夏承远,这笔账你不能算在我们夏家人身上……与吾儿无关……” “无关吗?”秦茉依旧保持着笑意的看着她:“可全圣夏国的人都知道,他是夏承远,而非什么名不见经传的乌斯海,而且你们这一府门中人,所享受的所有荣华富贵,都是这位夏承远带来的,有福同享,有难他自己当,这样是不是不地道!” 夏夫人马上摇头,面露惊慌地道:“本夫人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不是真正的老爷,他是冒名顶替的……与夏府中人无关……” “那夏清悦呢?她可是你与你口中这个冒名顶替的男人的骨肉,这关联可是逃不脱的,夏夫人想如何断?”秦茉嘲笑出声的问道。 夏夫人面上更慌了,再摇头道:“不是的,那时并不知道他非真正的夏承远,方才会与他有……不是的……” 秦茉对她挑眉笑道:“夏夫人,你觉得现在你所说的这番话,有人相信吗?而且冒名顶替当朝官员,可是大罪,要被灭九族的,你想好了再说话。” 夏夫人顿时就没了精神,萎靡地瘫坐于椅中,面如死灰,她感觉天都塌了,她处心积虑的得到了夏承远,本想过上她向往的夫妻恩爱的荣华富贵的日子,可到头来,怎么会是个死结呢。 秦茉不再与她说话,拉起凌宸翊起身向门口走去,在门口处,她停住脚,没回头的道:“你最好守口如瓶,还能保你与真正夏承远的骨肉一命,不然,后果你知道的,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夏清悦!她可能是葬送你们全家人性命的隐患。” 直到这些人走了很久,夏夫人都没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直到门口吹进来一股冷风,她方才一激灵的坐直了身体,面上虽然依旧慌乱,但目光却逐渐地坚定了起来。 “我绝不能让一个孽种毁了夏家!绝对不能!”她坚定地嘟囔着。 第414章 情感提升 两天后,秦茉在白园内与姚知云她们练习完剑法休息的时候,她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姚师姐,能问一下吗?你认识家母?”她喝下一口花茶道。 姚知云笑着对她点头,不过目光里闪过一丝难过。 蒋红梅接话:“楼主,姚师姐与我比你大四岁,那时的前楼主还未成亲,也未离开山门,我们就是她教习的,自然是认识的。” 秦茉立即支着下巴,兴奋地看着两人的问道:“那两位师姐能与我说说,家母当年在未嫁人时是何模样?外祖母说她小时候很淘气,胆子特别大,一天不惹祸浑身难受的主儿,真是如此吗?” 姚知云与蒋红梅听后,微愣了下后,再对视了一眼,这才笑出声来地点头。 “还是老楼主总结得贴切,还真是如此,而且她可不是一个人淘气,而带着山门里,年纪小的所有弟子一起,那场面才壮观呢……”姚知云笑道。 “还真是呀……那快说说,都有什么有趣的事?”秦茉的兴致更浓了地问道。 蒋红梅这时却笑出声来的道:“楼主,您是不知道,雪姨可真是神人,她的想法特别多,说是带着我们这些小辈去后山的灵潭练习功法,却是带着我们在那里游水,嬉闹,抓鱼,而且后山处的树密林茂,物产丰富,往往都是吃饱喝足的回到山门,小肚子都是圆溜溜的……” “还真是,她带着我们穿越山林,上树摸鸟蛋,下水抓鱼虾可是常事,不过要真是说起来,也是一种练习,最少,我们这些小辈们,个个会游水,轻功也都有所长进的,就连砍树枝引火烤鱼的手法,都是得用剑招才行,剑术也有提高,怎么能说不是练习,不过就是方法不一罢了……也好玩儿。”姚知云笑着点头。 秦茉也笑了,看来,梅若雪是个有想法的人,方法也运用独特,因材施教,特长培养得很是到位。 她笑着点头:“能看得出来,各位师姐们,个个都性格很好。” 姚知云看向那边聚在一起开心玩闹的师妹们,也是一笑:“她们可没我们两个这样的好命,她们是在前楼主成婚离山门后,方才入楼的,没有体验过我们的快乐,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她对你们很好!”秦茉再笑道。 姚知云看向她,不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却也听老楼主说过,她与前楼主先前受了很多的苦,于是也没敢多嘴。“ 可蒋红梅的性格比她急些,就问了出来:“她对你不好吗?“ 此话一出,就被姚知云拍了下,她立即后悔了,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捂住了嘴,眼带歉意地看向此时一脸平静的秦茉。 秦茉只是轻点头的一笑:“怎么能不好呢,她可是我的母亲,虽然被人废了一身的修为,又被拔了舌头不能说话,可她打的手语,我都能看得懂,她也带着我爬过树,下河捉过小鱼小虾,还挖过陷阱套过野味,干得事也不少,就没亲自教授过我轻功、剑法罢了!” 两人这时全都难过地垂下头,很无措地搓着手,她们是真不知道,这十六、七年里,她们母女是怎么过了。 更是为她们心目中最崇拜,最敬畏的雪姨难过,她当年是多么耀眼的人,江湖中人无不称赞,是天之娇女,怎么会想到,有一日,她会被别人废了武功,拔了舌头,最后惨死在他人之手,连尸骨都无法回到山门之中。 此时二人心中对于那个乌斯海的恨意,更甚了,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为雪姨报仇。 她们都是孤儿,要不是雪姨那一年下山,将失去父母的她们带上半月楼,想来她们早就饿死了,不但是她给了她们生命,更教授了她们保命的技能,还给了她们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如此好的人,在她受难时,她们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感觉到特别无能。 秦茉却没有什么情绪的再是一笑:“两位师姐,以后小妹的身手就靠你们教授了,要是想不让我这个新楼主丢了你们半月楼的脸,就得倾囊,不能藏私了哟!” 蒋红梅立即表态:“那是自然,楼主放心,师姐定将所会的都教会你!” 姚知云也眼中含着泪地对她点头,很坚定。 秦茉放杯一放,站起身来笑道:“咱们得学会劳逸结合,走,师妹带你们下馆子,逛逛这京城的街市去。” 于是,秦茉带着一队江湖女侠们,逛起了这京城。 她们虽然都是人人敬畏的江湖侠女,可因入山时年纪都不大,下山的次数多的也只有姚知云和蒋红梅,也不过是三次,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出山门,而且这京城的繁华是其他城市比不了的,自然是欣喜又好奇。 而且今天还是秦茉这们王妃买单,她们个个买得尽兴。 逛累了,就去了京城最为豪华的酒楼德盛楼用餐,一行人包下了一个很大的包间,席间那嬉笑声不时从房间内传出,让在此用餐的人,都或抬头,或出门来查看,知道是璟王妃宴请那些教习她的半月楼的侠女,可个个也都好奇,这些女子们样貌,是不是如江湖中所传的那样,个个貌美如花。 席间,秦茉问姚知云:“师姐,咱们半月楼除了那个山门外,在全国各城中,可有固定的落脚点?” 姚知云摇头:“没有,想落脚,自是去住客栈。” 秦茉努起小嘴来的点了下头,再夹起菜来吃起来。 姚知云知道她这么问,一定是有想法,于是问道:“楼主可是有什么想法?” 秦茉抬起那乌溜溜的大眼睛,萌萌地看着她,笑道:“是有点,就是不知行不行得通。” “楼主不如说来听听。”姚知云鼓励着她。 “我是想着,这圣夏国之大,要是在主要的城中有咱们半月楼的落脚点,一是师门中的各位无论在哪里历练,都能有安置之处,还有靠山,不会让师门中人在外吃亏,受委屈,要是有什么危险,也有同门人及时出手相助,不会孤立无援,另外就是……也可及时得知一些情况、消息,也让楼内管事人提前预防不好的事情发生,能做出正确的抉择,减少师门中的损失,也不知,我这个想法是否可行……”秦茉说完,就捧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不过眼睛还透过杯沿处,瞄着此时正思索中的姚知云。 好半晌,姚知云看向她时,正对上她一脸求知样的表情,她点头:“弟子认为,楼主的这个设想可行,而且很好,大大方便了师门中人行走江湖时的便利,楼主不如修书一封,问问老楼主。” “还是姚师姐想得周到,是应该与外祖母商讨一下再决定,我还是太嫩了!”秦茉谦虚地笑道,持起公筷来再为她夹了菜,还举起茶杯来与她相敬着。 师门姐妹在这次宴请中,情感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第415章 英姿飒爽 送师姐们回到白园的秦茉,刚一到璟王府门前,就看到从街口处奔来一骑。 此人黑色的斗篷,内着红色的铠甲,头戴红色盔帽,骑着一匹白马,冲了过来。 到了府门前,勒缰时,马儿停了下来,手掌轻撑马背,直翻下马,动作是干净利落,特别潇洒。 秦茉已经被此人的一番操作看直了眼,然后她才发现,这个人身材矮小了些,体格瘦弱了些,与自己不相上下。 就在那人向冲出府来的侍卫扔出马缰绳,再侧头拿下头上的盔帽时,方才发现,竟然是个女子。 她那羡慕的情绪,就更甚了,眼睛也瞪得更大了些。 伸出手来,将一边的雷缙给抓了过来,指着那个已经向府门走去的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雷缙却明白她要问的是什么,不由一笑地道:“回王妃的话,此人就是镇北将军戚老将军的孙女,戚悦希,戚少帅!” “她就是……戚悦希!”秦茉惊讶了,然后再看向阔步进府的人后,轻呼了一声:“这也太帅了吧!” 语毕,她提起衣裙就向府中冲去。 连府中下人施礼:“恭迎王妃回府……”的话都没理会,也没有了往日与他们寒暄几句。 当她带着一行人冲进府中,拐过影壁,就听到了一声惊呼,然后看到穆战阳已经将冲到面前的戚悦希抱在了怀里。 “你个丫头,一声不响地就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去迎迎你也好!”穆战阳用着最温柔的话,在责备着怀里的小人儿。 戚悦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肩上摇着头:“不用,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再看看你在京城中,在我不在时,可有了新欢,吓你一下……哈哈……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我可强着呢!” 这话听在秦茉的耳中,却特别亲切,看向戚希悦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丝期盼。 就在这时,身后的府门前,再有了嘈杂声,好多匹马停在府门前,下马的人还纷纷问着门口的小厮:“可看到我家少帅了,是否入府了……” “少帅这也太快了……” 她回头,就看到了二十几个红甲披着黑披风的女兵,大阔步的纷纷跳下马来,向着府门行来。 就在她想后退两步,为她们让出路来时,后背就撞在了一个结实有胸膛上,抬起头后仰,就看到了凌宸翊那张俊脸,他此时正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可有吓到?”他关切的问道。 秦茉摇头:“小场面!哪里吓得到你家秦大胆!” “哈哈……还真是!”凌宸翊爽朗的一笑,将她搂进了怀里。 再抬头看向府门时,已经换上平时的冷脸,正对着冲进府门来的那些女兵。 “成何体统!还当是镇北军营呢,也不怕给戚老将军招来祸事!”他冷声的一喝。 刚刚还热闹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所有人全都静立于只有一步之遥的府门处。 然后这些女兵很是恭敬的单膝跪地的抱拳施礼:“见过璟王殿下!” “起来!安静入府!”凌宸翊再冷声道。 然后搂着怀里的秦茉转身,向前厅方向行去。 原本与穆战阳抱在一起的戚希悦此时也已经站好,目不转睛,面露惊讶神情的看着行来的二人。 而且在看到凌宸翊熟络地搂在秦茉肩上的手时,还惊讶的微张开了嘴,如同见了鬼一般。 穆战阳自是明白她为何如此,但这样子不雅,伸手将她张开的嘴又托着闭上了,再用手肘轻撞了她一下,对着前厅方向扬了下头,但她还是呆愣的模样,无他法,只能牵起她的手腕,跟着进了前厅。 进了前厅后,凌宸翊扭头看向也一样盯着戚希悦的秦茉,那好奇的模样,让他想笑。 “今日听闻,与半月楼的师姐们去逛街了,可买了什么可心的物件?”凌宸翊笑问着她。 秦茉看都没看他的摇头:“没有可心的,没买,但她们买的,都是我买的单。” “为何不为自己买些,你也不别只想着别人……”凌宸翊再道。 秦茉再摆了下手,猛然的扭头看向他,还真吓了他一跳,微收回了头。 “她的那一身红色的铠甲真好看,我能不能也要一件?”秦茉指着戚希悦的方向。 凌宸翊挑了下眉:“戚少帅是驻守边关,随军作战,方才会如此,你要来何用,不会也要去打仗吧。” “有何不可,就算去不了边关,我也可以在京城里显摆一下,这多有气势。”秦茉不服气的对他努起嘴来。 “爱妃喜欢,自然可以,别说一件红色的,银色、白色、黑色,各来一套,定让爱妃好好的显摆!”凌宸翊大方的一挥手。 “吔!相公,你也太好了,爱你哟!”秦茉对着他比着心,再高兴地拍手笑了起来。 这幕直接把进来的戚希悦惊在了门口,眼睛瞪得更大了,不由地问着身边的穆战阳:“阳哥,这还是咱家璟王吗?” “绝对是!习惯就好!”穆战阳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这丫头是真真被吓到了。 “你怎么回来了?”戚希悦还在看向穆战阳呢,在听到凌宸翊冷声的询问,立即扭头过来。 “问你话呢,傻了!”凌宸翊再道,依旧是冷淡的声音。 却听到戚希悦道:“唉,殿下你这样说话,我还是习惯的。” “找揍是吧!”凌宸翊轻皱眉,不过语气里已经有了笑意。 戚希悦摇头:“没事找那个干啥,当然是有事方才会回京了,就是没提前告知罢了,本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不过现在看来,是给我自己一个惊吓。” 她说完,再看向秦茉,大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道:“镇北军少帅戚希悦,见过璟王妃娘娘,娘娘妆安!” 秦茉马上起身,对着她直摆手地道:“戚少帅辛苦,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然后扭身看向凌宸翊,跺着脚地道:“看看人家戚少帅,多英姿飒爽,你就不能让我也拉拉风呀!” “能,当然能,你再等几日就能与她一样了,到时候,你与她一起,去街上巡逻去,行吧。”凌宸翊立即伸手拉她到身前,好声地哄道。 戚希悦又傻眼了,求助地看向身边的穆战阳:“阳哥,我能不能被吓死!” “哈哈……应该不能!哈哈……”穆战阳爽朗地笑了起来。 第416章 淘气的孩子有出息 本是要为戚希悦接风洗尘的,可她却急着要入宫见皇上一面,说好过后再来府上补上这一顿,就带着她那二十个女兵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直到街口看不见了,秦茉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头来,被凌宸翊给拉回了府里。 “看把你羡慕的,那就是个疯丫头,有什么了!”凌宸翊搂着她向后院走。 “怎么不了,多潇洒呀!”秦茉不服气的道。 凌宸翊却没觉得:“就她,还潇洒,你这是只看到她这一面,要是知道,她以前天天跟个泥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把戚老将军愁得头发白了一半的话,就不这么说了。” “谁说的,小孩子淘气才有出息,听闻你小时候,也不差吧,我嘛……好像也差不多,蹬高爬树,下河摸鱼的事也没干,看看现在多有出息!”秦茉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纠正着他。 凌宸翊笑出声来,点头道:“要这么说,还真是。” 秦茉这回满意了,正高兴地要与他说关于今日与姚知云提出来的事时,就听到了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 “跑出去一天不着家,过来验查课业了!” 正是厉北辰的声音。 秦茉全身都是一震后,立即换成了纠结与惧意的表情,原本明亮的眼睛,立即变成了求助的目光,看着凌宸翊。 他无奈地笑了笑后,就开了口:“师叔,今日茉儿在白园一整天,学习是半月楼的课业,就让她休息一下吧,欲速则不达!” “半月楼与凌云派的功法不冲突,两不耽误,快些!”厉北辰的声音再度传来,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两人互看了一眼,秦茉耷拉着脑袋,被凌宸翊搂着,向厉北辰所居的东院行去。 再回来时,都是晚膳时分了。 吃过饭后,秦茉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在凌宸翊相扶下,砚月为她净了面,这才被他抱上了床。 就在她窝在他的怀里,要睡着时,她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相公,我忘了与你说一件事。”她麻利地翻身坐了起来。 凌宸翊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惊了下,再看她此时一副清醒的模样,是又好笑,又心疼。 “如果不重要,就明日再说,你不是困了吗?”凌宸翊也坐了起来,再将她搂过去,再用被子为她围好。 “不行,我怕明日是再一忙又忘记了,今日我与姚师姐说了下想在全国各城中,建立半月楼落脚点的事,她同意了,还夸我的主意好呢!”秦茉靠在他的怀里道。 “嗯?落脚点?”凌宸翊不解的看着怀里的人。 秦茉点头:“对,就是联络站,想这半月楼是江湖门派,可除了山门外,在外就没有别的分楼,分堂,分舵,师门中的弟子外出历练,也不是遇不到危险或是急需,真到时候想求助于师门帮助,没有个十天半月,或是一年半载的,都得不到回应,就算想要救助都赶不急,就如当年我娘那样……” 凌宸翊轻点了点头,搂着她的手臂也用了些力道,再问她:“嗯!” “所以,我才想到,要是在国内各城中都有一个联络站,落脚点,就算她们有事,也有人相助不是,无论是分楼也好,分堂也罢,而且各地所建场所,最好以营业性为最佳,也能为楼内创下收益,师门里也能过得富余些,有何不好?”秦茉斜靠在他的臂弯里,抬头看着他。 凌宸翊伸手轻滑了下她的鼻梁笑道:“你这小脑袋里怎么能装这么多的好主意,难怪你的那位姚师姐能夸你,此法甚好!” “真的吧,那我就这么办了,不过……这选址建所之事,我可是不懂的,所以,还得求相公你了,派个能人呗。”她笑道。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包在相公身上!”凌宸翊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秦茉再笑了起来,将头在他的怀里拱了拱,这么亲密的举止,很让凌宸翊受用。 就在两人重新躺下来,搂在一起时,秦茉再与她说起了今日在白园与姚知云和蒋红梅聊的话题。 听后,凌宸翊不由感慨:“你说得对,小孩子从小越是淘气,长大越有出息,看来,岳母大人就是这等的人物。” 秦茉轻语着:“她们还记得母亲未出阁时的样子,还好,没有看到她临终前的模样,不然,定会不敢相信的,落差太大了,真怕毁了她们心中,对于她那伟大的形象。” 凌宸翊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小脸道:“不会的……” 为了不让她继续难过,凌宸翊转移了话题的道:“派人传往凌云派的消息,已经收到了回报,那边也派人来了。” “啊?不会又是一伙人吧,真要如此,可不好说明了,不能都安排在白园里吧,那不乱套了,这两门派的人不会打起来吧,那我帮谁?”秦茉纠起小脸,仰着头的看他。 凌宸翊迎上去,在她的红唇上亲吻了下后的道:“谁也不帮,江湖门派的事,咱们参与什么,而且是有姻亲的两大门派,还真能打大出手,不怕让江湖中人笑话,他们就打,咱们看热闹就好。” “对哟!相公,还是你坏!哈哈,可是我好喜欢哟!”秦茉笑着又向他的怀里拱了拱。 凌宸翊翻身将她压住,低头吻上她的小嘴,低语着:“那就好好的让你喜欢……茉儿……” “嗯……相公!”秦茉在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时,喃喃了一句,无疑是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动作也更猛烈了些。 直到鱼肚泛白,屋内房床的帷幔方才停止摇晃。 第二日,秦茉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悠悠醒来,睁眼就看到了正盯着他,微笑的凌宸翊的俊脸。 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不过全身的酸疼,还是提醒了她,昨夜里两人的激战,脸上也不由一红。 “饿了吧。”凌宸翊却得意的一笑。 “几时了?”秦茉故意转开话题,一轱辘翻身坐起。 “快午时了。”凌宸翊笑看着她,也坐了起来。 “什么!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呢,完了,完了,厉师叔又得骂我了……”秦茉慌乱地就要往床下跳,可刚蹦起的身体,就被凌宸翊给搂在了怀里,再坐回到了他的腿上。 “已经为你请过假了,不但是厉师叔那边,连白园那里都派人去过了,你就安心的休息一日吧,在家里陪陪相公,不行吗!”凌宸翊将头靠在她的肩窝里,声音里满是委屈和可怜。 “哦……你请过了呀……那你不早说,行,今日就在家里陪你!”秦茉立即放下心来,伸手在他的俊脸上轻拍了两下。 “多谢娘子!走,一起洗漱去!”凌宸翊说完,抱起她就向浴室走去。 待到二人进了浴室后,房间的门被推开,砚月伸头进来看了又看,一脸的纳闷,嘟囔道:“明明听到声响了……人呢?” 第417章 切磋 戚希悦不但可以骑马提枪,而且剑术也是不错的。 穆战阳说过,她的一身本事,都是戚老将军所传授,那也是因为,她的父母早在她三岁那年出征时,战死在了沙场。 戚老将军自此就特别看重戚希悦,再加之她活泼开朗的性格也深得老将军的欢心,悉心的教导她成为了圣夏国内,第一位年纪最小的女少帅。 这日刚多厉北辰那里习完功法的秦茉,一走出院门,就看到了穆战阳带着恢复女装的戚希悦在逛园子。 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俊男加美女的组合,还真是养眼。 秦茉靠要角门处,与砚月和雷缙等人一起,就看着他们旁若无人,一路欢声笑语地走了过去。 砚月不由感叹道:“戚少帅也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呢,以前看她都是风风火火的,大着嗓门说话,笑起来也是格外爽朗的,那时候,奴婢很羡慕的,女人能活得她这般如此恣意,可现在看着,还真是大家闺秀。” “所以呀,女人只有在她爱人的面前,才会显现出小鸟依人的模样,哪个女孩子想当悍妇,不过就是想不被欺负所逼出来的,不强悍些,吃亏的就会是自己,但要是有爱人相护时,就躲在他的身后,那才是最甜蜜的。”秦茉抱着胸的笑道。 砚月伸头看过来道:“那殿下就是王妃爱的那个人吧,现在王妃也可以躲在殿下的身后了,不必再自己冲在前面了,是不是?” 秦茉笑看着她,并伸手在她小脸上轻拍了下地道:“咱家殿下本事那么大,自然是不需要咱们保护了,但他的身份和地位在那里摆着呢,有些小事不好计较,可放任不理会呢,又觉得膈应,所以,这时候就需要我了,我可是个女人,小心眼儿是正常的,对不对。” 砚月灵动地转了下眼睛后,笑眯眯地点头:“对!王妃说得对!” “不过咱们也不能盲目地往前冲,实力这一块也要提升,别没帮到殿下,反让人给欺负了去,到时候,殿下还得为咱们找回场子和面子,再让那些有心人置喙他不大度,不敞亮,反让他受委屈了,对不对?”她再循循善诱的道。 这回不但砚月在点头认可,连雷缙他们四个都在点头。 就听雷缙道:“要说咱家殿下在没生病前,也是吃了不少暗亏的,不也是因为他的身份所致,正如王妃所说的,小事计较就说咱家殿下不大度,可他们又不干什么大事,因为知道打不过,还怕被殿下给打伤喽,反正就是暗地里使了不少坏,那是真憋屈。” “对,就拿以前那几位王爷来说吧,每每来府上,绝对没好事,还趁着咱家殿下生病时,来欺负,看得我们这些下人,都生气,可无奈,他们身份尊贵,要真是收拾了他们,定会告到皇上那里,又怕殿下被皇上厌弃,唉,那段日子过的,是相当的憋屈!”陆征也跟着直摇头。 秦茉笑道:“所以才说,咱们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谁又能说,璟王妃护夫是件错事呢,反正就是一点亏咱都不能吃,殿下不宜动手的事,咱们来!” “对!”几人同声笑着回答。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一声,惊动了正要迈步走进后湖园门的戚希悦和穆战阳,两人回头看了过来。 秦茉此时也正好看过去,他们的目光正好对在了一起。 被人抓包到了偷窥自然是尴尬的,秦茉咧了咧嘴,就要带着人绕路走,反是被穆战阳出声叫住了。 “王妃,可是从厉前辈那里学习回来了?”他笑问道。 已经转身准备开溜的秦茉在听到这话后,暗道了一声:就不能当没瞧见,眼睛咋那么好使呢,谈你的恋爱得了。 可她还是缓缓地转回身来,对着两人友善地笑了笑:“是呀,穆将军,本王妃已经学习完了,正要回去休息一下呢,这一天天,可把我忙坏了。” “不知,王妃娘娘所学的是何功法,为何要学身手,是也想随璟王殿下出征吗!”戚希悦好奇地问道。 她自回京后,听到最多的,就是眼前的这位璟王妃的事,从她刚入府时闹了大婚,再到在府里教训了来找茬的那几位王爷,将状都告到了皇上面前,更有她扛着大刀在府门前打了熙王一事,还有关于左晴兰的事,再有就是前几天,她没赶上的桃园会,最盛传的就是璟王殿下请来了江湖盛名的半月楼弟子亲授她功法的事。 而且听穆战阳也说了,在这璟王府里,还有一位凌云派的前辈。 这让她对于这位出身自太尉府,从来没听说过名字的嫡小姐,更加的好奇了。 “出征?我也想。”秦茉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然后她再大声地回答着:“本王妃可没有戚少帅的本事,在家中就是解个闷子罢了,我这花拳绣腿的,怎么上得了战场,比不了。” “不然,希悦可是听阳哥说过,王妃娘娘的功法也是不弱的,不如咱们比一场吧。”戚希悦一脸无害地大胆提议。 秦茉立即摇头摆手。 穆战阳也是被她吓了一大跳,马上阻止她:“万不可,这有什么可比的,玩儿些别的!” “不要!”戚希悦抬头看着穆战阳:“阳哥你说过的,王妃的身手可入江湖高手之列地,而且你说过,我也是高手,正常的切磋有何不可,干嘛紧张呢!” “不是,这刀剑无眼……”穆战阳马上解释,很想让她明白,他这就是在救她。 可知道,王妃那把大刀一亮相,你就输了。 戚希悦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出手重了,再伤了这位璟王妃呢,于是爽朗的一笑,还拍了拍他的手臂大方的道:“放心吧,我定当会点到为止,手下留情的,不会伤了王妃分毫的。” 原本还不想比试的秦茉,在听到她这话后,斗志被激活,眉头一挑,唇角绽放出玩味的笑意,背着手,晃着膀子走了过去:“戚少帅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本王妃还真想请教一下了,还请戚少帅不吝赐教一番如何。” “王妃!”穆战阳急声地想阻止。 可秦茉一记冷目甩过去,他立即闭嘴了,不过还是后退了两步后,抱着拳的对她作了个揖,请她手下留情,点到为止。 戚希悦却因为她答应了而高兴的笑了,秦茉伸手请她:“那就演武堂,走着!” “请!”戚希悦也一样在伸着手,请她先行,可心里却特别美。 第418章 互粉 戚希悦是来做客的,原本也没想有切磋这回事,并且今日她穿着女装,所以没带剑,只能向穆战阳借他的叶霜剑。 她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后,很是满意地点头。 动作潇洒地轻踢了下脚前的衣裙,握在手中轻轻一绕就掖在了腰间,得意的对着秦茉扬了下头。 可当看到她此时已经扛着一把长刀时,眼睛都直了。 她自小就很喜欢听些江湖传奇故事,自然也听说过关于一代大侠秦渊的丰功伟绩,更是知道,他的成名武器叫皓雪,而且是一把罕见的长刀。 她的疑惑更甚了些,不知就问,向来是她的特点。 于是她问道:“璟王妃,你手中的这把,是什么刀?” “此刀名为皓雪,不知戚少帅可听说过!”秦茉手握着长刀柄,将其拿下肩间,落在地面,刀尖向下,一股气势立即显现出来。 戚希悦心中大惊,再道:“不可能,皓雪刀乃是一代大侠秦渊的配刀,怎么可能在你手中。” “是与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秦茉对她也挑了下眉。 戚希悦毕竟是年少气盛,听她这般挑衅,哪有不战之理。 对她道:“那王妃,小心了!” “戚少帅请出招!”秦茉用空出来的手,对她伸手,更有大侠的风范。 就在戚希悦手挽剑花,持剑冲向秦茉之时,闻讯而来的凌宸翊也进了演武场,只见这场面,心下一惊,就要冲过来。 穆战阳比他快,将他拦了下来:“莫紧张,只是切磋,希悦有分寸。” “我是担心茉儿!她的用过的招式你又不是未见过,全都是杀招!”凌宸翊白了他一眼。 待他再要冲上前时,手腕再被人握住了,扭头就看到了厉北辰,而其身侧站着安玉尘,可他是何时来的,凌宸翊却一点都没发现。 “练练是好事,不可总是纸上谈兵。”厉北辰一副老神在在的道。 戚希悦的剑尖在要刺中秦茉的面门时,手腕不由下滑,指向她的胸口,可就在要刺中时,眼前一花,原本站在她面前的秦茉,突然失了身影。 同时她听到了刀尖移地的声响,同时一道白影晃过,直接挑上她手中的剑身,两下相碰时,火花闪动,同时戚希悦也跟着后退了两步。 她站稳后,就见秦茉依旧长刀抵地,面色如常,只是原本单手握刀的姿势,此时已经变面了双手握刀,而且是侧着身体,扭头正与她对视着。 戚希悦觉得她的身手果然如穆战阳说的那样,很不错,看来,她是找到对手了。 兴趣就更浓了,不由一笑地道:“再来!” 秦茉也同样也是一笑,现在的她,已经与未出京前不一样了,那时她所有招式都是从梅若雪留给她的那本册子里自己琢磨出来的,再有就是将凌宸翊教她的剑法变成了刀法。 他现在所学的,可是厉北辰细心教的,原本不对的地方,都被他纠正过了,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来!”秦茉对着戚希悦也挑了下头。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身影快速的变换着位置,让站在一边的砚月看得是眼花缭乱,要不是一个穿着青白翠衣,一个穿着青白灰衣,她都分不出谁是谁了。 而两人的武器的相碰声,也让人听得神清气爽,同时也惊心动魄。 但站在另一侧的那四个人,看得却是津津有味,先前还担心的凌宸翊和穆战阳此时已经放松了下来,两人唇角都扬着笑意,看着各自的人,都很得意。 厉北辰虽然看不见,可他会听,微侧着头的他,一直在仔细的听着场上的动静,原本微蹙的眉,此时也已经放开了,唇角斜扬着,更显得意。 秦茉不得不感叹,戚希悦果然是出身名门,剑法堪称炉火纯青,招招都很精妙,她已经用尽了全力,在抵挡她的攻势,也只是在她换招时,方才能找到一丝空闲回击两刀,真要是打起来的话,想来,她的胜算应该不太大。 可这个小少帅还是讲诚信的,说到做到,真没用杀招,她喜欢! 而此时的戚希悦的想法与她差不多,都说她只是个太尉府从来未听说过的嫡女,而且体弱多病被寄养在外,直到成婚时方才回京,现在她可知道了,传闻有多不可信。 就秦茉此时的身手,谁要说她是初学,她能大嘴巴抡死那个人,这明明就是造诣颇深,没有个十几年,不可能有这般的身手。 虽然她也感觉到了,秦茉一直以格挡为主,但她却能从自己的剑招之间找到机会进行攻击,也只有这几招,已经让她吃不消了。 此时她手掌发麻,都快握不住剑了,可见她非只是手中那把长刀的作用,她自身的力道也不小。 不过她却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小王妃了。 两人来回过了二十几招后,突然分开,各立一方。 戚希悦手持着剑地指着地面,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握着拳,而握着剑的手,却是在微颤着,不过小脸上却一副淡然的模样,看不出什么情绪。 秦茉也是一样长刀指的,单手背后,她面带着浅笑,目带欣赏地看着戚希悦。 她主动先开口:“戚少帅果然好身手,本王妃佩服!” “哪里,王妃的身手也不错,本少帅甘拜下风,多谢王妃手下留情。” “快别这么说,累了吧,走,带你吃好吃的去。”秦茉笑容加深的道。 戚希悦立即点头:“早就听闻,王妃的烤鱼是一绝,希悦可有幸能尝上一尝?” “必须的!”秦茉说着,回手将长刀扔出,雷缙窜了过来,将长刀接住,陆征上前再将一个皮套子套好,这才扛在肩上。 戚希悦也跑回到穆战阳的面前,双手托着叶飘剑归还给他,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阳哥,王妃身手是真的好!”她小声的与他道。 穆战阳宠溺地笑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呀!不比上一比,是不会罢休的。” 凌宸翊已经快步来到秦茉面前,关切地抓起她的手,仔细翻看的了番后,再担心地看向她:“可有伤到,说实话!” “真的没有,戚少帅是个守信之人,说是点到为止,必会如此,只是切磋而已,莫要紧张!”秦茉也因这一场酣畅的比试而心中爽快的对他笑道。 “这丫头,就是没个轻重,见人就要比试!”凌宸翊不由的埋怨了起来。 而此时,厉北辰在安玉尘的相扶下,已经转身离开了演武堂,可他唇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就在他要踏出院门时,突然道:“明日开始,师叔就将毕生所学的剑法传授于你,可莫要偷懒!” 秦茉这才从凌宸翊那高大的身前探头出去,也只看到了他的一块衣角。 “过两天学行不行,明日我想与戚少帅一起逛街去!”秦茉立即大声道。 “可以!三天后,准时来找老夫,要是迟到,处罚加倍!”厉北辰的声音再传来。 秦茉不高兴地皱起脸来,将头抵在凌宸翊的胸口,用力地跺着脚地哼唧道:“这老头是不是想累死我呀!” 凌宸翊哪里敢在这里说什么,只能柔声的哄着她道:“怎么可能,师叔也是重视你……”可嘴角却已经扬起了笑意。 第419章 出殡 第二日,原本秦茉已经与戚希悦计划好了,要去武侯山的后山那个水潭去郊游的。 可一个消息,却打破了这个计划。 夏修靖一身孝服地亲自上门通知:夏承远病故! 秦茉与凌宸翊赶到夏府,就看到了大门口处挂着的白绫。 看来,夏夫人还是很上道的。 夏府的前厅处,是祭室,一口棺材摆放在正中间,夏夫人在两位庶女的搀扶下,正在与来宾答礼,棺材前,跪着夏修靖和夏修良在烧着纸钱,独独没有见到夏清悦。 秦茉因身份的关系,不必行跪礼,只是随着凌宸翊一起鞠了三个躬,再受了家属答礼后,走出了祭室。 夏夫人也随同一起走了出来,让两位庶女回去守灵后,她带着二人向另一边的侧屋行去。 “夏夫人请节哀!”秦茉小声的对她道。 夏夫人虽然穿着孝衣,可教帽之下,却面色如常,连一滴泪痕都没有。 她请二人坐下后,亲自端上茶水,打发了下人后,这才看向二人道。 “有劳璟王殿下与璟王妃走这一趟,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走的过场,还请见谅!”夏夫人从容地道。 凌宸翊端坐于椅中,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目光直视着屋外,没有回答。 秦茉却是轻点了下头:“夏夫人不必如此,不知夏夫人今后想怎么办?” 夏夫人转身坐于下位的椅中,轻叹了口气地道:“王妃先前所说的话,本夫人听懂了,也听明白了,王妃说得对,这京城之地,非我等母子该待的地方,还请璟王殿下帮个忙,将修靖和修良外派吧,哪怕去一个小城当个县令,都比在这里安心些。” “县令?”凌宸翊冷声开口,语气里全是不满。 秦茉也冷扬了下唇角,再抿了抿唇后,看向夏夫人目光里,多了丝嘲笑。 夏夫人握着帕子,垂头在眼角处拭了拭,在外人看来,像是悲伤的在流泪。 可见她装样子的手段,还真是炉火纯青的。 她轻声道:“是,外派就行,想修靖现在也朝中五品官,县令还是当得起的。” “夏夫人是不是会错意了?”凌宸翊目光更冷了些。 秦茉伸手轻拍了下凌宸翊的手背,反被他紧紧的握在了手掌里。 再听到秦茉道:“夏夫人,非是不能,但也要看他是不是有这个本事,要知道,一县之令也是个父母官,掌管的可是一城百姓的生计与死活,要是有什么闪失,殿下就算想帮,估计也是鞭长莫及,夫人可有想过?” 夏夫人立即抬起头来,微愣之后,目光里也有了犹豫之意。 秦茉再道:“他们二人是何本事,想来身为母亲的夫人应该是最了解的,他在时,可以护着,可也没有为这二人升大官来当,因为他知道,这二人扶不起,一旦要是出了事,会牵连到他,所以,才会为他们谋个没油水,也不得罪人的闲职,方才能保其二人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夏夫人面上不好看,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恨意,她可觉得自己的儿子没用,那是乌斯海故意压着他们,不然就以自家两个儿子的聪明,最少现在也得是个三品官员,又怎么会让她这个母亲,受现在这样的委屈呢。 秦茉自然是看出她的心思,再轻笑一声:“夫人,不必不信,真要是按你所说的,放他们去当县令,不出两年,这二人就得身首异处,而你们整个夏府也得被牵连着一起满门抄斩,当然,本王妃自是不可能被波及到的,就想问问,夫人到时候真发出信来求助,又有谁能帮你呢。” 夏夫人再好心态,此时也已经装不下去了,面露狰狞之色,但还知道压低了声音的怒声道:“你还想如何,他已经交给你们处置了,你与你母亲所受的苦,与我们没有关系,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呢!” 秦茉轻嗤一声地道:“夫人,言重了,如果我真想如此,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与本王妃说话吗,就是因为当年的事,你们没有参与其中,方才会保住命。” 夏夫人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地缓着怒气,然后再看向她的问道:“那你到底要让我们怎么样,不会是流放吧。” “嗯!这个主意还真不错,去一个别人不认识你们的地方,隐姓埋名的度过下半生,也是个不错的办法。”秦茉对她欣慰的点头。 夏夫人猛然站了起来,又觉得不对,再强压下音量的问道:“你也太狠了吧!” “这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吗,我只是告诉你,你的这个想法不错而已,怎么还急眼了呢,坐下说话吧,别激动,小心血压升高,你再倒下,这个夏府可真就没有主心骨了,真指望你那两个废物儿子掌舵,那夏家真就要灭了。”秦茉立即好声地劝慰着。 夏夫人此时心口发闷,气血翻涌,嗓子眼发着腥甜,但还真就生生的将那异感又咽了回去。 不过她还是没坐下,而是怒瞪着秦茉。 她反正是豁出去了,今日她也不怕了,大不了,就拼个鱼死网破,她不想信,真要是将事情抖出去,这二位还能如此淡定的坐着。 可秦茉却一点不急,也不慌,反还看向凌宸翊,两要又凑到一起,小声的咬起了耳朵说起了悄悄话来,样子很是高兴。 她瞧了半天,也不见这二人再理会她,无他法,她只能主动再开口。 “璟王殿下,王妃娘娘,民妇求您们了,就放我们母子三人一条生路吧。”她软下了语气,求道。 凌宸翊这才抬起眼来,冷瞄了她一眼后,不耐烦的道:“你刚刚自行的提意,本王的感觉与王妃是一致的,可你又否定了,看来,夏夫人还是想让二位公子继续在朝为官,是吧。” “是!”夏夫人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回答。 “也好,不过县令之职,这二位公子谁都当不了,那可是操心费心神的事,他们不适合,不如再讨个闲职吧,继续发挥他们的长处,别埋没了他们的才华,就去辽西郡的天晴城任个州学正吧,回头本王与那城中太守说一说,好好的安置一下。”凌宸翊语气缓慢,看似在考量后的道。 夏夫人眼睛都瞪圆了,还想说什么话时,就被秦茉抢先开口了。 “要是夏夫人还不满意的话,只能按你先前所说的那样,革去官职,当个平民了。” 此话一出,夏夫人立即气焰全消,她思量了下后,对着凌宸翊福了个礼:“民妇谢过璟王殿下,民妇遵从!” “那就准备一下吧,三日后,下完葬就动身,或是可以直接扶棺一起,也好以后两位公子有祭拜祖先的地方。”凌宸翊说完,拉起秦茉就往外走。 第420章 母子反目 三日后,夏修靖的新任命下达了,经过全家人的商量后,决定扶灵前往任职地。 直到这一日,夏清悦都未露过面。 而且随行任职的人员中,除了夏家两位公子外,也只有夏夫人,连那两个庶小姐都不见了。 不过有人看到过,夏府的妾室带着那两个庶小姐早一日离开了京城。 烈风带人在夏府里仔细地查找了一番,最后在府中后面的一个小偏院子里,发现了松动的土堆,从里面起出一具尸体。 从时间上,此人死了近三个月左右,就是在年前死的,初步认定,就是失踪的夏清悦。 听到此消息后,秦茉一点都不惊讶。 当初墨文轩对她动手时,可是没留什么情地,她死也正常。 但夏家却没有为她发丧,这件事还是让她有一点点意外的,想来,夏夫人是真不想,或是说,原本这相亲相爱的母女俩,早就反目了。 而夏家的母子三人行了近十日,再有半天,就要进入少白城时,却路遇了一场大雨,将他们隔在了路上。 一行人避雨时,跑到了一处破旧的山神庙中。 换下湿衣服的三人,围坐在火堆前,个个面色都很不好看。 突然夏修靖将手中的干柴用力的扔在了火堆里,激起了火花飞溅,可是把夏夫人和夏修良都吓到了,两人在惊呼一声后,夏夫人不由出声责备他:“修靖,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好好的京官不当,非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个什么狗屁州学正,那可只是个七品官,母亲您还能答应,真不知道人,您是怎么想的。”夏修靖气愤地单手叉着腰,手指着夏夫人,语气很不恭敬地指责着她,在那里来回走动着。 夏夫人一听,立即道:“靖儿,这也是权宜之策,要不然,咱们这一家人,都得死在京城,你真当他们会放过咱们吗,我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和良儿!” “别捡好听的说了,为什么人家容不下咱们,只要你将嘴闭严喽,人家怎么会再找咱们的麻烦,你可知道,就单凭儿了是璟王妃的兄长这一个身份,在职上吃得很开,谁人不高看一眼,可现在呢,看看咱们是何模样,跟丧家犬有何分别!”夏修靖再大声地道。 夏夫人难过地看向他,只觉得儿子不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要不是她一直在与璟王夫妇周旋,怎么可能保住这两个儿子的性命,以璟王凌宸翊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早就弄死他们了,现在反没被感谢,还被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数落,她顿觉得委屈。 她这一辈子一直在谋划,当年为了嫁给夏承远,她不惜用自己的名声来搏,她赢了,更是为了得到夏家这个主母的稳固,而设计了夏承远,并有了个夏修靖这个儿子,后面的儿子与两个女儿也就水到渠成了。 她以为,她这一生很完美,却没想到,那个乌斯海毁了她的幸福,而她与之生活这么多年,虽然看出他有些不对,却一直没往是另一个人的方面想,他获了罪不说,还连累了她和儿子,她能不憋屈吗! 可就这样,她也没放弃谋划,就是为了给儿子们谋一条活路,她不得不答应璟王开出这么苛刻的条件,却反被儿子埋怨,她苦呀。 夏夫人哭了,就坐在那里轻泣了起来。 但夏修靖却依旧没停下数落她的话,就连向来孝顺的夏修良,此时看着她的目光里有了寒意和疏离。 他没觉得自家兄长这次说过有多过分,母亲确实是不对的。 要知道,在京城里度日,与去一个穷乡僻壤那可是万万不同的,再想有出头之日,就更难比登天了。 而且在京城里,谁人不知,他是璟王妃的二哥哥,再加上他自己杜撰出来的那些传言,传他在府里如何疼爱这个被寄养在外的妹妹,处处相护,妹妹又是如何依赖他的。 在临离京时,他已经在自己的那个圈子里,博得了一个不错的名声,而且那些人看在他是璟王妃兄长的面子上,还真得了不少的好处呢。 而且此去天晴城,只有兄长一人有官职,他却没有,以后想娶个有头有脸人家的娘子都是个问题,他可不想再吃像现在一样难以下咽的食物了,他想回京城。 夏修靖这时冲到了轻泣的夏夫人处,蹲在她的面前,哀求道:“母亲,要不你好好的与璟王殿下说一说吧,求求他,保证关于那人的事,万是不会吐露半分,死都不会说出一个字,让儿子回京当官吧,好不好,儿子求你了……真要到了那里,儿子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到京城了……母亲!” 夏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慈爱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上他的脸,声音哽咽的道:“非母亲不求,当日母亲就求过他们夫妇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然,他们就会让咱们一家人当平民,隐姓埋名地过一生了……” “不可能!”夏修良突然开口。 夏修靖也站了起来,退后几步的与夏修良站在了一起,两人表情一致,都是冷目的面对着夏夫人。 “母亲,你太自私了,就为了抓住这个不算把柄的把柄,你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吗,不惜拿我们兄弟的仕途当筹码,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夏修良大声地吼道。 夏修靖听后,也是一愣,急声问道:“修良,你说什么?” 夏修良指着夏夫人道:“是她,咱们的母亲,口口声声说最疼咱们的母亲,是她亲口求的璟王殿下,将咱们外放求个闲职,只要不死就行,兄长,就是她呀。” “良儿,你胡什么!”夏夫人惊讶地瞪着他。 她的心此时是拔凉拔凉的,她没想到,一心为了两个儿子,她委曲求全的举动,却被他们误会成这样。 “胡说?是我胡说吗,母亲,您是真不知道吗,那日,儿子就站在房间的门外,将你与璟王殿下说的话,都听到了,是你自己提出来,要外放当平民的,璟王妃重复后,你又说是她不想给你一条生路,你是故意激怒璟王殿下,你是真不知道,他有多宠爱璟王妃吗,为了她,都能请来江湖中的半月楼弟子为其当教习,你就是故意的,以为远走他乡了,就可以保住你的命了,那你真是太天真了,璟王殿下的实力有多大,你还看不出来嘛,不然,他也不会被璟王当场就打成了半死人了,您真是太让儿子们寒心了。”夏修良大声的指控着。 夏修靖这时也恍然地对她失望地摇头:“母亲,是儿子信错了您,早知道如此,怎么都不会任由您与璟王殿下谈这种事,您真是害苦了儿子们了,就外面那个棺材里的死鬼,哪配让本公子扶灵,不过一个死囚罢了,早知如此,当时儿子就应该与您与那人划清关系,给您们当儿子,真是太苦了……” “兄长,咱们回京城吧,哪怕就在京城里当个平民,也比去那个穷死人的地方,而且京城里还有璟王妃那个妹妹呢……她不会不管咱们的……”夏修良紧握着夏修靖的手道。 夏修靖觉得他说得对,用力地点头,看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二人牵着手,走出了土地庙。 夏夫人一见,立即起身去追,却被绊了脚地跌倒在地上,伸着手的叫喊道:“你们回来,要是回去,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回来!不孝子,回来呀!” 可那二人头也没回,将院内马车上的棺材推下去,驾着马车让开了。 夏夫人坐在庙门前,拍着大腿地哭嚎着,天空一声惊雷响,大雨再次倾盆而下。 哭了半晌,夏夫人的嗓子都哑了,也没等到儿子们的回头,她恨由心生,伸手紧紧地握住了胸口位置的衣襟,恨声地道:“凌宸翊你毁我一家,我定不会让你好过,等着你心头宝去死吧!” 第421章 老小孩儿也要哄 夏府一行人的噩耗是于三日后传到京城的。 公示出来的是:夏府一行人在经过少白城外时,遇到了大雨,并因山体滑坡而全部被埋于泥石之地,全部遇难身亡。 不过他们这一路上所起的纷争却一条不落的全都传到了凌宸翊和秦茉这里,当然,他们也是知道,这一行人是怎么遇到山体滑坡被埋的。 秦茉放下手中的简报,就不屑地撇着嘴道:“就知道他们不会甘心,更不会老实,平时看着母慈子孝的,其实这家子人从根上早就烂透了。” “其实从夏夫人一开始强嫁夏承远开始,就已经是个错,她以为这世上没有她得不到的,可她真不知道,该得不到的,依旧得不到,最后还成了被怨怼的目标,想来当时听到她最心爱的两个儿子对于她的指控时,心也是疼的吧。”凌宸翊将一杯温好的牛乳放在了秦茉的面前。 “也未必,她的心思可不简单,就拿当时她与咱们商讨的事来说,真是为了夏修靖吗,我看未必。”秦茉接过去,喝了一大口,唇上还沾着些许白色的牛乳。 凌宸翊伸手将她的头搂过去,自然地吻了上去,将沾在唇上的奶迹舔食掉后,还不忘了再吸吮了下她的红唇。 秦茉不由轻捶了下他的胸口,娇嗔地道:“说正事呢。” “这也是正事。”凌宸翊不在乎且很满意的一笑,同时还轻舔了下自己的唇。 秦茉美目轻睨了他一眼后,捧起牛乳杯再喝了一大口。 凌宸翊看着她此时的小模样再是一笑的道:“她是想活着,因为只有活着,她才能用手中自认为的证据来相要挟于本王与你,认为,她还有重新翻身的机会,太蠢了。” “就这一份东西,能要挟谁?她是不知道,我的身世本就已经快天下皆知了吗?”秦茉又露出嫌弃的目光问他。 凌宸翊握住了她指着桌上一份包着布的东西的手,放在唇上再亲了亲的道:“她应该是真不知道,以为可以呢,她是真把别人都想得太傻了,却不知,傻的只有她一个。” 秦茉再撇了下小嘴的道:“也是咱们坦白得快,不然,她这个东西,还真能当成一个把柄。” “不会!”凌宸翊坚定地回答。 “为何?”秦茉不解的看着她。 凌宸翊用指骨轻刮了下她的鼻梁,宠溺地道:“因为,她也无法证明这上面所说的是真的,都是死无对证的事,不是吗。” “对哟!”秦茉恍然地道。 凌宸翊拿起那份东西,直接扔到一边的火盆里,两人注视着那东西被焚烧成了灰烬。 “不过,夏清悦的死,还真让我有点意外!”秦茉挑了下眉的道。 凌宸翊轻笑一声地道:“一个没什么价值的人,留着也本就无用,而且此女向来自视过高,野心也大,在乌斯海这么多年的教导下,她一心都想攀上高枝和福贵,一朝跌下高台,自是不能接受,再加之夏夫人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对于乌斯海的怨恨转加在她的身上,实属正常,可夏清悦却不自知,想必这二人之间的争吵定不会少。” “可她不也是夏夫人所生的嘛,怎么都是亲生母女,再差,能差到哪里去?”秦茉将已经喝完的牛乳杯放下。 凌宸翊摇道:“自然是不同的,夏夫人当年是用何种手段得到了夏承远,成为他的正妻的,可想而知,她对于夏承远的情感一定很深,可乌斯海却顶替了她心爱人的位置,还与她有了孩子,想想,她会不会怨呢?” 秦茉再撇了下嘴的道:“怨不一定,但一定会觉得很恶心!” “也对,恶心,当她看到被自己向来宠爱的女儿,竟然是害了她心爱之人与她所生的,那恨也一定不会少,反正就是看她不会顺眼就对了。”凌宸翊笑着点头。 秦茉用力的揉搓了下自己的小脸的道:“真够乱的。” “反正这一府的人,也算是除了,以后你也不必再理会,安心的待在为夫的身边就好。”凌宸翊将她拥进了怀里道。 秦茉在他的怀里轻点了点头,看到书桌上还摞放着不少的公文时,再心疼地抬头看向凌宸翊。 “看来,当个亲王也不轻松,天天有看不完的公文,想着父皇是不是比你还累,他不但要看,还要批复呢,全国各地的都汇总到他那里,唉,这当个皇帝也真难,家宅还不宁,父皇真可怜。”秦茉感叹地道。 凌宸翊认同地轻点头:“是呀,以前为夫年纪轻,不太懂这些,只以为父皇抓到我就想让我留在京城,是为了帮助太子哥哥,可又怕让太子哥哥多想,让兄弟情意生分了,只能找借口躲在外面不回来,可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孝,这个担心一点都不轻松。” 秦茉点头道:“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的能力再大,要是没有身边人的相助,想要干成大事,自然也是很难的,父皇是深知此道,才会让你多协助一下太子哥哥,而你想的也没错,就是不想造成兄弟之间的隔阂,都是好心吧。” 凌宸翊轻呼了口气的道:“可现在看着父皇,日益变老,我这心里是真的很不好过,这次回京来,感觉他又老了些,两鬓间的白发又多了不少。” 秦茉只能再轻撇了下小嘴,无奈地摇头道:“坐在那个位置上,所要考虑的可是全国的大局,哪个环节出了一点纰漏都可能会酿成大错,损伤的都是人命,他不得不小心处置,自然是要耗费心神的,其实身为子女,本应为他分忧的,可却没想到,那些人却是在趁火打劫,他想不伤心都难。” 凌宸翊把玩着她的小手道:“所以,我想多帮帮父皇,这一年多来,连失了儿子,让父皇受了些打击的,虽然他原本也知道那几位皇兄是何德行,但总归是骨肉至亲,不可能不难过。” 秦茉理解的点头:“这是应该的。” “想着现在瑜王兄也成长了,就让他留在父皇身边帮称着,我想去外面,将先前被那些人搞得混乱的地界都归整一下,你看如何?”凌宸翊低头看着怀中的秦茉。 “我没意见,不过此事,你最好还是与父皇说明一下的好,咱们可是刚回来没多久,要是父皇不同意,就缓一缓,可莫与他争执,老小孩儿,也是要哄的。”秦茉对他点头且认真地叮嘱道。 “听娘子的。”凌宸翊笑道,再喃喃地重复了一句:“老小孩儿……还真贴切!”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烈风进来施礼道:“殿下,刚收到的消息,煦王薨了!” 第422章 学习能力蛮强的 两人没有先去煦王府里悼念,而是直接进了皇宫,看望皇上去了。 此时的皇上就在凤仪殿内,正在书桌前,亲授着两位皇孙写字呢。 凌宸翊与秦茉进来后,就被皇后和皇贵妃拉到了边,全都目露担心地看着认真写字的三个人。 “父皇可还好?”凌宸翊小声的询问着两位母亲。 皇后与皇贵妃都在摇头。 拉他们坐在对面屋内的长榻上,皇后才小声道:“自听到消息后,皇上一句话都没提到过他,可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皇贵妃点头:“能好都怪了……” 凌宸翊垂下双眸盯着手中握着的茶杯沉默了。 秦茉却在伸头看着还在认真教那两位皇孙写字的皇上一眼,抿了抿唇地收回了目光。 她再起身走到皇后和皇贵妃面前,三人将头凑到一起,然后皇后与皇贵妃再点头,秦茉提着裙子,悄声地走了出去。 凌宸翊这时,抬起头来看向皇后和皇贵妃,目光里带着一丝询问之意。 而二人在看到他后,都一齐在轻摇了下头,再对他微闭了下眼的点了点头。 凌宸翊再收回目光,重新垂头沉默着。 此时他的心情也并不好,虽然他没觉得自己做的有错,可这几次的出手,也确实是让父皇失了亲骨肉,原本他是真没想到煦王会这么快的死,哪怕是让他疯癫一辈子,最少还是个活的。 好半晌,就听到皇上那边传来赞赏的轻笑声:“韫儿的字是越写越好了,有大家的风范了,宇儿的这个嘛……还欠些火候,再练习一下,想来也可大成!” “多谢皇祖父教诲,孙儿定当勤加练习,不负皇祖父的期望。”两个皇孙齐声地道。 皇上再笑了起来,慈爱地摸着两人的头和小脸,眼中也带着满意,不过却依旧有一丝伤感划过。 怎么可能不难过,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子。 可他也知道,煦王的死,完全就是咎由自取,要不是因为他疯癫了,想来也会被斩,只因他恶事做得太多,根本不是他能庇护得住的,现在这种死法,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就在他起身牵着两小只走过来时,正好秦茉捧着一个大瓷碗,特别小心地走了进来。 见状,皇上还将这两个小的拉着后退了两步,为此时紧盯着手中大碗,迈着轻步挪进来的秦茉让着路。 当秦茉小心地将大碗放到桌上,长舒了一口气后,皇上还伸着脖子瞄着呢,不由问道:“又是什么好吃的吗?” 秦茉回身对他甜甜的一笑:“父皇,快来尝尝,这可是茉儿这几日在府中琢磨出来新吃法呢,府里的人全都反馈说是好吃。” “哦?”皇上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拉着那两个小的就一起走了过来。 秦茉再对门口招了下手,就有宫女拿着碗进来,她先为皇上盛了一碗,放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碗牛乳中带着果粒子的汤汁,本以为是稀溜的,可用小勺子却挖起了一小块,在勺中还轻抖动着,看似q弹的白乳状。 “咦?不散。”皇上惊奇地道。 “父皇,尝尝,可合胃口?”秦茉期盼的紧张的搓着手。 皇上听话的尝了一口,奶乳入口即化,其中的果粒子露出,嚼起来也汁甜味美,不由的让皇上挑眉瞪大了眼,很是满意的点头。 一边的皇后也急切的问道:“好吃吗?” 皇上立即点头,还用勺子指着那个大碗道:“好吃,快尝尝!” 秦茉提着心终是放了下来,立即又给其他几人都盛了一碗。 并拉着两个小皇孙在外间的小桌处坐下,给他们放好碗,这才走了回来。 一碗奶昔果粒,让皇上心情舒畅了不少,不客气的再吃了一碗。 皇上这才抬眼看向凌宸翊道:“你没去煦王府?” “儿臣还未去,听到消息后,先来看望父皇。”凌宸翊如实的回答。 皇上轻点了下头,目光里闪过一丝难过的垂下双眼,看着手中那一碗奶昔果粒。 “世人谁不盼个有个好出身,可为什么,他们明明已经有这么好的开局了,却最后让他们走成了死路,皇子亲王,也算是尊贵无比的,怎么就不能好好的为圣夏百姓造福,非要视人命于无物,只求那点蝇头小利,还妄想得到他人称赞,真是……蠢!”皇上感叹的道。 “父皇……”凌宸翊轻唤一声,却也不知要说什么话来安慰,只能又沉默了。 皇后与皇贵妃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手中那碗果粒子,不过两人的眼眶都有些微红,全都在心疼皇上。 秦茉这时壮着胆子开口,小声道:“父皇,茉儿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皇上没抬头,只轻点了下头,声音沉闷的道:“说吧。” 秦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的道:“都说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父皇有爱子心,可也得他们明白才行,这种事,本就平常,非只有咱们皇家才有的,放眼看看那些大家世族,哪家儿子多了没有争权夺利之事,为了一个家主继承之位,都能明争暗斗,杀人的更不在少数,不过一个贪字惹得祸,这与父皇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没有吗?可他们全都怨朕,说朕偏心……”皇上依旧沉声道。 秦茉摇了摇头:“偏心也无错,父皇是因材施教,知人善任,人尽其才,有主内的,自然就得有安外的,只有内外兼治,方才让圣夏长治久安,这一点,是个读过书的人,都能懂得道理,为何那几位皇兄会不懂呢,想来,未必他们不懂,而是不想懂罢了。” 皇上这时抬起头来,目光里的赞赏明显地对她点了点头:“茉儿,继续说下去。” 秦茉再轻抿了下嘴的道:“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使一个优秀的人迷失心智,一个贪字,也可让人冲昏头脑,他们只看到了父皇现在所坐在一个高位之上,可却完全没有明白,坐在那上面的责任是什么,那里不仅仅只有权利,还要担负着整个圣夏国黎民百姓的生计,还有天下社稷的昌盛繁荣,这就是一个熬心耗神的位置,一点都不轻松,只是看着好像风光些罢了,会累死人的……” “噗……” “呵呵……” “茉儿……呵呵……莫要乱说……” 屋内传来三声喷笑。 秦茉一副不解地回头看向凌宸翊,无辜的道:“我说错了吗?” “没错!茉儿说得一点都没错,连小福星都看明白的事,懂得的道理,那里人却不明白,活着都浪费空气,还是早些重新投胎的好!”皇上立即道。 就在几人全都愣愣看着他,不明白,皇上怎么会说出这么接“地气”的话来时。 他又问着秦茉:“是这么说的,朕没说错吧?” 秦茉不由的皱起了小脸,再点了点头:“对,就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看看,朕学习能力还是蛮强的!”皇上得意的一晃头,还有哪有先前那股子伤感情绪了。 第423章 没好心眼儿 凌宸翊与秦茉来到煦王府,正看到瑜王在。 见到二人,他立即走上前去,急声问道:“你们怎么才来?” “怎么了?晚了吗?”凌宸翊不以为然,带着漫不经心的道。 瑜王对着府内扬了下头:“怕有人已经想好怎么说嘴了。” 两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见岳王夫妇在卖力的张罗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府里死了人呢。 凌宸翊不由嗤鼻道:“还真卖力气。” 瑜王不屑的撇了下嘴的道:“可是,将瑜王妃都挡在了外围,靠不上前来呢,把煦王的那几个儿子按在那里不让起,还真是威风。” 凌宸翊对他一笑:“他愿意当这个主事的,就让他当好了,我们先进去,过后再聊。” 两人进到祭室前,上了香,行了礼后,就退了出来。 岳王却跟在他的身边,秦茉也被岳王妃给拉住了。 岳王神秘兮兮的将他往一边带了几步,再压低声音的道:“璟王弟,你看煦王弟的这个丧事要怎么处理好?” “嗯?岳王兄这是何意?按礼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凌宸翊不解的看着他。 岳王为难的抿了抿嘴的道:“璟王弟,你是不是忘了,煦王弟他早就被夺了爵位,现在只是个平民了。” 凌宸翊故做恍然的轻“哦……”了声后,再看向岳王:“那岳王兄就该改改这称呼,直接叫他凌翰琮即可,这煦王的称呼就不能再用了,也是父皇宽仁,因他病了,没让他全府多出这王府,现在也是该这一府人离开的时候了。” 岳王微愣了下后,立即点头:“璟王弟说得对,本该如此,可现在让其移动的话,会不会落下什么话柄,世人不会说父皇不念亲情吧。” 他语气里带着为难的意味,表情也一样,不过在垂下眼眸时那目光里转瞬即失的阴狠之意,还是被矮他一头的秦茉看了个正着。 “不念亲情的可非是父皇,而是他,要非父皇念亲情,他怎么可能还在这里,要是这府里有人想不通,岳王兄可得帮着好好开导一下。”凌宸翊转头将这事就扔了回去。 岳王没想到他会拐了个弯的又还给他了,眉头轻皱了下后,再摇头:“这种劝说人的事,为兄哪会,不如……璟王弟你来吧。” “本王更不会,对于不听劝的,只会提刀砍,岳王兄不会是想让本王帮你将这一府人全都砍喽,以解你的后患吧。”凌宸翊很不高兴的冷下脸来,更是不客气地直接揭露了岳王的心思。 岳王马上摇头摆手,生怕他会误会地道:“璟王弟何出此言,为兄可万万没有这般想过,都是兄弟,他的子嗣怎么都是咱们的子侄,只是想着能帮上一帮,哪有那个意思。” “岳王兄没有最好,本王也不会有,而且刚刚也请示了父皇同意,为这一府中人在榴香镇中安排了一个宅子,只要他们能安分,生活也会无忧。”凌宸翊对他轻扬了个笑容。 岳王再是一愣,不由问道:“你进宫了?” “对,听到消息后,本王就先行进宫了,也是担心父皇在得知此消息会伤心难过,果然,父皇也是很悲痛的,唉……要不说呢,凌瀚琮真是太傻了,放着好好的亲王不当,非要闹出那么多的事端来,真当他是凌瀚皑,最少他背后有个势力大的母妃和外祖家,可他呢……真是不自量力!”凌宸翊摇了摇头,感慨地道。 可看在岳王的眼中,却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他很后悔,为何没想到先进宫面见父皇呢,最少得到他的两句口谕也行,现在他这样卖力,能讨得几个好名声,更挽回不上先前因赈灾一事所损的,而且在父皇那里,更没讨到什么好处,想想自己真是蠢,这脑子确实没有凌宸翊的好用。 可他还得奉承着凌宸翊,他笑道:“还是璟王弟想得周到,那父皇现在可还好些,过后皇兄也进宫瞧瞧去。” “没见得好多少,一个劲地在教彦韫和彦宇写字,那两孩子都快累哭了。”凌宸翊背着手的轻摇着头。 而此时的岳王妃,也拉着秦茉在小声的说话。 “璟王妃这几日可还好吗?”她关切地询问道。 秦茉只是微点了下头的回答:“还好!” 岳王妃亲切地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巧妙地闪了过去,岳王妃也不在意地再柔声道:“璟王妃还是要节哀,这人死不能复生,唉,也是天灾人祸,命也!” 秦茉看了她一眼,也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了,微点了下头地道:“是呀……谁能想到呢!” “要说呢,这夏府一家子的命数也真是差,明明是个太尉府,可就在这短短的一年多内,接连受到了重创,现在这一府也就只剩下王妃一人了,不知王妃可有什么打算?”岳王妃看似关切,实则有点急切地在探听着。 “什么打算?”秦茉面露不解的问着她。 岳王妃见她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马上拉着她再向一边行了两步,还靠过来小声地道:“璟王妃是没听到外间传言吗?” “什么传言?”秦茉依旧是不明白的问道。 岳王妃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兴奋的精光道:“传言说是因为璟王妃你命里带煞,克父母兄弟姐妹,你在外多年不归,家中安好无恙,你只回来一年不到,这夏家一府就被灭了门……当然了,此话本王妃是不相信的,可璟王妃,这人言可畏,说得多了,可就成了真的了,不得不防呀!” “防?怎么防?”秦茉皱眉的问道。 “要说防还真是无法的,但可以破除呀,弟妹入璟王府也快一年了吧,可这肚子没半点动静,本已经让人诟病了,现在夏府又出了事,不如就迎几个知书达礼的世家女子入府,只要她们个个活蹦乱跳的,那这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岳王妃一副“我为你着想”的表情道。 “既然是传言,不信也罢!”瑜王妃话毕人到,过来就将秦茉拉了过去,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关切地询问道:“没事吧。” 秦茉心中一暖,对她摇了下头:“无事。” 瑜王妃再看向不高兴被打扰了的岳王妃道:“岳王嫂嫂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连本王妃都是刚刚听说,这夏府中的人,因遇意外身亡的消息,而你已经都听到传言了,还想到了对策的‘开导’璟王妃,真是个好嫂嫂呢,不过这璟王府是否进人,也得询问一下璟王殿下的意见吧,他要是不愿意的话,进去几个,就得被盖着白布抬出来几个,岳王嫂嫂你可信?” 岳王妃本是想争取一下的,可再一想,这样的事,凌宸翊真能干得出来,抿了半天嘴的,将到了嗓子眼的话再咽了下去,更是不敢再提,想让自家亲妹入府为侧妃的事了。 而瑜王妃附在秦茉的耳边道:“别理她,就没个好心眼儿!” 第424章 像个哈巴狗 就算她们这边的声音再小,可三人的对话,还是被凌宸翊听全了,他面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岳王还想与他说话,却被他阻止了,声音阴冷的道:“岳王兄有空在这里与本王说些别人家的闲事,不如好好的管管自家的王妃,没事别总是盯着别人府中的事,好好过你们自己的日子,操心多了,也不怕烂了心肺。” 没等岳王有什么反应,大步过去握住了秦茉的手,却声音温柔的道:“就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你都能被别人欺负了去,明明就是流言蜚语,为何不能直接的怼回去,还任由别人说下去,你呀,是真不让本王放心,走了,回家!” 秦茉一脸乖巧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在被她扯走时,还不忘了将瑜王妃也一并的带离。 岳王妃气得脸都青了,在他们没消失时,也不敢造次,直到拐出府门没了身影,她才敢指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正要准备向岳王告状,伸出去的手却被岳王一巴掌给拍了下来。 那脆响的“啪”声不用看都知道,她的手背是被拍红了。 吃痛的岳王妃痛呼一声捂着手,怒目瞪过来时,也同样被岳王的那双怒目给惊到了。 “你与璟王妃说什么了?”岳王怒声问道,就算是强压低了声音,可依旧被离他们不远处的人听到了一些,不由回头看过来,一见后,又全都扭开头去,全当没瞧见。 这皇家的事,他们可不凑热闹,怕凑不好,再掉了脑袋。 岳王妃委屈的瞬间就红了眼眶,诺诺的回答:“也没什么,就是劝她节哀嘛……” “节什么哀,她与煦王本就不对付,而且还被她打过,你个无知妇人,多什么嘴!”岳王气不打一处来的道。 岳王妃也生气了,这可是原煦王府,又不是岳王府,在外人面前他都不给自己脸面,还吼她,立即瞪起眼来的道:“妾身也没说是煦王,她夏家一府人不都死光了吗,外面人都传她就是个克星,回京一年不到,将全府人都克死了,妾身就是劝她想开点,别一个人占着璟王府,应该同意璟王纳侧妃,这有什么错了……” “你……不可救药,说过多少次了,别打璟王府的主意,你当凌宸翊是可以任人摆布的主儿?就你家那几个妹妹,哪个能上得了台面,心眼看似不少,但实则蠢笨如猪,你还想送进璟王府里去,是嫌她们活得长久了,说你蠢笨,你还不服气!”岳王恨声地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将她都戳退了两步。 岳王妃这时也没了脾气,可依旧不服气的道:“凭什么让她一个没母家支撑,没靠山的人占着璟王妃的位置,想我家妹妹哪个不比她强……” “强个……你闭嘴吧,刚刚本王还想借机会询问一下,关于南方盐场的事呢,让你这么一搅,又没问上,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岳王再用力地戳了下她的额头,再一甩走地背过身去。 岳王妃这才敢捂上被戳疼的额头,轻揉了两下,却嘴不闲着地再嘟囔道:“南方的盐场不是父亲在办理嘛,有什么可担心的。” 岳王猛然地转身瞪着她,吓得她不由地后退了一步,目光里全是怯怯的表情,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指了她一下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岳父大人前日来信不是提到了,他在收购盐场时,遇到了怪事,先前所谈好的全都变卦了,本已经付了订金的,都被退回来了,你当是谁干的!” “不可能,他怎么会有如此的财力?还是说……此事不会已经惊动了……”岳王妃脸色大变,说到最后,再向天空指了指。 岳王强压下怒意的轻点了下头:“岳父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看到了与那几个盐场老板接洽的人,就是父皇身边的亲信……” 岳王妃立即就慌了,上前来忙扯住他的衣袖,六神无主地问道:“那怎么办?父亲会不会受牵连?” 岳王轻摇了下头的道:“暂不可知,不过本王已经通知让他先返回京中,你可别再给本王惹事端了,与璟王夫妇必须搞好关系,上次的事,本王吃了那么大的亏,都没敢讨什么公道,不也是想息事宁人吗,要是再有事,那件事必会被提起,到时候,本王自身难保,你可懂了!” 岳王妃这时是真知道害怕了,马上点头如捣蒜一般,一副讨好的道:“是妾身考虑不周,殿下莫要生妾身的气可好?” 岳王看着她,心里已经厌烦到了极点,要不是她有个强大的母家,他早就不会再看她一眼,可面上却还是要装着原谅地对她点了点头,再轻拍了下她扯在自己衣袖上的手道:“知道就好,先把凌瀚琮的丧事办完,只要此事办好,想来在父皇那里,也能讨些好处。” “妾身全听殿下的!”岳王妃乖巧地道。 虽然皇室中来了几个人,但京城大多朝臣都未露面,无非是因为凌瀚琮已经是被夺了爵,贬为平民的人,他是死了,可要是皇上有意从此事上找出与他有关联的人,他们到场祭拜就会被盯上。 三日后,凌瀚琮出殡,场面是相当的萧条,除了府中的亲眷外,也没几个外人,而当日张罗此事的岳王也闪人了。 还是璟王和瑜王派了府中的家丁帮忙将棺材抬到了墓地。 他因被夺了爵位和封号,不能入皇陵祖地,但也在离皇陵不远的地方选了个差不多的地方安葬了。 随后,原煦王府的人在三日内离开了京城,前往了安置地,而且这一府中的人,百年之内不得有人入仕。 而在出殡的第二日,岳王就来了璟王府,还大包小裹地提了不少礼物,说是来给秦茉赔礼道歉的。 凌宸翊皱眉地看着他:“岳王兄,你这就过了吧,这是嘲笑本王府中缺东西了?” “非也,璟王弟何出此言,只是皇兄的一片心意罢了,也非什么好物件……”岳王立即笑道。 凌宸翊的眉头再皱得深了些,声音更冷了:“不是好物件还能拿出来送礼,看来,岳王兄并未将本王放在眼里。” 岳王的脸上一片尴尬之色,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正反话全都让他说了,他还说什么。 “岳王兄来得不巧,王妃未在府里,而且本王现在急着进宫一趟,如果岳王兄有空,不如一起吧。”凌宸翊依旧冷着脸的道。 “好,一起!”岳王立即答应。 就在他要放下手中的礼物时,却被凌宸翊指了下,他只好讪讪地笑了笑,只能拿出府地放在车里,上了车后,他气得恨不能咬死凌宸翊,可也只能在这车厢里,没人看见的地方发着狠,待到了宫门前,一下车,他又对着他笑脸相迎的,笑得很是谄媚。 像个哈巴狗! 第425章 半月楼的安保 早在厉北辰被从五梁山中接出时,就已经传了消息给师门。 半个月前才听闻,凌云派有人下山前往京城的方向。 就在这些人进京城的前三天,秦茉也收到了来自半月楼的消息,还是许知云告知她的。 “楼主,这凌云派是什么意思,这么久了,才派人下山来寻,不会认为厉前辈他早就……”许知云不是很能理解地问道。 秦茉抿了抿唇地道:“要是那么想,也没什么不对,家父是十七年前失踪的,厉师叔是在其失踪后的一年前来寻找,后就被困于五梁山的乌氏族地之中,这一晃也有十六年了,对于一个杳无音讯的人被认定为身亡,也可以理解。” 蒋红梅却急声地道:“这可理解不了,门派里有人失踪,本就是件大事,明知厉前辈是外出寻找门派的掌门,失去消息这么久,门派里的人都不找一找的吗,这也太不重视了,像咱们师门中,哪怕是门中弟子未按规定的时间回山门,都得派弟子出山寻一寻,更甚至在老楼主确认前楼主遇难之前,楼内的弟子们都没停止过寻找。” 许知云听后也点头,看着秦茉道:“不会是这位厉前辈,在凌云派中的地位不被重视吧。” “怎么可能,他可是当年江湖最有名气的人物,被誉为凌云四公子之一的,怎么可能不被重视呢!”蒋红梅不同意的反驳,她再皱了下眉的道:“要是我说,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当时的凌云派中也一定是乱了,怎么都是当时的掌门失踪,门内的弟子不会因夺位争权而有了心思,对于想寻回原掌门的人,全都视为敌对了吧,所以才会不闻不问地,只是现在收到了传书,还知道厉前辈依旧活着,生怕被江湖人知道他们当时所做的丑事,所以,才会不得已的下山走这一趟。” 许知云看向蒋红梅的目光里也多了不少的赞许之意,轻笑道:“没想到,向来直性子的你,也能看出这么多道道来……” “我只是平日里性格直了些,这些小道理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师姐,你不会真认为我是个傻子吧?”蒋红梅不高兴地对着她轻嘟了嘟嘴,那模样还真是很俏皮。 秦茉眼中也是一亮,她突然想起,当时在竹屋时,当听到安玉尘也说到了凌云四公子的名号,其他人都还好,但在提到怀琴公子夜景天时,厉北辰的情绪特别的激动,还写出:叛徒!出卖同门!的字样来。 看来,当时凌云派也出了一些问题的,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夜景天应该是要当掌门,以控制住这个江湖的名门大派,为己所用。 她是有必要回去问问厉北辰了。 秦茉再为两人倒了一杯花茶,这才问道:“两位师姐,不知可知道凌云派那位被誉为怀琴公子的夜景天?” 许知云与蒋红梅互看了一眼后,面上与目光里全都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还是蒋红梅嘴快的回答:“那就是一个宵小之辈,可真与其他的三位公子无法相提并论,就是个小人!” 许知云也点头,告诉她,蒋红梅所言不虚。 “不知为何这么说?他不也是凌云四公子之一吗?”秦茉不解地问。 蒋红梅再次声地道:“他的这个公子,与别人口中称赞的公子可是两个意思,就是个毒蝎心肠之人!” 许知云这时也点头道:“红梅所言不虚,早在山门时,也是听门内那些师叔们所提到过此人,而且大家都有猜测,当年秦盟主与前楼主的失踪与他有关联,老楼主更上亲自上门找寻过此人问过,但他嘴硬不说,不过后来,江湖中就传出他是什么前朝皇室后人的流言,而且当年,他将凌云派也搅得不轻。” “哦?那是否就是因为如此,凌云派的人方才会延误了寻找厉师叔他们的呢?”秦茉再问,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 许知云摇了摇头,不过还是被蒋红梅抢了话头的回答:“我看八九不离十,此人特别阴,表面看着就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看谁都是一脸的和善,可心却是黑的,我可是听凌云派的同辈弟子说过,他的手段可阴损了,不然,也不会被门派中他那一辈的十几个师兄弟联手将其重伤,而因此逃离了门派,不知去向了。” “什么?他也失踪了?”秦茉皱眉。 许知云只能伸手按下此时有点过分气愤的蒋红梅,才与秦茉道:“我们也是听师门中的下山回来的长辈和师姐们提到过此事,不过夜天景确实是失踪了,而且凌云派也因此受了重创,还搬离了原本的驻地,不过此派中,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真正的掌门,他们与咱们半月楼一样,都没有掌门令牌,所以,也都是代理执行掌门之职罢了。” 秦茉再抿了抿嘴地道:“没有掌门令牌?” 许知云与她道:“这也是江湖门派中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吧,就如咱们半月楼那样,只有手持楼主令牌的人,在经过验证后,方能当上楼主,就如您一样。” “要是持着楼主令的人,并非是咱们半月楼的弟子,或是说,这人并非善类呢,也要尊她为楼主吗?”秦茉轻蹙起眉来。 许知云摇头:“当然不是,并不是拿着楼主令牌就是的,自然是要经过验证的。” “可我并非是半月楼的弟子,但我手中确实是有楼主令,万一我是个心情不轨之人呢,那咱们门派,不就被我带沟里去了?”秦茉感觉这种任命的方式很不严谨,更可以说,有点儿戏。 要知道,那个空棺材里,所放的就是这半月楼的楼主令牌,要是墨雪卿当时非是拿着梅若雪的佩剑离开,而是拿着这块令牌的话……那后果是什么,这半月楼是否要易主了。 许知云笑着摇了摇头:“楼主,当然不是的,您是身为前楼主的女儿,而继承了半月楼楼主之职,要是其他人,无论谁持着这块令牌入山门,都得经过层层验试,一关过不去,都会被砍成肉泥,想必,就算那人有心想,也无胆试。” 秦茉再努了努嘴,听着更儿戏了。 许知云与蒋红梅对视后都是一笑,知道她这是不相信,蒋红梅笑道:“等楼主有空闲,随我们一起回一次山门,就知道了,不然,这半月楼不成了露天菜场了,谁都能入内的,怎么能保证楼内咱们这些女弟子的安全呢。” 秦茉轻挑了挑眉,能想到的只有阵法,可见半月楼的安保一定是很过硬的。 第426章 师门败类 回到王府后,秦茉直接去找了厉北辰。 而此时,他正接受着安玉尘的诊治,但在她进门时,嘴角已经微微上翘了起来。 安玉尘也微微一笑地道:“厉前辈,莫要急,此针还有半刻钟方才到时,拿下针后,您再与王妃聊天吧。” 厉北辰轻点了下头,不过头却依旧微侧着,看似在听着秦茉的动向。 秦茉进来看到他此时全身扎得和刺猬般的模样,也只能抿了下唇后,转身又走了出去,就坐在门口处的石桌前,双手托着下巴的等着。 砚月和雷缙几人都在为她担心,今日她在白园里与那两位半月楼女侠的对话,也没瞒着他们,全都听到了。 在雷缙几人的眼神乱飞下,砚月还是挺身而出的站在秦茉的身边,小声的道:“王妃,否许并非是她们所说的那样,她们并未看到真实情况,也是听说的,这道听途说差的可不少,像您说的,十万八千里呢,老远了……” 秦茉抬眼看着她,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来问厉师叔。” 砚月更担心了,直接蹲在了她的面前,抬着小脸紧张的看着她道:“王妃,就算真相是如此,可那个姓夜的已经失踪十六、七年了,要怎么找?” 秦茉伸手轻抚了下砚月那担忧的小脸,再回头看向也一样都面露担心的雷缙几人,她对他们微微一笑的道:“不必担心,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也是想了解了一下凌云派师门内的事,那边不是来人了吗,本王妃可不想招惹江湖中人,再给咱家殿下添麻烦,咱们还有别的事要干呢,与他们可搅不起,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是不是?” 几人全都点头,砚月也点头道:“是!只要王妃和殿下无事,那奴婢就放心了。” 半刻钟后,安玉尘走出屋来,对着秦茉施了一礼:“王妃,厉前辈请您进去。” 秦茉却问道:“厉师叔现在的情况如何?” “身上的毒都解了,伤口也痊愈了,只是这么多年来,身体亏损得厉害,在下也是想帮着他补救一下,施针也是为了让那些补药更好的吸收。”安玉尘平静地回答。 “那他的眼睛呢,真是复明无望了吗?”秦茉再问。 安玉尘沉默地思索了一会后道:“并非无望,只是……” “只是什么?”秦茉轻皱眉。 她最烦安玉尘的就是这一点,有话不好好一次性说明,非得拉长音,装神秘,让人猜上几个弯后,再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往往这时,她都恨不能一掌拍死他。 好在这次,安玉尘没让她等得太久,就在他眉头刚皱起时,就开口了:“在下在师门时,与师父也是学了一些开刀之术的,但对于眼睛这个嘛……也只是观摩,并未亲自动过手,不知,王妃可知,有一种换眼的技法?” “不知道,我又不是医者,他的眼睛必须换吗?”秦茉摇头。 她可不能告诉他,自己听过换“眼角膜”这个名词,不然,就安玉尘这个粘人精,必会缠着她解释清楚不可,她有那个自知之明,是解释不明白的。 所以为了省事,她直接说“不知道!” 安玉尘再轻摇了下头:“要说非换不可,也不是,厉前辈的眼睛非被利器所伤,而是药物所致,只要寻得正确的解药,应该有希望。” “那你可知解药是什么,而且他已经中毒这么多年,真有医好的可能吗?”秦茉眼中也闪过一丝希望地道。 安玉尘又瘪了瘪嘴,不置可否地轻摇了摇头:“说不好!” “要是没把握,就莫要与他说可以复明的那些话,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无论他以后如何,我都会养他老,你只要将他的身体调养好,让他康健就行。”秦茉上前一步的轻拍着安玉尘的肩,这才背着手的进了屋。 然后就听到她那欢快的清脆的声音:“师叔,我来了,今天有没有想我呀!” 现在的厉北辰虽然不能说话,但从嗓子里也能发现一些简单的“咯咯”声,这时他就应了两声,意思是“欢迎”的意思。 秦茉大咧咧地坐在他的对面,手掌有规律地在桌面上轻拍了几下,再笑道:“师叔可能听懂,我是什么意思?” 厉北辰也不示弱地伸手掌在桌面上拍了几下,也是有规律的,而且他的唇角还泛起好看的弧度来,很是得意样。 “哈哈,师叔真是聪明,我上次只教了您一次,就学会了……”秦茉爽朗地大声笑着。 “咯咯……咯咯咯……”厉北辰再从嗓子里发出那让人头发有点发麻的声音。 然后手又在桌面上轻拍着,停下后,再指了指秦茉,还摇了摇头。 此时的他虽然双手指已经被安玉尘重新调整了,但要想灵活的动起来,还是不行的,所以,她才会教他用手掌轻拍桌面,而非是手指,但两人所用的,却是摩斯密码。 这个方法,秦茉也教过凌宸翊,这可是比暗语还实用的一种暗号。 秦茉自然是听懂了厉北辰的意思,是让她莫要这样的笑,一点都不好听,有事就问,没事就滚。 这老头是一点都没和她客气。 秦茉“嘿嘿”的一笑后,再摸了下鼻子,然后再清了下嗓子。 正色的道:“那行,我问了,不过咱可先说好,你不能再激动生气,安玉尘可不在此处,你要是发狂我可打不过你,万一要是让你将我打伤了,待到几天后凌云派来的人,我可就帮您接待不了了,有些话,我也无法帮你询问了,知道不?” 厉北辰微愣了愣后,手在桌上摸了摸地抓住笔,就在纸上写了起来。 这可是秦茉特意为他制作的炭笔,不用沾墨那么麻烦,想写就能写,方便。 秦茉歪头看着他在纸上写道:“师门里来人了?谁?几个?” “我哪知道是谁,你们凌云派,要说严谨些,我只认识师叔你一人,就连我爹,我也是只听其名,未见过其人的,他的英雄气概不都是听别人说的,几个我也不知道,消息上没说,过几天到了不就知道了。”秦茉轻嘟了下嘴。 厉北辰略微思索了下后就点了点头,再写着:“你要问我什么?” “关于怀琴公子……夜……景……天!”秦茉说完后,立马站起身来,闪身就到了屋门口处,小心的盯着厉北辰。 他要是真发狂了,她一定先跑,万是不能让他的掌同扫到自己,不死也得重伤! 厉北辰真没她想的那般,并没有发狂,虽然全身都散发着寒意和杀机,可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微抖着手的在纸上写了四个字:师门败类! 第427章 凌云派的师兄 厉北辰不真如实的将这位当年也算名气大震的怀琴公子夜景天的过往与她说明一番。 从他那里走出来,秦茉的心情不算好,但要说万分气愤还算不上。 让她感触最深的就是一点。 这古代人要装气良善来,还真是不到最后事件败露时,瞧不出来。 是个好演员。 凌宸翊与穆战阳刚回到府里,就被陈川拦下,将从白园听来事,到秦茉一回府就去找了厉北辰的经过说了一遍,再将她此时正在后花园的水榭处沉思,心情不太好的情况也说明了。 凌宸翊皱眉嘟囔了一句:“怀琴公子?” 穆战阳也摸着下巴的道:“这世间姓夜的并非没有,要是强说成是前朝皇室后裔的话,也过于的牵强……” “非他人怀疑,而是这位‘大人物’自己所述,所以王妃想到了当时在五梁山的竹林中遇到厉前辈时,他因提到此人而失控时,写下的那句话,方才会一回府就来找厉前辈了。”陈川跟在两人身边一边向后院走,一边道。 “厉师叔与王妃都说了什么?”凌宸翊再问道。 陈川摇头:“这个属下不知,我们都在屋外,但这次厉前辈并未如当时在竹林里时失控,屋内还是很安静的,不过王妃出来时,可以看出心事重重,面色不是太好,但好像并未太生气……” 穆战阳看了他一眼地问:“什么意思,还非得暴跳如雷般?” 陈川再摇头:“自不是,就是感觉有点担心,要是王妃真如穆将军所说的那般,还好些呢。” 凌宸翊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向前走,赞同地道:“陈川说得对。” 穆战阳再抿了抿嘴,他还是没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说,但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三人进了后花园的角门,就看到雷缙等三人面对着湖中水榭方向,而在那上面,只有秦茉和砚月二人。 秦茉坐于围栏的长椅上,双手架着围栏,下巴抵在上面,眼睛直盯着湖面。 砚月就坐在她身后的圆桌前,双手托着下巴,盯着通向榭阁门前的栈桥。 只从这二人失焦的目光也看得出来,这二人都在想事情。 “多久了?”凌宸翊站在雷缙身边,轻声问。 雷缙回答:“快两刻钟了。” “你们也不知道?”凌宸翊再问。 雷缙等人摇头:“王妃与厉前辈在屋内聊的,我们并未进去,不知。” “行了,退下吧。”凌宸翊对他们轻挥了下手,大步迈上了栈桥。 可他们依旧都站在那里,没有人离开。 穆战阳轻拍了下雷缙的肩,对四人扬了下头,他们就退到了一边的树下,询问着他们在白园里听到的事情。 凌宸翊进了水榭,轻咳了一声,只惊动了砚月,而秦茉依旧没回过神来。 砚月起身站到了他的面前后,再指了下桌上放着的一摞不算薄的纸张,小脸全是担心。 凌宸翊对她点了下头,对她再扬了下头,她放轻脚步的出了水榭,向岸边快步行去。 凌宸翊坐到了刚刚砚月的位置,拿起桌上的那些纸张看了起来,越看,眉头拧得越紧,嘴角也紧紧地抿了起来,目光里一片阴寒。 “小月月,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死在这个姓夜的手里的,是他故意将他们夫妇二人引到了千洞峰那里,故意让他们夫妇发现了疑点,他太了解秦渊这个人了,求知欲太强,好奇心也强,遇到事情不弄明白誓不罢休的特点,所以……就在那里除去了他,可为什么要放过梅若雪呢……而且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说不通!”秦茉声音不大,语气里满是询问的语气。 凌宸翊抬眼担忧地看向她,再闪过心疼之意。 这时再听秦茉道:“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就为了凌云派掌门之位吗,还是有别的目的,可听许师姐、蒋师姐所说的,这凌云派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新掌门,不过就是个代理之职,他最终连个代理掌门都没当上,图啥呢?” 凌宸翊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大掌按在了她的肩上。 在她惊讶的合身一僵后,马上扭头看向他,眼中却是惊喜。 “你回来了!”她语气里也是惊喜。 “嗯!”凌宸翊对她点了下头:“为何不等等我,回来一起去询问,也好过你一个人面对。” “这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事想不太明白,再有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位怀琴公子的个人信息。”秦茉扭回身,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你是不相信半月楼师姐们的话?”凌宸翊问道。 秦茉轻摇了下头后,再点了点头:“传闻这种事,一般都是片面的,全方面的了解一下,也无不可,而且因为父母之事,原本应该相熟的两个门派最后却关系交恶,其实在赣城时,听外祖母那里也能想明白,母亲的失踪,她认为就是父亲的错,一定是父亲对不起母亲了,或者说,就是父亲害了母亲,她对父亲有怨气,自然对于凌云派中人也一样有敌对情绪。” “有这个可能。”凌宸翊同意的点头。 “所以,半月楼中的弟子,对于凌云派的弟子也是一样的情绪,那反过来想想呢,凌云派的人会不会也一样认为,他们掌门失踪与半月楼主有关,所以,这两派中人都尽量避免在江湖中相遇,就算遇到了也行同陌路,最好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定会大打出手,绝不留情的那种。”秦茉靠在他的肩头,语气很平静的道。 “可能吧。”凌宸翊点头道。 秦茉这时再伸出手指的轻点了下他握在手中的那一摞纸张,语气里多了些烦闷的道:“我想不通的是这上面的事,可见厉师叔对于夜景天的印象是极恶劣的,他认定父亲的遇害与夜景天有关,就是他算计的,可实证又一点没有,这种事不能凭猜测而下定论,所以,他才会寻找,这一找,把他都搭上了,那么,他当年所谓的误入五梁山的乌氏族地,就不是意外,而是被人算计了。” 凌宸翊认同的道:“是!自他在竹楼里与咱们说明时,我已经就觉得绝非他所说的‘误入’,而且他对于夜景天的敌意过大,直接能说出’师门败类’这个词,可见他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苦于没有实证指认罢了!” 秦茉坐直身体的认真对他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但对于姓夜的目的我还是对接不上,感觉险冒大于收益,太不值当,最后他也消声灭迹了,图啥!就为了残害同门?疯了吧!” 就在凌宸翊点头时,穆战阳走了进来道:“下人来报,凌云派来了四位弟子,称是王妃的师兄!” 秦茉不由轻笑一声:“还挺会攀亲戚!” 第428章 掌门识字吗 让雷缙等人去请厉北辰,但先不让他与这些人见面,可在厅外先听一听。 秦茉就在凌宸翊和穆战阳的陪同下,一起到了前厅。 这是四位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身上都是儒雅长袍,束发高盘于头顶,青木笄发系着白色缎面发带,而这发带上所绣着的天蓝色凌云纹,直接告知他人,这些人的身份。 四人手持着长剑,端站于厅中,在看到这三人时,全都恭敬地施抱拳礼。 一清秀俊面的男子开口:“在下段泊舟,凌云派第七十二代弟子,带领门下师弟特来拜会璟王殿下及王妃娘娘,要接本门师叔厉北辰回师门。” 开门见山,简洁明了。 却也听出了不敬与轻蔑。 秦茉与凌宸翊和穆战阳面上都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然地在这四人的面上扫了一下后,直接走进了前厅。 凌宸翊与秦茉两人自然地在主位处转身,动作一致地撩了下衣袍后襟,坐下后,再抖起前衣襟盖在了腿上,再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碗,揭开茶盖,轻吹茶碗三下后,这才从碗沿处抬起微冷的眼眸,看向站在厅上的四人。 凌宸翊对着秦氏方向微扬了下头,意思是让她开口。 可却同时看到了秦茉与他在做同样的动作,两人的唇嘴都微扬了下。 秦茉也只能说话了:“四位凌云派大侠请坐,万里迢迢来到这京城之地,想来也是累了,不如先歇歇脚,喝口茶,润润嗓子。” 那四人都有点微愣,看向这主位上的二人目光里全都带着疑惑。 不过那位先前说话的段泊舟还算是机灵,也看得出,此人应该游走过江湖,见过大世面,面上微慌后,立即恢复,对着身边的本位师弟轻点了下头后,四人分两侧,坐于椅中。 秦茉也只轻抿了下茶后,就将茶碗放于桌上,再抬眼看了过去。 “各位说是凌云派的弟子,怎么证明?”秦茉面上带着浅笑地问道。 刚端起茶碗的四人因她的话,而面露不满之意。 还是段泊舟来回答,他并未起身,只是放下手中茶碗,再对着秦茉抱了下拳。 “江湖中人都知道凌云派门内弟子的装束和标志,而且我们有腰牌,也可证明……”他语气和善地笑道。 可话也只说了一半,就被秦茉轻嘟起嘴,面带笑意的摇头打断了。 “这位公子,不瞒你说,本王妃从未行走过江湖,对于江湖中的各大门派并不了解,谁家弟子穿什么衣服,根本不知,你们这一门中人,全都以装束行动江湖的规矩,恕本王妃不了解,再说这腰牌……呵呵……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谁持在腰间,谁就是凌云派的弟子了?公子不觉得太儿戏了吗?” 她语气不重,而且笑面相迎,可每个字里面的嘲讽却一点不客气,但就是让人生不起气来。 果然,那四人互看了一眼后,面上略显尴尬之色。 “既然能来璟王府接人,说明那个消息确实是传到了凌云派中,师门派你们来,也是一种信任,不过本王妃也想问问,你们都是何时入的师门,你们四人当中,可有人见过厉北辰!”秦茉再问道。 这四人再对视了一眼,看向年纪最大的段泊舟。 他站起身来,对着秦茉再抱了下拳:“在下入师门二十一年,而且还是厉师叔当年捡抱上师门的,自然是见过师叔模样……” “那就好,不知段大侠,拜在了何人门下?”秦茉再对他轻挑了下眉,嘴角斜扬的笑意也更明显了些。 段泊舟回答:“家师是凌云派第七十一代弟子,师门排行第七的何岱松。” 秦茉轻眯了下眼,目带疑惑地问道:“你师父排行第七,厉北辰却在师门里排行第三,不是师伯,却叫师叔?你们这是怎么论的?” 段泊舟被她问得一愣后,立即回答:“王妃娘娘有所不知,师门中的弟子都只叫‘师叔’,并无‘师伯’这一称呼,而且……自小就是厉师叔让这样叫的,习惯了……” “哦……”秦茉再挑了下眉,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装嫩!” 这声音再小,也让厅上的人全都听到了,就连此时站在厅外的厉北辰也听到了,他抿紧了唇角,一副无奈样,看得雷缙等人很想笑。 段泊舟在听到后,果真笑了下地道:“王妃所言不差,当时厉师叔正是如此说的,说是家师只比他小半个月,大也大不了多少,他可以叫家师为师兄的……” 秦茉轻点了下头,再看向他道:“那就拿出信物来吧,证明你们的身份!” “呃……”段泊舟又愣了。 同时那三位凌云派的弟子也愣了。 怎么着,这说了半天,这位小王妃还不相信他们是谁,那不是白说明了。 秦茉很认真地对着段泊舟再点了下头的道:“说归说,笑会笑,没有身份证明,谁也别想将人从璟王府里接走。” 段泊舟此时也有了情绪,认为秦茉就是在耍他。 “那不知,王妃要在下如何证明!”他的声音微冷。 “师门的信物,或是你们掌门人的手令,让你们下山来接人,不会一点信物不给吧,而且你们四人当中,到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人见过十七年前的厉北辰,要算起来,当年他离开师门时,你还是个只有几岁的娃娃,想来,现在就算你站在他的面前,他都认不出来你了,本王妃说得可对!” 秦茉语速不快,语气不急不躁,条理清晰,态度良好,任谁也挑不出什么来。 段泊舟轻抿了下嘴,从腰间扯下一块腰牌,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双手托举着,上前两步。 他道:“这就是在下等人的信物,要是王妃认为依旧不行,那我们就没有了。” 砚月快步上前来,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还不忘了再白了他一眼,转身放在了桌上后,再退到了秦茉的身后,然后再白了他一眼。 秦茉看向那信封上所写的字后,不由轻笑一声:“段大侠,不知现在凌云派的掌门是何人?” 段泊舟的眉头微拧了下,面上再是一冷,目光也有寒意的道:“现代理掌门之职的是十四师叔,商晏海。” “你们这位掌门他识字吗?”秦茉嘲笑地问道。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那四人不善的目光投来。 第429章 他姓啥! 秦茉却一点不慌,还与凌宸翊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扬起了嘲笑的表情,并动作一致地轻摇了三下头,再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后,再放下。 然后再缓抬眼的看向此时怒目圆睁,紧握手中长剑,有要抽动架势的四人。 秦茉再轻笑一声:“不服气是吧,感觉是本王妃在羞辱你们那位代理掌门是吧!” 段泊舟回头对三位师弟伸了下手,再手掌下翻的按了按,让他们莫要急躁。 这才转回来的看着秦茉,语气也不再和善了,冷声道:“王妃娘娘也知是羞辱,又何出此言,本可以好言好语,而且对于璟王殿下与王妃能出手相救本门长辈之举,凌云派众人还是很感激的。” 秦茉对他再是一笑,摇了摇头:“救厉北辰,确实是因为他是凌云派的人,但更重要的一点,他是秦渊的师弟,而且他是因寻找秦渊被受地难,救他,我是自愿的。” 段泊舟听到此话后,表情再闪过一丝激动来,急声问:“那你果真是……” “你也见过秦渊吧!”秦茉对他挑眉问道。 就在段泊舟点头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另外一个凌云派弟子不满的轻喝声。 “本门的掌门大名,也是你等能直呼的,真没规矩!” “黛师弟!”段泊舟回头厉喝一声,目光里全是警告。 “段师兄,我说的不对吗,她是何人,暂不可知,就算她是,也不能如此没有尊卑的直呼长辈的名讳,而且她处处在刁难咱们,所为何来!”那人一脸怒意,目带不屑的反驳着他。 “黛泉灵,你别忘了代理掌门叮嘱的话,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段泊舟语气也更冷厉了些。 另外的两位凌云派的弟子也站起身来,一个拉住了黛泉灵,一个上前来安抚着段泊舟。 而这四人的举动,在秦茉和凌宸翊、穆战阳等人看来,却是那么的可笑。 秦茉还真笑出声来了,不过在与凌宸翊对视后,她的目光里也闪过了一丝疑惑。 她伸头过去,凌宸翊也伸头过来,就听她小声的问道:“等会,他说他姓啥!” “黛!”凌宸翊回答的同时,目光也冷了冷。 秦茉再拧了下眉的问道:“是我想的那个黛吗?” 凌宸翊也同一表情的对她轻眨了下眼:“应该是!” 二人再重新端坐,看着还在那里分成两伙相劝着的四人。 “你们等会再吵,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秦茉声音清冷的问道。 那四人停了下来,齐齐的看了过来。 秦茉对着那个叫黛泉灵的人扬了下头:“敢问这位黛大侠,你今年贵庚。” 黛泉灵面上依旧冷意一片,看向秦茉的目光里的轻蔑与不屑不减,在听到问话后,不由再显出冷傲样,可眼睛刚向上一翻的时候,感觉眼前就是一花,然后右脸上就是一疼。 “啪”! 脆响声响起。 他一惊的同时,也后退了一步,待他再看过来时,却见正面的两坐两站的人依旧在,连位置都没变。 他都不知道,是谁给了他这一巴掌。 但其他三人全都看到了,就是此时端坐于正位上的凌宸翊,璟王殿下。 他此时的面上更冷,尤其是他的目光,都可以结冰了,更有一道杀意显现。 穆战阳冷淡的开口:“放肆!在璟王殿下与王妃的面前,如此不敬,是不想活了吗!” 黛泉灵刚刚真被打懵了,现在听到穆战阳说话,还以为就是他动的手呢。 原本就对于这所谓的朝廷王爷没有尊重之意,现在更是因为被打了而愤怒。 于是他怒声道:“阁下无辜出手,总得有个理由吧,在下何时对他们不敬了!” “你从进门开始,就没敬过,现在才动手教训你,已经够给你们凌云派面子了,要不是我家王妃与你们门派有些关联,你当就凭你,能踏入这璟王府一步!”穆战阳冷笑一声,不客气的数落着他。 另外三人刚要说话,秦茉已经伸手指着他们:“现在本王妃在问话,没问到你们,就别搭腔,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到时候,你们可就无法完成贵派代理掌门所交付的任务了。” 她语气依旧平和,可内容却是完全在警告。 那三人对视了下后,也都向后退了一步。 将黛泉灵给让了出来。 此举也让他们看得出来,这个姓黛的在师门中应该挺不受待见的,再从他刚刚那不敬师兄,能与之恶语相向来看,此人应该算是在师门中比较跋扈之人。 这样的人,指定是有个不算小的靠山。 秦茉手指一转,指向了黛泉灵:“回答本王妃的问题。” 黛泉灵此时也看出所处环境,也傲不起来了,只因他明白,那三位师兄弟应该不会帮他,而且面前还有一个能力比他高出许多的人物,真要是打起来,他占不到便宜。 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怒,拿下捂着脸的手,扬着半红肿的脸,对着秦茉抱拳道:“回璟王妃的话,在下今年十七岁!” “十七!还真是正正好好呢!”秦茉一听,转头看向凌宸翊时,轻挑了下眉地笑道。 凌宸翊也在点头:“确实是。” “你是几岁入的山门,师父是谁?”秦茉再转头看向他,面上已经没有了笑意,而且目光阴冷一片。 黛泉灵在与她的目光对视后,身上不由的一抖,没想到她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会如此凌厉的目光,让他有股发自内心涌起的寒意。 “家师……已经不在了。”黛泉灵不自然地闪躲着她的目光的回答。 “你师父不会是怀琴公子夜景天吧!”秦茉猜测的道。 黛泉灵惊讶地抬眼看过来,就这表情,他不用再说话,也知道答案。 另外三位凌云派的弟子此时也是一脸的惊讶,对于秦茉能说出黛泉灵师父名讳的事,也觉得很神奇。 可此时,秦茉、凌宸翊和穆战阳、砚月四人的表情却是出奇的一致,全都是斜扬着唇角,目露不屑与轻蔑。 同时,厅外传来了声响,是什么东西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秦茉明白地挑了下眉,又听到雷缙几人小声安抚的声音传来。 “前辈,息怒……前辈不能生气……” 当然,屋内的四人也听到了屋外的声音,疑惑的看了一眼门口,却没见有什么人。 秦茉这时开口了:“姓黛的,别说本王妃没劝告你,最好配合,好好的回答我师叔的问话,万别与他耍心机,不然,你这条小命,可真就悬喽……” 就在黛泉灵感觉到不妙,要开口询问时,突然从屋外飞进来一个黑影,黛泉灵也不慢,立即闪身躲开,转身正要拔剑的同时,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给掐住了,整个人瞬间离地,飞出了厅外。 屋内的人全都大惊! 第430章 师叔“虎虎生威”! 就在屋内那三人想要动身时,再听到从屋外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 不过这次,一听就是肉身落地的沉闷声,知道是黛泉灵,也是因为他惨叫出声的原故。 而厅内另外四人大惊的是,因为刚刚从厅外飞进来的黑影不是别的,而是一块板砖,此时就在厅中凌宸翊与秦茉所坐位置脚前不到三步的地面上,而且是粉身碎骨。 “师叔也太虎了!这要再用一点点力……直接拍咱们脑袋上了。”秦茉紧张地咧了下嘴,一副后怕的样子。 凌宸翊也差不多的咽了下口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但很同意秦茉的话,这老爷子是“虎”了点。 段泊舟正要带着另外两人冲出前厅,就听到秦茉轻喝一声。 “你们不想与他一个下场,就别去!” 三人回头看过来,段泊舟面上着急地指着门外道:“这是何人,要对黛师弟做什么!” “段大侠,当年厉师叔离开师门时,你多大?”秦茉没回答,反问道。 段泊舟面上焦急,但听她这话后,还是回答:“五、六岁吧。” “应该记事了吧。”秦茉再道。 段泊舟皱眉思索了片刻后,目光里也有了丝了然。 “那就不用本王妃多说了,关于你们师门中,厉、夜两位师叔之间的过节是什么,你们身为师门弟子,想来或多或少的都应该知道,不过本王妃还真好奇,为何,这个黛泉灵还会留在师门中。”秦茉对他挑眉一问。 段泊舟再垂目沉默了一会儿后,对着身边两位师弟挥了下手,将他们拦在了身后,这才道:“夜师叔有错,那也是他一人的错,黛师弟只是他刚收入门下不久的徒弟,而且还是个婴孩儿,不会牵连在内,也是师门各位长辈有好生之德……收养在门中……” “可他依旧以夜景天为师,那他这一身的本事,又是何人传授的?”秦茉语气再平淡了些地问道。 段泊舟抿了抿唇后道:“师门中长辈们传授。” 秦茉笑了笑地摇了摇头:“段大侠,不愿意说明,你可以不说明,用一句‘师门有令,不得外传’为由,本王妃自然不会再盘问,可你说谎,就没诚意了。” 段泊舟惊讶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后,再立即收回目光,那慌乱之意,很是明显。 穆战阳这时突然就嘲笑出声:“没想到呀,这江湖一代名门大派的弟子,个个都是个好戏子,出师门行走江湖,是在学习如何演戏的吗?” 秦茉扭头对他粲然一笑地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学点精湛的演技,都活不到全剧终!” 凌宸翊突然就喷笑出声,然后再扭头到一边,虽然没再发出笑声来,但那憋着笑意,满脸通红,身上还微抖的样子,也很说明问题。 秦茉这时也轻撇了下嘴地再看向段泊舟:“让段大侠及两位凌云派的大侠见笑了,我家殿下最爱听笑话,也是段大侠讲得好,殿下才会笑得如此开怀,多谢了。” 段泊舟的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不自然,低垂着头都不敢抬起来,另外两位弟子也差不多,面上很不自然。 秦茉这时再长呼了一口气的喝了一口茶后悠然的道:“既然,你们非是有诚意的前来接人,那就送客吧,不必为难,厉师叔有我这个王妃师侄在,养老的问题自然不是件难事,你们回吧。” 段泊舟一听,再次着急了起来,抬起头来急切地道:“这可不行!” 秦茉也不恼,只是对他挑了下眉地问道:“为何不行!” 他急声道:“璟王殿下、王妃娘娘,师门收到了你们的传书,派我们四人前来接师叔回师门,怎么会没有诚意呢,而且那里有代理掌门书写的一封书信,是要交给厉师叔亲自过目的,只要厉师叔看完书信后,自然就会明白了,还望王妃娘娘通融一下,让我们先见一见厉师叔也好,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本王妃刚刚才会说,你们的代理掌门不识字!”秦茉声音再冷了些地道。 段泊舟再是一愣的“呃……”了一声,不明白她为何一直在说这件事。 “要是识字的话,他就会看到我们所传出去凌云派中关于厉师叔的消息内容,上面明确地写明,厉师叔在十六年前被困于五梁山中的乌氏族地,受尽了苦楚,不但失了双目,而且舌头也被拔除,手指被折断变了形,你们这位代理掌门还亲书一封让他亲自过目,如果说这里面没有羞辱之意,你信吗!” 秦茉行是平静地与他们说明了情况,最后一句却带着怒意的轻喝了一声。 尊贵而威严的气势顿时就显现了出来,那凌厉的目光直视于面前的三人,让他们根本不敢与其对视。 段泊舟这才明白,她为何会出言不逊,原来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想来,代理掌门他应该……没有那个意思……不过,这……确实是有些欠妥……”段泊舟毫无底气地结巴了。 “欠妥?”秦茉被他话都气笑了:“呵呵……你们凌云派的人可真好玩儿,要说对于师门中人不重视呢,也能派来四个年轻的弟子前来接人,要说重视呢,传去书信的内容都看不懂,再来羞辱一番,还说你们是有诚意的,在哪呢?为何本王妃看不到!” 段泊舟等三人的面色更差了,气势也弱了,头又一次抬不起来。 秦茉又冷笑一声:“要说起来呢,本王妃与你们三位生气,还真犯不上,你们原本那时也是稚童,师门中长辈们的事,你们就算知道,也没有参与的资格,而且此次前来,也不过就是听命行事,现在听本王妃训人的话,也是代长辈受过吧,不过本王妃依旧坚持原本的意见,你们诚意不足,本王妃有理由怀疑你们接厉师叔回师门的目的,别没死在敌人的手里,再死在同门的手中,那他可真是太憋屈了。” 段泊舟双唇都抿成一条线了,目光里的惭愧之意也更加的明显,一时间也不知要怎么说明。 就在这时,雷缙站在厅门前,对屋内施了一礼:“殿下、王妃,厉前辈让属下前来传句话。” “说吧!”凌宸翊对他点头。 雷缙双手叉着腰,两腿叉开着地大声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滚回山门告诉商晏海,想让他师兄我回师门,让他亲自来接!而且还要将四师弟叶方舟找回来,不然,他这个代理掌门也不用当了,自动退位,给好人让地方!” 说完,雷缙收势,再对屋内所有人施了一礼,转身就跑了。 第431章 请出府去 屋内的所有人都被雷缙的这番操作弄不会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秦茉和凌宸翊等人,四人对视一眼后,都笑了起来。 厉北辰的操作,还真是让他们见惯不怪了,这老爷子就是个性情中人,向来喜怒形于色,高兴与否全都表情得很明显。 可能也是因他此时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生怕再表达得隐晦些,会让他们这些人不明白自己的意图,所以,才会放任自己表达着直白的情感,正如现在这样。 但另外的三人不知道,已经完全的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在对视时,都看出彼此目光里的疑惑和不解。 此时又听到那四人的笑声后,再齐齐地看了过来,目光里满是询问之意。 秦茉收住了笑容地看向三人,此时她的样子也比刚才要柔和了许多,眉眼间那笑意,也衬得她此时更温柔了些。 “三位是没听清楚厉师叔的话吗?”她问道。 三人都摇了下头后,再一齐地点头。 “看来是听清楚了,只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是吧。”秦茉帮忙解释道。 三人再点头。 看他们此时呆愣的样子,穆战阳都有点无语了,凌云派,怎么都是个江湖大门派,就算十七年前,因掌门失踪而闹得师门不平静后,损伤了些元气,可也不至于这门中的弟子这般的无知和傻愣,怎么看着这么“二”呢。 秦茉也没什么不耐烦的道:“厉师叔是个性情中人,为人豁达也坦诚,想必这一点,三位都认同吧,就算没见过他本人,师门中的长辈应该也与你们说过,是吧。” 段泊舟点头道:“是的,厉师叔确实是个直率的性格,而且眼中不容砂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当年他离开师门下山寻找掌门时,也是如此。” 秦茉对他点头一笑:“那就对了,不如段大侠就与你的这两位同门师弟解释一下,其实,他真就是个直爽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太会内涵人,全当字面意思来理解就好。” 段泊舟虽然在点头,可眉头却还是拧紧着:“要果真如此,我们怎么……” 秦茉此时确实有点不高兴的道:“段大侠的意思是说,他提出来的这些要求过分了,为难了你们?” “非也,只是……不太好办罢了。”段泊舟小声地道。 “哪一点不好办,他想让现在的代理掌门来亲自接他,还是找回四师叔叶方舟。”秦茉蹙起眉地问道。 “这两点都不好办!”站在段泊舟身边的另一个年纪不大的弟子回答道。 “哦?说来听听!”秦茉来了兴趣地对他扬了下头。 段泊舟紧张的将那人拉到了身后,还上前一步的挡在了他的身前,警惕地看着秦茉的道:“王妃,谭师弟年少无知,这是第一次出山门,不懂规矩,还请王妃莫要怪罪。” “本王妃可没怪罪,话是你说的,可非本王妃所说,你可莫要怪在本王妃的头上,他提出来了,本王妃想听得仔细一些,如果不可以,那本王妃不问就是,你们遵照厉师叔的话去办就行了,送客。”秦茉的声音立即就冷了,板着脸的直接下令。 此时厅外站着几个侍卫,对这三人向府门外伸手道:“请!” 段泊舟立即摇头:“在下非是此意……请王妃莫要误会……” “是你一直在误会本王妃及璟王殿下,话是你说的,事儿是你们干的,反过来说我们璟王府的不是,怎么着,你们名门正派的人就全凭一张造谣的嘴活在当下江湖中,你们嘴大吃八方,只许你们周官放火,我们都不能反驳和纠正一句了……太没天理了吧!”秦茉是真的生气了,冷声的盯着段泊舟道。 “非也……”段泊舟着急之下,也只说出这么两个字来。 “本王妃不想再与你说话了,如果你们三人中,没有一个能说明白的,那本王妃也不必再听,请吧,真当我们王府的人没事干,听你们在这里胡搅蛮缠呢!”秦茉挥了下手后,直接扭头不看他们了。 那三人再对视了一眼后,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应该是在纠结着,能不能再找个话题,继续留下来。 凌宸翊此时冷声的开口了:“送客!” “是!”屋外的侍卫冲了进来,将这三人包围在中间,同时向厅外伸着手,请他离开。 “你们凌云派好样的,本王记住了,今日你们对于本王及王妃的羞辱,本王过后定当亲自上门讨要回来,三位一定要将本王的意思转告给贵派的代理掌门,好走,不送!”凌宸翊那威严中带着阴寒的声音还有一种不可置疑的坚定。 这三人是被王府侍卫“请”出府门的,将三人推出台阶下后,还齐齐地站成了一排,一手叉着腰,一手握着腰间的刀柄,目光里全是冷冷的戒备,直盯得三人头皮都有点发麻。 看着他们三人不服气地离开后,这些人都没直接回府门去,而就站在那里直盯着他们消失的街口,犹如一排门神般。 而此时在璟王府的翠柏院中,黛泉灵正跪在正屋门口前,四周并没有人,而敞开的屋门内,厉北辰正坐在桌前,接受着安玉尘的诊脉,而其身边,就站着雷缙等四人。 “厉前辈,都说过了,莫要动气,就为了这么一个小辈,你至于将自己气成这般样子吗?”安玉尘无奈地叹了口气。 厉北辰持笔在纸上写道:“气成什么样,是要死了吗,那还有多久可活。” 安玉尘真是被他的话给噎住了,他也没这个意思。 “只要给老夫半年时间,就好,定能完成,不能让这些人再猖狂。”厉北辰再写道。 安玉尘再叹了口气:“厉前辈,你想也得那两口子同意才行,你真当他们能让你去吗!” “为何不能,清理师门败类,还需要他人同意!”厉北辰强硬的回答。 “那你就问问,如果他们让,在下愿意随同前辈一同前往!”安玉尘马上回答。 “你又不是凌云派的人,你跟着干什么!”厉北辰不客气地道。 安玉尘看过后,不由咧了下嘴地运了运气的道:“我愿意行不行,我看热闹行不行!” 厉北辰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写道:“愿意看就看呗,又没把你眼睛挡住!只要别跟着我就行。” 安玉尘真是被这个老头气到了,说话咋这么气人呢。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师叔,我回来了!” 瞬间,原本面上阴冷一片的厉北辰,立即换了个温和的表情,紧抿的嘴角还轻翘起了笑意。 第432章 厉北辰,是个狠人! 秦茉与凌宸翊和穆战阳三人,提着食盒,抱着酒坛子走了进来。 直接路过跪在地上的黛泉灵,将他直接忽视了。 而此时的黛泉灵只是闭着眼,笔直地跪在那里,可他的感知还是有的,只是不能动,不能语,不能睁眼看罢了。 这就是厉北辰的手笔。 而且是凌云派的独家秘学,所点的穴道,在场的人无人能解。 三人将酒菜摆好后,秦茉对着屋内的雷缙等四人挥了下手:“偏屋也准备好了,你们过去吧。” 四人谢过后,立即闪身离开。 安玉尘本是想扶着厉北辰过去,可他闻到了酒味,直接挥开他扶着的手臂,身形一闪,就到了餐桌前,还准确地抓住了桌上的酒杯,拿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特别满意的发出了“嗯……”的声音。 “厉前辈,这可是京城中最有名气的窖酒,尝尝如何。”穆战阳笑看着他。 这老爷子的厉害之处,他可是真知道,虽然现在他失去了视觉,可这嗅觉可万分灵敏,身手就更不用说了。 大家坐下好,看着厉北辰先是轻抿了一小口,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再饮尽杯中的酒,将空杯递向秦茉所站的位置时,所有人都笑了。 “好喝吧!”秦茉笑问道。 厉北辰点头,再将杯向她的方向递了递,意思是让他快给满上。 穆战阳笑着接过杯,再帮他倒了一杯递过来,他又喝了一口,不过没饮尽。 秦茉为其夹了菜,放在盘中后,这才将前厅的事与他再说明了一下。 “人我是请出府去了,明日就会派人护送着他们回凌云派,不过你所提出来的那两点要求,估计很难实现。”秦茉小心地看着他点。 厉北辰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将杯中酒饮尽后,就放下了,拿起筷子吃起菜来。 “外面的那个,要怎么办?”秦茉问道。 厉北辰用左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后,继续夹着面前自己盘中的菜在吃。 穆战阳见状再要为他倒酒时,他却用手盖住了酒杯,对他摇了摇头。 大家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不喝了。 也是安玉尘说过,现在养病期间,要少饮酒,这段时间,他特别听话,滴酒未沾,今日也算是破例了,本是想让他大醉一场,畅快一下的,可他却如此克制,还真是出乎他们的预料。 但此举,也让安玉尘很满意。 可他在桌上敲的那段话,秦茉和凌宸翊都听明白了,两人对视一眼后,也不再说什么,继续聊着别的话题,吃着饭。 席后,在要离开时,秦茉拉了安玉尘的衣袖一下,对他道:“别让他与师叔说些废话,用点药。” “好!”安玉尘应了一声。 待他们走出屋外时,安玉尘伸手拍了下黛泉灵的后脑勺,他就张开了嘴,手指轻弹一颗药入口后,再托上他的下巴,直到他咽下后,这才从怀里拿出个干净的帕子,一边往院外走,一边擦着手,表情是极为的嫌弃样。 雷缙等四人这时重新的站在厉北辰的身边,看向跪在院子里的黛泉灵,感觉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一般。 而此时走出院外的五人,这时已经停了下来,眼中全都露着狡黠的光,对视了一眼后,相视一笑,脚下轻点,就跃上了院外那两棵高大的柏树上,从那茂密的枝叶中探头出来,看向院内。 厉北辰翘着二郎腿,正悠闲地喝着茶,头微侧着,面向屋门外,正对着跪在那里的黛泉灵。 他伸手从桌上摸了两颗花生,将其中一个抛向空中,再用嘴接住后,另一颗已经弹了出去,正击在黛泉灵的脖下处。 就听黛泉灵痛呼一声“啊……”。 但也只这一声,他就停住了,然后惊喜的轻“嘿嘿……”的笑了两声。 厉北辰再对雷缙勾了下手指,在桌上轻点了两下后,继续喝着杯中的茶。 雷缙伸头过来看了一眼后,对着屋外的黛泉灵道:“说吧,你师父那个老匹夫在哪。” “不知道!”黛泉灵回答得很干脆。 “你现在不说,过后可就没机会了,知道我的手段是什么嘛。”雷缙再照着桌上的纸条问道。 黛泉灵此时虽然身不能动,目不能视,可听到这话,全身依旧是一僵,主要是从心底里因害怕而涌上来的寒意。 “我真不知道,虽然我拜在了他的门下,可他也没教授过我任何技能就失踪了,这么多年来,我都是跟着其他师叔伯们学的……”黛泉灵急声的解释道。 厉北辰不耐烦地再轻敲了下桌面,雷缙立即拿起那桌上的纸读了起来。 “小崽子,别和老夫耍花样,你这点小伎俩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就连你那师门败类的师父都不是老夫的对手,你算个什么东西,不想尝尝老夫的分筋错骨手的滋味,就如实回答,老夫一高兴,能也放你一条生活。” 他读完时,还小心地瞄了眼厉北辰,见他依旧在悠闲地喝茶,而且翘起的腿还在轻轻地晃动着,说明他此时的心情很好,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黛泉灵听后,也发出一声冷笑,但又立即停止,闭上了嘴,可没一会儿,他再次“嘿嘿”的冷笑出声。 然后就听他说道:“吹什么牛,你要是强,当年也不会被我师父给算计了,被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那么多年,被弄得眼瞎,拔舌的,现在就是废人一个,还装什么长辈……唔唔……想抓我师父,你想得美……唔唔……不是我……看我师父不找你算账的……唔唔……” 这明显就是安玉尘的真话丸起药效的结果。 厉北辰也没生气,依旧一句一句地在问询着,黛泉灵根本就阻止不了内心真话的说明,他就算怎么想闭上嘴,也不行。 一个时辰后,厉北辰起身从屋内走了出来,站在黛泉灵的面前,此时他已经泪流满面,不知是因出卖了自己的师父而惭愧,还是因害怕。 厉北辰将手掌按在他的脑袋上,抬起头来向着已经高挂天空上的月亮,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手下的人也只是全身一僵,待他放开手时,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有血流出。 站在树上的五人都生出不同的感觉,但有一条是一致的:厉北辰,是个狠人! 第433章 强制护送 洗漱完回到卧房里的秦茉,盘膝坐在床上,盯着桌上的烛火发着呆。 洗漱完毕走进房来的凌宸翊见她这样,走过来,坐于她的身侧。 秦茉立即感觉后,直接歪身的靠进了他的怀里。 声音闷闷地道:“这么说来,当年父亲出事,非是因安玉尘的通风报信方才让凌云派的人得知的,而是厉师叔最先知道的,而且他当时就有怀疑的对象了,方才会冲回到师门去质问夜景天,可为什么,那些人不帮着他一起寻找呢……” 凌宸翊拥着她,温暖的大掌在她的肩上轻拍着,柔声地道:“家丑!” 秦茉抬起头来看着他,表情很平静,虽然目光里有一丝困惑,但明显看得出,她的情绪波动并不大。 凌宸翊低下头来,在她的红唇上轻吻了下后,再将她抱起放到了床内,再拉过被子为她盖了,躺了下来再搂上她的肩。 这才道:“师门中的丑事,也算家丑,而且那时,岳父不但是门派中的掌门,还是武林的盟主,就这样遭了别人的暗算和毒手,说出来,怎么都是件不光彩的事,而且算计他的人,还是同门师弟,这根本不是这种江湖中名门正派无法接受的,只能按下此事,就算要找,也得是悄无声息的。” “哼!名门正派!名头叫着很响亮,可暗地里干着龌龊勾当,让人不齿。”秦茉冷哼道。 凌宸翊轻声回答:“这种事,在江湖中并不少见,在各大世家、朝廷中也不少见,哪有什么非黑即白的,无非都是粉饰太平罢了,就拿朝廷来说吧,看似一个泱泱大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可要真看下,如赣城那般的还少吗,他们难道就不是圣夏的子民了,为何他们要过那种日子……” 秦茉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既然都已经知道夜景天是害父亲的人,他被逐出师门后,为何他原本所收的弟子还能留在师门之中,很明显,那个姓黛的就是他带上师门的,还能让他与夜景天继续见面,这是什么道理?” 凌宸翊此时也抿了抿唇角,目光也更冷了些的道:“这个嘛……要是让相公来说的话,也只能用两个这字来形容,就是‘糊涂’,以为如此,就能显示出名门大派的气度,其实不然,那只能是后患无穷。” “就是呗!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一个组织再严密,一旦有了内鬼,也只有土崩瓦解的份!”秦茉依旧在冷哼。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只因这种事,当局的人,能明白的太少了。 也不怪厉北辰会那么生气,出手如此果断。 第二日一早,璟王府的侍卫拉着一个板车站在了段泊舟等人下榻的客栈门前。 待他与另外两个师弟走出来时,就看到了板车上所躺着的黛泉灵。 三人立即就怒了,刚要询问,就见雷缙背着手晃到了他们的面前,再将一封信递到了段泊舟的面前。 “这是厉前辈让给你的,看过后再说话,也是他老人家爱护后辈,怕你们不知真相而口出狂言,而惹了祸端,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你们凌云派,而是京城重地。”雷缙扬着笑脸,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冰冷。 段泊舟在接过那封信后,立即展开看了起来,越看他的怒气越小,最后直接面露愧色。 将信交与另外的两位师弟后,他这才对着雷缙和其他侍卫抱了下拳,好声地道:“刚刚不明情况,多有得罪,还请各位莫要生气,也多谢璟王殿下及王妃的善举,在下这就带着师弟及黛泉灵的尸体回师门,必会将厉师叔的意愿如实告知师门中的长辈。” 雷缙很坦然地接受了他这一礼后,再道:“段大侠是个深明大义之人,这是几位离开王府后,殿下与王妃对于你的评价,不过王妃还有句话让在下带给段大侠,尊师重道本是身为弟子的本分,但也要明辨是非,身为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自然有一腔正气在胸中,初心为何想必各位心中都知道,但随着岁月的增长,看到或是听到的看似长了见识,但最好还是要守住自己的初心,不然,这正派之名,就也只能形同虚设,别到最后成了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存在,让江湖人耻笑,辱了师门祖辈们的心血,成为门派的罪人!” 段泊舟面上沉重,紧抿着双唇,可却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这话说得确实过于的直白和难听,可他却认为人家说得一点都没有错,现在的凌云派,按以前来说,真的相差太大了,想当年提起师门,江湖中人无不称赞,可现在呢,他们这些人出门在外,却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有些人看着他们,就像是在嘲笑。 追根究底,也是因为前掌门遗失了武林盟主令牌,让以后的盟主无令牌可持,名不正言不顺,而凌云派中,却无一人给个说法,只说掌门失踪,他们也在寻找,可这一找就是十七年,任谁都对凌云派失去了信心。 江湖中,最重视的就是信誉和名声,一旦失了其中一个,都将成为江湖中的笑柄,可现在是整个门派失了信誉,自然也会牵连到他们这些弟子的身上。 已经有近十年了,师门中都很少有弟子上门求师,更是在近五年前,一个新收入的弟子都没有了。 反看着与秦渊一起失踪的梅若雪的半月楼,却弟子兴旺,人才济济,名声大振,其门派的地位,早就跃过凌云派,挤身于上层大派之列。 雷缙可不知他的感慨什么,见那两位弟子也看完书信后,这才对他们抱拳道:“那就请三位现在上路吧,璟王殿下受厉前辈的委托,会派二十个府中侍卫护送三位,放心,只到凌云派的山门外,绝对不踏入你们这师门一步,只是为了保你们平安。” “不必!”段泊舟立即道。 另外两个弟子也一同抱拳,可没等这二人开口,雷缙已经说话了。 他冷声道:“三位不必推辞,璟王殿下此举,也是为了让厉前辈心安,更可以好好的在府中配合神医治疗身上的病症,接受就好!” 三人一见,也知多说无益,只能提着行李包袱走客栈,与指派的璟王府侍卫向城门走去。 在出了城门后,雷缙停下来,对他们抱拳:“在下就不送三位了,如果以后有机会,可再来京城游玩儿。” “多谢!”段泊舟三人也同时抱拳道。 雷缙这时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到段泊舟的面前:“这是厉前辈亲书的,请段大侠交与贵派的代理掌门,在下完成任务,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他再看向府中的侍卫道:“路上小心,安全护送后,立即返回,莫要让殿下担心。” “是!”众人抱拳施礼,再全部翻身上马。 第434章 半月楼的气势 就在他们行到离京城半里地的官道时,看到了一队十人青衣女子,头戴斗笠帷帽的停在路边。 只这一行人的打扮,段泊舟也看得出来,正是半月楼的弟子。 见他们行来,许知云与蒋红梅已经手扯马缰,拦在了路中间。 许知云持剑抱拳道:“敢问,可是凌云派的人。” 段泊舟催马上前一步的回礼道:“在下,凌云派弟子段泊舟……” “不用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在此拦你们,只想让你带一句话给你们师门中的管事人。”许知云直接打断他的话,冷声地道。 这不真与,平日里那个礼数周全的她,一点都不一样,有点粗鲁。 段泊舟好脾气地点头:“请姑娘讲。” “现在的璟王妃,正是我半月楼的新楼主,所以,凌云派最好不要找我们楼主的麻烦,关于十七年前秦大侠的事,最好你们师门内部自己查清楚,要是敢找我们楼主的麻烦,那就别怪我们了,半月楼会倾尽全楼之力,对凌云派进行追剿!”许知云冷声地道。 段泊舟面上也是一冷,再皱眉地道:“姑娘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太满了吧,为何会认为我们凌云派的人会为难她呢,无凭无据的,就说出此等话来,就不怕因误会而引起两派的纷争吗?” “怕?哼!”蒋红梅冷笑一声:“看来,你还真不知道现在你们这个门派在江湖中是何等的位置,如果不服,你们自可放马过来,就看打不打死你们就得了,到时候,你们四人放这一辆马车之中,一同运回山门,也省事了。” “你们也太过分了,要不是看你们是姑娘,定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那个年纪最小的姓常的弟子,此时也怒声道。 自到了这京城进了璟王府后,他们就没听到一句顺心的话,句句呛着,字字带刺,他们还不敢发火,现在看到这几个女人也能这样的指责着他们的师门,年少气盛的他,自然就再也忍不住了。 “那姐姐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小子,你过来,就看姐姐能不能打死你就是了,你过来呀!”蒋红梅立即对着他伸手。 段泊舟立即上前拉住自家师弟,再看向蒋红梅:“你们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还真如楼主所说,这凌云派的人向来都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他们出言不逊,反过脸来就说别人咄咄逼人,你们这样行走江湖,是没挨过揍吧。”许知云冷声嘲讽着道。 段泊舟的脸上再是一红,目光闪躲了起来,不敢与她直视,哪怕这人头戴着帷帽,也没敢。 “哼!胆小鬼,就会窝里横,自家的一堆丑事都处理不明白,惯会说嘴于别人,还男人呢,呸!”蒋红梅不客气地道。 许知云再冷哼一声:“知道你们不服气,但真相就是真相,自秦大侠后,这凌云派也就没什么正义可言了,话我是带到了,只要你们回去后如实告知就好,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师门自可派人去半月楼与老楼主协商,告辞!” 许知云催动马带着一众人向着京城的方向行去。 蒋红梅这时道:“师姐,你干嘛让他们去找老楼主,就他们这么不讲理的劲,老楼主一生气,不得将人全都打死在楼里,那样不会还得让师妹们再给他们挖坑埋了吧,那得多麻烦,多累!” “你当老楼主会如你这样想得吗,当然是得给留口气,怎么也得让他们出了山门再死,只要不死在咱们地楼里,死哪儿与咱们有什么关系。”许知云笑道。 蒋红梅这时也恍然了,立即点头道:“也对哟……老楼主可精着呢……” 一行十个女子,说说笑笑地催马离开。 可站在此处的段泊舟三兄弟却已经面色青白一片,生气,真的很生气,可又发不出来。 这时,随行护送的侍卫曲潮上前来催促道:“三位,别想了,这事可非你们三个弟子能定夺的,只要将人家的话带回师门,自有门中管事的人定夺,咱们还是上路吧,不然,车里的这位可等不了了,一日比一日臭。” 段泊舟此时胸口的气血在翻涌,他已经用尽全力的在压制了,真有点压不住了,一股腥甜直冲嗓子眼,好在是他没松口,在缓过那股劲后,又再咽了下去。 一行人再度出发,这回速度也加快了些,因为大家都知道,车上的那具尸体真的等不了了。 许知云和蒋红梅带着一众师妹行到城门前时,就看到了一辆马车,外带十五个侍卫停在那里,车帘揭开,露出的正是秦茉的那张漂亮的小脸。 “几位师姐妹辛苦了,咱们一起去玩儿呀!”秦茉那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不知何处?”许知云又恢复了她原本那温和的样子,语气也柔了许多。 “武侯山!”秦茉得意地一笑。 许知云与蒋红梅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知其所在,其他的半月楼弟子也在摇头。 “那里可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有河流,还有一个大潭子,里面的鱼更是肥嫩,到时候给你们露一小手,保证你们吃了上顿想下顿……”秦茉一副炫耀的模样,小脸上都有光。 “那就有劳楼主了。”许知云笑道。 这时,从城门处又出来四骑,正是穆战阳和戚希悦,还有一对是章瑜祺和赵熹媛。 人到齐了,大家就向着武侯山进发。 途中,秦茉询问了许知云和蒋红梅,二人将与段泊舟等人话,与她学了一遍。 蒋红梅很不服气的道:“那个小子还想与我叫板,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要不是那个姓段的阻拦,想来这小子定会带着一脸一身的伤回师门。” “这样也不好,明明咱有理的事,要真是动了手,也就是咱们错了,那边的人定会找上老楼主的。”许知云道。 “怕啥,真当打不过他们呢,现在的凌云派可不比十七年前了,那时候,这门派中的能人是多,就那四公子之名,也响誉整个江湖,但要真是那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就算他们门派内高居于掌门之位的那些人,还有几个有真本事的,但耍心眼儿可是把好手!”蒋红梅不客气地评价道。 秦茉这时也是一笑,这时转头看向车厢内的凌宸翊,小声道:“我有点后悔了,要知道,不如将那东西直接还回去了,这要是以后砸手里了,可怎么办?烂泥,怎么扶得上墙?” “不急!再看看!”凌宸翊安抚地对她笑了笑。 “行,那就再看看,先玩儿去!”秦茉也放下心来,再转头看向车外。 “想骑马了?”凌宸翊看她一脸向往的样子,再是一笑。 “嗯!”秦茉再回看过来,大眼睛萌萌地对他眨了眨。 “这还不好办!”说着,他起身推开车门,对侍卫道:“你过来坐车,将马给本王!” “是!”侍卫立即跳下马来。 凌宸翊直接从车上跳至马背上,再勒住缰绳,对着已经站在车架上的秦茉伸手:“上来!” 秦茉笑得格外甜,伸手与他相握,就被他拉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前,两人共骑一匹。 然后他对身边的穆战阳和章瑜祺笑道:“有没有兴趣跑一次。” “行呀!”穆战阳立即附和道。 “下官可以。”章瑜祺也是一笑。 “那走着!驾!”凌宸翊大喝一声,他们的坐骑就窜了出去。 身后立即传来此起彼伏的喝“驾”声,通往武侯山的山道上顿时窜起一道尘土来,这些声音里,女子的声音可一点不少。 第435章 祭拜前楼主 秦茉将带来的供品放在梅若雪的墓前,再跪地燃了香,磕了三个头后,站起身来,退到一边。 许知云、蒋红梅带着半月楼的弟子们,这才齐上前跪下祭拜磕头。 秦茉在一边回了礼后,再蹲下来烧着纸钱。 许知云过来,也与她一起烧着。 “真没想到,她最后的埋骨地,会是这里……”许知云声带哽咽的道。 “哪里的黄土不坟人,她走的还算安心,只因她看到我还活着,而且将她一生守护着的东西交给了我……”秦茉却淡然的回答。 许知云以为她所说的是半月楼的楼主令牌,于是点了点头。 蒋红梅带着楼内的弟子,将这坟四周处都清理了一下,让它看上去,不那么荒凉,可她的眼中依旧有泪流下。 在树林外,还站着几人,除了凌宸翊和穆战阳外,章瑜祺、赵熹媛和戚希悦面上都有难过,赵熹媛和戚希悦的眼中更有疑惑。 凌宸翊对烈风挥了下手,他立即带人去潭水里抓鱼去了,也是想待到王妃回来后,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生怕她难过。 戚希悦是个直性子,心里藏不住事,这时她已经转头看向凌宸翊,想问问明白了。 穆战阳自是明白她的心思,对着凌宸翊点了下头后,拉着她转身走远了些,再小声的将秦茉的身世情况与她说明了下。 戚希悦在听完后惊讶的瞪大了眼,再看向树林方向时,更心疼了起来:“她得多难过呀……这些人怎么会这么坏心眼儿,为何要如此对一个女孩儿,她有什么错……”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当殿下得知真相后,万分心疼王妃,誓要对她千倍万倍地好,还要帮王妃找到杀其双亲的凶手,现在殿下也是在这样做,王妃很坚强,对殿下更是关心,这二人现在可好着呢。”穆战阳笑道。 戚希悦点头:“这次回京,我也是看得出来,璟王殿下与以往很不一样,尤其是对于王妃的不一样,那种小心呵护,宠爱有加,反正是以往都没见过的,还以为是他因病愈而改了性子了呢,现在看来,非也,他是心疼王妃的处境,才会这样的吧。” “也不全是,王妃的身世自然是让人心疼的,但殿下是真的对王妃动情了的,他可是与我说明,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而且那时,还不知道王妃真实的身世呢,也是王妃自身有魅力。”穆战阳笑看着她。 “一见钟情?魅力?”戚希悦对于这两个词并不陌生,可要是从凌宸翊嘴里说出来的话,那就稀奇了。 “对,这就是殿下自己说的,而且当时他还问过我,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呢!”穆战阳想到当时凌宸翊那得意还带有略微疑惑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戚希悦扬起小脸,目露期盼地道。 穆战阳看着她,再会心一笑的道:“当然相信,你不就是我一见钟情得来的吗。” 戚希悦的小脸现出娇羞模样,但也很得意地点头,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也是!” 穆战阳自然是听到的,心花怒放起来,握着她的小手不由地用了些力道,将她向自己怀里拉了拉,轻轻地拥住,心里别提多幸福了。 而在另一边,章瑜祺也与赵熹媛说明了下关于秦茉身世的情况。 赵熹媛果然愤怒地道:“这个夏承远真不是个好人,为什么要如此,他是与王妃的亲生父母有仇吗,怎么能如此残忍!” “他是求而不得。”章瑜祺轻叹了口气的道。 “什么求而不得?”赵熹媛不明白地眨着大眼睛。 章瑜祺对着树林的方向扬了下头:“就是那位半月楼的前楼主梅若雪,梅前辈,他求而不得。” “那是他没本事,没有入得了人家的眼,不从自身找原因,怎么还能在人家落难时再落井下石呢,用年幼的王妃性命相要挟,还让王妃认他人为母,真是坏透了,他早该死!”赵熹媛气愤地用手中的树枝挥打着一边的杂草。 章瑜祺笑看着她:“夫人,你为何这样气愤。” “怎么能不气愤呢,我与王妃也是朋友的,我喜欢她,自然是不想她受苦的,现在她确实是因璟王殿下的关系,过上了好日子,可以前呢,她受了多少苦呀,想想都心疼她,为何我没早些与她相识,定能帮帮她,也免得她受这么多苦……”赵熹媛特别认真地对他解释道。 “夫人真是个善良的人,为夫很欣喜,有你真好!”章瑜祺笑意更深了些。 赵熹媛得意地一扬头:“那是自然,本夫人就是好,不然也嫁不到你这么好的夫君了。” “哈哈……那为夫就谢谢夫人慧眼识珠了。”章瑜祺笑着将她搂进怀里。 对于这个妻子,他可是万分满意的,同时也感谢自家父亲的果断,不然与夏府的亲事要是退不了,就娶不到这么好的娘子了。 这时秦茉带着许知云和蒋红梅等人走出了树林。 许知云看着她道:“楼主,在下是想问问,能否将前楼主移葬回楼内祖坟之地。” “暂时不用,我要在寻到家父的尸骨后,再将这二人合葬,生不能相伴一生,死也是分隔两地,我这个女儿能做的,就是把他们合葬在一起,来世让他们再续今生的前缘吧。”秦茉扭头看向树林内,语气平静的道。 蒋红梅上前一步地道:“楼主,这样的话,凌云派会同意吗,他们要是来抢尸骨怎么办?” “为什么要来抢,他们有什么资格来抢!”秦茉看向她时,嘴角微噙着笑意,可语气却是冷的。 蒋红梅轻“嗯……”了一会儿后的道:“秦大侠不是凌云派的前掌门吗……” “是又如何,他失踪十七年,凌云派的人可寻到了,而且要从亲情上来说,我才是秦渊的亲生女儿,他们算什么东西!”秦茉不客气地道。 蒋红梅立即笑了起来,用力地在点头:“楼主说得对,就应该这样,不用给他们面子。” 秦茉也笑了,看来她一直都在担心这一点,那也是因为,两个门派有姻亲之故,而且还是掌门联姻,要是她心软的话,还真就不好翻脸。 她不由地问蒋红梅:“蒋师姐,你对这凌云派的人有意见?” 就见她立即变换成一脸不爽的样子道:“意见大着呢,楼主,你是没见到,当年他们带着师门中人,来咱们半月楼找茬的样子,个个神气活现的,还不是被入山门的机关给挡在外面了,连一半都没上来,气得直跳脚,还大骂,名门正派呀,那骂得别提多难听了,真是太气人了,要不是老楼主拦着,师叔们都得去与他们拼命了……” “果真如此?”秦茉看向许知云。 她点头道:“确实是如此,那也是在前楼主与秦大侠失踪的第二年,带领之人,正是现在凌云派的那个代理掌门执事的商大侠,商晏海。” 秦茉的唇角噙起冷冷的笑意,目光里也闪动着阴寒的光,这也让她原本动摇的心更坚定了些。 第436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从武侯山回到京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大家都很尽兴的在入城后散去,马车一到璟王府门前,就看到了已经有另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车厢被敲了一下,烈风的声音传来:“殿下、王妃,是岳王殿下的马车。” “他怎么又来了?”凌宸翊很不耐烦的道。 “还不是知道现在他处境不如以前,得抱紧你这条大腿方能站稳。”秦茉轻声的回答。 凌宸翊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歉意地道:“又让你担心了。” “这么没眼力界的人,真是无语,不过我想,他应该不只是因父皇的原因,应该还有让他这么卖力讨好你的目的。”秦茉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道。 “嗯……他向本王打听过,关于南方盐场的事。”凌宸翊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抚开,再伸头过去在额上轻吻了下。 秦茉挑了下眉:“这才是关键,看来不只他着急,他那位岳父给他的压力也不小,这样看来,岳王也挺可怜的,这依附于他人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 “那是他自己愿意的,可没有人强迫他,当年父皇给他选的王妃,可非是现在的岳王妃,是他自己非要娶的,现在想不认,也是不行的。”凌宸翊嘲讽地道。 这时马车停下来,烈风轻敲了下车厢:“殿下、王妃,咱们到了。” 车门打开,凌宸翊走了出来,来到车下后,他就站定,伸手向着车内,接着秦茉。 秦茉刚下车,岳王带着岳王妃已经上前来了。 两人都是笑容满面的道:“璟王弟与弟妹真是好兴致呀,听说是游武侯山了,这去了一天,是不是累了?” “是,很累,不知岳王兄此次前来,是有何事?”凌宸翊面无表情,看向岳王的目光里也少了些善意。 “这不是从南方得了两坛好酒嘛,特意带来与璟王弟,想来这往年的杏子酒可是你最喜欢的!”岳王说着摆手,身后立即有他府中的下人,抱着两大坛的酒站了过来。 “那还多谢了……交与冀伯就行,也不用岳王兄还带着嫂嫂在这里等候。”凌宸翊的语气温和了些地道。 “无妨,只要璟王弟喜欢就好,咱们兄弟也好一起畅饮一番!”岳王依旧笑得很亲切。 岳王妃也陪着笑,目光还在观察着依在凌宸翊身侧,一脸疲惫的秦茉。 “原来岳王兄是想与王弟畅饮,可今日不巧,外出一日,大家都很累了,不如改日如何?”凌宸翊轻扬起微笑的拒绝道。 岳王点头地道:“看得出来,不过,璟王弟,为兄还是想与你聊上两句,也不用多长时间,咱们入府说可好?” 就在凌宸翊要回答时,秦茉本是倚在他身侧的身体,突然向前栽去,他手快地扶住她时,就见此时一脸发懵,双目带着朦胧,因困意而微红的样子。 “嗯?怎么了?”秦茉发懵地问道。 “无事!”凌宸翊心疼地将她重新搂进了怀里。 这才看向岳王夫妇道:“岳王兄,就这样吧,改日本王再相邀。” 也不等他再说话,直接将秦茉抱起来,大步地向府门走了进去。 岳王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离开,面对凌冀礼貌的笑容送客的样子,他也知再多说也无用。 在转身时,岳王妃却扯了下他的衣袖,就听她压低着声音道:“就这样了?” “不然呢,你冲进去试试!”岳王不耐的甩开她,冷声道。 岳王妃也冷下脸来,轻抚了下鬓间的发饰道:“殿下也莫用与妾身生气,也非妾身不让您入这璟王府的,妾身也只是提醒殿下,父亲那边的事,可等不了多久。” “这个本王知道!”岳王厌烦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要上马车。 正好看到穆战阳骑着马转进街口,正奔过来。 他这时才想起来,刚刚只看到了伴随在凌宸翊身边的烈火,并未看到穆战阳,而且今日与他们一起去武侯山的可还有戚希悦,想来也知,他定是送戚希悦回府了。 本是要上车的他,又重新站好,一脸和善笑意的看着正到了府门翻身下马的穆战阳。 “战阳真是好福气,不知这喜事是不是临近了,何时办呀,本王可是准备好了一份大礼,等着送呢!”他笑着走上前来。 穆战阳将马缰扔给一边守着的侍卫后,这才看向他,也抱拳一笑道:“岳王殿下好灵通的消息,这都听说了?” “那是自然……”岳王得意地一笑。 “可本将军自己都不知道这喜事临近的事,岳王殿下是怎么知道的?”穆战阳面露浅笑,一脸戏谑的道。 岳王的笑意一僵,再“哈哈……”地笑了两声,以掩饰尴尬。 “你与这戚少帅的事,整个京城众人皆知,这喜事不是早晚的事,现在她回京来,想来这婚事也就临近了,她年岁也不小了,再等可就……”岳王自以为是为在穆战阳着想地说道。 “再等怎么了,她才多大,不过十六,还是岳王殿下已经等不及了,怕这礼送不出来,不如明日就送来吧,本将军不嫌弃!”穆战阳也笑了起来。 岳王心里已经把他骂了好几遍,就是个不识抬举的人,仗着是安皇贵妃所认的义子,就敢与他这样的无理,还不是凌宸翊身边的随从,不然,就他这身份,什么都不是。 穆战阳再对他抱了下拳的道:“那本将军就不耽误岳王了,告辞!” 岳王看着他大步地进了府,然后就听他的声音传来:“关上府门,小心门户,别打扰了殿下与王妃休息。” “是!”璟王府里传出统一的应答声,那气势将岳王都吓了一大跳。 他冷着脸的再一甩衣袖,上了马车,离开了。 穆战阳与凌冀二人抱着脖的从府门口处的小窗一直观察着,直到看着他的马车离开后,两人才收回头来。 穆战阳对凌冀道:“就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没有好事。” “谁说不是呢,明明知道你们都去了武侯山,这个时辰才回来,定是疲累的,还拉着殿下说个没完,王妃都困得睁不开眼了,还不放呢,真是没眼力……看着都生气!”凌冀也摇着头的道。 “所以,您老就得辛苦些了,让府中的人看好门户,在殿下与我外出,王妃不在之时,不能让人随意入府。”穆战阳再笑着拍了拍凌冀的肩道。 “这还用你说,我知道!”凌冀甩开他的手,再向后院指了下:“快回去休息吧,玩儿了一天也不知道累!” 说完,背着手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穆战阳看着他一笑,大步地向后院行去。 第437章 有新派别了 第二日,秦茉醒来时,房间里也只有她一人了。 砚月听到屋内有响动,立即推门进来,服侍着她洗漱好后,就为她梳妆。 “王妃,今日是要去瑜王府吧,一大早,冀伯就将贺品准备好了。”砚月笑看着正皱眉拿着桌上饰品翻来覆去察看的秦茉道。 “要是每次参加这种宴会,不用这么隆重就好了,你都不知道,这么多东西插在头上很重的,而且头发非要梳得整齐光滑,勒得头皮都疼……”秦茉弱弱地在对她撒娇道。 砚月了然地点头笑道:“还真是的,可王妃还是要忍一忍的,这样好看!” “你就知道好看,但也遭罪,不然,你自己试试!”秦茉将手中的那个珠钗举到她的面前道。 砚月笑着直摇头的道:“奴婢可不试!” “你都知道,哼,惯会欺负我……”秦茉收回手来,可怜巴巴的看着镜中人,再轻拍了下自己的小脸道:“我怎么这么可怜,为什么让我受这个罪呀……” “呵呵……王妃,这样好看……”砚月笑出声来的道。 “哎呀,我的小月月呀,你就不能换个词吗?”秦茉再皱了下小脸的道。 “换,马上换,这样漂亮!”砚月马上改口道。 “我的天呀……”秦茉捂上脸地哼叫了一声。 主仆二人走出房间,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她不由地看了眼外面的天空道:“这不早不晚的,吃还是不吃呢?” “自然是要吃一些的,今日是瑜王妃的生辰,就算是有宴席,可什么时候开席也说不准的,这要是晚上呢,一天不吃,会饿坏的。”砚月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为她盛好了一碗汤的放到她的面前。 秦茉觉得她说得对,点头坐好后,再将她也拉过来一起坐下,与她一起就餐。 还给她夹着菜的道:“你也多吃一点,今日的瑜王府里的人定不会少,事件也不会少,唉,我就发现了,哪次参加这种活动,多少都得有点事发生,就好像认准了一样的。” 砚月自是不敢与她争辩,她是太知道秦茉的规矩了,只要听她的话,她高兴了,什么都好说,要是生气的话…… 嗯……好像她没违背过她的意愿,生气是什么样,她还真没见过,但她还是见秦茉对别人生气时的样子的,凶! 两人用过餐后,再晃悠地走出庭院,就看到雷缙等四人正悠闲地坐在院外亭子里闲聊呢,而且还是嗑着瓜子,喝着茶水,好不惬意。 砚月一看就笑了,对秦茉道:“他们可真听王妃的话,执行得很好嘛。” “本就该这样嘛,他们平日里跟着我一起东奔西走,也是累的,有这种悠闲的时候少,不能时刻都是待命的状态吧,有时间休闲一下,没什么不好。”秦茉不以为然的耸了下肩的道。 砚月点头道:“可他们却让府中侍卫都羡慕呢,能随着王妃一起外出办差,还有这么好的待遇,他们都有点眼红了,想与他们换班,可他们不愿意,吵起来的样子,也是挺好玩的。” “是吗,还吵了呀,那下回再吵时,你叫上我,咱俩也去听一听。”秦茉来了兴趣的道。 “好!”砚月偷笑的点头。 就在这时,庆喜快步地跑了过来,最先看到的就是坐在亭中吃喝的四人,指着他们道:“还吃上了,殿下在前厅等着王妃呢,你们可通传了?” “什么时候让通传了,殿下不是去衙门了吗。”雷缙四人一听,立即站起身来的紧张的问道。 庆喜手指着他们再点了点的道:“现在!” “你给我滚一边去!”陆征将手里的花生直接扔了过去。 庆喜伸手接住后,扔进了嘴里,还对着他们“嘿嘿”一笑。 可转身就看到了正站在院门口处,对着他笑着的秦茉和砚月,吓了一跳地愣了愣。 “行了,没怪你,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秦茉对他挥了下手,走了过来。 庆喜快嚼了两口嘴里的花生咽下后,马上开口:“殿下刚刚回府,让奴才来通传王妃,可以出府了。” 雷缙四人这时也已经走出了亭子,陈川还上前接过了砚月手中那个礼盒子。 秦茉带着砚月在前面行着,但没走几步,她就蹦跳了一下,再扯了下衣裙,又看向砚月:“这件新衣,是不是做大了,绊脚呢!” 砚月帮她提着裙边的道:“不大,是王妃您这些日子不是穿男装,就是穿简装的,这种衣裙穿得少了些,有点不习惯罢了,步子迈得有点大。” “我说呢,怎么缠腿呢……”秦茉明白的也提起了衣裙道。 雷缙看着跟在身后,依旧紧张的庆喜时,不由拍了拍他的肩,在他看过来时,手掌一翻,一把花生和瓜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对着他再扬了下头。 “别说哥哥没想着你,有空再吃,别让冀伯抓到你!”他笑道。 庆喜立即高兴地笑了起来,那小白牙都闪眼。 一行人到了瑜王府门前,下了车后,立即受到了前来参宴的朝中臣员及家眷的施礼。 凌宸翊面上依旧无表情样的轻挥了下手:“都免礼吧!” 这时瑜王也快步地走出府门,对他抱拳笑道:“怎么才来,晚了。” “晚吗?王弟看着不晚吧。”凌宸翊在看到他时,面上有了松动,表情也缓和了许多,还打趣的道。 “你早来些,也能帮我忙活一下,看把为兄累的……”瑜王笑道。 “你怎么不叫章瑜祺帮你,那可是你妹夫,正经的亲戚!”凌宸翊笑了。 “那你还是我亲兄弟呢,不是更正经的亲戚,真行,本王可没好意思让他帮忙。”瑜王凑上前来小声地道。 凌宸翊一直紧握着秦茉的手,三人就这样高兴地向瑜王府的大门走去。 这时瑜王好像才发现,在他们这个队伍里少了一个人,向来与凌宸翊形影不离的穆战阳并未在。 “咦?穆将军呢?”他问。 “应该马上到!”凌宸翊再是一笑的回答。 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女声传来:“瑜王殿下,恭贺了。” 几人停步回头,就看到戚希悦与穆战阳一人一骑的来到府门前,两人同时翻身下马,动作潇洒利落。 尤其是戚希悦那洒脱的样子,又让秦茉羡慕了,同时也让在场的很多人都惊叹。 她大步上前来抱拳道:“瑜王殿下,本少帅来给瑜王妃恭贺生辰,特备了些礼来。” “多谢戚少帅了,快快入府,刚刚她还念叨呢,不知你会不会来呢。”瑜王笑道。 戚希悦大方地笑着再从马鞍上解下一包东西,递到他的面前:“这可是江北今年的新茶,家兄特意让在下带给殿下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戚兄还想着本王,有劳戚少帅了。”瑜王笑得更开怀了。 这也让在场的人都明白,这瑜王与戚老将军一府人的关系有多好,有些人心在打起了盘算。 更有人好像看到,这朝堂之上,又有新的分派了,而且这二位的势力都不弱,可能会分庭抗衡,这天下归谁,现在真说不准了。 第438章 万分感动 入府后,秦茉就要与戚希悦向后院去见瑜王妃送贺礼。 凌宸翊不放心的握着她的手腕不松开,秦茉无奈地与他道:“这里是瑜王府,非是别的地方,殿下放心吧,而且安宁公主皇长姐在,还怕什么人会欺负我吗?” 凌宸翊可不这样认为的道:“不长眼的人还是有的,万一就遇到了呢,你还是个不爱说话的,任人欺负怎么行?” 此话一出,站在这里的一行人全都面上纠结了起来。 这话要说是别人,大家都信,可就璟王妃,谁信。 她是不爱说话,但动手呀,能扛得住又有几个? 可这话别人不信,但向来单纯的戚希悦却信了。 她仗义地站出来,拍着胸脯地对凌宸翊道:“璟王殿下放心吧,有希悦在,看看谁敢,要真有不长眼的,看我不揍死她!” “噗……”喷笑声传来。 戚希悦很不解的看着那些笑出声来的人,不明白他们为何会笑,是笑她的能力不够,保护不了璟王妃吗? 穆战阳轻按住她的肩,她立即回头看过来,目带询问。 但穆战阳没有为她解答,因为他不敢说明。 秦茉反握住戚希悦的手腕,再甩开凌宸翊的掌握,还白了他一眼的道:“看你说的,我就那么不济,放心吧,我会时刻将璟王府的名誉放在首位的,任谁都不能损了咱们王府的名声,更不能损了殿下的声誉就是了,把戚少帅都说蒙了,我们这就过去了。” 也不再理会这些男人们,她拉着还不太明白怎么回事的戚希悦就向后院行去,身后还跟着捧着两个礼盒的砚月,小跑地跟着二人。 可一进后院后,这三人就全都停住了脚。 然后三人全都咽了咽嗓子。 眼前一片花花绿绿的女眷,以年轻的少女居多,同时院内的香气可真是杂,直冲脑瓜门儿。 戚希悦很应景地打了个喷嚏后,再轻揉了下鼻子,然后手再捂着鼻子没拿下来,侧头到秦茉耳边小声道:“什么味,这么冲!” “美女的味道!”秦茉也不习惯地轻抽了下鼻子的道。 “这么多人,咱们应该往哪里走?”戚希悦问着她。 秦茉直接摇头:“瑜王府我也是头一次来,不知道!” 砚月这时上前来,对二人道:“王妃、戚少帅,在此等一下,奴婢去问问。” 两人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可不好在这里乱逛。 砚月刚要找人询问,就见有个婢女样的姑娘急急地跑了过来,到了秦茉的面前,直接施礼。 “婢子惠心来晚了,请璟王妃娘娘见谅,请王妃娘娘与戚少帅随婢子来。”惠心清秀的小脸上因跑得急而微红,也微喘着气的道。 砚月马上笑着对她福了蹲礼的道:“有劳惠心姐姐。” “不劳烦的,砚月姑娘多礼了。”惠心也回了一礼,再伸手请着三人,在前面一步远的距离为她们带着路。 砚月这时凑到秦茉身边,一脸惊讶的道:“王妃,她怎么会认识奴婢的?好神奇哟。” “是我家小月月名气大呗!”秦茉笑着轻刮了下她此时俏皮的小鼻子。 “啊?奴婢的名气有那么大吗?”砚月更惊讶了。 戚希悦见这主仆二人相处的方式这般随意,也不由得笑了。 她可是听穆战阳说过,秦茉向来没有架子,对府里的下人也都很和善,可见她们主仆相处的定是相当的好,不然怎么可能这样。 像她这个将军府的小姐,还是个随军的少帅呢,对身边的婢女也没这样过。 三人在惠心的带领下,向着后院的花庭行去,这一路上,也接受着那些女眷们的施礼和请安。 秦茉不好再随便,只能端起王妃的架子,步子迈得小了些,稳重又端庄地向前缓行着,对那些人也都微笑的点头,在这些人羡慕和称赞的目光和声音里,走了过去。 直到了花庭门前,惠心快几步地入内后,再跑了出来伸手请着二人。 “璟王妃娘娘、戚少帅请!” “多谢惠心姑娘!”两人同时道谢。 这也让站在花庭外的各府女眷心中感叹,果然是大府里的王妃和小姐,这待人的姿态都不一样,端庄之中还不失礼貌,真是不可多得。 待二人一入内,瑜王妃立即笑得开怀了,还想站起身来。 秦茉立即对她摇了摇头,用眼神与她交流着,让她安心地坐在那里。 这才上前道:“恭贺瑜王妃嫂嫂美貌常驻,康健如松。” 戚希悦也道:“祝瑜王妃娘娘生辰开怀,年年开心!” “多谢璟王妃,多谢戚少帅,快快上座,看茶!”瑜王妃这时方才起身,奔上前来拉着二人的手,笑得更开心了些。 “你坐着吧,今日你可是寿星!”秦茉笑道。 “我都坐快一个多时辰了,腰都硬,怎么等你们都不来,我都坐不住了!”瑜王妃凑到她耳边小声地抱怨着。 “这是怪我喽?”秦茉看着她笑着打趣道。 “不然呢,就不能早些嘛,我还以为,你会第一个来呢,却是现在才来!”瑜王妃轻嘟着嘴,撒娇的意味十足。 在首位坐着的安宁公主看着这二人还说起悄悄话了,这个无奈,而且这里在座的人可不少,个个都拉开架势的要施礼了,这二人还说起来没完了。 只能她开口了:“瑜王妃、璟王妃,你们二人坐下聊行不行。” 瑜王妃这才回过神来,还俏皮地轻吐了下舌头。 秦茉与戚希悦这才走到安宁公主面前施礼:“见过皇长姐(安宁公主殿下)。” “你们乖,快坐在本宫身边,希悦都这么大了,快让本宫看看。”安宁公主对两人伸着手,笑得很是亲切。 两人刚坐下,厅内的其他人都起身给秦茉施礼:“见过璟王妃娘娘!” “大家都免礼吧,今日是瑜王妃的生辰,本王妃可不能喧宾夺主,大家一定要高兴才好。”秦茉笑着对大家点了点头。 这才对砚月扬了下头,她上前来,将两份贺礼奉上。 瑜王妃打开一个四方的礼盒,不由轻呼一声,里面是一套红宝石的黄金头面,而图案鹊鸟衔珠,鹊鸟为黄金身,所衔的就是红色宝石珠子,就连步摇上的珠串都是如小指大小均匀的红珠,特别精美。 可瑜王妃却知道这套头面的来历,这就是她与秦茉年后相遇时,在她那里看到的一个图案,还是秦茉亲手所绘的,只因秦茉的画工不行,还特意让她帮忙改过的,没想到,当时她所绘的就是给她的生辰礼。 瑜王妃此时感动万分,都有点泪目了,有生以来,还没有一人这般对她用过心思地送她礼物呢,这可头一次。 第439章 抱团她们可是专业的 大家听到她的轻呼后,都纷纷看来,见她那感动万分的模样,也好奇地想看看那盒子里的物件是什么。 也有人看出那是个装头面的盒子,想着瑜王妃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会因一个头面而失了矜持。 可当看到她手中举起的一个步摇时,也不由得轻抽了口气,那羡慕的表情全都溢出眉眼来。 尤其是那镶嵌在黄金鹊鸟上的红珠,个个光鲜夺目,还闪着光芒。 一看就知,这珠子不简单。 安宁公主也露出了惊讶的目光,突然她猛地看向身边一脸淡定的秦茉道:“可是璟王上次派人寻来的那种红晶石?” “是!”秦茉坦然点头。 安宁公主也有些不解了,这丫头向来抠门得很,往外送礼回回都很肉疼的样子,这次可真是大手笔,而且没从她的面上看出心疼来,也可见,她与瑜王妃的情感是不同的。 就在这时,秦茉伸头到她耳边小声道:“弟妹还给皇长姐留了一套,回头皇长姐过府来取,或是送去公主府,顺路蹭顿饭也行。” 安宁公主惊喜地看着她,真被她这贴心的模样给暖到了,伸手在她的小嫩脸上轻拍了拍后,笑道:“允许你点菜!” “多谢皇长姐!”秦茉笑得格外甜。 瑜王妃高兴的收下礼物,对于戚希悦的礼物也特别满意,那可是她身在驻地特有的一种彩石所编制的压襟,格外的特别和好看。 其实瑜王妃早就在这厅里坐不住了,期盼得人都到场后,她就起身张罗着带着众人在这瑜王府开放地走一走,也是带着她们参观一下。 就在她们刚迈出花庭门,就听到有下人来传报:“娘娘,岳王妃娘娘到了。” 瑜王妃把这人都给忘了,听到后还扭头看向安宁公主:“皇姐,岳王妃没到吗?我怎么记得她都来晃过一圈了呢。” 安宁公主不由轻笑出声,美目再轻瞟了瑜王妃和与她并肩站在一起的秦茉一眼,知道她们有多烦这位岳王妃,可以前的瑜王妃还能保持着以礼相待,可自从与秦茉走得近后,她说起话来,也直接了许多,将不待见也都直接的挂在了面上。 不过安宁公主还是护着自家人的,听她这话后,还是轻笑一声的道:“还真没有,想来,她自认是你们的嫂嫂,晚来些,也没什么大事,人家谱不是大嘛!” “哦……”此声发自秦茉和瑜王妃,而且二人的表情都是神同步的,更是让在场的人看出来些什么。 更有几位朝官的夫人已经抿唇笑了起来。 岳王妃在自带的四个婢女相扶簇拥下,一身华丽,环佩叮当响的走了过来。 见这些人都站在厅门处,还持帕掩唇一笑的道:“哎呀,今日可是瑜王妃生辰,怎么好让你亲自出门相迎呢,是知道嫂嫂今日送的礼大吗?” 原本热闹的现场,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里,在微惊过后,都露出了嘲讽之意,更有几人已经捂嘴偷笑了起来。 安宁公主轻蹙了下眉后,就别开眼,心想:这人莫不是有什么大病,有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吗,就不怕被打脸? 戚希悦就直接多了,唇角扬起了嘲讽笑意,目光里的嘲讽都很明显。 秦茉轻撇了下唇角,还不避讳的用手肘轻碰了下瑜王妃:“给嫂嫂你送礼来的,大礼哟。” 瑜王妃那嫌弃的表情也很是明显,今日她是收礼收到手软,但可心的,也就是那么几件,再好能好到哪里,还大礼,真能吹! 再大还能大过自家兄长所送的京郊那个别苑不成。 就在她想翻眼皮时,岳王妃一点不自觉的走上前来,对着身后的婢女扬了下头,还很得意的道:“知道瑜王妃弟妹向来喜欢舞文弄墨,所以殿下就想着从徽州托人找来一方有名的歙砚来,快看看是否合你心意。” 瑜王妃虽然是面带笑意的收下了礼盒,可连打都没打开,只是顺手再交与身边的下人。 然后她才轻笑着道:“多谢岳王妃嫂嫂和岳王兄用心了,正好,本王妃要带着大家在院中逛逛,岳王妃嫂嫂也一起吧。” 岳王妃一见她这不冷不热的样子,心中自是万分的不高兴,可面上却不能显现出来,就算她不在乎这里的其他人,还有个安宁公主呢,她此时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真要是有点差池,想来定会又让宫里的两位知道,过后少不了又得被训斥一顿,她可不触这个霉头。 就算她再不情愿,连口香茶都没讨到,也只能点头说着“好……”,声音都再柔了几分,以显示她的知书达礼。 一行人向着后院行走时,岳王妃快步的上前,还自来熟的挽上了瑜王妃的手臂,再伸头看着也同样挽着安宁公主手臂的秦茉。 “璟王妃,听说你可是会做些即特别又好吃的什么果子汁,今日可是瑜王妃的生辰,不知你能不能也露一手,给大家祝祝兴?”她故作天真的大嗓门地问道。 她就是想让秦茉出丑,不过一个没母家撑腰的人,还占着璟王妃的位置不放,更是善妒的不准别的女人入璟王府,让她想让自家妹妹入府当侧妃的事都泡汤了,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也得教训她一下,也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她要是敢不答应,就说明她目中无人,不温婉贤淑。 可要是答应了,也是她自降身份,堂堂一个璟王妃,还亲自做那些下人的活计,也就没高贵到哪里去,到时候,看璟王凌宸翊会不会因失了颜面而厌弃了她。 可此话一出,就让安宁公主和瑜王妃的面上有了不悦的神情。 但她此时的注意力全放在一脸淡然的秦茉身上,哪里看到这二人变了脸色,还得意着呢。 秦茉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反是看向安宁公主和瑜王妃:“皇长姐与瑜王妃嫂嫂,可是听到了,岳王妃嫂嫂已经提出要求来了,再不让人端出来,万一要是馋掉了岳王妃嫂嫂的牙,过后岳王兄就得来大闹瑜王府了。” 看似一句玩笑话,可听懂的人也知道这回岳王妃要丢面子了。 安宁公主在轻挑了下眉后,才缓扭头的看向岳王妃,还目露疑惑地问道:“岳王妃怎么会如此急这一口,莫不是……有了?要真是如此,可得快些,这有了身孕的人,可等不了,想到就得吃到,不然真能馋哭喽。” 岳王妃的面上顿时就是一变,还立即解释着:“皇长姐,没……没有……” 瑜王妃却很“贴心”的轻拍了下她挽在自己臂弯里的手背笑道:“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你与岳王殿下也成亲多年,有孕不是正常,原本是将所有茶点都设在前方不远的长廊之中,想着一边赏花一边品尝的,既然嫂嫂这般心急,就让人先带着嫂嫂过去吧,我们可以慢慢走。” 