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娇娇，嫁给全村最有力糙汉》 第1章 全是她的杰作 五月乡下的夜色温凉如水，洁白的月辉倾洒下来，给村落蒙了一层纱。 院子里众人吆五喝六，庆祝这次大型年代电视连续剧《七零之花落谁家》顺利杀青。 秦聿珂被吵的头疼，趁着最后清醒的劲，摇摇晃晃起来，拽着最信任的小助理嘟囔着： “这哪里是杀青宴，分明是要了老娘的命！” “宝儿，我的清白交给你了，送我回屋休息……” 小助理似是记挂着吃东西，十分不负责任地将她往墙上一靠，麻溜地撤离！ 还有只苍蝇嗡嗡着：“……你先下手为强，用绳子捆绑住他的四肢，剩下的事情哪怕你想抽身，都由不得你了……” 秦聿珂迷迷糊糊地挥了挥手，推开一扇门闯了进去。 这次拍的是部年代剧，实地场景都在乡下，剧组里鱼龙混杂，所以她有顺手内锁门的习惯。 最近她跟着剧组来乡下补拍几个镜头，拍得太晚了，就地举办一场农家乐杀青宴，自然她晚上入住的也是简陋得茅草屋。 挂上门闩，她踉踉跄跄摸索着半天没寻到灯的开关，视线倒是适应了黑暗。 床上竟然躺了位壮硕的男人！ 她倒吸口气，自己这个生活小助理管得忒宽了，平常催促她谈个男友排解压力也就算了，这会儿竟然直接将人送上她的床？ 秦聿珂气呼呼地上前，将脸怼到那人跟前，不过下一秒她呆住了。 这是她男神呐！ 当初就是为了追逐男神的脚步，她才毅然决然抛弃豪门千金优渥生活，去影视圈摸爬滚打。 秦聿珂啃着指甲，浑身的酒气在驱赶着她最后的理智，内心积攒十来年的渴望，像是一座时隔百年即将喷发的火山。 人都躺在她床上了，她如果没什么表示，还是女人吗？ 她不信没有男神的许可，自家小助理有如此胆子！ 秦聿珂勾着唇角一笑，握着手里的麻绳颤巍巍地爬上床，原来男神爱好者一口。 虽然她没吃过猪肉，但混圈子的见多了猪跑，而她这种外表御姐内里青涩的范儿，最让人招架不住。 可没想到，等她四处点火后，刚吧唧亲了下小嘴，男人就挣脱了绳索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声音暗哑满是火气，“秦聿珂，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女人媚眼如丝，笑容里带着醉酒后的傻气，声音娇娇软软： “知道啊，我在啊呜吃你……” 男人头皮一麻，狠狠地俯身上去，“如你所愿，希望你不要后悔！” 男神体力可真好，在满足晕过去的那刻，秦聿珂都是对他称赞不绝的。 唔，真希望这场美梦能够无限做下去，跟男神结婚生猴子…… …… 刺眼的阳光从窗户里透过来，秦聿珂烦躁地翻身，舒服地拥着被子蹭了蹭。 只是，这被子手感有些过于坚硬而温暖？ 她猛地坐起身，对上男人狭长的眸子，里面的灰烬似是在一点点复燃。 “男，男神？” 秦聿珂面目呆怔，看看纸糊的窗户里透过的阳光，又看看满屋简陋的摆设。 她低头再瞧瞧身上的斑驳，尖叫声卡在嗓子眼里，羞愧懊恼地用被子将自己给全罩住！ 男人淡定地看着床上的鼓包，起身开始穿衣服。 秦聿珂听着动静，悄悄地掀开被子一角，忍不住撇到男人背部那线条分明的肌肉，上面横纵交错着诸多血痕。 不用说，全是她的杰作！ 她脑海里，还有着昨晚疯狂的碎片，男人雄壮有力的怀抱格外让人眷恋…… 微微愣神的功夫，男人猛地转身，对上她偷窥的目光。 秦聿珂想用床头大红色裤腰带勒死自己！ 索性她摆烂地钻出头来，用被子裹好自己，努力装作淡定地说： “对不起彦哥，我，我昨晚喝醉了，不，不小心走错了房间。”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互相都挺舒服的，谁也没占谁便宜，就，就当作一次艳遇给忘了吧？“ 娄文彦已经穿上黑色裤子和白色衬衫，脖颈处有抹殷红若隐若现，而他鼻梁上还有一道血痕。 背着阳光的男神，虽然五官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那坚毅完美的轮廓，高大挺拔的身形，处处都散发着对她吸引力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男人蓦然逼近她，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冷冽又带着嘲讽： “你，将我当成了什么？” “你又将自己当成了什么？” “秦聿珂，我们都是成年人，这话没错，可我们更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 男人的气息灼烫地扑洒过来，他深邃的眸子清晰倒映着自己雪白的肩膀，以及她满脸的仓皇失措！ 秦聿珂演戏天赋很高，加上她颜值又吊打各种小花，有着豪门老爸的保驾护航，出道即巅峰。 她见多识广，在各种场所都能临危不惧，可在心心念念的男神面前，自己似乎感觉到时光倒流，再次体会到那为了一份暗恋奋不顾身的冲动和欢喜。 秦聿珂有些心虚，在一定意义上她将男神给强了，结结巴巴地问： “那彦哥，您，您说怎么办啊？” 娄文彦的大拇哥在她滑嫩的下巴上，微微摩擦着，“能怎么办？当然是我们一会儿开证明信，去镇上领证结婚！” 秦聿珂瞪大眼睛，男神，男神这么保守的吗？ 秦聿珂讪讪笑笑，“彦哥，您是认真的？” 她脸颊泛红，声音不由地带着些女儿家的扭捏： “会不会太急了点？” “我觉得咱们可以先，先作为男女朋友互相了解下，确定彼此各方面符合对另一半的预期，再见父母谈婚论嫁吧？” 娄文彦又是冷笑声： “合着你睡了我的时候，还真得只是一时舒爽，并没有考虑深远的问题？” 秦聿珂又禁不住会想起昨晚激烈的战况…… 浑身的热意在一点点升腾起来，她忍不住思索，难道大龄剩女也会在孤寂中爆发吗？ “我考虑过……但现在结婚，真的太快了……”她弱弱地争辩道。 娄文彦低垂着眼睑，继续嗤笑： “你不想结婚也行，不过你考虑好了，自己能抵抗住大家的闲言碎语？而且，这事但凡传出去一点风声，我们可是要挂着写着流氓的纸牌，绕着乡镇游行三天！” 第2章 女配无名氏阿珂 “往后什么返城、工农兵大学生名额，都与我们无关。” 男人哐哐哐砸过来的问题，直接让秦聿珂傻楞在原地。 他的话她都能一字不漏地复写在纸上，为啥意思这么难理解？ 挂流氓的牌子、返城、工农兵大学生？ 她望着自己干净散发着粉嫩健康光泽的指甲，以及手腕内侧少了的纹身，内心升腾起不好的想法，还没来得及问，脑海里就涌入了一堆陌生而凌乱的记忆。 是的，秦聿珂此时此刻无比确认，自己狗血又幸运地穿越了！ 穿越到了七十年代，还睡了跟男神一模一样的男子。 娄文彦听见隔壁吱呀开门的声音，深吸口气，不准备与她鸡同鸭讲了，直接压低声音说： “你抓紧起来穿衣服，趁着大家伙上早工的时候，抄小路跑回知青点。记得编个合理夜不归宿的理由。” “这件事情，回头我们寻时间详谈！” 秦聿珂连连点头，听从他的指令开始穿衣服…… 穿衣服？ 她扯着床尾凌乱的衣服，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哭哭卿卿地挨个往身上套。 白色小背心、白色大裤衩子、花格子衬衣、黑色肥裤子，还有红艳艳的腰带…… 系好腰带，她刚给自己应景地抓了俩揪揪，就被男人打横抱起从后窗给塞了出去。 秦聿珂望着陌生的环境，禁不住慌乱地抓着窗户，踮起脚尖，“那个，那个同志，小路在哪？我昨晚喝懵了……” 娄文彦瞥了她一眼，状似不耐烦地说：“从这往南走到头、穿过林子就是。” 秦聿珂又扒着窗户框弱弱地问：“哪里是南？” 娄文彦低笑声，扶额磨磨牙，往右边指着： “我到底给娃找了个什么娘啊？” 得到所有信息，秦聿珂叉腰瞪眼：“我告诉你啊，别以为咱俩睡了一觉，你就能对我实行语言暴力。” “还有，你昨晚表现也就那样，不值得人惦记，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让我负责，啧，说出去丢人！” 说完，撒丫子就跑。 娄文彦脸色铁青地站在窗口。 什么叫昨晚表现就那样？ 什么叫做他与她男神模样撞了？ 他深吸口气，扭头看到床上那抹绽放的红梅，耳朵却是没出息蹭地红透了。 …… 秦聿珂跑出去好远，直到奔入小树林，才扶着树干直喘气。 太疯狂了！ 昨晚她怎么能让酒精控场，遵从肤浅的欲望，将自己守了小三十年的清白给丢了？ 秦聿珂倒不是把清白看得多重，而是她内心一直装着偶像，身边又没有合适的男人，被迫单身至今。 她现在脑袋空空，压根没法将原主凌乱的记忆给穿成线。 不过她与男神自此两时空相隔，到底是没有缘分呐…… 她惆怅地揪了一把野草，蔫哒哒地走着。 刚出了林子，就一个穿白色碎花衬衣的小姑娘冲她奔来： “阿珂，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差点就给你兜不住了！你是不知道，一清早，隔壁屋子里的几个女的，就缠着我问你去哪里了。” “怎么样事情成了吗？” “那刘大山答应给你返城名额了不？” 苍蝇精？！ 这熟悉的声音和一副为自个儿好的茶气，秦聿珂立刻想起来昨晚耳边嗡嗡的声音。 要不是这丫的鼓动和手里现成的绳子，她也不至于仗着酒劲犯下错误。 而秦聿珂也从她简短几句话中，抓住重点。 刘大山、返城、阿珂、主动献身！ 这就是她身为女主角刚杀青的年代文里的情节…… 所以，如今她成为文里见到男人拔不动腿、与多个男人周旋、打扮得妖里妖气、耐不住性子为了返城不折手段的女配无名氏阿珂？ 文中的阿珂献身成功了，却也同刘大山扯证被彻底栓在了乡下。 自己不能返城，她无奈之下将名额让给好友女主魏思雨。 魏思雨返城后参加工作，与家人斗智斗勇，自己赚钱攒着，还不让他们插手自己的婚事。 高考的消息放出来后，她用攒的钱报了培训班，成功考入大学，慢慢地凭借着智慧、勤奋，乘着组织的春风，她爱情事业双丰收，还不忘了给乡下好友时不时邮寄东西。 当初秦聿珂演女主的时候，没觉得有啥问题。 观众们也只是觉得女主太圣母了，那种坏女人是自作自受，干嘛还要浪费钱财和精力呢？ 可是如今秦聿珂穿剧成为坏女人阿珂，而女主站在她跟前嘘寒问暖，那种违和感让人浑身直哆嗦！ 秦聿珂没好气地张嘴就来： “没成！” “那玩意非得要跟我扯证才睡，一米的距离都不让我靠近。” “磨蹭了一晚上，他连我是谁都闹不清楚……” 魏思雨听得目瞪口呆，“他，他都那样了，还能把持住？” 不应该呀，秦聿珂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非一般男人能抵抗住她的魅力。 更何况男人喝了点小酒容易上头的时候。 秦聿珂点点头，一本正经道： “他说，他娘说得我这种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妖里妖气，即便娶回家也要带坏家风的。” “他心里的白月光是你这种，说什么也不愿意屈从我。” “我可是要返城的，能跟他扯证吗？” “竟然跟我耍心眼，哼，老娘看上他是他的福气，还敢嫌弃我！” “我要是再打他的主意，我就是猪……” 说完，她可怜兮兮地抓着魏思雨的手，不让对方有开口的机会：“思雨，我跟他玩了半晚上的老鹰捉小鸡，饿得不轻，有什么吃的没？” 魏思雨真以为秦聿珂受到了打击。 毕竟秦聿珂长得好，特别享受男人的献殷勤，这次为了返城而做出巨大牺牲，她是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 结果村长儿子瞧不上她，反而对自个儿情有独钟。 人嘛，总会多多少少有点虚荣心的。 女人压下计划破产的失落感，连忙轻笑着说： “有的，我知道你折腾一夜会饿，特意先给你做了饭。” 秦聿珂一脸疲惫、无奈和愤恨地跟在她身后，脑袋里却思绪纷杂。 第3章 我就是娇气 如今是七五年，已经有知青陆陆续续返城。 他们要么是家里给寻到合适的工作，要么就是表现好，争取到了每个公社难得的几个返城名额之一。 知青们并不知道两三年后高考会恢复、下乡政策发生变动，以后知青们可以无条件返城。 他们只知道，每一年都有知青下乡，而返城成为一种奢望。 随着年纪的增加，返城机会渺茫，一些人难免会偏激用些手段，来挣脱艰苦的生活环境，去过城里体面的日子。 所以现在知青点就是一团乌烟瘴气！ 稍不留神，一句话、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可能成为别人攻击、剔除竞争回城名额的点。 刚琢磨了下大环境，俩人就已经到了知青点。 秦聿珂看着破败、摇摇欲坠的木门，说话大点声就扑扑落灰的茅草屋，三面漏风一面黢黑的土灶台，地上零散的鸡屎。 甚至还有只土狗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抬腿在墙角撒了泡尿，正好浇在一双打补丁的布鞋上！ 她整个人都僵直住不敢动了。 这是她以后的居住环境？ 比剧组千辛万苦挑选的废弃老宅子，还要优秀百倍。 返城！ 必须返城！ 必须尽早返城！ 这也将是她目前最为迫切的目标！ “呦，咱们的秦知青终于舍得露面了？” 蹲坐在灶台旁烧火、梳粗辫子的女人撇着嘴，阴阳怪气问道。 “要不是有魏知青作证，大家还以为你夜不归宿，是会哪个野汉子来着！” 她确实跟野汉子打了一晚上的架来着！ 不过，秦聿珂冲着人翻了个白眼，扯着魏思雨的胳膊，跟她小声咬耳朵，“思雨，你帮我编的理由是啥来着？” 魏思雨一愣，按照往常秦聿珂的火爆脾性，不应该是先怼过去吗？ 她压下内心的古怪，轻笑着说： “我跟他们说，你席上遇到了老乡，聊得很欢畅，就应邀去隔壁公社住了一晚上，今儿个一早才回来。” “隔壁公社下属村落很多，只要咱们咬死不说具体的名字，他们是查不出来的。” 秦聿珂点点头，这理由有些牵强附会，而且后续会引来不少麻烦。 万一有人较真了呢？ 她直接摸着肚子，小脸垮下来： “思雨，我来回赶路，都饿得浑身发软……” 就这？ 灶台旁边的女人跟魏思雨都禁不住对视一眼，这秦天椒没有炸？ 魏思雨忙到屋子里端来一碗鸡蛋羹，一个杂粮馒头和一小碟酱瓜咸菜。 看着一碗白、一坨黄、一碟黑的早餐，秦聿珂完全没有食欲，内心禁不住哀嚎。 舀水洗了手后，她颤巍巍地抓起馒头啃了口，干硬不说、松散没劲，问题是还牙碜粗粝。 她是克制又克制才没吐出来，囫囵吞下，噎得直翻白眼。 魏思雨很有眼色地递给她一碗水：“这是我冷得凉白开。” 