也不容岳王妃再争辩什么,她扯开岳王妃挽着的手,交与她自带的婢女手中,再让府中的下人带着她们先去前方的花廊。 看她虽然不情愿,可也不得不先行一步的样子,这边的四人对视一眼后,再默契地笑了。 与她们斗,抱团她们可是专业的。 第440章 心理有阴影了 没了这个碍眼人,这边四人缓步带着赴宴的各府女眷,慢步行走在这后院之中。 瑜王府的精美向来都被京城中人津津乐道,可能入府一观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瑜王夫妇爱花,众人皆知,所以这王府之中除了亭台楼阁外,花卉就成了府中的一大看点,但却一点不杂乱,这右侧的后院中,以兰花为主,中间夹带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卉,更有一番别样的韵味。 而这兰花的种类可就太多了,更有不少名贵品种,也让有喜欢养花的人,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戚希悦也挽着安宁公主另一侧的胳膊,小声的问着她:“公主殿下,岳王妃怎么会这样?看得出,她对璟王妃的敌意很大,因何而起?” 对于这个小丫头,安宁公主也是因为她是穆战阳心仪的人,所以特别关注她,更是因为她单纯,又善良,再加之性情直率,也很喜欢她。 安宁公主笑了笑的道:“自然是因为璟王府呗,她打的是什么算盘你看不出来吗,都快打到咱们脸上了来。” 戚希悦却是一脸的迷茫,她是真没看出来。 瑜王妃笑道:“戚少帅哪会明白这些,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而且戚少帅一直都在驻地生活,那里本就是个简单又单纯的地方,自然更不会往这上面想了,皇长姐行行好,就直接告诉她吧,也让她知道一下,这成婚后是个什么样子。” 安宁公主娇嗔地睨了她一眼后,再笑道:“你这人,为何你不说明,现在要是真如她说了,万一真把她吓跳了,小心穆将军找你家殿下哭闹,看你怎么办!” “哈哈……哪能呢,戚少帅上阵杀敌都不怕,还能怕这府宅里的那些事?”瑜王妃笑得格外开怀的道。 就在这时,一声轻脆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一身清白色的身影窜到了瑜王妃的身边。 几人一看,正是赵熹媛,也都笑了起来。 瑜王妃还拍了下她的手背,目露宠溺地嗔怪着她:“都是成婚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活脱,长不大了你!” “快别这么说章夫人,成婚怎么了,也不能因成了婚就丢弃原本的心性不是,她能如此,也是说明嫁了个对的人,章大人宠着呢,有何不好。”秦茉笑看着赵熹媛的道。 “就是!”赵熹媛也不避讳的大方承认了。 这也惹来周边人的笑声,都赞同秦茉的话,这就是嫁对人的结果。 更是让那些还未出阁,或是将要出阁的官眷女子们羡慕。 谁不想嫁对郎,谁又不想受到这般的宠爱人,婚后的生活依旧这样的恣意和快乐。 她们也是听闻的,章瑜祺很是疼爱这位夫人,往往都跟着她一起玩闹,能不让人羡慕吗。 安宁公主也笑道:“看看,这就是嫁人了吧,希悦也满十六了吧,何时嫁与我家战阳?” 戚希悦原本看热闹还笑得开怀的小脸,顿时一僵后,双颊窜起了红润,可也能大方的回答道:“那也得看阳哥什么时候提亲……” “这还不好说,现在就行!”安宁公主马上说道:“而且聘礼早就准备好了,现在抬入戚将军即可。” “公主殿下……现,现在不行……祖父和父亲母亲都不在京中,还要再等等呢……还有一个月,他们才能回京,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样呢……”戚希悦这回真害羞了。 “为何,是有什么变化吗,还是说戚老将军不同意,是我家战阳配不上?”安宁公主也紧张了起来。 秦茉也差不多,回手握住戚希悦的手腕,急切地道:“虽然穆将军双亲不在了,可他还是皇贵妃的义子,是璟王殿下的义弟,更是皇长姐的义弟,他的身份不差,还是正二品的骠骑将军,这身份不差吧。” “不是因为这个……阳哥的身份当然不差了,而且我也不注重这个,只是……只是……”戚希悦着急的直摇头地道。 “只是什么呀,差哪里说出来,我们这些人准备着。”安宁公主也着急。 瑜王妃与赵熹媛也在一边用力地点点头,生怕她会反悔一样。 戚希悦娇羞地一跺脚地道:“此事不是得长辈商量嘛,我说的也不算呀……公主殿下与璟王妃问我,我自然是同意的,现在让我嫁过去都行,我什么也不要,可长辈那里,不得有说法嘛……” “哦……” 这一声长音拉得都很长,四人还都同一表情的恍然样,真是神同步。 “放心,有本公主在,定让你嫁过来时风风光光的!”安宁公主紧握住戚希悦的手,信心满满的笑道。 “那是一定的,绝不让戚老将军挑出毛病来,哪里不满意,必须改,直到他们满意为止,你就放心待嫁吧,反正你是跑不了了,呵呵……”秦茉也拍了拍戚希悦的肩,就像在看囊中之物样的笃定。 瑜王妃伸头问着二人:“那咱们是不是得将这筹备聘礼的事提上日程了,戚老将军可一个月后就回京了,别再来不及。” “那是当然,明日就办!”秦茉打着包票的道。 此时的戚希悦已经满脸通红,可那喜悦的神情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赵熹媛这时转到了她的身边,伸头看着她时,还用手指轻戳了下她的小红脸,逗着她:“高兴了吧!” 戚希悦毫不掩饰地点头:“嗯,高兴!” 这边的气氛很热闹,而在另一边的后院中,由瑜王带领着前来赴宴的人也在逛着院子。 可岳王堆着笑脸的一直跟在凌宸翊的身侧,几次在扯着他的衣袖。 凌宸翊终于是无奈的轻蹙眉的扭头看着他那一脸谄媚笑意的问道:“岳王兄是有什么事吗?” “正是,璟王弟不如借一步说话。”岳王点头道。 凌宸翊对于他这不知深浅的举止很反感,眉头再皱得深了些地道:“岳王兄,今日是瑜王兄宴请,有何事,咱们过后再说。” “别过后了,王兄等璟王弟太久了,此事不容再托,不如你就给王兄一个实话,可好!”岳王也收起笑脸来,看出一丝不耐烦来。 “岳王兄是有何事?非要在今日这种场合说明,王弟好不容易宴请一次,王兄这是来砸场子的?”瑜王向他投来不满意的目光,本是一直扬着的笑意,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岳王摇了下头地道:“自然不是,王兄可是诚心实意地前来恭贺的,只有几句话想与璟王弟说一说,不如瑜王弟行个方便!” “原来是本王打扰了岳王兄。”瑜王连最后一丝礼貌都省得装了,直接冷目板起脸来。 这边的气氛立即紧张了起来,正好护国公赵慕远走了过来,语出警告的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放着这么多宾客,你们都不管了,什么急事,非要在这时候说的,是等不及了吗!” 岳王在看到赵慕远时,面上更紧张了,他可没忘记,被他在宫门口暴打一顿的事,他都有心理阴影了,立即闭上嘴地退了一步,还将身体隐在了穆战阳的身后,可见他有多怕赵慕远。 而赵慕远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还白了他一眼后,拉着瑜王就往宾客那边行去,同时叫上了凌宸翊一起。 直接将岳王晾在了那里,他也不敢吱声。 第441章 谁打得都不知道 开席后,瑜王妃在女席这边,起身举起了酒杯,感谢着今日能来府中赴宴的宾客们,大家也纷纷起身敬她生辰快乐,然后再坐下用餐。 席间,每桌中的人,都相聊甚欢,笑声不停地传来。 瑜王妃看向秦茉,别有深意地问道:“璟王妃可能少饮些酒,这可是京城有名的果子酒,不太醉人的。” 秦茉立即点头,那小模样就像生怕晚了,她就不给自己喝了一样。 这也让安宁公主笑出声来:“不会是璟王弟不让弟妹饮酒吧,看得这么严?” 秦茉先是摇了下头后,再点了点头,这可把安宁公主和瑜王妃看不会了。 就听她贼贼地笑道:“是殿下说我太瘦了,要好好吃饭才能多长些肉,个头也会再长高一些,不过他要是饮酒时,我也会在一边得上那么一小口,其实我的酒量也不差的,嘿嘿……” 几人一听,又笑了起来。 赵熹媛伸头过来对她笑嘻嘻的道:“那是璟王殿下心疼王妃您。” “可是呢,不过璟王妃自嫁过来后,还真长了点个头,但这身上的肉就没看到怎么长了,还是多吃些饭的好。”安宁公主亲热的拍了拍秦茉的手道。 “我吃的不少,但要按殿下的意思来说,就是少的,谁能像他们男人一般,一顿吃那么多,不成猪了。”秦茉没避讳地吐槽道。 “哈哈……还,还真是呢……”安宁公主笑出声来。 戚希悦这时也道:“可不呗,阳哥也说我吃的少,说吃的是猫食,那他吃的不就是牛食了!” “噗……哈哈……哈哈……”赵熹媛的笑声再度传来,笑得直接靠在了也一样在笑的瑜王妃肩头。 安宁公主和秦茉也一样在笑,都被戚希悦这爽快的话给逗得快笑出泪来了。 她们这边齐乐融融,可岳王妃却急到不行,她几次想插嘴时来,怎么都递不上话,被晾在一边的滋味很不好受。 这回看她们都笑得不能自己,也终是找到了机会的笑着插嘴。 “还是璟王妃好福气,璟王殿下对于弟妹的关照可是让人羡慕的,那日在府门前,璟王殿下为了照顾疲累的璟王妃弟妹,将殿下与我都拒之门外了,这也就是自家亲人,没那么多想法,这要是外人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她自以为自己风趣,说完还捂着嘴地娇笑了两声,那眉眼风情的乱飞了一通。 “本宫看你现在想的就不少!”安宁公主收起笑意,目光微冷的看着她。 赵熹媛此时已经附在瑜王妃耳边说了几句,瑜王妃听后,也浅然的一笑:“这有什么可怪的,本是去他人府中作客,还是不请自来的,主人家疲累了自然就没招待的理由。” 秦茉唇角扬着浅笑,看来都不用她动嘴,就身边的这些人,都能让岳王妃喝一壶的,真是不自尽量的可以。 戚希悦也是听明白了的与赵熹媛交换了个眼神,在肯定了后,这才也学着岳王妃的模样捂着嘴的娇笑了起来。 然后再轻挥了下手,看似娇弱,可实则有掌风向着岳王妃的方向挥去。 同时听她笑道:“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那日我们可是在武侯山玩了一整天呢,谁人不累了,我是被阳哥送回府的,就坐在马上,我都快睡着了,要不是阳哥扶着,我都能从马上掉下去,不过公主殿下,瑜王妃娘娘,那天我们玩得可是高兴了,没想到,这武侯山处,还有那么好玩的地方,下次咱们一起再去呗。” “原来你也去了,看看,现在你们外同游玩都不叫上我了,是嫌弃本公主年纪大了吗,不行,下回我也要去!”安宁公主再笑看向她,一脸的向往样。 瑜王妃也一样的争切,还挽上秦茉的手:“下次我也去,要不是因为身体不方便,那日我也去了的,下次一定,不可再扔下我了……” “行,都去,那才热闹呢!”秦茉立即答应着。 几人又开始聊起那日在武侯山处的趣事,连章瑜祺为了给赵熹媛钓大鱼,而被大鱼拉进潭水里的事都说了,安宁公主和瑜王妃被逗笑得前仰后合的。 可却没有人再接岳王妃的话了,而且也不与她有目光的交流,再次被晾在了一边。 她生气,特别的生气,可却不敢在这样的场合耍脾气,她也不是不怕人,她在这里最怕的就是安宁公主。 而此时在另一边的男宴上,也是差不多的场景。 可能也是看到了在府门前的一幕,此次来赴宴的宾客对于瑜王也很讨好。 更有人上前来频频与他和璟王、护国公敬着酒。 独将岳王凉在了一边的席间,很少有人与他交谈。 原本因先前护国公凉着他就心情不好,可他是真对赵慕远有心理阴影了,生怕他哪句话说得不对,再惹了那位大哥,他能在皇宫门前打人,在这里也不见得会看在有众宾客的原因而不动手,他更不敢过去凑热闹。 只能一个人在那里独自喝着闷酒,一杯接着一杯,没一会就喝光了一壶,还让随行来的小厮再为他拿了两壶来。 直到散席时,他早就醉熏熏的了,脚下不稳,看人都是重重叠影。 岳王夫妇上了马车,离开后,站在瑜王府门口处送客的几人相视一笑,再转身回到了府里。 马车里,岳王妃大倒着委屈和苦水,数落着瑜王妃的不识抬举,安宁公主看人下菜碟,秦茉故意忽视她的存在,就连戚希悦都看轻了她,赵熹媛仗着是瑜王妃的亲妹,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嘴上就没停下过,原本就烦闷的岳王加之饮酒过量,头疼不已,听她这唠叨不停的声音就更烦了,忍了一天的怒气,终于在此时也得到了宣泄。 他抬手就给了岳王妃一耳光,将岳王妃都打懵了,不明所以地捂着脸地看着他,眼泪都忘了落下来。 “还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谁不好惹,你非要与凌瀚皑那个傻王妃一起联合起来欺负璟王妃,要不是因那一次的事,他们能对本王这样吗,笨的是你,还有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爹,和谁抢盐场不好,非和凌宸翊抢,那是能抢得过的吗,还让本王在中间调和,现在看到了吧,本王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家都不让,还一个劲地催,还想让本王怎么样!啊!你就是个丧门星,不知天高地厚的丧门星,自从娶了你好,就没一天的好日子……过……” 他还没骂完,车厢就被撞了下,同时听到了车架发出了“咔吧”的声响,同时也晃了他一下,头直接撞上了马车厢板上。 他立即怒声地吼了道:“谁这么大胆,也敢冲撞本王的马车,是不想活了吗,那就全都死,来人,砍死他们!” 马车外没有什么声响,他气急败坏地直接推开车门伸出头去,嘴里还大骂着:“哪个不长眼的混账,看本王不砍了你!” 跳出车外,就见在马车边上还停了一辆普通的马车,此时那边驾车的人也下车来查看,但对方一身的黑衣,再加之现在还是晚上,他真没看清。 上去就是一脚地向那辆马车踹去,直踢上了正在弯腰查看马车的那人身上,脚都没收回来,就被人给抓住了脚踝,再一抬手,直接将他掀翻在了地上。 “什么人,你们驾车不看路,撞了我们的马车,怎么还上手打人,这般的不讲道理。”有人开口道。 岳王可不管那些,他从地上爬起来,酒壮怂人胆地叉着腰地大声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本王是谁,谁给你的胆子敢与本王如此说话,信不信本王砍了你,都没人敢为你讨个公道!” “在下不信!不过可以试试!”一道阴沉的声音,从另一辆的马车传来。 还没等岳王反应呢,冲出几个黑衣人,岳王只感觉到了有风袭来,再就是身上传来了被击打的痛楚,惨叫之声传遍整个夜晚的街巷,可就算如此,也没见这街巷中有人出来相助。 直到岳王晕死过去,他这方的马车内的岳王妃都没出现,更没出一声,连随行的小厮都不知在哪里。 连谁打的他,都不知道。 第442章 私盐与官盐 半个时辰后,却在瑜王府的内院里,传来了几道特别爽朗的笑声。 护国公赵慕远指着凌宸翊笑道:“可真有你的,不过他可能改?” 瑜王笑得直抹眼角,眼泪都笑出来了的摆手摇头道:“姐夫太高抬他了,不可能改,这顿打是因为什么,他都不一定知道,还改?” 凌宸翊认同他的说法的点头:“确实如此,他太过自信了。” 穆战阳此时抱着剑的靠在门框处,也笑着摇头道:“这人就是记吃不记打的主儿,想咱们护国公在皇宫门前当街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他消停了几日,现在不依旧可以在咱们面前晃了,还处处挑刺,次次打茬,不会是死的那几位都附他身上了吧,原来看他还算有点心眼儿,怎么现在看着与煦王有一比了呢。” 瑜王立即拍手称赞道:“还真是如此,本王也觉得很不解,他原来不还好吗,怎么现在这般的样子,都有点不像他了。” 赵慕远喝了口茶的笑道:“还不是你与璟王给他带来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璟王妃说过的危……危什么?” “危机感!”凌宸翊无奈地笑着提醒他。 “对,就是这个词,危机感,原本有个璟王,他就够闹心的了,无论是他病着,还是病愈,他们这些兄长就没一个得到好处的,然后就是你的这次回京,不但受到了父皇的重用,而且将查证秋闱舞弊案都让你来办理,更有这几次皇家宫宴、游园会等事,他能不毛吗!估计现在他都在想后路了。”赵慕远指着瑜王道。 瑜王却不这么认为,轻笑地摇了摇头:“那不是赶巧了嘛,再说他也没说要办此差,不然,父皇可能会让他来办理呢,我能对他有什么威胁。” “此话差矣!”向来话少的章瑜祺,此时却说话了。 “哦?妹夫你来说说。”赵慕远立即鼓励着他。 这个妹夫可不简单,是他向来看好的人物。 章瑜祺对大家笑了笑地道:“此事就算下官不说,各位也都能想得到,要是瑜王殿下当时办秋闱舞弊案时,没那么出彩,想来也不会让他有什么忌惮,但那个案子瑜王殿下办得那般妥当,受到皇上的嘉奖,他不多想都难,除了他外,当时的阳王也一样,对瑜王殿下另眼相看了。” 赵慕远认同地点头:“确是如此。” “他要这般想,那也没办法,是他们自身不出众,烂泥扶不上墙,别的事没见有什么成色,反看着偷鸡摸狗的事,干得是相当顺手。”凌宸翊嘲讽冷哼道。 瑜王笑了,再看向凌宸翊问道:“他今日与你那般的强硬,是为了何事?” “应该是南方盐场的事,想来,他的那位岳父大人应该给他施压了,不然,他怎么可能这般的积极。”凌宸翊再冷笑道。 “南方的盐场?”瑜王轻蹙眉地与赵慕远互看一眼。 “盐场不都是官盐场嘛,归盐运司所管辖,就算有些私营的,规模也不大,那个老匹夫要来做什么?”赵慕远感觉不太对劲地问道。 章瑜祺这时再笑道:“盐运司的官盐自是要凭盐证方能购盐,而所购的也是定量,他不可能买来高价外售,那样不但不赚钱,还有可能会亏,但要是收购了私盐场,无论出盐多少,都能获利,更可以以次充好,就能获得更高的利,这是个好买卖。” 凌宸翊赞赏地对他点头道:“章大人说得不错,而且南方的私盐场看着比官盐场小,可数量多,不知章大人又能想到什么呢?” 章瑜祺思索了起来,但也仅仅一会儿,他立即抬眼看向凌宸翊,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表情,此时已经是一片严肃。 “不会是想……垄断私盐,扰乱市价!”章瑜祺皱眉道。 凌宸翊对他一笑地点了下头后,再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对他又摇了摇。 “一半!”他道。 “那另一半呢?”瑜王马上开口询问。 “盐运司虽然所管的是官盐,可盐场产盐量如何,全凭老天赏,虽然按每年的定量都会保证供盐,可是否就只有这些呢!”凌宸翊对他挑眉笑道。 “自然不是,只多不会少!”赵慕远摇头道。 “正如姐夫所说,确是如此,那么,往年多出来的盐要如何处置,自然有外售的情况,但要是私盐量大增,价格又比官盐便宜,会不会引来一些动荡,要是反过来想想,天公不作美,盐量减少,那么他手里有大量的私盐外售,又会是何样的。”凌宸翊再对三人挑眉询问道。 三人的面上顿时一僵,全都严肃了起来,眉头也都皱起。 赵慕远道:“这可是件大事,真如此,只要宣布官盐场缺盐,他再私囤抬价,或是断盐的话……那这圣夏可就危险了……” “而且咱们这位沂望公现在可是郑氏一族的族长,百年世家,可不是浪得虚名,要是细算起来,这郑氏一族的发迹使还真是在前朝,也是得益于当时那位皇帝所亲赐的皇商名号,有些事,还真就怕关联,只要一连起来,就看到真相了。”凌宸翊唇角含着笑意拿起茶碗来抿着茶。 可在座的几人,心中都万分感慨,真要如此的话,还真是一次危机呢。 凌宸翊再抬眼看向章瑜祺笑道:“章大人不如先行回府,令弟回京了。” 章瑜祺一愣,随即眼睛也是一亮地问道:“谢过殿下!” 他再对瑜王和赵慕远施了一礼后,立即叫着还在后院堂内聊天的赵熹媛一起先行回府了。 直到这二人离开后,赵慕远这才端起茶碗的笑出声来:“章丞相还真是会选派人,咱们这位章大人也是真够稳重的,这样的时候,可很少见。” “章家兄弟向来情感好,而且章瑜洲也有近两年未回京来了,上次本是要回来,但半途又因有事而耽误了,连自家兄长的大婚都未赶上。”瑜王很是明白轻笑摇头。 赵慕远也点了点头的道:“不过这章家两位公子,还真是商界的奇才,听闻这位章三公子更是垄断了航运河道的运输,就连漕运司都得给几分薄面。” “那是自然,不然,官船也别想走人家自修的河道,要非是当年这漕运不按章办差,延误了军资供给,你当本王想那样做呢,手里还没钱,只能厚着这张脸皮去求人家,好在人家是给了面子,不然,可丢死人了。”凌宸翊面露无奈地摇头道。 赵慕远笑着劝尉道:“现在不是好了,夏承远倒了,漕运和盐运二司的主管也都换了人手,想来,过后就不会再出现先前那样的事了。” 就在这时,烈风窜到穆战阳面前耳语了几句,他这时回头看向屋内道:“殿下,安神医派人请咱们回府。” “好!”凌宸翊也起身告辞,带着秦茉离开了瑜王府。 刚上了马车,就听烈风靠在车窗下道:“殿下,信王再有半月就到京城了,以为皇上贺寿为名,同时,墨文轩传讯来,请求在青园相见!” 凌宸翊与秦茉同时皱眉,同想着他怎么会回京城!他不应该是在墨羽门吗! 第443章 新阁主 回到璟王府后,两人再换了一套夜行装扮,与穆战阳一起,还带上了安玉尘,再去了青园。 青园原本都知是夏承远的产业,可自夏承远那里所找寻到的房契所知,这青园是在梅若雪的名下。 而此次许知云一行人来时,还带来了由梅含玥亲写的委托书及梅若云的一方印章。 所以,此时的青园的归属权,已经在秦茉的名下了。 得到消息的青园侍卫,将侧门打开,放了他们进入。 领路的侍卫道:“墨少主与其随从就在院中西侧的听梅苑内。” “伤了几人?”凌宸翊冷声问。 “共来了六人,每人身上都有伤,最重的是那个中年人,墨少主看着也不轻。”侍卫回答。 安玉尘此时的脸色不是很好,他不愿意救这些人。 “将园外的眼睛扫清,本王不想让人知道今日的事。”凌宸翊对他微点了下头。 “是!”侍卫对身后挥了下手后,再快步地带着他们向听梅苑行去。 一入院,就看到院中的三个屋内的房间全都亮着烛火,房门大开着,而正屋内厅前,墨文轩就座于桌前,紧握成拳的手放于桌上,面色阴沉,脸比以往更白了,是病患的惨白。 这时屋内走出一人,都没理会他,而是直奔于屋外,见到他们就施礼,再看向安玉尘。 “师父!”那人弱中带着期盼的急切,轻唤一声。 他不过十五、六的样子,皮肤嫩白,眉眼清秀,五官端正,还真与安玉尘有几分的连相,要不是唤为“师父”,还以为是他儿子呢。 安玉尘只是轻颔首,也没多给他一个眼神。 “怎么样了?”凌宸翊先开口。 那个医者对他再施一礼:“殿下,季平无能,那人恐是不行了,伤了心脉,虽然已经全力救治,可……” “行了,尽力就好,不用为难。”凌宸翊体谅地道。 此时屋内的墨文轩也站了起来,手紧扶着桌子,双腿还微颤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屋外的几人。 准确地说,是在看秦茉。 “其他人呢?”秦茉问季平。 他微露出笑意地摇了摇头:“其他人还好,都是皮外伤,最重的不过也就是在背上开了一条有一尺长的深口子,但未伤到内脏,止血愈合即可。” “可我看他好像挺重的!”秦茉这时对着屋内扬了下头的问。 季平头也没回地嘟囔了一句:“体娇肉贵,就是矫情,吓的成分居多!” 秦茉对于季平这个评价还是很满意的,眼中闪着笑意,再伸手轻拍了下他的肩。 只因两人的个头差不多,年纪也差不多。 凌宸翊侧目看向如入定一动不动的安玉尘一眼道:“进去看看吧,尽力就好。” “是!”安玉尘发出不情愿的应答声,带着季平还是向屋内行去。 凌宸翊这才抬眼看向依旧站在屋内,直盯着秦茉的墨文轩,再白了他一眼。 “能出来不,别打扰了他们救治。”秦茉也不客气地对墨文轩道。 他点了下头,这才挪着步伐地向屋外走动。 但也只四步不到,就腿上一软地向下倒去。 突然从偏屋内闪过一道红影,将他扶住,那人抬起头来露出怒目瞪过来时,却与秦茉和凌宸翊的嘲讽的冷笑对在一起。 此人秦茉认识,就是当时那位跟在墨文轩身边,在茶楼边上开糕点店的那个红衣姑娘。 “哟!这是生气了,不高兴了。”秦茉语带玩味地道。 “没有!她就是在担心在下的身体,并无对殿下与王妃不敬。”墨文轩立即为这个红衣姑娘开脱。 秦茉指了下院内的石桌,他就被红衣姑娘扶了过去。 凌宸翊也拉着她一起过去,三人坐下后,砚月已经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 秦茉在看到她时,还真是一惊,当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烈风后,也就心中了然了。 “你就宠着她吧,哪天你就抓不住她了,再跑丢喽!”秦茉好心地提醒道。 烈风也只是微扬着嘴角的浅笑,不语,可目光却看到砚月那扬着笑意的小脸。 “奴婢不放心嘛,看看,要是奴婢不来,殿下与王妃都喝不上一口水。”砚月讨好地对她笑道。 凌宸翊了然这丫头对于秦茉的心思,她是真不太放心,跟着才会安心。 拿过茶来,放在了秦茉的面前道:“心思是对的。” “没怪她,就是担心,这路上不安全。”秦茉接过茶来道。 “有烈风在,没什么不安全的。”凌宸翊挑眉一笑。 墨文轩也只是握着面前的茶碗,目光在二人的面上游走着,内心却是忐忑的。 当时的大话说得太满,现在这般模样,怎么可能不丢人。 “说吧,怎么回事,让人给端了老窝了!”秦茉突然就一副看笑话模样问着墨文轩。 他微愣了下后,面露惭愧地垂下头,再轻咬了咬下唇,感觉鼓了好大的勇气,才点了下头。 “也就是说,当时你根本没将本王妃的话听到耳中,放在心上,所以,此次,你是觉得丢人了!”秦茉再嘲讽地笑出声来。 墨文轩更汗颜了,头垂得更低了些。 凌宸翊也一样冷笑地斜扬着嘴角,全是嘲讽的样子。 穆战阳就大方多了,站在两人身后,直接就咧嘴地笑了起来。 “起内讧了?”秦茉再问道。 墨文轩轻点了下头,哑着嗓子道:“算是。”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是说,有外来的原因?”秦茉很不满意他此时的回答。 墨文轩抬起头来,眼圈微红的看着她,很委屈的样子。 “你不说拉倒,跟挤牙膏一样,真费劲,红姑娘你来说。”秦茉白了他一眼,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指了下红衣姑娘。 “璟王妃,在下不叫红姑娘,叫夜欢!”红衣姑娘冷声冷脸地道。 “夜!呵!墨文轩,你心可够大的!”秦茉微愣后,再冷笑,再凌厉地轻喝一声。 墨文轩摇头道:“她不同。” “什么不同,血不同,还是使命不同,你拿我开涮呢!”秦茉冷冷地瞪着他。 “我不是那些姓夜人,我是被少主自襁褓时就捡回来了,我只是少主的随从,与那些人无关,除了这名字,要是因此而让璟王妃怀疑我家少主,我改名就是了。”夜欢马上维护起墨文轩来,更是胆大的敢与秦茉对抗。 秦茉抬起冷目盯着她,她就算再胆大,在看到秦茉此时有杀意的目光,也心中冷颤,紧张地吞咽了下嗓子,放在身两侧的手,也握紧了。 “谁干的!”秦茉缓缓收回目光,再看向也一脸担心地盯着她的墨文轩问道。 “新阁主!”墨文轩回答。 第444章 上任第一剑,清理门户! 秦茉与凌宸翊对视了一眼,再一起蹙眉地看向墨文轩。 秦茉喃喃了一声:“新阁主!” “对,新上任的阁主,就在半年前,消息是于一个月前送到墨羽门的,三天后,就出了事端,原本安分的那些门徒,突然就发了难,就算我们合力,也只剩下这些人了。”墨文轩难过地回答。 秦茉再看向凌宸翊,小声的问道:“会是夜景天吗?” “不是他!”墨文轩抢着回答。 凌宸翊对于他这抢话的行为,很不满意,目光更冷了些地再白了他一眼,然后将头向着秦茉的肩上靠上去。 在与墨文轩的目光对视时,还挑衅地扬了下眉宇。 秦茉却对于他时不时的这样依偎的小动作早就习惯了,还伸手在他的俊脸上轻拍了拍,很宠溺的动作。 她眼睛转动着,手指在桌上的茶碗上轻轻地滑动着,完全就是在想事情。 墨文轩对于凌宸翊这种宣示主权的方式真是无语,真够幼稚的。 可在璟王府中人看来,这就是正常的操作,比这更甚的时候,他们殿下都干过。 秦茉对着墨文轩再扬了下头道:“那现在的墨羽门是什么情况。” 墨文轩面上再现尴尬之色的道:“应该收回到他们手中了。” 秦茉轻挑了下眉的微侧头看向肩上的凌宸翊。 他此时微扬着冷笑:“哪有那种好事,既然已经易主了,就得继续下去,哪是想收回就收回的,门主令牌墨少主不会也丢了吧。” 墨文轩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向秦茉递来。 穆战阳上前一步地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后,对两人道:“是墨羽门的门主令牌。” “有这个就好办事了。”凌宸翊说着就坐直了身体,向穆战阳伸手。 他递上牌子,凌宸翊在手掌中翻玩着的道:“可信得过本王?” “自然是相信的!”墨文轩沉声道。 “那就好!等着回去继续当你的门主吧,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再丢一次,本王就不会再帮你了,只能证明,你的能力不行。”凌宸翊直白的道。 墨文轩点头:“在下明白。” 秦茉抬起眼来看着他:“我们派去的人呢?” 墨文轩目光闪躲,没有回答。 夜欢见状只能应声:“不知所踪!” “什么意思?”秦茉的声音再冷了些。 夜欢紧张的抿了抿唇地回答:“当时门中很乱,他们先是护着少主退到了后山处,但那些叛乱的人追上后,他们让我们带着少主先行离开,就迎了上去,直到我们相约的时间过了一天半,他们都未再回来……” 秦茉冷抿了下唇,冷目的盯着墨文轩:“你给我记住,他们最好没事,不然,你欠了我们几条命,是要还的!” 墨文轩不敢抬头,愧疚地点了点头的道:“在下记下了。” “新阁主是何人?”秦茉恢复了原本的冷静,开口问道。 墨文轩也快速的转换了下语气和心情的应和着她:“不详,不过从消息上来看,不是夜景天,此人年纪不大,二十几岁,绝不超过二十五,而且此人是回归,并非是生长于总阁中的人物,比较神秘。” “神秘?”秦茉再喃喃了一句。 墨文轩点头:“他让任的第一个指令,就是清理各处分舵和家族之地,因我在门中,早在这个消息到来的前一日,收到了关于在东康境内的青氏一族被清剿的消息,听说一族近千人,所剩无几,青氏一族不满四周岁的孩童全部被带走了,但并未有到达总阁的消息。” “清剿各部族?这打法有点……另类!”秦茉紧蹙眉,很想不通的道。 凌宸翊也与她此时的样子差不多,确实对于这样的作法很不解。 穆战阳就直白多了,问了出来:“什么意思,他们这是在清理门户?不是想要图复国大业嘛,怎么还先清理自己门户了呢,是嫌人多了?养不起了?” 烈风听到这话,有点想笑,刚想要提醒他,就听墨文轩道:“有这个可能!” 几人同时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墨文轩知道,与他们合作最重要的就是坦诚,不然,他们定会直接封掉他所有的生活,也不会让他破坏计划的。 于是他回答:“对于此举,在下还是比较赞同的,千秋阁存在多年,各部族也是一样,为了壮大力量,可谓是下了很大的力度,就从族中人的繁衍来说吧,可以说是全力以赴,一男配十女都不为过,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族中真正有能力的人,真不敢恭维,而且在争抢一些利益头衔时的手段也是相当龌龊和恶劣,后来又因知争抢到的所谓名额可能付出的代价后,又有退缩之意,推他们上去,反复下来后,真正还有复国心思的,想来已经不多了。” 秦茉与凌宸翊轻点了下头,认同他的说法,这是个普遍现象,无论是从一个国家来说,还是一个大家族来讲,后辈对于创建家族的祖辈的初心早就没有那么热烈了,更有背祖忘宗的。 墨文轩再道:“所以清理一事,是有必要的,将那些族中不思进取的人清理掉,也是给存活下来的人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存活的意义,同时也有杀鸡儆猴的效果,让身在外地的各方力量都看到了总阁的力度。” 秦茉挑了下眉的道:“所以,在接到了消息后,墨羽门中原本那些人也明白,要是不推翻你,他们就只有一条死路,对吧。” 墨文轩轻点了下头:“在下也是如此认为的。” 秦茉轻笑一声:“可他们算错了,你的后盾是谁,从我的嘴里抢食,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凌宸翊宠溺地看着她,笑道:“那接下来,为夫就办差了。” “有劳殿下!辛苦喽!”秦茉对他眨了眨美目,却笑得格外甜。 “为娘子效劳,一点都不辛苦!”凌宸翊对他挑眉,也笑得很是温柔。 回手他将那块门主令牌扔了出去,穆战阳伸手接住,轻掂量了下后,放在了怀里。 秦茉站起身来,正看到安玉尘走出屋内,对他们点了下头的道:“李先生要见殿下与王妃,请墨少主一起,他有话要说。” 墨文轩在夜欢的相扶下,急切地上前两步问道:“他……” 安玉尘对他点了下头:“在下尽力了,伤得太重,失血过多。” 墨文轩难过地闭上眼,双拳紧握,以示他此时的悲痛。 第445章 姓墨的失踪了 李伯斜靠在床头,看着他们进来,他用力的想咧嘴笑一笑,但那表情,比哭都难看。 墨文轩快步上前,握住了他那粗糙的手掌,眼中泪影闪动。 “少……少主莫……莫要难过……老仆值了……”李伯缓着气息,断断续续的道。 秦茉看向安玉尘和季平:“还能撑多久?” “瞬息之间!”安玉尘回答。 “伤了心脉……”秦茉轻努了嘴角。 “那是最重的,五脏都受了损,看来,他当时是挡下了大部分的伤害,为了自家少主,也是拼了。”安玉尘说得却很是轻松。 墨文轩在听到这话后,泪流得更多了。 紧握着李伯的手掌,抽泣道:“让你先走的,为何你要垫后……” “少主……老仆这一辈子,都,都在为了一个目标,而,而活着……说实话……老仆先前的,坚,坚持,到后来,已经成了迷,迷茫……不知道对还,还是错了……近一年来……老仆想得很多,脑中也很乱……少主……为何呢……一辈又一辈……不惜……搭,搭进一脉全家,最后依旧……看不,看不到亮儿……老仆真,真的尽,尽力了……我有四子,除去换你身份的三儿子外,现在全无踪迹,是,是死,是,是活,都,都不可知……老仆不知……值得与否……” 李伯紧握着他的手,老泪纵横道。 “少主……莫要再走错路……带着他们……活着……好好的……活着……那个地方……不可信……”李伯说话间,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别死!你不能死,爹……”墨文轩用手不停地帮他擦着嘴角边流出来的血,哭泣地叫道。 “少主……莫怪……老仆真的,尽力了……”李伯对他释然的一笑。 然后略带浑浊的目光,看向秦茉,再歉意的一笑。 “王妃……当年的事……也是奉命而为……但在下知道……你们母女无辜,可力微,有心无力……救不了任何人……眼看着你被重伤带走,眼看着她被人追杀,只能尽力地帮她逃,却不敢露面……在下有愧!”李伯轻泣了起来。 秦茉却对他深鞠一礼道:“李伯,我没怪过你,还要谢谢你,当时你出手相救,我知道,她也知道是你帮助的她,你的情,我们母女铭记于心,各为其主,你无错,为了护主,你也无错,放心吧。” “多谢王妃……夜景天……是当年劫杀你亲父的主谋……只因秦大侠发现了他的身份……他自然不可让秦渊再活着……而你母亲……原本是要死的,但乌斯海不舍,墨雪卿此人……不可信……心狠手辣,无一句实话,见之……杀!不可听她说话……免得被她所骗……一定要……杀!杀了她!” 李伯说完,头歪闭眼,垂手于身边,没了气息。 墨文轩愣了愣后,再将他紧紧地搂抱在了怀里,强压着哭声呜咽着。 几人全都退出了房间,将这里留给了墨文轩。 想来,对于墨文轩来说,在凤仙山庄那几年,才是他最开心的童年了吧,原本他所在的地方,应该没什么温情和亲情,只在那里,他假冒着李伯的三儿子,方才度过了有爹娘,有兄弟的正常人的日子。 李伯,应该是他心目中爹的位置。 这次李伯的死,对于他来说,与失去亲人无异。 一直站在门口处的夜欢,只是抬着头看着夜空,可也无法阻止有泪从眼角处滑落。 在这院内还有另外的几个人,都站在门口,看向主屋的方向,个个面上都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这本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组织该有的表情,看来,他们真的不太适合那个组织。 凌宸翊带着秦茉一行人离开了青园。 半个时辰后,烈风带着十个侍卫又回来了。 不但带回一口棺材,还有一套体面的新衣。 墨文轩谢过后,再问道:“王妃她……” “王妃有令,让墨少主及随行人就在这青园住下吧,好好养伤,就不必担心外面的事了。”烈火打断了他的话,冷声回答。 “有劳!”墨文轩对他深鞠一礼。 他太明白了这些人的想法,要是没有秦茉的话,他们根本不必与他们多话,只有刀剑相向的份。 而此时在璟王府后院书房里,正站着一个黑袍人。 凌宸翊看着他,嘴角还噙着笑意:“你是不回来则己,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高兴吗?” “还行!”黑袍人语气轻松地回答:“原本是没想与他计较,不过就是剐蹭罢了,可他借着酒劲骂得过于难听,一时没忍住,就出手了,想来让他躺上几天,也能让所有人的耳朵都消停些。” “你呀!这脾气还是要改一改得好,沾火就着,可不太好,多学学你大哥!”凌宸翊拿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 “他的脾气不是比我还爆吗,学他?那这一路上还有人吗?”黑袍人逗笑地道。 “行了,不与你逗嘴了,你回来也好,此事就交办他人吧,也好让你那位二哥歇一歇,这些年,他可受了不少委屈。”凌宸翊将手中的牌子扔给他。 那人接在手中翻看了下后道:“墨羽门?这是要换门主吗?” “先把本王安排在那里的人找出来,他们不会撤退,应该是藏身于某处了,再将这门内的人都清理了,墨羽门本王要了。”凌宸翊傲娇的挑了下眉。 “明白!”黑袍人回答。 “对了,再打探一下,千秋阁的新门主是何人,听说是回归的,从哪里归来的,再有就是夜景天,最好摸清此人的过往,找出他与秦渊被杀害的证据,本王必须给她一个明确的交代。”凌宸翊沉声道。 黑袍人疑惑地道:“此事不是乌斯海与墨雪卿带人所为吗,怎么还与夜景天有关了?” “今日才得知,那个姓李的在临终前方才说明,但说得不多,想来他应该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还是再查一查,而且厉前辈也想知道他身在何处,对了,关于叶方舟的事,可有眉目?”凌宸翊再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黑袍人这时也坐了下来,端茶喝了一口再回答:“探查到一些,当年他是与厉北辰一起离开的凌云派,但是分道而行的,厉北辰去了南方,而他却向西北方行去,方向应该就是白絮城的方向,但他进了城后,就失去了踪迹,再寻无果。” “白絮城?那不是信王的蕃地吗!与他有什么关联?”凌宸翊的目光阴了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黑袍人摇头:“暂不可知,当年叶方舟失踪之时,信王还在京城,并未前往白絮城,应该与他无关吧,不过他在白絮城可没少大兴土木,赫然是将这白絮城打造成了固若金汤的易守难攻的防御之城,而此城背靠白絮山,还真是个好地方。” “最好没有,不过他突然回京!还真是让人有点摸不到头脑,说是来贺寿的,可父皇往年的寿辰,他也只是礼到人不到,这回却突然亲自回来了,不好琢磨。”凌宸翊冷哼。 “此人向来阴晴不定,对了殿下,那个姓墨的女人,在入半月楼无果后,早于年后离开了,先是往北行了半月后,又改道向西,最后在白絮城消失了踪迹。”黑袍人再道。 “消失,踪迹!你们跟丢了!”凌宸翊不满意的蹙眉道。 “非我们办事不利,她就是在进了白絮山后,失了踪迹,属下派人入了山,在里面转了五日,方才出来,那里面有阵法。”黑袍人一点不紧张,还带着笑意的回答。 “又是个阵法之地,哼!行,看住,只要她一露头,就按住,别让她再乱走动了,直接押回来。”凌宸翊阴眯了下眼的道。 “明白!那属下告退,回头府中宴请,还请殿下与王妃莅临。”黑袍人抱下拳,在走前还将桌上的茶喝光。 第446章 有莫大的关系 黑袍人一出书房,就被站在门口处,靠在廊柱前的秦茉给吓了一跳。 她却扬着笑意的对他挥了下手,打着招呼:“嗨!章三公子!辛苦了!” 黑袍人立即对她施了一礼:“璟王妃妆安!” “听说你把岳王给打了,重不重,能消停几天?”秦茉笑问着他。 黑袍人愣了愣,没敢回答,而是从风帽里瞄向书房的门。 “如实地告知,不必隐瞒!”屋内传来凌宸翊的声音。 “是!回王妃娘娘的话,预估三天是下不来床的,要想痊愈,怎么也得十天!”黑袍人道。 “干得漂亮,辛苦了!”秦茉立即赞道。 然后就蹦跳的向书房推门而入,再听她的声音传出来:“就该这样,谁让他不要脸的,哪哪都有他,没本事还瞎蹦哒,不打他打谁。” “说得是呢,这回没蹦哒好,挨了顿胖揍,也是他安分几日的时候了。”凌宸翊那温柔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黑袍人轻叹了口气,转身正迈出两步,又听到屋内传来秦茉的声音:“章三公子好走,不送了!” 他差点闪了腰,崴了脚,加快脚步的离开了璟王府。 凌宸翊拉着秦茉坐于身边的宽椅中,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两人一起看着刚刚黑袍人交与的简报。 “他就是章瑜祺的三弟,章瑜舟呀,听声音可比章瑜川老成!”秦茉眼睛盯着那简报,轻努着小嘴的道。 凌宸翊轻笑一声:“认识他们的人,都是这样说的,感觉瑜舟才应该是老大,而瑜祺像是府中最小的那一个。” “不过我还真挺佩服章丞相的,谁会将自己的两位嫡子这样贡献出去呀,他是真舍得。”秦茉摇头道。 “是呀!”凌宸翊也轻笑一声。 “看这里……”秦茉说着,指了下简报的一处道:“半年前,千秋阁换新阁主一事,是从白絮城传出去的,这个白絮城的位置还是蛮重要的嘛,刚刚也听他说了,姓墨的女人也到了白絮城后失踪的,而且叶方舟也是在那里失踪的……” 凌宸翊点头:“这正是我现在疑惑的地方,白絮城,以前真没被纳入视线中,在我看来,他不过就是信王兄的蕃地罢了,当年他护其母妃回祖地下葬,走得是很绝决的,留在那里的决心也很坚定,当年父皇就说过,此事是个喂不熟的狼,现在看来,还真不好说了。” “是父皇察觉了什么吗?”秦茉抬起头来的看着他询问着。 凌宸翊低头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才道:“信王兄比为夫大半年,不知为何,他就是与我们这些兄弟不亲,在十岁之前,他还能与我和瑜王兄走动一下,但也是极少的,对于其他人嘛,他是理都不会理的,小时候也是被阳王和建王他们欺负过的,可他从来不哭闹,不告状,但总有方法过后找回来,等过了十岁后,他的性格就更甚了些,人人都说为夫是个冷面王,要与他比起来,为夫真不行,他才是真正的冷呢。” 秦茉努了努嘴的再撇了下地道:“这种人确实不好琢磨,因为喜怒不形于色,想知道他的想法太难了,可为什么他会有如此性格呢,要从父皇的性格来看,你们兄弟几个,全都与他有几分相似之处,父皇的冷,如他那样吗?” “不是,父皇也冷,但也是对那些不待见的人或事,但了解的人都知道,父皇就是个性情中人,反看着信王兄,与我们兄弟确实是不同,而且长相上……也与我们不太相像,说不好,就是不亲!”凌宸翊轻摇了摇头的道。 秦茉再问道:“那他的母妃是怎么死的?生病还是被……赐死的?” “生病,他母妃本就体弱,听母后和母妃说,玉嫔在生产完信王兄后,身体就更弱了,药石无用,也只撑到了信王兄十一岁,终是去了,当时本是可以葬皇陵的,父皇都应允了,可信王兄就是不同意,执意要护灵回白絮城安葬,父皇也没拗过他,想着他丧母悲痛,也就同意了,可却没想到,他到了那里后,就不再回来了,最后还要了那里为他的蕃地,这番操作,也让父皇觉得意外!” 凌宸翊把玩着她的小手,耐心地与她讲着。 秦茉轻蹙眉地道:“父皇就不觉得奇怪吗?” “怎么会不觉得,可白絮城原本也是有城主的,此城原本是一外族之地,后才被并入圣夏国,原城主玉正擎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小国再小,也是有自己的主权,可归顺后,就也只能听命行事,为了示好,方才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入皇城,听母后和母妃提到过,那位玉嫔入宫时,年不过十四,整日以泪洗面,想家想得厉害……”凌宸翊不由的抚上秦茉的小脸。 她又何尝不是个小姑娘就嫁入璟王府的,好在她没像那些女子般的柔弱,可她一样会让他心疼,想把这天下间最好的都给她,宠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秦茉用小脸在他的手掌中轻蹭了蹭的道:“那信王不会认为,他母妃就是因为嫁给父皇才会郁郁而终的吧,所以怪父皇吗,才会想着自立蕃地,自立为王!” 凌宸翊不置可否地摇头:“这个为夫不敢说死,他当年离开时,走得绝决,想的是什么,也不会与他人说明,不过自他母妃死后,他看谁的目光里都是冷的,这么多年了,他是否还是这样的想法,也不可知。” “那他这次回京,所为何事,真的是来贺寿的吗?你要不要提醒一下父皇。”秦茉担心地道。 “自然是要的,明日入宫后,就与父皇提上一提,不过,我还是要再查一查,这个白絮城,这几位咱们要找的人,全都在那里失了踪迹,此事不会是个巧合。”凌宸翊对她抿着唇的点了点头。 秦茉也点头地道:“千秋阁不是在千洞峰吗,这新阁主的消息怎么会从白絮城传出来的呢,年纪还这么轻,这里面的信息量可不小,要不是故意散布的消息引起咱们内讧的话,那也只有一点了。” “此位新阁主,就是在白絮城被任命的,此人就在白絮城!”凌宸翊对她挑眉道。 “那这个白絮城就与千秋阁有莫大的关系。”秦茉对他也笑了笑。 凌宸翊同意地点了下她的鼻子,放下简报后,将她抱起来:“今日你也累了,需要休息,明日等着为夫回府后,再带你去章丞相府中赴宴。” “好!”秦茉窝在他的怀里,幸福的扬着笑。 第447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上也收到了关于信王回京为其贺寿的消息。 当凌宸翊与瑜王和赵慕远下了朝后步入紫政殿时,就看到云公公搓着手的在殿门口来回地踱着步,一脸的焦急样。 见到三人后,如看到救星般地奔来,看着腿脚还很利索的。 “二位殿下,国公爷哟,你们可算是来了,快进殿吧,陛下正在发火呢!这可怎么是好……”云公公皱着老脸地求道。 “怎么了,刚刚在朝堂上不还好好的吗,何事会让父皇如此动怒?”瑜王不由问道。 云公公轻拍了下老腿的道:“哎哟,怎么说呢,还不是信王殿下回京一事闹的……这位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回京了呢,听说随行人就带了足有五百,陛下一听就生气了,说他这不是回京贺寿的,这是来逼宫的……这话怎么说的呢……” “随行五百人?都是护卫吗?”瑜王也皱眉问道。 云公公面上一僵,眨了眨眼后,摇头:“这个陛下没说,老奴不知……” “行了,别为难云公公了,快让人准备些参茶,可别真气大发了,再动用了太医,那这大寿也不用办了。”凌宸翊冷声地道。 “得嘞,老奴已经吩咐下去了。”云公公伸手向着殿内,请他们进去。 就当三人站在殿门,云公公正在迈步入内通传时,一只上好的白瓷碗就砸在了门口,碎了一地。 云公公被吓得一哆嗦,面上也变了变。 就听殿内传来皇上的怒吼声:“他想干什么,五百个随行人还不够,隐在暗处的还有近五千人!” 殿内再传来一道低微的声音,回答着:“陛下,据查报,正是如此!”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不就是明晃晃的逼宫吗,朕哪里对不起他,哪里,小崽子,是真看朕好欺负是吧,行,来吧,朕就不信了,他能如愿,看朕不扒了这小崽子的皮!”皇上没了以往的庄重,完全就是失了分寸地改为了平民心态。 “父皇!儿臣们求见!”凌宸翊适时的开口。 顿时殿内就安静一片,好半晌,皇上的声音才传出来:“来了就进来,没让你们当门神。” 三人对视一眼后,再微扬了下唇角,笑着就迈入殿门去。 在三人进入时,正有一人半哈着腰地退了出来。 凌宸翊只瞄了他一眼,也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要说他父皇不强大,那是万不能够的。 在皇上还是亲王之时,也是征战沙场多年,战功显赫之名声在外,而在京城之地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他手下的力量,明面上就是手握着的那十万威远军,暗里还有个“精密堂”,就是探听消息的部门,再有就是一个暗卫所,那里的人,才是最为让人忌惮的存在。 而现在守皇宫大内的御林军就是当年暗卫所转变过来的,父辈老了都被外派各地当官了,其子、孙就接任了原本的职务,全都是忠皇党,绝对的忠诚。 而刚刚离开的那位,就是现任“精密堂”的堂主,庄九夫,对外示人的身份就是京城之中博郎画茶苑的老板,妥妥的一个文弱书生样,可见过他出剑的活人,想来都在土里埋着呢。 就在庄九夫要迈出殿门时,凌宸翊指间轻弹,他握住后也没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皇上在看到他们三人后,举着手中的简报道:“来,都看看,他这是要干什么,还是朕心太软了!” 可几人都没接,而是自寻了位置后,一一落座,然后拿起宫人上的茶,喝了起来。 皇上也在喝了半碗参茶,缓过那口浊气后,方才道:“他怎么就这么执拗,当年她母妃的事,他为何想不明白。” “父皇,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非他不明白,是他根本不想明白。”凌宸翊悠然地放下手中的茶碗,对着皇上轻挑了下眉。 瑜王也点头道:“他心中所想之事,绝非是一两日,就算有这逼宫之举,也非一日决定的,这番回京他准备之足,想来,自有胜算之举。” “本是不无理之事,非要找个理由的起兵谋反,说什么都是错,当年可是他执意要护灵回去的,又是自己请的蕃地,这些父皇都应允了,还不够吗,他是认为现在羽翼丰盈了,就想谋反了,他哪里来的自信!”赵慕远却是一脸严肃的道。 “自信当然是有的,想想近一年来,京城皇子们的处境,不就明白了,他虽然没有京城,就不会放几双眼睛和耳朵在此地打探消息了,自然也是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想着现在父皇身边皇子少了,无人可用了,他的出现就是解父皇燃眉之急的最好时机。”瑜王嘲讽的冷笑一声。 皇上听着这三人的话后,眉头再皱得更紧了些,面上也有了悦之色。 “父皇不如就将当年她母妃的事,告诉他得了,是非对错,他自己想呗。”瑜王再道。 凌宸翊这时也笑了一声:“瑜王兄想得简单,他是那种人的话,也不会先行动了,这明明就是有备而来,他当真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皇上抬眼看向他:“那他想知道什么!” “当年的真相如何,他就算不信,也是明白的,玉嫔的身份情况可非是突然为之,而是他自小就看在眼中的,那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太医院的医案及所有用药记录可非造假,他有什么可不相信的,要说是因为玉嫔因身为一小国归属后,被送入宫中心存不满,思乡之故而病体不康复的话,也怪不到咱们头上来,那可是身为玉嫔之父,原白絮城城主之过,他就算想找人算账,也非是咱们,而是他自己的外祖父和舅舅们,不是吗!”凌宸翊冷着脸的道。 皇上点头地叹了口气:“这些,他何尝不知,当年虽然他还小,但也有记事了,这些朕与他都说明过,可他就阴着一张小脸,看不出喜悲,可他确实是点头说过‘明白’的,怎么现在又要如此。” 赵慕远的目光在几人面上转了转后,清了下嗓子的道:“父皇,不如就下道圣旨,只允许他带二十个护卫入京城,其余的随行人员,全都在城上等候,如有擅动,直接拿下!” 瑜王大惊地摇头:“万万不可,那不成了包围京城了吗!” “就凭他那五千的人马,想包围京城?”赵慕远嘲讽地笑道。 “让咱们看到的是五千人马,没看到的呢!此举不可忽视,看来,朕得先动了动了!”皇上此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心态,冷扬了下嘴角后,他的目光也清明的许多。 凌宸翊这时也是一笑的道:“他要真是只为了这个前来,还是件好处理的事,就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448章 还真是!很凑巧! 皇上刚刚缓合的表情,此时再严肃了起来。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凌宸翊,问道:“璟王,你听到了什么。” 他从怀里拿出一份简报,双手奉到皇上的面前,站在书案前道:“这是儿臣昨日晚间收到了,已经证实了千秋阁换了新阁主,而这位阁主上任的第一剑,挥向的就是内部,清理了位于东康境内的青氏一族,而且族中四周岁以下的孩童全部被带走了。” 皇上从简报上抬起目光,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养小不养大?” 凌宸翊笑着点了下头:“儿臣与父皇所想的一样,从小培养与半路出家,还是有区别的,从忠诚度来看,也是如此。” “还真能折腾,看来,这位新阁主还是很有想法的。”皇上冷哼一声。 “另外,父皇可知,这位新阁主是在哪里就任的?”凌宸翊对他再挑了下眉。 皇上也跟着他一样的挑了下眉后,再讪然一笑:“不会是白絮城吧。” “全对!”凌宸翊对他打了个响指,还竖着大拇指。 这本是秦茉平日里夸他时的一个小动作,现在他用在了皇上的面前。 而皇上不但没觉得被怠慢,反还感觉很得意。 “那你看看,朕可是你们的父皇,自然厉害了。”皇上笑得格外得意。 站在一边的瑜王和赵慕远对于他们父子二人的互动,早就见惯不怪了。 不过两人还是对于那份简报很感兴趣。 皇上此时已经将简报递向二人,他们捧在手中正头聚在一起看着呢。 皇上再拿起桌上的参茶喝了一口的沉声道:“这么看来,白絮城已经非刚归圣夏时的样子了。” 凌宸翊再拿出一份简报来,递到他的面前:“这一份,是从白絮城中传出来的,是此城中现在的布境图,父皇可看看,有何见解。” 皇上放下茶碗,马上展开看了起来,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目光也越阴沉。 “传讯的人,用‘固若金汤’来形容,父皇认为呢?”凌宸翊半倚在书案前,笑问道。 皇上轻点了下头:“易守难攻,还真是个防城的标准。” 瑜王和赵慕远一点,也伸头过来瞧着,赵慕远最先抽了口气,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皇上自然知道赵慕远出身将门,自然对于城防修缮工事很有研究,于是将图递向他道:“看看,还真是个精准防御工事。” 赵慕远立即接过去,仔细看后,给出来的结论是:“果然是个好城防,如果此城真是如此,那想攻下此城将会很难,而且此城背靠大山,此山也是一个天然的屏障,还真不是死守!” 皇上点头地对他们再摆了下手,三人坐下后,他才道:“看得出来,这小子果然没少琢磨。” 凌宸翊点头:“要按白絮城现有的防范来看,可见他研究这攻城、守城之事也算是精了,现在说不准,咱们现在京城的部署早就在他预料之中,想必也是演练了多次的攻城路数,对他来说,攻下京城,也是易如反掌之举。” 皇上却一点不惊讶地再喝了口参茶的道:“那你就这么看着?” “父皇的意思是?”凌宸翊笑看着他。 皇上指了指他,却看向瑜王和赵慕远:“听听,他这是不是在拿把,非让朕说得那么明确吗?” “哈哈……”瑜王和赵慕远都笑出声来。 瑜王道:“父皇,就明确告知一下吧,璟王弟也好部署。” “你小子,让你帮朕说话呢,你怎么反帮起他来了,真是的。”皇上轻翘起唇角的白了他一眼。 瑜王也不在意的笑道:“儿臣当然是在帮父皇呀,父皇的意思不就是要让和臣帮忙说出来嘛。” “你这孩子!”皇上再立了下眼后,又笑了起来。 现在他身边可心的孩子,也只有这二个皇子,还有一个女婿,就是赵慕远了。 再轻叹了口气后,皇上又皱眉地在三人面上转了一转的问道:“岳王的事,你们可知晓了?” 三人同时都是一愣,还互看了一眼地再看向皇上,同声问道:“岳王何事?” “你们不知道?都请了太医去府中了,听太医回报,说是伤得不轻!”皇上语气严肃的道。 “不会吧,昨日他来儿臣府中赴地宴,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儿臣和姐夫、璟王弟一起将他们夫妇送出府门的,怎么就伤了,还不轻!”瑜王纳闷地问道。 赵慕远点了下头的道:“不会是他喝醉了,半途出了什么事?” “都喝成那样了,散席不回府,还能往哪逛?”瑜王不客气的道。 凌宸翊轻摇了摇头:“不会是因为昨日在瑜王兄府中,他拉着本王要说南方盐场的事,被瑜王兄给阻止后,心不有快,才会……” “要真那样,本王可得找他好好理论一下了,不分场合只求自己心愿,明明是他的不对,怎么反赖上了本王了。”瑜王立即不高兴起来。 皇上指着凌宸翊:“璟王,你说他昨日拉着你说什么事?南方盐场!” 凌宸翊坦诚的点头:“是!因此事,他找儿臣也不是一两次了,也是因时机不会,他都未能开口,也是儿臣有意为之,不想与他说此事,这本就是国事,就算他那位岳父是百年世族,也不能如此之贪,盐场关乎的可非是千金万银之利,那可关乎着整个圣夏百姓的日常生计,也是国本之利,自然没有谈判的必要,所以儿臣就拒了他。” “呵,真是有想法,还真是敢想,他是想买官盐场!”皇上冷哼一声,面上也冷了下来。 “非也,而是私盐场,就是散盐户,但所为何来,还是很明确,也是因为父皇上次交办给儿臣的差事,秘查私盐场数量一事引起的,沂望公郑图然派人与查办的人接触过多次未果,方才有岳王兄登门求见儿臣一事的发生。”凌宸翊仔细的说明道。 皇上轻捶了下桌案,冷哼一声:“真是越来越贪,想郑国然也算是个人物,当年朕初登机时,他还真帮过朕,拿出私银资助朕,也算是稳固了当时的朝政,可朕也给了他这郑氏前所未有过的荣誉,如此不知足,还真是让人失望。” 瑜王这时道:“父皇,盐乃是国本之柱,要真被这些自私的人掌在手中,那圣夏国也就开始动摇了,不过儿臣怎么觉得有点太凑巧了呢。” “还真是!很凑巧!”皇上目光清明,嘴角撇着斜扬的冷笑道。 第449章 要与太阳肩并肩 皇上带着三人站在朝辉殿中,那幅圣夏国土地图前。 凌宸翊上前一步地指出了白絮山的所在,再手指沿着走向千洞峰处,退后两步的站于一边。 皇上走上前去,仔细地看了看后,轻点了下头。 “看来,并非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前朝余孽真的是壮大了,有亡他国之势。”皇上轻点着头的道。 凌宸翊平静的道:“原本儿臣真的未将这白絮山与千洞峰连联到一起,要不是这次事发,根本未注意到。” 瑜王担心的道:“要真是如此,那咱们要如何应对,按先前夏承远相关的事件来看,他们早在十五年前已经开始动手了,安插了不少人来替换朝中官员,就上一次事,揪出来的人,也不过是少数吧。” 赵慕远面色凝重的点头:“瑜王所言极是,不过儿臣却觉得,并不可怕,他们再能,不会将整个朝堂人全部收买和替换,最少儿臣一府中人就没有,军中想来也不可能被他们占据,这样一来,就有胜算。” “朕从未怕过,他们真要出现,必会让他们有来无回,前朝灭了那么多年,这些后人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朕不相信,会让他们得逞!”皇上沉着脸,却异常坚定的道。 三人全都抱拳施礼,齐声道:“儿臣愿随父皇左右,保我圣夏社稷安稳!” 皇上的胸脯也挺得更直了些,面带得意的笑容道:“朕有这个信心,无论那些宵小如何蹦跳,一样没用,我圣夏可非他们那般的阴损小人,酒囊饭袋!” “父皇英明!”三人再齐声道。 这时殿外传来云公公的声音:“启禀陛下,庄大人求见。” “进来!”皇上应了一声,但四人依旧站在地图前,没一人回头。 庄九夫进来后,跪地施礼:“臣庄九夫拜见皇上,刚接到的密报,请皇上过目。” “讲!”皇上应声道。 庄九夫抬眼看了看面前所站的四人背影后,开口:“经确认,六年前谋害穆将军及八万镇北军的罪臣高玄淳现身于信王此次进京队伍之中,此人现化名为玄平淳,身份为信王护卫军的副都帅。” “哈!还真敢露头,他是怎么有胆出现的!”皇上猛然回过身来看着庄九夫。 他回答:“此人六年前任兵马司副都尉,却故意隐瞒战报,延误军资,造成身在寒骨关征战的镇北军因无军资粮草,而全体阵亡,穆将军、穆夫人及穆大公子全部战死后,就消失不见了,而且当时他所压运的军资也随同一起消失……” “还用你说,追查了六年,才发现他,原本朕以为,他是被人藏起来了,现在看来,他是投敌了!”皇上阴阴的道。 凌宸翊笑出声来,皇上看向他不满意的问道:“你笑啥!” “父皇,这不是投敌,他本就是个细作,当时个可是夏承远的部下,以前是不知道,听他的名字也没什么玄机,不过现在再听这个名字,也就明白了,而且他听命于夏承远,可见他非我族类,所效忠的自然也不会是圣夏,而是千秋阁。”凌宸翊对着皇上笑着挑眉。 “什么玄机!”皇上蹙眉地问他。 “父皇莫不是忘了,这千秋阁的阁主可能是姓夜的人来担任,其属下分布的有哪些姓氏!”凌宸翊笑着提醒他。 皇上想着道:“青、墨、黛、乌……玄!” 凌宸翊点头之时,皇上也让庄九夫起身,再听凌宸翊道:“而这位高玄淳,现在的玄什么……” “玄平淳!”庄九夫立即回答。 “父皇可听明白了。”凌宸翊依旧笑看着皇上。 皇上突然用力地甩了下衣袖,还原地转了一圈,气愤地道:“真是太欺负人了,朕堂堂圣夏国的国主,竟然让这些人耍得团团转,忒憋屈了!” 在场四人,有三人傻了眼,只有凌宸翊强抿着嘴,可却掩饰不住的在笑。 “父皇,茉儿这几句玩闹话,可都被您学全了……呵呵……”他笑道。 “好用不就行了,真是太气人了,这些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们这是真要与太阳肩并肩嘛!那朕成全他们!”皇上再一挥手的道。 瑜王轻皱着脸地道:“父皇,什么叫与太阳肩并肩?” “就是想上天!”皇上没好气地大声道。 “哦……”瑜王和赵慕远同时恍然。 庄九夫也明白地点了点头,嘴角还翘了起来,这词不错,他学到了。 皇上看向凌宸翊,平静地扬了下头地道:“安排一下吧,既然来了,就别让他们失望,怎么也得唱好这场戏,哼!朕也想看看,都是不是演戏的那块料!” “是,儿臣必会抬好大戏台,让他们好好地唱一回。”凌宸翊笑着回答。 皇上再道:“此事先别与战阳说,将人按住后,再交给他,也好让他尽孝心,这孩子心里苦,只是他不说罢了,朕都明白。” “儿臣明白,当年是他跑得快,现在已经露脸了,就不可能让他再回去。”凌宸翊阴阴地一笑。 皇上让他们三人离开,留下了庄九夫。 三人出了宫门后,各自回府,接上家人准备去丞相府赴宴。 在上马,赵慕远拉住了凌宸翊:“抓那小子的机会让给姐夫如何?” “为何?”凌宸翊不解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嘛,我与穆战霆可是知交。”赵慕远沉声道。 凌宸翊轻点了下头:“那我与战阳还是生死兄弟呢,让给你了,我怎么办?” 赵慕远皱眉:“那我不管,这次你得让给我。” “姐夫的能力,为弟自然知道,行,那抓这小子的事,就你来吧,回头可得记得,将人送过来。”凌宸翊突然笑了起来。 赵慕远这才知道,被这小子给逗了,不由轻捶了他的肩头:“真有你的!” “真不用为弟派几个人跟随姐夫一起行动?”凌宸翊不在意的笑问道。 赵慕远再扬了下头地道:“抓他,还用得到向你借人手,那我这个护国公也不用当了,回家抱孩子得了。” “你抱得还少嘛!”凌宸翊在他转身时,翻身上了马的笑道。 “你个臭小子!”赵慕远指着他叫道。 却换来凌宸翊一阵爽朗的笑声。 第450章 一个传闻 一行人再来到丞相府赴宴。 秦茉却发现,此次宴请的人,全都是与她相熟的这几位。 瑜王夫妇、安宁公主两口子,再有就是戚希悦和穆战阳了。 当然,这宴请根本就是个幌子,主要是章丞相要与两位殿下和护国公有事要谈。 宴席一结束,章夫人就带着女眷们去了后院逛园子去了,说的也是些女人家的贴己话。 而章丞相则带着一行人去了书房,关起门来聊起了事情来。 秦茉一直被章夫人紧握着手,笑吟吟地对她介绍着府中的景致,生怕怠慢了她一般。 看向安宁公主与瑜王妃一个劲的笑。 最后还是赵熹媛上前来提醒,章夫人方才回过神来。 几人坐在水榭中,吃着赵熹媛从秦茉那里学来的果粒奶昔。 章夫人笑道:“让公主殿下与瑜王妃见笑了,今日能与璟王妃相见,还真是高兴,主要也是想谢谢璟王妃的。” “谢我?”秦茉不解了。 安宁公主与瑜王妃也是一样的看向章夫人。 章夫人笑道:“当时,关于这夏府与祺儿的婚事,我这个当母亲的是万分的不满意,不瞒各位,那个夏清悦小姐,无论我怎么瞧,就是入不了眼,这孩子就没长出一副善良样,就算她平日见面时如何端庄,乖顺,可就是不行。” 安宁公主顿时就明白的笑着点头:“这一点,本宫也是一样的,这孩子本宫最早见她时,应该才十一、二岁的模样吧,也是宫宴之时,由夏承远夫妇带入宫中来的,可就是觉得这孩子很假。” “确实如此,公主与官妇的看法是一样的,夏承远与我家相爷提出亲事时,官妇是一万个不同意,哪怕是府中的庶子也不想娶这个女子,但当时也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同意……可别提当时有多担心了。”章夫人轻摇头地道。 秦茉眨了眨眼的问道:“那与本王妃有何关系。” 章夫人立即笑道:“多亏了王妃,以嫡三女的身份嫁入了璟王府,这才为吾儿及全府解了危机,要不然,这门婚事就是想退,也不容易的。” “哦……原来是这样呀!”瑜王妃这时也听明白了的笑道。 秦茉也是一笑:“章夫人也不必谢本王妃,当时本王妃也不知道,会被选送到璟王府的,这也算是赶了巧的,也是章大人与熹媛有缘分,经过这么多事,还能在一起。” 安宁公主也接话道:“说的是呢,还真没想到,这两人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外驻军之地,也只回来一趟,就能相看欢喜,结成了良缘,这就是老话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了吧。” “确实是!”几人都一头。 赵熹媛就笑呵呵的看着她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安宁公主再握上戚希悦的手道:“你与小阳子也是一样。” 戚希悦的脸上却微红了起来:“不是说璟王妃和章夫人吗,怎么拐到我这里了。” “哈哈……都是一样,良缘嘛!”章夫人也笑着点头道。 章夫人再看向秦茉道:“璟王妃,官妇有句话想提醒一下王妃娘娘。” “章夫人请讲!”秦茉笑着点头。 “上次的桃花会上,王妃娘娘与荣华县主有点矛盾,虽然当时她被赶出了桃花园,可后续的事,也就来了,咱们这位宝城郡王还算是个老实人,但也是在占了便宜时方才会如此敦厚样,要是吃了亏的话,那胡搅蛮缠的功夫可一点不差,还有一个泼辣又蛮横的宝城县主呢,这二位可都是不好惹的主儿,听闻,因皇上寿诞一事,这位县主也已经回京城了。”章夫人面带笑容,却带着提醒地道。 “这一家子人怎么没脸没皮的,上次的事让这位宝城郡王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吗,回来干什么,找茬的?”安宁公主也冷下脸来。 瑜王妃轻拍了下安宁公主的手臂,安慰着她:“或许也只是回京来走走,宝城县主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章夫人笑道:“可别小看了这位县主,此人胆子可并非一般的大,想想那也是她年少时,与当今皇后和皇贵妃都是叫得起劲的主儿,在这京城之中,就好像没她怕的人一样,连当年与她年纪相仿的公主、郡主,她都看不上眼的。” “这么凶悍!”戚希悦也瞪大了眼的道。 安宁公主轻撇了下嘴:“此事,本宫还真听母后和母妃提到过,可她丢的人也不少,很有种那个叫什么来着,茉儿,你说的那越是失败越往上冲的话叫什么来着……” “越挫越勇!”秦茉笑着回答。 安宁公主点头道:“对,就是这句,越挫越勇的劲,不过在母后与母妃看来,此人就是缺心眼儿的典范,没想到,她养的女儿也是如此。” 章夫人笑出声来,她是太喜欢听安宁公主说话了,直白,又长学问。 “可别小看这位荣华县主,此女听说在万安城中可是横行霸道的,整个城郡周边,没有一个男子敢与她相亲的,提亲都无人敢应承,可想而知。”章夫人笑道。 “她这是回京城来找婆家的,那可得与京城中的子弟们都通个气儿,免得谁家倒霉给缠上了。”安宁公主不客气地道。 “呵呵……前几日,相爷还真与朝中交好的官员都说了一声,让家中有适龄子孙的人家都注意一点呢。”章夫人笑得又大声了些地道。 安宁这时再看向一直安静保持着笑意的秦茉,再指了她一下:“茉儿,你可得往心里去,别当热闹听,要是她们这对母女真敢找你麻烦,也不能手软,别辱了战王府的名声。” “皇姐放心,茉儿记下了,就怕她们不敢!”秦茉笑着回答。 而此时在章丞相府的书房之中,章丞相已经将从章瑜舟处听说的情况也与他们说明了一下。 瑜王轻皱眉地道:“这么说来,信王在白絮城还真非是闲置,他这准备的时间可一点不短,近十年的时间,还真是小瞧他了。” 赵慕远摇头:“小不小瞧能如何,当年他离开时想来就已经想好了,看来还真如璟王所说,他非我们族类,那他会是何人,可玉嫔确实是白絮城城主的女儿,这一点,不会有错吧。” “没错,玉嫔可以确定是白絮城城主之女,不过在归顺圣夏之前,这位也算是一位公主了,但老夫确实无法将这白絮国与前朝联系到一起,要真是的话,当年他们归顺是否就有别的用意!”章丞相轻捋着胡须地问道。 赵慕远无奈地再摇头:“太久远了,想要弄清此事,还真是难了些。” 章瑜舟这时开口道:“在下在外曾听过一个传言,当年玉嫔生产信王时,是难产,几度都要宣称无法生产,可后来还真产下了一个男婴,可这个男婴生产当时就已经死了,玉嫔身边的随嫁人怕玉嫔因此获罪,所以将提前准备好的一个男婴与之替换,这位就是现在的信王殿下!” “当真!”章丞相目光严肃地盯着他。 第451章 真相就是真相 屋内所有人都惊讶了,凌宸翊与瑜王对视后,全都眉头紧锁。 瑜王忙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以此来压惊,在咽下后道:“这可是件大事!” “要是说起来……”凌宸翊轻语着。 赵慕远看了二人一会儿,也开口了:“要是从面相上来看,瑜王与璟王还真有相像的地方,就连那几位已经薨了的皇子,也能看出是兄弟,独是这位信王,自小也没看出与哪位皇子像,玉嫔常年居于宫门之内,看不到,可他与皇上也不太像。” 章丞相的眉头也紧锁着,沉思的目光也在凌宸翊和瑜王的面上扫动着,后再看向身边的章瑜舟:“你这话,有多少可信。” “孩儿自然不知,也是因为孩儿从未见过那位玉嫔娘娘,至于信王嘛……也就是他离京之前有过两面之缘,那时他还小,更是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孩儿还真找到了几个人,她们可是当年在玉嫔宫中服侍过的宫人,在这些人的帮助下,孩儿还找到了一位嬷嬷,她可是当年信王的乳娘,更是随他离京中的其中一人,只不过,现在让人意外。”章瑜舟一脸的笑意,语气也很轻松,没有一丝严肃,反听着更可信了些。 “此人怎么了?”章丞相问他。 “应该是被弃了,可她命大,本事也不小,活了下来,同时还将当年一同随行中的人都拢在了手中,并在夜风渡口处,开了一家名气不小的酒馆,生意还真是不错。”章瑜舟依旧笑着,可样子却带着兴趣的玩味。 凌宸翊对他一笑:“章三公子好兴致,此人你也一并带回来吧,可是她说了什么。” “说得不少,也证实了那个传闻并非只是个传闻,还有一个更大的消息。”章瑜舟对他再挑了下眉地笑道。 “啪!” 他那得意的笑容还没收回,手背已经被章丞相手中的折扇给拍了一下,声音大,可力度小,手背都未红,但也着实是惊醒了屋内想事的几人。 章瑜舟却夸张的抱着手在嘴边呼着气,不停地揉搓着,埋怨的道:“父亲,有话说话,干嘛这样打人……” “与殿下说话也不知道个轻重,端正你的语气和态度!”章丞相白了他一眼。 “无妨,都是自家人,说说家常闲话罢了,何必如此郑重。”凌宸翊立即为章瑜舟开脱着。 “不可!这孩子就是散漫惯了,无礼之时居多,真要在外也是这般,定会闯下大祸来。”章丞相摇头道。 “父亲,三弟不会,他自有分寸。”章瑜祺也在帮着自家弟弟说好话。 章丞相再想说话,就被瑜王打断了:“章丞就是太小心了,这关上门都是自己人,自然要轻松一些,又不是在朝堂之上,安了。” 赵慕远也笑了起来:“可是呢,要是在朝堂之上,章丞都不会与本国公多说一句话,如不相识一般。” “护国公这话说得,主要是咱们没有机会交流,怎么会不相识呢,您这么一个大名鼎鼎,堂堂的公主驸马,老夫也不瞎!”章丞相立即反驳着。 “噗……哈哈……”瑜王最先笑了起来。 屋内的其他人也都在笑,气氛也立即活泛了起来。 凌宸翊还笑着对章丞相摇了下头:“就算如此,让堂堂的公主驸马爷给说一顿,就舒服了。” “舒服!为何不舒服!”章丞相笑得很开怀。 一直提着心的章瑜祺此时也放了下来,这些大人物,惯会吓唬人。 凌宸翊再看向还笑呵呵地看着自家开怀的父亲的章瑜舟:“那人说什么了。” 一句话,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全都将目光投向了章瑜舟。 他摸了下鼻子后,笑了笑:“传闻是真实的,当年玉嫔所产的男婴就是个死胎,替换也是真的,而所替换的,就是当年千秋阁阁主的嫡四子!” 除了凌宸翊外,大家全都抽了口气,面色也更沉重了些。 章丞相捋着胡子道:“此事要怎么与皇上说明……” 瑜王也一样在烦恼:“这对父皇的打击可是很大的……这不是又失了一个儿子嘛!” 赵慕远拧着眉的却道:“失个儿子也比亲儿子来造反强,而且此子可是生出就夭折的,与他人无关,不过能将人送入宫中替换皇子,这也是能人呀。” “说来就是,这其中所牵连的可不少。”章丞相面色凝重的点头道:“看来,宫里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不会!”凌宸翊淡声的道。 瑜王问他:“为何?” 而其他人的目光也投向他。 凌宸翊挑了下眉:“此事少说也二十一年前的事了,而他离宫也有十年,那些人还存留在宫里没有什么意义,就算有,也是少数不起眼的几人,不过,此事还是要查一查的,这么精妙的部署,可非一般人能办到的。” “等等,当年玉嫔入宫后,虽然母后、母妃和敬妃都多方关照,可却不见这位玉嫔娘娘对这几人有什么好脸色,反是与当时的兰妃走动的不少,关系也好上许多……这其中,不会有什么关联吧。”赵慕远边说,眼睛边在这些人面上扫动着。 章丞相不语,他不好对于内宫之事多言,不过却也认为赵慕远的话有道理。 凌宸翊再轻眯了下眼,然后转头看向瑜王:“看来,对于二十一年前宫中的事,咱们得去问问母后和母妃及敬妃她们了。” “明日我进宫先问问母妃去。”瑜王点头。 而此时在后院的水榭里,章夫人也在与这些人讲述着,关于章瑜舟此行回来所带回来的“传闻”。 安宁公主听后,轻皱眉后的点头道:“要说起这件事,当年本宫虽然年少,可也记得,那位病恹恹的玉嫔,她入宫时,年才十四岁,天天都哭着想家,当时母后和母妃可没少劝尉于她,可不见有效果,可在她及笄那日又很大胆的将父皇留在了她的宫里,要说起信王弟……他确实是与众位皇子们不太像,过于的阴沉,心性很难琢磨……” “不会是真的吧!”瑜王妃紧握着安宁公主的手问。 安宁公主疑惑地道:“可事过这么多年,要怎么查证呢,就算真是事实,那知情人还有几个在世的,有人敢说明吗,这可是皇家秘事。” 章夫人却道:“就算如此,可却有传闻,那这个传闻是从何而来?” “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而他一直以来对于父皇的恨意,对于母后和母妃的嫉恨也是很明显的,当时也只以为他年纪小,不懂事,难道他当年就已经得知了真相,所以才会那么难亲近?”安宁公主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秦茉看着她们,不由浅笑地道:“别管多久的事,真相就是真相,就如本王妃一样!” 安宁公主看向她时,眼睛也清明了起来,点头道:“对,一定可以,明日本公主就入宫。” 第452章 要窝里反了 第二日一早,秦茉来到了白园。 她将一封信交至许知云的手里。 “将此信传给外祖母,让她做好防备,希望还来得及!”她闷声道。 许知云紧握着那封信,担心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茉点了下头:“那个姓墨的女人没能进入半月楼,就转投去了白絮城,进了白絮山后失了踪迹。” “嗯?”许知云的美眼轻眯了眯。 蒋红梅也没明白地问道:“这与咱们半月楼有何关系?” “报复!”秦茉没与她们太说明。 “为什么?”蒋红梅脱口而出。 许知云却明白地拉了下蒋红梅,将信交与她:“让林师妹和白师妹回去一趟,叮嘱她们别露了行踪,换装前行。” 蒋红梅觉得是发生了大事,也没敢耽误,立即起身离开。 屋内也只剩下她与秦茉和砚月,她这才问:“楼主的意思是说,这个姓墨的女人会再对半月楼不利!” “她的心思很好猜,当年她因心仪秦渊,也就是家父,却因他与家母已经成了亲,她就可以困我们母女十五年,用尽了非人的手段折磨了母亲这么多年,更会在被我打压下,能提着母亲的佩剑前往半月楼,此女人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恶毒!”秦茉冷声的道。 许知云的脸也是阴冷的,阴阴地眯了眯眼的道:“真该当时将她留在半月楼,也让她尝尝当年前楼主所受的苦。” “放心,有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她轻松地离开这个世界,可不是她想活就活,想死就能死的,我可不是个圣母!”秦茉邪魅的扬起唇角,表情也带着一丝邪气的冷意。 许知云却没觉得她此时有多邪恶,反还很赞成的点头:“楼主说得对,到时属下定当全以协助。” 她从白园一出来,就看到站在街角处,头戴斗笠,一身灰粗布衣的瘦小人影,那人再抬头看过来时,正与她对上了视线,正是夜欢。 她在前面带着路,走得不快,一行人看似在街市上闲逛,最后拐进了一条胡同。 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两个灰衣人追上去,却傻了眼。 这个胡同内部是个四通的小道,而此时这里空无一人,根本不知这些人走了哪条路。 进了青园后,夜欢等在那里,对秦茉向后院伸了下手:“王妃,少主正等着您呢。” “好!”秦茉走到她面前时,再多看了她一眼后,浅扬了个笑意的走过。 夜欢却被她这别有深意的笑意弄得心神不安,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墨文轩一身青白长衫的坐在正屋内的桌前,正煮着一炉果茶。 可从那飘出来的味道,砚月就知道,煮砸了。 见到秦茉走进来,墨文轩伸了下手,另一只手拿着个小勺子,还在小锅里搅着。 秦茉抽了下鼻子后,就嫌弃的撇了下嘴的道:“你可别弄了,不是那块料,非干不是你的活,砚月拿下去的。” “是!”砚月上前,垫上布将那一小锅端了出去。 夜欢就站在门口,没听到招唤,她不敢进来。 “什么事,这么急,还让夜姑娘亲自跟随着我。”秦茉对墨文轩挑了下眉。 墨文轩没被她直白的数落而有什么情绪,还笑呵呵地拿着湿帕子在擦手。 “收到了一条消息,你应该感兴趣。”墨文轩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份简报推到她的面前。 秦茉也只是瞄了一眼,再问:“关于哪方面的,这两天的情况可不少。” “信王!”墨文轩自然知道她疲累,这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秦茉再挑眉:“这几天全都是关于他的消息,说什么了。” 墨文轩再是一笑的道:“你不看看。” “你说呗,能累到你嘛!”秦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不能。”墨文轩没脾气地笑道。 他再对着门口招了下手,夜欢马上进来,恭敬地拿过另一份简报放在了他的面前后,再退到的他的身后,可眼睛却一下又一下地偷瞄着秦茉。 墨文轩再将面前的简单又推了过去:“还是先看看这个吧,这是昨天早上收到的,关于凌云派的那位竹笛公子叶方舟的。” “找到他的行踪了?”秦茉抬起惊喜的目光问着他。 墨文轩被她这明亮的眸子给闪了下眼,不由地点头:“是!” “在哪?”秦茉立即再问。 他抿了抿唇的回答:“白絮城!” 秦茉看似轻了口气的道:“果然是那里。” 墨文轩看着她:“你猜到了?” 秦茉微点头:“当时说到他失踪方向后,我就有所猜测,这回是证实罢了,他……还好吗?” 墨文轩沉默了一会儿,轻眨着眼,正在想措词。 可也只是这一会儿,也让秦茉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不由的问道:“不会与厉师叔一样,也受了大难,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还是说更重?” 墨文轩马上摇头:“不是,都不是,他挺好的,就是性情有些不好!” “啊?”秦茉意外了,再眨了眨眼,没太明白,这“不好”是什么程度。 “他疯了?”秦茉再问。 墨文轩摇头:“这个真说不太好,还是等王妃见到他后,再说吧。” 秦茉的心又没底了,最讨厌这些人说话的方式,形容词那么多,怎么就不能说得明确点。 突然她又瞪向他:“你说什么,他……你把他救回来了?” “是,再有一个月,就可路过京城,如果王妃不想见他,在下可以派人送他回凌云派!”墨文轩摸不准她的心思。 “当然要见,他不能回凌云派,那里我还没处理完,他就算回去了,也不会有好结果!”秦茉对他点头道。 墨文轩此时也是一笑的道:“其实在下也想着,暂不让他回去,怕是他回到凌云派后,今后江湖再无此门派了。” “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说他想屠师门吧。”秦茉轻眯了下眼的问道。 “他就是如此说的。”墨文轩对她点头。 秦茉扭头斜扬起嘴角轻笑一声:“果然是有事,看来,这凌云派里依旧有他们人,可非只有夜景天一个,这个门派要真不能要了,也可以不要。” 墨文轩看着她,再轻挑了下眉,她果然与以前不一样了,这么果断的性格,可是她以前没有过的。 “你说的信王消息,就是这个?”秦茉恢复淡然的模样问他。 墨文轩摇了下头:“信王派出一队人,已经向千洞峰而去,什么目的不太清楚,不过守在千洞峰外的人传信,自墨羽门出事后,千洞峰处也有人频繁外出,看样子,像是外逃。” “外逃!这是要窝里反了!”秦茉嘲讽地笑了起来,再用舌尖轻舔着唇角,再显出一丝狠厉的样子。 第453章 打成猪头都不老实 就在墨文轩要回答时,雷缙出现在房间门口。 秦茉只微侧了下头后,就对他微点了下。 雷缙没说话,只是后退了两步,站在门口。 砚月这时端着果茶进来,放下后也重新立于秦茉的身后。 “说吧,你做了什么?”秦茉拿起果茶碗,抿了一口,还满意的点了下头。 墨文轩回答道:“就是劫下了几个人,问了问那里的情况。” “说了?”秦茉再问。 墨文轩也喝了一口果茶的点头:“说了一些。” 秦茉再点头,意思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种问一句,还不一定能回句的对话,对于秦茉来说是种不小的考验,主要是考验她的忍耐力。 这种忍着不出手的感觉,着实是让她很压抑。 墨文轩道:“那里面乱了,各洞主都收到了消息,准备对外开战,但针对于谁,没人清楚,不过这各洞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有收到家族传讯的,拼与不拼,可能结果都一样,不如先躲一躲,看清了结局后,再选择呗。” “有头脑!”秦茉赞赏的一笑。 墨文轩却是嘲讽的轻笑一声:“可这种人,真能再入这位新阁主的眼吗!” “为何不能,除非他手中的势力特别强大,这些人用与不用都无关成败,不然,他就得接着。”秦茉对他挑了下眉宇。 墨文轩轻点了下头的道:“还真是!” 秦茉伸手轻拍了下桌面,墨文轩抬眼看了过来。 “乌氏的族地我找到了,你墨氏的族地在哪?”她浅笑地看着他。 墨文轩顿时就愣住了,与之对视着。 好半晌,墨文轩方才败下阵来地摇头:“王妃,现在的族地没剩下几个人了,不必非要赶尽杀绝吧。” “那就得看他们的想法了,我向来不喜杀戮,可有人一直在逼着我动手,这可怎么办呢?”秦茉很无奈样的摊手道。 “在下可以保证,族地里的人,绝不会与王妃为敌!”墨文轩保证道。 秦茉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道:“墨少主,要知道这世上最不可预估的就是人心,人心这可怕,想必你的亲身经历已经告诉你了,怎么还如此天真的会相信呢?” 墨文轩面上一暗,目带悲痛的垂下了头,沉默了。 秦茉这时却笑了,拿起果茶来再喝了一口,再抬眼时,却与冷面冷目的夜欢对上了视线。 “夜姑娘,最好收起你这双愤怒的目光,本王妃是在帮你家少主,你们现在的敌人非是本王妃,而是与你们同根同族的千秋阁,再让本王妃看到你的这个眼神,本王妃定会将它抠出来。”秦茉笑得格外灿烂地对她道。 墨文轩立即回头看向夜欢,她此时也收回目光垂下了头,可她不服气的样子还在。 秦茉再伸着手,砚月从一边拿过壶,再为她倒了一碗果茶,但看向夜欢的目光里,却了阴冷的。 “墨文轩,咱们都是后辈,就如十六年前的事,本王妃不清楚真相一样,你也不见得就知道关于前朝,关于这千秋阁所有的事情真相,不过想来族内应该有所记录,那些前辈可都是大人物,他们不会那么缺心眼儿的一点不记录当年的情况,让后辈无从预防,一个家族关系着上百口子人的命,哪会那么不负责任,是不是?” 秦茉再扬起笑脸的对墨文轩道。 他此时看到她这个模样,心肝都在发颤。 想着也就说了出来:“你别这样笑行吗,看着瘆人!” “那我说得有没有道理。”秦茉轻抿起唇角,对他微晃了下头的问道。 “有!”墨文轩如实回答。 “那你找不找。”秦茉再问。 “找!”墨文轩再回答。 “什么时候回去?”她又笑着问,可这次的笑,有了温度,也真诚了不少。 墨文轩想了想后道:“王妃觉得,在下何时动身好。” “再过十天吧,在他入京之前出城,最佳!”秦茉挑眉再是一笑。 墨文轩轻咧了下嘴,感觉手中捧着那碗甜美的果茶都没味道了,这丫头可真是太精了。 秦茉站起身来,将桌上的两份简报收起,转身要走出房门。 就在她要迈出门槛时,又停了下来,微侧头的道:“放心,你墨氏一族要是没人起刺儿,本王妃自然会留他们一命,好好的活着,没什么不好,但要是有人不听话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你这个少主不见得就能压住那些有了野心的人,回去时也要做好防范,别到时,本王妃还得派人去解救你,来不来得及,可真就保不齐了。” 墨文轩也起身,追到门口时,她已经带着一行人到了院门口处。 他立即深鞠一礼的道:“多谢王妃!在下一定会劝住族中人。” 秦茉只是抬起头来,举过头顶挥了挥,离开了白园。 回府的路上,砚月坐在马车内,问秦茉:“王妃,你真相信那个姓墨的话呀。” “不相信又能怎么样,现在咱们就算找到他们族人所在之地,也一样不可能清剿干净,要知道,在那千洞峰里有多少墨氏的族人。”秦茉对她眨了眨眼的笑道。 砚月轻点了点头的道:“反正奴婢不相信他,还有他身后的那个姓夜的,贼心不死。” 秦茉笑出声来的轻摸了下砚月那愤愤的小脸:“可他能不能保住自己一族的人,就看他的本事了,真当这位新上任的阁主,是个善主儿?反正这回,是将咱们摘出来了,他也不会往咱们身上怪。” 砚月一听就笑了,向她竖着大拇指:“王妃高明!” 一进王府,她对雷缙勾了下手指问道:“在青园,你想说什么?” “是殿下传来的消息,让王妃回府,有事要谈。”雷缙立即回答。 “跟着咱们的尾巴你处理了吗?”秦茉举步向后院书房的方向行去。 雷缙“嘿嘿”一笑的道:“已经按住了。” “谁的人?”秦茉再问。 “岳王!”雷缙笑道。 “不错嘛,都被打成猪头了,还有这个心思呢,行,看来不给他点颜色,他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秦茉斜扬着嘴角冷笑一声。 “王妃,属下想去执行!”雷缙立即请缨。 另外的陆征、苗准和陈川三人也跃跃欲试的在点头。 “行!晚上一起去!”秦茉对他们点头一笑。 雷缙回头就与那三人击了下掌,转身就往另一边的方向跑。 “干什么去!”秦茉叫住他。 雷缙指着所要去的方向道:“向安神医要些药去!” “不用!今天晚上是吊尸,不用他的药。”秦茉对他招着手。 “吊,吊尸?”雷缙一脸发懵的,但还是听话的走了回来。 “你们抓到的那两人已经知道身份了,咱们留下来自然不合适,总不能还让咱们出丧葬费吧,谁的人谁收尸呗。”秦茉嘴角噙着笑意对他道。 “对呀!凭啥咱们给收尸,跟踪咱们还跟出功来了!”雷缙这时也反应了过来。 “就是这个道理,咱们好人做到底,将尸体还回去,所以,你们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吊尸,而且一定要吊在这岳王府中最显眼的地方!”秦茉再对他们笑道。 “是!”四人挺起胸膛,笑得也格外别有深意。 第454章 得益于“美貌”! 秦茉一进书房,就看到凌宸翊与穆战阳正坐在一起喝着果茶。 她也坐下后,接过凌宸翊递过来的果茶喝了一口。 凌宸翊笑看着她道:“可将书信传出去了?” “明日一早就会离开,不过许师姐只派了两人,我想着,要不要再派几个人随行,这一路上怕是不太安全。”秦茉点头回答。 穆战阳笑道:“殿下已经安排了,十人护卫,想来够了。” “希望能来得及。”秦茉点头道。 “应该能来得及,别担心,想来外祖母也不是一点准备没有,早就听闻过,这半月楼的山门可是很难进入的。”凌宸翊握了握她的手,安抚地道。 秦茉对他笑了笑后,将怀里的两份简报放于桌上。 “这是今日在青园,墨文轩给我的,一份是关于千洞峰的消息,那里有人开始外逃了,再有一份是关于叶方舟的,他还真将人从白絮城中救出来了,我与他说了,先将人带回来,还是想让他与厉师叔先见一面。”秦茉说完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凌宸翊拿起简报时,再叮嘱了她一声:“少吃,马上就要用膳了,再吃不下。” “吃得下,晚上我还要出门呢,怎么也得多吃些,不然哪有力气。”秦茉无所谓地轻晃了下头的道。 “出门?干什么去?”凌宸翊与穆战阳全都看向她。 秦茉咽下嘴里的糕点道:“去趟岳王府,吓吓他个没脸没皮的二货。” “嗯?”凌宸翊发出疑问。 秦茉再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了砚月的面前,再对她扬了下头。 砚月接着糕点后,对凌宸翊和穆战阳微福了个礼地道:“今日我们从白园出来前往青园时,就发现有人跟着,是雷侍卫四人将那两个跟随的人给按住了,说是岳王派来的,所以王妃决定,谁人谁收尸,晚上就是去一趟岳王府还尸体。” 她说完后,还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吃起了糕点来。 穆战阳却听出了兴趣来,立即也笑着对秦茉点头,那样子也想参与。 凌宸翊却阴沉起脸来,冷声道:“这么不要脸呢。” “是吧。”秦茉立即道:“所以,我才想着既然他这么不上道,咱也不用再循规蹈矩地教导,直接赶着他走正道就完了,费那劲呢。” 凌宸翊轻点了点头,对于她这话没有异议。 秦茉再对着他手中的简报指了指:“虽然墨文轩已经说明了这上面的内容,不过你最好还是看一看,说不准能看出些不一样的来,我想借着这个空当,去一趟厉师叔那里,询问一下关于那位叶师叔的情况。” “怎么了?”凌宸翊问道。 秦茉抿了抿嘴的轻拍了下桌面的道:“我就觉得与这个墨文轩说话是真费劲,不问不说,问了也不一定回答的是问的问题,你说这种人真能叫高深,这不应该叫答非所问吗!” “呵呵……”穆战阳笑出声来,还一个劲地点头。 “看,穆将军都认同了,累人得很!”秦茉无奈地摇头。 凌宸翊也一样在笑,这一天烦躁的心情,只在见到秦茉后,就会烟消云散,一片晴空,心情格外的好。 “他是怎么让你生气的!”他还是问了出来。 秦茉指着他手中的简报道:“他告诉我,将叶师叔从白絮城中解救了出来,我问他叶师叔的情况如何,真是有点担心如厉师叔那样,可他半天不说话,我就立即提起心来,最后他说个啥,一切都好,就是性情不好……” “性情不好?什么意思?”穆战阳也适时地问道。 秦茉指着他,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的道:“看看,所有人听到都会是这个反应吧。” “这说得不明不白的,都会是这个反应吧。”穆战阳还对她点头确认道。 秦茉再撇了下嘴的道:“就是脾气很大,对于凌云派的恨意很重,有屠师门的意向。” “这么说,他也是知道被人出卖了。”凌宸翊明白地点头。 “应该是,所以我想还是让他与厉师叔先见一面吧,这么多年,他也够憋屈的了,对了,我忘问叶师叔是被何人囚禁的了。”秦茉轻拍了下手,一脸懊恼的道。 “不是他吗?”凌宸翊问道。 秦茉立即摇头:“不会,他与叶师叔有什么关联,为何要如此的对待于他,再说了,叶师叔失踪十五年了,那时他不还在宫里呢吗,怎么囚禁。” “那会是谁?”凌宸翊纳闷地问。 秦茉轻嘟着嘴的道:“我感觉吧,这个人对叶师叔还是相当不错的,看看厉师叔被咱们救出来时是什么模样,可听墨文轩说,叶师叔可没像厉师叔那样,就是性情不太好,这说明,囚禁叶师叔的人,对于他还是很关照的,会是谁呢?” 凌宸翊回答不了,不过还是抓起她的手,一起出了书房,向厉北辰的居所行去。 有明白人不问,坐在这里瞎琢磨什么,浪费脑细胞。 厉北辰在听完秦茉的复述后,放在桌上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然后,他拿起笔来,在纸上写道:“囚禁叶师弟的人,必是夜景天!” “为何是他?”秦茉不解地问。 厉北辰握笔的手指都泛起青白,用力地在纸上写着:“此贼向来以弱示人,也是因他年纪比我们都小,自然会多方的关照于他,当年他在师门时,与叶师弟同居一屋,两人的关系很好,而且这二人还以一笛一琴为武器,有时还会在一起研习曲谱……” “原来是知己。”秦茉喃了一声。 厉北辰拍了下桌子,气愤地再写道:“什么知己,夜景天就是个狼子野心的人,他绝不会对任何人有什么温情,要不是他对叶师弟有所图,想必不会对他那般的好。” “厉师叔,您也得客观一点,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听说,叶师叔现在的性情很差,我将人接回来,您多开导一下他才好,有些事,急不得,可莫要坏了我家殿下的部署才好。”秦茉语气温柔,可也是带着警告的。 厉北辰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写道:“师叔自会开导他,但你不了解他,别看他是个面若仙子,温润儒雅的翩翩公子,可要是犯起倔来,也真是够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非要是他自己想通方可。” “叶师叔相貌如此出众吗?”秦茉突然有了一个别样的想法。 厉北辰又点了下头,而且唇角边,还微扬起了一个不明的笑意,再写道:“他还真是绝艳,是师门所有师兄弟当中公认的美色,让自认美貌的女子都得甘拜下风……” 秦茉的唇角也噙着笑意,她脑中已经确认了刚刚的那个想法,看来,他能如此完整的被营救出来,还真是得益于“美貌”! 第455章 样样都行 凌宸翊牵着秦茉的手从厉北辰的住处离开,两人就慢步行于后院中。 穆战阳有眼力的带着下人们悄声离开,不过他还是抓住了砚月仔细地询问了下她们晚上行动的时间。 秦茉突然轻笑出声,凌宸翊看向她时,就瞧见她有点发贼的笑容。 “何事?”他问。 秦茉轻摇了摇头的道:“无事,就是想到了刚才厉师叔在提到那位叶师叔相貌时的描述,是何等姿色,被人形容成绝艳美色的,想来这可能是所有天下女人都想得到的美称,可却偏偏就落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这到底是喜,还是惨呢。” 凌宸翊也是一笑的道:“确实是想不出来。” 秦茉看着他时,目光里带着探究地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已经被惊艳到了,要是比你还俊美的人,会是何等样子呢?” 凌宸翊都被她看得不点不好意思了,长臂伸着将她搂了到了身前,再双臂微用力的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秦茉自然地就用双腿环住了他的腰,双手也紧搂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第一次见你,你也一样漂亮可爱。”他笑道。 秦茉摇头:“不是的,你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惊艳,哪有男人的眼睛如你这般深邃的,眼睫毛又那么浓密而长的,将眼睛都能挡住,说白了,你的眼睛就能迷死个人。” “当真,当时就迷到你了?”凌宸翊高兴地问道,眼睛又微弯了起来。 秦茉点头道:“迷到了,但不是当时,而是过后,哈哈……” 凌宸翊立即伸手在她的腋下搔着痒,秦茉那欢快的笑声就更大了些,整个王府里都能听到。 入夜后,璟王府的侧门打开,一行十几个黑衣人缓步地走了出来。 他们根本没担心会被看到,步行于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直向着岳王府而去。 这当中还有四人分别抬着两个黑布袋子。 来到岳王府的后墙处,凌宸翊对着墙的方向挥了下手,烈风带着人就窜了上去,然后齐齐地蹲于墙上,一动不动。 而在下面的人,却无事人般地靠于墙面上,还从各自的包里拿出些零食吃了起来。 一刻钟后,烈风从墙上跃了下来,对他们点了下头。 “可以了,府中三组巡逻的侍卫已经处理了。” 凌宸翊自然的搂上秦茉的腰,带着她就上了院墙。 身后再有几道衣襟之声,此时这岳王府的后墙上,就站了一排人。 大家没急着进入王府,全都侧头看向站在凌宸翊身侧的秦茉。 “将这两具尸体挂于岳王此时安歇的院中,务必让他一早醒来就能看到,再将所带来的鸡血在府中各处洒上一洒,气氛一定要烘托起来,别让他小瞧了咱们的手法。”秦茉声音很淡,没有什么情绪。 “是!”可侍卫们回答的是相当的坚定,那兴奋的意味特别明显。 烈风搂着砚月一起跃下了墙门,身后跟着一行人,快速地窜向了岳王府的各处。 秦茉这时才看清,烈风带着砚月呢。 “这丫头跟着干什么,也不怕被吓到。”穆战阳皱眉地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能显现出男人的魅力来,烈风是个懂情调的人,以后你也可以找这样的机会与戚少帅试试,别让她看轻了你。”秦茉别有用意地对他叮嘱着。 “有这样的机会吗,她强着呢,用不上我!”穆战阳轻摇了下头。 “怎么用不上,她怎么说都是个女孩子,哪能什么事都能出头的,你身为他护花使者,这些理所当然的就得帮着解决好,非让她哭着求你时,再出手吗?木头!”凌宸翊白了他一眼。 真为他愁得慌,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别人教。 像他以前也是不懂这些的,可遇到了秦茉后,也就无师自通了,只看是不是最在乎的那个人,是否真有心相保护罢了。 穆战阳一听,也挑了下眉的道:“要这么说,还真可以,她虽然强大,可有些事也是不行的,嘿嘿,这回我可明白了。” 秦茉这时也伸头看向他道:“穆将军,你要知道,没有一个女人喜欢逞强斗狠,那都是被逼无奈的结果,要是有一个处处将自己护在身后,拥在怀里,爱护有加的男人,那时再强悍的女人都会变成娇小可爱,会撒娇又俏皮的可人儿,而且也会显得这个男人的伟岸和高大。” 穆战阳眨了眨眼,仔细地琢磨着秦茉的这番话。 凌宸翊也是一样,低头看着怀中的秦茉,内心里却泛起一丝不确定的忐忑。 就在这时,秦茉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笑靠在他的怀里,与他小声地道:“这回他会不会听得更明白些,知道怎么办了?” “那你呢,可会觉得为夫无用?”凌宸翊还是问了出来。 秦茉微微一愣后,立即摇头:“你这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会这么想呢?” “可为夫一直让你冲在前面,处处相护着,可见是无用之人!”凌宸翊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声音也弱了许多。 “瞎说,我那是爱显摆,会了些身手就想找人练练手,与你何干,要是你不让的话,我还不高兴了呢,能与你并肩站在一起,我骄傲都来不及呢,你可莫要乱想好不好!”秦茉马上解释道。 “但你刚刚不是这样说的!”凌宸翊已经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不过还是想再逗逗她。 看她此时着急解释的小模样,很是可爱,就是爱看她在乎自己时的急切样,怎么都暖心。 秦茉果然再道:“那不是说给那个木头听的吗,他可还没将戚少帅娶回家呢,这要半道真跑了,可怎么整,咱们一起帮他追嘛,就是教教他,什么叫守护和浪漫,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呢!” “那你的意思是说,为夫还行呗!”凌宸翊笑看着她。 “你当然行了,样样都行得很!”秦茉用力地点头,生怕他会不相信一样。 凌宸翊突然就靠近她,将头附在她的耳边地道:“确实,为夫还是很行的。” 在他离开她耳边后,秦茉果然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了戏谑之意,伸手就手捶了下他的胸口,娇嗔地道:“你这人,学坏了吧,什么话都在外面说,还要不要脸了。” “这里又无别人,说了也无人能听到,怕什么!”凌宸翊不在意,却还得意的笑道。 “脸皮真厚,不与你说了,这些人怎么还不回来。”秦茉脸上已经绯红一片,扭头看向岳王府中,生硬地转着话题。 可凌宸翊的笑意就没减过,笑容还更大了些,搂在她腰间的手再用了些力,都快将她抱起来了,她也只是脚尖还沾着些墙面。 第456章 挂尸! 第二日一早,岳王府里传来的惊呼和惨叫声,让府外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可也只是如此,却没有人报官。 大理寺的寺卿早一步收到了消息,足等了一整天,都无岳王府的人前来报案,他都纳闷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可听到消息的秦茉却笑了起来。 “他这是怕了,自然也不敢报官!”她吃着砚月做的果粒奶昔道。 砚月也跟着在一起食用,口齿不清地问道:“为何?” 秦茉再对她一笑道:“那两具尸体本就是他府中的人,他要怎么与官差解释。” 砚月眨了眨眼的点头:“对哟,那都是他府中的人,要是报了官真不好说明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只能自行处置了,不过他会怎么处理呢,不会埋在自家府中吧。” “自然是不会,那他不得吓死。”秦茉盛了一大勺的奶昔,再一口咬下,特别满足地眯起了眼来。 砚月的双眼再是一亮,然后就殷切地看着秦茉。 她还享受美味呢,就感觉到了这道投来的目光,很是无奈地看了过去。 “你就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怎么对这种事如此上心,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嘛?”秦茉轻笑地问道。 砚月果断地摇头:“不怕!” “得!不过得让烈风带着你才行,就你那和我一样的三脚猫身手,别热闹没看到,再被别人抓了去,还得派府中的高手解救你。”秦茉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多谢王妃!”砚月笑得格外甜,脆生生地道。 “你们主仆二人又在商量何事,这般的高兴!”凌宸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与穆战阳一起迈步走进来。 看到桌上那一大碗的奶昔果粒,也不客气地一人拿起一碗,坐下来就吃。 “是在说岳王府的事,想来今天晚上,应该还有热闹可看,就是不知道,如果通知一下大理寺,会不会有麻烦。”秦茉看向凌宸翊。 “什么麻烦?”凌宸翊咽下嘴里的东西道。 “就是大理寺呗,抓得可是岳王府的人,那位寺卿大人不会被岳王骂吗?”秦茉撇了下嘴地道:“看他跟个和事佬似的,其实惯会用身份压人的。” “事是他们办的,骂谁,没将此事与他绑在一起,他就得烧高香了,还想找谁的麻烦,而且就大理寺的寺卿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惹的,真当他没脾气呢,要是真发作起来,岳王兄可接不住。”凌宸翊嘲讽地哼笑一声。 穆战阳此时也在点头道:“林瑾言可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人,他发起火来时的样子,连皇上都得让着几分,也是他公私分明,办案公正,再加上其兄还是镇南军的主帅,统领着五万大军,而且林大将军可是很护这位自家弟弟的,谁敢欺负他,就敢打上门去,皇室宗亲也不会给面子,照打不误。” “这么强悍的吗,快说说,谁家被打了,让我也乐呵一下。”秦茉立即感觉到了有八卦可听。 砚月站在她的身边,也是一脸八卦的在点头。 穆战阳看向这主仆二人一致的表情,再是一笑:“真想知道!” 两人再一致地点头。 凌宸翊沉着脸的道:“要说快说,不说就滚去找你家戚希悦去,少在这里卖关子,好像就你一人知道此事一般。” “说,当然要说了,说完再去。”穆战阳再拿过一碗奶昔的吃了一口道。 “那是两年前的事,那时林瑾言刚当上大理寺的寺卿,办了一起关于河阳小郡王伤人致死案,所有的证据都指明是这位小郡王仗势欺人,而且小郡王也认罪了,可河阳郡王不认,还大闹了大理寺,揪着林瑾言的衣领要是见皇上,后来皇上直接斥责了河阳郡王举止不端,可过后,咱们的林大将军回京后,直接带着镇南军的人将河阳郡王府给包围了,亲自提枪上门,将河阳郡王打趴在地上,让他给自家兄弟磕头道歉,并让府中派人举着道歉的牌子在京城里游街三天,方才放过……哈哈,可过瘾了!” 穆战阳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解气的还挥着手臂。 秦茉和砚月听着也一样解气,两人都跟着边笑边点头。 凌宸翊笑道:“就该有这样的人治一治那些仗势欺人的皇宗亲眷,别以为身为皇室中人,就有什么特权,管制不好,一样要受到王法的惩治,没有人可以幸免,就是打得轻了。” “话是这么说,可办起来也不容易,这也就是遇到了林寺卿这种有后盾的,要是没有这么强后盾的人呢,这寺卿的位置可坐得稳,就这些人,不得将人压死。”秦茉轻撇了下嘴角,根本不看好的道。 凌宸翊点头:“说得也是,以前有阳王及那几位皇兄在京城,这里的风气可是污浊不堪,现在他们虽然离开了,可京城里依旧没好到哪里去,看来,是要有人出手治理一下了。” “那就先从岳王开始吧,这次一定要让他知道,在背后搞小动作,不出血是不行的,他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秦茉坏笑地道。 穆战阳站起身来时,还道:“你们得等我回一起,今天希悦也想见识一下呢,不能扔下我们。” “啥好事,你带着她干啥,你们两个不是有约会嘛,不去游山玩水,跑来与我们看人搬尸体,有病呀。”秦茉是真服了这个老六了,咋这么不开窍呢。 谁家与女朋友约会,约到这里的。 穆战阳却不以为然的道:“她可不怕,还挺有兴趣的,再说了,要是她怕,不是有我嘛,可以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哄着,对不对!等我啊!” 看着他急匆匆地跑出院门,屋内的三人全都无语了。 “这是啥打法?”秦茉指着没人的门口问着凌宸翊。 “他能娶到娘子,也是奇迹了。”凌宸翊也是很无语地摇头。 砚月同样皱着小脸的道:“不会吓到戚少帅吧,穆将军这脑回路,也真奇葩!” 而此时在院门外还能听到几声喷笑的声音,看来,所有人的观点都是一致的。 到了晚上,他们果然在岳王府的侧门处,看到了有人从府里抬出两个大袋子,不过他们没等到大理寺的官差,而是被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黑衣人给敲晕了。 然后再由烈风带着人重新将尸体和那几个晕了的人运回到了岳王府中,尸体重新挂回到了岳王今日所居的一位妾室的房廊下,只要一开门,就会看到在面前晃悠的双腿,那感觉拉得绝对满。 而那几个晕了的府中下人全都被关在了一处偏房里,并将门还锁上了。 戚希悦没看过瘾,一直拉着穆战阳等到了天亮,当听到从岳王府里传出那破了音的惨叫声后,她才喷笑得意地拉着穆战阳离开,开心地与他一起去璟王府里蹭早膳去了。 第457章 岳王委屈 岳王府内,此时已经惊恐一片。 顶着眼眶乌青,额头肿出一个大包,嘴角青紫的岳王坐在宽大的软椅之中,面前却是一片狼藉。 他将屋内能砸的物件全都砸了,感觉听到这些碎裂的声音,方能让他被吓得几乎能从嘴里蹦出来的心平稳一些。 可他一抬头看向屋外,依旧感觉那两具尸体的腿在那门上面晃悠。 岳王妃早就得知情况地来过了,此时正带着几个下人端着一碗压惊药进来。 看到岳王那阴沉的表情时,她心中也有点不确定,同时还有一丝小小的雀跃。 以后这个芍香阁他是再也不会想来了,而住在那里的小浪蹄子想必殿下也是不会再想见,因为一见到她,就会想到今早之事,看她还怎么勾搭殿下。 进到屋中后,岳王妃柔声地哄着岳王将那碗药喝下后,再让下人将这里都收拾一下。 这才劝慰着:“殿下不如去妾身那里安歇吧,免得再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情来。” 岳王自然也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同意的由岳王妃扶着,离开了这里。 来到岳王妃的寝居,他靠在软靠上,头疼万分。 主要是生气,这种吃哑巴亏的事,以往他都很拿手,向来吃亏的都是别人,可这回轮到了自己,方知吃这种亏是有多憋屈。 官不能报,主要是死的人本就是他府中的下人。 仇又不能报,这二人是他派出去盯梢的,所盯何人他自然知道,那么是谁弄死的这二人,他也明白,但无用,他没那个胆量找他的麻烦。 告状! 他想过,可更不敢,生怕父皇要询问此事,那样他不就暴露了,他向来可是在父皇面前扮演着乖儿子的形象,先前那几位皇兄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他不想步这些人的后尘。 思量了半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咽下这个苦果,能不憋屈,能不头疼吗。 岳王妃坐于他的头上方,手法轻柔的为他按着头,几次想开口,都又咽了回去,生怕再触了他的霉头,到时候,遭殃的还是她。 前两天从瑜王府赴宴回府的马车里,虽然岳王借着酒醉骂了她一顿,可她明白,那是他的真心话,他此时已经很厌烦自己了,要是此次的事一旦有了什么闪失的话,她这个岳王妃的位置还能坐多久,她自己都不知道。 以前本以为自有父亲的实力是让岳王最忌惮的,可现在,好像真不是这样了。 突然,岳王从软靠里坐直了身体,窜下地面就往门外行去。 “殿下……您这是去哪里?”岳王妃心下大惊的问道。 “书房!”岳王冷声回答,在出门时,他还再道:“莫要打扰本王,不然你知道后果!” 岳王妃就这样委屈的含泪看着他大步离开,直到他没了踪影,方才敢甩着手中的帕子,用力地跺着脚。 然后叫来陪嫁而来的嬷嬷道:“快,给父亲传讯,与他说明一下现在本王妃在王府中的处境,让父亲快快的想办法,要是晚了,本王妃的地位不保不说,可能性命都堪忧,父亲再想得到凌氏皇宗人的帮扶的愿望就将落空。” 那嬷嬷精明地转了转眼睛后,立即点头退了下去。 岳王进了书房后,马上叫来亲信,用那双被厚厚的绷带缠得跟个猪蹄一样的手所指着书案的方向,听他道:“本王说,你来写。” “是!”亲信马上应答,快步走到案前,铺好纸张,再研好磨,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坐在一边椅中沉着脸的岳王。 “本王同意信王兄先前所提出来的所有要求,定会全力帮他,只要他能打压凌宸翊、凌翰霁和赵慕远,杀死他们都不为过,本王要报仇,一定要报这个仇,不然本王死不瞑目!”岳王说到后来已经是在大吼了。 他脸上青劲暴起,再将桌上那碗新茶扫在了地上,站起身来,指着书房门口的再大声叫道:“本王要杀了他们!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本王的心头之恨,明明本王才是皇兄,他们凭什么那样的折辱本王!凭什么他们能事事顺利,本王就要忍让,本王不服!” 而亲信就持着笔只写了几个字,一个是称呼,另四个字就是:本王同意…… 然后就直视着此时如跳马猴一样地在那里蹦跳着,骂街的岳王,一时间都忘了要干啥,连信纸上被墨滴晕染了都没发现。 岳王跳着脚的骂了一气,也将自己累得够呛,气喘吁吁地坐在椅中呼着粗气。 书房外的下人在观察了一下情况后,方才将一碗新茶送了进来,再急着把地上的那些碎片清理了。 岳王用那双猪蹄捧着茶碗喝了一口茶,才舒了一口气。 亲信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了那已经脏了的信纸,不敢声张马上收起,还揣了在怀里,再换了一张新的。 他好心的提醒了下岳王:“殿下,是要给信王回信吗?” “是,就这么写吧,信王为弟,为兄答应王弟先前所提出的条件,会全力帮抚此次王弟回京的一切事宜,但王弟也要帮帮皇兄,自那几位皇兄陨落后,皇城之中已经换了新权贵,瑜王弟被父皇看重,大事小情全都交与他来处置,璟王弟病愈后,更胜病前,是父皇最大的倚仗,再有一位,就是安宁公主的驸马,护国公赵慕远,此人更是狼子野心,手握重兵,打压皇兄多次,要是王弟可以解决了这三位,想来王弟必会成为父皇最倚重之人,皇兄愿为王弟左右手,祝王弟大展拳脚,王弟所想之大业指日可待!” 岳王阴沉着脸,说出这些话后,方才抬眼看向亲信。 那人也落了笔,对他点了下头。 “快将此信传至信王手中,一定要亲手交与他,务必请他当即回信,本王不想再如此委屈地过活了!”岳王憋屈得红了眼眶。 亲信将信封好后,放入怀里,再对他施礼道:“奴才必会完成殿下之令。” 岳王不耐烦地对他挥了下手,见他快步离开后,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然后再将府中的管家叫来,阴冷地道:“今天晚上,再多派些人出府,将那两个死人扔去乱坟岗,一定要做得干净,莫要再发生先前的事,不然你就提头来见。” “奴才马上部署!”管家额头也满是冷汗。 就在他走出后院时,就见有个府中小厮急匆匆地跑来,对他道:“管家,不好了,在后院的一处小偏院里,发现了昨日那几个出府埋尸的人,都被锁在那里了……” “乱叫什么,哪有埋尸的事!”管家一脸狠厉地冷喝道。 那小厮身上一抖,马上垂下头后,再指着身后的方向道:“管家,那些人……” “不是没死嘛!那就继续抬尸,这么点差事都办不好,还活着干什么!”管家没好气地道。 第458章 更憋屈了 第二日一早,大理寺的寺卿,亲带着寺中的少卿梅玖安和官差来到了岳王府。 看着岳王那鼻青脸肿样,大惊。 “岳王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要不要本寺卿查一查。”林瑾言关急的问道。 岳王认为他就是来看笑话的,也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就算现在让他笑,也笑不出来,那脸青一块紫一块,笑都会扯动嘴角的伤口,疼得要命。 他摇头:“不用林寺卿,本王那日只是多饮了些酒,不小心摔倒了,不妨事,不知林寺卿带着你这一寺的人来本王府中,所为何事,这么劳师动众。” 可他心里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能让大理寺的人全体出动,这不是件好事。 林瑾言微扬了下唇角,好声好气地道:“下官今日来岳王殿下的府中,就是来传唤一个叫李宝胜的人,听说此人是岳王府的管家,还请殿下行个方便!” “他怎么了?”岳王心头一惊,可此时他脸肿着,双眼眶还是乌青的,还真没看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看似挺镇定的。 林瑾言为难地抿了抿嘴,用眼神与身边的少卿梅玖安交流了下。 梅玖安就代他说话道:“回岳王殿下的话,昨天晚上,城防营的兄弟巡逻时,抓到了十几个人犯,他们正在搬运着两具尸体,然后将人送到了大理寺,经过寺中仵作勘验,这两具尸体是被人所杀身亡,而那十几个人,自称是岳王府中的人,而让他们抬尸处置的,正是王府中的管家李宝胜,所以,寺卿大人就带着我等一同来王府中,‘请’这位管家去大寺询问一下。” “询问?哼!梅少卿,你这话说得是否有些含糊,谁人不知大理寺是何等地方,真只是询问这般简单吗,要是如此,在这府中询问也是一样,又何必将人带到大理寺去呢!”岳王冷声地道。 梅玖安根本不在乎地轻轻一笑的道:“岳王殿下何必动怒,大理寺向来办案公正,有罪的人一个也别想逃,没罪的人自然也不会被屈打成招,岳王殿下想必也是懂的,我们寺卿可是公正的人,不知岳王殿下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就在府里询问吧,他是本王府中的管家,府中有很多事都要他来处理,也就别耽误了差事。”岳王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他更不想让大理寺的人将李宝胜带走,因为他担心此人骨头软,再说些不该说的话出来,那他要怎么办。 林瑾言此时也是轻笑了起来,对着岳王再抱了下拳:“那就依岳王殿下的意思,就在这里当着殿下的面询问一下吧。” 岳王没想到他会答应了,这时要想再反悔好像也不行了。 可他不想让管家出现,也不知先前安排的人,此时是不是已经将人送出府去了。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殿下,璟王殿下、瑜王殿下到!” “他们来干什么!”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岳王,一时没忍住的脱口而出。 但也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再改口道:“快快请进府来,他们这么忙,怎么还会来探望本王呢……” 说着话,他已经起身向厅门走去,完全将林瑾言和梅玖安给忽视了。 但二人互视一眼后,唇角全都翘起笑意,也随同一起走向门口,看向正大步走进府来的那两位殿下。 岳王上前要施礼,却被凌宸翊伸手扶住了。 当二人看清他此时情况后,全都惊讶得瞪大了眼。 瑜王更是惊呼出声:“岳王兄,你这是怎么了,何人如此大胆,快告诉璟王弟,让他将人揪出来,一定要重罚。” 岳王立即摇头摆手,可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身后的林瑾言先开口了:“瑜王殿下过虑了,岳王自述,是因喝醉了酒,自己摔的,与他人无关。” “啊?自己摔的?怎么会这般严重,岳王兄,你这是摔在了哪里,怎么全都伤在脸上了?”瑜王满脸不解的问道。 凌宸翊也跟着在点头的道:“看样子是摔得不轻,皇兄可有请太医来为你诊治,他们可有说什么,这伤何时会好!看这眼眶,这要再偏一点,眼睛都保不住了……” 瑜王也指着岳王的额头关切地道:“啧,这额头伤得也不轻,看看这大肿包,这是磕石头上了?哟,定是很疼的吧,太医没为皇兄诊诊头吗,别再伤了脑子,那可不好办了……” 见这二人全都一副关切的样,此时岳王气得都快七窍生烟了,可他就是不能发火,要是真发作了,那他就是好赖不知。 他又吃了个哑巴亏,一股淤气积于胸口,他此时嗓子眼都泛起腥甜,感觉有血上涌。 “下官看着,也是挺住的,不如下官帮忙再请太医来殿下府中,再瞧一瞧吧。”林瑾言也是一脸担忧的道。 岳王马上摆手,可就是不敢开口,生怕强压下去的气血再涌上来。 瑜王又惊奇地看向林瑾言和梅玖安:“咦,林寺卿与梅少卿怎么会在此,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岳王想要阻止,可林瑾言已经快他一步的回答了:“回瑜王殿下与璟王殿下的话,确实是有些事来岳王府,就是昨晚,大理寺接到了城防营转来的一个案子,此案涉嫌岳王府的管家,正是前来询问的,不过这位管家现在还没露面。” “哦?是何案子?”瑜王好奇地问道。 “大晚上的抬着两具尸体在京城大街上闲逛,还真不知是何故,所以想询问一下,可这位管家却迟迟不出现,真是让下官难办呀。”林瑾言无奈地苦笑着摇头,又像是在告状。 瑜王看向岳王,关心地道:“皇兄,不如就将这人交给大理寺带走,如此不为主子着想的下人,留着只会害了皇兄,何必为这种人为难呢。” 岳王勉强地挤了个笑的点头,哑着嗓子的道:“已经派人去叫了……” 就在这时,府外跑进来一个大理寺的官差,对着所有人一抱拳:“寺卿大人,属下在岳王府的后门处抓到了正准备外逃的李宝胜。” “外逃!”林瑾言眉宇一扬,再看向岳王笑道:“岳王殿下,您看此事……” “此等贼子,不容纵容,一定要从严办理。”岳王着急与之撇清关系,急声地表态。 林瑾言立即对他施礼:“多谢岳王殿下体恤,那下官就不打扰了,下官告辞。” 他带着大理寺的人乐呵呵地离开了岳王府。 可岳王却乐不起来,还要应付眼前的这二位尊神呢。 明知道他们是来者不善!可他还得笑脸相迎。 他就更憋屈了。 第459章 此意不错! 皇上的寿诞临近,京城也更回的热闹了起来。 此次的京城庆寿的差事,依旧是交办于瑜王,并于赵慕远协助,璟王则是助同京城各部,维护治安和确保安全。 离信王进京还有十日时,皇上收到了消息。 信王于离京城外命随行大军停止前进,驻守于离京城百里镇的镇外一处山林之处,而他只带了二十人向京城而来。 皇上皱眉地看着手中的消息,一时间还真有点不确定了。 而与此同时,凌宸翊也同样收到了这则消息,不过比皇上还多一条,那就是驻守于百里镇外的那些人,分出六路,约两百余人,乔扮换装的混入了京城,最后全部落脚于岳王在京城内的一处名为“清韵苑”的别苑之中。 凌宸翊抿唇一笑,再摸了摸眉头,又轻摇了摇头。 穆战阳看着他的表情,也跟着撇了撇嘴的道:“说他没心思,根本就不能够,这部署的如此缜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他这番部署,完全就是情有可缘,这个京城,他也有近十年未归,什么情况也只是听闻罢了,心中忐忑自然就得有所部署,明里不行,就暗中来,只是这才区区两百人,要来何用呢?”凌宸翊不解的道。 “这还情有可缘?”穆战阳完全不能理解凌宸翊此时的想法。 “我家茉儿说了,在遇到事情后,试着站在他人的位置想想问题,这样能很好地与之共情,明白他的想法后,再做应对和措施,方能万无一失,这才叫真正的知己知彼。”凌宸翊说得格外骄傲,目光里都闪着柔情。 穆战阳愣了愣后,再收回目光扭向别处,但却小声嘟囔了句:“什么都是王妃说的。” “我家娘子说得对,为何不听,你也可以听你家希悦的话。”凌宸翊再白了他一眼。 以为小声嘟囔他就听不见了,有本事当面大声说。 这时书房外传来了戚希悦清脆的声音:“在背后说人,可是不礼貌的哟,璟王殿下有什么话,当着希悦面说。” “说就说,说你家穆战阳笨得跟牛一样,这回你听清了没有,你怎么又跑来了。”凌宸翊不客气的大声回答道。 “我是来找王妃玩儿的,又不是来看你们的,不过王妃好像不在院子里,我正找着呢!”戚希悦此时已经走进书房,双手叉着腰面无惧意地回答道。 凌宸翊轻挑了下眉的道:“她应该是在厉师叔那里,你找她上哪里玩儿?现在京城乱着呢。” “乱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真要有长眼的,直接打就是了,与那些人废什么话,打几次就长记性了。”戚希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你是知道了些什么了?”穆战阳都听出她话中有话了。 凌宸翊的目光也阴了阴地问道:“说说。” “没发生怎么说,我也只是听到一些苗头罢了,无非就是有人拿王妃的身世和性格作文章呗,前日我与章夫人……就是赵熹媛一起外出游玩儿时,就遇到了,让我俩合力的将那几个嚼舌根子的小姐给教训了一顿,全都是哭着离开的,不过这种事定不是一人所言就能传开的,想来还会有的。”戚希悦完全不在乎的模样,大气的挥着手的道。 “怎么又有人拿此事说嘴?”穆战阳看向已经阴着脸的凌宸翊。 他轻眯了眯眼的道:“就是有人不想她好过,真以为就夏承远一府人事,能坏了她的心情,妄想!” 穆战阳也点头:“原本王妃与这夏承远一府人就没有什么关联,想来也不会放在心上。” 戚希悦过来坐在凌宸翊书桌前的椅子里,轻拍着桌面的伸头问道:“璟王殿下,你不会以为只是这些吧?” 穆战阳问她:“还有别的事?” 戚希悦指着这二人点了点的道:“就知道你们不知道,想来王妃应该也不清楚,这要真是听去了,她定会多想的,真是不明白,当初你们是怎么想的,那过后都认定的事,为何不补救呢,现在反成为了别人看轻她的理由。” “希悦,你说的到底是何事?”穆战阳握住她的小手,问道。 凌宸翊也对她点了点头,好声的问道:“请戚少帅指点迷津。” 戚希悦看这二人不像是开玩笑,看来是真不知道,于是她又轻嘟起嘴来。 很报不平的道:“真为王妃不值,璟王殿下就是个大木头嘛。” “希悦!”凌宸翊轻唤了一声,语气有着相求之意。 她只能点了下头的道:“好,我说,敢问一下璟王殿下,你与王妃大婚之时,可有行过拜礼,可有听到了礼官那句‘礼成’之语?” 凌宸翊顿时就明白了她所问的是什么,眉头蹙起后,眯了眯眼,抿了抿嘴后,轻摇了下头。 “确实未完成!”穆战阳回答。 戚希悦对两人撇嘴、耸肩,再一摊手的道:“那不就得了,大婚之礼都未完成,说她是璟王妃不计较的自然就这样认了,要是计较的呢,根本就不是夫妻,而且还会说她占了这璟王妃的位置不让出来,让那些有能奈的人无法得到,说她善妒的有,说她高攀的有,说她蛮横的有,说她不自量力霸道的也有,反正就不会是句好话,可所有人都忘了,当时她是为何才会嫁入璟王府的,因为根本没有人会在乎,只因现在的璟王殿下与大婚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凌宸翊的面上有了愧疚之意。 穆战阳这时才恍然的握紧了戚希悦的手道:“那这样,岂不是很委屈王妃。” “当然是委屈的,前日我与赵熹媛教训的那几个小姐,就是因为这个,但她们说得也不是不对,确实未拜过堂,未完成大婚之礼,反驳的时候,一点都不理直气壮。”戚希悦告状般的对着穆战阳嘟着嘴。 穆战阳对着她咧了咧嘴后,再看向此时垂目沉思的凌宸翊,他还真不知要说些什么。 戚希悦却不管这些,伸手到凌宸翊面前的桌面上再拍了两下:“殿下,此事一点都不难,咱们就给王妃补一个大婚呗,反正当时您因生病,本就办得草率,这时补办,想来也无人能说什么,而且还可以宣告天下,王妃可是殿下明谋正娶的王妃,看谁还敢再嚼舌头,有就直接拔了,绝不惯那些坏毛病。” 凌宸翊此时唇角也轻翘起了笑意,再抬起他那深邃的双眸对着面前的二人点了下头:“此意不错,就这么办!” 第460章 弑师的嫌疑 秦茉此时正与厉北辰在商量着关于叶方舟的事。 “要如师叔所说,叶师叔原本也是个性格温润之人,他与家父的关系也很不错,当年他也是主张寻人的,那他当时已经知道了夜景天的阴谋,怎么还会去白絮城呢?” 厉北辰在纸上回复道:“当年在接到传信后,我与他二人确实是先去的千洞峰,可在那里寻找无果后,方才会分开查寻,他应该是得知了夜景天的去向,方会跟去。”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叶师叔也算是一片真心照了臭沟渠,他定是伤心死了吧。”秦茉轻摇了摇头的道。 “不知!当年他与夜景天可是真的好,不过那贼子看向叶师弟的目光里,总是带着些让人无法言说的感觉,当年我与你父亲也是提醒过叶师弟的,可他完全没当回事,而师父还说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情感深厚,哼,可见,也是看错了的。”厉北辰在纸上写着,同时面上也有一丝轻蔑与不屑的表情外露。 秦茉轻“啧”了一声后的道:“再有十日,信王就要进京了,叶师叔的行程会比他晚上五日,师叔,您真觉得叶师叔能平静下来吗?” “不知!”厉北辰在写下这两个字后,就在摇头,好半晌方才再继续写道:“叶师弟表面上看着是个温和谦逊的人,可实则是个很固执又执拗的性格,我们自小一起在师门长大,他向来都是不达目的不会停止的人,为了一个剑招,他能没日没夜的苦练到会再到精,其实要是说起来,我们四人当中,除了你父亲的功力外,就是他了,可我想不通,他的武功可比夜景天好上不少,怎么可能被困于白絮城这么久呢!” 秦茉在看过他纸上所写的疑问后,再轻“切”了一声的道:“师叔,你不明白什么叫功力不够,药物来凑吗?” 厉北辰立即抬起头来,先是一脸的茫然样,然后再恍然的轻点了下头,看来他是明白了。 秦茉再道:“当年家父在千洞峰遇害时,也听人说过,非他是一托二不敌于那些千秋阁的众人,他能带着身怀六甲的母亲和一个武功不高的人穿入穿出千洞峰,可见也是相当的强了,只是后来因为中了千秋阁的迷药和毒药后,方才会力战身亡的,不然,那些人想来不可能困得住他们夫妇!” 厉北辰点着头,面上再显现出难过之色。 他在纸上写道:“光明磊落之人,一般都会败在无足轻重的阴损小人之手,想我师兄,你的父亲,他可是风光霁月之人,是吾辈之楷模,更是你师叔我最为敬重的师兄,却因一时大意,而阴阳两隔……” 秦茉轻拍了下厉北辰的手背,这段时间,在安玉尘细心的调养下,原本他那一双粗糙的手,现在已经恢复了些弹性,皮肤也光滑和白皙了不少,就连原本在脸上留下的那道疤痕,都消散了些,现在的厉北辰还真有了些十六年前,那英俊的样子。 这时,他挥开秦茉的手,继续在纸上写道:“还是按你与殿下先前部署的,将叶师弟接回京中来,就让他与我在一起,我会好好的开导一下他,至于他想杀回师门的事,我不觉得有何不妥,既然师门之中有叛徒和贼子,身为师门中现在的长辈,就该有清理之责,凌云派可不能毁在那些无知小辈的手里,那可真对不起师门中的祖宗。” 秦茉本已起身要走,但又突然的坐了下来,问着厉北辰:“师叔,我父亲怎么会突然就去了千洞峰的,想来他当时与母亲成婚后,就算游历,也不会去那里,而且还是冬天去的,冰天雪地的,他那么喜欢我母亲,一定是不会让她涉险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触发了他?” 厉北辰抬起头来,虽然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也知道他看不到,可他的那个样子就是像正在凝视着她一般。 好一会儿,厉北辰方才点头,再拿起笔在纸上写着:“早在你父亲成婚前,就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家师的身体向来康健,按我们师兄弟来看,师父再活个十几年是不成事的,可却突然就传出他病重的消息,所有在外的弟子全部赶回师门,我回去的晚了一些,也只见到了师父的最后一面,听到他最后的一句叮嘱,让我好好帮扶着师兄,让师门发扬光大,可过后嘛……还真听说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秦茉问道。 她太知道这些人了,要是她不搭腔,他们是绝不会说清道明的,废话一大堆,最后也说不到点子上。 厉北辰握着笔的指关节泛起了白意,他又生气了。 不过秦茉却自测了几分真相,但她还是想让厉北辰亲自说出来。 果然厉北辰面露狠厉了好一会儿后,写了出来:“夜景天是在师父过世前半个月回的师门,与师父在后崖处吵过一次架,师父因此大怒,扬言要将他逐出师门,说他败坏了师门声誉,毁了门派的前程,凌云派向来不问朝堂政事,不参与任何朝堂纷争,可他却将师门推向了深渊,但也就是在师父说出此话后的第二日,夜景天亲自熬药端入了师父的房中,说是赔罪,可第二日,就有师门中的人发现,师父他……病重卧床不醒……” “卧床不醒?他下的毒手?他这不就是有弑师的嫌疑了。”秦茉挑眉了然地问道。 厉北辰点头后,再写道:“猜测罢了,却无实证,但也让我们对他有所怀疑,可就在师父过世后,他立即招来师门中的长辈,要推举掌门,可师门有规,只有手执掌门令牌的人,方可有资格成为掌门,他连师父停棺七日下葬都等不了,急着想当掌门的心切一目了然,但他没想到,就算他找来了门中长辈,也无法动摇师兄弟们要先办丧事后立掌门的想法……” “除了各位师叔外,最关键的就是我父亲?”秦茉的脑中越来越清明,看来梁子就是在那时结下的。 厉北辰听后,点头,继续写道:“自然是,你父亲可是大师兄,而且掌门令牌一直都在他的手中,就算夜景天翻遍了整个凌云派,也没找到,直到你父亲拿出令牌出来,他的眼睛都是红的,就好像什么大难要临头了一样的表情,这也是我当时怀疑他的关键,于是我开始查他,可却发现,他除了八岁入师门的经历外,以前的过往根本查不到,奇怪不?” 秦茉轻“嗯”了一声后,又道:“没什么奇怪,见不得人的身世,自然是不会让人查出来,但完全空白,还是说不过去的。” “对!说不过去,你父亲当年就是这样说的,在守孝三年后,你父亲迎娶了你的母亲,原来这二人说好是去南方游历的,可突然就转身了西北之地,这个举动确实让人不解,可要是发现了关于夜景天的秘密的话,去那里查探,也就不奇怪了。”厉北辰点头的再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秦茉也轻敲了一下的道:“是不奇怪,但有点鲁莽,最少留个口信,也让后面的人知道去向和目的,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这么盲目的寻找,还害了你与叶师叔。” 厉北辰举起手来直敲向她的头,好在她灵敏的躲开,就见他写道:“胡说,我可从未怪过师兄,即然是密查,自然是不能让人皆知,你不懂!” “嗯,我不懂,您懂,行了,您老就休息吧,我先走了,做好见到叶师叔的准备,别让他再吓到您,过后还得喝安神医那苦药汤子,不给你准备蜜饯,哼!”秦茉跳起来,快步的跑出了庭院,也不看厉北辰握着手中的笔,在那里对着她的方向挥舞的样子。 第461章 不是那块料直接扯下来,换人! 凌宸翊回到朝溪阁,就看到砚月托着下巴坐在卧房门口的台阶上,眉头还紧紧地皱着,愁容满面的模样。 “这是什么事想不明白了?”凌宸翊问道身边的烈风。 他摇头:“不知,属下一直与殿下在一起。” “那你问问吧,可别把这丫头再愁傻喽!”凌宸翊轻拍了下烈风的肩,绕过砚月直进了房间。 可就这样,砚月都没回过神来,根本没发现刚刚有人从她的身边掠过。 直到烈风上前来将她拉起,她才如梦初醒般,一副萌样地抬头看着他。 烈风也不多话,拉着她就往院中的石桌前走去:“有椅子不坐,你坐台阶上干什么。” “你与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砚月也问道。 凌宸翊一进屋,就看到秦茉坐在内室的桌前,单手托着下巴,目光盯着放在桌上的手,而在她的手中,还不停地翻动着一样东西。 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可没用他开口,已经听到秦茉的声音:“你说,这块牌子在我手中,以后会起到什么作用,要真是的话,我想用这个东西,来揭出一些真相,同时也能惩罚一些人,但一定不能这般轻易的交还回去,最少,我要为在此件事中受到伤害的人讨回一些公道才行。” 凌宸翊此时已经看清她手中的那块牌子为何物,正是当时梅若雪交给她的油布包中所放置的两样东西之一。 凌云派的掌门令牌。 “你是又知道了些什么?”他声音轻柔地关切问道。 秦茉抬起头来,双眼里透着无助地看着他。 只此一眼,就让凌宸翊的心微微一疼,同时沦陷,伸手将她搂入了怀里。 “与相公说说,何事让你如此担心和难过,相公定会帮你。”凌宸翊立即道。 秦茉靠在他的怀里,闷声道:“今日与厉师叔说话,询问了一些关于父亲的事,厉师叔说,当年父亲接掌凌云派时,是因为向来康健的师祖突然病危,而且他与父亲都怀疑,对师祖下毒手的就是夜景天,而且他很着急想当掌门,只奈何,手中没有掌门令牌,可父亲却手执着这块令牌当上了掌门,而且父亲与母亲新婚外出游历,本是要去南方的,但突然就转道去了西北的千洞峰,厉师叔怀疑是父亲发现了夜景天的踪迹,才会跟去查探的,最终却丧命于那里……” “所以,你也想效仿岳父大人,手执着这块掌门令牌重新接管凌云派!”凌宸翊轻声的陈述道,完全没有不高兴和担心的语气。 秦茉在他怀里轻努了下嘴,再摇头:“没想好!” 然后她再小心地抬头看了眼也正低头看他的凌宸翊一眼,为难地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这可是一个江湖大门派,不说现在有什么名气,可人家以前多辉煌,真要到了我手中,再败光喽,怎么感觉也挺不好的,那是不是显得我很无能?” “呵呵……”凌宸翊笑出声来,再单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笑道:“你担心了半天,就是在担心这个?” “这还是小事吗?要是我不接手,最少人家还是一个门派杵在那里,门中也有弟子的,可万一呢,关门大吉了,那我的罪过岂不是很大!”秦茉依旧皱着小脸的道。 凌宸翊笑得更大了些地道:“你这都担得是什么心,门派的兴衰,与掌门固然重要,但也与本门派的实力有关,就现在的凌云派与当年盛名一时相比,早就大不如前了,而且你手执的这块掌门令牌,也不是真要去当掌门,就算是,又何妨,门中现有的代理掌门不是那块料,直接扯下来就是,找有能力的人上位不也一样,反正都是代理之职,有何不可,虽然厉师叔眼不能视,口不能言,但他却是个很明事理,又有能力之人,或是在师门中的那些晚辈中再选个能力卓著的人上位,不也一样,一个门派的强大与否,非是一人之力,那是要靠整个门派中的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不是吗!” 秦茉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崇拜的光芒,此时的他是那么的高大,如神一般的在发光。 让她坐在这里想了半个时辰,头疼不已的问题,只他一句话,就完全的给解决了,怎么可能让她不崇拜。 见她这个小模样,凌宸翊目光更加的柔和,笑得也更宠溺了些,再轻点了下她的额头:“还有什么困扰需要相公来解答的,尽管说来!” 秦茉却不好意思的一笑道:“还有一件事……嘿嘿……” “说!”凌宸翊大气的道。 “叶师叔来的话,我想让他与厉师叔住在一起,让这两位失散已久,又阔别重逢的难兄难弟好好的叙叙旧,不过我却有点担心,叶师叔的心理是不是有点问题!”秦茉对着他眨了眨大眼睛。 “心里?他有什么问题?”凌宸翊没明白问道。 秦茉再轻撇了下嘴角后,重新靠在他的胸口处道:“叶师叔可是被困了十六年之久,可他却完全没有像厉师叔那般的身体受创,消息中不也说了,他身体康健,只是心情不好,我估计他应该是受了心灵上的创作,才会让他性情大变,他应该有心理疾病!” “不是有安玉尘在,让他全力治疗就是了。”凌宸翊挑了下眉的道。 秦茉知道他定是没听懂自己的话,于是解释道:“殿下,我说的不是身上的病,而是……就是心病还需心要医的那种病,也是世人常说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不过现在说这些也太早,只要让府中的人都有个准备就好,我也怕他一时性情大变再伤了咱们府中的人,那可真就不划算了,那到时候,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对他动手。” “你怎么能动手,不可!万一要是伤到你,可怎么办!要动,也是相公动!”凌宸翊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万一他伤了你呢,不行!要不然,就整个大网子,将他套起来,然后再动手,你看行不行!”秦茉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算计的坏样。 凌宸翊笑着低头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下后的点头:“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不伤到你自己。” “也不能伤到咱府中的任何一个人,哪个都不行!”秦茉美目轻转间,语气却异常地坚定。 如此暖人心的话语,要是让府中的那些人听到,又能揽得一批忠心之士跟随,这丫头,真好! 第462章 有心机的小白花 信王进京了,他的队伍不浩大,也不张扬,在瑜王亲迎之下,向着皇宫的方向行去。 坐在街口的二层酒楼的窗前,秦茉一身男装,与戚希悦和赵熹媛一起看着这些打马街上过的一行人。 在他们通过后,她不由抿嘴一笑,拿起桌上那杯杏花酒抿了一口。 戚希悦不由感叹道:“果然如阳哥所说,此人非是个善类,阴郁得可怕。” “仆随正主,他身边的人也不见得好哪去,眼睛贼溜溜的!”赵熹媛从窗口处收回头来,也拿起酒杯的道。 秦茉再扬了下嘴角的一笑:“走吧,热闹看完了,咱们也得回府里准备一下,想来这顿接风宴,也是盛大的。” 当她们一行人走也酒楼时,店小二就追了出来,将两坛酒递到了随行人的手中,还笑道:“几位贵客忘记拿酒了,欢迎下次再惠顾。” 在回府后,雷缙上前来将手中的一个纸条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那个小二在递酒时塞在属下手中的。”他道。 秦茉展开一看,再是一笑:“他的消息来源也太慢了些,不过也算是有心了。” 雷缙斜扬着嘴角的冷笑一声:“正如王妃所说的鸡肋!” “不可打击他的积极性,鼓励才能使人进步,回头派人给他送坛酒去。”秦茉对雷缙扬了下头,大步地向后院行去。 没走出五步,就听冀伯叫她的声音:“王妃娘娘……” 她停步回头,冀伯上前施礼道:“宫里传旨,今日给进京的信王接风洗尘,特办了宫宴,不过是家宴,请王妃赴宴,殿下已在宫中。” 砚月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后,再轻嘟着嘴的道:“还真来了。” 凌冀自然是听到她的话了,也明白,应该是眼前这位精明的小王妃早就猜到了。 “知道了,看来又得让我的头皮遭罪了,每次都得插得跟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头皮都扯得生疼。”秦茉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直接逗笑了凌冀。 他笑道:“王妃就忍一忍吧,想来也用上不多长时间就散了,娘娘,时间定于一个半时辰后,想来半个时辰后,娘娘就得出府门了,可莫要晚了,再让人说嘴。” “知道了,我现在就准备去,您老帮忙备好马车!”秦茉轻嘟了下嘴的离开了。 凌冀回身走开时,还轻摇着头的道:“见天儿就没个消停,能不累吗!” 秦茉的马车刚到宫门口,就听到驾车的陆征道:“王妃,瑜王府的马车到了。” “嗯!”车厢里传来秦茉的声音,然后砚月推开车门先下了马车后,陈川将下车梯放好,这才与砚月一起,扶着秦茉下了马车。 瑜王妃此时也下了车,正好看到她,立即招了下手。 她带着砚月走过去,瑜王妃上前来,看似帮她在整理着衣襟和头饰,实则小声地在叮嘱着她:“说是家宴,可礼数一个都不能少,与我一起,莫乱走,进去后,一定要与璟王殿下在一起,小心防范,安全出宫。” “知道了嫂嫂!”秦茉心中暖意满满,乖巧地回答。 戚希悦骑马而来,她虽然一身女装,可却干练得很,与刚刚分开时,没什么两样,这武将就是好。 看向秦茉都很羡慕。 三人在宫中内侍的带领下,结伴走进了宫门。 瑜王妃这时再道:“看到了岳王府的马车,看他们夫妇还是很积极的,来得如此之早。” “能不早嘛,生怕把他给忘了,这几天可是叫说了,岳王府的事情也不少,先是府里闹鬼,后来又是移尸被城防营给抓到又移交给了大理寺,再后来大理寺亲自上门抓人,而且还是岳王府的管家,而且听说,岳王还因醉酒摔得鼻青脸肿,也不知脸上的伤可好了,也能出席也是奇迹。”戚希悦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秦茉与瑜王妃对视一眼,全都笑了,再握紧了戚希悦的手。 “你也别嘴快,知道你看不惯那些阴阳怪气的人,听说,今日信王妃也在,看不惯就多忍忍,回家后再发牢骚,可莫在圣上面前失了分寸,到时连穆将军都不好为你开脱。”瑜王妃再叮嘱着戚希悦。 她太了解这丫头了,看不惯直接怼,绝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真怕她这直性子,再招来祸端。 主要是她们对于这位信王和信王妃了解的都不多。 说白了,她们也是今日第一次见信王和信王妃。 戚希悦却是满不在乎的在点头:“要是无人招惹,本少帅还懒得理会呢。” 秦茉笑道:“要是依本王妃看,这位信王妃应该还差些,咱们要提防的是岳王妃,那才是个挑事儿的主儿呢!” “对!”戚希悦立即点头认可。 瑜王妃也轻点了下头,再轻语道:“也不知,她依仗的是什么。” “家世吧,有钱人,富家女,自然看不起本王妃这个穷人。”秦茉笑道。 “她还看不起人了,能得她!”戚希悦可没将岳王妃放在眼里。 瑜王妃也摇头道:“其实自那次在皇姐的荷院里发生的事后,她就应该有所收敛,哪怕咱们都不理她,她也应该明白,却没见她有什么愧疚,反是与咱们更亲切了些,真是无奈。” “可能想着,当时咱们都未吃亏,反是她一人落入那荷花池里,丑态百出,咱们自然就不能怪她了,而且人家可是道了歉的,咱们还想怎么样,必须要原谅她,并要与她好好相处才是呢。”秦茉说完又轻笑起来。 “这是什么道理?这不就是不讲理吗!”戚希悦听的小脸都皱起来了,根本无法理解的样子。 瑜王妃也笑了,还用手中的帕子向着秦茉的方向轻挥了下地道:“就你能想到这一层,嫂嫂我是万万没想到的,要是如此的话,还真说通了,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三人有说有笑地进了紫霞殿,而此时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除了先前在的人,还有安宁公主一府人。 听到通传后,三人进了殿,然后就被各自的夫君给领走了,戚希悦自然也被穆战阳拉走了,直接去了皇后和皇贵妃那里。 二位娘娘在看到戚希悦后,都满意的笑得合不拢嘴,一人握着她的一只手,关怀又亲切地与她说着话。 秦茉在含笑地看着时,同时感觉到了一道不和善的目光投来,她抬眼看过去,正对上了一双阴冷的眼睛。 正是一身华服,安静地坐在一边椅中的陌生女子。 不用猜也知道,此人就是信王妃。 年纪也不大,不超过二十岁,样貌很是漂亮,带着张扬的美丽,一双丹凤眼本应该是风情万种,可此时那阴辣的目光却毁了她那精致画过的小脸。 在她发现秦茉的目光时,立即换上了慌乱的神情,同时还轻垂下了双眸,看似很害怕的样子。 可秦茉知道,她这就是装的,还真是个有心机的小白花。 第463章 原来是个真绿茶 秦茉收回目光,嘴角也噙着一丝笑意,只是她不太明白,这位初次见面的信王妃,怎么会用对她有如此大的敌意。 皇后与皇贵妃拉着戚希悦还说得热闹,已经定下了好几处聘礼等大婚事宜,这可让戚希悦有点招架不住,小脸羞得通红。 而坐在一边的安宁公主、瑜王妃和秦茉却是抿着嘴的笑了起来。 岳王妃面上也一直挂着笑,可那笑意并未达到眼底,目光在瞟向这边笑得开怀的三人时,还有恨意在。 这时,信王妃小心的询问着身边的岳王妃,在得知戚希悦的身份后,再多看了两眼她,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屑,不过笑容却是不减的。 皇后抬起头来时,再看到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的安宁公主、瑜王妃和秦茉,三人面上都带着笑意,也不知在说什么好事呢。 而另一边的岳王妃和信王妃虽然也都扬着笑意,可笑得就尴尬了些。 她也不好太冷落这位信王妃,于是语气和善地道:“信王妃!” “儿臣在!”信王妃立即起身应答,看似很规矩,可举止间还透着小心,让不知情的人看出她此时的害怕和惶恐,还真以为皇后吓到她了呢。 “不必紧张,你初次随信王回京,也知这一路上辛苦了,就是不知这京城的气候你可习惯,如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可要与母后说明。”皇后语气再轻柔了些,生怕吓到了这个小人儿。 信王妃马上摇头回答:“儿臣还算习惯,虽然自小到大都未出过什么远门,可这次随殿下回就,就是来探望父皇和母后的,哪能有不适之理,母后莫要为儿臣担心,儿臣还好。” 这话说得不算失了规矩,可听着,却不是很顺耳。 皇后自然也是听明白了的轻点了下头,对她再挥了下手:“信王妃坐下吧,莫要紧张,今日本就是家宴,全都自家人,也是信王离京多年未归,他们兄弟自然是有话要说,你们这些妯娌也要好好相处,信王妃可能还不相熟吧,那本宫就给你介绍一下……” 皇上指向安宁公主:“这是安宁公主,也是这些皇子们的皇长姐,其夫君是护国公,现在也是儿女齐全了……” 安宁公主笑道:“母后不会又在怪儿臣吧,今日虽然是家宴,可他们太小了,来了必会闹腾,要是影响了宴会就不好了……” “那你也带来,放在本宫的宫里,回头再与本宫玩上几日,也是好的,非就不带来!”皇后果然是因此事在生气。 皇贵妃一见,马上打起圆场来:“皇后不是在给信王妃引见嘛,怎么又拐去别处了,明日就让安宁将那三个小家伙带进宫来。” “听到你母妃说了吧,可记住了。”皇后指着安宁公主。 “儿臣记住了,明日定当送来。”安宁公主笑得格外好看地回答。 皇后满意地点了下头,再看向也一脸笑吟吟的信王妃,就等她给安宁公主见礼了。 信王妃上前一步,迎迎地对着安宁公主施了一礼后,娇柔地开口:“妾身见过安宁公主,皇长姐安好。” “信王妃好,无需多礼。”安宁公主也笑着对她伸手虚扶了下。 可这笑就纯属于礼貌性质的,没有多少亲切在。 皇后再对着瑜王妃和秦茉那边伸了下手后,再将手转指向了岳王妃:“坐在你身边的,是岳王妃,你得叫嫂嫂。” 信王妃再与岳王妃见了礼。 皇后再指向瑜王妃和秦茉:“这两位就是瑜王妃和璟王妃了,你是她们的嫂嫂。” 瑜王妃与秦茉起身,对着信王妃施了一礼:“见过信王妃嫂嫂!” “两位弟妹有礼!”信王妃也跟着回了一礼。 然后大家再坐下后,皇后这时也道:“你们应该也好好的熟悉一下,莫要生分才好。” 信王妃一直盯着瑜王妃和秦茉的方向笑着,声音柔柔的道:“在入京前,就已经听闻了关于璟王妃弟妹的事迹,今日一见,弟妹果然不同凡响呢!” 秦茉就知道,她必会向着自己开“炮”,不过人家笑脸相迎的,她也不好板着脸,以同样的笑容回看着她的道:“信王妃嫂嫂听到了些什么?真没想到,本王妃的名气这般大,都响誉到京城之外去了,可是美名吗?” 信王妃面上的表情微滞了下后,再轻垂了下了头,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轻扯着手中的帕子,好似此事很害怕,也很委屈的样子。 就听她再弱弱的道:“也算是美名,可能因为本王妃未出过什么远门,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自然不太明白璟王妃的这些事的来龙去脉,不过殿下却说过,璟王妃的举止很大气!” 她的话一说完,坐在她身边的岳王妃却笑出声来,但也只是一声,就停止了,手捂着嘴,可那嘲讽的目光却特别明显,就是在嘲笑着秦茉。 不过一个“悍妃”之名在外,还是个美名,笑柄都传得全天下皆知了。 皇后与皇贵妃自然也是听到了,目光都投了过来,但这二人却不担心,她们可知道秦茉的实力,这丫头可从来不吃亏,她们也不允许让她吃亏,同时也看明白了,这位信王妃也不是个善主儿。 果然秦茉依旧笑看着信王妃,语气温和的道:“看来,信王殿下还真了解璟王殿下,知道他是这圣夏帝国的战王,所娶的王妃必不会是个软包子,硬气一点也无妨,谁让咱家璟王殿下有这个实力呢,霸气一点不让人欺负的手段,还是有的嘛。” 信王妃抬起头来,眼带羡慕地看向她道:“璟王妃果然不同,才能有这般的想法,不像本王妃,只会在府里相夫教子,从不过问殿下在外间的事,只做些女子该做的事,还真是与璟王妃无法相比呢。” “那是信王兄知道嫂嫂所擅长的是什么事,正如我家璟王殿下一样,明白本王妃所喜好的是何事,自然不会阻止,这样看来,嫂嫂也与本王妃一样,都嫁对人了呢!”秦茉笑得再亲切了些,眼睛也微弯了起来,很是真情实感的样子。 信王妃笑着点了点头,面带娇羞地道:“殿下对于本王妃确实是诚心相待,不过看璟王妃这一身装扮,想来也是极为贵重的吧,不像本王妃,与殿下在那白絮城中,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出门都没有个像样的装束……只这一身,还是临回京时现做的呢!” 秦茉立即捂着嘴地笑了起来,还与瑜王妃轻撞了下,再看向此时有点冷目的皇后和皇贵妃,笑得格外道:“母皇与母妃可是听到了,信王妃嫂嫂这是在告状呢,信王兄一看就是个大直男,定是不知嫂嫂所想为何,这次回京后,可否让宫里的司衣局和玲珑局,给信王妃嫂嫂多置上几套装束,可莫让他们因此事是伤了和气,那可就不好了呢!” 同时,她也鉴定完毕,这位信王妃原来是个真绿茶,就是段位太低了些。 皇后与皇贵妃自然也是听懂了的,一起跟着点头应允着。 信王妃此时的面上却真的变了颜色,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要真是能给她置办几套的话,她也是会收下的。 第464章 水泥做的刀枪不入 而在皇上那边看向此时这边的情况,还以为她们相聊甚欢,正在其乐融融呢。 却不知,这边早就已经暗潮汹涌了。 秦茉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后,开启她的反击时刻。 她举起手中的瓷碗,笑问着信王妃:“不知嫂嫂可喝得惯这果汁茶饮。” “果味十足,很是好喝,果然,这京城中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呢。”信王妃笑着回答。 “信王妃嫂嫂觉得好喝就好,本王妃也从未出过京城,自小所生长的地方,也是个小镇子,可没有像嫂嫂这般的出趟远门,不知这一路的风光,可好看?”秦茉笑得很亲切,问得也是些普通的问题。 信王妃仔细的听着她说的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和问题,于是轻点着头的笑了笑的回答:“确实是风景很好,要是有时间,璟王妃也应该去外出走一走,感受一下,也学一学瑜王妃,听闻瑜王妃随同瑜王殿下可是走遍了圣夏的大江南北。” 瑜王妃笑看着她,也轻点了下头,语气也一样的轻柔地回答:“这回信王妃嫂嫂还真说对了,还真跟随着殿下外出游走了一番,不过有一点信王妃嫂嫂没有说对。” “哦?哪一点?”信王妃面上乖巧,美目轻挑着,看似细心倾听,可在秦茉和瑜王妃的角度看去,正对上她威带着犀利的光芒。 秦茉与瑜王妃的手本是互握在一起,此时她微用了点力,也是提醒她一下。 瑜王妃笑着:“殿下也只是带着弟妹我游走了南方的两郡四城,还真不是嫂嫂所说的大江南北,不过嫂嫂这次随着信王兄可以游遍圣夏的南北,看看这圣夏的大好河山。” 信王妃果然目光阴了阴,然后垂下头去,笑容依旧在脸上,可那笑怎么看着都是委屈的。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轻颤地道:“殿下此次回京是给父皇贺寿的,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带妾身外出游走,自是比不了瑜王妃那般恣意,想去哪里自有瑜王殿下带着,也不用理会那些公务之事……” “信王妃嫂嫂的意思是说,本王妃耽误了瑜王殿下为国尽忠,为父皇分忧了?”瑜王妃的声音也微冷了些地道。 “自然是没有的,瑜王妃可莫要误会,本王妃可没有那个意思,想必是没见过世面,说的话让人误解了,嫂嫂在这里给瑜王妃弟妹赔罪……”信王妃说着就站起身来,向瑜王妃的方向施礼。 再直起身来时,已经双目通红,泪也滑落了下来,看着很是凄美,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 瑜王妃也跟着站起身来,回了一礼的道:“嫂嫂这是何意,本王妃也没说什么,怎么了这是……” 秦茉也随着起身,拉住了瑜王妃的手笑道:“想来是信王妃嫂嫂知道自己的话让瑜王妃嫂嫂会错意了,方才会如此的,瑜王妃嫂嫂就给信王妃嫂嫂一个知错能改的机会吧。” “哦……原来是这样呀……无妨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说话时也不用非得咬文嚼字一板一眼的,口误自然会有的,就如本王妃,有时也会信口几句,信王妃嫂嫂可莫放在心上,快别这样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妃欺负了嫂嫂呢,那多不好呀。”瑜王妃自然是明白人,可她再怎么生气,也说不出过分的话来。 秦茉笑着走到了信王妃的面前,亲切地握着她的手笑道:“想来信王妃嫂嫂还是过于的拘束了,也是因刚回京见到我们这些人的原因,无妨,反正都是一家人,过后相熟就好了。” 信王妃也转涕为笑的点了点头,可她的目光就转向了秦茉的那光滑白净的小脸,再惊讶地问道:“弟妹这脸上的妆容可真是精致,想来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上的妆吧,不像嫂嫂我,本就不会上妆,而且殿下也不喜欢,这上妆时间太长了,看嫂嫂就没怎么上妆,也只涂了些胭脂罢了,真是与弟妹无法相比呢。” 秦茉的美目挑了下后,再眯弯了起来,还单手抚上自己的脸,转身看向皇后和皇贵妃,惊喜的道:“母后、母妃,可是听到信王妃嫂嫂夸奖儿臣了,还说儿臣这张脸是精致画过的呢,要不是有嫂嫂的提醒,儿臣都不知道,原来我这张小脸现在如此好,可儿臣今日都没涂过脂粉……” 她的话刚一说完,安宁公主就伸手将她拉了过去,还与瑜王妃和戚希悦一起上手,在她的脸上全都摸了摸。 安宁公主再轻撇着嘴的对着此时已经笑得合不拢嘴,还指着她们的皇后和皇贵妃道:“母后、母妃,还真是呢,茉儿的这脸真是光滑又白皙得很,她可比刚入璟王府那时好了不知多少,也不知偷吃什么好的了,也不与咱们说一声……” “哈哈……”皇后与皇贵妃都笑出声来,皇后指着她道:“你是又想去璟王府蹭吃喝了吧,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安宁公主却不在乎地道:“该蹭还是要蹭的,有好处就行。” 此话还真到了厅内除了岳王妃和信王妃以外,其他人的认可。 秦茉也没让信王妃得了闲,再对着她笑着福了一礼的道:“多谢信王妃嫂嫂的夸奖。” 信王妃本不是这个意思的,可此时她也无法再说什么,笑容也变得略为尴尬了些。 瑜王妃这时笑看着信王妃道:“也是这京城之地养人呢,不如信王妃嫂嫂与信王兄提一提,就回京来住得了,也能养出璟王妃这好肤色呢。” “说得也是,想这信王弟离京多年,回来也是对的。”安宁公主借机也插上一句的道。 信王妃面上显出为难之色,再轻搅着手帕的道:“此事,也非本王妃能提的,想来殿下自有打算。” “对的,此事自然是要信王兄来决定的,不过信王妃嫂嫂在京之时,也可以随同信王兄一起多游玩儿一下,这京城之地的美景也不少。”瑜王妃笑道。 信王妃这时也笑着点头,看向秦茉道:“也是听闻璟王妃手艺精绝,到时也可去璟王府里游逛一下,到时璟王妃弟妹也一展身手,想来也是绝好的,弟妹不会介意的吧。” 秦茉挑眉一笑:“那也要看信王兄可否有时间了,刚刚嫂嫂不还说,信王兄公务繁忙的吗,这在白絮城里都没忙够,来了京城还要如此忙碌,也是辛苦。” 信王妃一听就知道坏了,这不就是说信王来京城是抢夺这些亲王的差事吗,这要是坏了信王的计划,她这个王妃也当到头了,心中就更恨眼前的这个秦茉了。 她又梨花带雨地要轻泣,却又听秦茉笑道:“要不说这女人都是水做的呢,以前本王妃可真不相信,现在看到信王妃嫂嫂可真就信了,这眼泪还真是来去自如,说流就流呢,这一点本王妃就不行,呀,本王妃知道,我可能是水泥做的,刀枪不入!” 就在殿上的所有人都想要笑出声时,却听到皇上的声音传来:“谁刀枪不入,这是茉儿又在讲什么笑话听了,朕也听听!” 第465章 段位太低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对着皇上施礼。 而他却爽快的一挥手的道:“都起身吧,自家宴请,不必拘礼。”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就是那四位皇子和赵慕远了。 他们各自坐在自家夫人的身边,面露笑意的看着皇上。 接下来的宴会就很正常了,信王妃没有再茶言茶语的说些不该说的话,大家顺利的走出了皇宫。 在要走出宫门时,一个小太监跑了出来,叫住了秦茉。 还将她拉到了一边,小声的道:“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娘娘让奴才来提醒一下璟王妃,小心着点信王妃,能不与之独处,就要远离,莫吃了亏。” 秦茉立即笑得眉眼弯弯的点头道:“回去与母后和母妃回话,本王妃知道了,谨记两位娘亲的教诲。” 那小太监再对她施了一礼后,将手中的一个小盒子塞在她的手里,退回了宫门。 秦茉双手捧着那个小盒子,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动起后,凌宸翊方才指了指她手捧的盒子:“何物?” “不知道,想来是母后和母妃送的,反正是好物件就是了。”秦茉笑道。 “不会是在母后的殿里出了什么事吧。”凌宸翊看着她。 秦茉对他笑着摇了摇头:“无什么大事,都能解决。” “茉儿!”凌宸翊不高兴的唤了她一声,在她看过来时,双手捧住她的小脸道:“本王是你的相公,有事你要与本王说明才好,不可一个人担着,这会让为夫心疼的。” 秦茉放下盒子,再抚上他捧着自己小脸的双手道:“自然是会与你说明的,这不是没回到家嘛,而且你娘子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谁能占到什么便宜吗?” “话是这么说,可我也看得出来,当时父皇带着我们入殿时,那屋内的气氛并不太好,为夫不是怕你吃亏嘛。”凌宸翊将她搂入怀里,柔声的道。 “是有一点,也不知这位信王妃是怎么想的,能在那里说出些那样的话来,茶味十足,就是段位低了些,不足为惧。”秦茉靠在他的怀里的笑道。 “就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怪我一入屋中,皇姐就在对我使眼色,你也是,有什么委屈怎么不说出来。”凌宸翊心疼起她来。 秦茉抬头看着他,笑问道:“那殿下可相信母后和母妃?” “嗯?”凌宸翊低头看着她,秦茉借势坐直了身体,再对他挑眉一笑,他才道:“自然是相信的。” “那不就得了,母后与母妃可是在后宫里征战多年,什么样的女人之间的手段没见过,就她那些小伎俩能逃过这二位的眼睛吗,想她们都没将她放在眼里,虽然我不济,可有两位母亲在呢,我会怕她吗!”秦茉得意的笑了起来。 凌宸翊宠溺的轻点了下她的鼻子笑道:“这样才好,可莫要让自己受了委屈,要是她再不识趣,为夫可以提剑助阵。” 秦茉握住他的手的道:“你可莫要冲动,这是女人家的事,又不是你娘子我处理不了,而且是在父皇大寿之即,咱们可不去触这个霉头,你可别忘了我曾与你说的那句话。” 凌宸翊的眼睛一转,立即精光一闪,突然附在她的耳边道:“要想让其亡,必先让其狂!” 秦茉鼓励的轻拍了下他的俊脸,笑得格外灿烂的点头。 可凌宸翊却不满意她的这个奖励,再凑向她,还轻嘟起嘴来讨着赏。 秦茉不由好笑,凌宸翊这黏人的一面,也只有她能看到,又觉得好幸福,于是就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下,刚要让开,她的头就被他的大手固定住,四瓣唇重新贴在了一起,凌宸翊更是反客为主的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之时,马车突然就顿了下,然后听到了随行的烈风的声音。 “信王殿下可是有何事,怎么会在此呢?”他的语气不重,可有责备之意。 当街拦截马车,本是个危险的行为,真要是躲闪不及,或是停止不及时,必会发生意外。 被打搅了兴致的凌宸翊冷沉着一张脸,就在秦茉面上微红的坐好时,他突然再靠上前来,又在她的唇上亲了两下,声音还不小。 这可把秦茉弄愣了,惊讶过后,抿唇笑看着他,这么孩子般的举动,依旧只有她能看得到。 凌宸翊伸手又在她的小脸上轻抚了下后,方才起身推开车门,探头看向正停要马车前的马车,而此时信王也揭起车窗帘看过来,在看到他好,还不好意思的一笑。 “璟王弟,真是冒昧,想着为兄刚刚回京,还想再与兄弟们再聚一聚,一时忘了先吱会一声,可是惊扰到了璟王弟?”信王笑得坦诚,一脸的无害样。 凌宸翊挑了下眉后,再轻扬着嘴角,显出一副痞样的道:“还好,不知信王兄想去哪里再叙旧,为弟自当奉陪。” “这个可为难为兄了,这京城为兄可是近十年未归,何处好自然也是不清楚的,不如璟王弟定个地方。”信王依旧在笑,也依旧坦诚,可他的笑就是未到达眼底,还很防备的样子。 凌宸翊再扬起一个痞笑:“这还不好办,就去旺福酒楼吧,怎么也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如何?” “自然是好的!走吧,为兄做东,咱们兄弟畅饮一番!”信王笑道。 凌宸翊立身于马车之上,对一边的侍卫伸手,那人翻身下马,随后凌宸翊直接跳上马后,对着信王的马车伸了下手:“那就请吧。” 信王不由一愣后,再笑道:“璟王弟不会只一人去吧,莫不是将马上中的璟王妃弟妹给忘记了。” 凌宸翊微笑的回答:“咱们兄弟吃酒,她回府中休息。” “璟王弟可真是疼爱弟妹,行,那为兄也随同一起骑马,来人,送王妃先回驿馆休息。”信王立即道。 看着两辆马车分道离开后,凌宸翊这才与信王一起骑马前行。 虽然二人的脸上依旧都带着浅笑,可心思却不相同,信王对秦茉的关注,敏感的凌宸翊还是感觉到了的。 而此时驾车离开的秦茉,轻揭起车帘的看向跟随在车边的雷缙,他看过来时,不由轻笑的点头道:“那边已经有人看着了,同时收到了叶前辈会于三日后进京的消息。” “三日?提前这么多?”秦茉也惊讶了。 雷缙点头回答:“想来,应该是叶前辈得知厉前辈在京城之故,所以才会快马加鞭的赶来。” 秦茉轻点了下头的道:“派人查一查,这位信王妃的身份。” “是!”雷缙应了一声。 再听秦茉道:“让砚月上车来吧。” “是。”声音一落,砚月已经推开车门钻了进来,小嘴还咧着笑意。 第466章 那她可悬喽 当她到了王府一下马车,凌冀已经快步地迎了出来,笑道:“安宁公主、瑜王妃、章夫人和戚少帅都在府里等着呢。” “她们也真是快。”秦茉轻笑一声,步伐也加快了些。 凌冀快步地跟上去,再道:“厉前辈请王妃回府后,就去他那里。” “那他得往后排了,不能放着这些贵人等本王妃,有劳您老与他说明一下。”秦茉面带浅笑的道。 “老奴明白!”凌冀应道。 秦茉先回朝溪阁换下身上那繁缛的衣服,换了一身便装地走向后院的映月苑。 一进去,就见安宁公主与戚希悦正在钓鱼,而瑜王妃与赵熹媛却轻车熟路地在起锅烧油,看来她们已经准备好开餐了。 秦茉走过去一起帮忙,瑜王妃笑看着她:“怎么比我们都晚,可是半途被拦了?” “嫂嫂也知道,难道你们也一样?”秦茉抬眼看着她。 瑜王妃摇头:“我家殿下可没那个资格,想来咱们这位信王殿下也没将我家殿下放在眼里,而璟王就不一样喽。” 说着,她还贼贼的一笑,那样子很气人。 秦茉轻撇了下嘴的道:“嫂嫂这话说的就违心了些吧,要说这一年来谁人崛起的最快,可非瑜王兄莫属,他没资格谁有。” 瑜王妃笑得特别开怀,还很骄傲,又得意地晃了下头地道:“要这么说嘛,还真是!” “哈哈……原来姐姐也会这样的高调呢……”赵熹媛笑出声来。 瑜王妃轻点了下她的额头道:“在外人面前当然不行了,可在自家人面前,就要诚实一点,这也能让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嘛,在外面就不必了,会让人笑话,弄不好还会为自家相公树敌,可在自家人面前嘛……嘿嘿,炫耀一下就无事。” “原来是这样呀……妹妹受教了。”赵熹媛后退了两步,再对她深鞠一礼。 瑜王妃举起手来吓唬着她,却反引来赵熹媛和秦茉两人的大笑声。 这笑声自然也引来了安宁公主和戚希悦的回头观望,也知道又是有什么笑话听了,两人放下钓竿,提着鱼篓子走了过来。 “不多,我是只钓了三条鱼,想来鱼汤应该是够了。”安宁公主举了举手中的鱼篓子道。 戚希悦道:“我多比公主殿下多钓了两条,咱们是不也够,不够的话,就让他们继续钓着。” “再钓十条吧。”秦茉对着雷缙等人扬了下头,他们也过去拿起钓竿。 安宁公主将鱼篓放下后,在一边的水盆里洗着手地问道:“怎么才回来?” “中途遇到了信王殿下,当街拦下了殿下,说是要去吃酒,多说了几句,就晚了。”秦茉轻描淡写地回答。 安宁公主也不擦手,只是轻甩了两下地走了过来:“当街拦马车?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殿下回来后,想必能说上一嘴。”秦茉摇了摇头的道。 戚希悦这时拉了下秦茉的手臂:“璟王妃,对于信王妃你可得小心些,这人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儿的,看着就不是个好人。” “哟,连咱们戚少帅都看出来了,可见她的手段也不高明嘛!”安宁公主笑出声来。 “很怪看出来吗?她第一次说话时,我就听出来了,她那一模样似曾相识,有点像……嗯……”戚希悦托着下巴认真的想了起来。 