灌了口凉水，秦聿珂眼泪汪汪地说什么也不吃馒头了。 她拿起蛋羹扒了一筷子，还没入嘴，那浓重的腥味就差点没将她熏闭过气。 秦聿珂果断放下碗，去夹酱黄瓜，咸菜总归不会太踩雷吧？ 一口拇指肚大小的黄瓜塞入嘴里，她嚼了两下，又咸又苦，舌头直接失去了知觉！ 她哇地一下吐出来，抱着那碗水咕嘟咕嘟喝了一气！ 魏思雨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儿似的，脸上慌乱又愧疚，“对不起阿珂，我，我手艺可能不大好。” “魏知青，你就别谦虚了，咱们知青所里你厨艺要是不好，那我们煮的岂不是猪食？” “不过是某些人矫情，普通的蛋羹和杂粮馒头都瞧不上，真当自己是姓资的小姐，整天吃细粮，脱离大众……” 那女人嗤笑声，毫不客气地高声说道。 秦聿珂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顿，是啊，女主的厨艺向来不错的呢。 为了演得逼真，她可是将剧中女主会的本事，全学了一遍！ 按照女主的厨艺，应该做不出如此难以入口的吃食，除非…… 这个时候院外脚步声纷杂，不过两息功夫大家伙就吱呀推门而入。 秦聿珂这才淡定地放下碗，擦拭了下嘴巴，下一秒她瘪着嘴巴，眼眶通红声音暗哑，好不可怜地质问道： “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过是大大方方跟老乡交流一晚上，刚回来您就阴阳怪气地说话，好像是我犯了什么罪不可恕的大事！” “您心思肮脏，当别人跟你一样啊，只想着男女的事情。” “都是女同志，我吃你得喝你得了？思雨都没说什么呢，您巴巴来刷什么存在感？” “合着大家伙都知道我娇气，您就开心了？”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用得着您一遍遍提醒吗？” “还有谁规定只有姓资的人才能吃细粮，我们劳苦大众不配吗？您一竿子打死，合着城里人吃细粮的都姓资了？” “而您还往返城上奋斗，思想格外积极，想换帽子了？” 秦聿珂检查过自己这具身体，皮白肉嫩的，比城里人还城里人，实在不像是在乡下吃过苦的。 所以她娇气，顶得理直气壮！ 当然了顶人嘛，得当着人多的时候，就你我她三个人，根本没有自个儿发挥戏精本体的必要。 那女知青被她说得不知道如何反驳，瞧着大家伙不赞同的目光，站在原地气得红着眼直跺脚。 “行了许知青，秦知青的娇气我们大家伙有目共睹。” “她家里条件好，粮票肉票地邮寄，我们也时不时跟着沾光，平时干活的时候帮衬一把很正常。” “你们女同志没必要抓着人家这一点，隔三岔五地说……” 打头走的汉子蹙着眉头，无奈地劝道。 秦聿珂暗道完了，这货铁定是个直男。 果然汉子的话像是捅了马蜂窝般，不仅那许知青愤恨，就是他身后的另外俩女知青也不乐意了。 “李知青，你说这话闷良心不？人家秦知青的细粮和猪肉，只有男同志们有份，我们女知青就连与她关系不错的魏知青，可都没沾过她一点光！” “对啊，我们就看不惯她下乡来，却不思进取、继续享乐的态度。” 第4章 被野猫挠了 “俗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们男同志们沾了她便宜，当然看不得人家秦知青受委屈了……” “她整天打扮得妖里妖气，将你们迷得五迷三道的，你们当然替她说话……也就是一个院子里的知青，不然我早就一名匿名信给举报了……” 女知青们平时对原主肯定没少说酸话，但是她们顾及脸皮子，还没说将话明明白白地列出来。 如今被这个李知青一激，这两年来挤压的各种情绪似是寻到了出口，一股脑地全部喷发！ 秦聿珂微微叹口气，自己在娱乐圈子里混，什么样的挤兑和攻击没有经历过？ 不过是关起门来口嗨几句，对于某些女星在某围脖上隔空喊话，带领诸多粉丝挤瘫服务器，眼前的长辈们真是太小儿科了！ 她继续颤巍巍弱小无助，你们不就是看不惯我貌美如花、有男同志们怜惜吗？我还就扒着这个人设，丫得气不死你们。 秦聿珂咬着唇瓣努力挤眼泪，可对别人看来她是强忍着泪水。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从小到大就没几个同性朋友。” “她们全都对我的美貌羡慕嫉妒恨，又要面对自己长的普通、被异性忽略的骨干现实，只能心理扭曲地时不时刺我几句，图个心里舒坦……” 时不时刺她的女知青们……她们，她们没有嫉妒到心理扭曲…… “我也清楚自己家里条件好，隔三岔五给我邮寄东西，什么奶糖、肉罐头、奶粉、点心、粮票、肉票还有钱的，让我帮着消耗下存货。” “我不像是你们需要赚够工分养活自己，平时难免干活懈怠。” “男同志们出力气多、体能消耗大，吃的也多。” “他们帮我干活、顺便挥洒下富余的旺盛体力，我将口粮挪出来给他们补补身体，多公平公正透明的交易，却被嫉妒得面目全非、想不劳而获的你们，说得无比难看……” 女知青们面皮薄，这会儿都身子打颤站不住了。 “以前我对你们够客气了，而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挤兑、讽刺我。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呢，匹夫也有匹夫之怒！” “自个儿心里自个儿清楚，自己俗气、心里肮脏，却要泼到别人身上。你们能有多崇高伟大？还不是为了眼下三瓜两枣争得难看？” “也没见你们跟村里的人攀比谁干活多，非得天天扒着我数落。有本事你们也找男同志帮着干活，没本事就闭上嘴少说酸话，以彰显自己丑恶的嘴脸……” 她们俗气、肮脏、嘴脸丑恶，这些话几乎将她们的脸皮给揭下来。 是啊，所有恶毒的话，都是她们内心一种丑陋宣泄。 男知青们都噤声地瞧着几乎所有女知青都被气哭了，对视一眼，不愧是秦天椒，一晚没见功力大增呐。 “行了行了，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同志，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包容下。大家伙快点吃饭，待会还要上工……”队长兼老大哥褚立农笑着打圆场。 “对呀，许知青你做什么饭呢，我们老远都闻到香味了……” “左知青你针线好，能帮我补补袖口不，早上拾柴火的时候剐蹭到了……” 有着男知青们的加入，僵直的氛围立马被化解了。 女知青们冲着秦聿珂气得哼了声，到底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扭身各干各的事情了。 秦聿珂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仗告捷，以后耳朵也会清净许多！ 她得意地往旁边看去，正巧看到魏思雨脸上带着些许羞红，眼神是极为隐晦地飘往某处。 秦聿珂挑挑眉，内心暗搓搓兴奋，对了，女主在知青点是有白月光的，拥有一切男二的配置，长得好、脑袋瓜聪明、家世不错、品行也不错，好像是叫娄知青，跟她男神一个姓氏！ 不会吧？秦聿珂脑海闪过个念头。 她屏息顺着魏思雨的目光而去，正好与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怼上！ “文彦，昨晚你挺高兴的，喝了不少啊？直接就在村长家睡了，到现在才露面，躲过了上早工，忒幸福了……” “可不，咱们中也就文彦有这个特殊待遇，不过你这脸上怎么挂彩了？” 俩与娄文彦关系不错的男知青，一人搭他一边的肩膀，笑着问道。 娄文彦摸摸鼻梁上还带着刺疼的划痕，眸子从某要炸毛的女人身上掠过，扯扯唇角：“不小心踩了只野猫的尾巴，被挠了下。” “哎呦，瞧着怪严重的，勾走一层皮。你要不要去镇上的医院打针狂犬疫苗？”方脸的知青担忧地问道。 娄文彦摇摇头，仍是笑得格外意味深长：“待会我用盐水冲洗下消消毒就行。咱们先吃饭，待会还要上工呢。” 讽刺她是野猫？ 还得用盐水消毒？ 秦聿珂气得磨牙，眸子微微一转，轻笑着将桌子上的蛋羹端起来，递到娄文彦跟前： “娄知青，你脸上受伤了得补补，喏，我们魏知青专门给我做的鸡蛋羹，味美香甜。我还没吃呢，贡献给你了！” “回头你补给我颗白煮蛋！” 白煮蛋总不会踩雷了吧？ 魏思雨脸色一变，目光紧盯着那碗鸡蛋羹，不过瞬间她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娄知青人长得好、家庭也不错，又博才多学，十分具有信服力，对于种田都有一份独到得见解，说什么科学种植，偏偏村长和大队长他们采纳了。 果然次年粮食增产！ 他的声望极高，一时间也成为全村适龄女性相亲对象的首选。 对他献殷勤的女人很多，娄知青烦不胜烦，以至于见到女人扭头就走，很少有异性能走进他一米内的距离。 因为她是他的同乡、同学，又从没表露过心迹，所以自己反而是唯一的例外。 就在魏思雨笃定娄文彦不会接受秦聿珂递上的鸡蛋羹时，现实狠狠打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娄文彦接过来，挑眉笑着说：“既然是魏知青做的，这鸡蛋羹的味道应该不错吧？” 秦聿珂连连点头，一脸期待地想看着他吃，“对的，特别原滋原味，你瞧我都没舍得吃，看你是病号才贡献出来的。” 第5章 兄台给力啊 娄文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刚将碗凑近，就闻到了浓重的腥臭，原本饥肠辘辘的肚子，瞬间饱了！ 看着女人幸灾乐祸的笑，他又瞥到魏思雨脸上残留的懊恼，很自然笑着将碗塞给了旁边的人。 “阿超给你吃了，记得回头补给秦知青一颗白煮蛋。” 钟杰超是个大胃王，对吃的来者不拒，笑着接过来嘟囔着： “成成成，又拿我当挡箭牌！” 完了他还对秦聿珂道：“小秦知青，文彦就是个榆木疙瘩，回头我给你掏鸟蛋吃哈。” 说着他拿起筷子扒鸡蛋羹，结果刚入嘴还没来得及吞咽，那股冲鼻的气味就让他瞪大眼睛给喷了出来： “哎呦喂，我说小秦知青，你确定这是魏知青蒸得鸡蛋羹，不是你拿着隔夜泔水做的？” “这扔给狗子，狗子都不吃吧？” 瞬间将大家伙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 秦聿珂暗道兄台给力呀！ 她赶忙拿起馒头掰去自己咬的那口，递过去：“快吃口馒头压压……” 魏思雨抬起手想要阻止都来不及，懊恼得紧。 钟杰超不疑有他，恶狠狠地咬了下馒头，结果那牙齿咀嚼石子的声音清脆响亮，听得秦聿珂都替他浑身打颤。 “小秦知青，我到底多得罪你？你好好的杂粮面没筛干净石头就蒸馒头？” “哎呦喂，我求求您了小祖宗，咱不带这么糟蹋粮食的……” 他边呸呸着边控诉着她。 秦聿珂眼疾手快，在魏思雨要端走咸菜之前，抢过来递上去：“吃咸菜……” 钟杰超看着很正常的酱黄瓜，仍旧对人性怀有极大的信任，不疑有他地捏了一颗放入嘴里。 实在是他一个嘴巴不挑的人，对吃食要求不高，能入口填饱肚子就行。 一碗又腥又臭的鸡蛋羹、一个掺了半斤砂的馒头，他急需要咸菜来重拾自己对粮食的热爱。 可是这一刻他深切体会到人性险恶，难吃还能登峰造极，又咸又苦直接让他舌头报废了！ 他直接嗷嗷跳起来，指着秦聿珂，一句话都说不住来，就在原地打转。 还是娄文彦同情地递过来一碗白开水。 钟杰超愤恨地瞪他，自己这味觉三连斩都是替这丫受得！ “你先喝一口！” 娄文彦挑眉，喝了一大口，然后递过来。 见钟杰超连饮三大碗，秦聿珂才恍然地说： “原来不是我矫情吃不了粗粮，而是这饭菜确实难吃啊……” “害得我跟大家都互相产生了难以调和的误会了……” 偏偏这个时候，许知青还不明状况地说道： “不可能啊，魏知青忙活一早上，以她的厨艺，不至于这样。” 魏思雨面色苍白，顶着众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尤其是看到娄文彦神色中的冷然，她的脑袋像是停止了转动，竟是一个能拿出手的理由都没有。 “我，我担心阿珂一夜未归，早上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自己做饭放了什么料。” 她低垂着头，要哭不哭地小声解释道。 祸水东引是吧？ 秦聿珂可算是瞧出来了，女主就是朵白莲花，而且还特别喜欢借着原主来衬托自个儿。 娄文彦冷声直接毫不客气地说： “眼见和耳听都不一定为实，大家以后还是动动脑子思考问题，不要听风就是雨，互相之前误会不断，让村民看了笑话。” “咱们还是快点吃饭吧，地里活很多，耽搁不得！” 娄文彦轻易不开口说话，不过但凡他的话，众人还是十分给面子的。 如此，其余的人便不好继续之前的话题了，纷纷洗刷吃饭！ 魏思雨紧咬着唇瓣，不置信的目光经不住从娄文彦和秦聿珂身上划过，内心慌乱不已，有什么事情似是脱离了她的掌控…… 倒是秦聿珂瞪了娄文彦一眼，扭身往刚刚魏思雨拿饭的那屋而去。 就目前来看，知青点算上她一共有五名女知青，房屋分配应该会是3+2的模式，而原主跟魏思雨关系“好”，更应该同住一间屋子。 再者剧本上也是如此交代的。 屋子不算大，里面放了一张坑坑洼洼的桌子、一五斗柜，两张木板床，一边床头放了一口木箱，另一边床头豪横了三口木箱。 秦聿珂走到三口木箱前。 这木箱是向外开口的，每一口都挂着把铁将军，而钥匙则在她脖子上呢。 秦聿珂将箱子依次打开，最上面一层收纳着原主的各种衣物，第二层摆放了各种书本笔墨，其中就包括原主的日记本、信件、相册以及钱袋，第三层是格外丰盛的零食、调味品和各种粮食，甚至连暖壶都被原主奇葩锁在里面！ 秦聿珂拿出饼干放到嘴里叼着吃，又给自己冲了杯浓浓的麦乳精，飞快地将原主的日记本、信件和相册粗略地翻看了一遍。 她是影后，有着十年丰富拍戏经验，对于看剧本格外熟练，且能在快速翻阅时，于繁多文字中抓住重点和关键信息，也正好将自己脑袋里的碎片拼凑出完整的记忆。 放下最后一封信，秦聿珂微微叹口气，原主也是个可怜孩子，被女主耍得团团转，完全就是迷宫里的老鼠，不得不按照其指示憨呼呼地走到最后一步，成功为其送上返城名额！ 她摩擦着原主滴了泪水、力透纸背的话，想想剧中原主悲惨而短暂的一生，唇角弯着弧度： “好，咱们先回城，不靠着别人的帮助，就光明正大地回去……” 话音刚落，秦聿珂便感受到内心抑制不住的欢愉，那是一种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感觉，就好像是原主并没有离开般。 