赵熹媛笑看着她的问道:“像谁呀?” “你别急,让我想一想,多年没回京城了,那人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戚希悦挥了下手,不让她打乱了自己的思绪。 几人看着她这么认真的模样,全都笑了起来。 瑜王妃笑道:“像她那样的人,在京城中可不少见。” 安宁公主点头认同地道:“还真是,哪次聚会不会遇到几个,以弱示人,实则是行攀比之能事,更会以泪博得男人们的疼惜,往往这时,定会一两个不会哭的女子受委屈。” “茶言茶语的本事呗了。”秦茉轻撇了下嘴角,不屑的道。 “什么?”几人全都看着她,求知的问道。 “茶……嗯,怎么说呢,就是一种形容词吧,反正也是我听别人总结,就是装无辜,装柔弱,装可怜,寻求异性或是强者的求助欲、求安慰,引起他们的保护欲,为她强出头,打报不平,从而容入这些人的圈子里,成为这圈子里的焦点人物。”秦茉将能想到的为她们解释着。 “她还真是如此模样,一见面,就开始装可怜,又是衣装不如咱们了,又是头饰不好了,还说自己没见过什么世面等等,要是咱们说她两句,就会让人觉得瞧不起她了,就是咱们合伙欺负她了呗!”安宁公主认可地点头道。 瑜王妃也点头地道:“对,以装傻,装可怜博取同情,不过我可是看到母后和皇贵妃的样子了,她们可是将这位信王妃看得透透的,我还看到母后嫌弃的撇嘴角呢……” 戚希悦轻哼了一声:“感觉她有点不自量力了,当着皇后和皇贵妃的面,搬弄是非,她是有多大的把握,让你们二位在那两位娘娘的面前出了错,她是不是太不了解京城现在的局势了。” 安宁公主道:“她是否了解,还真不知道,不过信王却是很了解的,而且我可看得出来,信王妃在这府中的地位,可一点不高,原因却不得而知。” 瑜王妃笑看着几人:“我可是听说,这位信王妃的母家,也是姓郑的,而且与岳王妃可算得上是表姐妹呢,不过要说起亲近来,就远了些,好像爷爷辈时是堂兄弟。” 秦茉不由眼睛一亮地问道:“那她的母家不是也很有钱。” “自然是有的,听说家财很是丰厚呢,不然,信王会娶她当王妃吗!”瑜王妃笑看着她的点头。 秦茉的嘴角扬起了更加好看的弧度。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安宁公主这时却道:“不过她还真有一句说对了。” 几人同声问道:“哪一句。” “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呗!”安宁公主撇了下嘴地道:“她也确实是没见过,我可比你们去得早,没看到她一进凤仪殿时的样子呢,就和眼睛不够用一样,看什么眼中都放着光,小家子气势十足。” “那就难怪了,她在看到茉儿那一身行头时,羡慕的目光就不是假的,那是发自内心的吧。”瑜王妃笑了起来。 戚希悦再扯了下秦茉的衣袖道:“你也是多那一嘴,干嘛让皇后和皇贵妃同意让司衣局和玲珑局为她添置衣服首饰,看她高兴的那个样子。” “也得能添置才行呀,我就是那么一说,母后与母妃也是那么一听,她们都是尊贵的人,事多忘了,谁会怪,主要还得看她自己的表现,要是依旧如今日这般动不动就流泪的样子,母后一烦,定是让她什么也捞不到的。”秦茉轻拍着她的手安慰道。 “真有这个可能,母后是最烦别人有事不说先流泪,没事就哭哭啼啼的人,指定让她厌烦。”安宁公主点头道。 “那她可悬喽……”在座的四人同声道。 第467章 劳碌命 凌宸翊回府时,那些人早就散去了。 一进朝溪阁,就看到秦茉坐在廊下的木椅中,双腿放在椅板上,双手放在围栏处,下巴依在上面,眼睛直盯着不远处的那几盆花,目光里却没有焦眼。 砚月正端着一个大汤碗走过来,与他施了一礼。 “多久了?”凌宸翊对着秦茉的方向扬了下头的问道。 砚月回答:“有一刻钟了,王妃说是要等殿下回来,还让奴婢煮些醒酒汤给殿下。” “今日府里来人了?”他再问。 砚月回答:“是,安宁公主、瑜王妃、戚少帅和章夫人都比我们回来的早,也是刚散去。” 凌宸翊轻蹙了下眉:“都说什么了?” 砚月转了下眼后的回答:“有关信王妃的事,不过几人的心情都不错,有说有笑的。”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凌宸翊再对着秦茉的方向扬了扬头。 “王妃是在那些人离开后,去了一趟厉前辈的院子,回来后就这样了,想来是厉前辈与王妃说了些什么,奴婢还没问呢。”砚月再回答。 “行了,本王拿过去,你们都退下吧。”凌宸翊接过她手中的大碗,大步的走了过去。 “茉儿,相公回来了。”快到近前时,他柔声地唤了一声,也是提醒,免得惊吓到她。 秦茉果然回神过来,看到他时,再展颜一笑。 从椅中蹦跳起来,快步地迎了过去。 “是不是喝了不少的酒,可有喝多?”秦茉关切地问着他。 “哪能多喝,不过就是浅酒两杯,他本来也非是要饮什么酒,不过就是探听一些消息罢了。”凌宸翊快步进屋,将大碗放在桌上。 秦茉上前帮他解下外衫,两人这才坐下来,她再为他盛了一碗汤水,推到他的面前。 “他想探听什么,什么消息他不知道,还用探听,还是向你探听?”秦茉撇着小嘴的道。 凌宸翊笑道:“他知道是一回事,从为夫嘴里听到又是另一回事,他的心思可一点都不简单。” “哦?只喝了一顿酒就看出来了?”秦茉来了兴趣的问道。 要真是如此,此人也没高明到哪里去,非他表面看上去的那种精明。 凌宸翊摇头:“哪会,看着很平常,可这平常下面能感觉到他那急切的心情,但隐忍的很好,而且试探的还算有分寸,只不过……他对于岳王兄的看法,还真是有点意思。” “岳王兄?”秦茉愣了愣后,再伸头到他面前,小声的道:“她们不是合作关系吗,怎么,岳王兄让他还这么瞧不上眼呢,那还合作啥?” 凌宸翊扭头笑看着她道:“再瞧不上眼,在实在没有合作的人时,也得退而求其次,想必,他应该也很无奈吧。” “我才不相信呢!”秦茉再轻撇了下嘴角的收回头去,双手托着下巴,大眼睛灵动得翻来翻去。 凌宸翊笑出声来,将手中那一碗醒酒汤喝了个干净。 “反是你,回府也没休息上,听说皇姐和瑜王妃她们都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凌宸翊问她。 秦茉想着,就“噗嗤”一声的笑了起来。 “皇姐她们自然是怕我在宫里被信王妃给阴阳怪气的说话给气到了,不过后来我们都认为,信王妃的段位过于低,不值当,反是看着信王妃要是再这样阴阳下去,最后会被母后厌弃。”秦茉笑着说完。 “还真是,母后统领这后宫也二十几年,什么样的性格的女人没见过,还会在乎她这个初来者,不过,也不能太轻敌,此人能敢在那种场合都使手段,可见也是有几分把握的,别真让她伤了你。”凌宸翊不放心地叮嘱着。 秦茉没觉得他此话多余,还很认真地点头:“还真是,往往一些大事都是坏在这样看着不起眼的小人物的手里,放心吧,我会提防着她的。” “听说,厉师叔又叫你过去的,可是有什么事?”他再问道。 秦茉抬眼看他时,目光里露出了求助与迷茫之意,然后再点头。 “何事?”凌宸翊放下手中的碗,捧起她的小脸关切地问道。 “他是与我说,想在叶师叔到了后,再去一趟千洞峰,想去寻一下父亲的尸骨……”秦茉皱眉地道。 凌宸翊也蹙起眉来,思索了下地道:“此时前往……” “是呀,那边正在开始大转移时期,每天从那里走出来的人,没有五十也得有三十人之多,此时上山,可不是个好时候,可你也知道厉师叔,就是一个倔老头,而且还是个暴脾气,反正一时间没说服他,等过两天吧,我再与他沟通一下。”秦茉轻叹了口气的道。 凌宸翊心疼地将她搂入怀里:“真是辛苦你了,每天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要处理,一点都不轻松。” “不会,你可别这么想,反而我觉得还挺好的,这样说明我有用,我可不想只在你身边当个白吃饱,那样我自己都受不了,那不和个废物一样了。”秦茉轻攀着他的脖子,手上用着力轻晃着他。 凌宸翊宠溺的笑看着她,用指关刮了下她的俏鼻梁:“真是拿你没办法,看看谁家的王妃如你这般的,就是个劳碌命,那些女子都是嫁入王府去享福的,你可好,嫁给本王是来操劳的,真是让人心疼。” “我本来就是别人不一样,人家生来就是千金小姐,我的亲生父母可是江湖儿女,我自然骨子里就流着江湖儿女的血,不过,她们会的,我也不会,她们会琴棋书画,会刺绣,我就不会,我只会舞刀弄枪,哈哈……”秦茉靠在他的怀里,笑得格外恣意。 凌宸翊也是释然笑着:“所以,为夫才会喜欢你,不如那些女子们般的迂腐,心机重,你反是真实的可爱,怎么可能让人不喜欢。” “可是为何母妃还会说我有八百个心眼子呢?”秦茉笑眯着眼的问他。 “你的心眼是不少,却是对那些为难咱们,坏咱们的那些人,你对自家人的好,长眼的人都能看得到,母妃那是在夸你!”凌宸翊笑出声来,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反正咱们家不能被欺负,这就是我的初衷,不能伤你,是我的底线,悍点就悍点吧,只要咱不吃亏就行。”秦茉在他怀里得意了起来。 凌宸翊心中暖暖的:“你也不能吃亏,不然,为夫提剑将那些人全都砍喽。” “我夫君真好!”秦茉突然直起身来,主动吻上他的唇,双臂也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第468章 什么东西,也敢与我家王妃比 秦茉手指夹着一张图纸地晃进了千机盛的住所,看着满院子里全都堆放着的那些工具、备用的木料等物,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还很好奇。 就在她看到被一块大黑布遮着的东西,要上前揭开看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屋内一闪而出,直接握住了她已经伸出的手腕。 “妹子,手下留情,还未完成,就别看了,不然没惊喜。”千机盛语带请求地道。 秦茉抬起头来看向他,不由地轻轻一笑的道:“看看也看不坏,真抠。” “对,是为兄抠,你怎么会来,是有何事?”千机盛不与她争辩,只要她不动手,说什么他都认了。 秦茉收回手后,将右手两夹着的一张图纸在他面前晃了晃:“送这个来的,你可能做出来?” “什么!”千机盛马上双眼发光的盯着那张图纸。 虽然她手快的在他眼前轻晃了一下,可他还是看到了那图纸上的几处步骤,一看就知道是一种武器。 “如袖箭一般的弩箭。”秦茉得意的一笑:“而且还是连发的。” “袖箭?弩箭?连发?”千机盛被她说的这三个词给弄得有点懵。 秦茉转身坐在院内的石桌前,笑看着他的问道:“怎么,做不出来?” 千机盛这时也回过神来,快步地过来坐于她的面前,向她伸着手:“做不做得出来,也得让我看看才行,拿来。” 秦茉轻撇着嘴地道:“做不出来别逞强,我再找别人,可别耽误了我的事才好。”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出来,瞧不起谁呢!”千机盛立即冷了脸。 他是最不喜别人质疑他这制作能力的。 秦茉抿着嘴地将图纸递了过去,他立即拿在手中看着,双眼的光亮更明显了,就如捧着一个至宝一般。 “行吗?”秦茉再问了一句。 “行,行!”千机盛头都不抬的直接回答。 “几日能交货?” “最多十五日。” “说话算数,到时我来取。” “没问题。” 说完,他起身回屋去了。 秦茉也只能起身,对着站在院门处的砚月和雷缙等人耸了下肩,撇着嘴的就走了出去:“不理我!” “呵呵……”几人全都笑了。 对于千机盛这位制作高手,他们可不敢多嘴,不然以后再求他做点小物件,那就难喽。 不过有本事的人,脾气都怪,他们也都是明白的。 秦茉刚晃到厉北辰的院门前,正要与守在门口的侍卫逗两句嘴呢,就看到庆喜跑了过来。 “王妃,信王妃带着一些礼物的前来拜会,冀伯让来问问,王妃可见?”庆喜那一脸的怨气十足的样子,一看就是不高兴了。 秦茉没回答,把是上前一步的盯着他看了看:“怎么了,小庆喜,这是受委屈了?” 庆喜轻嘟着嘴,虽然垂着头,可还轻晃着,一看就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 陈川上来推了他一下:“有什么话就与王妃说。” 庆喜突然就指着身后府门前厅的方向道:“那个信王妃什么来头,奴才就没见过一个比她还不讲理的人,连皇后和皇贵妃来时也没她那个样子的,吆五喝六的,一脸的趾高气扬不说,在府门前就开始训人了,这个不对,那个不好,就好像咱璟王府没一个好人一样,奴才不认识她,都不行询问一下,上来就要打人……” “你说什么,打人?打到你了?打哪了,可伤了,快让本王妃看看……”秦茉一听就急了,马上要拉他的手臂。 庆喜连连后退,再摇头摆手地道:“王妃莫担心,没打到奴才,奴才多灵巧呀,还能让她打到,奴才闪得可快了,可能闪了她的腰……” “她死不死关我何事,只要咱们府里的人没吃亏就好,她来干什么?”秦茉松了口气地再问道。 可她的话,听在这些人的耳中,心里却是暖的,有这么好的主子,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庆喜这时再嘟起不高兴的嘴摇了摇头:“不知道,估计也是拜无好拜,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就是来窥探的。” “坏了!”砚月一拍手的道:“今日瑜王妃和戚少帅不是还要来嘛,想来章夫人也会一起,她不是听说什么了,所以来探听的。” “听到什么不见得,不过她这不请自来的举动,还真让人膈应,小庆喜,与冀伯通个气,就说本王妃去了白园还未归,雷缙你们几位立即从侧门出府将那几个人挡住,请去白园。”秦茉立即部署道。 “是!”几人立即散去。 她再一回头,就见到厉北辰已经站在了院门口,在侧着头,看来他是听到了刚刚她的话了。 秦茉上前扶着他道:“厉师叔,带你去白园溜溜呀,那里可住着我半月楼的师姐们呢。” 厉北辰本是想点头,但听到那里所住的人后,立即摇头,手指轻敲于一边的门框上。 “不好,都是女子,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还是想让您帮我瞧一瞧,她们的功夫如何呢,都说这半月楼的武功不错,可我与她们切磋过几次,总觉得没传闻说的那样,她们不会对我藏私吧。”秦茉搂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些,生怕被他挣脱了一般。 厉北辰再侧头,眉头也紧皱于一起,从身上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纸板,炭笔就是栓着绳子别在纸板上的,这也是秦茉先前让千机盛特意给厉北辰做的,就是方便他随身携带。 他在上面写道:“不好,各门有各门的绝学,我一个凌云派的人去指教半月楼人的武功,怎么都不好,不去了。” “哎呀,去吧,你在府里待着有什么意思,你就陪我走一趟呗,我给你烤鱼吃呀!”秦茉立即用美食来诱惑着他。 厉北辰犹豫了,早就听闻,秦茉烤鱼的手艺那是一绝,府里来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奔着她这一拿手的美食而来,可他还真没吃上过,这次有机会了,要是再错过…… 于是,他答应了。 当秦茉带着厉北辰驾着马车从府中的侧门离开后,府中前厅处,冀伯还在与信王妃搅着呢。 “你们这璟王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致,来了客,主人都不来迎接的,让客人在这府中久等,没想到呀,璟王妃弟妹如此不将我这位远道而回的嫂嫂放在眼里。”信王妃阴阳怪气地又开始了。 凌冀依旧扬着他那礼貌、客套,却十分疏离的笑容道:“信王妃娘娘错怪我家王妃,在下已经与信王妃娘娘说了,我家殿下与王妃都不在府中,殿下自有公务在身,去了衙门,王妃一早就出府去了别苑,信王妃娘娘来得不巧,不过在下可以与殿下和王妃说明一下,下次王妃再来时,提前一天递个拜帖,想来也就见到我家王妃娘娘了。” “哼!还是你们璟王府的门槛太高,高攀不起,那本王妃就不在此与你们这些下人废话了,与你家王妃说一声吧,明日本王妃会再来拜会,让她可别再躲着不见了。”信王妃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端着架子迈步走出了前厅,直出了王府。 凌冀直送着她上了马车,站在门口看着那马车拐出街口后,方才冷下脸来,一甩衣袖,背着手气呼呼地往回走,在进门时,他又快步的走到了门廊下,对着街上用力的“呸”了一声:“什么东西,也能与我家王妃比!” 这才头也不回地进了王府,而且命人将府的门关上了。 第469章 厉大叔的桃花运 厉北辰坐在白园的池塘的角亭里,吃着秦茉所烤的鱼,喝着新熬的鱼汤,很是惬意。 而在园内忙活着的一群人,也是高兴得很,那说笑声,如银铃一般的悦耳。 厉北辰抬头面向湖池,面上一片恬静之意,有多少年,他都没听到了。 耳边除了那些细微的危机声,就是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让他原本一个怀着赤子之心的热血少年,沦为了一个只能活在黑暗里,心心念念要复仇的人。 听着此时正在那里畅谈着以后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意气风发,出自娇柔的小姑娘口中的话语时,他面上也有了一丝波动和笑意,那也是他曾经的向往。 可一转眼,他已经步入不惑之年,却半生碌碌无为,心中所怀的抱负,实实的是空了。 这时,又是一股香气传来,那是肉香味,而且还离他越来越近了。 此人的脚步很轻盈,一听就知道,内功不错,轻功更不错,而且是个女子。 “厉前辈!”许知云站在亭下轻唤了一声后,这才走了上来。 “这是王妃新烤好的肉串、菜串等美食,送过来让厉前辈品尝一下,有何不满意之处,要提出来,王妃说是可以改进的。”许知云声如云燕一般的轻快又好听。 厉北辰轻颔首,拿出纸板在上面写道:“多谢!有劳!” “厉前辈,晚辈许知云,是半月楼的弟子,前辈不必客气,请慢用!”许知云将托盘放于桌上后,就退了半步,面上含笑,眼露好奇地打量起了厉北辰来。 厉北辰拿起桌上的肉串,放于鼻下先是闻了闻,满意地翘起唇角的点了下头,这才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嚼了起来。 “前辈,要好吃?”许知云小心地问道。 厉北辰点头后,再竖起大拇指,表示“好吃”之意。 许知云提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也轻笑一声:“还是王妃知道厉前辈的喜好,她就说了,厉前辈必会喜欢,那晚辈再为前辈斟上一杯酒,前辈慢慢用,过后还有烤好的,晚辈再送来!” 厉北辰再点头,但样子是谦和的。 许知云从亭中走出来后,还三步一回头地看向亭中的人,那疑惑的表情直到走回到烤炉前,方才恢复过来。 她想问问秦茉关于厉北辰的事,却听到突然在湖边传来了惊呼声。 是蒋红梅和戚希悦比赛着钓鱼,此时戚希悦已经钓到了,此鱼很大,她一时没扯住,险些被那条大鱼给拉进湖里。 蒋红梅也不顾手中的鱼竿了,扔下就过来帮她,身后还有围观的人也都上前一起帮忙,将鱼甩上岸时,一松力,这几人有没泄劲的,将别人扯倒在地,摔成了一团,又嬉闹了起来。 许知云看过去,也笑出声来:“真是玩儿疯了!” “不好吗,都是年轻人,个个都不大,玩儿起来,也是正常的,许师姐也不大,何必扮老成,到了岁数再端起来,也不迟,可别辜负了这美好的青葱岁月,可真会一去不复返的。”秦茉用脖子上挂着的帕巾抹了下脸地笑道。 许知云听到她这般说话,还真是一愣,而后又笑了:“楼主的年纪可比属下小。” “所以,我也得趁着这个好年纪时多玩儿一玩,要是过后,再想如此放肆地玩闹,就会有一大堆的人跳出来说嘴了,首先这不端庄,就是必须的。”秦茉说着将手里那一排二十余串的肉串直接翻了个面。 许知云却摇了下头:“看楼主,是够累的,也苦。” “我可一点不苦,现在看看,谁有我幸福,身边有这么多的朋友,而且还有很多人疼爱,就连师姐你也是一样疼着我呢,我哪里苦了,甜着呢。”秦茉笑呵呵的道。 “你以前……”许知云再道。 “以前?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严格的说起来,我也没有多苦,虽然我们那时过得没有别人富裕,可好歹我与母亲是一直在一起的,尽管那时我不知道她是我的母亲,可我知道她是我的亲人,很亲,很亲的亲人,这十五年里,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这还不好吗,有些人就不如我们母女了!”秦茉依旧笑看着她。 许知云突然就敬畏起眼前的这位比她还小的楼主了,她果然是强大的人,只从她的这番心智,就胜过很多人。 她点头,内心感触颇多。 不过她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楼主,以前也听说过关于这位厉前辈的事迹,可也知道,他受了十几年的罪,可今日一见,他好像是个很稳重又安静的人,岁月在他的脸上也没留下什么印迹,也能看得出来,当年江湖中所传闻的玉面风雅贵公子之名是不假的,不过,我感觉,他不高兴。” 秦茉对她挑了下眉,再点了点头的感叹道:“原本是个风光霁月,潇洒倜傥的江湖人人羡慕又风雅的大侠,却被人迫害,囚困于一个危险之地,这十六年里,他所承受的可不仅仅是身陷囹圄的苦楚,还有仇恨,大仇未报,让他如何快乐,就算岁月风霜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印迹,可却在他的心里已经割了无数刀,他的心此时可是千疮百孔了,我也只能尽力的帮助,可最终能让他从这仇恨里走出来的,还是他自己。” 许知云扭头看向安静的坐在亭中吃着肉串,饮着酒的厉北辰时,心中泛起了揪痛感,眼圈不由的红了起来。 秦茉这时,再叹了一口气:“我此时更担心的是另一位,再有几日,他也要进京了,他的心病更重,也不知,我的开导对他起不起作用,他们可都是长辈,而我也无非他们的掌门师兄的女儿,一个侄女罢了,而且还是素未谋面的那个,听不听,都看他的了。” “他们原本可都是当年江湖传奇般的人物,现在却都成了这般模样,任谁可能都会受不了的,我看,厉前辈还是好的。”许知云也感触地点头道。 “是呀,他没疯,没痴傻,是好的,可他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又有谁知呢,眼不能再看,口不能再言,这要是我的话,估计定是不想再活着了。”秦茉轻摇头的道。 “不会的,厉前辈定不会轻生的,因为他心中有执念,他定不会放弃,要是有人能在身边帮助着他的话,想必,他也不会再有轻生之念了。”许知云否定着她的话。 “上哪找这样的人呀,反正我是不行的。”秦茉一副无助样的轻摇了摇头的道。 “楼主要是同意的话,属下想试试!”许知云自告奋勇地道。 秦茉平静地看向她,好半晌才道:“这可是件不知最终结果,而且艰巨不知回报为何的任务,师姐,你真要如此,可能会耽误你的终身。” “我自愿的,自然也愿意承担这个后果,只要楼主同意即可!”许知云坚定地道。 秦茉轻笑一声:“那就试试吧。” “多谢楼主!”许知云高兴地起身对她深鞠一礼。 秦茉内心却不由感叹:厉北辰这位大叔的桃花运是真厉害。 第470章 不是高风亮节,就是亲属关系 凌宸翊来白园接秦茉时,正看到她正与厉北辰在聊天。 “您可想好了,这里不比府里,我可能不会随叫随到,而且这园中还住着几个姑娘呢。”秦茉语气中带着玩笑的意味。 厉北辰写道:“想好了,原本我住在王府里,本就不合适,但也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现在我已经好了,再住在王府不好,而这里……不错,你师叔我可是个正人君子,定是不会与那些半月楼的姑娘们起什么冲突,你安排我住在这湖池边上的院子就好,本来我活动的范围就不大,定也不会乱走动。” “我担心的自然不是您,是那些师姐妹们,个个活泼好动,是怕吵到您嘛。”秦茉再道。 厉北辰轻摇头的再写道:“无妨,本就是活泼的年纪,不好让她们不动,再有就是你叶师叔也要到了,真要是在王府里,他再犯了倔,自然也不好,会让殿下生厌,对你自是有影响的。” “这个您就担心过头了,殿下可不会,而且叶师叔的身体还需要安玉尘看诊呢。”秦茉再道。 厉北辰不说话了,但放在桌上的双手微握着拳,面上的表情也是坚持的,一点都不动摇。 秦茉也无他法,只能同意他先住下来,要是不适应,过后再挪到别处。 厉北辰见她同意了,面上的表情也温柔了起来,点了下头后,再写道:“你走吧,别让殿下等久了。” 秦茉这时回头,这才看到一直站在院门外的凌宸翊。 她不得不佩服厉北辰,这位大叔是真厉害,这耳力也没谁了。 她让人安排好厉北辰的居所后,这才随着凌宸翊一起回府了。 而且她可不是空手回来的,在酒楼里点了四道好菜,外买了一只烧鹅,还有一坛好酒。 回到府里,直接递到了凌冀的面前,以示犒劳他老人家今日所受的委屈。 这可让凌冀感动万分,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坐在床上,让凌宸翊帮她绞干头发时,才听她道:“信王妃是有点不知轻重了,她要再是如此的话,我很难保证不在气头上时对她动手,唉,这可怎么办。” “打就打了,无事,有相公为你兜着,你还怕什么。”凌宸翊不在乎地回答。 秦茉可不这样认为地道:“还得忍住才行,最少也不能在没人的地方打,打也得打得响亮,打对地方,后天母后是不是举办赏花会,她最好在那里挑衅于我,到时候,我定让她知道,什么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呵呵……估计母后和母妃都等着这一天呢,不过为夫还是不明白,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吗?”凌宸翊放下手中的巾帕,将她抱向床里的道。 “怎么,你收到关于她身世的消息了?我可听说,她是岳王妃嫂嫂的什么表妹,家中很有资产,所以才会嫁给信王为妃的。”秦茉动作麻利的已经钻进了被窝里坐着,大眼睛萌萌的看着他。 凌宸翊揭被上床后,伸手搂向她,两人一起躺下,再为她掖好被子的道:“确实是有这层关系,不过这二人,在信王没入京前,连个面都未见过,只见也是不亲的。” “亲不亲的是一回事,怎么都是亲戚,要是再连上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想来,这二人定会抱团。”秦茉在他的怀里轻摇了摇头。 凌宸翊想了想后道:“说得也是这么个理,所以,信王能找上岳王兄,也就不奇怪了,不过,岳王兄可非是他的最佳选择。” “那谁才是?”秦茉担心的看向他。 凌宸翊挑了下眉的道:“阳王!” “哦……”秦茉轻应了一声的同时,也松了口气,真怕他会说出是她所想到的那个人。 现在皇上身边的皇子可不多了,真怕这位老人家受不了。 凌宸翊却没有发现她的心思,还在道:“可惜,他们也只是刚接触上,阳王对于他这个自小就离了京,只有一城守地的亲王,根本没看上眼,态度也是相当的敷衍,却没有完全的拒绝与他的合作,阳王出事后,也自然就断了联系,岳王兄也是他多次接洽后,方才达成的,也是咱们给了他这个契机。” 秦茉手搂在他的胸膛上用了点力的支起身子来,看着他:“不会是因为他被打的那一顿吧,还是挂尸被吓得?” “全都有。”凌宸翊对着她笑道:“岳王兄不是个傻子,他聪明着呢,被打他没想到咱们头上,但挂尸一事就不然了,那两人是他派来的,盯得是谁,他怎么可能不知,而且咱们可还让他损失了一个心腹的管家,这种哑巴亏他吃得是心不甘情不愿,可就是吐不出来,难受万分,怎么可能不想着给咱们找点事情。” “那他也不能现信王合作,这不就是与虎谋皮嘛,一个弄不好,脑袋都没了,还打个屁事!”秦茉嫌弃的直接撇嘴道。 “他定是不想不到的,应该只是因为信王此次回京,就是想引起父皇的注意和重视,有望再回到京城之中办差。”凌宸翊伸手将她搂回来,让她躺在自己的胸膛上,手指轻捋着她那顺滑的发丝。 秦茉侧头靠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内心一片安宁。 声音也轻柔的道:“可我觉得,岳王兄要是真与他合伙的话,定是吃大亏的那个,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其实只要他不作死,定可以安稳的过完一生,无论谁上位,谁上权,都会养他老的。” “哪会那么简单,当年他一直依附于阳王、建王、荣王这三人,不就是想从他们那里捞些好处,得些益处,可他的胃口越来越大,最后都参与其中了,你有没有想过,荣王兄在天牢中身亡一事,真是阳王所做的吗?”凌宸翊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秦茉惊讶地再抬起头来看着他此时目光幽深,看不清情绪的双眼,惊得小嘴都半张着。 凌宸翊再弯眸一笑,将她的小嘴合上后,道:“不会吧,你真没想到?” 秦茉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是阳王。” “本王一直都有所怀疑,阳王、荣王手中不会没有势力,不然,他们不会那般的狂,可咱们收剿的有多少,要真是如此,这二位狂的资本是什么,这不就是以卵击石之举,必败无疑,哪怕就算没有我在,这圣夏的哪只忠皇军都能将他们歼灭。”凌宸翊重新将她搂回到胸前的道。 “确实是。”秦茉轻声道。 “那么,这些已经无主的力量,后来去哪里了,散了?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有一种可能。”凌宸翊道。 “被另一个主人收编了,成为壮大新主人的力量了。”秦茉闷声地道。 “对!”凌宸翊笑道,与这丫头说话,真是轻松,他再道:“那么,这个人会是谁,我想岳王兄手里应该握住一小部分,其余的,应该都在信王手中。” “所以,岳王近段时间里,才会越来越嚣张,与以前大相径庭,让人刮目相看。”秦茉从他的身上滑下来,重新躺回他的臂弯里,可小脸却皱起来:“这是手中突然有了力量,不会用了?” “或许吧,不过都不足为惧!”凌宸翊自信的笑道。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穆战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王妃,收到消息。” 两人马上起身披着衣服走出内室,打开了门。 穆战阳将简报递到凌宸翊的面前,对两人道:“信王停驻于百里镇的人马,前日晚上突然出动了千余人,骑马离开了那里,方向正是皎月城的方向,另外,已经证实了一点,在十六年前白絮城内乱过一次,规模不大,不过却换了城主,经证实,这位城主,就是夜景天!但在信王到达白絮城后,夜景天主动让出城主之位,给了信王,这里面的事,可就不小了。” 秦茉冷哼一声:“自主让位,要不是真的高风亮节,就是真有亲属关系。” 第471章 主动来送人头就收下 穆战阳惊讶地看向一脸淡然的秦茉:“王妃的意思是说……这二人是……” “不是吗,一家之主也好,一城之主也罢,一国之主也一样,谁会将位置传与不相干的人,那是何等的气魄和气节,你可信?”秦茉转身进了房间,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穆战阳也跟了过来,坐于一边的位置,拿起壶来也倒了杯水,摇了摇头的道:“不信!”,也喝了一口。 凌宸翊手握着信的走了回来,坐于秦茉身边,双唇紧抿着。 “那些人前往皎月城,那咱们守在外围的那些人就有危险,立即传讯出去,让这些人先躲一躲,放他们入千洞峰。”他沉声道。 穆战阳点头:“好!” 他再瞄了眼手中的信,冷声道:“夜景天这个人本王不熟,可厉师叔和叶师叔熟,不如就再等一等,叶方舟到来后,再询问一下关于此人的情况再定夺,说不定,叶师叔真能解了咱们的疑惑。” 秦茉也挑了下眉的点头:“我也这样认为的,十六年前的事应该有人会记得。” 凌宸翊看向屋外的方向,天依旧黑如墨,可离天亮,也不远了。 第二日一早,就收到了信王相邀游湖的请柬。 正在吃早膳的秦茉将手中还剩下的半个肉包子塞进嘴里,顿时就塞满了口腔,双腮鼓起来,就与个小仓鼠一般的可爱。 可她此时的眼睛却轻翻着,嘴角轻轻下撇着,很是嫌弃的样子。 反正这两种样子汇合在一起,就是很逗人。 凌宸翊将那张请柬扔于一边,拿起一碗豆浆递到她的唇边,急声道:“急什么呢,这桌上两盘的包子还不够你吃,又没人与你抢,这要是噎到了怎么得了,快喝一口……” 秦茉只是伸头到碗边,喝是不行了,只能吸溜着那碗豆浆,小嘴不停地嚼动着,好半晌方才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她这才对着一脸紧张的凌宸翊露出了甜美的笑意。 凌宸翊拿过一边的帕子仔细地为她拭着唇上的油迹,在对上她这甜笑时,也只能宠溺而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不去行不行,我只想好好地将父皇的寿宴过了,再平静的将这一对夫妻送走,可不想与他们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为何他就这么不死心的非要往上凑呢?”秦茉再撇着嘴的道。 “应该是躲不过的,今次不行,还有下次,而且以为夫所见,信王应该不会那么快的离京。”凌宸翊对她挑眉。 秦茉轻“啧”了一声的摇了摇头:“你说这种上赶着送人头来的,我是收还是不收呢。” “如果真是不自量力的,收着也无妨。”凌宸翊鼓励地笑看着她。 秦茉点头:“那就勉为其难的收了吧,唉,真是一天都不让人消停,也不知这两夫妻是不是练了金刚罩,铁布衫了,还有上赶着找揍的。” 凌宸翊笑出声来,再为她拿过一个包子,塞在她的手中道:“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行!”秦茉接过包子点头回答。 他们应邀来到了湖岸边时,正好看到瑜王妃刚被瑜王从马车上扶了下来,而一看瑜王妃那不高兴的样子,也知道,她来的也是不情愿的。 不过意外的是,连章瑜祺与赵熹媛都来了,这二人来得早些,此时正站在湖岸边上,见到瑜王夫妇时,正向这边行来。 “连章大人夫妇都请来了,还真是神通广大,知道咱们平日里都与谁玩儿在一起呢。”秦茉轻笑一声。 凌宸翊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再为她正了正头上的本就不多的首饰道:“自然是有人提供消息,可见到岳王兄夫妇了?” “还真没看到,不会没请吧。”秦茉故意这般问道。 “想来会一起出现,不请,自然是不会的,想来他也不会相信,咱们是不知这两位王妃之间是何样的关系,哪会出现那种纰漏。”凌宸翊说完,拉起她的手,向着瑜王夫妇的方向行去。 三对六人站在一起,相互之间都看出了对方的意思,然后再就是一笑。 瑜王妃拉过赵熹媛到身边,小声地叮嘱着她:“这可是在湖上,你莫要意气用事,而且今日出席这次邀请的,也属你们夫妇的职位低了些,再有什么不服气,也得多忍一忍,可明白了?” “知道了,姐姐,我有那么让你不放心嘛,来时,相公与我说过的……”赵熹媛带着些娇嗔和小委屈地道。 “自然不是,章夫人自有打算,也是嫂嫂过虑了。”秦茉马上帮着赵熹媛。 将她再拉到自己的身边后,还紧握着她的手道:“不过,你要觉得委屈可以与我说,我出手也是可以的。” “莫要如此,这怎么都是在船上,真要闹起来,很危险的。”瑜王妃的心立即被她的话再提了起来。 秦茉与赵熹媛同时看着她在笑,连笑意都如出一辙,看着有点娇憨,还有点心虚。 瑜王妃真是被这二人的样子逗笑出声,在三个男人看过来时,她还指着二人告状呢,将两人的话说与他们听。 凌宸翊笑道:“也没什么不可以,总不能让咱们的人吃暗亏,人家都伸脸过来了,不拍回去不合适。” “不招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妥,要真是如此,下官也没觉得自家夫人有何不对,只要不吃亏就好。”章瑜祺也笑着对赵熹媛点头,那宠溺的样子,一览无余。 瑜王妃一听,漂亮的小脸也皱了起来,这二人还真是不怕乱子大,只能求助于自家殿下,却见他上前一步地揽上她的肩,笑道:“爱妃也要如此,她安分些,你们自然可以多聊了上两句,要再如宫中那样,阴阳怪气的说些有的没有,直接怼回去即可,别让她认为,爱妃你好欺负,咱们可不怕他们。” 瑜王妃不由得就挺直了腰板,笑意之中也有了依仗之意,更得意了些。 就在她被秦茉拉过去,与赵熹媛一起指着她笑时,又有两辆马车行来,正是岳王和信王的。 他们下了马车后,信王笑着上前拱着手地道:“真是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快上画舫吧,岳王兄可是备下了好酒好菜,咱们一起去品尝一下。” 今日的岳王妃与信王妃应该是商量好的,穿的都是繁缛而华贵的服装,那一头插着的头饰很是繁重,在看到瑜王妃和秦茉及赵熹媛三人都是简服简装,还为此得意了下,看向三人时,眼中带着炫耀和得意。 秦茉靠在瑜王妃耳边道:“穿这么多,不会热吗?” “热也得忍着不说热,不怕那一脸的脂粉被汗冲花了,那可就有笑话看喽!”瑜王妃小声地回答着。 然后三人再相视一眼的笑出声来。 第472章 只会一招 岳王妃拉着信王妃一起走了过来,一脸得意的笑看着她们。 “两位弟妹今日怎么会如此打扮,也太简单了些吧。”岳王妃说话间,还伸手轻抚了下身上的衣服,来引起她们的注意。 瑜王妃笑道:“信王兄相邀游湖,自然是样轻便一些的才好,是嫂嫂认为本王妃这样的打扮不对,那……本王妃现在回府换一下吧。” “不必了,反正都来了,就这样吧,瑜王妃这一套虽然简单了些,可也很好看的。”岳王妃更加得意的笑道。 自认为,自己的行头这次是真压了瑜王妃一筹的。 她原本就是沂望公郑氏一族的千金小姐,母家财产丰足,本就是锦衣玉食,被人捧在手掌中呵护的大小姐,可自从嫁入这岳王府为王妃,成了皇室中人后,她原本的优势就没有了。 尤其是眼前的这位瑜王妃,母家不如她有财,还是个出身武将之家的小姐,可自从成为了瑜王妃后,瑜王对她呵护备至,她在外示人时,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样样都是精致和最好的,连她都得不到的衣料子,她都能穿戴在身上,让她无比的嫉妒。 今天,她终于是压住了她,怎么可能让她不得意呢。 再看向秦茉,她这一身也是一样的简服,虽然衣料子依旧是今年京城中最好的料子,可头饰没她的多,也没她的这般精美,今天能压住这二人,她特别的高兴。 信王妃站在她的身边,看向秦茉时,目光里的挑衅也挺明显的。 除去那些华贵的装饰,眼前的这位小王妃也不过就是普通人罢了,无非就是小脸嫩了些呗。 信王与岳王在一起招呼着大家上画舫,岳王妃昂首挺胸,优雅的转了个身,那身上的环佩乱响。 秦茉的眼睛不由轻眯了下,都担心她上搭板时,再一个重心不稳的栽进湖里,那就得直接沉底,连浮起的机会都不会有。 直到这二人与她们拉开了一定距离后,瑜王妃方才一手牵着秦茉,一手牵着赵熹媛的缓步向前行。 她还叮嘱着二人:“可莫离她们太近,要是再掉湖里,又得往咱们身上赖,上次在荷园的事,我还记着呢。” 秦茉笑着点头:“嫂嫂说得有理。” 赵熹媛不知道,反来了兴趣地问道:“姐,何事?” 瑜王妃握紧了她的手道:“反正不是好事,你记得姐姐的话就好。” 赵熹媛没得到满意的回答,再伸头看向另一侧的秦茉,却只得到了秦茉挑眉的一笑,她立即明白了的点头:“对,这里不好说,那咱们回头没人时再说。” 瑜王妃一听就笑了起来,自家妹妹还真是个明白人,而且是特别能明白秦茉的人,一个眼神就能领会。 这时赵熹媛才发现一件事,再拉了下瑜王妃的问道:“今日怎么没见戚少帅和穆将军,是信王没请吗?” “想来是的。”瑜王妃点头。 “为何,都请了我们夫妻了,为何不叫他们?”赵熹媛不解了起来。 秦茉与瑜王妃对视了一眼后,也有了些疑惑。 而此时岳王妃与信王妃已经上了画舫,信王与岳王还在请着凌宸翊三人上去,而他们也只是站在那里与这二人说话,却没有先上去,一看就知道是在等自家的夫人。 在她们三人过去后,立即被自己的夫人扶了过去,两人相携着,这才一起上了船。 画舫行至湖中间,信王再笑道:“上层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岳王兄、瑜王兄、璟王弟和章大人一起吧,咱们也好畅聊一番。” 岳王立即响应着的道:“是呀,一起喝酒去!” 而此时在甲板上,岳王妃已经让人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也请着几位夫人过去落座。 并还为她们三位都倒上了酒。 岳王妃笑看着她们道:“今日咱们也畅饮一番。” 坐于岳王妃身边的信王妃,虽然此时她是笑着的,可目光里却带着阴郁的气愤,看向岳王妃时,也有不满之意。 瑜王妃笑道:“岳王妃嫂嫂,您这就越权了吧,今日不是信王兄的邀请吗,信王妃才是主人家吧,咱们都是客,不好喧宾夺主才好。” 岳王妃却不以为意的挥了下手的道:“无妨,想来信王妃不会介意的,她初次进京,对于这京中之事本就不甚了解,而且本王妃可是她表姐呢,多帮衬着也是可以的,是吧,信王妃。” 信王妃马上点头,那笑意别提多讨好的样子了:“岳王妃嫂嫂说得对,无妨的。” 说完她再扭过头去,目光再是一沉,可看着一点也不像“无妨”的样子,心中是有怨的。 瑜王妃与秦茉互看着彼此,全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现看向岳王妃,瑜王妃问道:“原来是亲眷呢,这可是真不知道。” 岳王妃立即再得意了起来,轻瞄了身边的信王妃一眼后,再炫耀地道:“信王妃的母家,原本与本王妃的母家也是一脉的,不过后来就分家出去了,也是没想到,她会嫁给了信王殿下,现在又成了一家人了不是……” “还真是呢,好神奇哟!”秦茉也面现惊讶的道。 岳王妃笑着举起杯来的道:“难得,咱们也有很久没相聚一起了吧,自从阳王……不说了,咱们可要好好相处,是不是,来,这可是上好的杏花酿,岳王殿下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来的,极为好喝的。” 大家举起杯来轻碰了下,也都小抿了一口,再点头称赞着。 信王妃放下杯后,再夹起菜来,放于坐在她身边秦茉的盘中笑道:“璟王妃弟妹快尝尝,听岳王妃嫂嫂说,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最好的菜呢。” “多谢信王妃嫂嫂,您也尝尝。”秦茉对她笑着点头。 信王妃再拿起桌上的酒杯,笑看着她的道:“要说起这璟王府,可真是难进呢,嫂嫂亲自带着礼前往府中探望弟妹,都未进去府门,果然是府门森严。” “没进府吗?可本王妃怎么听府里的人说,嫂嫂在府里等的时间可不短,最后也是等不了了,方才会离府的,可是府中人招待不周,那回府后,本王妃定要好好的说说那些府中的下人。”秦茉也回看着她在笑道。 信王妃立即变换了表情,委屈的样子顿时就显现了出来,这时瑜王妃开始道:“信王妃弟妹不会说是前几日的事吧,那日弟妹好像也在瑜王府中等了好一会儿呢,无奈那日嫂嫂正好在公主府里,也是弟妹来时未提前递个帖子,不然,本王妃定会在府中等候的。” “说得是呢,要是知道嫂嫂会来,本王妃也定会在府中等着。”秦茉也立即回答道。 信王妃这时要再想装委屈就不能了,反让人觉得她就是无理取闹,她只能生生地憋回原本想要露出的表情,再换回那亲和的微笑,可看起来,就僵硬了许多。 就听她道:“下次一定提前告知!” 可在瑜王妃和秦茉看来,这人半奸不傻的,一个手法用几次,也不知道换一换,还是她只会这一招! 第473章 老稀罕了 岳王妃见状还白了一眼信王妃,认为她成事不足,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她再举起酒杯来敬着大家:“来来,咱们喝酒,真是有些日子没相聚了,看章夫人成了亲后,也稳重了许多,真是大不一样了呢。” 瑜王妃立即警觉了起来,要说今日其妹夫妇可真不应该在邀请之列,可就是出现在这了这里,所为何来,还真不太清楚,见她将矛头指向自家这直率的妹妹身上,马上有相护之意。 她笑看着岳王妃道:“说的也是呢,家妹自从成了亲后,真是长大了呢。” “可是呢,以前还真是沾火就着的性子,也不分个场合就能帮别人强出头,吃了亏都不自知,想来,也是章大人与丞相府中各人有所提醒,看看,现在如此安静的跟着小美人似的。”岳王妃那嘲讽的语气显露无疑的道。 “是呀,以前就和个小猴子一般的,上蹿下跳,哪有一点千金小姐样,现在多好,不动,不笑,不语的,听话得跟个木偶一般,好着呢!”瑜王妃笑看着岳王妃,可眼中却是有冷意在。 岳王妃还以为自己说对了被应和了,可一听这话头不对,再看向瑜王妃时,也心底生出打怵的感觉,不亏是将军府的小姐,护国公的妹妹,这气势本就强大,现在一冷目,更显得冷凌几分,她有点害怕了。 不由咧了咧嘴的看似在笑的道:“瑜王妃这是何意,本王妃可是诚心夸奖令妹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有吗?本王妃看着可不是,岳王妃嫂嫂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舍妹原本也确实是顽劣了些,可也是重规重矩的,更不会因不分青红皂白地与别人发生争执,可嫂嫂却说她帮别人强出头,帮的又是何人,是我这个家姐吗,要真是如此,她帮我也无错,只因她是我的亲妹妹呢。”瑜王妃也只是面上带着浅笑,目光却更冷了几分。 岳王妃立即摇着手的道:“哪里,看来还是瑜王妃误会了,本王妃可未有这个意思,只是在夸奖章夫人罢了,可能也是用词不当,可莫要与嫂嫂计较了,来,嫂嫂敬酒赔罪,这总行了吧。” “不必了,嫂嫂自认有错的时候可不多,别再回头说是本王妃仗着有娘家人在,欺负了嫂嫂,只是嫂嫂以后用词得当一些,莫让人误会就好,这酒自然可以喝,但非什么嫂嫂的赔罪酒,全当玩笑话吧。”瑜王妃笑着也举起了酒杯。 这软钉子让岳王妃心中气愤却无处发泄,也只有勉强地挤着笑脸的应和着。 秦茉却一直与赵熹媛在吃东西,两人头都不抬,吃得那叫一个香,有时还会互相夹菜,分享着好菜。 放下杯来的岳王妃看到此状就来气,想要转移矛头时,就见秦茉拿起酒杯来,先与赵熹媛碰了下,再与信王妃放在桌上的酒杯也轻碰了下地道:“多谢信王妃嫂嫂备了如此美味的佳肴招待,来先干为敬了。” 说着,她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再将杯举起来反倒了倒,证明着杯中酒已经喝光了,再拿起筷子夹起菜来,放到自己的盘子里后,对笑看过来的瑜王妃道:“嫂嫂,这道菜可好吃了,快尝尝,别当喝酒,会醉的。” “醉了也无妨,这画舫里备了休息之地,可以小憩一会儿,解解酒气!”岳王妃马上回答道。 秦茉立即摇头:“那可不好,这么美的湖景,不好好观赏,反是在里间睡一觉,这不白游湖了。” “璟王妃说得对……”赵熹媛刚咽下嘴里的食物,就马上点头,再用握着的筷子指向湖上的一处道:“快看,有白鸟……飞过来了……” 瑜王妃笑出声来,再轻拍着她的手背道:“什么白鸟,那叫白鹭……” “哦……姐姐,妹妹在边关待得时间长,小湖泊见过不少,这么大的湖哪里见过,更没见过这种鸟,自然是叫不出名字来的,可别笑话妹妹哟……”赵熹媛调皮地对着自家姐姐轻吐了下舌头,可爱地笑道。 “自然不会了,原来,章夫人还守过边关呢,真让人佩服,不知那里的敌军是否真如相传的那般凶神恶煞,可让人害怕!”信王妃笑问道,可眼中却闪着鄙视之意,完全就是瞧不起她的样子。 赵熹媛没感觉地轻摇了下头:“没觉得可什么可怕,要说怕嘛,他们应该怕咱们圣夏的大军,但只要不犯我国边境,大家就相安无事,但要有犯境的,长相再凶也没用,一样会被打得抱头鼠窜,回他们的地盘去。” “好气魄!”秦茉羡慕地对她竖着大拇指。 赵熹媛立即扬起了得意的表现,对着她还骄傲的挑了下头:“那必须的,我圣夏的国土,神圣不可侵犯!” “对!”秦茉再肯定的笑道。 “可本王妃还是觉得,这征战沙场还是男人们的事,咱们女人,应该在府中相夫教子,帮男人管好家宅,让他们在外无后顾之忧才是正理,这在外抛头露面还是不太好的……”信王妃声音软糯,夹子音顿显,又伸手轻抚着鬓间的发饰的样子,还真是娇媚了几分。 赵熹媛却轻笑一声地道:“信王妃所说的也没错,每个人的本事不同,自然力所能及的事也不一样,像信王妃这样,可以管好家宅安宁,相夫教子的人固然是好,但像我这样,提枪上马可与敌人奋战在沙场上的也一样大有人在,保家卫国,可真不分男女。” “可这世间,本就有男女之分,男与女之间本就不同,自古以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这女人再能,也得嫁人,嫁做人妇后,也得相夫教子,管好家宅,有何不同,像章夫人现在,不也得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吗,再英勇威武,也不比男子,可以征战一生吧。”信王妃面上依旧在笑,可双目里的嘲讽就更甚了些。 赵熹媛一时语塞,急得小脸都红了,小嘴在那里运了半天的气,就是无语反驳于她。 秦茉这时握紧了赵熹媛的手,再轻拍了两下的抬眼看向信王妃:“信王妃嫂嫂说的这种情况是有的,但也不全都对,要真是战事再起,有所需要的话,想来章夫人依旧会披甲提刀,再上战马奔赴战场,与敌人大战三百回合,直击得敌军片甲不留方可鸣金收兵,这就是武将与生俱来的血脉,可真不是信王妃嫂嫂说的那般,放下刀枪,放马归山后,就再也不会重新提起了。” “璟王妃好像并非武将吧,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感触,不会是羡慕章夫人,可想来璟王殿下也不会同意,他自身就是个战王,可不想自家王妃也是个整天舞刀弄枪的强悍女子,哪个男人不喜欢娇柔如水的美人儿呢。”信王妃唇角轻翘,带着挑衅地看着她。 秦茉立即笑得更大声了些地拍着手道:“哈哈……这回信王妃嫂嫂可猜错了哟,我家殿下就是喜欢本王妃这种会舞刀弄枪,性格强悍的大美人儿,哈哈……他老稀罕了呢……” 信王妃被她这疯样子惊愣在当场,岳王妃也面露嫌弃的皱眉,而瑜王妃与赵熹媛也只是微愣后,就一起跟着她笑了起来。 这时画舫上层,凌宸翊的声音也传来:“爱妃说得对,本王就稀罕你这样子的,百看不厌。” 此话也惊动了甲板上的人,全都齐齐抬头看去,就见那一层,除了凌宸翊外,其他的几人都在,全都看向她们。 第474章 兴趣盎然的目光 秦茉立即跳起来,对着凌宸翊的方向挥了挥手,那笑容别提多灿烂了。 赵熹媛见状,也学着她的样子对着章瑜祺挥手。 本以为向来稳重的章瑜祺定当不会在这种场合,对于如此幼稚的举动有什么应和的,可他就真的露出宠溺的笑意,对着自家夫人挥了挥手,回应着她。 瑜王对着瑜王妃是在招手,还笑道:“你们玩儿得不错嘛,要不要一起上来,这里看湖景更好些。” “可以吗?”瑜王妃娇笑地看着他问:“还以为,上面只能你们这些主外的男人们方能上去的地方呢,我们这些只能主内的女人,在这里已经是不错的了。” 这么茶味十足的话,出自向来端庄的瑜王妃的嘴里,也是让人意外的。 可秦茉和赵熹媛却是欣喜的,看来,瑜王妃在她们的调教下,终于拿起了反击的武器,发扬了自己的优势,有了回击的意识。 两人互握在一起的手,还兴奋地挥动着,那笑意就更明媚了些。 信王妃的脸上不是很好看,只因她此时已经看到了信王带着冷意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但再看向另一侧时,目光里也有一丝别样情绪,这让她特别的不安。 早在来京城之前,她就听说过京城中的一些事,尤其是关于璟王妃秦茉的,先前知道她是当朝太尉夏承远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嫡女,也因此,让其本是在京城之中有盛名的那位嫡三小姐变成了嫡四小姐,因此而被丞相府以冒名之由,退了亲事。 后又听说,她又非是夏承远的亲生之女,而是一个养女,可就算如此,皇家却依旧没有将她下堂的意思,而且还个个相护得紧,就连她对那些皇子们不敬,将他们打出府门外,并在府门前对皇兄大打出手都没有得到一点处罚之意,可算得上是能人一个了。 后来再听说,她为了守住这璟王妃之位,与多名想与璟王结亲的女人大打出手,恶语相向,依旧被璟王呵护着,更没动摇了她这王妃的地位,她就觉得很是不可思意。 现在看来,她的本事果然是大,向来对人一向冷面,面无表情,心更冷的信王,现在看着她的时候,都有了一些改变,她顿时感觉到了危机来临。 再看向此时,正一脸灿烂笑容的秦茉时,怨恨之意也涌了起来。 凌宸翊据高而立,将下面这几个女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特别是岳王妃和信王妃的。 他冷扬了下唇角的对秦茉唤道:“爱妃,带着瑜王妃嫂嫂和章夫人一起上来吧,在这上面看这湖光山色,确实是不一样的,你会喜欢。” “来了!”秦茉爽快的应了一声,拉起两人就往楼梯处走,还不忘了回头叫着岳王妃和信王妃一起。 就在她们三人的脚抬起要踏上楼梯时,却听到信王妃阴阳怪气的声音道:“还真把自己当主家了,这也叫喧宾夺主吧。” 三人的脚同时落下后,互看一眼的同时,动作一致地向后退了两步,将楼梯口让了出来。 再齐齐地看向正缓步行来的岳王妃和信王妃,再同时松开彼此的手,一起伸向楼梯处,同声的道:“还是信王妃先请!” 信王妃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正得意洋洋地昂头挺胸地走过来,抬脚就踏上了楼梯板上,再斜睨着眼地瞄向正对着她面带礼貌微笑的三人,扬起得意的笑容。 可就在她踏上三级台阶时,再听到秦茉询问瑜王妃的声音:“瑜王妃嫂嫂,这个规矩我是真不懂,不是主人谦让客人吗,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人家是主人,想一马上先,自然是客随主便喽,你可莫多话了,过后再按你头上一个不懂礼数,可有你好看的。”瑜王妃声音可不小,提醒得很是到位。 秦茉与赵熹媛很是乖巧地齐齐点头,跟个听话的小学生一般的样子。 可这话却让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听得真切,信王从上层伸头看下来时,正与信王妃那错愕的目光对在了一起,只他那双冷目,也让信王妃全身都是一抖。 岳王妃被信王妃挡住了视线,自然是没看到也正探头看下来的岳王的表情,但也是听到了瑜王妃的话的,此时她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都上到画舫的最上层后,瑜王妃、赵熹媛和秦茉依旧是被夹在中间坐在一起,这三人也只是扭头看向湖面方向,惊叹着湖光山色的美景,男人依旧还在聊着一些话题,却时常会被她们的笑声打断,而信王妃与岳王妃就安静了许多,更没说些什么捻酸的话来,很是安分。 直到画舫再次靠到岸边,一行人下了船后,信王再次相邀他们去酒楼再继续时。 凌宸翊这才道:“这湖上泛舟看似惬意,实则也是疲累的,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璟王弟不会这般不济吧。”信王笑看着他,可能是他自小很少笑的缘故,此时看上去,就如戴了一张假面样的不自然。 凌宸翊摇头道:“非是本王累了,而是本王的爱妃累了,还请信王兄见谅,明日就是母后所办的赏花会,届时也得出席,明日再见也是一样。” 信王不由看向立于他身边,正与赵熹媛相聊甚欢的秦茉一眼,目光里的兴趣盎然又甚了几分,完全不避讳此时凌宸翊那冷冷的目光,微微一笑:“璟王弟还真是疼爱璟王妃,那就散了吧,唉,王兄想与弟弟们多聚一聚,还真是难呢。” 秦茉这时突然回头看向他,扬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信王兄多在京城待上些日子,你们兄弟之间也会常相聚的,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凌宸翊立即回应着她的话:“爱妃所言甚是,信王兄就别急着回去了,在这京城之地住下吧,到时候本王带着你去跑马猎野味,如何。” 信王本是因秦茉突然搭腔而意外,这时回神后,也轻点了下头地道:“好说,好说!” “那就行了,咱们明白宫里见吧。”凌宸翊大手一挥,看着是真没心没肺的豪爽样。 他转身抱起秦茉上了马车,一行人也不再多留,全都离开了。 可二人的马车刚到府门,冀伯出来迎着二人时,就与他们道:“瑜王与章大人的马车已经入府了。” “他们可真快!”凌宸翊笑道。 “穆将军和戚少帅呢?”秦茉问道。 “早就在花庭里准备好的等着了。”凌冀笑着回答。 “开火,架串,走起!”秦茉举起手来轻呼一声。 凌宸翊宠溺地摸着她的头,搭着她的肩一起向后院行去。 在二人入了府门后,璟王府的大门再次关闭,谢绝会客! 第475章 存在感没找好 宫宴赏花会。 这可是皇后特意因信王夫妇回京,特意举办的盛会。 也是因这位信王年少就离京,近十年都未回来,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了解他性格的人也不会太多,对于信王妃这个人,更是不太知道。 可皇后能如此大张旗鼓的为这夫妇二人举办这么盛大的赏花会,也足以见得对于信王的重视。 同时也打破了,外界所相传的,皇上不待见这位小时就离京的皇子。 整个皇宫的御花园被布置的很是艳丽,园子里摆放的花卉很多,虽然还未到夏季,可鲜花争相盛开,再加之这园中那五彩缤纷的女眷们,更是人比花娇。 皇上带着一众皇子在雪琼阁里见着那些朝臣,与他们也介绍着信王这位自小就外出的皇子。 而众朝臣亲眷们,则一路前往御花园在观艳亭中拜见着皇后及皇贵妃等一行宫中妃嫔。 而此次的赏花会,自然也是各家子女们相看相识的机会。 信王妃随同着那些妃嫔坐于亭中,听着皇后为她介绍着那些前来拜见皇后的各朝臣的亲眷。 她端着架子,面带着微笑,还真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可也有眼尖的夫人只从其面上和其身上的这身行头也能看得出来,此人过于小家子气,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主儿。 而信王妃今日所穿的,正是昨日游湖时的那一整套,头饰都一个没少,虽然很是华贵,可因她这一头的首饰是黄金的,而今日所参加的又是皇家盛会,多少是有点越制了。 可能是她真不清楚这皇家规矩,或是被人误导了,又或是故意为之,反正她此时浑然不觉,还以为自己端庄得体,却没看到皇后与皇贵妃的面色不是特别的好看,就连那些宫中嫔妃在看她时,多少都带了些讥讽的感觉。 章丞相夫人携同着赵熹媛入亭中参拜皇后时,自然也是看出来了。 皇后与皇贵妃对于她的到来,自然就热情了许多,还特意让赵熹媛上前来拉着相看,笑夸着章夫人的福气,得了如此好的儿媳妇。 这本是长辈之间互赞互夸的环节,晚辈们自然是不会参与其中的。 可不知信王妃哪根弦搭错了,正当皇后与皇贵妃大赞着赵熹媛的时候,她却笑颜地插了一句话。 “还真是不知,是这丞相府有福气,还是将军府有福气,反正现在看着,还是章夫人有福气了些,能嫁得如此好的一位夫君,要知道,章大人的盛名,连本王妃在白絮城之地都如雷贯耳,可是位不可多得的才俊呢!” 说完,她还用帕子轻捂着唇角,娇羞样地笑了起来。 看得亭内几位贵人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感觉都没太听懂,她这时冒出来说的话是什么用意。 章夫人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对信王妃微福了一礼地道:“信王妃谬赞了,小儿不过就是皇上的臣子,而且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怎么可能有什么盛名。” “不然,在白絮城中,可有很多官宦、富商之女,都以能嫁给章大人为一生相伴而向往着呢,可见章大人的名声了。”信王妃自以为还很幽默地再是轻笑出声。 章夫人一听就更急了,一心想为自家儿子正名,而这个信王妃是不知场合,还是不懂规矩,或是与章府有仇,竟然咬住不放了。 就在这时,赵熹媛上前扶住了自家婆母,再对着皇后、皇贵妃施了一礼后,才向着信王妃微福了下身地道:“信王妃真会说笑话,就算我家夫君被人谬赞个才俊之名,那也是因为他当时在京城秋闱之时,因瑜王殿下主力办查的舞弊案,从旁协助有关,还真被人传得神乎其神了,要说起这天下间的青年才俊可不在少数,远的不说,就京城之中没有八百也得有五百了吧,也可能是白絮城离京城之地过于的遥远了,这些不实的传闻,传着传着就变了原本的意思,信王妃当个乐子一听也就罢了。” 信王妃面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了踪迹,原本就狭长的丹凤眼此时看向赵熹媛时也凌厉了不少,与赵熹媛那双乌溜溜的,很是无害的大眼睛相比起来,还真是阴狠与无辜的鲜明对比。 皇后更是反感地斜睨了信王妃一眼,再垂下眼眸来。 早在那日宫宴后,她与皇贵妃就一同与皇上提起这位信王妃非是个什么善良的孩子,阴阳怪气又拿腔拿调的,眼看着没有自家另外两个儿媳,瑜王妃和璟王妃来得实在和真诚,而且还能将那些女子间钩心斗角不入流的手段当着她们的面就使出来,可见也是个只会争宠,没什么脑子的。 要不是皇上再三地求她今日一定要帮着信王妃撑个场面,免得被朝中群众说他们父子间有隔阂的闲话,她说什么都不会拉着这个一点分寸没有的信王妃坐在一起,自觉都掉了身份。 皇贵妃自然明白她此时的不爽,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后,再对着一边的敬妃使了个眼色,她立即收到。 敬妃轻笑地看向章丞相夫人道:“哎哟,可是真没想到,这小章夫人还有这般的嘴皮子呢,也难怪,怎么也是这护国公之妹,瑜王妃的亲嫡妹子,虽然以前驻守于边关,可现在看着,还行哈,最少,这护夫可是没得说,有没有与我家瑜王妃有一比的?” 要按亲属来说,这二位还真有点亲属关系,娶的儿媳都是这护国公的妹妹。 章丞相夫人一听,也微笑地点了点头:“不瞒敬妃笑话,妾身是真有点担心我这个单纯的儿媳外出时受欺负的,她就是一个武将性格,直来直去,率真得很,嘴又笨,说不过别人,往往气着回府后,还会哭鼻子呢,可让人心疼了。” 皇贵妃这时笑着对赵熹媛招了下手,她乖巧地走过去,就被皇后和皇贵妃一人拉着一只手,笑看着她。 皇贵妃笑着轻拍着她的手道:“你不是与我家茉儿交好吗,就没与她学一学这嘴皮子上的损人的词儿,怎么还能吵架吵输了呢,还真气哭了不成?” 赵熹媛的小脸顿时就红成一片,不好意思地微垂着头,却翘着唇角地道:“与璟王妃在一起,多的时候就是切磋一下身手,她真没教媛儿吵架的功夫,一开始是能被气哭,总觉得吵得不对劲儿。” “哈哈……”亭子里顿时就响起了那些长辈们的大笑声。 这位小章夫人还真是名不虚传,果真是直率又天真的很,这种话要是一般的世家女子,是万万不会承认和说出来的,可她还能这般的坦然说明,真是太可爱了。 信王妃的这波存在感没找到,反还被亭上人看了笑话,她自是不高兴的,可亭中人都在笑,这时想使用她惯用的装可怜的手段也不行了,也只能勉强地挤出笑意来跟着陪笑,看着特别傻。 第476章 祝你们福如东海 皇后借着让这些晚辈们都出亭外赏花去,也是将信王妃赶出了亭了,她现在多看这个信王妃一眼都烦心。 而此时早在亭外左边不出二十步远的地方,瑜王妃、秦茉、安宁公主及戚希悦都站在一起,一边聊着天,一边等着她从亭子里出来。 她一出来,就看到了她们所在,向提着衣裙小跑着就过来了。 瑜王妃不由担心地将她拉过去,再细心地为她将头饰正了正地问道:“怎么进去了那么久,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赵熹媛立即瘪着小嘴,特别委屈地道:“也不知信王妃是怎么了,突然就夸奖起我家相公来,还说是什么盛名的才俊,又是白絮城中官眷女子、富商女子想嫁的人选,婆母一听就着急了,我才出面说了她几句的,真是讨厌!” “亭中不是母后与母妃及几位嫔妃娘娘在吗,都是长辈,哪有她说话的份?”安宁公主一听也皱起眉来的问道。 赵熹媛点头道:“就是呀,谁知道她是怎么了,是真不懂规矩还是装不懂的,反正就是说了,而且还不会瞧别人的脸色,要不是敬妃娘娘帮着解围,婆母都快急哭了呢。” 瑜王妃与安宁公主和秦茉对视了一眼,也看出她们目光里嘲讽的意味,都明白,这就是信王故意为之。 这时,砚月上前小声提醒着她们:“信王妃与岳王妃过来了,要小心。” 几人同时看向过去,就见岳王妃与信王妃并肩一起,向着她们的方向行了过来。 见到后,各自施了一礼后,信王妃就斜瞄着赵熹媛,那笑意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道:“小章夫人可真是伶牙俐齿呢,这可是本王妃没想到的,不会是因为真怕被本王妃说重了,过后章大人再迎进府里几个美娇娘,而让小章夫人担心了?” 赵熹媛刚要说话,就被瑜王妃拉住了,她看向信王妃微微一笑道:“信王妃初次回京,自然也不会知道咱们这章丞相府的一些规矩,也不怪信王妃会如此想了。” 信王妃在面对瑜王妃时,不得不扬起笑意来,生怕会影响了自家殿下与瑜王之间的关系。 于是强忍着怒意地问道:“不知,这丞相府是何规矩。” 瑜王妃再是一笑,扭头看向自家妹子,再为她正了正头饰地道:“章丞相府的所有儿孙,只娶一妻,不得纳妾。” “还有这样的规矩?可章丞相自己,不也有妾室吗!”信王妃根本不相信这套说辞。 但她说完这话后,再看向岳王妃时,却见她正对自己在微点头,可见此话是可信的。 瑜王妃也不恼,依旧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道:“也就是因为如此,府中妾室不敬正室,狂妄自大,章丞相得知后,严惩之后,将府中的妾室直接赶出府宅,自此立下这个规矩。” 话毕后,瑜王妃握在赵熹媛手臂上的手微用了些力道。 赵熹媛立即会意地对信王妃道:“所以,信王妃所说的关于白絮城中那些女子想嫁我夫为妾一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如信王妃在回到白絮城后,也将此事讲给那些有妄想之人听一听,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好好的找个婆家嫁了吧,免得耽误了终身!” 信王妃面上又不好看了,感觉这些人就是当众在下她的面子。 岳王妃一见立即上前打起圆场来:“说来说去,不过就是误会一场,解开自然也就好了,想是小章夫人也不会因此而生气吧。” “岳王妃娘娘,为何本夫人不能生气呢,要是别人家自然也就听听算了,不过也是对这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事,很是反感吧,更何况是我们章府,这可是整个京城或说是整个圣夏国朝臣之中皆知的情况,依旧还有人想来攀附,还让本夫人不生气,真是可笑!”赵熹媛小脸板得紧,美目也染上了一层寒霜之意。 “这护国公的妹妹果然是脾气不小,这点小亏都吃不得了,要知道,这吃亏是福。”信王妃也帮着岳王妃说起话来。 同时也指出赵熹媛斤斤计较,性格不好,人品差。 赵熹媛还真被她这一句“吃亏是福”给噎在了那里,一时间也不知用什么话来反驳。 而此时的信王妃和岳王妃,正得意的互相用眼神庆祝的样子,也真是好笑。 秦茉这时突然上前一步,对二人福了一礼后,抬起头来笑看着她们:“那本王妃就在此祝两位嫂嫂,福如东海!” “呃……”岳王妃和信王妃顿时就懵在了当场。 同时懵住的还有安宁公主、瑜王妃、赵熹媛和戚希悦,不过安宁公主与瑜王妃是反应最快的,两人的脸上同时扬起了笑意,可又得忍住不能笑出声来,紧抿着嘴角的,脸上被憋红了的看向秦茉。 心里都在道:这丫头,真是绝了! 安宁公主轻扯了下瑜王妃后,两人后退了两步,也同时拉着赵熹媛和戚希悦退了两步。 她二人方才对着岳王妃和信王妃一个点头,一个施了一礼后的道:“祝两位王妃福如东海!” 说完,赵熹媛与戚希悦就被这三人拉着转身,大步的扬长而去。 走出足有十五步远后,方才听到那边传来喷笑声。 可就算她们走到了御花园的另一边时,赵熹媛与戚希悦都没明白,这三人笑的是什么。 岳王妃和信王妃就比这二人明白得早了些,在这边传来那三人的笑声后,她俩也就反应过来了,原来秦茉说的那句话,是在嘲笑她们。 过后在安宁公主和瑜王妃的解释下,那二人方才明白是何意思,然后就听到这二人掩饰不住的大笑声,那声音,连坐在亭中的皇后与皇贵妃等人都听到了,全都伸着脖子向亭外瞧去,却也只见那边她们几个在一起玩闹的样子,互看一眼的再会心的一笑。 可她们不知,刚刚就这几人的对话,让原本在一边瞧热闹或是想避开的一些世家公子、小姐给听了个正着,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御花园。 岳王妃和信王妃相伴一起行走于这花园之中时,也感觉到了来自各方嘲讽、嘲笑的目光。 这些京城中的世家子女们,哪个不跟人精一般,怎么会看不懂现在的局面,对于这位外来的信王妃没几个看重的。 而且岳王妃更是四处宣扬,信王妃是她母家分出的一脉表妹,有关照的意思,但却不多,看似被信王妃用亲属关系给胁迫了般,所以对于这个信王妃的感觉就更不好了。 没有片刻,此事就传到了皇后和皇贵妃的耳中,这二位贵人不但没因此事生气,还得意万分地向敬妃和章丞相夫人笑道:“就说了,有我们家小福星在,没有吃亏的买卖,看看,这腰撑的可是够足,估计那二位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呢……哈哈……” 皇后那得意的样子,就好像是她所为的一般。 亭子里再传出笑声来,其他嫔妃更是知道,这位璟王妃的地位在这些所有亲王王妃之中,是最受宠的。 皇后这时再道:“信王妃今日还真是有僭越之举,是真不知道规矩,还是故意为之呢?” “要是妹妹看来,故意的成分可是很大的,她可是位王妃,怎么可能不懂呢!”敬妃立即接话道。 亭中其他妃嫔也同意的在点头向皇后示意,这个队一定要站对才好。 第477章 去了个孙悟空,又来了个猴! 原本她们这一行人,本就是受人瞩目的存在。 首先是安宁公主,她可是在这皇室之内所有公主中,最为受宠的一位,哪怕是当时风光一时的阳王及那几位亲王,全都得给她尊敬有加,而且现在她更是与瑜王和璟王关系要好,自然也是受重视的。 再有就是瑜王妃和璟王妃这二位,可是现在皇上最看重的两位皇子亲王的王妃,同时璟王妃更是被皇上御口中亲封的“小福星”,这地位可见一般。 而瑜王妃不仅是护国公的亲嫡妹,还是随同一起的小章夫人的亲嫡姐,这一手托三家的局面,可非一般人可比的。 最后就是戚希悦了,这位女少帅虽然非哪个亲王的内室,可所要嫁的人却是璟王殿下身边的红人,更是皇贵妃的义子穆战阳,这身份、地位全都是高不可攀,更何况她也是戚老将军的唯一的孙女,也谓是兵强马壮的大势力。 在她们相伴一起走过的地方,都会有人或是碰巧,或是主动上前来与她们打着招呼,寒暄几句。 气氛一度是很热闹又欢快的,几人面上都扬着礼貌的微笑,在见到熟人时,更是热情一些,几人的随和也让人感觉到了殊荣和舒服。 可总有来破坏这种气氛的人冒出来。 就在她们走到御花园那种荷塘栈桥边时,突然就听到有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你是瞎了不成,看不见本县主在这里吗,没头没脑的就往上撞,你是多长了几个脑袋,也敢冲撞本县主及我母亲的,要知道,我母亲可也是位县主,要是真有什么闪失,你全家、全族都得丢了性命,还不快快跪下磕头请罪,要是母亲心情好,也可宽恕于你!” 如此嚣张的话语,也引来了很多人的侧目投来。 她们几人也全都看了过去,就见是站在御花园靠中央的位置花坛处,正有一对母女,两人的装束极其相似,全都是红紫相间的服装,首饰插满整个脑袋,端着个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安宁公主一看就皱眉的道:“她怎么有胆再入京!她身边的那位……不会就是宝城县主吧。” 戚希悦自然是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不由问了一句:“谁呀?” “一对县主母女,全都是不知近退的存在。”瑜王妃不客气的回答。 秦茉此时已经招过一边的砚月,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后,对她点了下头:“快去快回。” “是!”砚月立即转身绕过一边的走道,快跑着离开。 赵熹媛手挽着瑜王妃的手臂,面带不屑的道:“她不是被赶出京城了吗,这回不会是拉着这位宝城县主的母亲一起回京来的吧,也有脸来参加宫中花会。” “为何没脸,大小不济也是一个外姓郡王的女儿和外孙女,郡王怕事,可看着她们却不怕,不过我就是不解,她们仗得是谁的势,真是那位老郡王的?”秦茉轻撇着嘴角,看着还在那里颐指气使的母女俩道。 安宁公主看她一眼,笑了笑:“估计这二位应该是无请柬的,就算是有,也是宝城郡王府里的哪位让出来的,不然,就以母后与母妃的性子,万是不会请这两位,这不就是请来添堵的吗。” “也未必,可能母后与母妃就是请她们来教训的,让她们出丑的,再看看。”秦茉却来了兴趣。 “快看,那个小姐可能是坚持不住了,这二人也太过分了吧。”赵熹媛一脸担心地看向那边的热闹。 而此时,看热闹的人已经越聚越多,但敢为那个小姐说话的,却几乎没有。 安宁公主目光里也闪过一丝不快的道:“不能让她们在这皇宫之中如此得意,本公主去会会她们!” 说着,提着裙子就要往那边走。 秦茉快一步地挽上她的手臂,笑道:“皇姐,带我一个呗!不行我还能为皇姐挡上两下呢。” “我也去!”戚希悦也跳了过来,挽上安宁公主的另一条手臂,也笑道:“我也可以挡!” 瑜王妃笑道:“那就一起吧,有热闹瞧,怎么也是有趣的。” 而此时的荣华县主依旧一脸恶毒样的,指着那个冲撞了她们的小姐披头盖脸地骂着:“你是聋了吗,本县主说话你听不到是不是,来人,将她给我按倒,给母亲磕够十个头,要是母亲不解气,她就继续磕到母亲消气为止,还反了你了……” 那位小姐已经吓得浑身发抖,面如纸白,不由地在往后退着,眼看从荣华县主身后冲上来的两个婢女就要抓上她的手臂时,突然这二人惊呼一声的全都收回手去。 她们捂着各自的手,手背上已经红肿一片,抬眼是,更是惊恐地看着那位面色惨白的小姐身后。 “本公主倒要看看,在这皇宫之中,谁敢如此嚣张,喊打喊杀的气势,比皇上、皇后都足的。”安宁公主语气缓和,声音不大,却是威严十足。 而她走过来时,围在那里的人全都纷纷让出路来,还特别恭敬地对她施礼,给她请着安:“见过安宁公主!” 那位吓坏了的小姐,在听到这些人的话后,回神很快,也跪地与她见礼:“见过安宁公主!” 此时这里的人,全都在见礼,唯独有两人还在那里伫立着,虽然面上带着一丝惊慌之意,可却不见有施礼的举动。 安宁公主冷着脸,目光凌厉地看着这母女二人,突然美目一挑:“看来,你们两人是不知本公主是谁,还是说,让本公主给吓傻了,来人,告诉她们,本公主是谁。” 安宁公主的婢女上前一步,双手互握于胸前,用纯正的美声,大声道:“安宁公主驾到!” 围观的人那些人也特别配合的再次齐声道:“见过安宁公主!安宁公主妆安!” 这回那两母女再想装傻也不行了,不过依旧是慢半拍的也只施了个福身礼的道:“妾身宝城县主(小妇女荣华县主)见过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也不出声让这二人起身,反是只对着那些围观的人挥了下手后,方才看向依旧施着福身半蹲礼的母女二人道:“你是宝城县主吧?” 宝城县主刚要直起身来,就听到安宁公主咳了一声,她又保持着施礼的姿势地回答:“正是妾身!” “本公主知道,当年皇祖母为了表彰宝城老郡王,特封了你为县主,可本公主不太知道,这县主还有世袭的吗,你这个女儿非郡王之女,更不是皇室加封的,她这个县主是从何而来?”安宁公主语气再度威严的质问道。 宝城县主轻皱眉地道:“自然是……” “要按本朝律例,你们一府之中,也只能有一个县主之位,可你们宝城郡王府却能有两位县主,而且还是母女,这是谁给你们私自加封的权利,而且将威风都使在了这皇宫内院之中来,又是谁给你们胆子,可知今日之赏花会,可是母后亲办的,你们母女是在藐视皇权吗!”安宁公主的语气再凌厉了些,声音也更大了。 荣华县主这时突然狡辩了起来,站直了身的直视着安宁公主道:“非是我们母女的错,是那个不长眼的小姐,冲撞了我母亲,方才会让她道歉的,有何不妥。” “你现在如此顶撞安宁公主,就已经很不妥!”瑜王妃上前一步的冷目相瞪道。 秦茉不屑地撇了下嘴,冷声嘟囔了一句:“去了个孙悟空,来了个猴,没事找抽型的,打都不一定能长性的主儿。” 第478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安宁公主此时却不生气了,反是表情温和地轻点了下头。 “好,好好,可见这宝城郡王府的人,对于这皇家的藐视,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小丫头,都能在此大庭广众之下,与本公主叫嚣,好得很!” “公主请息怒!”宝城县主一见不妙,也起身将自己的女儿拉到了身后。 “本公主让你们起身了吗,这规矩是一点都不懂吗,本公主有理由怀疑,你们母女二人不会是无请柬混入宫中来的吧!”安宁公主冷喝一声。 宝城县主一听,这回可是真的吓到了,拉着女儿立即再施着福身礼。 这可礼本就是半蹲的,这时间一长,就算年轻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这位养尊处优的半老徐娘了,刚刚她就坚持不住,双腿打颤了,现在又要蹲着,更吃不消了。 秦茉这时却轻笑出声,不由地引得安宁公主看了过来。 “皇姐,这二位应该是没学过规矩,就算是学了,教授她们的人也偷懒了,看看这礼施的,都不如个初学者,想当初,弟妹那么笨,可都没学成这般模样。”她声音一点不小,嘲讽的语气十足,也引得周围人的赞同和嘲笑声响起。 安宁公主也冷哼一声的道:“就是没将咱们皇家放在眼中,想来压根就没想学!” “安宁公主可莫要乱说,非是本县主不敬,而是这年纪大了些,腿脚上自然也就不利落了……”宝城县主忙开口解释。 “璟王妃,你就是在公报私仇!”荣华县主抬眼怒瞪着秦茉,恨声道。 “本王妃为何要如此,本王妃认识你吗?”秦茉一脸无辜样的看向她,那大眼睛更是眨了眨。 “怎么不认识,当时在桃园时,你就如此欺负本县主……现在还在公主面前挑是非……”荣华县主理直气壮地道。 “放肆!”瑜王妃冷喝一声。 荣华县主不服气的一梗脖地道:“本县主说得不对吗,那时在桃园,她就看本县主不顺眼,帮着那些人欺负本县主来着!” “那是你有错在先,当时本王妃也在场,岂容你胡言攀咬璟王妃,那日在桃园的人可不少,想这里大半的人都在,你当时什么样子,这些人可看得是一清二楚,可非是你那两片不诚实的嘴唇子一张一合说就是的,真当这里的人看不懂你!”瑜王妃的声音再冷了些,气势也更威严了。 安宁公主再冷哼一声:“原来,当时就是你在桃园里闹事,差一点就破坏了当天的盛会,不过本公主不是听闻,当时你被逐出京城,不但圣旨宣召不得回京嘛,你是抗旨回京的!” “不是!公主明鉴,华儿不是抗旨,是本县主特意回京为皇上贺寿,方才带着她回京的,不是抗旨不遵……”宝城县主已经吓得面容失色,立即为自家女儿解释着。 同时还用力的荣华县主的手臂上拧了下,再将她拉回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目光警告着她,不要乱说话。 秦茉这时一副恍然样的长“哦……”了一声后,这才看向荣华县主道:“原来是你呀,就是那个在桃园,当着所有参园人扬言,要嫁到璟王府当王妃,并将本妃赶出王府的那个自称县主的人,哟,没看出来呀,你胆子是真大,不会是忘了当时,本王府说过什么了吧!” “你!你敢!这里可是皇宫!”荣华县主此时也有点慌了。 她可没忘记,当时在桃园,秦茉对她下手是何其的重,打得她是何其的惨,她不会在这里还能对她动手吧,她害怕地再轻挪了两步,将身体隐在了宝城县主的身后。 秦茉却不以为然的一挑眉,笑道:“整个京城的人,谁人不知璟王妃是个悍妃,连殿下的亲皇兄本王妃都能打得,更何况是你这种不自量力,上赶着来挑衅,扬言抢本王妃男人的张狂女人,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家没镜子,也没尿吗,不会照照自己长了个什么德行,就敢跳出来吓人,你长得有本王妃好看吗,有本王妃温柔吗,有本王妃贤良淑德吗,你就敢来抢人,怎么你掉大酱缸里喝大酱喝多了,咸(闲)得你呀!” “噗……” 她的话一说完,就传来几十道的喷笑声,而她美目一立地瞄过去时,却也只见围观的人紧抿着嘴,不敢出声了。 宝城县主却不高兴了,这位璟王妃怎么能骂人呢,可她底气也不足地小声道:“何必说得如此难听……璟王府中也不能只有一个王妃,这不就是七出的善妒吗,可以下堂的……” “你大声点,别在那里自己嘟囔,璟王府的事,归皇上、皇后和皇贵妃管,也归璟王殿下自己管,却从未听说过,归你一个远嫁外地的城守夫人管的,璟王殿下纳谁不纳谁,也得看那人的品行如何,就你家这位,估计下辈子想入璟王府的可能性都没有,还是收拾收拾,找个差不多的人嫁了得了,别在外面霍霍别人了,全当你全家积德了行吗,头一见给自己私立封号的,脸可真够大的!”秦茉不客气的恨白了宝城县主一眼,再不屑的冷哼一声,样子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安宁公主也嗤声道:“看来,有人想越俎代庖,不但想破坏了皇后今日的百花会,还想着撑管一下皇室亲王府中的事,也不知,向来温和的宝城郡王叔,可能承受得了这个结果。” “非也……”宝城县主再急声开口。 秦茉突然指向她,厉声一喝:“闭上你的臭嘴,安宁公主说话时,岂容你一个小小的县主插嘴,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宝城县主被她这一声厉喝着实是吓了一大跳。 随之而来的,就是差点让她死在当场。 皇后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传来:“是何人不想要脑袋了,那就摘了吧!” 众人全都回身跪下施礼,齐声道:“参见皇后娘娘……” 宝城县主也跟着一起跪在地上,趴在地上道:“参见皇后娘娘……” 她此时心跳过速,跳得心慌,感觉嗓子眼再大些,都能跳出来了,全身无力发软,冷汗已经浸湿全身,她现在想当场晕厥过去,或许方能逃过这一劫。 皇后端庄而威严地行了过来,其身侧是皇贵妃,在她们身后除了宫中的妃嫔外,更有几位一品大员的夫人。 “大家都平身吧,是何人在此质疑本宫今日所办的赏花会吗。”皇后语气温和地问道。 大家全都起身后,故意将面前的路让出来,直接将那两母女让了出来。 皇后在看过后,不由轻笑一声,还拉了下身边的皇贵妃:“妹妹,快看,还真是一位老熟人呢,怎么还撅在那里呢,是看到本宫后,站不起来吗。”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宝城县主哪还有一点脾气,恭敬的道。 皇后端起了威严而尊贵的架子,眼眸冷意地斜睨着她道:“看来,宝城县主依旧没有忘记当年皇上拒你求亲之事,现在又让令嫒来明目张胆地抢吾儿,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不知丢人是何物,快起来吧,别在那里窝着了,让晚辈们看着都笑话,不如随本宫去前面坐坐,也聊聊关于令媛这县主封号的由来!” “皇后饶命呀……”宝城县主本已直起一半的身体,在听到皇后后半句话时,又重新趴在了地上,大声地求饶。 “来人,将宝城县主及其相关人等带走。”皇上不容置疑地下着令。 在这些人被拉走后,皇后再一脸和煦地笑看着众人,挥了下手的道:“行了,没热闹看了,都玩儿去吧。” 第479章 内涵谁呢 皇后与皇贵妃在离开时,对着安宁公主和秦茉等人还挑了下眉,以示鼓励。 待到人都散去后,先前与宝城县主母女有冲突的小姐,这时才过来施礼道:“多谢公主与两位王妃的大恩……” 话未说完,已经开始轻泣了起来。 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早就被那对母女的强势给吓得六神无主了,此时依旧能顶着一张惨白的小脸来感谢,心智已非常人。 瑜王妃笑道:“姑娘不必多礼,今日皇家盛会,人自然是多了一些,还是莫要太冒失才好,快去寻家人吧,也是吓到了吧,让家里人安慰一下。” “小女告退……”小姑娘再施了一礼,由一边的婢女扶着,步伐略微虚浮地离开了。 她们再一起向先前荷塘栈桥行去,戚希悦还伸头看着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姑娘的方向,这时收回头来才道:“也是个胆小的,这要是我的话,还能让她们吓住,说不过直接上手就行了。” 安宁公主一听,就笑出声来,将她也一把拉了过去,拍着她的手道:“有几个如你这般的,你打小就胆子大,不服管的性子,就说你随戚老将军外出驻军前,这京城里与你年纪相仿的世家子弟,有几个没被你打过的,就连战阳不也是你们打出来的情分,谁能与你相比!” 戚希悦不以为然地晃了下头的道:“这能怪谁,还不是他们自身弱嘛,弱就算了,老实些不行嘛,非来招惹我,那还能留着,不打他们打谁,打服了,自然也就不敢在我眼前瞎晃了吧,见我就跑,多省事。” “噗……原来希悦还有如此妙招呢,我怎么就没早些地认识你呢。”赵熹媛笑看着她。 “是吧,你也觉得我说得对是不是,有些人就是上赶着找打,没人招他惹他,非就凑上来耍贱,真是恶心死了。”戚希悦像找到知己了一般的与她道。 