这时候门被人敲响，秦聿珂将东西收起来，“谁？” “我，”男人到底多自信，简简单单一个我字，就能让人知晓他是谁？ 没好气地将门打开，秦聿珂冷着俏脸抱胸。 她本想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框上，但是门框上都是灰尘，只能别扭直挺挺地站着，声音带着她一贯的慵懒： “呦，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咱们的村草嘛？您不下地干活，来我这里干啥？” 娄文彦眉头微蹙，“你就不能好好站着、好好说话？” “阴阳怪气给谁看呢？” 第6章 娄知青真是太贴心了 秦聿珂瞪着他，“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难道不知道我天生软得没有骨头？” 她见男人眼神微暗，显然是想歪了！ 她表达的意思是，别人都觉得她不是个好女人，所以他无需对自己有所期待和要求。 可他是想到昨晚她到底如何没有骨头吧？ 秦聿珂一个老戏骨，除了男神外，几乎国内圈里所有一线男星都与她搭档过。 她什么样赤果果的眼神没见过？ 现在她却抵抗不住他的，只能拿着手带着羞恼地挡住他的视线！ 毕竟前生今世中，她也才从一位少女真正蜕变成女人…… “看什么看？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娄文彦无奈地扯下她的胳膊，将东西塞到她手里，声音里带些微的别扭： “在打水浇地的时候，我从河滩用石头砸到了野鸭子，用最普通的叫花鸡做法。” “我吃着还算不错，这半份给你补补身体。” 她好吃好喝得不缺，补哪门子的身体？ 想吃肉她不会买去，用得着他巴巴献殷勤？ 本来秦聿珂想要傲娇地拒绝，不与他有过多牵扯。 但是她余光瞥见女主捧着草篮进来，往外推的手立马收回来，声音甜软道： “娄知青，这多不好意思啊，您好不容易砸了只野鸭子，就巴巴给我送来。” 秦聿珂成功用余光扑捉到女主脸色骤变，刚才翻阅原主书信，堵在胸口的郁气略微减缓。 娄文彦眉心一跳，知道这女人又演上了。 他淡笑着说：“之前阿超吃了你的早饭，这半只野鸭子，算作是赔礼。” 秦聿珂听了他的话，又见识到女主脸色再度难看三分，笑意格外真切甜美，“哎呀，娄知青，您是不是太客气了？” “一顿难以下咽的早饭，却能换来如此鲜美的烧鸭，不知道往后我还能碰到这种好事不？” 秦聿珂发现，自己每喊一句娄知青，那魏思雨壮实的身子板打摆子的频率就快几下。 娄文彦很配合地说：“如果你喜欢吃野味，就跟我说一声，像是树上的野鸭、野鸡、鸟雀的，河里的鱼、虾、蟹、泥鳅、黄鳝等，山上的野果、干货，我都能弄来些。” 原主虽然家里条件好，亲人们每次都给她邮寄肉票，可这个年代的人们谁肚子里不缺油水呢？ 光是听着这些名字，秦聿珂脑海里就不停地冒出一串的菜名，什么烤鸭、烧鸭、炖鸭、腊鸭、干锅鸭等等。 虽然男人没说上刀山下火海，但这上山下河的话，先不说是真是假，就冲着他在女主面前许下的，秦聿珂就当是真得！ 往后少不了麻烦这毒舌、小心眼的男人…… 秦聿珂不住地点头，“好呀好呀，这些我都喜欢吃，娄知青真是太贴心了。我来乡下两年，还不知道原来真有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冲他神秘一笑： “娄知青，等着，我有东西给你看！” 说完她噔噔跑回屋里，翻腾出一本上个月原主的哥哥刚邮寄过来、把女主眼馋许久的书： “喏，无功不受禄，我给娄知青钱得话，就显得咱们一个院子里的同志关系太生疏，也配不上咱们娄知青的霁月清风。” “娄知青给我饱腹的烧鸭，我暂且借给娄知青精神食粮，是不是给到咱们娄知青心坎儿里了？” 这咬文嚼字酸腐的话，被她认真地吐出来。 娄文彦明知道她是故意气来人的，却仍旧觉得小丫头眸子狡黠、神色俏皮，处处搔人痒处。 大约她被自己下意识归为自己人，他就患了眼疾，竟是越发瞧她顺眼，看不到一丝缺点。 果然他也是个大俗人，食色者矣！ 任由谁都不能拒绝，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吧？ 最主要是人家颜值高，自带滤镜…… 不过瞧着秦聿珂留在封皮上的一枚油手印，他额心跳了下，赶紧接过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确实送到我心坎儿了，谢谢秦知青了！” 有外人在，娄文彦想要跟她深谈的话不好说出来，只能去房间里放下书，继续出去干活。 经过魏思雨的时候，娄文彦是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连往常冷淡地点打招呼都没有！ 秦聿珂殷切地目送人离开，这才像是刚发现魏思雨般，笑着好奇地问道：“思雨，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咦，你眼眶怎么红了，是不是谁给你气受了？” “你跟我说说，”让我开心一下！ 她话倒是很周到，不过她的爪子已经拽了根鸭腿，开始美滋滋地啃起来。 虽然娄文彦只是用叫花鸡的做法，将鸭子开膛破肚塞了些野葱野蒜，又抹了些粗盐，外面裹上树叶、泥浆，塞到火堆下面慢慢烘烤。 可这野鸭子肉香嫩又不乏嚼劲，带着叶子的清香，一点也不输后世专卖店里的产品。 问题是秦聿珂的眼睛，还不忘了一直盯着魏思雨怀里的草蓝！ 魏思雨深吸口气，压抑住委屈、失落和心伤各种复杂情绪，笑着将草蓝往前一送： “是在河滩边捡来的野鸭蛋，我想着你早上没吃好饭，就，就巴巴送来给你煮几个吃。” “这野鸭子吃着河里的鱼虾，整天飞来飞去活动量也够，下得蛋可比家养的有营养呢。” 秦聿珂笑着点头，不客气地直接将草蓝给拎过来，俏皮地道： “思雨可真好，我就不跟你说谢谢啦。” “人都说亲朋好友有来有往才相处得长久。” “我前两天给你牛肉干吃，你回头就捡野鸭蛋给我，果然是真想交我这个朋友呢。” “我太感动了……” 魏思雨脸皮差点没挂住，俩人同住在一个屋子里，每次秦聿珂家里邮寄了包裹，自己都会分到一部分，全都是这里城镇供销社很难买到的东西。 像是话梅糖、果脯、肉干、软糖等等，她吃倒是吃了，有时候还会偷偷攒下点当人情送。 不过呢，魏思雨自尊心很重，觉得这对于秦聿珂来说，跟打发小猫小狗般，压根没几分诚心。 第7章 不该有的想法 魏思雨非但不觉得感激，反而将这当成了侮辱，可每每她还是轻笑着接过来，毕竟自己都被侮辱了，总得落点实际好处吧？ 但是平时劳作的时候，女知青们会愤愤小声批判秦聿珂，而魏思雨则表示自己跟她们一样，并没有占到秦聿珂的一点便宜。 若非自己对秦聿珂的愚笨有着深刻的理解，魏思雨还以为这货话里有话呢。 魏思雨故作伤心地瞪她，“阿珂你说得是什么话，咱们俩同住在一屋子里，不是好朋友又是什么？” “朋友之间相互相助，可不仅仅是简单物质方面的来往，不然照你的说法，富人和穷人难道就不能做朋友了？” “我们家庭条件悬殊，不也相处两年没有闹过矛盾？” 秦聿珂笑着也不去辩解什么，歪理邪说谁不会？ 她继续美滋滋地啃着鸭腿，眸子转了下，神秘地凑到魏思雨跟前问道： “思雨，你说娄知青怎么样？” 魏思雨心脏鄹缩下，低头洗手，淡淡地说： “娄知青自然是好同志，人下地肯卖苦力，各种器械、难题在他面前都不再是不可越过的山川。” “大家伙对他称赞有加，不过我也只是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说的。” “阿珂，你，你不会觉得娄知青长得好、有本事，今儿个对你态度略显亲近，就生了不该有的想法了？” 秦聿珂好奇地问：“怎么叫不该有的想法？” “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同一个城市来的，我跟他没有可能吗？” “咦，不对啊，我记得咱们思雨也是京都来的，说，不会是因为你看上人家，就不乐意我动心思？” 说到这里她还颇为入戏似的，暴脾气突然上来了，气呼呼地哼着。 对于这个女主的白月光，观众们都格外替其惋惜。 实在是白月光在建筑行业造诣极高，却是孤独终老的结局。 庞大的家业被他分成三份，一呢捐给组织，二呢在各大高校成立助学基金会，三呢则作为遗产留给女主的孩子们了。 可以说女主的白月光除了痴情，哪哪都优秀，果真是留给观众们的！ 再反观女主，她与男主是从相识相知相爱到结婚生子，感情浓厚也经不起生活里鸡毛蒜皮的消磨，更何况男主是典型的凤凰男，还有一家子乡下极品亲戚…… 这会儿秦聿珂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很想知道女主为什么心里揣着爱，却不勇敢往前迈一步，这十分不符合女主果敢的性格啊。 魏思雨擦干净手，特别认真地看向秦聿珂： “阿珂，我想问你，是返城重要，还是谈情说爱重要？” 秦聿珂立马回道： “当然返城啊，我做梦都想离开这里回到城里呢。” 为了这，原主那傻丫头，都要做出巨大牺牲，第一次将积攒的好东西托给魏思雨走后门，审核因为她名声不好而告终，这一次她更是将清白的身子给了其特别厌恶的泥腿子。 “是啊，”魏思雨叹口气说： “先不说你家里替你找工作，或者公社划给你个名额，这审查的其中一个条件便是单身的知青！” “组织没办法将夫妻俩同时安排返城，又不好做棒打鸳鸯的事情。” “我之前不就是跟你说过，有的知青为了返城，哪怕与人生了孩子，也急慌慌地离婚了？” “甚至有得知青不扯证，就与人搭伙过日子，随时做好抽身准备。” “再说，”她压低声音凑到秦聿珂耳边道：“娄知青家里成分不好，他爸妈都是老师，已经被下放好几年了。” “你若是与他有了什么牵扯，审核材料上又添了一笔困难呐！” 秦聿珂立马明白了，女主是怕沾染上麻烦，所以爱在心口难开？ 在这一刻，她站在读者的角度，内心真得是一群神兽在狂奔了。 谁也没想到白月光竟是败给了成分。 果然电视剧可能是现实的一部分，存在即合理！ “可是，”秦聿珂有些迟疑，脸上带着娇羞，稳站队白月光，大吹大擂： “可是，娄知青真得很好看、很帅气、很有气质、很温和有礼呐！” 他不说话的样子，跟男神没差，让她心头的小鹿乱撞！ 刚扭捏地说完，她微抬起头想要瞄女主的神情，却对上去而复返的娄文彦？！ 娄文彦目不斜视地从俩人身边穿过，在屋里拿了水壶，继续无视俩人的存在，离开知青点。 秦聿珂和魏思雨就呆呆地互相瞪着对方，鬼知道这玩意偷听了多少内容！ 魏思雨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阿珂，你是个单纯的好姑娘，不适合娄知青这种心思多、又精明的人。” “他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身为老乡兼同学，我是害怕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秦聿珂咬着唇瓣，手把玩着自己的揪揪： “我看我回城是难了，家里指望不上；思雨你帮我走公社的关系，我的小金库掏干净了，才只得个我行为不检点的话；如今刘大山嫌弃我，这路子也走不通……” “不然，不然我也在知青点找个伴得了！” 说到最后，她赌气地鼓着腮帮说。 魏思雨赶忙劝道：“阿珂，这才哪到哪啊？” “返城是大事，如果咱们很容易就办成了，十里八乡几百位知青，哪能只回去二三十位？” 秦聿珂微垂着眸子，女主最近跟原主说话，不论开头是什么话题，都能拐到返城上！ 而且有着女主的热心肠，原主可是挨个见证了这二三十位知青，如何返城的。 这对于执念返城的原主来说，简直跟心被人凌迟一样。 魏思雨习惯给人一点希望，又十分残忍地给掐断，再来个希望，由着人咬牙去冒险，能否闯关成功或者磕个头破血流，全凭自己的运气和努力了。 这一遍遍的洗脑，普通人都受不住，更何况对乡下艰苦条件十分抗拒的原主呢？ 她便顺着魏思雨的话，有气无力地问道： “思雨，你说怎么办啊？” 这一次，女主又要出什么招呢？ 魏思雨挽上她的胳膊，想了想小声说： “我确实有个办法，能让你保持清白，还让村里积极替你争取返城名额！” “不过呢……” 第8章 热心肠的女主 听到有法子，秦聿珂激动地反过来抓住魏思雨，还紧张地带上了力道。 “思雨，这次你是不是特别有把握？” “可别跟昨晚似的，让我出师未捷身、差点身死呐！” 魏思雨疼得眉头动了动，轻笑着将她的手给拿下来，不过一句话的功夫，自个儿的胳膊上已经留下清晰的两排指甲印。 “怎么说呢，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让你冒险的。” 啧啧，女主很懂得说话的艺术，不是一口气说出来，而是一步步勾搭人，顺带撇开自个儿的责任吧？ 我不过是提了个建议，采不采纳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大家是成年人，难道还没有基本的是非判断？ 秦聿珂长叹口气，蔫巴巴地说： “算了吧，思雨你也别浪费脑细胞替我想这事了。” “反正呢，我是看明白了，人的一生都是按照轨迹进行的，我合该着要在乡下过日子，怎么折腾都没法回城。” 魏思雨的话就卡在嗓子眼了，怎么就不问了呢？ “阿珂，不然你听听我的想法？万一成了呢？” 秦聿珂坚定地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听了我心痒，像是我这种脑袋瓜不聪明的人，肯定什么事情都办不好的，倒不如断了这个念头。” 魏思雨赶忙道： “阿珂，咱再试最后一次吧，不成的话，往后返城二字我绝口不提！” “主要是阿珂你长得漂亮、又生得娇贵，不该在乡下蹉跎一辈子。” “我都替你惋惜啊，不然我是多清闲费心费力地管你的事情？” “你可想好了，如果你真放弃这次机会，就真得与回城无缘了，你还这么年轻……” 人家一大串连哄带吓的话都出来了，秦聿珂也不能不识趣吧，便兴致不高地问：“那，那我就听听？” 魏思雨点点头，暗暗松口气，也不拿着架子了，直接一口气地说： “五月份正是农忙的时候，这几天咱们大队成员来往河边拎水浇地。” “你就来做个样子，不论是去河滩捡野鸭蛋，还是帮着接水都行。这样在大家伙面前晃动两天，第三天的时候直接装作踩空掉入河里。” “现在的河水是有些湍急和一点点的凉意，但事出紧急咱顾不得这么多，没有点危险性，咱们这事也成不了。” “不过阿珂你放心，村民们都在抢时间给庄稼浇水，河边不缺人，而且我会在一旁瞧着，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只要有村民跳下去将你救出来，那你就找大队、公社，说村民占你便宜……现在上面对牵扯到知青的问题，处理起来都小心翼翼……相信只要你态度坚决，返城的事情就跑不了了……” 秦聿珂蹙着眉听着，等听到最后一句，直接高兴地原地跳起来。 魏思雨轻笑着小声强调道： “阿珂，咱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你得好好把握住。记着在返城问题之前，所有面子、名声、清白都可以暂时不要。” “等你回城了，谁还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呢？” 她说完，就见秦聿珂眸子含着泪光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她禁不住好笑，“怎么了，我脸上难道有东西？” 下一瞬，她就被秦聿珂一把给紧紧抱入怀里！ 秦聿珂唇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眸子里啐着冷意，可是她却能哽咽地发声： “思雨，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我特别特别特别想要返城，可是我的家人只知道给我寄钱寄吃食衣服补偿我，却让我为了他们的名声，在乡下受罪……” “要不是因为你对我的鼓励和出谋划策，我，我现在肯定要哭成泪人，然后真跟娄知青扎根农村了……” 本来魏思雨还洋洋得意自己给秦聿珂洗脑成功，让这蠢货明明享受着家里的供奉，却对他们生出怨念，从而只会信任自己。 可是听到秦聿珂再次提到娄知青，她真想啃了这不自量力的草包！ 魏思雨深吸口气，咬着牙笑道： “咱俩谁跟谁呢，我是没有你这为了返城的魄力和财力，否则我就是被千夫指，也要拼一把的。” 将爪子上和嘴巴上的油蹭干净了，秦聿珂才把人放开。 魏思雨太害怕事情有变，直接以快下工为由，拉着秦聿珂去河滩刷一圈存在感。 秦聿珂笑着点头，顺手戴上草帽，又拎了一个竹篮子，信誓旦旦地说： “娄知青用石头砸了只野鸭子，而思雨捡了一篓子的野鸭蛋，我肯定也能有所收获！” 魏思雨唇角溢出抹讽刺的笑容，这货真是天真，要不是怕她因为早上饭的事情起疑，自己也不能贡献出私货来。 村民这么多，孩子们各个都是捡蛋小能手，还能由着她一个走路都能平摔的人捡漏？ 不过，这草包能不能不要张嘴闭嘴提娄知青？ 这会让她良好的教养离家出走！ 秦聿珂和魏思雨姐俩好地，手挽手一路说说笑笑。 基本上都是魏思雨为她畅想返城后的事情，比如工作、相亲、结婚生子等等，各个都让人感觉到世间美好。 秦聿珂脸上也特别配合地，露出傻乎乎向往的笑，时不时使劲地点头。 其实，咋一听女主的主意，好像是能行得通的。 可是但凡有脑子的人细细品味，都应该明白，穷山僻壤的地方，整个村子的人可能被一位外来人给拿捏住吗？ 知青们虽然住在一起，却各有各自的小算盘，不会为了她出头得罪大家。 等待她的，要么自个儿名声全毁、灰溜溜地继续呆在乡下，长期饱受村里二流子的骚扰，真真正正绝了返城的可能，而女主无辜又遗憾地表示无能为力； 要么她会被人霸占为媳妇儿，女主奋然为其抗争自处奔走，剧情欢快回归，恭喜女主获得闺蜜送达的返城名额！ 秦聿珂长得本就漂亮白皙，又会穿衣打扮，哪怕衣服规规矩矩只是做了简单的收腰，略微有些少女的曲线，仍旧像是一颗硕大妖娆的艳丽牡丹，处处都带着股致命的诱惑。 她走到哪里都惹得人们，尤其是躁动的汉子们停下活眺望。 而她脸上的傻笑，也似是单纯娇软的样子，勾得人频频咽口水。 第9章 娄氏夸人法 魏思雨听着娘们拉扯汉子耳朵、对秦聿珂指桑骂槐的声音，心里对这个效果十分满意。 到时候秦聿珂落水，紧盯着她的男人们肯定抢着去救。 呵，一个未婚女人，被一群男人摸了遍，即便便宜了哪个单身汉，等待秦聿珂的，也将会是不平静的婚后生活…… 男人嘛，不管多稀罕女人，等将人完全拥有后，态度可就大变了！ 魏思雨一边跟秦聿珂咬耳朵，一边悄悄引着人，往汉子们最多的地方走。 可是刚走没几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娄文彦大步走过来，在俩人跟前停顿直接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他蹙着眉头从魏思雨身上扫过，定格在秦聿珂身上，青年面色平静却有一种让人发怵的压力。 “秦知青，麻烦你跟我去公社一趟，到仓库取点零件，我要给大队改装个人力抽水泵。” 魏思雨从今早到现在一直瘪着火气呢，这会儿也没了往日低调的想法，脑袋被太阳晒得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千万不能让娄知青，跟这个花痴独处！ 两女一男三个知青在大堤上碰头了，都是正值当年，而且还是娄知青主动上前搭话，大家伙八卦之火灼灼燃烧，恨不能生出千里耳来。 距离近的婶子更是去堤下，装模做样刨杂草，身子倾斜得快要贴到堤坝斜坡上了，务必要掌握第一手资料！ 这时候，魏思雨抿唇轻笑，将微风吹拂的碎发拢入耳后，微垂着眼睑，说： “娄知青，我们家阿珂可受不住来回奔波的大太阳。她拾会野鸭蛋就回去了，这样跑腿的活还是交给我吧？” “而且人力抽水泵需要不少零件，我爸爸是修理工，我算是摸着零件长大的，肯定比其他人更加熟悉。” 要脸不，要脸不，谁家的阿珂？ 秦聿珂差点被恶心地跳起来，刚才是谁拉着她顶着中午的烈阳出来的，这会儿又开始埋汰她了！ 她气鼓鼓地哼着，扯着魏思雨的胳膊，顺着伪闺蜜的话小嘴吧嗒地说： “思雨，你说的很对，我看他是瞧我不顺眼故意找茬的。” “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去公社，不得将我烤化了？” “你也不要去，合着你不怕热啊？” “再说有这么多男同志在呢，我们文科思维的女同志还是不要凑热闹和受累了。” 秦聿珂的一番话，倒是将魏思雨堵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娄文彦执着地紧盯着秦聿珂，淡淡地说： “我不过是需要一名登记员，完成与公社仓库管理员的对接，会基本的读写算就可以。” “恰好秦知青是闲人，这点动动笔杆子为大队做贡献的活，应该不会拒绝吧？” “至于魏知青，你身强体壮的，还是留下挣工分吧。” 听到他的话，秦聿珂没忍住噗嗤笑出来，在女主脸要挂不住的时候，又提了一遍： “娄知青，你会不会说话啊？哪里有你这种夸人的，女同志能用身强体壮形容吗？” “思雨，思雨顶多是年轻力壮……” 说完她也觉得不太合适，还凑到魏思雨耳边，不好意思地问道： “思雨，应该用什么词形容你？我，我学习成绩不好、词汇匮乏。” 她认真地掰着手指头，对自己仅会的几个近义词做排除，那声音并不算太小： “虎背熊腰肯定不行，你就是脊背厚实彪悍点，还达不到那么恐怖的程度；” “孔武有力只对应了一半，你力气大拽我跟拎小鸡一样，但是你不会武功；” “牛高马大不适合你，虽然你脸长可个子不高……” 哎呦喂，大家伙跟着扑哧扑哧的笑，他们从来没发现这小秦知青说话如此好玩，怎么当着人面尽说啥大实话，往人心口里戳呢？ 魏思雨才从被白月光打击中回过神来，又被这货指出自己体格彪悍、脸长个矮！ 她脸黑地赶忙拉住她，阻止这位草包继续卖弄，心不甘情不愿地话中有话说： “既然娄知青坚持让你去，那，那你自己小心点，早去早回。” 简简单单叮嘱的话，可娄文彦听着格外刺耳，忍不住嗤笑声，“从咱们村到公社，一路上全是下地干活的人，我能将秦知青怎么着？” 没想到一向斯文有礼的娄知青，竟然特别直白地点出来。 魏思雨再阻拦，就真得是心胸狭窄、思想龌龊、不敞亮了。 秦聿珂也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傲娇地说： “他不敢！但是我也不去，我又不是阿猫阿狗，凭什么听你指挥？” 魏思雨紧握着拳头，眸子深处氤氲一层漆色，自己最讨厌的就是秦聿珂这副嘴脸。 许多事情是秦聿珂轻而易举就能达成的，可是她懒散任性不去做，换成家世普通、样貌本就逊色，加上常年风吹雨淋几乎与村姑比肩的自己，却需要十倍百倍的努力，也不一定能争取到！ 她余光瞥见旁边河水的波光粼粼，心里如何都压抑不住的黑气在萦绕。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将计划提前了…… 竖着耳朵听的婶子们也都点头： “娄知青多好的人，根本不会动歪心思的。” “从这里到公社是大路，能发生啥事啊？别是魏知青你自己想去不甘心吧？” “人家娄知青是为大队干实事，这么安排很合理，小秦知青你闲着没事做，就跑一趟呗？” 男人被拒绝了，站在原地冲着秦聿珂冷笑。 他果然是不能指望这女人脑袋瓜灵活，难道她就没看出来，自己是在替她解围？ 堤坝附近可都是光膀子的汉子，就是刚过门的新媳妇，都不敢上这边来。 秦聿珂不知道，难道魏思雨不清楚？ 他淡淡地看向魏思雨。 后者抵抗不住他平静却似看透一切的眼神，拽着秦聿珂的胳膊就要离开。 可是她转身的时候，用力过猛，瘦弱娇软的秦聿珂就像是小孩子般，带着惯性往河水一侧冲去。 魏思雨眸子里带着兴奋，刚要趁机撒手，却被慌张的秦聿珂给回扯住胳膊，脚步踉跄中，俩人同时从陡峭的斜坡上滚落下来，先后噗通两声…… 时刻关注她们的婶子们，呆怔了一下，嗷嗷直叫唤： “不好啦，秦知青和魏知青掉河里了！” 第10章 瞧这丫头高兴成啥样了 一听到秦知青掉河了，汉子们激动地扔下工具就撒丫子往这边跑，到了河边俐落地蹬掉鞋子，噗通噗通跟下饺子似的跳入河里。 虽然田地里缺水，但是五月份河水湍急，哪怕水性再好的人也不敢托大。 俩小姑娘即便会游泳，在惊吓中，随便划拉两下也抵不过河水强劲的冲势！ 一群人焦急地站在河堤上伸着脖子瞧： “哎呦，刚才噗通是三声吧？” “对，娄知青也跳下去了……” 刚说着呢，在落水三米远的地方，一个小脑袋冒出来，迷茫地瞅了下四周，见一群汉子往这边奋力游，吓得赶忙哗啦着水，顺着水流一点点往岸上靠近。 紧接着娄文彦也冒出头来，见到小女人游泳姿态标准、不慌不忙地换气靠岸，紧攥的心这才缓缓松开。 他也瞥见有不少汉子游到了跟前，头也不回地开始靠岸。 倒是魏真旱鸭子思雨在水里挣扎出很大的动静，这种对窒息、不会游泳的恐惧，以及对生的渴望，驱散了她所有的沉静和算计，脑袋空空只剩下求生本能。 第一个汉子刚抵达，她就跟章鱼似的，哪里管男女有别和名声的事情，紧紧攀住人家，耳朵丝毫听不见男人慌张喊松手的声音。 好在后面的人们也都及时赶到，一起拽着俩人后面的衣服往岸上拖去。 秦聿珂费劲地爬上岸，直接屈腿抱着自己坐在地上，遮住前面的风光，小脸上却是深深的后怕和慌乱，呆呆地看着一群汉子将魏思雨给送上来。 不过她还能将余光分给要扒衣服的娄文彦。 “别，”她又不是真傻，怎么不清楚他想将衣服脱了，给她遮羞。 男人身上全是自个儿的杰作。 他之前说脸上是被野猫挠的，那他脖子、胸前的斑驳和背后挠成网的血痕，如何解释？ 难道说他喝醉酒后，被个凶悍的女人给这样那样了？ 那这个凶悍的女人是谁，有谁昨晚没有人证？ 明晃晃箭头就指向自己了呗！ 秦聿珂瞪着他，小脸泛着粉红，倒是比刚才惨白的样子讨喜多了。 她奶凶地亮爪子，在空中抓了两下： “你衣服湿哒哒的，还带着汗臭味，我才不要呢！” 娄文彦眸子深邃，没好气地回瞪，之前是谁扒着他不放，哪怕俩人浑身汗腻，还喊着就喜欢他的男人味？！ 好在有婶子递上来遮阳的褂子，迟疑地说： “咱农家人的衣服不讲究，秦知青先穿着，回去后洗个热水澡，喝点红糖姜水，睡一觉又是活蹦乱跳了。” 大家伙都在地里干了大半天的活了，好久没有下雨，人在地头上走过都能带起一层灰尘。 是以衣服上有着极为明显薄薄的一层灰土，而且被人们拿来遮阳的衣服，基本上是补丁摞补丁的。 秦聿珂轻笑着接过来，一点都没嫌弃地披上，“谢谢婶子，回头我洗干净了给您送回去。” 说完她系上扣子，就往人群里冲。 可是魏思雨已经被一群汉子、凑热闹的大娘婶子们给紧紧围住了，她瘦弱矮小的身形，压根挤不进去，只能在外围焦急地蹦跳，扯着嗓子喊： “思雨，思雨，你怎么样了？” 好心人扭头汇报： “喝水太多昏过去了，在被顶膝盖上拍背排水……” 另一个人继续说：“小秦知青不要担心，咱们这里临河，经常发生小孩大人落水的事情，公社天天给我们科普，知道怎么救人，瞧已经按胸做啥人工呼吸呢……” “康三婶子亲自指挥，她儿子亲自上阵肯定没错的……” 消息忒劲爆了，秦聿珂呆在原地半分钟，身子踉跄下，被跟来的俩热心婶子扶住，才嗷嚎着疯狂扒拉人： “我可以帮着做急救，我来人工呼吸！” 那焦急到哭的模样，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有些讪讪人，其实人家小秦知青好像没那么糟糕吧？ 那么多知青一个露头的都没有，就这小姑娘真心为朋友。 平时秦知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们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全是从女知青口里传出来的。 啧啧，如今看来，果然耳听不一定为实，他们得亲眼看！ 等大家伙艰难给秦聿珂让出一条道的时候，魏思雨已经躺在一个汉子怀里，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入目全是男人小麦色的胸膛，而秦聿珂却虚弱地被俩婶子搀扶着，一脸在她看来假惺惺的担忧！ 尤其是村里有名难缠的康三婶子，一脸喜气地拽住她的手： “好孩子让你受苦了，不过你别担心坏了名声，既然你抱着俺家光溜溜的狗蛋不撒手。” “狗蛋也是救人心切，做了公社宣传的急救，对你是又亲又抱的，足见他的诚心和喜欢。” “那婶子不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等你身体好了，婶子和你叔就给你们办风风火火的婚礼……” 魏思雨气得浑身打颤，这个情景全是她给秦聿珂安排的啊！ 