赵熹媛也立即点头:“说得对,以前我回京的时候少,也不过就是兄长与公主大婚时,家姐与瑜王殿下大婚时,分别回来过两次,可就是这样,还能遇到一些不开眼的,那时我小,不明白,不过有家中人挡着也没觉得什么,可这次我回京后,可是真见识到了,要不是因我那时的身份,我是真想好好地将他的揍了一顿,太烦人了,而且很不要脸。” “什么时候的事?”瑜王妃与安宁公主同时问着她。 赵熹媛大眼睛眨了眨后的道:“就是那几次游园会呗,有几个衣着不凡的小公子上前来搭讪,已经明确表示了拒绝,还往上凑,其中有一个说自己是什么庆南侯的小世子,叫……叫什么安来着,没记住,还要伸手摸我的脸呢,让我差点没掰掉他的手指,那叫嚎声可大了,像死了人一样,一看就是个弱不禁风的纨绔子弟。” “庆南侯小世子?王祥安?”瑜王妃的脸色变得冷了些。 安宁公主的目光也阴沉了些:“庆南侯王东海本与你们的兄长就不是很对付,想来,他不会不知道熹媛的身份,应该就是故意的,不过让他吃点亏,长些教训也是好的,自此后,他是不是没再敢找你的麻烦?” 赵熹媛摇了摇头地道:“过后再参加游园、茶会什么的,倒是没看见过他,早知道他与兄长有过节,当时我就应该掰断他的手指头。” “这种人就不能惯着,好了伤疤忘了疼,下回一样没记性。”戚希悦也跟着补充一句。 “看看,这都是武将出身的,就是不怕事大。”安宁公主不由再是一笑。 反正只要自家人不吃亏,就是好的。 几人进了亭子一坐下,砚月有眼力的就将身上的水袋拿下来,从提着的食篮子里拿出竹筒杯来,给每人都掉上了一杯花茶。 秦茉对她扬了下头:“是不是还有,你们几个也分了,走了小半上午了,应该都渴了。” “谢王妃!”砚月高兴的招呼着随行的几个婢女,也坐于亭上的一角,几人分着喝起花茶来。 “你是真不藏私,这么大方,也不怕将下人都惯坏了。”安宁公主笑看着她。 秦茉喝了一口茶后,摇头:“不怕,我家小月月很知分寸的,她们其实与咱们一样都挺辛苦的。” 几人一听,都笑着点了点头。 赵熹媛这时回头看向岸边,看着那些人还在那里赏花逛园子,在收回目光时,不经意地瞥到了正从另一侧也上了栈桥的一行人。 “岳王妃与信王妃好像过来了,怎么这么巧,就不能让咱们安静一会儿吗!”赵熹媛不由地发起牢骚来。 “无妨,全当练手了,不过就是那么几招罢了,也是个不知进退的。”安宁公主轻拍着她,以示让她稍安勿躁。 岳王妃离老远就看到了她们,马上笑了起来:“原来你们在这里偷闲呢,可是让我们好找。” 这二人一来,赵熹媛与戚希悦也只能起身让位,谁让她们是王妃呢。 与这二人施了一礼后,两人拿着竹筒杯就退到了后侧围栏长椅处坐了下来。 “你们两个不是在赏花嘛,怎么还找起我们来了,这刚算是躲了个清闲,还是让你们发现了。”安宁公主面上笑着道。 这二人也不客气,直接过来坐下,看这几人手中全都握着个竹筒杯在喝东西,可她们二人坐下后,却无人给上茶,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岳王妃却依旧可以保持着微笑道:“刚刚在花园里那一场唇舌之战,皇姐可真是威风呢。” “是呀,不仅是皇姐威风,璟王妃弟妹与瑜王妃嫂嫂也是很威武呢,将我都看傻眼了。”信王妃也笑着道。 “无法呀,那对母女也太不开眼了,在这种场合也能如此狂妄,还真能如她们所愿的,让那位世家小姐下跪给她磕头不成,那成何体统,咱们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安宁公主面上冷了些,说出来的话也生硬了。 岳王妃马上陪着笑地道:“说得是呢,这样不开眼的人,就是欠教训。” 信王妃用帕子掩着唇角的道:“璟王妃弟妹骂人的气势可真是足,嘴皮子也是利索的,词汇也多,将那对母女都骂得不会还嘴了,这要是本王妃可就不行了,嘴笨得很,说不准,还得被那些人给欺负哭了呢。” 这么明显的内涵秦茉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从杯沿处抬起眼来看着她,再微微一笑:“信王妃嫂嫂的哭功也是一绝,要是弟妹我有嫂嫂这样的功力,定当不会强硬地顶回去,只要两眼一红,一行清泪滑落,定当完胜,要知道,咱们可是皇家媳妇,她们的罪过不就大了,想来嫂嫂定是深知此道,所以才会如此运用自如的吧。” 信王妃的面上一僵,她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揭了她的老底,这次她连最擅长的梨花带雨都忘了,只是傻愣愣地瞪着一脸笑得意味深长的秦茉,话都不会说了。 第480章 不怀好意的目光 皇上带着朝臣及那些男宾进来时,这场赏花会方才进入了高潮。 不过在此前,皇上已经得到了关于这御花园闹得那一出,所以,在前殿时,他已经直接点了宝城郡王及其嫡长子,嫡次子的名,并问出了关于荣华县主这一封号的由来。 宝城郡王哪能说得清楚,这本就是他们自家私心所为,当时就是求了阳王,方才弄得这么一个头衔,根本就没有在封册上注明过,也就是私授的。 原本是以为,宝城县主身在外城,想来回京之时少之又少,在外面装装身份,只要无人告发,不惹大祸,自然是可以的。 可现在被皇上一问,他说什么都是错的,一张老脸因紧张和害怕,是又白又青又紫的,差一点就在殿上晕厥过去。 皇上也没给他这位老郡王什么面子,直接挥了下手的道:“郡王年纪也不小了,做事总得想想后果,不能再任性妄为了,你们两个是郡王的儿子,他不清醒,你们也得帮着在一边提醒一下,总好过惹出祸端来才好,有些名头非你们可以用的,这是想被诛九族吗,行了,扶郡王回府歇着吧,回头朕再处置。” 那两个郡王家的儿子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扶起摇摇欲坠的郡王父亲,急急的出了皇宫。 原本在这御花园内,已经设了几次绘画、作诗、写字的案几,早有不少才女们已经展示过了自己的风采。 现在男宾也入园了,自然也得让那些有才子们一展风采,而皇上等几位朝中文官自然就当起了评委,以点评这些人的作品,也是一个娱乐的噱头。 更有弹琴的、跳舞的,都想在天子面前展示一下,说不好,就能被看中了呢,入了宫不就一飞冲天了。 可就这些,对于凌宸翊来说,都不如他家茉儿耍一趟大刀来得养眼,他没什么精神的靠在一边,眼睛却往厅外看,也是在寻找着让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好在没让他久寻,就看到在安宁公主的带领着,四位王妃,外带一个小章夫人和戚希悦一起走了过来。 原本安静的厅内,突然就有人动作了起来,最先的就是凌宸翊,他起身快步的冲出厅子,上前就将秦茉拉了过去,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将她转了几圈的在查看,见她果然是没事,提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将她的小手紧握在大掌中,拉着她就往厅内走。 然后主不是护国公赵慕远和瑜王,两人也是到了自家夫人面前,小声的询问了一番后,也入了厅中。 章瑜祺不能如他们几人一样,但也挤出人群后,拉着赵熹媛就不放手了。 穆战阳自然是将戚希悦叫到了身边,随同他一起,站在了皇贵妃的身后。 岳王和信王被这些人的举动都看傻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待到再想学样子时,这两位王妃都已经步入了厅中。 皇上与皇后是一点异样都没有,还笑看着这些人,小声的说着玩笑话,慈爱的样子。 那些前来献艺的女子们,也不是一点目标没有的。 只因在座的这四位皇子中,璟王和瑜王府里,都只有一个王妃,再无其他女人。 而岳王府中除了王妃外,还有两个侧妃,四个妾室,人满为患了,好官家的女儿谁都不愿意选。 信王虽然是刚刚回京,可有能耐的人早就探听清楚了,他的府中也是已有了一位侧妃,三个妾室,而且他的封地远离京城,也一样没人想去。 所以,锁定在璟王和瑜王身上的人就多了,都想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来吸引这两位殿下的注意力。 弹琴的恨不能弹出花来,跳舞的也恨不能舞上天去。 可反观这两位殿下,注意力全在身边的自家王妃身上,又是递茶,又是递水果的,忙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正眼地瞧上她们一眼。 戚希悦一开始是没看明白的,后来在穆战阳的附耳提醒下,也算是明白了,不由觉得好笑,手捂着嘴地闷笑了起来。 看来这些女人的力气是白使了。 再到点评那些书画之时,朝臣们开始了各抒己见,没一会就热闹了起来。 皇上这时直接点了名:“小福星,快过来父皇这里。” 秦茉立即起身走了过去,乖巧地笑看着皇上:“不知父皇叫儿臣何事?” “上次在桃园中,你展示了一番,可对上来的不多,这回,你是不是也得让父皇开开眼?”皇上笑问道。 秦茉的眼睛顿时就惊恐地瞪大了:“不是吧,父皇是想让儿臣出丑吗?” “何出此言!”皇上故意逗着她。 秦茉指了下都被挂起来的书画道:“一看这些人就都是能人,我那只是信口胡诌的,怎么能登大雅之堂,会被笑掉大牙的。” “哟!笑掉的也不是你的大牙,你怕什么,去,写一幅去,别人不喜欢,朕喜欢。”皇上立即鼓励着她。 秦茉顿时就垮下了小脸,回头就向凌宸翊投出求救的目光。 他立即明白地起身走了过来,在听明白后,也笑了起来,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无妨,你说,为夫来写,保证让父皇满意就行呗,哄哄他嘛。” “那……好吧。”秦茉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万分的不情愿。 看到这二人相携离开,走向书案前,皇后笑着伸头至皇上那边道:“看看,翊儿是真疼茉儿,知道她的字不出彩,能如此包容,可真是好呢。” “确实如此,这小子要不就不开窍,这开了窍后是真看得紧紧的,像朕!”皇上得意的轻捋胡须的笑道。 没一会儿,这二人就将所写的字拿了回来,皇上命人展开后,就让章丞相来读。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好诗!” “绝句!” 立即厅上就传来了赞美之声。 秦茉早就半躲在了凌宸翊的身后,将他推了出去,完全不占这个功劳。 这可是她搜肠刮肚方才想到的一首,要是有人再让她写一首,她是万万想不出来的。 就在大家都称赞的时候,信王的目光却一直都注意着躲在凌宸翊身后的秦茉,唇角不由的微翘起来,眼中更是闪动着那种琢磨不定的目光,有兴味、有质疑、有探究,更有一丝不怀好意。 凌宸翊在感觉到时,扭头看过去时,却也只看到他与岳王一样,全都面带微笑地在点头称赞,没有什么可疑的表情。 第481章 宝城县主大闹失败 赏花会结束,一行人刚走出皇门,突然就有两人从一边冲了出来。 嘴里还大喊着:“璟王殿下饶命呀……璟王殿下开恩……公主殿下饶命……”等话语。 守门的禁卫军上前将这两人挡了下来,方才看清,正是宝城县主母女二人。 不过此时这二人的装束还真是狼狈,原本精致的妆容也因哭泣流泪,而被染得面目全非,黑红相间中,别有一番惊悚。 凌宸翊在这二人冲出来时,已经将身边的人全都挡在了身后,更是拉住了秦茉的手,将她拉在了身侧。 待看清来人后,眉头皱紧,目光阴寒一片的冷声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宫门之前喧哗,还不拿下!” 禁卫军也不含糊,立即有人上前将这二个女人给押住了。 宝城县主依旧不停地叫道:“璟王殿下开恩呀,千错万错都是本县主的错,求殿下开恩,饶过吾儿的命吧……求求您了……” 此时从宫中还有不少朝臣携同家眷的走出来,在看到这场面时,也有皱眉表示不妥的,不过经身边的家眷解说后,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再看向这对宝城县主母女时,表情也多了鄙夷之意。 凌宸翊冷哼一声:“你是什么县主,本王并不相识,如果是,也求不到本王的头上来,与你,本王从无交集,更无牵扯,何来饶命之请,而你的儿子是哪位,本王就更不认识了,你在这皇宫门前如此大闹,是何用意?” 宝城县主被禁卫军押着身体,本就气短,再着急回话时,语调也发起颤来,听着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璟王殿下,是吾儿年少不懂事,出言冲撞了璟王妃,更与公主有了些小矛盾,还望璟王殿下开恩,就放过吾儿吧……她真心是没有什么错,只是一直心慕于英雄的璟王殿下,少女的怀春心思,何人没有……又何必如此狠绝地要了别人的性命呢……” “你住口!”秦茉的声音传来。 她歪头的看向此时也困难地抬头看过来,虽然哭腔极重,可却一滴眼泪没掉下来,眼中还闪着狡诈的光,一眼算计模样的宝城县主。 “你说谁要你们母女的命了?就算是真事,那也不过分,可知你们今日在皇家的御花园之中所犯的是何事,冲撞的是何人,可知冲撞当朝公主是何罪名,就算真是斩了你们,也是按律例行事,别以为只你长了一张嘴,这里所有在御花园赏花的女眷们,个个都是朝官亲眷,哪个眼睛不是雪亮的,岂容你在这里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今日你们何时提到过,谁倾慕于谁了,本王妃没听到,不知在场的各位,谁听到了?” 这里站着多少人,秦茉是知道的,这么强有力的群众力量,她怎么可能不用到,让大家都有参与感,也是好的。 原本围在这里的人,也纷纷的议论了起来,全都说着:“没听到呀……” “说过吗?我可是没听到……” “根本没有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还有这种事呢……” 一个的声音不大,但多人都在议论时,这声音就不小了,大家都能听得真切。 秦茉目光阴冷的看着此时有点慌乱,眼珠子乱转地想着对策的宝城县主,冷哼一声:“宝城县主,你不过就是因今日之事,被家中长辈或是主事之人给斥责了,心中不服气,就跑来这里闹上一场,想着皇家自会顾忌颜面,应该不想这种不雅之事被宣扬,反会压下此事,同意或是妥协于你,这算盘珠子打的,都快崩到我们脸上了,可天下之事,都要以事实为依据,以律法为准绳,你这种胡乱攀咬,而且所攀咬的还是皇室成员,不知是何罪!” “本县主可没有攀咬任何人,璟王妃你这就是污蔑!”宝城县主突然就怒声的大喝了起来。 “本王妃可没污蔑于你,刚刚你的话,可是在场所有人都听到的,而且岂今为止,璟王殿下与安宁公主殿下从未说过要你们母女的性命,不会是因你们母女今日过分的举止,让宝城郡王府蒙了辱,有了危机感,要你们命是就是这郡王府的人吧,你反跑来这里诬陷璟王殿下与安宁公主殿下,你是何居心,已经昭然若揭,你还真是长了一张巧嘴,里外都是你的理。”秦茉气势十足地再道。 围观的人也都开始声援了起来,都在指责着这位宝城县主的不是。 宝城县主自知理亏,而且还真被秦茉说中了,就是宝城郡王府,现在的小郡王,她的那位嫡出的大哥执意要仗毙了她的女儿荣华,她才想到了这个方法,在皇宫门前大闹一场,想逼着他们妥协地救下自家女儿一命。 只要璟王答应纳了荣华,就算大哥再强势,也不会再坚持了。 可现在眼看着就要泡汤了,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又怎么能甘心呢。 她年少时,就比不过现今的皇后与皇贵妃,在她们这二人的手下吃了多少亏,闹出了多少笑话,都成了当时京城的一个笑柄了,更是与她们也争过要嫁与当时还是皇子亲王的皇上,可却被皇上无情的拒绝了,并且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她颜面扫地,不得不寻了个外城的城守儿子嫁离了京城。 现今,她的女儿再是如此,受这些人的欺负,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 于是她再看向一脸冷意的凌宸翊:“璟王殿下,人人都说你有好生之德,就眼看着吾儿因你而死吗,这要传扬出去,璟王殿下的名声可是就被毁了……” “本王的名声不会毁在一个厚颜无耻非求本王收纳之人的嘴里,而且本王得纠正你一点,外传本王只有冷面绝情,杀伐果断,可从来没有好生之德这一说,再说了,是否好生,也得看这人是否有德行,如果是个缺德之人,救来何用,让她为祸苍生吗!”凌宸翊阴沉地开口。 身后传来赵慕远和章瑜祺的喝彩声:“说得好!” 然后才是围观的那些朝臣及亲眷的叫好声:“说得对!” 宝城县主没想到凌宸翊会如此自黑,一时间也傻了眼。 这时身后传来了云公公的声音:“皇上有旨!” 所有人闪出一条路来,全都跪于地上。 云公公走到了宝城县主的面前,轻甩了下拂尘,郑重地道:“皇上有旨,鉴于宝城郡王府中的县主,德行有亏,宫中失仪,口出不逊,仗势欺辱他人之行径过甚,且肆意污蔑皇室宗亲,其罪当诛其九族,念其王氏祖德在先皇期间对国有功,特免其一族人等死罪,褫夺其所有封号,贬为庶民,其族在朝为官之人全部夺其官职,限期十日内迁出京城之地,返回原籍,九族之内五十年内不得再入朝为官,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全都高呼道。 只有宝城县主一脸死灰,目光呆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好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第482章 不怀好意 闹剧结束,一行人往各自的马车行去。 信王这时快步上前追上了凌宸翊与秦茉夫妇,面带温和笑意地道:“璟王弟,可否与兄长一起吃酒去,今日你们夫妇可真是大显威风,为兄怎么也得好好地为你们庆祝一下的。” 凌宸翊面露疑惑地问道:“信王兄此话何意,王弟什么时候显了什么威风?” “唉……不用说得那么明白了吧,弟妹的风采也是不弱的,为兄入京也多日了,咱们还没单独相聚过,今日为兄做东,宴请一下璟王弟夫妇,这个面子得赏吧。”信王面上保持着那礼貌的微笑,可目光里却是精明的光芒,尤其是在扫向站在凌宸翊身侧的秦茉时,就更甚了些。 凌宸翊的脸冷了下来,目光也更冷了些,就在他要说话时,秦茉的手扯了下他的衣袖,轻声道:“不如改日可好,我有点不太舒服。” “怎么了?”凌宸翊立即关切地询问道。 秦茉此时面额之上泛起的冷汗及她那微苍白的脸,已经告诉所有人,她此时是真不舒服。 信王也关切地问道:“弟妹这是怎么了,刚刚与那对母女说话时,还中气十足的,怎么转眼间,就这般了。” 秦茉自然听出他是话中有话,可却不想与他解释,而是紧抓着凌宸翊的手臂,身体也向他的方向靠去,声音娇弱的道:“殿下……我想回家……” “马上!”凌宸翊直接将她抱起,再扭头对信王道:“信王兄,改日再聊。” 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将人抱上马车,离开了宫门口。 信王目视着他们的马车离开后,面色阴沉地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行去,直到离开。 云公公一直站在宫门前,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后,收回目光,面色如常地带着一行太监走回宫里。 秦茉在马车行出皇宫长街后,轻敲了下车厢道:“去白园!” 驾车的雷缙应了一声,马车拐向了西城。 秦茉这时哪里还有一点病娇样,接过凌宸翊递来的手帕,轻轻地在面上轻拭了下。 “可看出他是何意了?”秦茉问着一直盯着她的凌宸翊。 “不怀好意!”凌宸翊果断地回答。 秦茉点头:“我看着也差不多。” “我是说,他对你不怀好意。”凌宸翊更正地道。 秦茉意外的微愣后,再轻蹙眉:“有吗?” “有!”凌宸翊肯定地点头。 秦茉却是嫌弃地撇了下嘴:“他想就能成真了,我眼睛又不瞎,就他那种阴郁过度的人,白给我都不稀罕要。” 凌宸翊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扳正地与他对视着,很郑重地道:“就算他不阴郁了,你也不能稀罕他。” 秦茉无奈地轻拍着他捏着自己下巴上的手:“说什么呢!” 凌宸翊也是看怕弄疼了她,放开手的道:“他的改变过于得明显,而且他心急的情况也是一目了然,如此沉不住的人,真能干大事?” “能不能的是一回事,他是不是那个人又是一回事,现在所有的苗头都已经指向了他,只从他入京后的表现来看,此人也不算没心机的,就看他的目标放在哪里,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事嘛,提前打个预防针,还是好的,父皇的年纪毕竟不小了。”秦茉握紧他的手,语气轻缓的道。 凌宸翊点了点头:“回头,我会与父皇说一声的。” 这时车外传来了雷缙的声音:“穆将军!” “一起吧。”穆战阳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 秦茉揭开车窗帘看着他:“将戚少帅送回去了?” “嗯,送回去了,她还说呢,这种宴会以后真得少参加,一点都不自在不说,还说不过人家,下回约咱们一起去跑马呢。”穆战阳笑出声来。 他就是喜欢戚希悦这种洒脱的性格,高兴与不高兴一目了然,根本不用费什么心思去猜。 “这个提议不错,找一个好天气,咱们就去。”秦茉对他点头一笑。 马车在白园停下,下车时,凌宸翊依旧是抱着秦茉进的园门。 在白园的大门关闭后,探头探脑的人这才准备去回报。 隐身于白园外的几个暗卫看到后,不由冷笑,真为这些人愁得慌,真假都不知,回报有什么用。 秦茉在进了后院,就跳下来,正看到许知云带着半月楼的姑娘们站在一边正候着呢。 见她来了,上前施了一礼后,跟随着她一起向后院行去。 许知云道:“回楼主,新客人已经到了,直接送到了厉前辈的院子里,不过那里一直打斗的声音就没停过,属下按您先前的吩咐,并没有靠近。” “听话最好,这两位可都是前辈,身手自然不在话下,你们可别去当沙包,真要打坏了谁,这两个门派之间的仇可就结得更大了,我夹在中间,也不见得好受。”秦茉对她点头道。 许知云明白的点头再道:“安神医也已经到了,不过也没进去那院门,乖乖地站在院门口,等着里面打完了再传唤呢。” “他老小子最是贼。”秦茉再是一笑。 凌宸翊很认同她的这个说法,也跟着点头:“玉尘向来惜命。” 穆战阳只是跟在他们身边,也不多话,不过他却很好奇,这时他才问了一句:“敢问许女侠,他们打了多久了?” “已经有半个时辰了。”许知云回答。 “半个时辰……不累吗?”穆战阳不解地皱眉。 “高手过招,你不懂!”凌宸翊白了他一眼。 穆战阳摸了下鼻子的点头:“是不懂。” 当他们来到厉北辰所居的菡园门前时,听到院内传出来的打斗声音,几人全都轻撇了下嘴。 安玉尘上前看着她:“这都半个时辰了,可别真伤了……” “同门师兄弟过招罢了,怎么可能真的下重手,他们也有十几年未见,这也是一种亲切的表现,不必担心,不会出人命的。”秦茉声音不小,却说得轻松,完全就不担心的样子。 她的话一说完,院内却没了动静,几人全都惊奇地瞪大了眼。 秦茉不由一笑的道:“只要下手有分寸,别真的让咱们这些晚辈看到他们两位长辈不雅观的模样,想来打上一天一夜,也是没问题的,等吧!对了,有没能吃的,不如咱们就在这里放上一桌,来点酒菜,一边吃一边等!” 话音一落,原本紧闭的院门突然就打开了,而院门前却空无一人。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时,才听到院内有人开口,声音不算苍老,还有点柔的道:“师侄,请进!” “只请师侄,不用大夫?”秦茉语带笑意的问道。 在她迈了三步后,方才听到那人再道:“用!” 秦茉没忍住的喷笑出声,对着安玉尘招了下手,再握紧了凌宸翊的手,三人向着院门走了进去。 其他人就全都留在了院门外。 第483章 以什么身份 一进院子,身后的门再次关上。 三人都感觉到了那是一道劲风,而且风是从院中来,却没有伤到三人,这功力也可见一斑。 再看向院中的石桌前,正坐着一白一黑的二人,如同“黑白无常”。 “我叫秦茉,秦渊是我生父,梅若雪是我娘亲,这位应该就是叶方舟,叶师叔了吧,侄女给师叔见礼。”秦茉抱着拳,大大方方地来了个自我介绍。 “不必多礼。”叶方舟声音轻柔地回答。 他的面色略微的苍白,非是病态,而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一种阴白,一身白色长衫,头发束起用一根类似木制的发簪固着,浓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轻抿着,目光里带着一丝温柔的关切之意,让人有种如沐亲切的感觉。 从面上来看,此人都不超过三十岁,可他那两鬓斑白不但没显出他的老态,反有种如仙的感觉。 秦茉再向凌宸翊伸了下手:“这位是我相公,也是圣夏国当今圣上的九皇子,璟王殿下。” “晚辈凌宸翊见过叶师叔。”凌宸翊恭敬地施礼。 叶方舟微笑地颔首点头道:“都是好孩子,快快免礼,在下不过一介武夫,哪受得起璟王殿下如此,快坐吧。” 秦茉正要迈步,衣袖就被安玉尘给扯了下,再指了下自己,意思很明显,是让她介绍自己。 却被秦茉白了一眼,可她还是介绍了:“叶师叔,再为您介绍一下这位神医,安玉尘,他的医术可高明了,我当时身受重伤,就是被他救回来的,而且厉师叔的病,也是他给看好的,不如让他给叶师叔也诊一诊。” “师侄是觉得叶某有病?”叶方舟的语气有些冷了。 秦茉摇着头的走了过去,笑呵呵地坐在了他的面前:“保险起见嘛,师叔当时是从何处被解救出来的,自然不必晚辈说明,诊诊总无坏处,是不是。” “不必了,在下无病!”叶方舟冷声的打断了她的话。 厉北辰伸掌就向他拍了过去,面上也出些了狠厉之色。 叶方舟也只是轻挥了下衣袖,挡下他的掌风后,再回了一掌地拍向他的面门。 厉北辰根本没躲的意思,就那样直直的迎着。 叶方舟半途收住掌风,还轻啐了一声:“着死!” 厉北辰伸手拿下耳朵处别着的炭笑,在纸板上写道:有本事,打死我! 叶方舟看过后,再冷哼一声:“美得你!就让你这样活着。” 厉北辰将炭笔别回耳朵上,还得意地对着叶方舟的方向晃了下头,再轻拍了拍秦茉放在桌上的手背,轻敲着桌面,与她说明。 :就是个别扭的性格,不必理会,酸人一个! 秦茉轻笑一声后,再轻拍了下他的手臂,这才抬眼看向轻皱眉盯着厉北辰放在桌子上的手的叶方舟。 “看来,叶师叔是在怪我多管闲事了,不该将你从那里解救出来,是吗?” 叶方舟抬眼看向她,原本那亲和的目光里,多了一些迷茫之意,然后再轻摇了下头:“非也,就是有点……无颜面对。” “无颜面对谁,是我,还是厉师叔?或是说,你的师门!”秦茉的声音再淡了些。 叶方舟垂下眼来,轻摇头地道:“都有!” “无颜面对!嗯!这个词真好用,只要一说出这四个字,就可以将当年失去踪迹的事,一盖而过,不提也罢,可叶师叔,您可明白,要是秦渊没有后人,要是我不知道他被杀害的经过,要是没有我们母女这十六年的悲惨生活,想来,还真无人再追究,可惜呀,天不遂人愿,就留下了我这个后人,就是让我知道了他被杀害的经过,就是让我承受了这十六年悲惨生活,现在我能活着,他们就得怕!” 秦茉面带浅笑,语气淡然,感觉说的事与她无关一样,可就是字字都敲于人心之上。 叶方舟再抬起头来看着她,仔细看她,真与自家师兄秦渊有三分相似,尤其是她此时的神情,真是如出一辙。 厉北辰这时轻拍了下桌面,再指着叶方舟的方向,打起了手势来。 “你比画什么,我又看不懂,不会说话,就消停点!”叶方舟没好气的道。 厉北辰的手还举在半空,听到他的话就停在那里,他又开始运气了。 秦茉笑出声来的伸手按下厉北辰的手,再从一边的盘子里拿过一块糕点,放在他的手中,再轻拍了两下,哄着他:“不气哈,先尝尝糕点。” 厉北辰还真听她的话,将糕点全塞进了嘴里,鼓着双腮,但还对着叶方舟的方向,嘴唇蠕动的在嚼。 叶方舟都意思外了,就他这个牛脾气的人,以前是只听掌门师兄秦渊的话,说一不二的那种,现在又听这位师侄的话,还真是神奇了。 秦茉这时对叶方舟道:“叶师叔不必担心,将你接到这里,也是当时听厉师叔说,你们二人原本是一起下的山门,目标都是寻找家父的,他误入了五梁山的乌氏族地,被困那里,受了伤,而你则是前往白絮山方向寻找,却也是在那里失去了踪迹,总之都是因家父之事引起的,让你们被困这么多年,身为他的后人,我也是感到有愧,只想让你们都能好好的活着,非是想再困你们于此地,要是叶师叔不愿意,可以选择。” 叶方舟这时沉默了,好半晌他才开口:“这十五年来,我一直都在愧疚,如果早些看出他狼子野心的话,早些提醒掌门师兄,想来,他定不会被害,而也是我学艺不精,无能力为他报仇,反被那人困于地下这么多年……” “师叔,你能活着,也算是他手下留情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与厉师叔好好的活着,才是师侄我的心愿,想来,家父也自当明白你们的初衷,不会怪你们的。”秦茉对他淡然的一笑。 “我还是想回一趟师门,清理一下那里的门户。”叶方舟目光坚定的看着她。 “自然可以,不过,师叔可否与我说一说,你以什么身份来清理门户,是师叔的辈分,还是别的,要知道,现在凌云派的代理掌门不是你,你就算指出师门中平辈也好,晚辈也罢有错处,可证据呢?就算有证据,是否让人信服?要是这些人问起你失踪这么多年身在何处,为何会毫发无伤,却为何迟迟未归,你又要如何回答?” 秦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 叶方舟再次沉默了,这些他还真未想过。 秦茉再是一笑,抬手放在唇上打了个口哨,雷缙几人闪身出现,她指了下叶方舟:“先扶叶前辈去休息一下,来日方长,咱们有很多时间想,不急。” 叶方舟这回没再排斥,任由雷缙几人扶他去了偏房,安玉尘也跟了上去。 厉北辰对秦茉点了下头,再挥了下手。 意思再明显不过,让她们先离开,叶方舟有他在,不必担心。 第484章 就是她 走出院门,看到那些人还在,她挥了下手,大家才转身离开。 许知云过来与她并肩前行,穆战阳随着凌宸翊已经向秋霜苑行去,准备餐食去了。 “楼主,今日下午,刚刚收到老楼主的传讯,让我们陪同楼主身边,以防不测。”许知云小声的与她道。 秦茉看了她一眼,再轻蹙起眉来:“看来,外祖母那边也收到消息了,只是不知,现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许知云也是一脸的担心之色,不过她还是安慰着她:“应该无事的,想楼里的弟子不少,而且还有防范。” 秦茉点了下头后,再打了个响指,陆川已经站在她的身边。 “去趟青园,请墨文轩来。”秦茉道。 “是!”陆川转身离开。 “王妃,外面的眼线那么多,墨少主出现在白园,会不会……”砚月担心地道。 “就算他不来,这青园与白园之间的联系,想来,有心人也都知道了。”秦茉冷扬了下嘴角。 砚月皱眉,许知云也没好到哪里去,现在看来,秦茉身边是真不安全。 入夜时分,一辆拉着蔬果的大车进了白园的侧门,赶车的人拿下斗笠,竟然是墨文轩。 他在陆川的带领下,进了秋霜苑。 秦茉就坐在前厅桌前喝着花茶,见他这一般的打扮,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淡然地指了下对面的位置。 他坐下后,拿起桌上的花茶杯喝了一口:“这么急着叫我来,何事?” “墨雪卿的身手如何?”秦茉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墨文轩思索了片刻的道:“要说她的身手,不是很高,以前看似高手,可长大后再看,她也没高哪去,就是阴狠了些。” “她所擅长的兵器是什么?”秦茉再问。 “鞭子!”墨文轩回答:“八角牛筋鞭,鞭柄可拧动,鞭身内藏小钩,锋利无比,与之相触,血肉横飞。” “还挺牛!”秦茉嘟囔了一句。 墨文轩看着她:“你不会是想生擒她吧。” “不可以吗?”秦茉挑眉问他。 墨文轩摇头:“不是不行,只是抓她时得小心一些,她的轻功不错,而且还会耍阴招,打不过就跑,是她保命的技能之一,她手中有迷药,粉状的,撒出去会迷倒人,她也可借此脱身。” “哼!这不遇到对手了吗!”秦茉再轻笑一声的扭头向后屋看了一眼:“安神医,她的这个破手法,你会不会破。” “不难!”安玉尘的声音从后屋内传来。 秦茉对着墨文轩轻耸下肩,意思就是:这不就行了。 墨文轩也是一笑,再喝了一口花茶后道:“近段时间,也就是从信王入京后,青园周围多了不少窥视的眼睛,在下听从你的指令,让所有人全都蛰伏,无人外出,院内也有人闯入过,却都是有来无回,也是辛苦了守在青园中的暗卫兄弟们了。” “这些你不必担心,这是他们分内的事,只要你们不出事,不让他们抓到你们的把柄,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好事。”凌宸翊的声音也从后屋传来,话毕,他也出现在了前厅。 墨文轩起身与他见礼,他却只是轻挥了下手:“不必多礼,墨雪卿是何模样,我们都不清楚,要是墨少主愿意,可否随我们去驿馆看一看。” “好!”墨文轩爽快的答应了。 要说在这白园外的眼线可是不少,这些人各占一处,还挺有秩序的。 夜深人静之时,白日不太明显的动静,在这夜间都显得格外响亮。 就在各种盯梢的人,突然听到劲风之声,立即闪躲开去,可响声过后,他们再看地面,是一个黑乎乎的类似石头的东西。 有人小心地盯着那东西在瞧,有人胆大上凑上前去在看。 突然本是死物的黑石头,突然就转动了起来,同时周身散出一股明显的白色粉末状东西。 大约转了五、六圈后,那东西停了下来不动了。 待到这烟气散去后,原本在这胡同、小街角处,躺下了不少于十几个人。 从白园内窜出了二十余人,先是到了这些人身前看了看,再突然出手在这些人的身上点了几下后,方才向着白园的方向打了个口哨。 这时白园的门打开,秦茉和凌宸翊带着一行人这才走了出来。 他们动作奇快的向着驿馆的方向行去,在到达那里后,再隐身于一处暗影里。 直到驿馆的院墙之上多了一个黑影,学着猫叫了三声后,穆战阳方才从暗影中闪身出来。 “上来吧!”那黑影对他们招手。 几人全都窜上院墙,并没有着急下去,而是全都蹲在那里。 这才听到那个黑影道:“所有人全都睡过去了,不过信王殿下并未回来,也是交待过了,今夜会在岳王府中安歇。” “只他一人?信王妃并未跟去?”秦茉问他。 那人摇头:“没去,信王妃的名头挺响,可实际上并不受信王殿下的重视,反是他对于一位嬷嬷还是很客气的。” “嬷嬷?”秦茉轻挑了下眉,一个可能性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要是按年纪算,她当个嬷嬷还是够格的。” “先看看!”凌宸翊按住她的肩道。 “请随属下来!”黑影对他们点了下头,再窜下院墙。 一行人跟着他拐到了驿馆后院处的正房,那里是单独的房间,很是气派。 黑影并未带他们进去,而是向着左侧的一个房间走了进去。 “安神医的药很管用,放在这些人晚餐所用的水中,吃完后,个个都很安静。”黑影说话间,已经推开了那扇房门。 这是一个不大的单独房间,前厅正对门口,放着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桌上还有一个茶盘,一个白瓷壶,四个杯子,很是简单,却又干净。 内室内外室用一个屏风分隔,内室除了床外,靠墙边有两组衣柜,床前一个小几,对面窗下还有一个置物架,上面放着几件物品。 而此时,在那床上躺着一个人,侧身向外,睡得很是安稳。 穆战阳吹亮火折子,上前照了照那人的样貌,墨文轩就站在其身边,也仔细的看了看后,扭头对着秦茉点了下头:“就是她。” “果然还是出现了。”秦茉冷冷的一笑道。 凌宸翊挥了下手,从屋外窜进来四个人,用被子将那人包好后,扛起来出了房间。 秦茉在这房间里巡视了一圈,最后打开了那两组衣柜的门,里面除了衣服外,还有一个包袱。 “砚月,将所有东西都带走。”她道。 “是!”砚月从床上扯下床单来,将柜子里的东西全都放在上面,直接打包。 凌宸翊对黑影再叮嘱了一句:“继续监视!”后,带着大家离开驿馆。 第485章 太有创意了 墨雪卿醒来时,是被绑在木架上的,而入眼就对上了端坐于她面前的一条目光阴冷的黑犬。 她的心不由颤抖了起来,紧张地吞了下口水,额上的汗瞬间就流了下来,脸色也变得苍白。 谁知道她怕狗,还不是身边的那些人,她现在这个情况,是谁所为。 这时从墙边的一处小窗口处,正吹进一股风来,不由让她身上再是一抖,这才发现,脚下冰凉,直透全身。 她低头才看到,此时所站在一块大冰之上,而这寒意就是从冰上传来的,当她想动一动脚时,却又发现,无法,脚已经与那冰粘在了一起。 也只因她这一动,被绑着的双臂之上还传来了疼痛,再侧头看去,不由大惊。 绑着她双臂的不是普通的绳索,而是她的武器那条八股牛筋鞭,而伤她的,正是那鞭上内藏的暗钩,此钩锐利无比,只要被此鞭缠上,鞭钩显现后,就算缠不死对手,也得可让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而且此钩上还有毒,中此毒者,全身内力顿失,更会全身无力,任人宰割。 可此次,是她自己中了,要怎么解。 她想再挣扎,可一动那钩子又在她的手臂上开了血口子,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气,不由轻呼一声。 那黑犬也因她乱动,突然地吠了一声,那声音洪亮又有气势。 吓得她立即停止所有动作,害怕地盯着在叫了一声后,依旧用那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她的黑犬。 此犬挺拔地坐在那里,脖子下面还戴着一个黑皮嵌着金豆子的项圈,双耳直竖起,自带一股高冷气势,王者范。 墨雪卿生怕这个畜生突然跳过来,只能紧紧地盯着它。 而此时在这牢房外的暗影里,正站着三个人,正是凌宸翊、秦茉和穆战阳,全都冷冷的看着这里的情况。 在她们退出时,墨雪卿感觉到了,扭头向那边看过去时,黑犬又对着她叫了一声:汪! 不多,只有一声,可声音依旧洪亮,也是在对她进行警告。 墨雪卿立即重新与它对视着,好像从这条狗的眼睛里,看出了嘲讽之意,她心中再有气,还是被现在的害怕给压了下去。 走出地牢的秦茉轻蔑地咧了下嘴:“她怕狗!” “这可真出乎预料。”凌宸翊也没想到。 穆战阳却得意的双手叉着腰地站在二人身边,笑得特别开怀:“还是我有先见,向希悦借了这条狗,看看,那精神样,看守她可是万无一失的。” 秦茉看向他:“你是怎么知道,她怕狗的?” “不知道呀。”穆战阳对她摇头。 “那你还真有先见!”凌宸翊这回是真的在夸他。 穆战阳再得意地咧嘴一笑:“那是,早就看这位宝爵爷顺眼了,我可是用了五斤精肉才与它交上朋友的,容易嘛我!” “宝爵爷?”凌宸翊惊讶地看着他。 穆战阳这回笑的声更大了些地点头:“戚老将军狠吧!服不服,反正我是服,能想到这个名字,可见这位老爷子有记仇了吧,哈哈……” “还真是记仇!”凌宸翊也笑了起来的点头。 秦茉轻扯了下他的衣袖,凑脸上前来地问道:“啥事呀,说给我也乐一下呗。” 穆战阳马上就上前来,要告诉她,却被凌宸翊伸手按在他的脸上,直接将人推了出去,再长臂搂上秦茉的肩,将她往怀里一带的道:“相公说给你听。” “快说。”秦茉满脸都是要听故事的兴奋,跟着他就往外院走。 穆战阳站在那里双手叉着腰,直看到这夫妇二人消失在院门外,方才一甩手:“凭啥不能我说,还推我的脸,推歪了你陪呀!” 院内传来了几道喷笑声,穆战阳有气没地方撒,只能冷声地道:“笑什么笑,看好这里,要是让那个娘们儿跑了,你们就去追回来,不然让宝爵爷咬你们!” 顿时这里就没了声响,他才双手叉着腰的大步走出了院门。 出了院外的凌宸翊,已经与秦茉说起了戚老将军的故事。 “那是十年前,那时候我也还小呢,戚老将军当时还只是个三品将军,当时与西骅发生了战事,他老人家驻守于西谷关,当时战事紧张,而运送军资的正是当时的宝爵爷的嫡长子葛泽明,原本两个月的路程,他带着军资足足走了四个月,见城就进,入城必休息两日。” “这啥玩意儿,这不就是想看着大军战败吗,当时是什么时候,是冬还是夏?”秦茉眉头皱得紧了些,气愤地道。 “正值深冬,而且西谷关本就地处西北之地,那里就更冷了些,那一战,本就打得久些,从秋季打到了冬季,整个大军的兵将当时所穿的还是春秋的单衣,很多人不是战死的,而是冻死的,而先前所运到的军资里给将士们的冬衣,还非是棉花所制,而是柳絮!”凌宸翊声音也有了恨意。 “这不是胡闹吗!这位宝爵爷不会与戚老将军有仇吧,这可是往死整的节奏。”秦茉的目光里也有了恨意。 凌宸翊点头:“是,宝爵爷的嫡四女,看中了戚老将军的儿子,就是现在戚希悦的父亲,非要嫁与她不可,逼着戚将军休妻!” “什么!疯了吧!”秦茉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凌宸翊抿嘴地摇了摇头:“宝爵爷葛齐昊原本也是个武将出身,年少时也是英勇无比的,可没想到,自他继承了爵位后,就变了心思,不再想着如何处理好政务,反是对于儿女们的亲事特别关注,他府中的子女的婚配,都是朝中文武大官的亲眷,最小是四品官。” “这是在盘固自己的势力,他想干什么,不过用姻亲所盘起来的人际关系,在关键时候,真的有用吗?不会是他那些儿女亲家,也有如戚将军那样的,逼人家休妻、休夫的吧。”秦茉的小脸已经快皱在一起了,这种事她觉得过分缺德了。 凌宸翊点头:“自然是有,如果对方不同意,他们还会对目标人物下手,戚夫人就险些着了他们毒手,好在是发现得及时,此时被父皇和皇后得知后,直接斥责了葛齐昊,他不但没收敛,反而觉得是戚老将军一府人不识抬举,所以,就忌恨上了他们,在那次西谷关大战时动了这番手脚,好在戚夫人提前与母家打了招呼,师门中人前来支援时,也带来了一些军资和保暖的棉衣,使得大军坚持到了军资到位,不过葛泽明当场就被戚老将军给绑了。” “没当场给斩了?”秦茉觉得不解恨的道。 凌宸翊笑着摸了下她此时气愤的小脸道:“当然不能当场斩,要是真如此,就那个不讲理的宝爵爷一定会反咬一口,不如拎着他面圣,当年对峙。” “那结果呢?”秦茉再急切地扯着他的衣袖问道。 “父皇自然是有定夺,判了葛泽明斩刑,也因葛齐昊对圣裁不服,带人劫囚车,被当场抓获,褫夺了葛齐昊的爵位,全府满门抄斩,从此,宝爵爷一府被灭了。”凌宸翊对她笑着挑了下眉。 秦茉这回是明白了,一拍手的笑了起来:“所以,戚老将军将了一条狗,给其取名为‘宝爵爷’,哈哈,绝了,这老爷子太招人稀罕了吧,哈哈……太有创意了!” 第486章 是你欠我的多 只因墨雪卿是从信王所居的驿馆中抓来的,而且她此次的身份,是信王妃身边的伺候嬷嬷,也就证明了信王凌瀚珵的真正身份。 秦茉坐在叶方舟的面前,两人已经对视了足有一刻钟了。 原本叶方舟还能坦然,可越到后来,他越力不从心,最好他想挪开目光,却又感觉到了困难,握起的双拳关节都泛了白,额上也有了微汗。 秦茉在闭眼时,叶方舟方才能移动目光,同时也呼出了一口气。 “叶师叔,十六年的时光不短,也非我这个当晚辈的非要探知你的过往,可有些事,我是必须要知道的,还请师叔看在家父与你是同门的份上,告知一二。”秦茉的语气诚恳的道。 叶方舟拿起桌上的茶杯,一边喝了三杯,方才缓过刚刚那股子心惊,稳下心来。 这孩子的目光真的很冷,很像当年掌门师兄发怒前的目光,看到她的目光,就如看到了秦渊一样。 他再深吸了口气地道:“不知师侄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来。” “囚你的人,可是夜景天!”秦茉直接问道。 叶方舟再是一愣,他是万万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接,怎么一点前奏都不铺垫,直击。 他再抿了抿嘴后,点了下头:“是!” “当年你与厉师叔可是一起出的山门,那时的夜景天不是还在师门中吗,他怎么会比你还先到的白絮城,而你又为何会直接去了白絮城,可是听得了什么消息?”秦茉面上依旧坦然,诚挚地问道。 叶方舟点头:“当时下了山后,与厉师兄说明,他去南,我去北,三个月后无论是否找寻到线索,都会在京城以北的万蛟城相聚,可我历时一个月到达江北时,正好遇到了一位江湖朋友,与他相聊时,听他说到,半年前,曾在西北的白絮城见过师兄夫妇,当时师嫂已经显怀了,我就立即动身前往,却不曾想竟然是被骗了……” “是夜景天骗你前往白絮城,目的为何?”秦茉轻皱眉地问道。 叶方舟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道:“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让我寻到师兄的下落。” “可他却没有伤你!只是囚禁了你。”秦茉的目光瞬间又冷了,盯着他问道。 叶方舟再抬眼看着她,目光里一片坦诚:“是,他没伤我,可却比伤我更甚,这十五年来,我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每隔几天,他还会前来羞辱我一番,我从来不知,原来,他还会用得一手好毒,那是一种让人想死都死不了的毒,这种日子我过了整整十五年!”他最后低吼了起来。 好像怕别人听到,更怕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 想他也是当年一代意气风发的江湖少侠,可现在,他都无颜面对世人,更害怕被别人窥视,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别人知道他那肮脏的过往。 心中烦躁万分,就想将那人的眼睛挖出来,他想杀人! 而此时,他就是这种感觉。 叶方舟从椅上站起来,强压着心中要对眼前这个师侄动手的冲动,退了三步后,咬着牙的道:“师侄,你先回去吧,改日再聊,让师叔休息一下……” 他转身就要走,秦茉却已经看到,他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眼中,涌起的红丝。 “安玉尘,你在哪!”秦茉突然叫了一声。 回答她的,是从院外射进来的十几根银针。 叶方舟不是没感觉,本是想挥掌挡开那些银针,但在他的身后,又有一道掌风拍来,他只能回手先迎上这一掌,转身之时,那十几根银针已经扎在了他的背上。 同时看到一道灰影从院墙跃了进来,跳到了叶方舟的背后,手指在背上点了几下,手掌轻抚银针,又在每个针柄上轻弹了一下,银针都开始轻颤了起来,同时发出了轻“嗡”之声。 叶方舟的与厉北辰对掌的双臂也软了下来,缓缓的放下,而他的双目依旧睁着,充血的双眼也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淡去,最后恢复黑白分明。 厉北辰对着他打着手势,面上也是一片焦急之意。 秦茉走上前来,为他解释道:“厉师叔很担心叶师叔您,他让你放平心态,莫要再为以前的事而伤神,那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将别人的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为他的过错而惩罚自己。” 叶方舟的喉结动了动,张嘴就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血里还有血块。 “安玉尘,看看这血不太对!”秦茉扶着厉北辰退了几步,在看到地面上的血后,叫道。 安玉尘都没从叶方舟的背后转过来,手依旧在那些针上摆弄着,但却平静的道:“喊什么,当然不对,他所中之毒少说也有近二十年,还真非他被囚于地下时才中的,不过那人也给他解过,过后再让他中毒,反复如此而已。” “啊?”秦茉都听傻了,眼睛不由再瞄向此时却是一脸淡然的叶方舟。 看来这老小子全都知道,只是他不说,可能也是怕丢人。 “能解吗?”秦茉再问道。 安玉尘终于抬头看向她,对于她的疑问,目光里闪动着不满意。 “你说呢!”他冷声问。 “你不说明,我怎么知道,问问还生气,你气性咋那么大呢!”秦茉白了他一眼的道。 “我不正在治!”安玉尘收回头时,也不客气地呛了一句。 秦茉这才看向叶方舟:“叶师叔别担心了,安神医说能治,就是能治,他在医术上,从来不说大话,这一点可以放心。” “不必劳烦……”叶方舟还在矜持地嘴硬道。 “不劳烦,他就喜欢研究疑难杂症,师叔就配合一下吧,再怎么说,他也是当年将家父行踪传至凌云门的人,这份大恩,你们应该报的吧。”秦茉突然就笑得格外灿烂。 叶方舟微愣后,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怎么会!” “当年他所传的消息当中,明确的说明了秦渊与梅若雪是在千洞锋遇袭,而且秦渊已经遇难了,可你们却一南一北的开始寻找,这只能说明一点,当时你们二人并未看到那封传讯,只知道秦渊失踪了,那么,当时这封信,是谁接收的。”秦茉对着他翘着唇角的挑了下眉。 叶方舟本不是个笨人,只是对于师门中人深信不疑,方才会着了别人的道,而且是他所信任的人的道,这才是他最无法原谅自己,也不明白的地方。 “师叔不如好好想想,将夜景天的行为举止和所擅长的技法告诉于我,免得在我抓他时有所损伤,到那时,别说我会平了你们凌云派,是不是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没被逐出师门,只因你们没有真正的掌门人,是不是!”秦茉扬起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却是冷。 叶方舟看向对面一脸平静的厉北辰,心里却惊讶万分,这个小丫头真的很不好对付。 秦茉转身走向院门,在到了门口时,她又停了下来,头也没回地道:“叶师叔,本王妃再说一句,夜景天必须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没有情面可讲,尤其咱们到目前为止,是你欠我的多些,而且情分不深。” 第487章 咱们玩个游戏吧 墨雪卿自醒来后,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她一直与“宝爵爷”瞪着眼睛对视着,累是一定累的,可她却不敢妄动。 一是因为脚下的冰已经将她的脚粘在一起,那股寒气直窜全身,此时的双脚乃至双腿已经没有知觉。 二是被绑在木架上的手臂是被自己的八股牛筋鞭缠着,只要一动,就被割出血口子,流血的情况,也让她感觉到了虚弱。 最后就是“宝爵爷”了,只要她微微一动,它就会叫一声,要是动两下,就会叫两声,要是三声的话,它就从坐姿变成了站立,同时嘴里还发出“呜……”的声音,类似要攻击她的前兆。 她累得已经快晕了,可不敢闭眼,生怕会被眼前的“宝爵爷”咬死。 这也是她自小时所看到一幕的后遗症。 那时她很小,应该不满五岁,那一年,她们全家里的四个姐妹都被人带走了,就在千洞锋受训。 她与家中长姐分到了一起,每天都能看到长姐被鞭打的情况,她当时就对这鞭子有了深刻的印象,知道这东西很好用。 那一日,长姐没有如平常一样地回到她们所居的窝棚里,而回来的人个个还很是嫌弃地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什么瘟神一样。 没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管事的拎走了,等到了一处用木柱子围起来的笼子前,她被揪着头发,扳正了脸的对着那笼子,就听那个管事阴阴地道:“看好了,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当她看清,那笼子里不但有三条恶犬,还有一个被撕扯的浑身是血的人,正是她的长姐时,她大叫了起来。 而那些狗没有停止,依旧不停地在撕咬着已经血肉模糊,衣不蔽体的长姐,直到她无力的倒在笼子里,瞪着那双绝望的眼睛,看向笼外的自己,直到她咽气,那双眼睛都没闭上。 而这一幕就成了她再也忘不掉的噩梦,从小就伴着她,直到现在。 所以,她对于狗的惧怕根本无法克制,更无法战胜。 “宝爵爷”是一条很尽职的忠犬,听令行事,比人都严格。 直到第二日辰时,穆战阳提着一桶肉骨进来,对着牢内叫了一声:“宝爵爷,开饭喽!” 宝爵爷站了起来,那阴冷的目光再瞄了眼被绑在木架子上的墨雪卿一眼,再傲娇地转头,目不斜视地走出了牢房。 直到牢房的门被关上,被绑在架子上的墨雪卿这才全身的放松了下来。 可也正是如此,她的手臂上再传来了疼痛,让她再深抽了一口气,同时脚下传上来的冰意,已经快到胸口,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地闭上眼时,突然一道刀尖在地面拖动的声音响起,犹如来自地府鬼差的索命铁链,让她原本已经萎靡的精神再次惊醒了过来。 同时,牢门再次被打开,四个黑衣人抬着一个火炉子进来,放在了室内地上,再退了出去。 而那拖动的声响依旧缓慢地传来,正向她一步步地靠近。 她紧张万分地死死地盯着牢门口,全身也不知是因冷,还是怕,已经开始抖动了起来。 直到秦茉那瘦小的身影走进牢内,她手中托着的,是一把只比她矮一头的大刀时,墨雪卿的眼睛再次瞪大了起来。 秦茉的嘴角扬起不屑又嘲讽的笑意,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她。 “好久不见了,墨姨娘!”她的声音里带着欢快。 要是不看此时的场景,还真能听出那是久违的欢快重逢的场面呢。 “你!你还活着!”墨雪卿惊讶的道。 秦茉再笑出声来地看着她,舌尖轻舔着下唇地道:“托墨姨娘的福,秦茉活着,而且现在活得很好,多谢您老记挂着。” “你!你想怎么样!”墨雪卿想让自己镇定一些,可发出来的声音里,却是微颤的。 秦茉扭头再咧大了嘴,嘲讽的笑意更甚了些:“看您老说得,当然是叙旧了,咱们也有几年没见了吧,别说,您在凤仙山庄时,我所过的日子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您老高兴了,一天训上我两顿,早一顿,晚一顿,中间还得加上两次的体罚,要是不高兴了,三天不给饭吃,也是稀松平常,我都习惯了,不是吗。” “哼!”墨雪卿知道此时不回答她的话,才是最妥当的。 “可自从你假死离开凤仙山庄,我的好日子可就来喽,听到不那每日让我厌烦不已的恼人声音,更可以上树掏鸟窝,下河去摸鱼,每天是吃得饱,喝得香,别提多自在了,活得好着嘞!”秦茉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墨雪卿盯着她,目光里闪动着恨意。 秦茉再上前几步,离她近了些的抬头与她对视着:“好长时间不见,看看我,是不是越长越像她了,或许,我比她还好看上几分,她说过,我眉与鼻子更像秦渊!” “滚!”墨雪卿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全是恨意。 “不可能,你现在落在我的手里,应该能想到,接下来,我要干些什么,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可以过后再让你还,不过,得先将她受得羞辱,讨回来才行,是不是很公平。”秦茉再笑了起来。 可这笑容里全是兴奋,一种要嗜血般的兴奋,双眼都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墨雪卿害怕了,她立即想扭动身体,可一动,身上就传来了疼痛,让她轻呼一声后,再惊恐地睁着看向,正走到桌前的一个箱子前。 当她看到秦茉将箱子打开,两侧分开的箱壁上,放置了不少于二十把,大小不一,薄厚不同的刀具。 直接将她吓到了。 她大声地叫道:“秦茉,你想干什么,是想弑母吗!” 秦茉回身对着她就啐了一口:“呸!真不要脸,你算哪根葱,也敢冒充本王妃的母亲。” “别忘了,你可是叫了我十四年的母亲,这可是改变不了的。”墨雪卿急声的道。 秦茉再冷哼一声:“也对,你都占了我十四年的便宜了,那过后我讨要点利息也就不为过了吧。” “你敢!”墨雪卿凌厉的大吼一声,摆出了她以前的样子。 秦茉却只是玩味地挑了下眉的道:“你吓唬我呀,那可就要罪加一等了,要知道,现在的我,身份可不同了,我现在是璟王妃!” “要是璟王知道你的原本身份,他还会要你不成!”墨雪卿还想再争取保命的机会。 秦茉嫌弃地“啧啧”了两声,再对她摇了摇头的道:“您也不过三十几岁,不到四十吧,怎么还老年痴呆了呢,要是殿下不知的话,你怎么可能在这璟王府的地牢之中,来,别紧张,咱们玩儿个游戏吧,好不好!” 她再对着墨雪卿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如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一般,可看在墨雪卿眼中,却如鬼魅。 第488章 还债加利息 秦茉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宽面的切刀,对着墨雪卿的方向,举到眼前看了看。 “这个看着刀锋挺快的,想来割下舌头时,应该能行。”她语气中带着探究的道。 “茉儿,那把太大了,舌头要扯出多长,才能全都割下来,要想割得彻底,就得小而薄,这样才行。”凌宸翊的声音从牢门外传来。 墨雪卿立即向牢门口看去,她不知道这说话的人是谁,可只听他唤秦茉的名字中的亲昵也知道,必是与她关系亲密的人。 “你们这些人怎么能如此容忍她如此胡来……还有没有王法了……”墨雪卿开如病急乱投病的叫了起来。 秦茉这时已经换了一把刀,正是刚刚凌宸翊说过的那种又薄,又小,且更为锋利的小刀,在听到她的话后,她猛然地回头,满目杀意的瞪向她。 墨雪卿在看到她这个目光时,不由的一愣,也闭上了嘴,紧紧地抿着双唇。 这目光她再熟悉不过了,就是梅若雪每次被她折磨时,都能看到的目光,恨不能喝其血,食其肉的眼神。 可那时,她看到梅若雪这种眼神时,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可此时,她看到这眼神时,是要多害怕有多害怕,真的肝都颤。 秦茉将手指竖在唇上,对着她轻“嘘”了一声,轻声道:“莫要吵,她当年可没你这样,你也学会坚强!” 而她的话,让原本已经半身都没知觉的墨雪卿,又全身都抖动了起来,更是遍体生寒。 “她的舌头是被生生地拔下来的,你要还给她!”秦茉再笑了起来,那笑容如盛开的花朵,一点点地加深着。 但墨雪卿看着却格外的恐怖。 立即有人从牢外冲了进来,是四个男人,登上椅子,一人捧住她的头,一人拿过一个撑开嘴的器具,再有一人拿着个钳子,将她的舌头从嘴里扯了出来。 最后一人,从秦茉的手中接过那把她选出来的刀,再对她恭敬地施礼:“请王妃外间等候,别脏了娘娘的眼。” “有劳!”秦茉放心地一笑,转身背着手的晃出了牢房。 墨雪卿用力的挣扎着,也顾不上手臂被那鞭子的钩子割出无数道血口子,双腿早就没了知道,就算她用力,也无法在冰上挪动一下,嘴里只能发出害怕的“呜呜……”的声音,可依旧无法阻止。 在那牢内惨叫声传来时,秦茉的耳朵早就被一双大手给捂住了,而她的头也埋在了凌宸翊的怀里,听得并不真切。 在他放开手时,那牢内已经没了动静。 雷缙四人就站在牢门前,正等着她下一步的指令。 秦茉抬起头来看向正低头关切地看着她的凌宸翊,小声的询问道:“那我继续了!” “别为难自己,不必非你来亲自监管,让他们来也是一样。”凌宸翊柔声地道。 秦茉点头:“我知道,如果我顶不住了,必不会强求,现在我还可以。” “那就去吧!”凌宸翊鼓励地对她点头道。 秦茉对着他温柔的一笑,这才再走进了牢房。 她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个托盘,在那上面,正放着那把带着血的小刀和一块血淋淋的肉。 再看向此时已经垂下头,看不出死活的墨雪卿,而从她的嘴里不停地流出血水,全都滴落在脚下的那个大冰块上,将那透明的冰块,染成了红色。 秦茉再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尖尖的剔骨刀,在手中转动了起来,她语气轻松的道:“那咱们继续吧,下一项就是挑了你的手腿筋,如何!” 墨雪卿抬起头来,那双血红的眼眸,像啐了毒般的死死盯着她,张大的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尖声地吼着。 秦茉不以为然,却依旧兴趣十足的对着她笑道:“别急吗,让我想想哈,当年你是怎么做的,不对,废了她的一身武功的不是你,而是当时在庄上的一个叫大熊的壮年汉子,对吧,他可是你的忠犬,对于羞辱她向来都是不遗余力的,只要你想看到,他必会完成任务,对吧。” “呜呜……”墨雪卿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可目光里的急切,也证明她此时有多害怕。 “可是所有的指令都是你下达的,不是吗!你不无辜,我这里可没有那种人,所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挑了你的手脚筋,也算是公平了。”秦茉笑得很无害,大眼睛还轻眨了两下,以示她此时有多善解人意。 墨雪卿再用力地摇头,嘴里发出来的“呜”声更多了。 秦茉却不理会她此时的抗议,那把尖刀在她的手指间,如一把会跳舞的小刀一样,灵动地翻舞着,她一步步地向她走去。 就在到了她面前三步远时,墨雪卿突然闭上嘴,然后用力的向她吐来一口血水。 可就在这时,秦茉的身形一闪,顿时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墨雪卿也是一愣,惊讶她此时身形的快,同时也感觉到了脚跟处轻顿了一下。 然后就是被绑在木架上的两个手腕处,一道刺痛传来,她也只是发出轻微的声音响,也是因为她手臂处的伤太多了,都不些麻木了。 再她扭头查看时,才发现她的手腕处正有一股血流了下来,再回过头来时,秦茉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手中的小刀带着血的依旧在她的手掌之中翻飞着,而她那嗜血的笑意,依旧挂在她的脸上。 “这个活我干得不多,可能会有失误,割了你的动脉,不好意思哟,那咱们接下来就得快一些了,不然,你的血流干了,就享受不了了。”秦茉笑着回手向身后一甩,那把带血的尖刀,直扎在那个托盘上。 她再向着火炉前走去,用一块厚布包着此时被烧得火红的烙铁举了起来,给墨雪卿看着。 “看清楚了吗,这上面是什么字。”秦茉对她挑了下眉。 墨雪卿此时也因失血过多,已经目光迷离,看向那个火红的烙铁时,根本就没看清。 秦茉见她这样,还好心地向她面前走了几步,将烙铁往她眼前凑了凑。 墨雪卿看清那烙铁上正是一个“荡”字时,眼睛再次瞪大了,张着大血口发出了非人类般的叫声。 就在秦茉要将那烙铁按上她的胸口时,手中的烙铁被人抢了下去。 她怒目地睁过去,抢她烙铁的正是雷缙,他道:“王妃,让属下来吧,这味道一点不好闻,别脏了您的眼。” “可是我想亲自动手!”秦茉轻嘟起嘴来,不满意地道。 “王妃,求您了,给属下一个机会吧,好不?”雷缙软声地求着。 秦茉也只能妥协了,背着手的退到了一边,就眼看着他将那火红的烙铁下按在了墨雪卿的左胸口处。 而陆征拿着火炉里的另一块烙铁也走向墨雪卿,陈川扳住她的脸,直按在了她的脸上,那是一个“贱”字。 陆征还好心地告知她:“这是利息!” 秦茉被凌宸翊牵着手的走出地牢,正看到等在院外的墨文轩。 “你带她走吧,明日一早,我要看她被种在驿馆院内的地里,如果你办不到,早点吱声,我可以派人去办。”秦茉面无表情,声音异常平静的道。 “保证办得到!”墨文轩对她抱拳。 第489章 精密堂的信阁 第二天一早,皇上就得知了信王所居的驿馆之中发生了命案。 而且还是个被种在土里,只露了一颗头的嬷嬷。 特命大理寺全力缉拿凶手。 可当大理寺的对照了此人的相貌后,疑点重重,特命人为其画了一张相,再与手中的通缉相比对了一下后,林寺卿拿着两张画相进了宫。 随即,信王就被宣召入了宫,同时凌宸翊、瑜王和护国公也都一起宣召了。 当皇上让其辩论那两张画相时,信王的神情一直保持着无表情的淡莫样,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也只片刻,他就给出了答案:“回父皇的话,两张画相中的人很是相似,但要说是同一个人,儿臣还是觉得牵强了些。” “信王所言也对,毕竟一个没抓到,一个已经死了,不过朕是不太相信,这世间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存在的,除非是双生子。”皇上拿起桌上的参茶喝了一口,压下心中那股子烦闷的情绪。 信王点头:“父皇说得对,不过黛嬷嬷在信王府里也多年,自信王妃入府后,就一直服侍于她的身边,要说她有什么不妥之处,儿臣还真未发现。” 皇上从杯沿处抬起目光来看向一脸坦然的信王,凝视着他的目光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一片沉寂。 这也让信王心中没了底,同时心中也打起鼓来,埋怨起墨雪卿,为何不听话,乱走动,现在这个局面,让他怎么破。 半晌后,皇上再喝了一口参茶,方才将杯放于桌上,再将桌上的一个册子拿了起来,举在手中道:“朕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还真知道一些关于信王口中这位黛嬷嬷的事,这也是在今日早间时收到的密报,而报上此消息的,正是朕的精密堂中的信阁。” 此话一出,信王心再是一沉。 信阁! 那可是父皇最信任的一处探听各路消息及执行一些特殊任务的组织,而信阁就是探听消息的密阁。 这个名字,他一点都不陌生,早在十岁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阁的存在,而且非是别的事,正是因调查他那位“母妃”过往,父皇带着御前侍卫闯进了丽园殿中,将面色不佳的母妃从床上拎了下来,指着她问讯着那上面的所有相关情况。 而他当时就被御前侍卫拦在了殿寝外的院子里,可父皇那怒喝之声,他却听得到。 自那后的第三天,母妃就在寝殿内上吊自缢了。 信阁的能力,他从不小觑。 可自从那件事后,这个信阁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次再出现,却是因为一个死去的“嬷嬷”。 皇上依旧面上无表情的问道:“信王,是你自己看,还是让朕找人来宣读一下。” 信王刚要上前接过去,却听瑜王上前道:“儿臣来宣读吧。” “好,就由瑜王来读一读,大家都听听,这位信王府中的一个嬷嬷的事迹可一点都不简单。”皇上突然面上有了笑意,不过他在瞄向信王时,眼中却带着一丝嘲讽之意。 瑜王接过那封简报,大声地读了起来:“黛荣,本名墨雪卿,原本是千秋阁的天尊,所负责的就是京城方面的事宜,原冒充太尉夏承远的乌斯海就是她的下属,听命于她,后因身份暴露,逃出京城,原本是一路向南,但后来又向西北,最后落脚于白絮城中,并于二月初五入了信王府,受到了贵宾般的待遇,并随同信王一起入京,化名黛荣,身份是信王妃随行的嬷嬷,自入京后,一直游走于京城几位朝臣的府中……” 瑜王读到此时停了下来,一脸惊讶地看向皇上:“父皇,这个人是个细作!” 皇上对他轻点了下头:“瑜王所言不错,信王觉得呢!” 信王此时也是一张的惊愕的表情,那不可置信的目光还真能以假乱真。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她是……这怎么可能呢……”信王立即跪下来,急声地道。 “信王说不知道,父皇就相信你是真的不知道,那就得问问信王妃了,她能在你信王府里得到重用,可见也非是个无本事的,你不知,想来,办此事的就是信王妃了,要知道,这黛姓与千秋阁也分是一家。”皇上语气平和的道。 信王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父皇会如经轻易的就相信他了。 皇上还体恤的对他道:“信王,也别想太多了,王府大了,有几个不可心的人,也是正常,非是哪个名门世家的女子就是真贤惠的,你那个王妃还真是个不懂事的,可要只是个不懂事的也就罢了,但要是起了别的心思,就得好好查一查了,可莫让你受了牵累,可明白父皇的话。”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信王马上回答。 “行了,你也回去吧,此事已经明朗了,不过一个细作罢了,也无需抓什么凶手,你回到驿馆也好好安抚一下随行而来的人,告诫他们不可在京城之中闹事,切记!”皇上再对他别有用意地点了下头。 信王立即谢恩地退出了殿门。 走出皇宫时,他全身都湿透了。 在上马车前,他回头看向这恢宏的宫门,心中有万千的感慨。 而在宫中,皇上已经用了一碗稳平神的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地道:“看来,也是一个养不熟的狼。” “父皇,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又何必这般生气,龙体重要。”瑜王上前为他抚着背,小声劝慰道。 皇上看向护国公赵慕远:“那信阁继续查证,他这次进京,一定不是为朕来贺什么寿的,定是有别的目的。” “回父皇的话,已经在查证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赵慕远对皇上施礼道。 皇上再交办了下关于十天后的寿宴事宜后,就让瑜王和赵慕远先离宫了。 然后他就与凌宸翊一起游走于后宫花园中。 皇上面上严肃地问着凌宸翊:“你与父皇说实话,那个女人,是不是你……” “非儿臣,但确实是儿臣派人将她劫出驿馆的……”凌宸翊恭敬地回答。 “不是你?那是……茉儿!”皇上恍然地再瞪大了眼的道。 凌宸翊没回答,却也算是回答了。 皇上轻呼了口气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人之常情,朕还真没理由怪她,她现在还好吗?” “不太好!”凌宸翊回答。 “那你可得好好劝劝她,这也算是为其父母报了仇,别让她有太大的负担,唉,这孩子的命数……”皇上再轻叹气的摇了摇头。 “父皇,茉儿她……当时也是在气头上,这女人根本不认错,而且再次出言羞辱已逝的两位长辈,她是一时没忍住……”凌宸翊帮忙开脱着。 “本就应该如此,手刃仇人,为父母报仇无可厚非,而且此人还是要颠覆我圣夏的贼人,自然不可纵容,茉儿也是在为朕分忧,一会离开时,将朕赏她的好物件带回去哄哄她,这丫头的福气都让咱们凌家给占了,自是不能亏待了她。”皇上大手一挥的霸气道。 “谢父皇开明!”凌宸翊大声的回答后,再对皇上深鞠一礼。 将跟在后方的云公公等几位太监都看笑了,也只有璟王殿下才能让皇上舒心。 “有空让她来给朕做炖鱼汤,烧烤也行,朕都馋了。”皇上笑指着他。 第490章 信王的戏太假 凌宸翊一拐进璟王府的街口,就看到了信王的马车停在府门前。 他翻身下马时,信王的车门也被推开,信王探出头来,正微笑地看着他。 “璟王弟,才回府嘛,为兄可是等了多时。”信王下了马车。 凌宸翊故作微愣样的看着他:“信王兄不是应该回驿馆了吗?怎么会在王弟府门前,再说了,为何不入府内等候,怎么会在府门前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弟不会待客呢。” “哪里,你不在府中,也只有弟妹一人,为兄入府不合适,所以就在这里等候了。”信王很识大体的回答。 就在这时,街口再拐进来一骑,正是戚希悦,她一身白衣劲服,头发高高束起,很是洒脱的样子。 “坏了,今日本是约了戚少帅一起去跑马的,让这突如其来的事给耽搁了,也不知她会不会生气呢。”凌宸翊轻拍了下额头,像是刚想起此事一般的模样。 信王不由再看了他一眼,还好心的道:“璟王弟,听闻这位戚少帅不是与穆战阳已经订了亲事嘛,怎么你会如此紧张。” 凌宸翊看向他,笑了起来,还指了指他的道:“信王兄是不是想歪了,她约的可非王弟,而是王弟的爱妃,她与茉儿可是交好的紧,情同姐妹一般。” “哦……”信王恍然地再笑了起来,还有折扇轻敲了几下额头:“还真是想错了,莫怪呀。” “王兄请入府吧。”凌宸翊唇角轻扬起一丝冷笑地向府门伸了下手。 戚希悦也跳下马来,大声地道:“见过璟王殿下、信王殿下,璟王殿下,璟王妃可在府中,今日怎么没来呢,还得我亲自来请呀。” “你小点声吧,三条街都听到了,今日不是有事吗,改日吧。”凌宸翊无奈地看着她:“快进去吧,想来她在府里等着你呢。” “行,那你们二位殿下聊公事吧,我就与王妃玩儿去了。”戚希悦将马缰向守门的小厮一扔,大步的向府门里冲去。 凌宸翊再是无奈的一笑,摇了摇头,方才请着信王一同入了府。 戚希悦快跑进了后院之中,在演武堂里找到了正舞完一套刀法,正停下来擦法的秦茉。 “知道我来时遇到谁了?”戚希悦跳到她面前,拿起桌上的茶水一口饮尽一杯的道。 “谁?”秦茉笑看着她。 “信王!”戚希悦对她眨了眨眼。 “他?”秦茉轻挑了下眉后,再了然的一笑。 “今日他所居的驿馆不是发生命案了吗,一个嬷嬷死了,听说是信王妃身边伺候的嬷嬷,是被人种在了土里,而且脸还被烙了一个‘贱’字,手脚都被人挑了筋,想来这人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这就是报仇的手法。”戚希悦再倒了一杯水,又喝光了。 “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么详细?”秦茉再拿过一个苹果放在她的手里。 戚希悦也不客气,张口就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道:“我当然知道的详细了,我可是跑到大理寺去问的梅玖安,他也不敢不与我说明。” “为何?”秦茉再问。 “嘿嘿,我们自小就相识的,他的身手可没有我好,打小就被我得服服的,我在京没离开时,他一直叫我‘老大’的,哈哈……”戚希悦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他比你大多了吧,叫你‘老大’,那他的身手得有多弱,还能当上大理寺的少卿!闹呢!”秦茉一点不相信的道。 戚希悦再咬了一口苹果,边吃边道:“现在我是明白了,那时,他就是让着我,讨我欢心的,哄着我玩儿的,他的身手很是不错的,不过现在我也好呀,要是再切磋的话,应该能打个平手!” “那大理寺没说,要怎么抓凶手?”秦茉拿起一边的白巾,擦起手中的长刀来。 戚希悦一边摇头一边咽下嘴里的果肉才道:“应该不会抓了,我从大理寺出来时,林寺卿才从宫里回来,说是皇上已经下了旨,此人就是一个细作,自然也就不用抓什么凶手了,也就是说,这个人就是白死了。” 秦茉擦长刀的手微微一顿后,再挑了下眉的微扬起唇角:“原来是这样呀!” 戚希悦这时突然伸头过来,小声的道:“所以,当我看到信王在府门前,应该就是来见璟王殿下的,想来,不会是来求什么事的吧,咱家殿下可别糊涂,此案已经定性了,那人还是个细作,可不能为这种事出头。” “想来殿下明白的,咱们就别操心了,不过原本定下的今日去跑马的事,就得改日了,对不住哈!”秦茉歉意地道。 戚希悦洒脱地一挥手地道:“不用这样,哪个轻哪个重我还不知道嘛,要是因为这事与你们恼了,那我得有多不懂事,要真被祖父和父亲知道了,非得挨骂不可,改日就改日呗,反正我也不急着走。” “你还走!不是婚期定下来,就嫁过来了嘛,还走啥呀。”秦茉看着她。 戚希悦轻嘟了嘟嘴地道:“也不知道祖父是怎么打算的,我总得听长辈的吧。” “说的也是,那咱们现在干啥,要不要再活动一下筋骨!”秦茉对着她扬了下头。 “来吧!”戚希悦立即来了兴趣,跳起来跑向武器架前,选了一杆长枪,在手上还掂量了下,对着她笑着招手。 而此时在前厅,信王一脸为难的看着璟王,请求地道:“璟王弟,关于那个嬷嬷的事,为兄是真的不知道实情,不然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入府的,父皇会不会因此而疏离为兄了,还得请璟王弟为兄长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 “信王兄,你是不是想多了,当时在宫里,父皇可没说什么,还开导于皇兄呢,其实有些事也是能明白的,信王兄是干大事的人,每日公务不断,日理万积,怎么会注意到府中多了一两张生面孔,就算注意到了,询问之下自有人说明,也就不会怀疑,此事嘛……就得看信王妃要怎么回答了,父皇可不糊涂,自然明白一切!”凌宸翊对他笑道。 信王轻叹了一口气的点头:“可不是嘛,这府中之事为兄是真没放在心上,想着自己的府宅,怎么都是安全的,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这人怎么可能就是……父皇说那是个什么阁?” “千秋阁!”凌宸翊轻眯着桃花眼,看似一脸微笑样地看着他,实则在观察着他的表情。 “对,千秋阁的人,还是个什么天尊,只听这个名头,也不是个小人物,她怎么会跑来本王的府中,本王有什么可让她图谋的!不是,这千秋阁是干什么的?”信王说着,再一脸求知地看向凌宸翊。 凌宸翊再是一笑:“信王兄,不会连名头这么大的地方都不知道吧,那可是前朝余孽,想要颠覆各国复国的一个组织,阁中所有成员个个都是能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信王大惊,将手中的茶碗都打翻了的道。 可他此时的样子,在凌宸翊看来,就是太假了。 就如秦茉所说的,演得过于卖力,假! 第491章 问讯信王妃 信王妃被带到了大理寺,就对于墨雪卿一事进行说明。 当然,这种说明是必须有说有明才行,而非是一句“不知道”、“不清楚”就能过关的。 只因,这起案件已经变为了一起“细作案”。 信王妃端坐于一张宽椅中,双手被皮带禁锢在椅把手上,双腿也被固定于椅腿上,想跑,是不可能的。 先前对面坐着询问她的是大理寺的林寺卿和梅少卿,问了足有半个时辰,她能回答的也只是一些简单的,只说对于墨雪卿的身份她一概不知,只因当时府中缺了一个嬷嬷的职位,正好她来找活计,看她机灵,就留了下来。 而这种话,对于人精般的林寺卿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在半个时辰后,这二人退离了这里。 而再接管的,却是一身黑衣,面相英俊,目光却异常阴厉的男人,另一个却是扬着痞笑,将原本帅气的面庞生生地笑出一股子流氓气息来。 这二人从来到现在,已经足有半个时辰了,一句话也不问她,而是一个在喝着手中小泥壶里的茶,一个捧着一本小画册子看得是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笑出声来。 可信王妃知道,这只不过是风暴前的宁静,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必会是一场大风暴。 但她只能咬死了不认,因为在今日发生事件后,凌瀚珵就已经警告过她,如果有事,就让她出头来认下,要是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别说他不会救她,连在白絮城中的她的母家,可能连岳王妃的母家都一样会被牵连。 如果她认下,他定当善待自己的家人,而且还会将爵位传给他们的儿子。 信王妃知道自己所嫁的是个什么样的薄情寡意的人,可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在他的身边足够久,足够包容,他定会看到自己的好,定会好好的与她过日子的。 可她后来发现,这个男人,她根本捂不热他那颗冰冷的心,或是说,凌瀚珵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她现在只求,凌瀚珵能说话算数,保护好她的母家,将爵位传给她的儿子。 “本王妃渴了,可否给口水喝!”她突然开口。 长痛不如短痛,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反正进了这大理寺,想再出去,也是难如登天。 正在那里喝着茶和看着画本子的墨鹰、青炎同时抬起头来看向她,两人唇角扬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目光也都带着戏谑。 “看来信王妃是想好了要与我们怎么说明了是吧。”青炎双手肘拄着桌面,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本王妃渴了!”信王妃再拿出她王妃的气势来。 “行!来人,上水!”青炎大声的对着牢外喝了一声。 立即有两个狱卒进来,一人拿着壶,一人拿着碗,当着她的面倒了一碗水,再递到她的唇边,喂着她喝了大半碗的水,在她摇头后,这才撤了下去。 青炎对着她再伸了下手:“水也喝了,来吧,说说,墨雪卿是怎么进入信王府的,何人收下的人,为何此次会随同你们一起入京,在京城之地的任务是什么,别急,咱们就一条一条的说明,最好是仔细一些,不然,过后咱们还得见面,想来,信王妃也是不愿意看到我们的吧。” “本王妃要是说明了,是否能放本王信出去!”信王妃没回答,反问了一句。 “噗……”墨鹰将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去,再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帕子,在嘴上拭了拭,看向信王妃的目光里带着嘲讽。 青炎却笑出声来,再摸了摸鼻子:“信王妃,你不认为自己过于的天真了吗,不过还真说不太好,万一要是就凑巧了呢,陛下开恩,还真能让你有活命的机会,就看你接下来所说出来的话真假了。” 信王妃想了想后,刚要开口,就又听到青炎道:“对了,好心的提醒一下信王妃,最好是实话,不然,接下来的过程想来非是你一个亲王皇子妃能承受得了的,可想好喽!” 他面上一直挂着那痞痞的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信王妃的心不住的在下沉,在生寒。 她再紧张地抿了抿唇角,微垂着的眼睛也快速地转动着,她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让眼前的这两位人相信,只因她觉得这二人过于的精明了。 就像是在信王府中的那位夜大先生,他往往看人时,目光里就精光一片,好像能直视别人内心一样,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可她要怎么说明,只因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姓墨的女人的过往。 咦……不对呀。 信王妃这时抬起头来,一眼疑惑地看向二人问道:“你们所要询问的是何人?本王妃并不认识什么姓墨的女人,她不是叫黛荣吗!” 听到这个问话,青炎笑得更痞了些,手肘还轻撞了下身边的墨鹰。 “你们为何要笑,难道本王妃说得不对吗!”信王妃皱眉不满意这二人的样子。 “对,说得对,继续说吧。”青炎抿住笑意的对她点头道。 信王妃知道一定是哪里不对,可她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你们问吧!”信王妃把主动权交了出去。 青炎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的道:“这个叫墨……黛荣的女人,是何时到的信王府。” 信王妃想了想后回答:“应该是二月初的时候,她自己找上门来的,那时府中正好在重新选下人,她就在入选的人员当中,管事看她人还行,干活也利索,就将她留了下来,后来是她在府院中救了本王妃,看她为人不错,就留在了本王妃的身边了。” “信王妃,你这样与我们编故事真的好吗,要是我们不知道一点内情,还会坐在这里听你说明吗,这也是皇恩浩荡,更是陛下给你一次机会,看来你是真不想要了,啧啧,真为你家孩子伤心,怎么就摊上你这样自私的母亲了呢,你是想一走了之了,可有想过他们吗,没听过一句话吗,有后娘就有后爹,王妃不会真的相信,有后娘可以视别人的孩子为己出吧,哈哈,笑死我了!”青炎嘲讽的笑了起来。 信王妃用力的咽着嗓子,她当然不信,可不信又能如何,她说不知道,这些人也不相信,明明,她是真的不知道。 在那个信王府里,她的地位都不如那个后来的黛荣,与信王说得话,都不如他们零头多,她不信又能如何,她能控制吗! 青炎突然站起身来,拿起桌上那杯就凉透的茶走向了她,就在喂她喝水时,借机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再她惊讶地抬眼看向他时,他还对她轻抛了个媚眼。 “好好想想,对你绝对有好处!”青炎再笑了起来,可这次不是痞笑了,真诚多了一些。 信王妃垂下头,双手紧紧地握着拳,沉默! 第492章 我要尸体 第二天一早,青炎将一份供述状交给了林寺卿。 林寺卿看清供述状笑得很开怀,他在那供状上轻弹了下,满意地道:“这就妥了!” 墨鹰上前与他抱拳道:“那接下来的事,就由林寺卿办吧,我们二人也该回王府复命了。” “辛苦二位,改天设宴请二位吃酒!”林寺卿笑着相送道。 回到王府后,墨鹰从怀里拿出一份比交给林寺卿再厚一些的供状给凌宸翊。 他看过后,轻蹙起眉来:“这么说来,其实她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墨鹰与青炎点头,青炎道:“这一点,她不是在说谎,从她供述上来看,信王对于王府中人的管制是相当严苛的,夜景天在王府里所居之地,比她这位正妃都好,在墨雪卿到了王府后,更是被视为贵客般的待遇,而她是不可以靠近这些人所在之地的,如若有违背,必会受到重罚。” 凌宸翊轻点了下头:“能想象得到,凌瀚珵还真能如此。” 