然而康三婶子还打趣道：“瞧这丫头高兴成啥样了！” 周围群众都纷纷不嫌事大地恭喜她： “康三嫂子真是好福气，你家狗蛋也算是傻人有傻福，竟然能娶个这么白净漂亮的城里姑娘。” “对啊，听说这魏知青学习贼好了，说不定你们家往后还能出一串会读书的娃，改换啥门庭……” “魏知青，你别瞧这狗蛋缺根筋、愣头愣脑的，但他是干农活的好手，一个人赶俩，心又实诚、待人掏心掏肺地好，你享清福的日子在后面呢……” 喜得康三婶子嘎嘎笑得欢快，直说要去县城多称点糖果，分给大家沾沾喜气。 更别提那狗蛋也附和地嘿嘿傻笑，“俺最会疼媳妇了！” 众人哄堂大笑，“狗蛋你也忒不害臊了，就跟你有过媳妇似的……” “咋个疼媳妇法啊？是不舍得人干活，还是不舍得人下床……” 偏偏那狗蛋还很认真地都一一对答： “俺这就要有媳妇了！肯定啥也不舍得，直接将饭端到床上去……” 第11章 一根筋的生物 大家伙又是乐得直拍大腿，除了知青们，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件多让人心惊、绝望的事情。 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能瞧个热闹，生活多份姿彩。 他们也特别乐意让这份精彩，多停留些时日，缓解下最近繁重农活带来的疲惫。 至于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是痛苦是幸福，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人都做出丢脸的事情来，还不允许被念叨几句？ 如此，狗蛋母子俩人身边又快速挤满了人，将好不容易突破重围的秦聿珂给淹没了…… 魏思雨一个心高气傲的主，凡事都觉得在自己掌控之下，哪里能接受自己落到这种境地？ 她想要挣扎，可是她还停留在被溺毙的恐惧中，手脚发软。 听着大家说着她想象中问候秦聿珂的话，一个气火攻心成功将自己给整晕了！ 康三婶子也怕自家便宜儿媳妇伤了身子，不能给家里生大胖小子，指挥着狗蛋将人给抱走。 秦聿珂使出吃奶的劲，冲圈子外脸色铁青的知青们焦急地哭喊道： “褚知青、李知青、钟知青，你们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人给拦住！” “思雨不过是不小心掉入河里，被人给救了上来，怎么就成为谁的媳妇了？” “在生死关头，名声算什么啊？你们不能欺负我们知青在村里势单力薄，就强抢民女！” 知青们这才赶忙上前拦截。 康三婶子走在最前面，后面是抱着魏思雨的狗蛋，再往后则是康家浩浩荡荡的一群亲戚。 她彪悍地叉腰，嗓门直上云霄，恨不能宣扬得人尽皆知： “你们让开，小魏被我儿子又亲又摸的，狗蛋愿意负责娶她，这是他们俩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们出什么头？” “我儿媳妇要脱离苦海，不用天天下地干活，你们是不是嫉妒了，故意拦着不让人过舒坦日子？” 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褚立农肃着脸说： “康三婶子，我们很感谢您儿子和大家伙救了魏知青。但是请您将魏知青交给我们女同志，回头我们会上门重谢。” “怎么个重谢法，还能重新给我儿子换个媳妇？”康三婶子嗤笑声，“小魏刚才睁眼了都没吭一声，你们瞎出什么头？” 边说着，她得意地大步往前迈，后面的人们都紧跟其上，将几个知青逼迫得节节后退。 别看知青们，尤其是女知青在知青点闹腾得欢实，可真在村里遇上大事了，一个个成了鹌鹑样，承受不住村民的彪悍。 就像是现在，男知青们嘴笨、体格和人数上都不占优势，那点反抗压根不够看的。 而女知青们远远瞧着，恨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省得自己上前忙没帮上，还惹得一身骚，最后连自己也都折进去了。 毕竟堤坝上除了娘们，都是一群光膀子的老少爷们！ 就在这时，秦聿珂拖着俩婶子，从人群里终于艰难挤出来，蹭蹭跑到康三婶子跟前往地上豪迈地盘腿一坐。 紧随她其后的娄文彦，嘴角抽了抽。 秦聿珂仰着煞白的小脸、眼睛泛红带着泪花，气场全开、神情愤怒地道： “你们要是带着思雨走，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村长呢、村支书呢、大队长呢？” “何时咱们上林村改姓康了？” “不就是从河里救了人嘛，咋还要以身相许？” “合着以后谁家姑娘小子掉河了，大家伙都得思量下，能不能承担如此热烈的报恩？” “又或者，掉河的人宁愿自己被淹死，也不要牺牲婚事而苟活！” 被她点名的人没办法再袖手旁观，纷纷走上前一本正经地呵斥道： “今天的工分都赚够了，还是肚子不饿，围在这里做什么？散了散了……” 大家伙瞧个差不多，也比较给几人面子，都纷纷嘿嘿笑着散开，就是康家人气势都没刚才那么足了。 “狗蛋还不将魏知青放下来！” 几个女知青这会儿才敢上堤坝，站在男知青旁边，等着接人呢。 狗蛋紧紧将人往怀里带，梗着脖子说： “不要，这是我媳妇，谁都抢不走。” 康三婶子也点头，“我们老康家可不是什么霸道人家，也做不来啥强抢民女的恶事。” “是魏知青自个儿相中我儿子，不愿意干脏活累活，手脚扒在我儿子身上。” “咋女人要名声，我儿子就不能要名声了？” “为了救她，我儿子给她做了急救，就是那个按胸亲嘴的。反正我儿子除了魏知青就寻不到好媳妇了，到时候村里负责吗？” 村长几人都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时候，还是秦聿珂扯着一个婶子的胳膊，可怜巴巴地说道： “婶子，您能将思雨抢回来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到底怎么解决，等她醒来不行吗？” 大家伙这才反应过来，村长媳妇带着人上前从狗蛋怀里抢人。 狗蛋那可是一根筋的生物，他娘说了这香香软软的知青是他媳妇，是要抱回家里的。 他哪里愿意媳妇被人抢走，双臂紧紧箍着人，瞅准机会扭头撒丫子就跑…… 大家伙一愣，康三婶子使劲地拍下大腿，“哎呦，村长，这可不是俺们康家不配合你们，而是我家狗蛋又犯憨了。” “他怕你们将他媳妇给抢跑，不知道带着人躲哪里去了。” 不过迟疑两秒钟，男知青们再去追的时候，狗蛋已经冲入河滩中，密密麻麻的水草遮掩住人的踪迹，很难寻找了。 秦聿珂颓然地捂着脸，来了个收场： “思雨，对不起，我，我没能将你救回来！” 她浑身都弥漫着一种难以抑制的伤感，让村民们都沉默，心里多多少少都爬上些愧疚。 而男知青们都气得捶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女知青们紧抿着唇瓣，虽然事情不是发生在她们身上，可兔死狐悲呐。 没想到魏思雨就是不小心落水，就要将一辈子的幸福给搭进去了。 哪怕如此，知青们却没有一个人提报警的事情。 狗蛋的憨，村民们是深有体会，虽然说他们发动全村的人能从河滩里搜寻到人的踪迹。 但谁知道狗蛋又会急得做出什么举动来，而且现在正是农忙时刻，谁也不愿意浪费赚工分的时间，去寻人。 第12章 我也算是帮凶 “唉，狗蛋体力太好，又对河滩很熟悉，我们很难寻到他。只能等着天黑他自己带着魏知青回来了。” 村长无奈地拍拍褚立农的肩膀：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给魏知青一个交代。” “但是这事，真怪不着村里。魏知青不小心落水，狗蛋也是好心搭救，谁也料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所以，村里会给魏思雨一个交代，却不会任由人狮子大开口。 秦聿珂这会儿感觉到冷了，浑身开始打摆子，喷嚏一个接一个地来。 “哎呦喂，小秦知青发热了，”旁边的婶子一瞧秦聿珂脸色不对劲，拿着手背一试，果然滚烫一片，赶忙说道。 娄文彦面色一肃上前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知青点赶去。 众人微微一怔，这会儿脑袋却不敢再想啥男女有别了。 毕竟刚才秦聿珂为了魏思雨，用弱小的身子扎扎实实挡在康三婶子跟前，那一句句痛斥的话，都在彰显她让人佩服的勇气、正义和爆发力。 秦聿珂没想到这具身体真如此脆弱，不过是落水两三分钟，她就脑袋又热又晕，瞧着男人紧绷的下巴，满脸郁闷。 为啥抱自己的不是男神，而是占尽自己便宜的毒舌男呢？ 她刚要开口说话，一个响亮的喷嚏就出来了，浑身都跟着颤抖下。 秦聿珂禁不住恨恨地掐着他腰间的肉，声音带着高烧、干涸的沙哑和脆弱： “娄知青，你故意的吧？” “明明你可以随便找个婶子背我的。” “现在好了，你抱着我跨越大半个村庄，以后关于我的传言又多了一条实锤！” “还是全村见证的那种……” 娄文彦被她掐得倒抽口气，没好气道： “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老实点？真想让我把你给摔了？” “你虽然不胖，但是浑身上下养了不少肉，让人从堤坝上背过来，还不将人压断气？” “人命关天的紧要时刻，谁会在意名声这些旁支末节？” 秦聿珂真恨不得锤死他，女人最烦被人嫌弃自己胖了。 她磨磨牙：“你有这么好的体力，怎么不去追魏思雨啊？那可是你老乡，你同学，你唯一允许靠近的女同志。” 娄文彦步子一顿，勾着唇角：“所以，你吃醋了？” 秦聿珂淡淡地说：“不是吃醋，我是叙述。我想，以娄知青的聪明机智，应该看出来我在将计就计吧？” “明知道魏思雨有意将我甩下河，我故意拖她下水。” “虽然我游泳技术不错，却没有对她伸出援助之手，任由她被村里的男人救起来，甚至还被康家狗蛋给缠上了。” “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而我却任由事情发展，是个十足十心肠恶毒的女人。你应该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娄文彦忍不住低头看了女人一眼。 话是这么说，可她脸上却不见一丁点的羞愧和自我否定。 “按照你的说法，我也算是帮凶了。” “毕竟我发现你能自己游上岸，也对一个院子里的老乡、同学和唯一允许靠近的女同志，视而不见，由着别人抢夺救命之恩。” 秦聿珂愣了下，突然咬着唇瓣笑起来。 如果魏思雨是被娄文彦救上来的，那女主会不会感动地想以身相许，还是会为了返城，仍旧克制内心的爱慕呢？ 娄文彦体力可真不错，走了半路了，人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地。 “再者，你明知道魏思雨对你有坏心思，怎么还跟她上了堤坝？” 提到这个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好心寻个理由将你带走，可是你怎么跟我一点默契没有。前脚我刚喂你半只鸭子，后脚你就跟我对着干？” 俩人已经进了村，这里全是巷子，因为村民们男女老少都下地了，所以除了几只土狗热得趴在地上伸舌头，并没有人影。 他微微弯腰唇瓣凑到她耳侧，“你时时刻刻向我竖起倒刺，是在害怕什么？” 秦聿珂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禁不住起来了，心也随之差点漏跳一拍。 她确实是在害怕的！ 别人看到的她全都是光鲜靓丽的一面，豪门千金、实力影后，短短二十八年的人生里顺风顺水，似是没有一丁点的遗憾。 可谁也不清楚，她是个偏执狂，为了少年时的一个影子，硬生生逼迫自己成为让自己都陌生的人，只为了不借助家世，一点点靠近他。 如今她已经身在异世，是该放下十多年的执着，可这该死的娄知青，为什么也叫娄文彦，跟男神一个模样，而俩人还有了亲密接触…… 秦聿珂害怕，害怕自己会不由得将眼前这位，当成男神，又陷入另一轮无望中。 “你这人烦不烦啊，”她虚张声势地瞪他，“睡过不代表喜欢，结了婚还能离呢，你这一副非我不可的样子，让我很有负担！” 娄文彦冷笑声：“我可见识到女人的口是心非了。” 秦聿珂哼着：“看来娄知青对我还是不够了解，我这个人呐，除非在演戏的状态，其余时间都是表里如一的，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目光。” “我说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 “别以为自己长得人模狗样，全天下的人都得巴巴捧你的臭脚丫！” 完了，她又小声嘟囔着： “早知道你这么麻烦、甩不掉，昨晚我就该换个人……”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毫不客气地给放到地上了，还是距离地面二十公分的地方突然松了手，让她那肉嘟嘟富有弹性的臀部先着地，可也疼啊！ 秦聿珂怒视着他，这丫的除了嘴巴毒外，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男人淡淡地说： “你自个儿进屋吧，我还得去公社一趟，省得咱俩孤男寡女呆在一个院子里时间太长，村里流言四起，你再说我耍手段逼迫你结婚。” 说完他还真抬脚扭身走了…… 秦聿珂就眼睁睁看着人离开，心里的委屈在一点点冒出来。 自己好歹也是世界上响当当的影后，拥有一两亿的粉丝，哪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随便拍一张照片卖卖惨，就收获无数小可爱暖心的问候。 经纪人、助理更是忙前忙后，给她拿药、端水、熬粥，照顾得面面俱到。 哪里像是现在，她孤零零地坐在地上，顶着大太阳，脑袋发晕浑身无力地被人狠心抛弃…… 第13章 埋了自己算了 就在秦聿珂的泪腺要绷不住的时候，那俩热心的婶子推门进来。 “哎呦，小秦知青你怎么坐在地上了？这娄知青也真是的，咋不将你放在床上呢？” “快起来回屋里躺着……” 说着她们就搀扶着秦聿珂进了屋。 不过秦聿珂哪怕如此虚弱，也坚持不带着尘土上床，非要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她本来就是漂亮小巧玲珑般的人，带了病气也将骄纵给包装起来，看着你有所求的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真是让人能疼到心坎儿里。 “好好好，婶子给你烧一锅热水，咱多泡会儿去去寒气！” 秦聿珂放纵了一晚上浑身本就粘腻难受，但是条件不允许，她硬是忍下来，如今痛痛快快将自己从里到外洗刷干净，换了身衣服，又闷了一碗红糖姜水，整个人舒坦地昏昏欲睡。 “唉，小秦知青的额头还是烫手，别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烧坏脑袋……” “给她多灌水，盖上被子发发汗，在乡下就这样的条件，实在不行就去公社里的卫生所拿退烧药……” 于是秦聿珂就感觉到身上被压了重物，呼吸都有些困难，浑身的热没有宣泄口，像是保鲜膜似的箍在肌肤表面。 她眼皮很沉重，连紧握着衣领拒绝擦身体的手，都没了力道，任由人给自己擦拭手、脚、胳膊、腿和脖子，时不时喂水吃药。 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更何况秦聿珂本就是个特别会撒娇要糖吃的孩子，拽着“小助理”要抽离的胳膊，紧紧抱入怀里哼哼唧唧： “……我就知道自己做噩梦了，咱家的大宝贝最会照顾人了……” 娄助理文大宝贝彦黑着脸，胳膊被人可个劲地磨蹭，尤其是她身体滚烫且柔软，又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这对于一个刚开荤的人是个十足挑战。 他咬着牙拍拍她的脑袋，“乖，别闹，再喝点水，我去给你煮个糖水蛋。” 女人就眯着眼顺着他胳膊往上攀，这次直接挂到他脖子上，像是抱着一个大冰块，舒坦地继续哼唧蹭呐，“宝儿，我跟你说啊，我做了梦，梦见我跟男神滚床单了，活倍好！” “就是，就是睁开眼……”说着睁开眼，她也将沉重的眼皮给睁开，漆黑的眸子晕染着水汽，里面盛满纯粹喜悦的笑意。 只是她对上男人隐忍的模样，混沌的脑子晃悠悠地回归现实，啪唧清醒了，噩梦还在！ 秦聿珂浑身僵直，想着之前自己故意气他离开，如今却没脸没皮又扒上他，那种尴尬和羞愤，真狠不能撞穿一米六七的豆腐，埋了自己算了…… 她自己先冷笑起来，慢悠悠地松开他，淡定地的倒打一耙： “呦，是谁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往地上一扔，说公社有事走的？” “这会儿又巴巴仗着伺候我的机会，占我便宜！” 娄文彦站起身，抚了几下衣服上的褶皱，轻瞥了她一眼，十分一本正经地问道： “请问一下秦知青，男神我勉强能够理解，应该是我各方面优秀，在你心目中已然成了神？” “但是滚床单和活倍好，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解释下？” “我这个人，向来喜欢追根究底……” 秦聿珂的眼里都要射出刀子来了，咬着牙拿着枕头去砸他： “娄文彦，你要点脸行不？” 结果枕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沉甸甸的，她倒是拽起来，只是砸的时候却将浑身无力的自己也给带出去了，半个身子直愣愣地要往地上摔去。 娄文彦微微叹口气，将人给捞入怀里，无奈地说： “行了，你抓紧好好躺床上养着，要是傍晚还发热，就得去打针了！” 秦聿珂一听打针，啥也不敢闹了，乖乖躺下，还不客气地指挥他： “你继续给我用温水毛巾敷上额头，再擦擦胳膊腿的物理散散热……” 娄文彦挑眉，“不怕我会趁机占你便宜？” 秦聿珂脸一红，“反正，反正我身上哪里你没摸过，就胳膊和腿，有啥便宜可占的，你又不是没有！” 娄文彦也满脸不自在，耳朵通红地端着盆子出去，换一盆水。 好在秦聿珂这次发热就是着凉了，加上她刚穿越一时“水土不服”，吃了药睡一觉折腾个把小时心情舒坦，基本上又活蹦乱跳了，开始嚷嚷着肚子饿。 她指挥着男人用面粉做了手擀面，用水焯了些蔬菜，加入麻汁和各种调味品拌匀，再放片煎野鸭蛋。 俩人一人一碗埋头吃起来，男人的劲大，这手擀面也格外劲道顺滑，带着浓浓纯正麦香，配料调制简单却可口。 秦聿珂吃了一小碗，剩下得全被娄文彦包圆了！ “舒坦，这才叫饭嘛，”秦聿珂坐在马扎上，托着腮瞧着男人认真地与碗筷奋斗，眸子微微一转： “娄知青，还没有思雨的消息吗？” 娄文彦嗯了声，“大队长说康家的狗蛋耐不住饿，最多撑到晚饭，就会抱着人自动出现。” “只是他会不会折腾人，又折腾到什么程度，谁也不清楚，就看魏知青的造化了。” 正说着呢，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 娄文彦看向蹭地站起来的秦聿珂，“你现在是病人，回屋躺着去，天塌下来由高个顶着呢！” 秦聿珂冲他皱皱鼻子，到底还是一步三挪地回屋了。 她刚躺下给自己扯了被子盖上，院门就被吱呀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我去烧水给魏知青泡个澡……”许欣月急切地说道。 另外俩女知青已经搀扶着魏思雨进了屋。 虽然屋子里光线昏暗，但是秦聿珂已经适应一会儿了，所以她清晰地看到魏思雨狼狈的样子。 上午出门前，魏思雨梳着俩短短的麻花辫，如今她的头发凌乱，一根红头绳已经没了踪影。 虽然她披了件谁的外套，可这会儿外套被脱掉后，露出少了两颗扣子的白色碎花衬衣，那脖颈下白皙的肌肤颇为刺眼，甚至还隐约看到两抹青紫。 而且她外露的肌肤被河滩上的水草割得血道遍布，掺不忍睹，更让人浮想联翩的是她嘴角的伤口…… 第14章 你们忒跟她见外了 魏思雨紧闭着眼睛，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显然是醒了却拒绝与任何人交流。 “魏知青，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我去给你倒，”瘦高的左静云放下人后，便要出去端水。 不过村长婶子正好端来一碗红糖鸡蛋，亲自半抱起魏思雨喂她。 可魏思雨紧咬着唇瓣，扭过脸无声地流泪。 “孩子，婶子知道你糟了罪，可是人的一辈子哪里有平平顺顺的呢？总是要经过几个坎儿的，迈过去了，你再回头看，都不值得一提了。” 魏思雨猛地睁开眼，看向屋里的几个人，视线最后定格在侧躺、担忧看自己的秦聿珂漂亮精致的小脸上，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婶子您错了，我并没有遭罪。” “狗蛋心智不全，不通男女之事，可能让你们失望了，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所以劳烦您帮我跟村民们澄清一下！” 村长婶子一听，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笑着说： “你这孩子，什么叫做让我们失望了？” “我们大家伙都担心着你的安危，你能平平安安的是再好不过了。” “你放心，待会我回去跟你叔说，让他多批给你几天假，好好在家里养养身体。” “至于康家，你也别太计较，毕竟狗蛋真救了你的命。” “村里不会眼睁睁瞧着他们将你抢回家的，咱们慢慢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 魏思雨阴沉着脸嗯了声，倒是没想着亏待自己，坐起身将那碗红糖鸡蛋给吃了。 等她洗完澡，吃了点饭回屋躺着，院子里又恢复到往日的安静。 俩人都是脸朝外，眸子互相盯着对方，一个充满了怨恨、阴冷，一个则是担忧、佩服。 “秦聿珂，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魏思雨深吸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秦聿珂连连点头，兴奋还一脸向往： “思雨，这次你返城的事情是不是板上钉钉了？” “你是没瞧到村长他们低声下气的样子，生怕我闹大呢，到时候咱们咬着返城，他们还能不给？” “村长媳妇也没对谁这么客气地说过话，你真是太厉害了！” “可惜你说过这个机会只有一次……” 魏思雨听得都发怔，这什么跟什么？ 所以她遭受这么多罪，在这个二货眼里，就是为了博得返城机会？ 她紧握着拳头，“在堤坝上，你故意将我扯下河的？” 秦聿珂连连摇头，“不是的，思雨，我没站稳下意识去抓你的，没想到咱们俩都滚下坡掉入河里了。” 魏思雨也不相信这草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来一招反杀。 毕竟在那种慌乱的情况下，普通人都会是这种反应。 她脸上却满是伤心和不敢置信： “可是阿珂，你会游泳，为什么没有救我呢？” “如果你救了我，就不会扯出这么多的事情，而咱们的计划还能再一次实行！” 秦聿珂却是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她： “思雨，我是想要返城，但是我得保住小命啊。” “你身体壮实有力，万一我去救你，你也对着我来个抱脖子盘腰的，咱俩都得玩完！” “救人得量力而为，再说了那么多人都过来救你，所以我只要保住自己不陷入危险、给大家添麻烦就可以了。” 魏思雨欲哭无泪，自己就是一个思量不周，没躲开秦聿珂滚下坡前的爪子，一切的算计全都反噬到自己身上。 她此时此刻一句话也不愿意跟这傻子说！ 偏偏秦聿珂不停地替她高兴： “思雨，你说等你去了城里，能被安排什么工作呢？” “是销售员、售票员还是服务员呢？” “你的普通话不错，说不定也能进入电台……” 这一个个的词，忒熟悉了，就是魏思雨晌午哄骗这草包高兴的话。 魏思雨气得磨牙，生怕自己忍不住爆发出来，只能一字一顿地说： “阿珂，我好累，有什么话，咱明天说行不？” 秦聿珂连连点头： “好好好，思雨，你好好休息。” “娄知青专门去公社给我拿了退烧药，如果你不舒服，也吃一粒预防下……” 魏思雨卒…… 不过一晚上，魏思雨又恢复到往日温和亲切的模样，唇角永远都挂着一抹笑意，让人很难对她升起戒心。 “村长婶子说给我放几天假养身子，我想这大家伙农忙太累了，就力所能及地帮着做做饭吧。” 知青们一听干完活回来有现成得饭菜吃，而且魏思雨的厨艺不错，既高兴又为昨天自己的不作为感到愧疚，纷纷掏出珍藏的好东西，让她补补身体。 魏思雨轻笑着，准备意思意思推让一下再接过来。 毕竟这是他们欠她的，她收得心安理得。 可是秦聿珂洗漱完，笑着凑过来，直接替魏思雨回绝了： “我们家思雨既然说了，那就不是客套话，你们忒跟她见外了！” 其余的人拿出东西的时候，心里本就疼得揪揪地，一听秦聿珂这么说，赶忙顺势收回东西，连连表示不是这个意思。 魏思雨就眼睁睁地瞧着那水果罐头、半包红糖、一小把水果硬糖、一包炒面等等，在自个儿跟前转悠了一圈，又回到了其主人怀里！ 凭什么啊？ 她耗费休息的空，给他们做饭，难道不该收下辛苦费？ 昨天自己被憨子抢走，他们连拦都不拦一下，就没一丁点愧疚和表示？ 魏思雨做了一晚上心理建设，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有了喷涌的迹象！ 偏偏她得捂住人设，狠狠掐着手心，深吸口气笑着说： “这才对嘛，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的知青，平日本就该互帮互助。” 众人听了满脸羞愧，只是说辛苦她了，等农忙过了，会轮流给她补休。 知青们平日实行轮值的，女知青们轮流做饭、喂鸡、侍弄菜园子，而男知青们则负责打扫院子、拾柴劈柴、挑水等。 魏思雨没敢再假意推让，省得被身旁的草包当真，笑着直接点头： “好啊，那我不跟你们客气了，你们可得提前排好班！” 众人纷纷应下。 秦聿珂见状都禁不住感叹，女主对人心把控可真厉害，既没多做工，还惹得众人欠她人情。 不过呢，秦聿珂不嫌事大地，顺势义愤填膺道： “我们思雨这么好，昨天的事不能这么轻飘飘地完了！” 第15章 第一份机缘大礼包 秦聿珂的话音刚落，整个知青点陷入了三秒钟诡异的寂静。 大清早的，能不能不要提这么扫人兴的话？ 魏思雨瞧着众人的沉默，扯扯秦聿珂的袖子： “阿珂，昨儿个村长婶子说了，村委会替我主持公道，绝对不会委屈了我。” “咱先看看他们如何处理这事，再跟大家伙商量怎么做？” 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秦聿珂嗯嗯着： “对，村里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别以为咱们是无依无靠的知青，就连哄带骗可个劲地欺负。” “我昨个儿可是听出来了，村里不光不会追究康家的责任，还想思雨用钱票或者东西，还了救命之恩，才能免去以身相许！” 大家都愣了，就是魏思雨也是一脸不置信： “阿珂，你听谁说的？” 娄文彦淡淡地道： “村长表明了，是魏知青自己不小心落水，而康家人救了你，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与村里无关。” “他们可以主持公道，却不会允许我们将责任推给村里。” “康家不是会讲理的人家，如果魏知青不想要当康家的媳妇，只能拿出好处堵了康三婶子的嘴。” 众人同情地看向魏思雨，似乎事情只能如此解决。 毕竟，魏思雨称自己是清白之身，那就不存在被康家狗蛋占便宜的事情。 如此她要面对的，不就是康家的救命之恩？ 不，除了康家，还有其他人家的年轻汉子，也参与到救援中…… 想想村里妇人喜欢占便宜的心思，如今她们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来索要东西了！ 大家伙都替魏思雨头皮发麻。 