墨鹰犹豫了下后,方才开口:“殿下,属下认为信王应该知晓墨雪卿之死与咱们有关。” 凌宸翊却不以为然的一笑:“也没想瞒他,他能猜出来也不奇怪,可他却是真不敢直接找上门来,不然,昨日在宫里,他定会咬住本王不放的,更不会出宫后就来府门前堵本王了。” 墨鹰点了点头的道:“可他却推出一个女人来挡灾,这还真是让人没想到的事。” “他不想死在京城,只因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想来,他也没想到,墨雪卿会出事,他应该在入京时警告过她的,只是她没听罢了,而且全在信阁的掌握之中,这也算得上是他的一次失误。”凌宸翊嘲讽地扬了下嘴角。 青炎突然笑出声来的道:“殿下,这算不算得上那些大人物所说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将功成万骨枯,反正他不死,谁死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墨鹰拍了下他的肩,点头一笑:“你小子,这是读书了,说得还挺对。” 凌宸翊也点了点头,欣慰的一笑。 这时书房的门再被敲响,烈风走进来,将一处小竹筒放到他的桌上道:“刚收到的关于白絮城那边的消息!” 凌宸翊抽出内里的纸条,看过后,目光阴了阴,唇角冷扬了下。 “叫王妃过来。”他道。 烈风刚转身,秦茉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殿下,我进来喽!” “进来吧!”凌宸翊立即换上欢快的声音回应道。 这么快速的转换,却没让在场的三人有什么意外,这已经常规操作了。 秦茉进来后,对与她见礼的三人笑着点了下头后,大方的走到了凌宸翊的身边。 而他还主动让了让位置,让她与自己挤坐在一张椅子上。 并将那张字条递到她的面前,在她看字条时,还轻敲了下桌面上的那份信王妃的供状:“这里还有一份信王妃的供述状!” 秦茉这时抬头看向他,唇角微翘起好看的弧度:“这么说,先前咱们所有的猜测都被印证了,他就是新上位的阁主!” “对!”凌宸翊点头。 秦茉看了眼桌上那份供述状再嫌弃的撇了下嘴的道:“不看也知道,就以她的分量来看,她对于信王的事知之甚少,可以说一无所知,而且她对于墨雪卿怀有一种恨意,只因她的嫉妒心太重了。” 墨鹰与青炎同时对着秦茉伸出大拇指,同声道:“王妃聪惠!” “这与聪惠有什么关系,你们是没与这个娘们儿打过交道,要是与她对过几招后,也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了,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而且心眼儿就和个针鼻儿大,没有容人之量,而且还会装柔弱,装可怜,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反正我是不吃她那一套。”秦茉冷笑的嘲讽道。 烈风点头道:“确实是个不通情理,而且很不懂事的人,想来,信王也万分后悔带着她进京,可丢了他的不少颜面。” 秦茉却笑着对他摇了摇头的道:“你又怎么知道,不是信王安排她要这么做的呢。” “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在京城之中各王府的王妃及皇室成员的一些反应,不过就是笨了点。”凌宸翊轻笑出声的道。 “对!而且也是她点儿背,所遇到的人,都不吃她那一套,再有一个想借她来衬托自己尊贵的岳王妃,事情就变了味道,往不可控的地步进行下去。”秦茉点头。 “这个人,什么时候能入京!”凌宸翊看向烈风,指着秦茉手中的那张字条问。 “应该在半个月后!”烈风回答。 “半个月?有点晚了!”凌宸翊皱眉。 秦茉反握住他的手,对她点头道:“不晚,最好是他实趣的在父皇寿宴后马上离京,此事不应该当着他的面揭露,不然,父皇一定会被气死!多憋屈的一件事。” 凌宸翊想想也对,但还是有些担心。 父皇是不是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秦茉也明白他所担心的事,于是再道:“咱们京城之中,有没有类似这种事的发生,不如在寿宴之前,请父皇、母后、母妃再来咱们府中一次,全当趣闻一样地说与他听一听,先看看父皇的反应,要是他真的无法接受的话……就将人看守住,不让她露面,只能在信王败露后,再与父皇说明了,这样缓冲一下,应该能好一些。” 凌宸翊这时也没了好主意,他不是不想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此事,可所涉及到的可是他的父皇,怎么都有些于心不忍。 这一年内,父皇老了许多,他看着都心疼。 他此时也只能点了点头,看来还是先试探一下的好。 秦茉这时再问道:“那大理寺就会将墨雪卿以细作来结案,她的尸体要怎么处理?” “卷个草席直接扔乱坟岗,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青炎回答。 秦茉挑了下眉的道:“尸体我要,她人是死了,可尸体必须要跪在我娘的坟前继续忏悔。” 几人互看了一眼,都明白她的心情,同意地点头。 第493章 听八卦(一) 两日后,凌宸翊亲请了皇上和皇后、皇贵妃一起来到了璟王府。 他们到时,王府的后池院里,热闹非凡。 安宁公主今日特意带着府里的孩子一起来了,皇后和皇贵妃一见就高兴,再被那三个小家伙拉着,笑得别提多甜了。 早就准备好钓鱼竿,让皇后和皇贵妃大显身手,她们也不推让,拉开架势地走过去奋战了起来。 皇上自然是被凌宸翊、瑜王、赵慕远等人拉去一边下棋去了。 今日还特意相邀了章丞相一府的人,除了不在京的章瑜川外,章瑜祺和章瑜舟都来了。 皇上高兴得非要与章丞相手谈一局不可,也是因今日是私宴,所以章丞相也随意了些,说好了“落子无悔”的话来,也是提醒皇上不可玩赖。 在几个晚辈们的面前,皇上自然答应得极为痛快。 他们在围观时,也又坐在一边的桌前闲聊着一些趣事。 更是因为章瑜舟不是在朝为官,而是为商,天南海北的行走于外间,听到的趣事也多,所以听他讲起来,格外的吸引人。 就在他讲了一件当时他经历的商铺里出了内鬼的事件时,瑜王担心的问道:“那后来呢,此人可抓到了。” 章瑜舟点头:“自然是抓到了,不然,整个商行的损失可就大了,更有可能会从齐眉城里消失,要知道,商行失信可是一件大事,百姓一旦有抵触的心绪,也就是这家商铺走向灭亡的时候,立口碑难,损口碑易,再想挽回就更难了。” 瑜王点头道:“还真是如此,不但是一个商铺如此,干什么都是一样,可有些人,就会钻这个空子,不想着怎么经营好自己的铺子,反想着先搞垮别人的,就算人家真倒了铺子,他的铺子就能一家独大了,自身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不还是一样不赚钱。” “瑜王大智慧,正是如此,最可恶的是,还要往别人家里派自己的人去搞破坏,也是防不胜防,看到自己精心培养的人,主子却不是自己,被背叛的滋味可真是太难受了。”章瑜舟感叹地摇了摇头。 “这不与咱们所知的细作是一回事嘛!心寒呀!”赵慕远也感叹道。 在大家都在点头时,章瑜祺递向章瑜舟一杯水,问道:“对了,前两天,你与我说过,那是谁家商行易主的事,我只听了个一知半解,就被父亲叫走了,没听全,你再讲讲此事。” “那个事呀……今日讲不太好吧,这里可都是贵人,讲那种龌龊的事,不合适吧。”章瑜舟为难地看向自家兄长。 “哦?那,那就别说了。”章瑜祺好像是明白了的马上道。 可两人的话,已经引起了在座几人的好奇,就连在下棋的皇上和章丞相都看了过来。 瑜王却伸手抓住正要喝茶的章瑜川,急声道:“别不讲了呀,咱们就是闲聊罢了,怎么就龌龊了,何事!舟兄别听祺兄的,讲讲。” “是呀,与我们也说说,到底是何样的事?”赵慕远也来了兴致的问道。 章瑜舟很为难,最后都求助般的看向自家父亲,可没等章丞相表态,皇上已经点头道:“说来给朕也听听。” “是!”章瑜舟应了一声。 这才讲道:“也是年前的事了,不知各位听没听过,咱们圣夏国最好的制香世家邝家。” “当然知道了,邝家可是有近百年的制香世家,制出来的香响誉整个五国,更听说还销往五国以外的地方呢。”瑜王接口道。 章瑜舟喝了一口茶后点头的道:“就是这个邝家出事的,以后呀,这制香世家就不会再姓邝了,而是改为姓季!” “为何?”赵慕远也惊讶地问。 章瑜舟再道:“邝家的前任家主邝韵豪也算得上是个精明无比的人,除了他继承了祖上所传下来的制香配方外,还因此人也好钻研,更是新研制了不少新香来,他们邝家的制香铺子可真是开遍了整个五国每个城池,而且邝韵豪长相俊美,为人又慷慨、乐善好施,不过就是施的都是些看似落了难的美人儿罢了,所以,其子嗣也是不少的,现在邝家的男丁就足有十六个,最大的已经近四十岁了,最小的才不过五、六岁,女儿就更多了,二十几个吧。” “我的天呀……”瑜王轻呼一声,惊讶得瞪大了眼的道:“还,还真是……是个大家族!” 凌宸翊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词,但也是因父皇和章丞相在此,他不敢过于的放肆,临时改了口,他笑着地拍了拍他的肩。 “家族是大,儿子也多,可想争当下一任家主的事也就不稀奇了,明争、暗斗的戏码每天都会发生,就我们这些从商的人听说的,已经感叹万分了,争夺的结果,就是邝家原本的这十六个男丁,在近三年内,开始陆续的出现意外伤患的情况,更有甚者是身亡的下场。”章瑜舟对几人轻挑眉后,惋惜的轻摇头。 “唉……为何要争呢,怎么都是自家的产业,要是能同心协力,必可发扬壮大,生意会越作越大,自然钱财也会越赚越多,对大家不好吗,非要斗得你死我活,最后两败惧伤,真是好事吗?”赵慕远轻摇头的道。 章瑜舟轻笑一声的道:“有护国公这样想法的人不是没有,但却不多,这邝家就是如此,他们斗得还真是你死我活的,原本邝韵豪最中意的儿子意外身亡了,再加之府中又陆续的出现情况,还真把这位年过半百的老爷子给打击得不轻,病倒了。” “这种打击下,没个不病,怎么可能受得了,眼着自己的儿子不是死就是伤,哪个当父亲的不痛心,可看到他们这样无所顾忌的兄弟相残,也心寒吧。”瑜王皱眉的道。 章瑜舟点头:“瑜王殿下说得对,就是心寒,可就在他病倒后,方才看清了这些所谓亲生骨肉的真面目,还真是寒透了心,可后来发现的一个真相,那才是让他最受不了的。” “何事?”几人同声问道。 皇上与章丞相都放下棋子,认真地聆听着。 章瑜舟轻叹了口气地道:“十六个儿子,除了两个不满十五的儿子外,只余下一个他原本最不在意,也是府中最不被关注的四儿子,此子出生后,就对香气无感,什么味道都闻不出来,要知道在这制香的世家之中,这鼻子闻气味的本领可是最关键的,于是他就视为一个废子,不被府中人重视,可邝老爷却觉得,他就算这制香不行,但以家中财力,养他一辈子也无妨,于是就放他外出,想学什么都行。” “这不是很好嘛!”瑜王道。 “可就是这个被人人视为废子的人,最是现在新一任的制香世家的家主,而且将原本的邝氏改成了季氏!”章瑜舟对几人挑了下眉,嘴角还带着嘲讽的笑意。 所有人全都惊讶了,瑜王更是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第494章 听八卦(二) 皇上也蹙起眉来,与也一脸不解的章丞相对视一眼后,两人目光里同时闪过一道精明的光。 “非邝氏子孙!”皇上道。 章瑜舟一听,立即起身,对着皇上鞠礼。 “舟小子,干什么,你这样会吓到人的,今日是私宴,只有叔伯、子侄,没有君臣,你好好地坐下说话。”皇上对他扬了下头,阻止他的慌张。 “是!皇上。”章瑜舟应了一声后,笑呵呵的坐了下来。 这才再对皇上道:“皇上英明,一猜就中。” 皇上心情愉悦地一笑道:“这有何难猜,要都是邝氏子孙,怎么可能会改姓氏门庭,却不是另辟一片天地,反是占用了原本的邝氏家族的,不会是这位邝氏原家主与他有仇?他是仇人之子?” 章瑜舟再度惊讶的瞪大了眼的看向皇上,问道:“皇上,您不会真是猜测出来的吧,还是皇上原本就知道此事的原尾!” 只此一句,也知道,皇上是说对了。 皇上龙颜大悦的笑得更开怀了些地道:“而且,邝氏那些或死、或伤残的子弟,都是他暗中动的手脚,目的就是让这位当家人大受打击,在其病中再揭开真相,看着他在痛苦中死去!以报家仇!” “皇上英明!”章瑜舟再起身深鞠一礼的高呼了一声。 瑜王一脸纳闷的看向皇上,问道:“父皇,您是怎么知道的?莫不真是知道此事的原由?” 皇上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章丞相也一相抿嘴在笑,还轻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呀……”皇上指着瑜王,却也看到了另外的几人,也同样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再问道:“你们不会都没想明白吧。” 几人很同步地一起摇头,那脸上的不解,依旧不散。 皇上不由轻叹气地摇了摇头,看向章丞相无奈的道:“看看,就这么单纯,这么明显的事,都不明白,非要将真相放在面前,估计也得琢磨好几天。” 章丞相笑出声来地道:“那皇上就行行好,与他们说明一下吧,就让这几位继续琢磨了,真憋坏了也不好。” “你个老东西,就你精明!”皇上指着他道。 “老臣说得没有皇上好,就请皇上开恩赐教吧,不还有老臣家一个木纳的犬子嘛!”章丞相笑得更甚了些的道。 “行,朕就给你们说说。”皇上高兴的道。 “这还不简单嘛,好好的一个家族,在争这家主之位时,必然会明争暗斗,不过也定不会太过分,伤其骨肉同胞的,可这邝氏一族中却是如此惨烈,这本就是件不寻常的事了,原本是以为这个要上位者心狠手辣,可最后,他却将原本的邝氏之名,改了,这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皇上笑看着几人。 “非是同宗本族之人!”瑜王回答。 皇上点头:“对,就是如此,非本族人,再看先前他对付那些原本‘称兄道弟’的手足兄弟的手段,也知另一点!” “有仇!”穆战阳回答。 “而且是深仇大恨!”赵慕远也道。 皇上再对二人点了下头的道:“可他却是被家主当儿子养大的,再结合这个家族的特质,所有的子孙,鼻子灵敏,对气闻得敏锐的特性来看,他就是个特别,可这位家主并未亏待于他,而是放开让他学习别的,想来,只是在制香上他没天赋,可却没有不闻不味,放任不理会,只是名声不响,却没有短他吃穿用度,对吧。” “是的,而且邝韵豪可是为其在外买了个大宅院,并为他求娶了另一个富商的嫡女为妻,更是送了他二十几间铺子,生活很是富庶!”章瑜舟肯定地道。 “也正是如此,说明这位家主并未忽视于他,可他反过来却去残害别人,更是在接任家主的第一件事,就是改了门庭姓氏,这也只能说,他非我族之人,他原本就是带着仇恨来报仇的。”皇上唇角带着笑的看着,此时因他的说明,而全都明朗后,个个恍然的模样的晚辈们,心中也深感欣慰的点了点头。 “可……父皇,这也不对呀,那邝老爷是不知道,这个孩子非他的儿子吗,这不是养虎为患吗!”瑜王再皱起脸的问。 皇上的目光暗了暗后,轻摇了摇头:“或许他……” “邝韵豪不知道,是在弥留之迹,听此人亲口告知后,方才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说白了,邝韵豪就是被气死的。”章瑜舟对瑜王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是不是自己的儿子,看不出来嘛,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不是帮别人养了一只狼吗,而且还被反咬了一口,也是真够憋屈的了。”瑜王再道。 皇上与章丞相再对视了一眼后,两人都轻摇了下头,重新拿起棋子来,继续他们的棋局。 “要说这事,真防不了,从舟小子的故事里也听得出,这个邝老爷也是个好美色之人,或许,那女人在接近他时,就是带着报仇目的的。”皇上感叹的道。 “也有可能,不过以老臣看来,这位邝老爷还实属于冤枉,经商其家也不简单,想要壮大自己,就要压倒别人,而这制香一行,更不简单,每一族,每一门,都有自己的拿手秘方,经营不善的话,小则破了财,大则也会丢性命的吧。”章丞相落下一子地道。 皇上明白点头道:“是呀,生意场上的事,一点不比朝局差,其实细看之下,都是一样的,要步步为营,可也有失算的时候,一招不慎,真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不过那个孩子还真是有耐力……这么多年的蛰伏,只为了最后一击,手段也是过人。”章丞相感慨道。 皇上抬起眼来看向他,不由皱眉:“你还别说,这要细想想,还真有点像……” “皇上,像什么?”章丞相不解地问道。 皇上没回答,再扭头看向此时也围在一起讨论着的瑜王和凌宸翊的身上,目光里再闪动了些什么。 章丞相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后,明白地再收回目光,盯着面前的棋盘。 轻声道:“这一局,也不知,谁输谁赢!” 皇上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再看向棋盘,若有所思起来。 “这么说,他从出生就在邝家了,那他是怎么知道原本的家仇的,何人告诉他的,那原本邝家四公子呢!”瑜王突然提高了声音的问道。 再将皇上和章丞相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替换了呗!瑜王兄,你听故事怎么也听不懂了,我都听明白了。”凌宸翊轻推了下一惊一诈的瑜王一下。 “没听懂还不准我问问了,替换我知道,不会直接把人扔了吧,那可是刚刚出生的婴儿,还能活吗!”瑜王一脸不忍的道。 “他将那一家的兄弟杀得杀,伤得伤,为了报仇还管是不是婴孩儿吗,当然留不得了!”赵慕远也道。 “这也太……残忍了吧!”瑜王紧皱着脸的道。 章瑜祺问道:“是呀,何人告诉这个只是个婴儿的假四公子,原本的家仇,让他报仇的又是何人,总不会是他自己吧。” “自然是有人的,他的生母,就是一直在他身边的奶妈嬷嬷。”章瑜舟为自家兄长解了惑。 “这也太神了,能人呀!”穆战阳摸着下巴,一脸不可思意的道。 第495章 听八卦(三) 穆战阳的话,还真让皇上笑出声来,指着他道:“小阳子都听出门道来了,说说,你怎么想到那人是上能人的!” 穆战阳也没推拒,大方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这个奶妈子心思缜密,想来也是打听出了这邝府有孩子出生,而且她定也是刚刚生产完,方才会应招成为了这邝府的奶妈子的吧,用自己的儿子替换了人家的正经公子,让人家养着其子,还能留下来看着其长大,更能领到工钱,这不是能人,是啥。” “哈哈……”皇上开怀的大笑了起来。 章丞相也在笑,面容慈善又和蔼。 皇上笑道:“有道理,就是浅显了些,不过朕很认同,你说的能人,但想来,也并只有这个奶妈子,想来,能做到这么顺利的替换之举的,参与的人不会少!” 几人听后,也都在点头,面上全都若有所思。 皇上再对章丞相的对视一眼后,两人都轻摇了下头,再继续下起棋来。 两人都分别落了几子后,皇上这才说道:“要按理说,是不是一家中人也应该能看得出来吧,无论是几个女人所生出的孩子,但爹定是同一个,多少都有些相似的地方,像这么不同的,不像的,怎么可能不生疑呢!” “老臣想着,或许那位邝老爷也不会一点不知情,或是不怀疑,可想着,怎么都自己一手养大的,就算真不是,也是有养育的情感,这孩子没有继续产业的本事,也没亏待于他,还鼓励其学些别的,这也是一种情分了,可却是真不知,此子原本的心思是如何的,所以,他才会那般的寒心和伤心,一病不起了吧。”章丞相轻摇头的再落下了一子的道。 皇上这时轻眨了眨眼,一个念头在他的脑中闪过。 而此时在湖池边上的女人们,也正听着赵熹媛在讲着关于这个制香世家邝氏一族的事。 在别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时候,皇后与皇贵妃却是相视一笑,面上一片淡然。 皇贵妃笑道:“这种事,在大家族里,可能会出现,这可不仅仅是商家大户中,有时官宦之府中也有可能……” 皇后却听后白了她一眼的道:“你就直说是咱们皇家不就得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再说了,就那几个人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了,有什么瞒的。” “皇后,这不是怕丢了皇上的脸嘛……”皇贵妃娇声地道。 皇后却不以为然地轻笑道:“有什么可怕的,皇上可是没亏待过任何一个皇子,全都是一视同仁的悉心教导,一样的培养,可他们后来是如何回报的,就为了一个位置,手足相残,为害百姓,中饱私囊,动摇国本,他们哪有一点身为皇子的表率作用,让这圣夏的百姓看到的全都是咱们凌氏皇家的恶行,对于朝廷的不满,更是对皇上的不信任,要知道,这失民心容易,得民心难。” 皇贵妃也轻点了下头地道:“皇后所言甚是,他们对自家兄弟下手,也是没软过的。” 皇后再道:“世人都说,多得儿子多得计,可也不想想,那也得是真有品行的方可,要是品行不端,还不如没有这样的儿子呢,也能少惹些气来,要真能得计的,有一个就够了!” 皇贵妃对她再是一笑地点了点头。 安宁公主轻皱着脸的,一副不解样的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是不是自家兄弟,真看不出来嘛,就算非是亲生的,而是养子的话,与这些府中的公子一起成长,怎么多少有点相似的吧,可这人如此格格不入,家中人就没一个怀疑的?” 戚希悦大眼睛转了转的道:“或许真有人怀疑了呢,不然,那些意外身亡的兄弟是怎么回事,可能就是因为得知了他的身份秘密这件事,被他知晓后,先下手为强地给处理了。” 她的话中,有一些江湖气,可听的人却无不妥,还都认为有道理的在跟着在一头。 安宁公主思索着地道:“希悦说的有道理,反正我觉得一定不可能一点都无察觉,别人家的咱们不太清楚,就说那几位皇子吧,凌瀚皑与凌瀚钧,他们是一母所出,样貌上也有六成相像,性格却相反,一个阴沉稳重,一个却是明着坏还嚣张,而与凌瀚钧相似的,就是煦王凌瀚琮了,而与阳王相像的可是凌瀚维,但这二人可非是一母所出,不过就咱家这几位皇子放在一起看来,都有相似的地方,一看就是一家人,对不对……” 就在其他几人都在点头时,皇后却开口了:“还真有一位不是……” 皇贵妃也轻蹙眉地接道:“还真是,他就不是,无论是从相貌上,还是从性格上,真与那几位无一相同,他还真是个例外呢。” 皇后也点头:“那孩子自小就与所有人不一样,阴沉的过分,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在看人时往往都带着一股阴恻恻的光,如一头恶狼……” 皇贵妃看着皇后道:“可要说起来,玉嫔可不是这个性子,她虽然胆子小一些,可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就是在刚入宫时,因不适应和想家时,会哭上那么几次,后来,她还挺愿意说话的,不过……好像是自生完他后……就有所不同了,或是因为身体欠佳的原因?” “先前咱们可都是那样以为的,不过妹妹,你是否还记得,在她生产完后,咱们去她殿里探望时,她看向奶娘抱来的那个孩子时,眼中的所闪动的厌恶之意,再到后来,他三、四岁时,也听闻过,她在殿中严苛教导他,往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传闻……”皇后对她挑了下眉的道。 皇贵妃思索片刻后的点了点头:“对,确有其事,当时妹妹还不解来着,玉嫔不是很喜欢孩子的嘛,对于那时有点顽皮的煦王都是喜欢得紧,而且她在怀有身孕时,那期盼的样子,可是人人皆知的,怎么可能会下得去手,如此严厉地管教那个孩子呢……” “她不会也发现了不对吧,方才会那样,而且她后来病得也不算不蹊跷吧,那时明明太医说过玉嫔的病已经大有好转,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连请太医的时间都没来得及,人就没了!”皇后对她挑眉地道。 “可太医不是说,是气虚血亏所致吗,也是她平日里心情沉闷所导致的,不过也确实是太快了,当时皇上也责问过那一殿中的宫人,也处罚了他们看护不力之责嘛!”皇贵妃小声的与她道。 皇后却摇头:“当时本宫就没相信过那位乌太医的话,待到想再仔细地询问时,那个乌太医早就辞官离开了,自此就再也没找到过他,哼!” 第496章 听八卦(四) 秦茉这时拿着两杯茶走上前,问着皇后:“母后,您说那位太医姓什么?” 皇后接过她的茶道:“姓乌,乌鸦的乌,还真是少有的姓氏呢……” 皇贵妃已经喝了一半的茶,还含在嘴里,此时突然瞪大了眼的抬起头来看了过来。 正对上秦茉那双明亮的眼睛,而且她还挑了下眉。 皇后是在咽下口中的茶后,才反应过来,也瞪大了美目,看向皇贵妃:“乌……乌……” 皇贵妃对她点了点头。 只因两人全都想到了“乌斯海”,以及凌宸翊与她们提到过的,关于千秋阁几个姓氏的事。 秦茉将头伸过来时,皇后与皇贵妃也同时伸头凑到了一起。 她小声道:“两位母亲,我也只是猜测,不过要想追查此事的话,时隔这么多年,可能有结果?” “不见得没有!”皇后美目一眨,唇角间扬起一丝莫名笃定的笑意。 皇贵妃笑得温柔,不过目光里也有一丝肯定,对她点了下头。 “可我还是觉得不是为好,生怕父皇会被再打击一次。”秦茉担心地看着她们。 皇后却摇了摇头:“就算是,也得清除,不然后果更惨。” 皇贵妃对秦茉点头道:“此事,你过后与翊儿说明一下,但在此事未查清前,最好不要对外声张,免得对你们不利。” “是!茉儿谨记!”秦茉对二人点了下头的道。 皇后与皇贵妃这才重新站直身体,拿住鱼竿继续钓鱼。 秦茉拿着二人的茶杯走了回去,让安宁公主、章丞相夫人在这里陪着皇后和皇贵妃,叫上瑜王妃、赵熹媛、戚希悦一起去烤串去了。 直到大家散去,再也没有人提起和讨论那件事了。 送走人后,秦茉与凌宸翊牵着手的走在后院的小径处。 她小声道:“果然还是你料事如神,母后和母妃果真聪明,不过几句话,她们就已经联想到了。” 凌宸翊笑道:“母后与母妃的聪慧非你我能比的,也是她们经历的事多,看得也多,不过当年母后与母妃闲聊时,也是提到过的,我们这些兄弟当中,除了信王兄外,个个都有相像的地方,只有他不同,无论是从相貌上,还是从性格上。” “那父皇呢?”秦茉问他。 凌宸翊挑了下眉的抿了下唇角的道:“不太确定,不过想来,他也不是想不到,只是没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罢了,而且是父皇最先提出质疑来的,说故事中的那个人,非是邝氏的子孙,想来,他也想到了吧。” 秦茉点头理解的道:“也是,此事非同小可,关乎于皇室血统的事,不可大意,有怀疑就得求证,非必要自然是不能说明的,这可关乎于皇家的颜面问题。” “确实如此,而且也说明了,当时皇宫之中的漏洞很大。”凌宸翊摇头的道。 秦茉再轻嘟了下嘴,不屑地道:“人家安排的人可不少,今日听母后与母妃说,当时为玉嫔治病的太医是姓乌的,就是乌斯海的那个乌姓,而在玉嫔病逝后,这个姓乌的太医也辞官不见了,这也不得不说明一些问题了吧。” “可我还是不明白,玉嫔是白絮城城主之女,当时的这个白絮城要是与千秋阁有关的话,那玉嫔为何与之无关,而后他又占了那个城,要是他一直在那里的话,咱们还真未想到他,可他这主动出现,无疑就让人关注了,所为何来?这样的风险很大。”凌宸翊皱眉地道。 秦茉眨了眨眼后的道:“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因他有把握,当年的事,无人能查出真相来。” “哼!”凌宸翊在听到她的话后,不由微愣了下后,冷哼一声:“那他是真不了解父皇!” “是呀,这种哑巴亏,他真想让父皇生生的咽下,可却忘记了,父皇不仅仅是个父亲,更是个帝王,而且此事,还真非什么皇室丑闻,而是有人想鸠占鹊巢,同时也是杀子之仇,父皇就算大张旗鼓地追究,也无人敢说闲话!”秦茉单手叉着腰,为皇上抱不平的道。 凌宸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又在她的鼻子上轻刮了下的笑道:“你怎么这般暖心,不怪父皇会那般的喜欢于你。” “咱们是一家人嘛,我不帮父皇,帮谁,我又不傻!”秦茉靠在他的怀里也笑道。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跑来。 烈风的声音传来:“殿下、王妃!” 两人站下回头,就听他再道:“青园的墨少主传来讯息,他有事求见。” 凌宸翊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还将秦茉再往他怀里搂得更紧了些,冷声道:“他怎么总有事,就不能一次说明白,找什么借口。” 秦茉抬眼看着他此时线条分明的下颌线,那冷俊的样子还真挺好笑的,这老小子,这是又醋了。 烈风眨了眨眼的摇头:“属下不知,不过看那个红衣女,还是挺着急的样子。” 凌宸翊再冷哼一声:“他哪次不急,也不过是说些不痛不痒的事,让他等着!” 烈风知道此时凌宸翊的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话,转身离开。 秦茉被他半夹着转身往后院走,不由的扬起了笑意,被他这样在乎着,还是很甜的。 凌宸翊本以为她会劝慰自己两句,可迟迟没听到她说话,低头还看到她正在那里偷笑呢,不由得有些生气。 “你还笑得出来,这小子就没对你起好心思!”他终是没忍住的说了出来,且是酸味十足。 秦茉抬起头来,笑容未减地道:“有相公护着,我为何不能笑,高兴就得笑,以后你也要一直这样护着我才行,不然,我就狂不起来了。” 凌宸翊心中一喜,嘴角不可抑制地扬了起来,可却傲娇地道:“谁不让你狂,你可以动手,有本王在,你怕个什么。” “有殿下为我撑腰,还怕个什么,狂起来!”秦茉也笑得很是得意的晃了晃头。 入夜后,两人出现在了青园之中,墨少轩看到二人后,立即将一张纸条递到二人面前。 “今日刚收到的,已经确认了这位新阁主的身份,请殿下与王妃过目。”他说完,转身退到桌前,再为他们倒了两杯茶。 凌宸翊与秦茉看过后,眉头都轻皱了起来。 秦茉轻哼冷笑:“身份还真不低,前阁主的嫡四子!” 第497章 怕被认出来 墨文轩请二人落座,将茶推到他们的面前后,再从怀里拿出了一份简报。 思索了片刻后,他递向了凌宸翊。 “殿下,这是那边传回来的又一条讯息,也是从此上面,得知的其真正身份,请殿下过目。” 对于墨文轩这恭敬的态度,秦茉还真抬眼看了看他。 却见他的眼圈有点红,目光里有难过的表情。 凌宸翊也略微诧异地看了看他,拿起了那份简报。 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以往他也算是礼貌,不过却明显对他有轻视的态度,对于秦茉却是极力在讨好,今天还真不太一样了,不会这小子心里又打了什么主意了。 他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看向简报中的内容。 秦茉却开口问墨文轩:“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出了什么。” 墨文轩垂下头,手握着茶杯的手,却泛起关节白,嘴角抿得很紧。 “不好说,还是不能说,要是与此事无关,我可以不问。”秦茉轻挑了下眉。 “不是!”墨文轩闷声道。 “行,那我不问了。”秦茉果断的道。 墨文轩抬起眼时,眼圈更红了,也显得他此时更加的委屈。 而站在一边的红衣少女夜欢都快急死了,可她又不敢上前多话,小脸都急红了。 凌宸翊将手中的简报凑到秦茉的面前,头也靠了过去,指尖在那简报轻点了下:“看这里。” 秦茉看过后,目光也阴了阴:“这么明目张胆嘛!他就不怕?” “应该不怕,这上面说了,这处地方,是在其府中,他的书房暗室中的暗道后,发现的一处祭祠堂,想来是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凌宸翊对她轻挑了下眉的了然道。 秦茉轻撇了下嘴角的道:“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熟悉关于那里的事务,现在他接任了阁主之位,也是他显世的时候了,可他为何会回京呢,直接去千洞峰的话,想来,咱们应该不会注意到他,等到他带着大军兵临城下时,誓必会让众人吃惊,可现在,他失了先机了。” “炫耀!”墨文轩的声音传来。 两人抬眼看向他,再同时一致的向他挑了下眉,意思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墨文轩双手握着面前的茶杯,有点紧张的轻舔了下嘴唇后再道:“在下也是才知道的,非是不如实相告,还请两位见谅。” “嗯!”凌宸翊轻应了一声。 看来事件严重了,所以,他才会突然就转变了对于自己的态度,可见此事,秦茉帮不了他,只有自己才能。 这人! 不可深交! 墨文轩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后,又清了下嗓子的道:“在下也是从这份简报中抄录下的内容得知的,而这些内容,就是在这间隐蔽的祭祠堂内,所供奉的其祖父牌位下发现的,上面明白的写明,我!原本的生父正是前任千秋阁的阁主,夜复冥!” “嗯!”秦茉与凌宸翊同时应了一声,再对他点了下头,让他说下去。 墨文轩紧张的再看了二人一眼,却没从他们的面上看出什么来,也只能继续的再道。 “只因我的生母是妾室,而非正妻,所以,按在阁中的地位,我们这些庶出的子女只能姓除了‘夜’姓外的其他姓氏!” “所以,千秋阁中所有外姓的下属,原本都是一脉的,不过就是因嫡庶不同,姓氏就不同,对不对。”秦茉对他挑眉道。 墨文轩点了下头的道:“从上面所抄录的内容来看,是。” “他是不怕你们这些庶出的子孙造反吗!”凌宸翊冷笑一声。 这种等级分化如此明显的举止,真的能笼络人心,而不是分崩离析吗。 墨文轩轻摇头地道:“所有庶出之子的生母,全都在他们看管之中,婴孩自出生后,直接送往各处,自小知道的,只是一个属下,一个帮扶主阁的存在,哪有什么造反的心思,只知道,任务完成不了,不但自己要死,连家人都要死光,这也是一种牵绊。” “可你却反水了!”秦茉再对他挑了下眉:“不光你自己,你身边的各位,不都追随着你一起,他们就不怕牵连家人了?” 墨文轩再抿了抿唇,目光再现出难过的神情,声音更闷了的道:“都死了!一个没留。” 夜欢此时也红了眼,强忍着眼中的泪不流下来,扭头用力地强逼着自己别哭。 凌宸翊与秦茉互看了一眼,虽然都感觉到了意外,不过也明白,彼此对于他的说词,只信了一成。 “你现在是何打算,继续反,还是要夺回原本你的身份!”秦茉再道,突然她又好奇地瞪大了眼的问道:“你是几儿子!” 墨文轩本是想开口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可又被她补充的话给问愣在那里。 “你老几!”秦茉再对他挑了挑头,催促地问道。 “算不出来,反正从年纪上来看,我比现在的阁主要小上一些,最少两岁左右。”墨文轩只能回答。 秦茉看向凌宸翊道:“他比你大一岁半,是吧。” “嗯!”凌宸翊目光温柔的对她浅然一笑。 “我觉得吧,他的事件,应该不是个例,只不过,他是继承者,那么,按他们一直执行的目标来看,各国皇室中,应该都有,就是不知道,有几个能成事的,不过我还是有点不解。”秦茉眉头轻皱,目光带着疑惑的微光,让她此时显得更加的睿智。 “何事?”凌宸翊问道。 秦茉双手在桌上轻拍了下地道:“咱们分析一下哈,要按咱们得知的情况来说,他当时也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那千秋阁的前阁主是怎么就能知道,此子以后必会成就大业的呢,万一要是个废物怎么办,或是半途被发现而被处死了呢,这个计划不就泡汤了,费这么大的力气,是来送人头的?图啥!” 凌宸翊与墨文轩也皱眉,边夜欢都仔细地琢磨起她的话来。 秦茉再道:“要知道,这在宫中生存也是不易的,母后和母妃可是说过的,在宫里能存活下来的人,个个都是不简单的,弱些的皇子、公主,全都活不到活着走出那里,可他那么小,怎么能看出是个成大事的呢,就算身边有人帮扶,可也不是有大权力的,真要遇到事了,想帮忙也不行,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他家儿子太多了,出来当消耗品的?” “自然不会!”凌宸翊笑出声来的道。 “如他这样的人,就算真半途被换了,可有人发现,年少离家,一走十余年,相貌、性情有所变化,并无不可,不然,他为何会十年不回京呢,是不是也怕被人认出来!”墨文轩目光深沉,盯着手中的紧握的茶杯,轻语出声。 秦茉与凌宸翊对视一眼,目光里满是欣喜的一笑后,又看向依旧低头垂思的墨文轩。 第498章 小王妃是奇才 两人在子时之时回到了王府。 而此时,在凌宸翊的书房内,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们了。 章瑜舟拿下黑袍的风帽,对两人一笑。 “今日的效果,看来是已经达到了,皇上回到宫中后,已经召见了庄九夫,全力查证关于二十二年前,玉嫔入宫前后的情况,并全力查找当年在玉嫔宫中的人,还有,找寻那个姓乌的太医。” 凌宸翊对他点了下头:“父皇向来睿智,他只是没往这上面想过,所以,才会一直没怀疑,现在他已经怀疑了,自然是有所行动的,真要是他查出来的,也好。” 章瑜舟再道:“再有一件事,应该是在十五年前,信阁曾经查证过关于白絮城的一些情况,当年皇上大怒,与玉嫔吵过架,自此,玉嫔的病就越发的重了,也是自那时起,玉嫔对于信王的态度就越来越差,有两次,差一点就掐死了他。” “此事我也听过母后与母妃闲聊时提到过,当时还可怜过他,想来,应该是有大变故了,才会如此的吧。”凌宸翊沉着脸的道。 秦茉握了握他放在桌上紧握的手,在他看过来时,对他温暖的一笑:“无论他想打什么主意,注定会失败,只因我们已经洞悉了他的目的,真当父皇身边没有好儿子了,不但有,还有好儿媳呢,对不对。” 凌宸翊心中顿暖,面色温柔地对她笑着点头:“对!” 章瑜舟看着二人的时,也会心的一笑道:“除去我们其他的身份不谈,这圣夏国,可是咱们的国家,自然不会让那些宵小窥视,试图颠覆的人,都不会得逞。” “确是如此,你也帮帮庄九夫,别让他们瞎查,走了弯路,此事,最好要在父皇寿诞后半个月内得出真相,再通知一下瑜川,将各国、各城中所有千秋阁的联络站全部拔除,让他们变成聋子和瞎子,本王要看看,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凌宸翊果断的下着命令。 “是!”章瑜舟应下后,再问道:“置于千洞峰那里呢,不会真放那个叫夜景天的人入山吧。” “按住他!”凌宸翊冷声道:“他活得够长了,有些账他必须该还了。” 秦茉再握紧了他的手道:“按住他放哪?此人可是个危险分子,放在哪里都不安全。” “一个废物,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凌宸翊看向她时,眉眼间全是温柔的笑意。 “他是个废物吗!”秦茉瞪着大眼睛问。 “抓到后,他就是了,直接挑了手脚筋,再废了其武功,还不废吗,他也只剩下那三寸口条了吧,而且他不会放在别处,不是有两位师叔嘛,他们可都是有师门的人,有肃清师门之责,不是吗,而且掌门令牌可在你手中拿着,号令一下门中弟子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凌宸翊笑得再灿烂了一些,只因此时秦茉此时被他的话,惊得有点微愣呆萌样,可真是太好看了。 “对哟!我有掌门令牌呢!相公,你可太聪明了!威武!”秦茉缓过神来,不吝啬的直夸。 章瑜舟都快笑出内伤了,这两口子也太有看头了,不过王妃也真是敢夸,一点都不觉得虚伪,厉害。 凌宸翊自然也是被秦茉的这一句夸奖美得心花怒放,就在他准备放声大笑时,就又听她道。 “拦下夜景天,没服墨雪卿,新任阁主还未归位,千洞峰那里是不是算得上群魔无首,不得群魔乱舞了。” 凌宸翊马上收住表情,眼中也同时闪过一丝精明。 章瑜舟斜扬起嘴角的在欣喜地点头。 “那就让他们继续凑乐,继续舞,不是都会设阵法吗,还真以为,这天下间的能人都出自他们这个地方呢,不如让千机大哥走上一趟,改改那里的路子,防出也防进,让他们就与世隔绝,自立为王,也是不错的,两耳不闻山外事,一心只当他的坐地王,那里的洞多,死了都可任选一处,多好。”秦茉唇角扬起坏笑的对着凌宸翊挑眉。 “娘子才真的睿智!”凌宸翊马上夸奖起她来。 章瑜舟一边对她竖着大拇指,一边对她点头。 凌宸翊又看向章瑜舟问道:“皎月城那边有咱们多少人手?” “原本是不足二百人,但这段时间调派过去的也有五百左右。”章瑜舟回答。 “不多!”凌宸翊轻蹙眉的道。 “那就再派些人过去。”章瑜舟立即道:“就从临近地调派,还是来得及的。” 凌宸翊轻眯了下眼:“不行,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匪类,更不是江湖中人,没有什么规矩可讲,而且他们定也明白,这是一次你死我亡战斗,万一被他们知晓咱们那些人的身份,想来伤亡会很大。” “为何不用军中人,我记得在皎月城向西过三城,就是寒雪关,而对面就是娄苍国。”秦茉对他得意一笑。 凌宸翊再轻眯了眯眼道:“对,那里的关口不大,路面狭长,两国都有驻守兵力,却不是很多,也是因为,那里不具备对战的条件,无论哪方进攻,都不可能出现大军压境的局面,打起来的话,都讨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娄苍国向来不会选择这个关口来对我国开战。” “他们是不用,但有人能用,当时我听完你所说的那里地形优劣后,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何千秋阁会选在千洞峰这个地方,真只是因为,此地山峰多,洞多,可藏人吗,但再想想,咱们在赣城那里的玉珠山所遇到的情况,我就有点想明白了,可要对比起五梁山的乌氏族的的话,我又不解的,不过,现在我又想通了一些。”秦茉说得话堪比绕口令了。 可凌宸翊却真的听懂了。 “你是说,临边关!靠国境!”凌宸翊的双眼明亮。 章瑜舟听得都微张着嘴,目光里一片惊艳之意,看向此时正得意的晃头在笑的秦茉时,心中惊叹之意就一直在飙升。 小王妃果然是个奇才! 于是,凌宸翊立即调派长征军二队骆归舟率领三万大军,以增兵为由前往寒雪关,路经皎月城时,留下一万人,随同千机盛对千洞峰进行部署。 第499章 遇无好遇,来者不善 第二日一早,凌宸翊就进宫与皇上说明了要增兵寒雪关一事。 对于娄苍国,皇上向来没有什么好感,也是他年轻时征战最多的一个国家。 此国地方不大,可国民野性难驯,依仗自己骑术高超,对于圣夏边境诸多挑衅,打也不长记性,休养个一年半载,就得来犯一次,惊忧边关百姓不得安宁。 一听凌宸翊这次要增兵寒雪关,皇上一点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一定要狠狠的教训这些游胡,不行就直接打过去,一个国家连子民都管束不了,还当什么国主,不如直接灭了!”皇上大手一挥的冷声道。 “儿臣也是如此认为的,不能让他们再这样袭忧我边关的百姓,而且儿臣还有意在沿途时,对于那里的各城进行一次肃清,这也起到了巩固边关城池的作用。”凌宸翊严肃的道。 皇上想了想后,认同的轻点了下头:“好,这些靠近边关的城池的官员,必须要更坚定一些,不然,城内鱼蛇混杂,必会让百姓苦不堪言,混乱不堪,战事一起更有腹背受敌的危险。” 凌宸翊这才笑道:“那儿臣就与李太尉去说明一下,尽快派人前往,对了,父皇,派哪支大军前往,去多少人适合。” “此事你定就好,现在国内各军所驻守之地,已经稳固,调用哪支大军都不太好,不如就在京中周边驻防的大军中抽调一些人,多少人嘛……”皇上认真地想了想后道:“上次随你们一起去赣城的那支剿山匪的大军叫什么来着。” “长征军!”凌宸翊回答。 “对,就这个长征军,朕看着还是很不错的,这回你不得不信服朕当年的部署了吧,当时你还老大的不愿意,现在看出来有用了没?”皇上突然得意的一笑。 “父皇英明!儿臣不及父皇万分之一!”凌宸翊马上笑道。 “那上自然,想当年,朕如你这般年纪时,也没想过那么多的事,只想着保家卫国,击退敌军来犯就是最好的,可真当事情来了,反看出力不从心起来,有一支隐军是多么的有用,当年可没人给朕这么长的时间来组建,人数都不超过两万,可就这些人,也将那些人给击得片甲不留,有些事,非你我所愿,谁不想保住原本的初心,可总有人用不同的事情来考验,咱们没想害谁,但自保的能力,必须得有,翊儿,你可明白父皇的用意?” 皇上突然语重心长起来地道。 凌宸翊用力地点了下头地道:“父皇厚爱,儿臣怎么可能不明白,是儿臣以前想得过于简单了,让父皇担忧,本以为我不争,不抢,他们自然就明白儿臣的心思,可他们真的过分了,对于损我国利益、动我国国本、坏我国根基者,无论亲疏,绝不容情!” 皇上欣慰地笑着点头:“翊儿果然明白父皇的心思,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那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所有人都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都想着如何壮大国家,稳固朝政的话,这天下也不会乱,更不会有纷争,帝王无情的是那些想动摇根基的国之蛀虫,朕不知历代祖辈的过往,可朕从坐在这个位置上到现在,都没觉得有愧于圣夏的子民。” 凌宸翊抱拳道:“父皇,儿臣愿一生为保圣夏国寸土不失,保我圣夏国江山社稷,绝不让宵小窥视。” “父皇相信!”皇上感动地对他点了点头。 当天长征军就接到了调派前往雪玉关的命令,第二天一早,副主帅骆归舟,带领三万长征军离开城郊军营。 当信王得知消息,赶到城门时,也只看到一片尘土飞扬,还隐约能看到高举的战旗。 他找到岳王询问了下情况:“可是雪玉关那边发生了战事?” 岳王摇头:“没听说,不过听说昨日凌宸翊进宫与父皇聊了很久,离宫后直接去了太尉衙门,今日为兄刚刚听说,城郊军营有外调派的行军,可那军营之中,没见少多少人!” 信王看着岳王,不由笑道:“岳王兄真是厉害,连军营中都有眼线,那这么说,相传的什么三万大军,是穴来风,不过是璟王的一个把戏?” 岳王虽然谦虚的摆手摇头的,可那眼中的笑意却是得意的,没有否认信王说他在军营中安插眼线的说法。 “此事为兄看着不实,三万大军,就算是当天下达调集令,也不会那般的迅速,最少也得半个月的准备吧,怎么可能当天下令,第二天就开拔的,想来,可能是长征军自行一次小演习,这也是长征军的一个特性,这支大军与别的军队不一样,尽有些想不通的举动!”岳王不以为然地拿起茶来喝着。 信王却不太相信他的话。 岳王在这京城里养尊处优的时间太长了,而且还是个闲职,钩心斗角的事,他还能应付一下,可对于行军打仗一事嘛,他应该算得上是个废物,根本没有那么敏锐。 可他又不知从哪里能打听到相关的情况,从他听到的消息来看,前往雪玉关,必会途经皎月城,那里可有他最不想别人知道的地方和事件。 从岳王府出来,他坐上马车回驿馆,路经主街之时,就听驾车的护卫道:“殿下,前方的那辆马车,好像是璟王府的。” “跟着!”信王马上下令。 他还揭开车帘看去,最后看到那辆马车停在了望舒茶楼前,而从车上下来的,正是璟王妃,秦茉。 “跟上去!”信王立即道。 就在秦茉与砚月要迈上台阶时,身后传来了信王的声音。 “璟王妃弟妹,能在这里相遇可真是巧呀。”他声音里满是惊喜的道。 秦茉收回在踏上台阶的脚,转回头看到正一脸微笑,手持着折扇快步走来的信王。 “见过信王兄!”秦茉虽然面上礼貌,可她知道,遇无好遇,来者不善。 “是与璟王弟一起吗?怎么不见他人呢?”信王还故意四下找寻了下地问道。 秦茉礼貌的回答:“非是与殿下相约,今日只是女眷席,本王妃也是应了戚少帅与章二夫人的相邀。” “原来是这样呀……要是弟妹……”信王目光里闪过一丝精明,再上前一步的道。 “信王兄也是与人相约了吧,那弟妹就不打扰信王兄了,告辞。”秦茉打断了他有意图的话,礼貌地再与他福了一礼后,先向酒楼里行去。 信王就这样盯着她直走进了酒楼,再上了楼梯,直到消失。 眼中那股兴味就更明显了,折扇在手掌上轻敲了两下后,转身上了马车,直接离开了。 二楼雅室的窗子开了一条缝,秦茉就站在窗前直盯着他的马车拐出主街,向着驿馆行去,不由冷扬了下唇角,方才伸手将窗子关严。 第500章 路上保重,后会有期! 墨文轩端着一托盘推门进来,桌上的炉火已经燃沸了壶中的水,发出呜声响。 他坐于桌前,打开托盘中坛瓮的盖子,用一个木勺从里面盛出茶来,放于茶壶中,再提起炉中已沸的水注入,盖上盖子,拿起壶来轻摇了几下,再将内里的水掉在了托盘中。 然后再提起沸水壶,重新注入新水,香茶之味四溢于房间内。 秦茉也闻到这股茶香之味,在窗前闭眼轻嗅,发出满意的轻“嗯……”之声。 墨文轩面上带着浅笑,向桌对面伸了下手,请她坐下。 将壶中的香茶倒了一杯中,推到她的面前笑道:“看来,在下所煮的茶,还是合王妃胃口的。” “你真的决定了?要知道这次回去,可能并不一定如你所愿,能抢回你原本的。”秦茉拿起杯来,放在鼻下再闻了闻的道。 墨文轩苦笑了一声地道:“可我不想就这样听之任之,最少,我应该将属于墨氏的墨羽门拿回来,既然现在我已经是墨氏的族长,那么归属于墨氏一族的东西,就要掌握在我的手中,是否为他所用,那也得本族长原意才行,可现在,本族长不想为他所用,他要如何,灭了整个墨氏,那就来吧!” “你这回怎么如此硬气了,真不怕了,还是说,原来牵绊你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秦茉轻抿了一口茶,满意地点了下头地问道。 墨文轩抬眼看向她时,再斜唇一笑,内里全是宠溺的笑:“你这般的聪明,会让与你相识的人,有些力不从心,在你的面前,感觉无所遁形,压力很大。” “可拉倒吧,你们这些人可是人精中的战斗机,我与你们比起来,都不够看的,这么明显的,我还看不出来,我瞎嘛!”秦茉冷哼一声的道。 墨文轩却不赞同她的这个说法的摇头:“在下全当你是在谦虚吧。” “可你应该明白,这一仗不好打,无论你是想收回墨羽门还是在那里原本的身份地位,要付出的代价必不会小,而你现在身边还有几个人,就凭现在的那三瓜两枣,真的能实现吗?”秦茉轻眯了下眼的问道。 墨文轩沉下了脸,可目光里却是坚定的:“现在我们这些人的牵绊全都没有了,还在乎什么,能拿回来就拿,不能的话,最少对得起祖宗,也不枉那些人生养我们一场,杀一个回本,杀两个就赚一个,这个仇,不报不行。” 秦茉看着他,再抿了抿嘴的道:“明知道是死,为何非要如他们硬碰呢,为何不壮大自己的实力,再与之相较量,最少胜算会大一些。” 墨文轩再抬起眼来,直视着秦茉,目光里一片清澈,他轻声的问道:“小茉,你与轩哥哥说句实话,真有那么一天,我凭借着你与殿下的实力,真的报了所谓的大仇后,我们这些前朝的余孽还能在这天下间存活吗?” 秦茉与之对视着,唇角轻嘟着,却回答不了他的这个问题。 因为她也不知道。 按她的认知,对敌人是不能手软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可对于面前的这个墨文轩来说,她原本就未太过相信于他,到现在为止,她都没将此人视为朋友。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朋友!是要交心的,而她们不是,反正她是从未对他交过心,所以他们不是朋友。 与之的关系,充其量也只能是合作的关系,诚信是有的。 墨文轩也没为难于她,再惨然的扬起了笑意的摇头:“此事,你回答不了,也是因为你不是抉择者,可我得想到这一点,最后的结果,无论是什么,我们这些人,都难逃一死,因为我明白,当权者想要的天下是什么,而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一种隐患,无论先前我们是如何配合的,也一样是个隐患,天下间,不会有哪个当权者,会放任我们这种人的存在,不是吗。” “你悲观了!”秦茉将茶杯抵在唇边,以此掩饰她此时的不确定。 墨文轩摇头:“不是悲观,这是事实,小茉,成大事者,就要学会心狠手辣,不可太过感情用事,所以,我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因为我有情,有牵绊,以前是知道生母,养父母在他们手中,不得不听从摆布,后来是想为跟着我的族人,寻一条可在活下去的路,借着京城大乱时,反击一下,本是想着,那边也乱了,可以趁乱接出我在乎的人,可惜……失败了,后果也只有一个。” 秦茉抿了抿唇,轻声道:“或许,还有别的路!” “希望吧,可我不想再等了,当时答应你与殿下的事,我还有一些未完成,我想兑现承诺,我不想再看到你初遇我时的那样的目光,但我还有对不起的人,当年我答应过她,会护你一生周全,可能,我要失信于她了。”墨文轩垂下头,一滴泪直接滴进了他手中的茶杯之中。 秦茉轻笑一声地道:“墨文轩,你把自己说得太伟大了,不过一个区区的墨羽门,你还真不必在乎,想拿回来,不过分分钟的事,真当你们离开了,他们就高枕无忧了。” 墨文轩抬眼看向她,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家殿下部署得那般精密,怎么可能让那些人逃脱,他们的血,是要洒在五梁山上的,是要用来祭奠当初埋骨于那里的五百忠魂的。”秦茉对他挑眉抿唇一笑。 再听她道:“至于你与她之间的约定,从现在看来,守护我一生的责任不是你,而是我家殿下,你也不算失约,如果你真不想在京城待着了,也可以离开,不如就回你的族地吧,你是族长,有些决定还得你来下,话也得你来说明。” 墨文轩眼中再次闪过了激动和感激。 秦茉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的道:“一族之长的责任重大,最好别像五梁山那样,只要不同室操戈,窝里斗的话,想来,以后安稳的过上世外桃源的日子也不是不行,慢慢地带着族人走出山林,走向乡村,回归外世,也无不可。” 墨文轩点头,心中更是感慨万分,他就知道,她一定有办法来说服他。 秦茉站起身来,走向房门前,停下道:“什么时候走,告知一声即可,但我不会相送,路上保重,后会有期!” 第501章 缉凶 皇上寿诞在两日后举行,京城之地热闹非凡,也有人在此时借机犯案。 前两日,大理寺就接到报案,有人在京城之中行凶,刺伤了御史李大人。 经过追查,今日终是发现了此凶犯的踪迹,大理寺少卿梅玖安带着官差一路追击,却见此人翻进了一处院墙。 于是,岳王的那处清韵苑外,被大理寺、城防营,寿诞期间护卫京城完全的东甄军一支分队给围住了。 梅玖安在苑门外喊话足有半刻钟,不见苑内有人应答,于是下令,破门闯入。 大门被破后,冲进别苑的官差与官兵,就与在苑中的近百余人发生了冲突,对方能力也不差,一时间战况焦灼。 梅玖安却不急,抱着长剑地站在苑门口,看着内里打得热闹。 墨鹰一身黑衣地与他并肩而立,斜睨了他一眼:“就这么看着打?” “不然呢,人不是没到嘛,这腿脚也太慢了,这些人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再晚,什么都结束了,他来有何用。”梅玖安语气里满是嫌弃。 “让兄弟们悠着点呗,别下太重的手,多与他们走几个回合,人家身娇肉贵的,马车行得也不快,再等等吧,不然,你不白表演了。”墨鹰理解地安慰他。 梅玖安再撇了下嘴角的翻着白眼,再看向苑内的情况,又嫌弃了起来。 这时,街巷口处传来了喧闹声,向来以平易近人,和善友爱的岳王,此时面目狰狞的正与守在路口的官兵在争执。 梅玖安扭头看了眼后,冷哼一声:“还真来了。” “这么大的事,他要是不来,过后定是说不明白。”墨鹰轻拍下他的肩,再推了他一下。 梅玖安只能出面,对着街口招了下手:“何人在那里闹事,与案件不相关的人,马上劝离,如有违抗的,就地拿下!” 一个小官差提着刀跑来道:“回少卿的话,是岳王殿下到了,他说这个别苑是他的,让放行进来。” “放他进来!”梅玖安点头。 岳王的马车进来了,到了苑门前,他跳下车来,就冲到了梅玖安的面前,指着他大声喝斥道:“梅少卿,这是何意,不知这里是本王的别苑吗,你们这是何意!” 梅玖安目光带着冷意,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严肃的道:“岳王殿下,这里是你的别苑,里面有什么人,想必殿下是清楚的,对吧。” “那是自然!你别想冤枉本王。”岳王怒瞪着他。 “那就请岳王殿下看看,这苑内的情况,那些持刀反抗的人,可是岳王殿下你府苑中的下人?”梅玖安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目光如炬,紧盯着他的反应。 岳王面色有略微的紧张,可他依旧端着亲王的架子,也只是瞄了门内一眼,就回答道:“正是本王府苑中的杂役,梅少卿这不问缘由就上门抓人,他们也只是自保罢了……” 梅玖安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岳王殿下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正值陛下寿诞在即,全京城严加防范,本少卿也是追查凶徒至此,那人就翻入了这大院之中,本官不过依律缉拿,可这苑门之内的人不但不配合,反还与我们动手,敢问岳王殿下,本少卿要怎么做,因此苑是岳王殿下的别苑,就放任不管了,是吗。” “这也只是你一人之词,无人证明真伪……”岳王再板起脸来,想以身份压人:“知道这是本王的别苑,最少也要吱会本王一声才是,你这样擅自闯入抓人,还让他们束手就擒,又是何道理。” 梅玖安都被他这胡搅蛮缠的话给气笑了:“岳王殿下不会是酒吃多了吧,这种话怎么会出自殿下之口,缉拿凶犯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有抓住凶犯,方才解脱殿下与此案的嫌疑,不然,御史李大人遇袭案的主使,可能就是殿下您了。” “梅玖安,你这是何意,莫要诬陷本王!”岳王一听就急了。 “可非是本少卿诬陷,只因本少卿带人追击的凶徒,正是袭击御史李大人的凶徒,现在岳王殿下在此这般阻拦,不得不让本少卿怀疑殿下的用意,而且就这苑中的这些阻止办案的人,也非一般府宅里的下人,这身手,未免过于得好了些。”梅玖安目带嘲讽地道。 岳王心中大急,却也不敢再与梅玖安对视,扭开头去的挥手:“既然梅少卿是在办案,那就……” “本少卿再问岳王殿下一次,这门内的人,可是岳王殿下的府中下人?”梅玖安再次打断他的话,直言问道。 岳王刚要再回答,就听靠在门前廊柱下的墨鹰开了口:“岳王殿下不如仔细地看看,非穿了本府的衣服的人,就是本府的人,要是认错了,过后可就不好开脱了。” 岳王心中再是一颤,看向墨鹰时的目光里也闪过一丝慌乱,他太明白,这些人要只是落在大理寺人手中,一直咬死不招供,想来还有一线生机,但要是墨鹰来审的话……后果定不会太好。 他心思一转,立即往前再走了两步,伸头向那门内瞧去。 此时院内依旧打得难分难舍,不过却是这些人被大理寺的官差围在一起,外加城防营的人再围挡着,个个狼狈样,反看着官差与官兵,却配合默契,轻松地在应对。 “咦?怎么回事……”他故意发出质疑声来,想要引起这二位的注意,主动询问。 可等了半天,这二人只是瞧着他,没有发问。 这么尴尬,他也无法,只能自己说明了:“好像有面生的,本王也是太久没来这里了,府里换了人,本王也不太知道……” 梅玖安这时问话了:“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人,还是这府苑中的人喽。” “这个……”岳王没有说明,反是一副思索样。 梅玖安突然对着府门内叫了一声:“全部拿下!” “是!”府门里传来有气势的应答。 然后战局直接发生了碾压式一边倒的情况,官差与官兵立即缩紧包围,长枪大刀的配合下,被围住的人立即有了明显的劣势,惨叫之声连连的同时,有不少人被押住拖拉到了一边。 岳王一见就慌了,对着梅玖安道:“那本王就不在此妨碍梅少卿办差了,先行告辞。” “岳王殿下,就这样走了合适吗,不如随同一起去大理寺说明一下吧,这里,毕竟是您的别苑,要不然,找个能说明白事的人,也行。”梅玖安扭头看向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真是欠儿到家了。 岳王真想一巴掌拍在他这张俊脸上,可他没敢。 第502章 占了一回上峰 岳王自然是以:别苑他很少去,管理之事都是交办别苑中人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可他也知道,要是那些人开口的话,他一定是脱不了干系。 在从大理寺回府时,拿下人去驿馆里给信王送了个消息。 信王当然也得知了此事,他阴沉着脸的正在想对策,阴阴地嘟囔了一句:“最好让那些人全都闭嘴。” 这时屋外进来一人,身材玲珑有致,一看就是个女人。 不过她是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面巾,看不出什么长相,但那双眸子里,与他一样,都有阴狠的目光。 “此等小事还能让殿下如此烦恼,属下去办。”那女人开口,声音却带着甜腻。 信王抬头看向她,目光里闪着不明的情绪,也只是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殿下,还记得天尊生前的教诲吗,那个女人非我族类,不是个善人,留不得。”那女人再开口。 “本王自有分寸,不劳你费心,去办事吧,记得干净些,别再让人抓住了把柄,本王想安稳地从这京城之中离开。”信王拿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再皱眉地又吐回到了茶杯里,放在桌上。 那女人轻摇了下头,没多话,转身离开了。 信王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书册子,翻开某页中,夹着一张小画样,目光里突然变得柔情了起来。 “她们都说你是个祸水,本王在未见你之前,也是如此认为,想着一个女人罢了,怎么可能引得本王上心,可你是真有那个本事,本王想带着你一起离开这里,他能给你的,本王一样可以,更会加倍,凌宸翊又有什么好……” 说罢,他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那张小画样,眼中全是温柔。 而此时在岳王府里,刚迈入府门的岳王,迎面就对上了沂望公那张愤怒的老脸。 他不由心中诧异,这个老匹夫怎么会来王府,看他这样,来者不善。 这时岳王妃也从前厅冲了出来,连见礼都忘了,只是拉住了沂望公的手臂,语带撒娇地唤着:“父亲!你可莫要怪王爷,是璟王不点头的,非是殿下没尽力……” 岳王一听,就知道是何事了,看来,沂望公的心愿是彻底失败了,所以才会来兴师问罪的。 这要是以前,他自然是要好好的供着这个钱袋子的,就算这个老匹夫对他不敬,他也依旧能好言以待,可现在,他也有一肚子的气。 沂望公要甩开自家女人,却没甩动,冷着脸地看向岳王:“殿下,咱们是否要好好的聊一聊。” “不知沂望公要与本王聊什么?”岳王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后,大步地向后院行去。 沂望公见他态度如此怠慢,也来了脾气,以往被他的好态度给惯的,在这岳王府里,他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早就忘了原本这二人之间的身份。 他快步地跟了上去的道:“自然是关于……” “关于你们郑家给本王下的绊子?”岳王侧头冷目地瞪向他。 沂望公微愣,一时间也没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因为他确实没少给他下绊子,也非是不想他崛起,可又怕他真的上得高位后,就会怠慢和冷落自家女儿,要说他们这个世家确实是有个公爵的头衔,可却是个没有实权的闲职,说白了,不过就是因为自家财力,当年应援过先皇国库危难时期所给的封号,但要细说起来,也只那么一次后,对于圣夏国没有什么贡献了,却反得了不少地利。 岳王冷哼一声:“沂望公好算计,自家人嫁到了信王府为妃,都只字不提,害得本王在父皇面前那般的被动,更是此女自不量力,敢收容通缉的凶犯,让本王也担上了一个罪名,沂望公是真想让本王受到父皇的重罚,还是让父皇直接废了本王这个亲王的头衔,直说便是,不用费这么大的心思。” “殿下这是何出此言!”沂望公马上换了一张嘴脸的好声与他问道。 岳王大步向前继续行着,方向正是书房,他背着手的冷声道:“本王为何如此,沂望公手可遮天,怎么可能不知,就算不知,不是有王妃这个每日向您汇报着本王动向的女儿嘛,她会不与你说明,哼!真当本王不知呢!” 沂望公一听内心更慌了,不由看向身边的岳王妃,她此时的面上也是一片苍白,无措又慌乱。 还以为,他们的行动很隐秘,却不知道,早就被岳王洞悉了。 他好声好气地陪着笑脸的道:“殿下这是误会了,以前也是因为那么多的皇子相争之时,殿下势弱,生怕殿下被那些皇子欺负而不敢告知,方才会让王妃时常地说一说殿下的近况,也好让本公能帮上一帮,万是没有窥探殿下的意思……” 岳王却一点都不领情地冷声道:“沂望公也不用在本王面前狡辩,这次信王妃的事,让父皇已经对本王生了嫌隙,认为本王与信王兄一定是有联系的,就算我们兄弟没有,但因两位王妃是亲眷,而且自他们入京后,你的这位好女儿,本王的好王妃,一直都拉着信王妃招摇,更是帮其撑腰的得罪了不少人,更有皇长姐、瑜王妃和璟王妃这些人,以后会如何,还不知呢。” “殿下是不是过虑了,看皇上意思,也没有气恼于殿下,更没有牵连到殿下。”沂望公笑着上前来。 岳王见他的气焰被自己压住了,内心对他的鄙视更甚了些,老匹夫,真会看人下菜碟,狡猾得很。 两人坐在书房中,王妃就规矩地站在沂望公的身边,面色不佳的一副委屈样。 岳王突然眼睛一转后,看向她:“王妃,你与本王说实话,关于清韵苑之事,你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岳王妃立即瞪大了眼睛,而且目光闪烁得厉害,一看就是有异样。 沂望公见此,心头再是一沉,也不由得皱起眉来。 岳王心中却是在冷笑,他自然是知道,岳王妃在清韵苑内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是她为了自家父亲维系朝堂那些人的一种手段,地方不大,就只是在清韵苑后院的两处院子里,一个暗馆,那里每隔两个月,就会被换一批新女倌,原本的那些人,自然就被她发卖到了江南沂望公所经营的娼馆子里去了。 原本他觉得有利可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她这样干着,可现在出事了。 神王都能将自家王妃推出来顶罪,他又为何不能。 而这个沂望公,现在就是个鸡肋,大事办不成,小事办不好,还想给他脸色看,哼! 岳王冷目地盯着岳王妃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的,王妃不如就与沂望公商量一下,要怎么应付大理寺的盘问吧。” 沂望公一听就急了,连他原本来此是质问江南盐场的事都忘了,直接拉起岳王妃就走,他必须要了解事情的经过,方能有应对之法,不然,郑家也就完了。 这招祸水东引,却让岳王觉得很得意,最少让他在自家岳父面前也占了一回上峰。 第503章 弯刀杀手 入夜。 大理寺的牢外窜入一个黑影,犹如一只壁虎般地攀上墙,顺着牢房的小风窗,向内里张望着,手脚并用地在墙壁处窜动。 直到她寻到第七个风窗前,停了下来,再拿出一个小竹筒,正准备向那窗内放什么东西。 突然一道划破气流的劲风袭来,那人快速地闪躲,一只短小的箭,就钉在了牢窗外的墙壁上。 那人手抓着窗口处的栏杆看向对面的房顶,只见一个黑影就站在那里,还对着她招了招手。 黑影手脚用力,一个翻身,直接窜上了房顶。 同时再有几道短箭射来,她在房顶灵活地闪动着,同时抽出腰间的刀,挥动起来,打落了几支短箭。 这时,也从各处窜出不少官差来,手持着火把,举着长刀地呼喝着。 黑影一见,知道行动失败,立即转身窜下房顶,向大理寺外逃去。 她的身法很快,也很诡异,还真就逃脱了官兵的围堵,不过她窜出大理寺时,身上也有几处挂了彩。 她自然是不敢走大道,只能穿着胡同,七拐八拐的,方向却是城西。 就在她以为甩掉了追击的人,拐出胡同向着驿馆的方向走出不到五步,就停了下来。 只见在离她不足二十步外,正站着一个扛着大刀,立于大街中间的黑衣人。 此人与她一般,身材瘦弱,而那人还看着比她更矮小了一些,那把大刀扛在肩上,还真不相称。 “姐姐的胆子不小,敢闯大理寺。”那人开口了,却清脆得很,一听就是个女子。 “少管闲事,让开,可放你一马。”黑影也开口,声音依旧带着甜腻,冷着声音也挺好听。 “不让!”秦茉笑出声来。 “你不想活了!”黑影目光阴冷的盯着她。 “好不容易能找个打架的对象,不让!”秦茉语气里的玩味十足。 黑影的目光再阴了阴的冷声道:“那你就拿命来吧。” “你过来呀!”秦茉伸出手来,手指勾动的道。 黑影握着手中的刀,向她就奔了过来。 可就在她奔出五步后,突然身体向着右侧的房舍一转,直接向上跃了起来。 她的脚眼看就要踏上一边的墙头,一道劲风再次袭来,她无奈只能在空中转身,双脚互踏下,整个身体就转了过来,头也向后倾仰着,那支短箭就从她的眼前窜了过去。 同时身体也开始下坠,想再上墙,已经不行了。 她落地的同时,就看到一道寒影闪来,她立即举起手中的刀格挡。 “叮”的一声响,武器相交的火花崩起。 秦茉后退了一大步,而黑影却向后退了三步,虽然举起来的手依旧握着刀,可那微微抖动的刀面,也看得出,刚刚那一下,她被击得有多重。 同时有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手掌滑向手腕,她的虎口被震裂了。 她心中大惊,这个小女人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秦茉这时也看清了她手中所持的那把弯刀,眼睛在面罩下面不由地亮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还真送上门来了,姐姐,继续!”秦茉带着笑意的开口。 黑影心有不甘,她不相信,自己会比不上面前这个小丫头。 再握紧手中的弯刀,脚下一蹬,向着她就冲了过来,嘴里还叫道:“拿命来!” “那还真够呛!”秦茉一点不在乎地回答。 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手中的那把弯刀,就在两人还有两步之遥时,黑影的弯刀在她的手中转了两圈,直伸向她的腰腹部,再握住后,横刀向上片向她的脖子。 秦茉快步地后退着,闪过腰间的袭击后,在她的刀横切向她的脖子时,举起大刀立于面前。 又是一声“叮当”响,火花四溅。 在黑影收手回握弯刀再向她的腰间攻去时,秦茉已经双手握着大刀,猛然地蹦了起来,向她的头上砍了下去。 黑影一见,就要后退,可刀速过快,只能收刀抬起,要挡下这一刀。 可预期的重击将未到,而她的腰间却传来疼痛,她整个人转了个圈后,单手捂着腰间,再抬起来,手中有血迹,她同时也后退了几步,半哈着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对面的秦茉。 只见她将那把大刀往地上一插,而她的左手中却有一把短剑。 “都是一个路子,看得出,教你们的是同一个师父,就没变通一下,没新意!”秦茉语气中满是嫌弃的道。 “你怎么……知道!”黑影强忍着上涌的血气,紧盯着她的问道。 “不知道你,打不打了,不打就跪地投降,打就再来!”秦茉再对着她勾了勾手指。 “我要……杀了你!”黑影大吼一声,举起刀再次向她冲来。 “不用那么大声,反正你也打不过我!”秦茉散漫地冷哼一声。 黑影冲了过来,秦茉这回不退了,也冲了过去,手中的短剑与她的弯刀相击,发出武器相交的声响,同时看到原本是向前冲的黑影却在一步步的后退,而且还伴随着衣料被割破的声音,还有她的痛呼声。 而秦茉的嘴里却在查着数,直到她数到十后,突然短剑一挑,黑影的蒙面布被她挑了下来,一张脸分为白、红两色,那半侧脸被一块红色的胎记全都覆盖住了,另一半的脸却如白纸。 此时她的嘴角也溢出血来,更显得狼狈。 也就在面巾被挑起的她愣神的一瞬间,就看到秦茉手中的短剑在她的面前一闪,如灵蛇般的围着她绕了一圈后,再被她稳稳地接在手中。 而她立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目光瞪着已经停下所有动作,并后退了三步远的秦茉。 “你!你怎么会……穿喉剑!”黑影声音哑中带着尖锐,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挺好学的,不到半年,我就学会了!”秦茉得意地道。 “不可能……这……不……”黑影到死,都无法相信。 秦茉走上前去,将她手中的弯刀捡起,向身后一扔,直接被另一个黑衣人接在手中。 “是这把不?”秦茉将短剑收在腰间,再将插在地上的大刀扛起来,问道。 “是!”凌宸翊的声音传来。 “那就没白费力气,让梅少卿将人抬回大理寺吧,他是又立了一功喽!”秦茉语调拉着长音地道。 “过后,下官必会备好礼,过府拜谢!”梅玖安的声音传来,同时身后还有不少脚步声。 凌宸翊道:“等你!” 待他们都离开后,这里一片安静,连地面上的血迹都不见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504章 朕这把宝刀还未老 皇宫之内,皇上看着林寺卿和梅玖安所呈上来的供状,面色铁青一片。 林寺卿给一边的凌宸翊使了个眼色。 他却轻摇了下头。 皇上将状子放在桌上,抬头看向林寺卿:“那个凶徒可在其中。” “回皇上的话,在!”林寺卿回答。 “那就先将御史李大人的案件结了,待到寿宴完后,再处置那些人吧,免得让各国使团看了圣夏的笑话。”皇上沉着脸地道。 林寺卿应道:“臣遵旨!” 他带着梅玖安退出了大殿。 皇上闭上眼,斜倚在软靠上,缓了好半天的情绪,这才再睁开眼的看向凌宸翊。 “他是真不放心,回来一趟,还想搞点事出来,那他为何要回来呢!”皇上心累地道。 凌宸翊走上前来,接过云公公手中的参茶,递向皇上道:“父皇,有些事,非咱们所愿,您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错都在他。” “非也,错可能真在朕身上,当年,还是没看透,希望非是朕所想的那样,不然,还真是养了一只恶狼。”皇上含糊地道。 接过他手中的茶喝了一大口,也是想压下心中那股烦闷。 凌宸翊转身就坐在书案前的台阶上,背对着皇上的道:“父皇,儿臣一直不明白,为何付出真心,就是换不回来诚心相待呢,他们要图的是什么,真的就是那个位置吗,就为了这个,可以不顾念亲情,不大顾念手足,非要至其于死地方可,国家被他们都掏空了,子民都被伤透了心,对国家没有了希望,这样的位置要来坐在上面何用,需要用多少年,方才能缓过来。” 皇上听着他的话,也轻叹了一口气:“可有些人真的不会想到,一国家的根本是何,所谓的国泰民安,繁荣富强是什么,只是一味的争抢,到头来,不过就是一场空。” “父皇,儿臣真的很难过,小时候大家争的不过就是一时的意气,小打小闹也是常事,可过后,也就算了,不会记仇的,可越大了,争抢的东西也不一样了,为了一己之私,损失了多少,更有多少无辜的人为此丧命,可在他们却可以视而不见,岂不让人心寒。”凌宸翊再道,语气里也沉重了些。 皇上再闭上眼的长呼了一口气,这些话,也是他想问的,可无人回答于他。 这段时间,皇子们频频出事,更有谋害残杀手足之举,他都怀疑是自己的教育有问题,这些孩子方才会是有这种行为。 可要看着凌宸翊和瑜王,这两个儿子的心性就完全的不同。 他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凌宸翊这时扭过身来,手臂架在腿上的看着皇上:“父皇,昨日晚间,儿子与茉儿在街上劫住了一个人,从她的手中拿到了一把武器,儿子仔细地与战阳一起看过了,正是当时在五梁山袭击儿子的那些人相同的武器,父皇,是不是还有漏网之鱼。” 皇上惊讶地睁开眼的看着他,关切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无事,那人的身手不太高,拿下她不难!”凌宸翊回答。 皇上这才放下心来后,再琢磨了一下的道:“一定是有的,他们谋了那么一大盘的旗,哪能只有当时袭击你的那么一点人,不过全都用同一种武器,可见,还是有所象征的。” “儿子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想再查一查。”凌宸翊看着他。 皇上却担心了起来,向他伸着手。 凌宸翊起身走了过来,再坐于他宽椅前的地上,父子俩的手紧握在了一起。 “要查也要再等一等,不过也要小心,这些人狼子野心,无所不用其极,万不能大意,防着他们用阴招,儿子,父皇不想再看你受伤了,更不想看到你……不想再失去,可明白?”皇上的声音里有了感性的颤抖。 “儿子明白,定会小心,此事,儿子会于父皇寿诞后,再着手查证。”凌宸翊握紧了皇上的手道。 皇上点头:“圣夏帝国不能在朕的手中没落,对于窥探的宵小要重拳出击,严厉打击,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无论这人是谁,身份如何,都不要心软,这样,咱们才能无愧于凌氏的列祖列宗。” “儿子明白,请父皇放心,儿子必会以国家为己任,想颠覆我圣夏帝国的人,都视为敌,必会覆灭他们的妄想,保我国安稳。”凌宸翊郑重的点头道。 “好儿子!”皇上感叹地点头。 云公公却已经在一边上抹起眼泪来了。 就在这时,殿外太监传报:“庄大人求见!” “进来!”皇上应允着。 凌宸翊这时起身站好,庄九夫已经入殿,跪地拜见。 “庄九夫见过皇上,皇上,刚刚收到消息,今日早间,信王殿下带着驿馆的人,前往武侯山处游玩,可在出京后,已经拐向别处,同时,原本留守于百里镇大军也有了异象,有开拔的迹象。”庄九夫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份简报来,双手托举到头顶。 云公公上前,接过简折子,放于了皇上面前。 皇上沉着脸地看向庄九夫:“还有吗!” 庄九夫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还有一件事,下官已经将高玄淳抓捕,再有两日,就到京城了。” “干得好,入京后,直接交给璟王。”皇上轻点头地道。 凌宸翊问道:“父皇,就不再审审了。” “墨鹰不是在吗,有他在,还有审不出来的,然后就交给战阳,他也可以报父仇了。”皇上对他再点头的道。 凌宸翊施礼:“儿臣替战阳谢过父皇。” 皇上指着那份简报的道:“他是想逃了!” 庄九夫看了眼不再说话的凌宸翊后,点头:“下官认为是,只因他所拐走的路,正是与他那些留守在外的大军汇合的一条路。” “哼!他这是怕了!”皇上冷哼一声。 “他对在大理寺里的人,不放心,怕再走不出京城之地,所以,也只能借口先出京了呗。”凌宸翊小声的道。 “那件事可有消息?”皇上再看向庄九夫。 “已经有了,不过还需要再求证一下,不过那些人都提到过一件事,白絮城原城主是在信王押棺到达之前,就已经过世了,只是那时有人瞒报,密不发丧,而信王在白絮城这十年间,白絮山处的开发,可是很大的,对于城中的加固也是没停止过。”庄九夫回答。 皇上再沉下脸来的道:“当年这个老匹夫执意要将其女送来京城,朕就觉得不对劲,他虽然是人小国之主归随于我朝的,但他的野心必会不会灭,没想到,他还是让人掏了心窝子,走得那么窝囊。” 庄九夫再垂下头地道:“下官会继续加快查证。” “你下去吧,密切注视着信王的动向,朕不想冤枉他,但朕也不会怕他,有本事就来,看看朕这把老刀,是不是真的拿不动了!”皇上突然冷声霸气的道。 “皇上英勇!”殿内传来几人的声音。 第505章 手下败将,东康蔚王 圣夏皇帝陛下的寿诞隆重举行,举国欢庆。 京城之地更是举办了烟花盛会,街灯盛会、游湖盛会,更有舞龙、舞狮表演,全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城中有多热闹,城门及周边就有多严密,东甄军将整个京城围成了三道防线,外城的四道城门处更是设了五道防线,需一层层地通过,而内城门每处也有两道。 外国使节也来恭贺,除了东康国来的是位皇子外,其余的三国来的都是朝臣使节。 东康国来的这位,是当今东康国的三皇子,五珠亲王,蔚王,也是很受东康国国主重视的一位,因东康国没有立太子,而蔚王是国内呼声最高的继承人。 他年纪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身的华服,样貌清俊,面白肤嫩,只是那双眼睛过于的阴郁,还有就是他唇角噙笑时,给人一种算计的意味。 代表东康献上一块“寿”型石为贺礼后,他带着得意的笑容对着皇上施了一礼道:“东康国与圣夏国向来都很交好,本王此次能有幸前来贵国恭贺陛下寿诞,感到万分荣幸,同时也希望圣夏陛下能好好的考虑一下,与东康国商贸互通优惠之事宜,这可是关乎于两国民生的大好事。” 皇上对面上带着和善的表情,对他微点了下头地道:“感谢东康国的蔚王能来圣夏,今日是朕的寿宴,还请蔚王好好品尝,至于两国之事,过后再商讨。” “多谢陛下!”蔚王规矩的施礼退到了一边,落了座。 寿宴开始,歌舞表演自不可少,菜肴也都摆到各桌之上,大家一边欣赏,一边饮酒,场面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寿宴下到了华灯初上,方才散席。 瑜王身为本次宴会的主办人员,自然是要将各国使节、本国朝臣众人安全的送出宫去。 凌宸翊自然也不好先行离开,也帮着在送客。 蔚王这时走到了凌宸翊的面前,对他施了一礼的笑道:“璟王殿下可还记得本王。” 凌宸翊面带浅笑地对他微点了下头:“本王自然记得,三年前,咱们可是在嘉云关一战,本王可没忘。” 蔚王面上微僵了下后,再是一笑:“听闻璟王殿下受了重伤,病了近一年有余,不知现在身体可康复了?” “有劳蔚王记挂,本王已经痊愈,要是再有一场战事,本王依旧可以上马杀敌!”凌宸翊也加深了笑意,眼中的鄙夷之意也更甚了些。 对于这四国来贺,他可是很防备的,自然那些只是派了朝臣使节来的,是不太敢在圣夏国内招惹事非的,而东康这次来的是个亲王,就不同了。 现在跑来与他挑衅,怎么可能还惯着他。 更何况,还是当年的手下败将。 嘲讽,也是对他的一种礼遇。 蔚王轻笑一声:“璟王的能力天下皆知,本是想关怀一下璟王身体的,当时听闻消息时,本王也吃了一惊,这圣夏还真是能人辈出,竟然有人敢对璟王动手,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不自量力的人,哪里都有。”凌宸翊对他点头。 但这话听起来,还真是别有深意。 蔚王再退了一步地对他抱拳道:“那本王就先行告辞,改日再相邀璟王殿下叙旧。” “好,本王恭候!”凌宸翊也回礼。 看着他转身带着东康国的人离开,凌宸翊轻眯了眯眼。 这人从背影上看去,就这几步走,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瑜王那边也相送得差不多了,这时看过来,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已经行远的蔚王,也不由轻皱了下眉。 皇上刚迈入凤仪殿,就有人来报:“皇上,庄九夫,庄大人求见。” “让他过来吧。”皇上头也没回,直向正殿里走去。 皇后与皇贵妃已经迎了出来,皇上马上伸手,免了二人的礼,三人相携着一起进了殿门。 庄九夫到后,与他们见了礼,就道:“信王果然与留守的大军汇合了,继续向着寒雪关的方向而去,预计会于一个半月,到达皎月城。” “一个半月……”皇上蹙起眉来,目光里有了些许的算计:“他们有多少骑兵,怎么会如此之快!” “半数!”庄九夫回答。 皇上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后,推向桌边,对着庄九夫点头示意了下,他立即上前双手捧起,再半哈着腰地退了两步,温声的道:“谢陛下。” “还真让璟王说中了,他的目标果真是皎月城的千洞峰,而那里,却是千秋阁的大本营,所为何来,也不用再多说了。”皇上轻叹了一声气地道。 皇后担心地握上皇上的手,轻唤道:“皇上……” 他反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地点头:“朕无事,早已经猜出他的打算,不过就是得到了验证罢了,伤心总是难免的。” 皇后也点头道:“果然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皇上看向庄九夫:“继续监视着他的动向,对于那件事,也要快一些,无需非要带到朕的面前来说明,只要是实情就行。” “臣遵旨!”庄九夫说完,再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将杯放回桌上道:“臣祝吾皇万寿无疆,身体康健如松柏,吾皇万岁!” 皇上轻笑一声:“你们也辛苦了,去办吧。” “臣告退!”庄九夫施礼退了出去。 皇上在看到他离开后,这才再为皇上倒了一杯酒的柔声道:“皇上,莫要伤心,世间万事万物,不会事事都如人意,而且咱们行事问心无愧,是那些人心胸狭隘,有错在先,咱们可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谁错就得谁来买单。” 皇贵妃小声地应和道:“皇后说得对,皇上可莫要与这些人生气,气坏了身体可无人替,遭罪的就是咱自己,不划算的。” 皇上听着有道理,正点了两下头后,又觉得这话怎么有点…… 不由眼睛一亮地看向二人:“这话,不应该出自你们之口,听说道理十足,但却过于简洁,不会是……小福星说的吧。” 皇后与皇贵妃对视一眼后,又都笑了起来的点头,皇后再招了下手,立即有宫人拿着三个精美的礼盒子过来。 皇后与皇贵妃各拿过来一个。 皇后道:“这个是瑜王另送皇上的礼物……” “这个是安宁和护国公另送上来的一份,还有一份,就是璟王夫妇送的了。”皇贵妃笑道。 “这几个孩子有心了,朕身边还是有好儿子的,也不算失败是吧!”皇上突然就感触得有点红了眼圈。 皇后与皇贵妃都在点头,齐声道:“那是自然!” 皇上高兴的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礼物,更是欣慰地笑了起来,再拿起酒杯,与皇后和皇贵妃一起饮了起来。 如往年一样,每年生辰,他们三人,都会在一起过。 第506章 不合理的要求 第二日一早,凌宸翊带着秦茉就进了宫。 这也是与皇上当时约好的,今日就是家宴。 皇上带着凌宸翊、瑜王和赵慕远一起坐在金霄殿中下着棋,聊着事。 秦茉早就去了凤仪殿,与安宁公主和瑜王妃一起准备起了今日的宴会菜肴。 皇上对于昨日在大殿上,东康国的蔚王提出来的商贸一事,问了他们的想法。 瑜王回答道:“对于东康国的商贸,不易再放宽通关条件,也是避免一些意外的事件发生,不知东康国这次所提出来的条件是什么。” 皇上冷哼一声的道:“提出要加十项商货产品,并要再免一些进关税收,而且主要就是求盐。” “怎么个求法?”赵慕远为皇上倒了一杯参茶递了过去。 皇上再嫌弃的撇了下嘴的道:“一个商旅,必须带二十斤以上的盐入东康国关口,并还有十匹棉精布!” “二十斤盐!”赵慕远蹙眉:“他们想囤盐!” “囤盐干什么,不会又想找事开战吧!”瑜王面露警惕的道。 皇上对他欣慰的一笑:“你果然有长进了。” 瑜王立即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还挠了挠头,就像个稚子一样,受到父亲的夸奖后,高兴得无措样,笑道:“谢父皇夸奖!” 赵慕远也跟着笑了起来,再看向皇上时,问道:“这可不是个好事,不能同意此举,而且还要控制对东康的商旅出关的数量,最好将他们所提出的条件,进行限制才好。” 皇上点头:“朕也是如此想的,哪会如他们所愿,现在这样,他们还贼心不死呢。” 瑜王这时才发现,一直坐在棋桌前,与皇上对弈的凌宸翊一直不说话。 他问道:“璟王弟,你是怎么想的。” 凌宸翊抿唇一笑道:“皇兄、姐夫说得都对,为弟就不做补充了,只等着东康有动作,到时候咱们就对战呗!” 皇上也笑了起来的点头:“对,圣夏何时怕过那些小国,他们敢举兵来犯,咱们自然就敢应战,不行就直捣黄龙,灭了他们的京都之地,让他们无家可归。” “父皇英明!”瑜王马上道。 “父皇霸气!”赵慕远也笑道。 皇上轻挥了下手地道:“唉,要不是朕老了,非要亲征不可,吓不死那些贼子!” “父皇,国之有难,儿子代其劳,还真不用父皇亲征,只在这后方为儿子指明方向即可,必会将那些觊觎的小贼们赶回去!”凌宸翊笑看着他。 “好!好啊!哈哈……”皇上高兴地点头大笑了起来。 这也是近几日,他第一次如此开怀的大笑,堵闷的心口终于松快了不少。 凌宸翊将手中的白子放在了棋盘上,眉头突然皱了起来,看向皇上道:“父皇,儿子想到了一件事。” “说!”皇上此时心情好,也快速地落下了一子的道。 “东康缺盐,想从圣夏运送,那么来往的商旅就是关键,可从嘉云关出行的商旅都是有出关证的,无证的商旅是无法出关,他们所要求当中也有一条增加来往商旅的数量,那么增加的商旅是谁来承办?这让儿子想到了沂望公。”凌宸翊认真的道。 皇上此时也轻眯了下眼,表情也沉了下来地点头:“盐场!” “对!”凌宸翊点头道:“当时他那么急着想要抢买私盐场,就让儿子很不解,想这郑世一族百年的世家,原本也只是个皇商,涉及的产业确实不少,可就真没有盐场这一方面,突然就来抢买,而且动作很大,在各地也引起了不好的影响,甚至与官盐的朝官都有所联系,这本就让人很奇怪。” “父皇,璟王弟说得对,而且他还让岳王兄帮忙呢,要不然,岳王兄又怎么会在儿子的府中那般的着急非拉着璟王弟说此事,不成还闹事,很是难看的。”瑜王也点头的道。 “这么说!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皇上沉着脸地道。 赵慕远摇了摇头地道:“也并非是风声,或许,与东康那边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父皇也知道,东康国对于盐,可是特别重视的,在缺盐严重的时候,一斤盐可值五只羊、三匹马,更有甚者能卖到十两银子一斤,那也只有国内富人或四品以上的官员方才吃到,老百姓想得一粒,都难上加难。” 皇上冷笑一声:“这个沂望公,真是老谋深算,这捞钱的本事,也真是层出不穷,看来,是该敲打敲打的时候了。” “要是老老实实地做生意,赚干净钱,也是无可厚非的,如果是想投机倒卖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这与通敌卖国无甚区别,供养敌军休养生息,与我国开战,敌国后方的补给全都是圣夏国的,这也太可笑了些吧。”凌宸翊嘲讽地笑道。 皇上点了点头,也跟着轻笑出声:“看来,是好日子过长久了,有些人不知足了。” 而此时在凤仪殿内,皇后与皇贵妃坐在院内,就看着秦茉与瑜王妃在那里忙碌着,安宁公主则带着那五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呢。 皇后感慨地道:“要是原本的那些人还都在,想来今日更会热闹,唉,这些孩子真是不知足,皇上向来不喜兄弟内斗,自小就教导他们,兄弟之间要相互扶持,互帮互助,他们怎么就听不懂呢。” 皇贵妃用帕子捂上唇角的轻笑了起来:“姐姐惯会杞人忧天,这非是咱们能左右的,都是一样的教导,是他们的私心作祟,最终落得那般的下场,也怪不得旁人。” “所以,还是要看本质,非是哪个孩子生来就是善的,要说起来,我还真就有些想不明白了,要说那兰妃的那两个儿子,从小是因她的灌输而成了那般样子,可信王呢,真是因玉嫔吗?”皇后再叹了口气的摇头。 “那孩子生来就阴郁,小小的年纪看人时的目光里就闪着阴寒之意。”皇贵妃也道。 这时秦茉端着果汁走过来,放在两人面前,再笑道:“母后,母妃,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你们受累了,快歇歇吧。”皇贵妃拉着她就坐在身边的椅子里。 秦茉笑问道:“母后与母妃在聊什么?” 皇后笑道:“在说孩子生来是不是善良的,为何长大后会变得如此之大。” 秦茉仔细地想了想道:“要我说,不完全是,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也有天生的坏种,生来就是恶的,无论这人身边有什么大贤能,也一样教导不好他,只因其本性就是如此,天生的恶魔,怎么可能让他成为天……嗯……善人,据为己有,才是天性吧。” 皇后与皇贵妃对视一眼后,能看出彼此目光里的惊诧之意,都为秦茉这大胆的言论给惊讶到了。 秦茉这时突然伸头再到皇后的面前,小声地问道:“母后,那日您说回宫会找找先前玉嫔宫里的老宫人,可有找到了?” 皇后轻摇了摇头:“还真没打听到,当时没注意,处理得还真彻底。” 皇贵妃这时突然握住了皇后的手,美目明亮地看着她:“还,真有一个,皇后可记得,当年咱们救下过玉嫔宫里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宫女!” “本宫将人送到了浣衣局了!”皇后也想了起来的道。 第507章 又吵起来了 皇后立即叫来身边的嬷嬷,让她亲自去打听一下,那个人是否还在浣衣局,要是在,立即将人带过来。 可皇贵妃却叫住了那个嬷嬷,再对皇后道:“今日可不行,皇上这段时间的心绪都不好,可算是今日有了笑模样,可不能让这件事再惹得他不高兴了,不如就让锦秋嬷嬷将人先带到安全的地方安置一下,回头咱们再细细地问问。” 皇后一听也对,于是点头了。 一场宫中家宴热闹而开怀地结束了,皇上今日也饮了几杯酒,就直接在皇后的凤仪殿内歇下。 在出宫时,皇贵妃拉住了凌宸翊和秦茉,她美目里满是严肃地道:“关于信王的事,一定要有实证,不然,不可多言,你们可懂?” 两人很乖巧地点头。 再听她小声的道:“他最好别再闹出什么事来,不然,这种丑事,压不住的,到时,吾儿要明白,有些事,能不让天下人知道的,最好就快刀斩了那团乱麻,才是好的。” 凌宸翊扬起唇角的对她点头:“儿子明白。” 秦茉心中不是不惊,果然,在这皇宫中生存下来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此事,也非皇上是不知晓的,可他能装成不知,定当是无人会询问其所谓的真相,不然,怎么可能让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千里迢迢的送棺出京,有些事,你们别想得过于简单,当年的事不想宣告天下,今日也是一样,如能压下的话,还是好的,你父皇可是要向来要颜面的人,可知。”皇贵妃再叮嘱着。 凌宸翊这回是真明白了,双眼间也闪过明亮的精光,对皇贵妃点头:“儿子真的明白了,谢母妃!” “回去吧,不过有时候,赶狗入穷巷,关起门来打狗,也不失一个好方法。”皇贵妃再对他现出那温柔而慈爱的笑容。 秦茉这时靠上一步,贼贼的伸头小声道:“母妃,与一个人分别了近十年,突然再次见到,除了身份外能印证以外,是否也得从相貌与性情上来辨别,可要是差别过大,或是说一点没变,可是正常的?” 皇贵妃不知她怎么突然问这么一句,不过却明白,这个小丫头可是很聪明的,于是含笑地认真回答:“是呀,除了身份以外能证明此人是谁外,相貌与性情都无法明确的说明,就算是他现在身边的人,都证明不了的,还真不好说了。“ “嗯……儿媳也是这般觉得,所以,对于这位多年不回家,却又突然出现的人,咱们有怀疑,也是正常的,而且他还是从那么一个特殊的地方来的,不过,儿媳总有一种他与殿下非亲兄弟的错觉,因为他们完全就没一点相像的地方,可怎么都是一父所出,又怎么会一点都无关联呢,就如我与夏清悦和夏家那两位公子一样,将我们放在一起,不能说是一点不像吧,简直就是毫无关系,是不是,母妃!”秦茉的大眼睛轻轻的眨动着。 她完全就是一副无知,在求问的模样,可她的话,却如一颗钉子,直直的钉在了别人的心上,留下了印迹。 凌宸翊紧紧地牵着秦茉的手走出皇宫,再抱她上了马车,一进了车厢,他就被将秦茉紧紧的拥在了怀里,在她的耳边喃声道:“你太冒险了,母妃是何等的聪明,怎么会不明白你的话。” 秦茉同样紧紧地拥着他,闭着眼的道:“险是险了些,可有些事,不能让她们后知后觉,她们应该有参与的实力。” 凌宸翊推开她,紧紧地注视着她:“要是……” “没有这个可能,皇家血脉是何其的重要,现在我有点担心,他要是入不了千洞峰之地,会怎么办?”秦茉伸手捧着他的脸道。 凌宸翊重新将她拥在怀里,思索了片刻的回答:“白絮城!” “对,所以,我们要斩断他的后路。”秦茉靠在他的怀里,阴眯了下眼。 凌宸翊握紧了她的手,目光也坚定了起来。 当两人回到王府时,正看到在白园的一个小厮,正在前院空地前,与管家凌冀说着什么,样子很似着急。 见到他们二人,凌冀带着他快步过来,施礼道:“殿下、王妃,回来了。” 凌宸翊也认出那个小厮,指了他一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回殿下的话,小的是来传话的,厉前辈与叶前辈想邀王妃于明日过去一趟,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相商。”那小厮恭敬地回答。 “是出了什么事?”秦茉问他。 那小厮皱着脸地摇了摇头:“没有,这两日,两位前辈相处的很好,叶前辈都是笑声了,可今日下午的时候,不知怎么了,叶前辈就与厉前辈吵了起来,可他们不让奴才们靠近,也听不清楚。” “怎么又吵架了!”凌宸翊无奈的道。 这二位,还真是有点老小孩儿的意思,三天不吵,四天早早的。 凌宸翊看了下天色,于是决定现在就过去。 两人换了一身衣服,秦茉穿的是男装,就跟在凌宸翊身边,一看就像是随从一般的一起出了府门。 进了白园,就看到了许知云一脸焦急地在后院的石板路上搓着手的走来走去。 “许师姐,怎么会在这里?”秦茉上前叫住她,同时向着厉北辰和叶方舟所居的院子扬了下头:“什么情况?” “叶前辈说要回师门,厉前辈不许,两人先是吵起来了,后来又动了手,现在没声音了,想来应该是……”许知云担心地看向院门的方向。 “打累了!”秦茉皱眉道。 “小师侄,你进来。”叶方舟的声音传了出来。 秦茉轻呼了口气:“您这耳朵还挺好使。” “不聋,进来!”叶方舟的声音里没有生气,反有一丝和善的笑意。 秦茉与身边的凌宸翊互看了一眼,两人一起向院门走去。 原本紧闭的院门,在这时打开了,正对院门的石桌前,厉北辰与叶方舟端坐在那里,桌上还有一壶茶。 在要踏入门时,秦茉回头看向身后的人:“都在外面等!” 两人一入门,那院门再度关上了。 第508章 谁接掌门令 站在这两人面前,秦茉抱着胸的看着他们淡定的模样,轻嗤了一声。 “引我来,什么事,快说,现在我们挺忙的。”她语气不太好地开口。 “年轻人,得学会有耐性,莫要这般的急躁,坐下,喝杯茶。”叶方舟抬起头来,和善地笑看着他们。 凌宸翊对于江湖中人的怪异举止早就有所耳闻,轻掀了下眼皮后,撩了下衣袍地坐了下来。 可秦茉却依旧站着,抱着胸的盯着叶方舟,此时正淡定、优雅地品茶的模样。 厉北辰却双拳紧握着放在桌面上,也一样直面着叶方舟,就看他能装到几时。 一刻钟后,叶方舟果然是装不下去了,但依旧想装着优雅的抬头看向秦茉。 可在与她对视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快速地收回目光,扭开头,面上也有一丝的慌乱。 “你要回师门干什么,伤养好了,想回去清理门户了?”秦茉语气淡漠的问道。 叶方舟抿了抿唇,紧张的没回答。 秦茉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往桌子上一扔。 “哐当”一声响。 叶方舟看过去,眼睛顿时就瞪大了,再惊讶地看向依旧一脸冷漠的秦茉。 “你是想回去找这个,对吧。”秦茉问道。 叶方舟不答反问:“怎么会在你手中。” 秦茉也没回答他的话,继续冷声道:“你很了解你的师兄秦渊,他喜欢将重要的东西藏在哪里,你是知道的,想来,厉师叔也知道,可他就不会觉得,这牌子会被他藏在师门的某处,而不是随身携带,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东西被藏在了凌云派呢。” 叶方舟再收回目光,眼中闪烁了起来,紧张地又轻舔了下唇角。 “是他告诉你的对吧,因为他们在秦渊的身上没有找到,而梅若雪那里所搜到的却是半月楼的那块,所以,他猜测,此令牌并不在他们的身上,对吧。”秦茉目光再冷了些地看着叶方舟。 凌宸翊这时,将茶杯递到了她的面前,再柔声的道:“慢慢说,别动气!” 秦茉接过杯来,再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水,递了回去,可目光就没从叶方舟的脸上移开。 “你相信他,却不相信我,看来,这么多年他对于你的囚禁,也让你对他有了别样的依赖,现在我更好奇了,你在见到他时,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不过我可得将丑话说到前面,想阻止我报仇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秦茉冷冷的道。 叶方舟再抬眼看向她,急声辩解道:“我自然不会阻止。” “你最好不会,秦渊只是你们的师兄,可他是我的亲爹,虽然我一眼都没见过他长得是何样,没有得到过他对于我的父爱,可没有他,也就没有我的存在,那么,造成我们这样父女阴阳相隔,夺了我的享受父爱权力的人是谁,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这位江湖大侠,应该明白,对吧。”秦茉再上前一步,双手按在石桌上,与他对视着。 叶方舟咽了下嗓子,目光里有了一丝惧意,这孩子的眼神,与秦渊师兄太相似了,尤其此时她恼怒的样子,简直与他如出一辙,或说,比他更冷。 “孩子,师叔没有那个意思……我与他,也有仇!”叶方舟一点气势都没有的回答。 这时厉北辰轻敲了下桌面,秦茉斜目就看到他写在纸板上的两个字“活该”! 秦茉轻挑了下眉,这两个字还真挺合她意的。 秦茉再站直了身体,重新双手抱着胸的道:“现在掌门令牌就在这里,你们谁接,就是名正言顺的凌云派掌门,想回去干什么,都可以。” 叶方舟轻蹙起眉来,看向那令牌的目光里有着抗拒。 厉北辰已经直接摇起头来,指着自己的嘴和眼睛后,又在纸板上写了起来。 “我一个哑巴和瞎子,可胜任不了,别找我,师侄,你可说过的,要养我老的,不能赖账。” “自然不会,以后我走哪,都会带着你。”秦茉回答了厉北辰的话。 凌宸翊却轻笑出声,再轻拍了下厉北辰的手背道:“师叔,咱们回屋内吧,你是不是累了。” “侄女婿说得是,老了,累了。”厉北辰反握住凌宸翊的手,拉起他就走。 要不是知道他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还以为他是个健全人呢,走得那叫一个利索。 这二人离开后,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在廊下的长椅中坐了下来,都伸头倾听着这边的谈话。 “叶师叔,你是不是在怕!”秦茉坐在了凌宸翊先前所坐的位置上,拿起壶来,再倒上一杯茶。 “我……我怕什么!”叶方舟不自然的道。 “他马上就会到了,你怕再见到他。”秦茉没打算给他留什么面子。 有些事,揭不开那一层遮羞布,一辈子都会活在逃避中,无法面对。 叶方舟眼含怒意地瞪向她,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胡说!” “是与不是,你心中最清楚,怕,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谁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坦然面对,其实你对于他的情感,想来是很复杂的,原本你们是同门的最要好的师兄弟,一起练功,一起研习,同吃同住在一人屋檐下那么多年,你一直视他为兄,为知己,可他却想将你占为己有,并用那么恶劣的手段囚禁你,想想都憋屈,是吧。”秦茉一边说,一边也为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叶方舟低头盯着面前的那杯茶,放在膝上的双手,早就紧紧的握成了拳,牙关紧咬,面上也是阴冷一片。 “但我有一点挺不明白的,我父母当年是在皎月城外的千洞峰遇害的,那时根本无人知道他出现在那里,为何他还要设计要害了厉师叔和囚禁你呢,只要推说不是他,不知道,你们应该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不是吗,而且当时你那么相信他,自然会帮他的,他为何要暴露自己呢。”秦茉不解的问道。 叶方舟的目光再移到了桌子上的那块令牌上,然后失了焦。 “他自然是怕的,只因他早就被掌门师兄盯上了,他也因此与师兄吵过架,更对师兄发过誓,可师兄不信他,要知道,师兄一直在追查着当年秦家灭门的事,不可能轻易的放弃。”叶方舟声音有点悠远的道。 “你说什么?秦家灭门?”秦茉的眉头再皱得紧了些。 叶方舟点头:“师兄是被师父捡上师门的,那时他才七、八岁,原本你们秦家,也是江湖中很有名气的一个武林世家,四十年前,提起秦家堡,也是响当当的,可就是一夜之间,秦家堡被灭了,江湖中人闻名赶去时,师父只救出了师兄,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查出当年灭门的真相,找出灭其秦家堡的凶徒,为全家人报仇。” “他找到了,而那个些人,与夜景天背后的势力有关,所以,他的死根本不是因为他误闯了千洞峰,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一场劫杀!”秦茉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气,目光里闪现出一道杀意。 第509章 三天不给饭吃 叶方舟点头,再道:“当年,我也一直随同着师兄一起在查找着线索,原本是我们四人都在查找,可有一时,师兄从辽南回来后,就与夜景天打了一架,自然他是打不过师兄的,当时我也刚回师门,听到师弟们说,就跑去阻止,听到师兄说夜景天给他假消息,他被暗算了,险些就回不来了,当时我感觉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我们师兄弟四人那般要好,如亲兄弟一般,他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可后来看到师兄带回来的随行一起的同门尸体时,我心中惊诧万分,可我依旧觉得,不可能。” “呵!还真是感情深厚,这就叫,刀不割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痛。”秦茉突然就嘲讽地冷笑道。 叶方舟再咽了咽嗓子的道:“后来,师兄就不让我们再帮他查找了,可厉师兄说相信师兄,继续跟着他一起追查,我……我其实也一直没间断……” “他向你询问过进展,你也如实地告诉过他,是吧。”秦茉帮他道。 叶方舟点头:“是,我觉得,那是师兄与他之间有误会,要是他能帮着师兄找到真相,师兄就一定会原谅他,我们依旧还是师门中,最好的兄弟,可……可我没想……他,他会……” “所以,你知道,当年他们夫妻去皎月城的事,就是他故意引他们去的。”秦茉的眉头再皱了起来,声音也更冷了。 叶方舟马上抬头看向她,眼中有泪影,用力地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他将我囚起来后,方才说的,我……我后悔,我看错了人……不然,师兄夫妻就不会……你也不会从出生就没见过他……我……我有愧!” 叶方舟双手捂着脸,轻泣了起来。 秦茉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转身一脚踢飞了一边的木椅,再用力地甩了两下手臂。 再转身指着还在那里哭泣的叶方舟,可她运了半天的气,却再甩了下手,双手叉着腰的抬头呼着气。 凌宸翊已经窜了过来,将她拉过去,搂在了怀里,看向叶方舟的目光里,也多了些冷意,却语气温柔地哄着怀里的秦茉:“茉儿……咱不气……不生气哈……” 秦茉靠在凌宸翊的怀里,闭着眼的呼了半天气,终于是稳定下了心中的那股子气愤的情绪,这才睁开眼,平静地看向还抱着头哭泣的叶方舟。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杀秦家堡满门的人,到底是谁!” 叶方舟再吸了吸鼻子后,轻点了点头。 “千秋阁的人!”秦茉冷声道。 叶方舟再点了点头:“是!” 秦茉再问道:“知道原因吗!” 叶方舟吸了鼻子,再清了清嗓子的道:“秦家堡的创始人,原本是前朝的镇远大将军,却在前朝受到各处叛乱时,没有出兵抗敌,被他们视为叛国罪,后来这位大将军带着部下归隐于江湖,更是创建了秦家堡,要是不是被发现,秦家堡的祖祠里所供奉的那位先辈当年的战刀和铠甲,想来也不会招来这杀身之祸!” “你的意思是说,秦家堡被灭是他们咎由自取,自己作的!”秦茉怒瞪着眼的大声问道。 叶方舟马上摇头:“非是我说的,是他说的……” “谁说的也不行呀,杀人还杀出理来了,都知道已经归隐江湖了,就是不再理会那些烂事了,前朝被亡国,与一个大将军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带着兵参与了,能力挽狂澜怎么着,前朝从根上就已经烂透了,倾覆是早晚的事,失败不是应该从自身找原因吗,他们想逃避责任,就怪别人不帮忙,凭啥呀,还杀了一整个堡里的人……”秦茉气得大声叫了起来。 叶方舟难过地闭上眼,再轻声道:“他说,他知道师兄开始怀疑他了,他不能让师兄抓到把柄,所以,师兄就必须得死,他当时在对他下手时,心也是疼的,他也不想的,可他的身份和使命不容许他心软,只能……” 秦茉都被这话气笑了,扭头她就:“哈!哈!哈!”的笑了三声。 她再道:“你们这些名人可真好笑,你是不是也被他的这份‘有情有义’的说辞给感动了,也觉得是秦渊咬着这件事不放,是他的不对了,为家人报仇是在钻牛角尖了,他那么‘深明大义’应该名垂青史,供世人瞻仰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我斥责过他,也骂过很多难听的话……”叶方舟也站起身来,看着她急声的解释道。 秦茉再轻笑一声,面上全是鄙夷地看着他:“如果,他再站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样,要是我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时,你会怎么样。” 叶方舟目光坚定地回答:“杀了他!” “为你自己,还是为谁!”秦茉再问。 叶方舟微垂了下眼后,再抬起坚定的目光回答:“我自己!” “好!”秦茉突然点头,再对他一笑:“记住你说的话。” 她挣开凌宸翊的怀抱,上前两步,将桌子上的那块牌子拿了回来,举在手中的问道:“我再问一次,这个牌子,你是要还是不要?” “不要!我没有那个资格!”叶方舟肯定地摇头。 秦茉挑了下眉,将那牌子揣回怀里,再拍了拍地道:“那好,此牌子在我手,我现在就是持牌的凌云派掌门,就听两位师叔,我这个掌门人发令,你们二位是否听从!” 叶方舟抱拳道:“谨听掌门令!” 厉北辰也窜了过来,对着秦茉的方向抱拳,并对她点着头。 秦茉点头道:“好,现在我就发第一个掌门令,你们在这白园内好好养身体,三个月后,你们二位师叔,随我一起回凌云派,咱们去清理门户。” “是!叶方舟谨遵掌门令!”叶方舟恭敬地道。 厉北辰点头抱拳。 秦茉背着手的转身就往院门走,院门打开,她在迈出去前,停了下来,微侧头的看向身后,冷声道:“好好在这园子里玩儿,别再打架和吵架,我现在很忙,没空给你们俩个评理,再让我发现,三天不给你们饭吃!” 说完她大步地迈出院门。 只留下叶方舟和厉北辰两个发懵的人。 第510章 璟王府里无弱人 高玄淳被押解回京。 庄九夫将人押到天牢之中,由凌宸翊亲自审理。 凌宸翊在看到一身狼狈的高玄淳时,嗤鼻以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老夫没觉得有错,各为其主罢了。”高玄淳一脸坦然的道。 “是吗,你的主子谁,你的使命又是什么,就是残害国之忠良!枉穆将军对你那般的器重,你却背刺他,良心何在。”凌宸翊鄙视他。 高玄淳老眼皮一闭,一副大义凛然地回答:“是他识人不清,怪不得别人,本就非是一路人,又怎么可能走一条路,重任在肩,不容有情义在。” “你还真有骨气,也不知,你此次被俘,你的主子会不会保你,或是派些人前来营救,都成全了你一生的忠心,恐怕现在你已经成了弃子,派来的人,不但不会救你,反而还得要了你的命,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败露他们的贼子心,不是吗。”凌宸翊嘲讽地笑道。 高玄淳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瘪着嘴的冷哼:“为了大业,舍生忘死,理所当然。” “哪有什么理所当然,不过就是怕身在那边的家人被灭口罢了,他们可是实行的斩草除根的政策,听说,这玄之一姓的人,也不少吧。”凌宸翊再轻笑道。 高玄淳闭着的眼皮子下的眼珠子有了激烈的滚动,可他依旧不睁开,只因他不敢,因为他知道,凌宸翊说得都对。 “高玄淳,你现在与本王说一说,当年是怎么联合东康的人,害死穆将军的。”凌宸翊痞声地问道。 高玄淳吧唧了下嘴地不说话,可他的眉头却紧紧的皱着。 庄九夫站在凌宸翊的身边,小声道:“这个老匹夫很能忍,这一路行来,他是一句话也不说,更有两次还想自尽来着,想一死了之。” “那他可想错了,落在本王手中的人,很少有不开口的,他想当英雄,不能够!”凌宸翊笑道。 然后他挥了下手的道:“给他先舒舒筋骨,卖主求荣了这么多年,也被人养得不错,可是比当年细皮嫩肉多了,连肤色都比以前白了不少,看来,那边给你的待遇还真不错,没吃过什么苦吧。” “哼!”高玄淳还真有了反应,也不是知怕,还是真不在乎。 墨鹰从暗处走了出来,对着凌宸翊施礼:“属下墨鹰接令,请殿下与庄大人先回避吧,血腥还是不见为妙。” “行,等你的好消息。”凌宸翊起身与庄九夫离开了。 随即,天牢里就传来了惨呼之声。 凌宸翊与庄九夫走出天牢门,庄九夫问道:“殿下,他能招吗。” “根本无需他招什么,说与不说,他都得死,只是想让战阳明白,当时的真相罢了。”凌宸翊回头向牢里看了看。 庄九夫轻叹了口气,转身倚在一边的柱子上,抱着胸的道:“知道了,不会更难过伤心吗,那是多残忍的事。” 凌宸翊抬起头来,迎着阳光轻眯着眼:“再残忍,他也得面对,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庄九夫惊讶地看向他,深深觉得璟王果然是不简单,这话说得多有道理,堪称大贤精句。 却没想到,凌宸翊扭头看向他一笑:“我家王妃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庄九夫更惊讶了,只是他面瘫,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可内心却已经惊涛骇浪了。 有这么直接在外人夸奖自家夫人的吗,往往很多人都会对外宣扬自家女人是个蠢笨的,是无知的,以彰显这人在外面的精明能干。 可这位不同,再看他此时夸奖完还得意洋洋的样子,他有一瞬间的感觉到,璟王殿下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就如当初他生病时一般,心智如稚童。 刚要收回目光时,突然看到凌宸翊突然笑了,而且很灿烂,目光极尽温柔,浑身都散发出一道柔和的光晕,与在天牢时那股子阴寒之气一点都不沾边。 凌宸翊这时也向台阶下冲去,他顺着看过去,只见正有六个身着侍卫服的人向他走来,而领头的是个身材瘦小的…… 璟王妃! 庄九夫面瘫的脸,终于是有了反应,微张着嘴的瞪着眼看着凌宸翊兴匆匆的跑到了秦茉的面前,那笑脸如花的模样。 秦茉来时,带了一个食盒,内里装了一些干炒和茶水,还有糕点,几人就坐于天牢门前的台阶处,边吃边等着穆战阳。 庄九夫本是不好意思凑过来的,凌宸翊叫了他两次,他就加入了。 大家一直等到傍晚时分,才看到穆战阳一脸惨白,双眼红肿地从天牢里走了出来,步伐都有些踉跄。 陆征与陈川上前扶住了他,两人也知道,此时的穆战阳心情不好,也没多话。 凌宸翊上前只是轻拍了下他的肩,语气坚定的道:“兄弟,咱们回家。” 穆战阳眼含热泪的对他点头:“回,回家!” 一行人离开后,庄九夫再跑回了天牢,看着此时牢房内,已经浑身血乎啦,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高玄淳,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觉得他就是活该。 墨鹰从一边的房间走出来,手中还拿着个白帕巾在擦着手,靠近时,庄九夫也能闻到,他身上那散出来血腥味。 他对墨鹰向着还绑在木架子上,垂头一动不动的高玄淳扬了下头:“怎么处理。” 墨鹰伸手时,一个狱卒递上来一个册子,他拿过去交给了庄九夫:“拿去交差吧,一字不落的全都记录了,皇上应该也想知道。” 庄九夫对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感谢之意:“谢了,兄弟。” “不用,份内之事。”墨鹰对他摇了摇头。 “这个老匹夫的嘴这般碰,你都能撬开,果然是厉害。”庄九夫佩服的道。 “这个功,你兄弟我可不领,原本他是还咬着不松口的,我不过就是用我家王妃的一句话,就让他松口了,而且是竹筒倒豆子,这一身的伤,不过就是为了战死的穆将军一府人及那些枉死的八万镇北军的将士讨要回来的,但不致命,只是看上去吓人点。”墨鹰轻耸了下肩,轻描淡写的道。 庄九夫疑惑的问:“你家王妃的一句话,就让这个老匹夫招供了?墨大人,下官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我家王妃说了,像他这种人,不过就是个细作,自然是不想让自家主子怀疑的,可他现在落网了,要是死了也算是忠诚,可要是抓到了,关上几天再放出去,无论他在这牢里说与不说,都是说了,只要他还想活命,那么他走出这里时,就是他逃亡路的开启之时,就算他真见到了自家主子,说得天花乱坠,有人会相信他吗,后果是什么!”墨鹰得意洋洋地道。 庄九夫是真服了,看着墨鹰甩着膀子离开天牢,他再抿了抿嘴,喃喃地道:“璟王府里没一个人是弱的。” 然后再吩咐狱卒,给高玄淳处理一下伤口,这个人还不能死。 他离开天牢,直向皇上的御书房而去。 第511章 独眼嬷嬷流翠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的凤仪殿内。 皇后与皇贵妃、敬妃三人在询问着跪在厅中的一个四十余岁的独眼嬷嬷。 敬妃在两位娘娘的示意下,继续询问着这个叫流翠的嬷嬷:“流翠,今日叫你来,可明白是因何事?” 流翠趴在地上点着头,声音哽咽的道:“奴婢知道,是有些事,该到说明的时候了,奴婢一直小心的留着这条贱命,就是想有朝一日,可以还我家主子的清白……” “你家主子的清白,流翠,玉嫔自入宫以来,到病逝,可没有人说她不清白……”敬妃轻皱眉的道。 流翠立即摇头:“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敬妃娘娘,奴婢说的并非是那种不清白,而是关于玉嫔娘娘当年产子一事……还有就是关于老城主意图谋反的事情……” “那你说说吧。”皇贵妃柔声的开口。 流翠抬起身来,但依旧垂着头地道:“我家娘娘也是因年纪小,就被送入宫来,自然是不习惯的,而且自小又被老城主宠爱,有些事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 “你说说关于信王的事吧。”敬妃打断她的话,让她说重点。 流翠再微点了下头的道:“玉嫔娘娘生产当天,有难产的迹象,当时殿内很乱,进出的人也不少,可当时奴婢却一直被玉嫔娘娘紧紧的攥着手,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你一直都在?可有发现了什么?”敬妃再问。 流翠闭了下眼后,再长呼了一口气的:“先前一直给玉嫔娘娘请平安脉的乌太医说过,玉嫔娘娘这一胎有点弱,生产时,让玉嫔娘娘一定要含着人参片什么的,后来说娘娘难产的也是他,可是接生的稳婆却说娘娘的胎很正,没有难产的迹象。” “你刚才不说,有难产的迹象吗,怎么又……”敬妃皱眉,觉得这个嬷嬷说话颠三倒四的。 流翠摇头:“奴婢是说,先前说玉嫔娘娘有难产迹象的那位乌太医,但稳婆说不是,果然,玉嫔娘娘生产还算是顺利,但在产下皇子后,乌太医又送来一碗什么药,说是对娘娘有好处的,可娘娘喝完没两刻钟,就有了血崩的迹象,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稳住,玉嫔娘娘也因此而损了气血,身体一直都不大利索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那个乌太医动得手脚!”敬妃终于是听明白了。 流翠这时抬起头来,看向高高在上的三位娘娘,郑重地点了下头:“奴婢不敢乱言,过后想一想,就是那样的,而且那个乌太医后来还辞官了,这就让奴婢更怀疑他了,而且还有一件事也可以证明……” “何事?”敬妃马上问道。 流翠挺直了身体,一脸坚定的回答道:“就是那位小皇子。” “你说!”皇后指了她一下。 “当年那个小皇子出生后,除了稳婆外,是奴婢第一个看到的,那个小皇子生所很好,在额头的这个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黑痣,而且在其左脚的脚底板下,还有一颗红痣,后来我告诉玉嫔娘娘时,她还笑着与奴婢说,小皇子额头上的痣,老城主的额头相同的位置也有一个,脚底板上的红痣,与她的一样,皇后娘娘,奴婢没说谎。”流翠用力地点头,那只独眼中也蓄满泪水的道。 “奴婢自小就伺候玉嫔娘娘,她的左脚的脚底板下,是有一颗红痣的,不过老城主的额头上是否有,奴婢是不知道的,可是过了五天,在玉嫔娘娘身体好了些,那个叫青灵的奶妈子抱来给娘娘瞧那个小皇子时,奴婢就感觉到了不太对,后来趁那奶妈子不注意,奴婢仔细地瞧过,那孩子额头上的痣不见了,连脚下的红痣也不见了……”她的声音再急了些地道。 “这怎么可能!”敬妃不太相信地皱眉道。 而皇后与皇贵妃却依旧一脸的淡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流翠用力点头道:“是真的,感觉就不是一个孩子,而且这孩子越长大,越看得出来,他一点都不像皇上,更不像玉嫔娘娘,尤其是那孩子在见到玉嫔娘娘,时常流露出那憎恨、疏离带着点厌恶的目光时,让娘娘和奴婢就更越发的确认了,这孩子不对!” “所以,这就是玉嫔当年冷落那孩子的原因?”敬妃再问。 流翠点头,再用衣袖轻抹了下脸上的泪道:“娘娘原本也有一丝期望的,在听了奴婢的话后,她也询问过当时还没辞官的乌太医,他说是孩子出生时短暂时期的样子,过几天也会没有的,可他的话,奴婢与玉嫔娘娘都不相信。” “确实不让人相信。”敬妃也点了下头。 “后来,因皇上来殿中与玉嫔娘娘争吵关于老城主要谋反一事后,娘娘第一次对那个皇子动了手,大骂他是个孽种,也说出了他非是自己亲子的话来,更是让奴婢找来当时在殿中接产的人,仔细询问,可是奴婢却一个都没找到,打听到一个,就死一个……”流翠声音再度哽咽了起来。 皇后与皇贵妃、敬妃三人互看了一眼,都微点了下头。 敬妃再道:“那你也是因为此事,被人诬陷偷窃给处置了。” “是,也是因奴婢撞见了那个青灵奶妈子与小皇子说玉嫔娘娘的坏话,还告诉他要记住什么‘国仇家恨’的话,一时没忍住,冲进去将她骂了一顿,过后的第三天,就被诬陷偷窃,请来内务府的公公来,并从奴婢的房内当场搜出失窃的物件,无论奴婢怎么解释依旧被打了二十大板,她还来想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是拼了死地冲出了殿门,正好撞上了皇后娘娘,这才保住了一条命……”流翠抽泣了起来。 除了她的抽泣声,屋内一片安静。 好一会,她才缓过来地继续道:“奴婢在浣衣局养伤,想着身子好一些后,就回去看玉嫔娘娘,可奴婢没等到那一日,就听到了玉嫔娘娘病亡的消息,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一定是那个青灵,是她害死了玉嫔娘娘,一定是她!” 皇后这时开口问道:“你能确定,八皇子,并非是玉嫔当年所生产的孩子。” “奴婢能确定!只因奴婢这些年来,一直在打听一件事,小孩子生出时的痣,会于生产后的几日内就消失不见吗!所有的回答都是不会,皇后娘娘,奴婢用性命担保,玉嫔娘娘当年所产的皇子,并非是后来养在宫的那个,小皇被调包了,动手脚的就是青灵和乌太医。”流翠说完一头就磕在了地上。 第512章 追封 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追封已故镇北军大将军穆乘风为圣夏的忠良卫士,赐封为卫国公。 全体阵亡的镇北军将士为圣夏帝国的英烈,并为他们设了一个忠烈祠,以供后人敬仰。 因穆乘风已故,其子穆战阳继承其爵位,晋升为二品大将军。 朝臣们在震惊之余,也觉得此举妥帖,更称赞皇上英明仁厚。 并于第二日,将天牢中在押的人犯高玄淳交与了穆战阳。 他将这个罪人带到了穆乘风一府人的坟前,将其斩杀,以告慰所有枉死人的在天之灵。 而陪同着他的除了凌宸翊和秦茉外,还有刚刚赶回京城的戚老将军一府人,而戚希悦也同样一身孝服的陪在穆战阳的身边,同他一样,跪在墓碑前,以儿媳的身份祭拜了他们。 然后,就是戚穆两家准备结亲一事,皇上为此还召了戚老将军一府人进宫相商。 最后婚期就定于一个半月后。 可因为穆战阳要大婚的原因,他也要从璟王府里搬离,再另选一处大宅子。 为此,穆战阳的心情很低落,整日里闷闷不乐。 终于是在第三日用晚膳,在凌宸翊询问他可有看好的宅院时穆战阳爆发了。 他沉着脸的放下筷子道:“你要是想赶我走,直说便是,不用非要用这个借口,我现在就走。” “战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的话了,现在你要大婚了,自然是要独立门户了,而且父皇已经封了你爵位,你也不能还在我这里,那你这卫国公府的匾额要挂在哪里?”凌宸翊没觉得有什么,还带着玩笑的语气说道。 穆战阳猛然地站起身来,冷冷的盯着他:“凌宸翊,你有没有心,我穆战阳自小就与你同出同进,在他们战亡后,我就直接与你在这璟王府里一直到现在,我不但任你为我的主帅,更是挚友,更是亲如兄弟,现在你就这么不要我了……赶我走了!” 凌宸翊都被他的话说得懵住了,很不解的看着他,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秦茉却听明白了,原来穆战阳是舍不得凌宸翊,不想离开璟王府,所以在闹脾气呢。 她拿起酒壶,为他倒了杯酒,这才坐下来的道:“战阳,你是不是一直没去看过,殿下为你所选的那栋宅院的位置在哪里?” “不用看,也知道是会太近!”穆战阳武断的扭头开头的生气道。 “咱们这条街上,只有咱们一个王府宅院,不过在后街的边,还有一处宅院,听说是原本的煊郡王府,自从这一府人外迁后,皇上一直未将此宅子赐予他人,对吧。”秦茉夹了一块排骨放在了凌宸翊的碗里。 凌宸翊白了还在那里扭着头,鼓着腮生气的穆战阳一眼后,夹起排骨就塞进了嘴里。 “对。”穆战阳依旧赌气地回答。 秦茉轻笑一声地道:“原来你知道呀,那你可知,现在这个院子归了何人?” “不知道,问那个干什么。”穆战阳干脆地回答。 “现在那个宅子的门额上已经挂上了‘卫国公府’的匾额。”秦茉好笑地看着他。 穆战阳刚要说话,又顿住了,再瞪大了眼的看了过来,在看到秦茉微点头后,他又看向正从嘴里吐出骨头的凌宸翊,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 “假的!我就不该死皮赖脸地去求父皇,就不该让人在那后墙之处开门,还想着方便你出入回府,哼!”凌宸翊白了他一眼,再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用力地嚼着。 “嘿嘿……那你没和我说,我哪知道……”穆战阳马上就傻笑了起来,重新坐下来,拿起面前的酒杯举向凌宸翊,一副讨好样。 凌宸翊不理他,反是拿起杯来与秦茉轻碰了下,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穆战阳也不觉得尴尬,一口将酒饮尽后,再拿起壶来为凌宸翊倒酒。 “你说你,也不问清楚,就发脾气。”秦茉笑道。 “我是真的不想离开,这么多年来,这璟王府早就被我视为家了,现在成亲就要独立门户,我不行,更不想,总感觉是你们不想要我了一样……”穆战阳不好意思地轻声道。 “谁不要你了,要不是你升了身份,还是以前的那样,你想走我都不会让的,可你也不想想,现在你已经是国公身份了,还是个正二品的大将军,你不为自己,也得为戚希悦想想,还有戚老将军一府人呢,都住在璟王府里,可还行,没脑子。”凌宸翊冷着脸的再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现在不是想通了嘛,你就别生我的气了,你也知道,哪会想那么多。”穆战阳陪着笑的道。 秦茉笑道:“行了,明天就积极的筹备大婚的事宜,可不能让戚少帅受委屈,一定要隆重一些,可知道了。” “知道了,谢王妃!”穆战阳笑着举起杯来,三人相撞了下后,一笑带过。 凌宸翊放下杯后道:“你原本所居的院子依旧给你留着,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小住一晚,都行,以后别想些没用的,本来脑子就不好使,想不明白就问,你那张嘴长来也不是光吃饭用的。” “嘿嘿……知道了。”穆战阳憨憨地笑道:“这样,希悦来找王妃玩儿时也省了不少事,更不用从后街拐到前街来,直接从后墙的门进来就行,真好……”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不说准,到时候,你们忙的连串门子时间都没有了。”凌宸翊语带深意的笑道。 “那怎么会呢……”穆战阳自然是没听出来,摆着手的道。 凌宸翊笑道:“等你成了亲就知道了。” 秦茉也跟着笑了笑,真为这二人的兄弟情而感动。 用过晚膳,穆战阳就出了王府,去找戚希悦了,他要把这件事与她说,让她也高兴一下。 而凌宸翊牵着秦茉的手走在院中散步,当他们走到了那处当时两人抓小贼的珍宝院时,不由的都停住了脚。 凌宸翊从身后抱住了秦茉,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柔声的道:“这里,可是咱们第一次联手合力抓坏人的地方,看看,那墙边你当初摞起来的踮脚石,都还在呢,你那时可真是让我惊叹。” “你也让我刮目相看,你装的也太像了吧,那么长时间,我一点都没怀疑过,还真是当影帝的材料。”秦茉靠在他那温暖的怀里笑道。 “影帝是什么玩意儿?”凌宸翊侧头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下地问道。 “就是演戏最好的男人。”秦茉笑道。 就在两人想再去回顾一下当时的情况时,凌冀来了:“殿下、王妃,宫里来人了,皇上有请。” 第513章 宣告病逝 入宫后,两人方知,原来皇上已经知道了关于信王身世的真相。 除了有庄九夫提供的印证,还有就是皇后提供的,再有一份,是庄九夫拿出来的高玄淳临终前的供状,那上面明明白白的说明,现在的信王非是皇上的亲子,只是替换了皇子的身份,养在宫中的寄子,目的就是要获得皇上的信任,从而篡位的。 可因皇上对于他的疏离,再加之玉嫔已经认出他非亲生子,免得夜长梦多,先行将玉嫔谋害后,以送棺回老家的由头,借以脱身。 而这回信王突然回京都,本是想探查皇城中的实情,如果有机可乘的话,就会直接逼宫取而代之,改换朝廷。 皇上握拳的捶在桌面上,面上一片阴寒:“朕打了一辈子鹰,最后却让一个毛头小麻雀给啄了眼,一群见不得人的龌龊之辈,也敢如此肖想!” 皇后与皇贵妃坐于一侧的椅中,秦茉在入殿就,就被二人叫了过去,此时她的手被二人紧紧的握着,皇后还在她的手上轻拍着,以示安慰,让她莫要害怕。 而在下首的,除了凌宸翊外,就只有瑜王了。 他此时震惊的程度可不小,一副呆愣样,完全没回过神来。 “父皇息怒,儿臣认为,此事不宜公开,最好有个权宜之法,让此人的身份成为一个不可用的废品,或是成为他的拖累。”凌宸翊看向皇上。 皇上不是不生气,一代帝王,被人如此戏耍,他不要面子的吗。 可要说有多愤怒,好像也没有多少,主要是在这之前,他已经有了或多、或少的心理准备,而这段时间里,他所接到的一些陆陆续续的信息,早就一点点的让他接受了,当真相摆在面前时,他反是没有原本应有的雷霆震怒,只是觉得丢脸的气愤。 皇上在听到这话后,眼中闪过一丝明亮,对他再轻扬了下头:“你说说!” 凌宸翊拿起几案上的茶,抿了一口后,面上一片淡然的道:“千秋阁之所以如此作为,不过就是想借着皇家身份来行事,此人占着一个皇子的头衔,得到的权势和境遇就有所不同,只要此人登上皇位,那么改朝换代的事,也就顺理成章,可用兵不血刃之计,完成一个旷世大业。” 殿内的人全都在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凌宸翊再道:“可现在出现了意外,想来,他们也是没想到的,但是发于十年前,他们能将人安全的从宫中带离,为何还会让他再冒险的回来呢,现在又自露了身份,他们就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吗?” 皇上此时也皱眉:“是呀,十年前,在玉嫔身亡时,自然是知道,玉嫔定当已经发现了真相,他们不得已才下了杀手,借此才离开的皇宫,十年来,他也算羽翼丰满了,为何还要冒险的回京来呢。” “不甘心呗!”瑜王回过神来,终于是开了口。 “不甘心?为何?”皇上问他。 瑜王将一杯茶全饮尽,以此来压下刚才的心惊,才道:“他怎么可能甘心,要是说父皇已经得知了他的真正身份,想来现在他早就过上了逃亡的生活,或是直接被藏在那个千洞峰之地,过着千洞千藏的日子,哪敢见人,可十年来,他在这个白絮城里过得如此安稳,任他在那里发展着自己的势力,还招回了几个旧部忠将,自认为身份依旧没有败露,他还是父皇的儿子呗。” “嗯……你继续!”皇上轻点头地道。 瑜王想再喝水,可杯中已光,他直接将凌宸翊那一杯拿过去,再饮尽后道:“再加上,他知道了关于那几位皇兄们的事,知道父皇现在缺人手,又看到孩儿与璟王弟现在被父皇看重,他就认为,同是父皇的儿子,他要是在这关键的时候回归,借为父皇解忧当借口,父皇自当会感动他的孝心,必会重视,委以重任,那他不就向目的近了一步嘛。” 皇上这时看向皇后与皇贵妃方向,嘴角噙着笑意,欣慰的道:“这小子,还真是动了脑子了。” “早就说过了,瑜王向来聪明,平时只是懒得与别人较量罢了。”皇后笑道。 皇上带着浅笑的对瑜王点了点头:“还有吗。” 瑜王这才知道,原来这些,父皇早就想到了,不过他还挺高兴,父皇愿意听他的意见,于是再道。 “他的想法确实很慎密,可惜他真的离开京都时间太长了,而且他所联系的人,也过于弱了些,并未将现在京都的真实情况与他说明,所以,才会有他回京以来,那些看似笨蠢的事发生,要说当时儿子不明白,为何那个信王妃会那么蠢的挑衅我家王妃和璟王妃弟妹,现在想想,不就明白了,而且他在京期间,也没干过什么聪明事。” 皇上点头:“他确实有点过分了,当时朕还以为他是离京太长时间,不明白现在京城的一些情况,本是不太想计较,可现在看来,他是摆明了想挑事端,却全都踢在了铁板上了,反让自己露出了马脚,不得不夹着尾巴的逃出京城,他是真怕再也走不出这京城之地。” “父皇!你连铁板都知道了?”凌宸翊强忍着笑意的问道。 “为什么不知道,朕聪明着呢,茉儿讲一回,我就记住了,要不然你们的聪明劲随了谁了,当然是朕!”皇上不示弱地挺了下胸脯的道。 “父皇英明!”凌宸翊马上笑道。 瑜王却眨巴了下眼的说了一句:“我也知道铁板是什么,怎么没人夸我呢?” “噗……呵呵……”殿内传来几声喷笑。 原本挺严肃而紧张的气氛,此时已经轻松了不少。 皇后与皇贵妃都快笑出眼泪了,这个瑜王呀,这时不时地犯得傻劲,可真是太好笑了。 接下来皇上再问了下凌宸翊和瑜王:“朕要向整个圣夏国内宣告信王病逝于京城的消息,再办一场隆重的葬礼,收回原本的封地,信王夫妇都在京城丧了命,府中的孩子自然无人抚养,就要接回京中来,而这个白絮城嘛,就要派人重新接管。” “父皇英明!”凌宸翊与瑜王同时起身,对他施礼道。 “那里一定不会太安宁,璟王,你就派一支队伍随同新任命的城守前往,圣夏的国土一寸都不能失。”皇上目光坚定地道。 “儿臣遵旨!”凌宸翊回答。 “瑜王,关于信王夫妇的葬礼由你操办,按皇子规格,朕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朕中年丧子,白发人又送走了一个黑发人。”皇上沉着冷静的道。 “儿臣遵旨!”瑜王也恭敬的回答。 皇上再轻拍了下桌案的冷声道:“如过后再有人打着信王的旗号来犯的话,直接按冒名和谋反处置。” “儿臣遵旨!”凌宸翊和瑜王齐声回答,两人的嘴角全都噙着笑意,目光坚定,与皇上此时的表情是如出一辙。 第514章 弟妹,你得给皇兄做主呀! 信王的丧礼刚刚举行完毕,凌宸翊就收到了来自于皎月城的消息。 夜景天被俘。 正当他想让人去找秦茉时,就见她从门口探进来脑袋,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看到他时,又立即弯成了月牙,别提多可爱了。 凌宸翊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也歪头地与她对视着,再对她勾了勾手指。 秦茉笑着拉开门,走了进来,而且手中还拎着一只大胖兔子。 “今天咱们吃红烧兔肉怎么样?”她笑问着。 “哪来的?”凌宸翊不解的问道。 “冀伯给我的,看看这肥,就知道没少吃。”秦茉还用手指轻戳了下那兔子的胖肚子。 “行,你喜欢就好。”凌宸翊点头道。 秦茉立即跳蹦着就要往门外跑,却被凌宸翊又叫住了:“茉儿,等一下。” 秦茉回头看过来,就见他举了下手中的纸条,对她扬了扬。 将手中的兔子交给门外的砚月,叮嘱着她是要红烧的,这才又走了回来。 凌宸翊向她伸手,她与之相握后,直接被她拉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被抱在了怀里。 再将字条拿起来,对她道:“夜景天抓到了。” 秦茉挑了下眉,不意外的道:“这不是早料到的事了吗,是在哪里抓到的。” “皎月城郊!”凌宸翊将头靠在她的肩头,轻蹭了蹭的道。 “这么说,他没进去。”秦茉的唇角泛起笑意。 “你的盛大哥可是厉害人物,你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他早就被你夸得晕乎了,要是失了手,还哪有脸来见你,自然是要完成你部署的任务了。”凌宸翊在她耳边吹着酸溜溜的热气。 秦茉被他弄得脖子微痒,不由地缩了下脖子,想要躲开一些,却被他按住后,在她脸上大吸了一口,再发出“啵”的一声,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这小嫩脸真有口感。 秦茉娇嗔得睨了他一眼的道:“别什么醋都吃,你也知道他是我大哥了,他有没有本事,你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可就是见不得那些人看你时的眼光。”凌宸翊在她的脖子处再蹭了蹭。 秦茉却回手拍了拍他的俊脸:“管他们把眼珠子都翻烂了,与我何干,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这天下间哪有一个男子能比我家相公更好看的,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这么肉麻的话,秦茉可是以往最不屑的,可现在她能如此坦然的说出来,一是真发自内心的,只因凌宸翊可是她两辈来,见过的最俊美的男人,没有之一,二是她已经被凌宸翊锻炼出来了,要是不说到他满意的话,她的腰就要受罪了,不愧是战王,体力可不是一般的好。 果然,凌宸翊埋头于她的肩窝处得意地笑出声来:“还是姐姐好,管会夸人家……再说几句,好喜欢听呢……” “凌宸翊,你要是再这么娘们儿唧唧的说话,我可就要你尝尝什么叫铁拳炖肉的威力了,好好说话!”秦茉被他这语气弄得全身都是一颤,马上冷声的警告了起来。 “相公还想听娘子夸奖,再说两句!”凌宸翊立即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回答。 “噗……你怎么这么……好可爱哟!”秦茉直接被他逗笑了,双手捧着他的俊脸,轻搓了起来。 “这样会更直接一点!”凌宸翊说完,大手扣住她的头,唇直接覆上她的,轻柔地品尝起来。 秦茉紧勾着他的脖子,闭上眼与之回应着。 就在两人忘我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秦茉听到想推开他,却被她搂得更紧了些,完全就不理会。 敲门声再传来,然后就听到烈风的声音:“殿下,瑜王殿下来了,看样子很急。” “等着!”凌宸翊懊恼的声音传来。 门外的烈风一愣,只能退后几步守在门口,一时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凌宸翊在说完这两个字后,继续将秦茉按在怀里,又亲吻了一会,方才脸臭臭的从她的唇上离开。 看着此时,一脸羞红,目光微现迷离,那张红唇更加诱人的秦茉,强做了几个深呼吸,方才忍住想要就地要她的想法,只能攒到晚上了。 帮着秦茉将衣服抚平后,才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了书房。 当烈风看到秦茉时,方才知道,刚才殿下为何是那个语气了,面露尴尬的咧了下嘴的小声道:“真不怪属下,是瑜王来得不是时候!” “废什么话。”凌宸翊白了他一眼,拉着秦茉一起向前厅行去。 瑜王此时正在前厅喝光了三杯茶,再放空了的茶碗放在桌上,凌冀又立即为他满上,才笑问道:“瑜王殿下这是怎么了,谁呀,敢惹殿下。” “就是那个不长眼的东康蔚王,什么东西,在本王面前装得那叫一个能,看他就是个菜鸡!”瑜王难得的,将从秦茉那里听来的话说出来。 “他为何要惹殿下?是故意找茬的?”凌冀小声的问道。 瑜王一脸委曲的看着凌冀:“冀伯,他就是故意的,您老说说,本王本是与章瑜祺约在酒楼里吃着酒呢,他还能那么准地找上来,不但在酒楼里遇到,还能借着酒醉的进错门,一副相见恨晚的拉着本王的手不放,更是说与本王有缘,说与本王长得像,谁与他像呀,他长得跟个猴似的,本王俊着呢!” “这……呵……对,我家瑜王殿下俊着呢……呵呵……俊着呢!”凌冀直接被瑜王的话逗得笑出声来。 “问题不是这个,他还拉着本王去他的雅室,说要见见东康的官员,还说本王与他是朋友,好朋友,本王与他总共加上这次,就见过两面,朋什么友,就是相识罢了,他这不就是在造谣嘛,而且还抢了本王的一块挂佩,说是什么见证,本王与他见什么证,这不就是想让人知道,本王与他有来往吗,什么意思不是一目了然。”瑜王气的再拿起茶碗来,又喝了一大口,气呼呼的样子。 “他这是想逼迫你就范,毁你声誉,与攀关系可一点边都不沾!”秦茉的声音从厅外传来。 瑜王立即起身,看向厅门处,还叫道:“对,就是这个,可憋屈死皇兄我了,弟妹,你得给皇兄做主呀!” 第515章 教你规矩和做人 翌日。 秦茉一身女装的出现在了京城最繁华的街上。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青衣长袍的一群女子,个个都漂亮可爱,有说有笑地逛着街市。 正当她们一行人从一家成衣铺子走出来时,一辆豪华的马车就停在了她们的面前。 砚月护着秦茉的怒目圆瞪着那驾车的人,语气不善的道:“你这人,怎么能在这街市上如此驾车,不知这里人多嘛,还驾得如此之快,要是撞到了人,怎么办。” 那驾车的人却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坐在车架上只是斜睨着砚月,冷声道:“不是没撞吗,你个小姑娘叫嚷个什么。” 砚月指着他气愤的道:“你这人,怎么这讲道理,两面的街口明明就有明示,不得在这街面上驾马车疾行,你是不识字,还是看不见。” “你们这圣夏国的规矩怎么这般多,要知道这车上所坐的是何人,看你还敢不敢吵嚷!”那车夫依旧一脸的傲慢样。 他的这番举动,也引来了街市上很多人的围观,同时对于他的此番言论,也有了议论。 要知道,这不能在闹市之中疾驰之标识可是明确地刻在街口两头的石碑上的,京城中的权贵们都不会如此,这又是何人,会如此的猖狂。 见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达到了原本的预测的要求。 秦茉这时冷声开口:“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不是圣夏的子民,在我圣夏的地界就可以不遵守我圣夏的制度与规矩了,那你是哪国的人。” “当然是……”那车夫正要得意地回答。 突然被一道清冷的声音给打断了:“住口!” 随即,车门被打开,头顶金冠,一身藏青色锦袍的蔚王从马车中伸头出来,面上一片冷意与严肃。 可当他看向站在马车下面的秦茉等一干女子时,目光里顿时闪过惊艳后,又面上缓和地露出和善的笑意道:“是这下人不懂规矩,还请各位姑娘们见谅……” 砚月很不满意的冷哼一声。 又见蔚王目露惊讶的看向秦茉,故意大声的“咦”了一声后,马上跳下了马车,抱拳施礼道:“本王不知是璟王妃在此,多有得罪,还请莫怪!” 秦茉也一相面上疑惑,还上下打量了下蔚王后,对他轻颔首了下的道:“不知你是何人,怎么会认出本王妃的,咱们应该从未谋面吧。” “本王是东康的蔚王,今次是代表东康前来恭贺圣夏陛下大寿的,而且与璟王殿下在宫中已经见过,与其相谈甚欢,相见恨晚,早就想登门拜访,可璟王殿下公务繁忙,一时间也没有机会,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处与璟王妃相见,还真是荣幸万分!”蔚王面上的兴奋之色浓重,看似万分重视的模样。 可他的目光里,却依旧是带着寒意的,没走心。 与这样的人交手,秦茉感觉很累心,表演的一点都不合格,根本就不是个好演员。 秦茉再点了下头后的道:“原来你就是东康国的那位蔚王殿下呀。” “原来璟王妃知道本王!”蔚王高兴的道。 没想到,自己的名气这般大。 “知道,昨日你在泰丰酒楼里抢了瑜王皇兄的一块玉佩之事,全皇室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今日就在这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上就遇到了,还真是巧得很呢。”秦茉的声音不小,让围观的人也都能听到。 顿时,围观的人又有了议论之声。 “这位东康国的亲王怎么会如此无礼呢,不但在咱们这京城之中如此肆意妄为,还敢抢东西……” “不会是瑜王殿下的那枚玉佩过于精美,他们东康那样的小国根本不得见,所以方才会这般喜欢,直接上手抢了吧。” “也没准,毕竟是个小国嘛……没见过世面也是有的……” “这个东康国的人,有点不知礼数了,当街都能对璟王妃这般无礼,可真是开了眼界……” 周围四起的议论声让蔚王的面上很是不好看,他那双阴寒的眼睛都快结冰了,同时也对于面前这个如此敢与他说话的女人恨意顿生。 他立即开口解释道:“璟王妃是不是听错了,那可是瑜王殿下赠下本王的,何有抢这一说。” 秦茉不由浅然一笑地摇了摇头:“东康国的蔚王是觉得本王妃耳背,没听真切吗,要说蔚王喜欢瑜王兄那块玉佩,直说便是,反正也非是什么好玉,看在蔚王如此喜欢的份上,相送也无不可,但这未经主人同意直接上手扯下来的举动,本王妃认为是抢,难道不对吗?” “你!”蔚王阴阴地瞪着她,先前那伪善的笑意他是怎么都装不下去了。 这时围观的人再有人发声道:“还真是呢,连个五、六岁的稚童都知道,未经主人同意就拿他人之物,不是偷就是抢,或是窃,是不可取的,东康国的堂堂一位亲王会不知道?” “对呀,怎么能不知道呢?” “还非说是别人赐的,这得有多不要脸呀……” 蔚王更气了,不由扭头看向那议论声最大的方向,可任由他将眼睛瞪成冰块,依旧没有让这些议论的声音停止下来。 秦茉冷扬了下唇角的再道:“东康国的蔚王殿下,本王妃有句忠告,不知当讲不当讲!” 蔚王强压下心口中的那股愤怒,拉长着一张脸的看向秦茉,沉声道:“还请璟王妃明示!” 秦茉一副人畜无害的对他嫣然一笑的道:“出门在外,要学会入乡随俗,站在谁的地界上,就要守谁家的规矩,这本就是一个常识,要知道,在别人的地盘上这般不明事理,无视人家规矩,肆意妄为的,可是会被揍的。” 蔚王此时一脸铁青的怒瞪着秦茉,冷哼一声的道:“外界相传,璟王妃是个蛮横无礼,凶悍无比的人,本王还不相信呢,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虚,璟王妃果然是目中无人,粗俗无比。” 秦茉挑了下眉,也不生气的道:“本王妃可不是对谁都这样的,只对那些无理取闹,欺压百姓,出言不逊,无视圣夏国的宵小方才会显现出霸气的一面,谁让本王妃所代表是圣夏帝国当今璟王府呢,我家殿下是个大英雄,不准任何他国宵小欺辱我圣夏威名,身为璟王府的一员,本王妃自然也不能弱,蔚王应该庆幸,本王妃能如此当面教育你在他国行为举止,而不是与你在战场上刀戈相向,教你做人的道理。” “好!璟王妃霸气!” “说得好!” 人群中再度有人叫起“好!”来,同时响起了大家的鼓掌称赞的声音,气氛一下就高涨了起来。 蔚王铁青着一张脸,灰溜溜的钻进了马车之中,命令下人马上离开。 就在马车要动起来时,许知云带着身边的人拦在了马车前,挡住了去路。 秦茉道:“东康国的蔚王,请将被你抢去的瑜王皇兄的玉佩还回来,不然,本王妃会直接去驿馆上门讨要了。” 片刻,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来。 砚月上前一把将他手中的玉佩拿了过来,这才满意地对许知云的方向挥了下手,马车方才向前行去。 就在那车夫再要扬鞭时,就听砚月大声的叫道:“东康的蔚王,记住在京城繁华街道中不可疾行,不然会被抓起来挨板子的!” 那车夫一听,将扬起的鞭子再放了下来,马车缓慢的从街上通过。 伴随着的,是一路上那嘲笑的声音。 蔚王坐在马车里都快要气吐血了,不停的捶着身下的木椅,难解他此时的愤怒之意。 可拿到玉佩的秦茉,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第516章 是挚爱 一回到王府的秦茉,就看到了正笑呵呵冲上前来的瑜王。 她将那块玉佩向他扔了过去,瑜王接在手中后,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后,高兴的“嘿嘿”直笑。 凌宸翊走上前来看着她,目光里满是关切的问道:“可有事?” “有!”秦茉对他点了下头。 再对砚月道:“带许师姐她们去后院歇息。” 然后她才对凌宸翊点头:“去书房说吧。” 三人来到书房后,她从一边的画缸里找到先前让凌宸翊画的一副画展开。 这是一副信王凌瀚珵的画像,是她让凌宸翊前段时间画出来的。 她伸手挡在了画像上的鼻以下的位置,只看那双眼睛。 “一模一样。”她道。 凌宸翊自然明白她所说的意思,只是冷哼了一声:“还真敢往前凑,不知道会没命吗!” 瑜王却不太明白,伸头看着,好半晌方才眨了眨眼:“是哟,那个蔚王的眼睛确实是与凌瀚珵的很相似,尤其是他在看人时,那阴恻恻的目光。” 凌宸翊唇角轻抿地问他:“那你会想到什么!” 瑜王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原本有些迷茫的目光,顿时精明的一亮:“不会是……兄弟!” 秦茉见他明白了,也松了口气地转身坐于凌宸翊的身边,接过他递上来的水喝了一杯后道:“就如皇兄与殿下这样,虽然非一母所出,却是同父兄弟,总是有些相似之处的,所以外人一见两位时,能一眼就看出是兄弟。” 瑜王惊讶地坐于两人面前,嘴还微张着,瞪着眼的看向二人,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道:“这可是件大事吧。” “当然!”凌宸翊对他点头。 “是否要与父皇说明一下,怎么也得有个准备,不然……”瑜王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停了下来。 “皇兄,他是不是与凌瀚珵是兄弟,与咱们无关,但他对于咱们所做的事,还是要与父皇禀明一下,可不能是从旁人的嘴里说出,不然,咱们就被动了。”凌宸翊提醒着他。 瑜王一听有理,马上站起身来,就要进宫。 凌宸翊笑出声来,拉住他后摇了摇头:“不急,一会儿父皇和母后、母妃、敬妃就会过来,别忘了,父皇想吃鱼汤了。” “对,把这茬给忘了,到时候与父皇说明一下,还能让这个他国小王让咱们父子之间起了嫌隙不成,能得他!”瑜王一想起这事就生气。 “还是皇兄过于的正人君子了,他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无赖罢了,拿不是当理说的人,今日我就是让他颜面扫地,不得不还回先前抢了你的东西,要是在无人的情况下,他定是不会还的。”秦茉对他点头道。 “确实,我是看出来了,对付那些不要脸,耍无赖的那些人,就得比他们更不要脸,更无赖才行,不然,那些人定当会将咱们吃得死死的。”凌宸翊赞同的也对瑜王点头道。 瑜王对他们眨了眨眼,一脸的苦相的道:“咱们自小受到的教导也没有这项,都说君子坦荡荡,举止要规矩,行事要端正,从来就没教过怎么耍无赖,怎么不要脸面,现在让为兄这般,可真是为难。” 凌宸翊笑出声来,特别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为弟以前也不会,还真是生病的时候,方才体会到的,就如孩子童时那般,有时候告个歪状,耍个小赖什么的,还真能看到奇效。” 瑜王依旧不太相信的看着他问道:“当真如此?” “自然是真的!”凌宸翊肯定地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秦茉先行去准备去了,凌宸翊与瑜王并肩一起闲逛地走在院子里。 瑜王扭头看了他好几眼,都能从他的面上看到闲静和微笑,心中纳闷的同时,也觉得得挺神奇的摇了摇头。 凌宸翊自然是看到他偷瞄自己的样子,微笑地看向他问道:“皇兄是有什么难解之谜,为何如此困扰?” 瑜王轻耸了下肩的道:“别怪皇兄不解,咱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是个什么样子,为兄可是打小就知道的,你小时候确实是活泼好动的性子,而且肆意的性格让人真是羡慕万分,高兴就能爽朗开怀大笑,要是生气,也一样可以不假掩饰的表示出来,更是为了给贴身小厮讨回公道而提着长剑找那宫里管事的太监去质问,洒脱地让人向往。” “是吗!原来我小时候给皇兄是这样的印象呢。”凌宸翊会心一笑。 瑜王点头地道:“是呀,可自从你开牙建府,领兵征战沙场后,你的笑容就越来越少了,面上也越来越冷,往往一个眼神都能吓得他人心惊肉跳的,从此冷面、无情就与你相伴了,说真的,在你生病之前,一直都是如此,可自从你病愈后,反是又从你的脸上见到了那久违的笑容,却也不似年少的那般。” “皇兄认为不好?”凌宸翊眉眼弯弯,唇角上翘的看着他。 瑜王摇头:“非也,很好,觉得你更有人情味了,可为兄就是不解,你是怎么改变的。” 凌宸翊轻笑出声的道:“要说起这个嘛……还真是因为你的弟妹,我家娘子,她才是真正改变为弟的那个人。” “哦?”瑜王还真是意外了。 凌宸翊是何等人物,连父皇和他的母妃都无法让其改变的人,会被一个新娶入府中的夫人改变,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不相信。 凌宸翊双手覆后地抬头看向已经带花苞的鸽子树,笑得更深情了些。 “都说人生得一知己,此生足矣,而为弟不但得到了一个知己,还得到了一生挚爱,茉儿可是上天赐予的恩典,是带着为弟走出那迷雾重重的人,是指引为弟眼明心亮的灯,有她在,为弟就不会再迷茫,不会再彷徨,更有了以后的目标和方向,皇兄,当她用小小的身躯挡在我的身前,用她的能力来保护我的时候,那是前所未有过的震撼和悸动,父皇说她是福星,一点都不为过,她真的是为弟此生唯一的福星。” 瑜王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拍着他的肩道:“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她。” “非也,皇兄,那叫爱,刻骨铭心的挚爱,为弟可不能失去她,那就如失了心一般,所以,为弟必会捧她在心上,好好的呵护才行,而且为弟每次的笑颜,也都是发自内心的。”凌宸翊郑重的道。 瑜王瞬间就明白了,笑着点了点头,因为他想到了自家王妃,有她在,他就会很安心,很舒心,他会将自己最耐心、最温柔的一面毫无保留地给她,无怨无悔。 第517章 并不精妙 瑜王还真的借着撒娇和耍赖的委屈语气,将这两日的事与皇上说明了,同时还扯着皇上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求着要公道。 皇上听后,一脸的铁青,多喝了两碗鲜鱼汤。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却是一国的皇子,东康国的气数已尽。”皇上生气地道。 瑜王配合的用力点着头的道:“可不呗,就看他那一双阴恨算计的眼睛,就不是个好人,就像凌瀚珵回京来时一样,一眼的算计样,诡觉的很。” 此话一出,皇上也不由的愣了愣后,突然就恍然了。 凌宸翊这时再为皇上斟上一杯酒的道:“皇兄说得没错,当时在父皇的寿宴上,儿子还真没怎么注意到他,不过在宴会散去时,他主动来找儿子,非要套近乎,只第一眼,儿子还以为看到了凌瀚珵了呢,这二人的样貌也有七成的相似。” “对,对对,当时我不就与你说过吗,连这二人的背影都相似,这要不是知道,他们本是两国的人,还以为是亲兄弟呢!”瑜王马上接着话地回答。 皇上的眼睛这时轻眯了眯,目光也里也闪过一丝阴寒。 不由地道:“说不准,还真是。” 瑜王立即瞪大了惊诧的眼睛,装着傻的问道:“父皇,不会吧,他怎么可能与凌瀚珵是兄弟,他可是东康国的皇子……” “这世间哪有什么凌瀚珵了,这个名字只能是你们原本兄弟所用的,那他贼子,不配,他只能是个贼!”皇上阴沉着脸地道。 凌宸翊与瑜王立即会意,马上应和着:“父皇说得对,就是个贼。” “他们是什么关系,现在对于咱们来说,无关紧要,他现在是东康国的蔚王,朕可没有那个义务帮着他国清理门户,还是专注于自家就好,不过他应该尽快的离开圣夏国境,别让他再闹出什么事端来才行,以后,他不准再入圣夏国境一步,否则按仔细论处!”皇上面上阴阴的冷冷一笑。 “父皇英明!”凌宸翊与瑜王立即笑道。 瑜王拿起杯来与皇上还轻撞了下的饮了一口后,突然又轻“嘶”了一声的担心道:“不对吧,他如果真与那个小贼是亲兄弟,而那个小贼现在的身份还是什么千秋阁的阁主,那他此次来咱们圣夏国真是为了来贺父皇寿诞的吗,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这个……还真不好说!”凌宸翊故意思索地拉着长音的道。 皇上再冷哼一声:“当然不是只为了朕的寿诞而来,想来,他必是知道那小贼是何人,来此也是碰面相认的,可惜,那小贼先跑了,他没与之相遇,但过后……必会碰面的。” “他不会去千洞峰吧。”瑜王惊诧地瞪大了眼。 凌宸翊此时却点了点头的道:“也无不可,他们要真是亲兄弟,一个是圣夏的皇子,一个是东康的皇子,本以为圣夏是大国,所以才会让那个小贼当了阁主,也可号令阁中事物,可现在,因咱们对外宣布信王的死讯,那小贼也失了身份,可他依旧还是一个皇子、亲王,而且还是个有望继任东康下一任国主的人,那么,这阁主之位呢,是否还让一个没名、没势力的人来当,他是不是也不甘心居于他人之下呢。” 瑜王眼睛一亮地拍了下手的道:“对呀!这样一来,他想拿回本是属于他的东西,势必会前往那个老巢去说明情况,他也不可能离开京城后,直接离境回东康。” 凌宸翊不由轻笑一声地看向皇上道:“父皇,真可能看到一出‘狗咬狗’的戏码呢。” 皇上也轻笑地点头道:“那咱们就来个坐山观虎斗,看看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瑜王这时再皱起脸来,不服气的道:“可儿子还是觉得不解气,昨日在酒楼里,仗着他是东康国皇子的身份,可是让儿子真憋屈,生生的就是动手抢的,气人!真气人!” 皇上看着他,不由皱眉的白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憋屈了,你昨日怎么不能一拳打回去,还能跑到这璟王府里来求自家弟妹,还让她去给你讨公道,你说你都窝囊成什么样了,让人欺负了都不会还手的吗,真是笨死了。” 皇上嘴上说得狠,可语气里满是无奈又心疼,看向瑜王的目光里也有宠溺般的无奈。 凌宸翊劝慰着皇上:“父皇,也不能怪皇兄,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不知分寸,不懂规矩的无赖之人,当时皇兄都没反应过来,待他回神时,玉佩早就被他抢到手了,要是再动手抢回来,反看着是咱们没有气度了,皇兄也是真委屈。” “那茉儿怎么就能呢。”皇上向亭下指着正在另一桌与皇后、皇贵妃、敬妃、瑜王妃一起欢声笑语的秦茉道。 “弟妹多厉害呀,儿子怎么比得了……”瑜王立即认怂的对着皇上眨着眼。 “你呀!就知道与朕耍小性子……”皇上伸手戳在他的脑门上,语气里全是慈爱。 而此时在亭下的另一桌前,听了秦茉讲述完如何向蔚王要回玉佩,再当街教训了他一番后的几人,全都笑了起来。 皇贵妃先开口道:“就该如此,还有让一个他国小王欺负咱们不成。” 敬妃却摇头:“真是难为茉儿了,还要为皇兄去出头,这孩子也太笨了。” 皇后轻拍了拍秦茉的手道:“也是你胆子大,像此人如此无赖样,要真与其讲道理,也是一样会吃亏的,不但要不回来,可能还得坏了你的名声。” 瑜王妃点头地道:“昨日殿下回府后,还气得直跳脚呢,大声斥责着那个蔚王无赖,厚脸皮……” “听听,这孩子都不会骂个人,怎么能对付那个无赖,不生气都怪了。”敬妃无奈地直摇头,都为自家儿子愁得慌。 秦茉却是尴尬地咧着嘴地笑了笑:“各位长辈不怪我无礼、粗俗就好,反正当时我确实是没想让那个蔚王再得逞的,上来就攀关系,还说与我家殿下关系好呢,这不是胡说八道嘛,而且当着街上那么多人的面说这番话,就是想制造出他与圣夏皇室人员关系亲近的假象,所为何来,再傻也明白了。” “此人的心思,确实是昭然若揭。”皇贵妃面露严肃地点了点头。 秦茉再道:“咱们自家人自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可外人不知,这要真让他的话给影响了,那些心怀不诡的人,定会拿这事来做文章,要真因这种谎言而影响了他们父子关系,那可就太冤枉了,就是坏,坏透了。” “对!确实是坏!”瑜王妃也跟着用力点头道。 皇后见这二人如此,也是轻笑一声:“你们两个呀,就是太过单纯,想得过于简单,哪会只是要如此,想来,应该会有更深层的意图,那些宵小贼人,想亡我圣夏国的贼心不死。” 皇贵妃也嫣然一笑地道:“自认为精妙,实则手段并不高明。” 第518章 情绪疯狂滋长 皇上再饮了一杯酒后,放下杯的扭头看向正大口朵颐,吃得正香的瑜王一眼,突然阴阴一笑的问道:“吾儿,这口气你真咽得下。” 瑜王嚼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对着皇上眨了眨眼,再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道:“咽不下!” 皇上再算计的翘起唇角来的眯了眯眼:“此人不可在圣夏境内乱走动,也不可让他与那个小贼相见,万一他们真为了所谓的‘大业’达成了某些协议,可能对咱们圣夏就会造成不可估算的损失,所以……得用点手段了。” “请父皇明示!”瑜王一脸兴奋地还向皇上身边凑了凑,再殷勤地为他斟上一杯酒。 凌宸翊也差不多,眼中带着笑地看向皇上,满脸也全是兴奋的模样。 皇上得意的一笑,再指了指二人:“你们呀,就不会多动动脑子,什么叫兵不厌诈,有时候过于的正人君子,会吃大亏的。” 瑜王却讨喜地笑道:“父皇,您就别挑儿子们的错处了,快说嘛!” “是呀,父皇,快说说看。”凌宸翊也道。 皇上很满意这二人的好奇心,点了下头的道:“刚刚翊儿说了,咱们最好是坐山观虎斗,那也不能让他们如愿地相见,过于平淡也不是什么好事,原本不奢望的东西,一旦有得到的希望时,心中所思的就会与平时不一样了,再看到那个高位之人的能力比自己差上太多,不甘居人之下的心情也会汹涌崛起,一发不可收,是不是。” 瑜王的眼睛转了转,立即点头赞同。 凌宸翊也思索了下的点头道:“父皇的意思是说,帮一帮他们。” “凭啥呀,他们一肚子都是想算计咱们,还帮他们!”瑜王立即不同意的瞪着凌宸翊。 凌宸翊轻笑道:“非是皇兄所想的那种帮,他越想与之相见,咱们就越不能让他们见到,要是让他知道,那些暗中对他下手的人,是听令于新任阁主的,那么,他会如何?” 瑜王的眼睛再瞪得大了些,然后渐渐地弯了起来,笑意布满了全脸,最后用力点头道:“这招好呀!” 皇上也满意地对凌宸翊点头,果然是他最得意的儿子,确实是能明白他心中所想。 看着瑜王那兴奋的样子,皇上按住他的肩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人手嘛……去找庄九夫,他必会派人给你。” “多谢父皇!”瑜王高兴的大声道。 这声音连亭下的人都听到了,纷纷看过来,看到瑜王高兴的摇头晃脑,及皇上那慈爱又宠溺的笑脸,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送走这些人后,凌宸翊搂着秦茉往朝溪阁走时,对跟在身后的烈风道:“是否已经传出去了。” “已经办好了,今天晚上,他最爱去的几处花阁中,就会有人提及此时,明日一早,京城的大街小巷必会有传言,他想不知道,都难。”烈风胸有成竹的回答。 秦茉轻嘟了嘟嘴的道:“庄九夫的人,很强吗,可别弄巧成拙。” 凌宸翊笑看着她:“父皇手中的精密堂可不容小觑,那里面的人都不能小瞧。” “要是与章大公子手下的人比呢?”秦茉对着他眨了眨眼的问。 凌宸翊自然明白,她所问的是谁,哪是章瑜川明面上的人,而是在问幽冥军,及放在外面的那些人。 他笑着挑了下眉,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比不了的。” 秦茉轻点了点头的道:“以防万一,咱们是不是也派一支暗军跟着,帮他们围追驱赶一下。” “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凌宸翊同意的点头。 其实这本就是他的计划,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二人心生嫌隙,来个窝里斗,不让他们联手。 果然,当天晚间,蔚王正在艳春楼里搂着美娇娘喝花酒时,听到了这楼内一些人在议论着关于信王病逝一事。 “你还真相信那位离京十年方才回京城的信王是病死的?”一个华衣公子手拿着酒杯,站在廊外围栏处,眯着醉眼,红着脸,大着舌头的嗤笑道 另一个灰袍公子手扶着围栏,对他眨巴着也快睁不开的醉眼,全身酒气地回问道:“怎么不信,皇家都发丧了,前段时间的葬礼你不也看到了,多隆重,还能有假吗?” 那华衣公子伸出手指偏了方向,对着一边的柱子摇了摇地道:“那都是给外人看的,李兄,你可是知道的,本公子的堂兄就在礼部任职,他说的话还有错了……” 灰袍公子轻甩了下头地道:“不能够……如果是假的,那信王人呢?” “来,李兄,为弟悄悄的告诉你,可莫要与他人说……那人跑了,在皇上寿诞前就跑了……”华衣公子向前凑到了木柱子前,自以为是小声,可却一点不小的道。 “为何……跑什么!”灰袍公子紧皱的面向围栏外问道。 华衣公子撇了下嘴的嘲讽道:“为何,当然是他真实的身份被揭穿了呗,他不跑,就真得死在这京城之地了,这也就是皇家想掩盖此事,不然,哼哼!定是全国缉拿……嗝!” “哼,就这……也得全国缉拿,还真能让他跑了不成……”灰袍公子也“呵呵”的一笑。 两人脚下都在浮动,再次撞在了一起,相扶的就向前方晃去,声音也渐行渐远。 不过这二人所说的最后一句能听清的话,还是落在了蔚王的耳中:“那个信王,根本就不是真皇子,是被人调包的,皇上怎么可能不杀他……” 他此时早就没有了吃花酒的心情了,面上一片阴寒,握着酒杯的手很用力,最后直接将那杯给握碎了,血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难怪……他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出来,原来是已经败露了……”他喃喃自语着。 身边的花娘见此情况,也不敢出声,一是想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却被他甩开,起身大步的带着随从离开了这里,直奔驿馆。 第二日一早,他就派人出去四处打听,傍晚那些人回来,将在街上听到的传言汇报后,与他昨晚在花阁里听到的大差不差。 他凭退下人,背手立于窗前,想着当时他收到的关于新任阁消息时所提到的。 因总阁所在地的原因,再加之四弟身份为圣夏当今的皇子,更有利于阁中事物,所以方才会让他接任新阁主。 现在看来,就是一场笑话,还真是出师不利身先死,什么功绩都没有,就被人识破了身份,成为了全国通缉的一个要犯。 如此之人,怎么能胜任新阁主之职,更不可能完成“大业”。 本就不甘的心,直接被激活了起来,异样的情绪在心中疯狂滋长,他决定应该拿回属于他的一切,那个人,已经不适合坐在阁主的位置上。 于是他下令,所有人收拾一下,明日一早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