秦聿珂扯着魏思雨的胳膊走到一边，小声地嘀咕： “思雨，之前我给你的东西，你都给谁了？” “那可是我攒了一年的好东西……” “哼，收了我的东西，还不给我办下来返城的事，这是将我当猴子耍呢？” “还敢质疑我的名声，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往我头上扣哪门子污水？不就是想要正大光明吞了我的东西。” “你说出人来，我给他闹个天翻地覆，随便扒拉点东西，都能将你这事给摆平了！” 魏思雨觉得这两天自个儿年纪轻轻，得了心力交瘁的病，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她用仅剩的耐心安抚着，即将进入暴躁状态的魏思雨： “思雨，我跟你说过了，咱们走后门本就不光彩。不能说路子不通，就将人告发吧？没人办出这么不讲究的事来。” “人家确实为了你上下打点，钱票和东西都投入进去，哪能说清楚谁得了什么？” “你如果真闹腾出去，就不怕人在你档案上写点什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思雨反正主意我给你出了，怎么选择看你自己。”秦聿珂气得哼哼地说完，直接负气出门了。 娄文彦就淡定地瞧着，这个怒气冲冲的女人还不忘戴上草帽、拿水壶、背包、防晒褂，顺手拎个篮子，躲着脚离开的。 这么活泼，病肯定是好了！ 七五年乡下的清晨空气清新，带着淡淡麦子、花草的香气，让人禁不住心情愉悦而欢畅。 秦聿珂虽然贵为豪门千金，但是她从懂事起，就被各种琴棋书画、外语、舞蹈、厨艺、跆拳道、插花、茶道、马术、剑术等等课程占据，每一种都是未来一家主母必备的社交技能。 后来她也忘记怎么就迷恋上了男神，为了他，自己头一次反抗父母，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娱乐圈。 为了能够跟男神比肩，她十年来不停歇地工作，人送外号拼命秦三珂！ 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过当下，悠闲自得、似是随风徜徉山间的感觉，不用扒着豪门千金的华丽衣裳、不用斜挎着沉重的偶像包袱，更不用逼迫自己追逐那人的脚步。 在这一刻，她只是她自己而已，并没有多少对原来世界的遗憾和牵挂。 秦聿珂从路边拾了只木棍，一路挥舞着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才抵达绵延的群山脚下。 她唇角微微勾起来，年代文的乡下怎么能缺山少河呢？ 对于披着年代文皮的偶像小说，女主自然要有些机遇，来助力完成丑小鸭到白天鹅的蜕变。 女主家里条件不好，父母又重男轻女，自从她下乡后，就像是没生过这个女儿般，没表达过一封信的关怀。 乡下条件艰苦，她凭借着工分，也只是勉强填饱肚子。 在生活如此艰难中，女主像是顽强的野花，硬生生熬了下来，因为她的心善，得到了女配赠送的返城名额。 这时候为了能让女主很好地融入到城里生活中，剧情君便送了第一份机缘大礼包…… 想到这里，秦聿珂绑好自己的裤腿，套上褂子，微眯着眼睛选好了方向，便敲着棍子爬山。 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如今是农忙，所以整座山几乎是见不着人的，若是平时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和孩子们，都弯着腰打猪草、摘野菜、拾柴火，热闹得紧。 汉子们也会在山货成熟的时候，组队进入深山搜寻。 所以，顺着山上人们踩出来的小道走，基本碰不上好东西的。 女主当初要返城，心情不错，挑选了个比较难爬的路，想搜寻些山货带到城里，却误入一处人烟罕至的山谷！ 秦聿珂走走停停，渴了喝点水，饿了啃两口饼干。 她还真在中午的时候，在一块猴子形状的巨石上，发现一串密密麻麻的藤萝，用棍子拨开，露出一个昏暗狭窄的山洞来。 秦聿珂从包里翻腾出手电，钻了进去。 洞里阴凉潮湿，地上随处可见虫蚁惊慌爬过，她硬着头皮快速地通过近十米长，弯弯曲曲的隧道。 眼前豁然开朗，外面已经烈日炎炎，这里却像是被定格在不冷不热的四月，茂密的树木遮天蔽日，阳光成束欢快地倾斜而下。 泉水叮咚、鸟雀鸣唱、山猴丝毫不怕人地在树木间纵身跳跃，各色花竞相绽放，还有薄薄一层晨雾，林间美景也不过如此了！ 陶醉一番，秦聿珂没忘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为了真实地呈现出这场戏，她还特意去北方野参人工养殖场呆了个把星期…… 第16章 我需要跑？我为什么要跑？ 一星期不长，但是秦聿珂通过工作人员详细负责任地讲解，有针对性地进行了学习和实践，至少她能够从一众花草中精准地识别出来野参。 而且她也能在小心翼翼挖掘中，保持野参的完整度。 秦聿珂深吸口气，先利用剧情的描述，寻着相近的地方进行查找。 好在山谷不算大，剧中为了突出爽点，描述得较为详细，没半个小时她便寻到了那颗晃动着叶子的小家伙！ 就在她小心翼翼拿着棍子靠近时，一道绿影似闪电般冲她而来…… “小心，”低沉的男声蓦然从她身后传出，紧接着她被人扑倒在地。 秦聿珂跟一对绿豆眼对上，耳边还是那玩意嘶嘶吐信子的声音！ 她头皮发麻四肢发颤，紧紧抓住男人的衣服，声音都带着哭腔： “娄文彦，你把它给我拿开！” 娄文彦也不急着起身，就当肉垫躺在她身下，晃晃另一只手捏住的蛇： “呦，我瞧你一个人傻大胆地往山上来，还以为你真不怕蛇蚁虫蝎呢。” 秦聿珂已经泪眼婆娑了，“我拿着棍子呢，蛇遇上不是提前溜走了？” 娄文彦嗤笑着手使劲一挥，将蛇远远扔开：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也得看看什么情况，如果你要动它的宝贝，它能不找你拼命” 秦聿珂一愣，侧头瞧瞧那丛绿色，忍不住又往娄文彦那边靠了靠，迟疑地问道： “珍贵的药材周围，真有守护的毒蛇猛兽吗？” “这不是电视和小说里骗人的？” 娄文彦也不提起身的事情，就挑眉说： “秦聿珂同志，很多事情你不能想得太理所当然。” “这些动物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它们也不傻，知道什么是好东西。” “有些药材的作用，还是人们见到动物使用，才了解和深入研究的。” 秦聿珂倒是听过这个说法，不过，她不客气地掐上娄文彦腰间的嫩肉，使劲一扭。 “斯哈，”娄文彦疼得眉头紧蹙，“秦聿珂，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上手啊？真疼！” “哼，不疼我费这劲？”秦聿珂瞪着他，“我还没问你呢，你不去地里上工或者到公社弄啥零件，跟着我做什么？” 娄文彦一手抱着她的腰，微微使劲俩人都站了起来，不过秦聿珂腿软，大半身体都依靠着他。 娄文彦气笑了，“你难道不该庆幸我跟来了，否则这会儿你估计蛇毒发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躺在这里护花了！” 这话没毛病，但是她……他…… 秦聿珂哼着推他，“既然你来了，那你将我刚发现、差点丢条小命的野参给挖出来。” 说着她还特别认真地讲了些挖掘过程中的要点。 娄文彦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观察了下四周，将人抱起来安置到半矮的树干上，又将小木棍塞到她手里。 “警醒点，树上可能也会有蛇蚁虫蝎，”说完他挑了根树枝当工具，冲着那山参挖起来。 秦聿珂面色泛红，神色不太自然地时不时瞥眼他宽厚的脊背。 她虽然不胖，可是一米六七的人，每天不下地干活、好吃好喝地养着自己，也有百十来斤重了。 娄文彦怎么可能说抱她就跟抱了床羽绒被似的，眉不皱、脸不红、气不喘的，还很轻松地举高高将她放树干上！ 十足的男友力呐，刚才她心里的小鹿直乱撞。 想着在她之前的世界里，秦聿珂虽然也是一米六七的个子，可是她属于娃娃脸，为了上镜好看，体重常年被严苛控制在九十五斤之内。 每次有抱抱举高高的戏份时，她都能深切感受到来自男明星的吃力，甚至抱得久的戏份时，她还得坐在椅子上配合，哪里象是娄文彦，昨儿个他可是抱着她走了大半个村子！ 所以，娄文彦穿上衣服瞧着清瘦，其实肌肉里凝聚着强大的爆发力，妥妥糙汉属性，真真戳到她了！ 越想她越觉得燥热，忍不住用手掌扇风。 没多大会，娄文彦便将挖出来的野参递过来，顺便问了句： “需要我帮你处理吗？” 秦聿珂一愣，突然想起来市场还没有开放，就是女主都是偷偷摸摸到黑市寻着买家的。 她把玩了会野参，笑着又塞回去，“好啊，见着分半。” 娄文彦淡淡看了她一眼，从包里拿出报纸，小心翼翼地将野参包好，放回挎包中，去溪边洗干净手走过来。 “秦聿珂同志，我想我们需要详细谈谈。” 秦聿珂心里一紧，忙撑着树干要往下跳。 可男人一个快速欺身，就将人卡在自己和树干中间，勾着唇角音调上扬：“想跑？” 秦聿珂梗着脖子： “我，我就是觉得树干硬，坐着不大舒服。” “我需要跑？我为什么要跑？” “还有，我不觉得我们之间，除了睡过一觉的关系，还有什么好说的。” 娄文彦捏着她的下巴，眸子幽暗，扑面的气息也有些灼人： “我要跟你说的也是这个。” “秦聿珂，你不要以为你是女的，对我耍了流氓，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秦聿珂被他说得差点没将自己给呛死，连着咳嗽好几声，顺过气来，气得颤巍巍指着他： “娄文彦，我，我顶多就是撩你一下，明明，明明是你对我……” 娄文彦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好，我换一种说法。” “我对你一个清白姑娘犯了错，必须要负起责任来！” 所以绕来绕去，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秦聿珂望着他那冷峻有型的模样，微微侧过脸，内心是控制不住地隐隐作痛。 她自己到现在都闹不清楚，自己对男神怀着怎样的感情，又如何能够接受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男人呢？ 这对眼前的男人不公平，也是自欺欺人的做法。 “娄知青，忘了那晚吧，其实，”她深吸口气，再扭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着说： “其实我本来想喝酒壮胆，但是我喝多了进错了房间。” “我啊，”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难受，一字一句地说着实事且残忍的话： “我想睡得是村长的儿子刘大山，然后以此作为要挟，拿到返城名额。哪里想到我的清白便宜你了……” 第17章 猪八戒背媳妇咯 娄文彦听了眼里的黑色越来越浓郁，几乎就像是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在酝酿。 听不得女人如此不自爱的话，他俯身上去狠狠堵住那粉嫩、却总是时时刻刻气得他恨不能跳脚的唇瓣。 只是她温软香甜，又青涩笨拙可人，一触上瘾！ 娄文彦禁不住箍着人加深了这个吻。 秦聿珂眸子轻颤，身上本就还没从被蛇吓得发软中恢复过来，又招人如此对待，脑袋一混沌就任由攻城掠池。 她两世的模样、身材都是一样的！ 虽然这具身体没有经过大价钱精心呵护，可是她底子好又年轻娇气，也跟一朵颤巍巍含苞怒放的玫瑰般，一样美得夺目、侵略十足，一样浑身带着让男人难以抗拒的钩子，让人下意识就觉得她不是正经姑娘。 可谁能知道，两世的她只有爱慕的人，却都没正儿八经谈过男朋友，更别说有进一步的发展。 哪怕秦聿珂拿奖拿到手软，可是在她的作品里，顶多与异性拥抱下，再无其他亲昵行为。 她一个实心的小姑娘，哪里经得住男人的霸道？ 过了许久见她快要闭过气了，娄文彦才克制地松开她，怜爱又稀罕地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嗓子暗哑： “那就将错进行到底好了！” 秦聿珂脑袋呆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指指自己的鼻尖： “我，一个不爱劳作、骄纵、霸道、自私、心肠歹毒、势利眼的女人，你不介意？” “还要准备娶回家当媳妇？” “你脑袋没病吧” 男人无奈地点点头，一语双关道： “没办法，上了你这艘贼船，我身不由己了。” 可是秦聿珂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跟他掰扯清楚，哪里管他藏匿了什么心思。 她是现代人，又在豪门圈子和娱乐圈子摸爬滚打到二十六年，哪怕她芯子是白得，可外表也被世俗浸染得通体漆黑油亮了。 秦聿珂真不是为了一夜情，而将自己终生幸福搭进去的人。 更何况，她见多了周围貌合神离的夫妻。 不管他们原来爱得多么轰轰烈烈、为了彼此做了多少感动天地的浪漫，终究敌不过岁月，敌不过浓情后的平淡，最终要么一拍两散，要么在婚姻中各自寻欢。 她的父母也是其中普通的一对！ 可能就是因为这，她骨子里恐婚和偏执，哪怕为了追逐男神的脚步，她付出许多，却依旧不敢开口表达自己的心意。 秦聿珂在害怕啊，害怕现实告诉她的努力是一场笑话，害怕俩人也惨淡收场，如此她宁愿没有开始…… 她禁不住推开他，嗤笑道： “娄文彦，你烦不烦啊？” “咱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小奶猫品尝到了鱼腥味，从此不想戒荤的游戏。” “我一个女同志都没当真，你别拿着负责任，想正大光明占有我一辈子！” “如果你觉得那晚上，是我先开的头，你吃了亏。” “行啊，”她说着慢悠悠地笑着，开始解自己的扣子，“那我再让你睡回来就是了！” 娄文彦脸色阴沉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突然转身就要走。 秦聿珂赶忙扯住他衣服。 娄文彦站定却没有回头。 “那个，那个娄知青，你生气了？” 男人连个气音都没发，那僵直硬挺的脊背都在散发着不愉快，妥妥是在生气中。 “你之前说帮我处理野参的话，还算数吗？” 本来秦聿珂也不想费劲爬山采摘这玩意，毕竟自己曾经是豪门千金兼影后，对于钱票的概念很淡。 因为原主家里条件不错，哪怕现在她的钱包里还有两块钱，但是只要撑过一周时间，又有新的汇款抵达。 可问题是原主的钱票和东西，全被女主以替她走后门疏通关系返城为由，给薅光了！ 她秦聿珂是个吃货，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既然女主不归还东西，那她就自己动手截取女主的机缘抵债咯。 如今野参到手了，她才不想要提心吊胆费劲去黑市销赃。 秦聿珂小机灵地补充道：“见者对半分！” 娄文彦转身面无表情地说：“一九，我九你一！” 明晃晃欺负人，秦聿珂瞪他，“给你，都给你算了，当作那晚你伺候我的费用……” 娄文彦举起拳头，在她跟前握得咔吧响，“下午我就去市里给你找买家，一分钱也不要。” 秦聿珂又去扯他，被男人躲过去。 “男女授受不亲，”他眉眼冷淡，好像迫不及待要划清界限得是他般，哪里有刚才恨不能吞人的热情劲？ 秦聿珂是个凡人，内心肯定有点失落的，不过她理直气壮地张开臂膀： “娄知青您不能将我一个弱女子，丢在深山老林中。” “我被蛇吓得腿软了，你背我出去，等快下山的时候再放我下来！” 她才不要路上再遇上蛇呢。 娄文彦真是被她折腾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瞪了她半天，终究是无奈地转过身将背靠过去。 秦聿珂轻笑着跳上去，胳膊撑着他的肩膀，还顺便来了句：“噢，猪八戒背媳妇咯！” “信不信你再废话，我将你给扔了？”娄文彦咬牙切齿道。 鉴于男人有过扔人的前科，秦聿珂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男人的脊背宽厚有力，步子也是迈得稳稳地。 秦聿珂无聊地看看风景，余光总是不由地放到他身上，时不时还小心翼翼好奇地动手摸摸他的发丝，黑亮柔软，发量也不错，不知道等他迈入中年、啤酒肚一挺，头上还剩多少林地。 她不由地庆幸自己来了异世，不用面对男神被岁月摧残，唔，等自己回城后，也不用天天面对这样一个a货，让自己纠结成线团了！ 瞧着男人快要熟了的一对耳朵，秦聿珂无声笑得身子都发颤，真是个清纯别扭的小弟弟。 娄文彦虽然埋头赶路，可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背后。 小女人瞎折腾了一会儿，就乖巧安静地趴在他肩膀上熟睡了，那轻微有节奏的呼吸声，像是一下下敲打在他的心尖儿，带着丝不可控的温情、欢愉和满足。 娄文彦低垂下眼睑，唇角泛起抹苦笑，自己怕是真陷入进来了。 第18章 难道还要让我将全村人都喊来 舒坦地睡了一觉，秦聿珂满足地蹭蹭枕头，可下一秒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男人坚挺的下巴，中间还有一条性感的浅沟！ 她不知道何时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沉，被人由背着改为抱着坐在树荫下都没有察觉到。 工作压力大的人，尤其是她影视剧轮流拍摄，整天背诵台词、磨练演技，作息随着拍摄而不规律。 困得时候她能站着就睡着，可头真沾到枕头，身子躺在舒适的床上，秦聿珂反而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为了不耽搁拍摄进度，她后来直接服用褪黑素辅助睡眠。 像是这样自然而踏实的沉睡，她早就不知道什么滋味了！ “醒了就起来，”娄文彦冷淡地开口。 秦聿珂讪讪笑着慌手慌脚地爬起来，难免触碰到他灼烫坚硬的肌肤。 她不自在地问道：“你怎么没喊醒我啊？” 没喊醒就算了，他竟然还那样抱着她睡…… 娄文彦嗤笑声： “睡得跟猪一样，难道还要让我将全村人都喊来？” “你自己下山吧，我直接从另一边去市里。” 秦聿珂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不急的，明天去也行，咱先回去吃点饭。” 然而娄文彦不领情，直接扭身就走。 秦聿珂望着别扭男人大步离开的身影，微微叹口气拎着自己的东西，也没耽搁地下山了。 这会儿大家伙都下地干活了，她一路上并没怎么遇上人。 等她到了知青点的时候，那摇摇欲坠的木门已经光荣退役了，只剩下一个木框。 秦聿珂眨巴下眼睛，走进去，唔，临时搭建的灶台因为少一条木棍支撑，整个茅草顶倾斜塌陷下来，就连旁边被男知青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垛都凌乱出个可怜兮兮的姿态。 她一头雾水地回屋，就看到魏思雨坐在窗户底下缝补衣服，而且她没看错的话，是男人的衣服？ “阿珂你回来了？”魏思雨抬头欣喜地看向她，将衣服一放，上前关心地问道：“你吃饭了吗？我……” 秦聿珂赶忙打断她，“你可别说给我留饭了，省得你因为担心我又放错了调味品，糟蹋粮食。” 魏思雨紧抿着唇瓣，“阿珂，是我的不对。”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可咱们托人办事给出去的东西，就是让人帮着疏通关系的。” “你瞧着给出去的东西不少，但是分摊到每个人手里，才多点东西。人家自然办事不太上心，是我考虑不周了。” “再者，咱们现在去闹，除了给领导留个不好的印象，时隔俩月，钱票和东西也讨不回来啊。” “咱们不要闹矛盾了好不好？” 说着她还轻笑着摇摇秦聿珂的胳膊。 呵呵，秦聿珂就过来还不到两天的功夫，已经见识到女主三次出手，这会儿她竟然脸皮厚地说这些都是女孩儿之间的矛盾？ 女主这是真将她当成了小傻子，随便糊弄呢。 万一自个儿不会水性，而当时水流湍急，又或者正好有露出水面的石头让她一下子撞上去，那她压根就等不来别人的施救。 或许女主最开始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能死了最好，死不了也绝对让人活着不轻松！ 秦聿珂浑身鸡皮疙瘩禁不住起来了。 豪门和娱乐圈都不好混，可这仅仅是对于小透明来说，而她高，属于别人想要算计都得自个儿掂量下的。 虽然她爸妈奈何不了她，眼睁睁瞧着她往娱乐圈扎，只能挑选了金牌经纪人和助理带她。 基本上别人的算计都恶心不到她跟前来，不过经纪人和助理会跟她汇报下，以提高她的警醒力。 所以呢，来自女主的算计，是她第一次亲身经历人间险恶！ 秦聿珂摆摆手，撇着嘴说： “你知道我的，对这些东西一向不在意。” “还不是我想要帮你吗？” “对了，我瞧着咱们的大门没了，灶房还塌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给谁补衣服呢？” 见她没再继续抓着那个问题，魏思雨心里高拎起来的石头，终于稳稳地落地了。 她微微蹙眉说：“中午的时候，几个婶子带着他们的儿子和家人，上门冲我讨要救命之恩的谢礼。” “来的人不少，加上一阵激烈的争执，院门被挤坏了、灶房塌了，咱们几个同志的衣服也被扯了口子。” 错过一场大戏呀，魏思雨那叫一个悔呦，自己啥时候上山不行，为啥要错过如此精彩的戏份呢？ “然后呢，她们怎么走的？” 魏思雨微微叹口气无奈地说： “还是上工的哨子响了，我也答应她们这几天去县城买点东西，亲自上门致谢。” “不过，”她长叹口气发愁地说，“不过我感觉那几个婶子不是轻易能够打发得了的，非说要让我以自个儿的小命来计价。” “这分明是要狮子大开口，可是我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呢？” 魏思雨笑着说，“哎，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进门就见你眉头皱一起跟小老太似的。” “没钱就不给啊，让她们闹，那些男人哪里是救人啊，分明是想要占便宜。” “你不给她们能怎么着你？” “反正咱们这院子里有啥值钱的东西？门坏了再安上，灶房塌了撑个棍，哪能真被她们给拿捏到？” 魏思雨一愣，按照正常思路，这草包不该将这个月的汇款贡献出来？ 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还是那个要面子、能用钱解决麻烦的，绝对不费口舌的秦聿珂吗？ “话是这么说，可康三婶子说，如果我不能给到她的心理价，就把着门不让我出去干活。” “没法挣工分，我，我连西北风都喝不着……” 说到这里她坐回去，双手捂着脸忍不住委屈地哭出来。 刚开始她是演给秦聿珂看的，但是哭着哭着魏思雨是真动了感情，想想这几天的不顺心，悲伤逆流成河了！ 秦聿珂暗道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思雨你别哭了，难道她们把门不会少赚工分？” “而且这事看着不归谁管，但是上升点高度，她们这是破坏生产，事情大发了！” 第19章 蚂蚁还分工种呢 魏思雨没想到秦聿珂脑袋瓜这么灵活，还会上升高度了。 确实，如果她不是个要脸皮要名声的人，这老赖的姿态确实也能让那群人无可奈何。 可是那些愚昧、爱占便宜的村民，会时时刻刻等着给她穿小鞋，多得是整治她的法子！ 而这些，全都在她算计秦聿珂的时候想到了，如今轮到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破财消灾…… 见暗示不行，魏思雨便咬咬唇瓣，小声带着屈辱地商量道： “阿珂，你，你家里人是不是快要给你汇钱和票了？” “我现在情况特殊，确实特别需要钱，你能不能先借给我点？等回头我有了钱再还给你。” 秦聿珂一愣，看来小白莲被自己寻不到重点的态度惹烦了，轻笑着一脸真诚道： “行啊，思雨都开口借了，我肯定自己吃糠咽菜，也要先紧着你。” 魏思雨微微怔了下，看着她喃喃： “阿珂，你，你怎么这么傻呢？”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我爸妈都不管我了。” “幸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度过眼前的坎儿。” 秦聿珂得意地扬起下巴，“知道我的好吧？” “朋友是什么，有难的时候拔刀相助，这时候我不帮你，你还能指望谁？”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先翻腾点吃的……” 说着她打开自己的箱子，从里面摸出一包搁了几天泛潮的桃酥，塞给魏思雨，“别想那么多了，吃点甜品，心情会好很多。” 她自个儿则摸了一条早餐饼干，撬开一瓶水果罐头，埋头吃起来。 秦聿珂低垂着眼睑，长而翘的睫毛遮盖住眸子里的冷意。 秦家对原主颇为宠爱，每个月不仅秦父秦母给她汇钱票和包裹，就是已经参加工作的哥哥姐姐，也不会忘记单独给她邮寄一份。 可以说原主一个月的零花钱就足足有七八十块钱，这还不算各种票据、零食、布料、衣服、书籍等等东西。 村子距离县城步行要一个多小时，就是骑车子在土路上颠簸都要二十来分钟，原主除了去县城取钱、取包裹的时候，顺路将缺少的东西一次性补充齐全，几乎是不愿意出门受罪的。 在别人，比如女主整天为口粮精打细算的时候，原主却为每个月来回奔波县城两三趟、供销社零食品种过于单一、国营饭店手艺不行而日常小女儿的抱怨，确实够拉仇恨的。 正因为此，原主每个月的开销从没有超过二十块，换句话说，从原主下乡一年三个月以来，积蓄能有六七百块钱！ 可如今箱子里的钱包中，只可怜兮兮躺着一张缺了角的两元钱，其余的全被女主以替原主疏通关系为由，先后给薅走了。 最近一次，是女主说从黑市高价购入高浓度酒，用来灌醉刘大山，助力原主献身成功、逼迫村长贡献出返城名额来。 秦聿珂余光瞧着女主得逞的浅笑，唇角也禁不住勾起来。 如果魏思雨知晓，自个儿辛苦算计薅来的钱票和东西，全部用天赐价值一千块的机缘给抵了，是不是气成摆子？ 魏思雨吃了一块桃酥，虽然口感不如刚买来的，但在这样艰苦的年代也是相当稀罕的东西，平时用来待客，谁家能奢侈买来自个儿吃？ 她很自然地将其余的桃酥收入自己的箱子里，洗过手后，继续抿着唇微蹙眉头缝制衣服，不知道又想什么呢。 秦聿珂不管她，悠哉地翻腾出一本杂志看起来。 因着灶房塌陷了，男知青们早下工了会儿，等收拾妥当后，魏思雨做了一锅西红柿鸡蛋杂面疙瘩汤。 秦聿珂懒得做饭，就当众贡献了一捏面粉，一颗野鸭蛋，混了一碗跟大家一起捧着吃。 “唔，刚才我回来遇到大队长了，娄知青托他给咱带话，说是去市里办事，晚上不回来了，咱不用给他留门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李松元推推镜框，慢悠悠地跟大家说道。 大家伙脸上带着艳羡，尤其是小心眼儿多、冲原主最为献殷勤的张红军，直接酸溜溜地感叹： “还是娄知青有能耐，这么农忙的当口，跑公社、县城和市里的事，还能落到他身上。” “人家一年到头在地里的时间才多少，可到了秋收和年底结算的时候，工分比谁都多。” “不像是咱们，同样下乡知青、同样的学历，却……” 钟杰超扒拉饭的动作都停了，冷笑声： “人家村民都没有意见，张知青是不是想得有些多了？” “文彦是用脑子赚工分，随便出点主意，让粮食增产，不比咱们十个八个劳力强得多？” 秦聿珂也点点头，附和着一语双关道： “咱们下乡干农活，脑袋里的东西全部还给老师了。” “但是娄知青不一样，他虽然没怎么出苦力，却一样不停歇地努力造福大家，做出的贡献很大，被所有人看在眼里，难道不该多拿工分？” “张知青，平时你别一个劲地干活，也得多看看书活动下脑袋，想问题全面些。蚂蚁还分工种呢！” “这人啊，说话和做事呢，也要秉承着负责任的态度，多换位思考下，别一个劲地你以为。” “如果不明情况的人听了你的话，还当娄知青的工分是靠关系谋来的呢，万一被上升了高度，谁负责？” “你吗？” 到底娄文彦去市里是帮自己跑腿，她总不能让他平白无故被人议论、说酸话、带节奏煽动大家嫉妒他的情绪。 张红军顿时脸涨红不已，如果说魏思雨是高段位的白莲花，那么张红军就是低配置男版。 他平时随便应付地帮原主拎一桶水、捡一捆柴，就得到些好处。 有些是原主需要的，有些是他单方面做完伸手讨要好处的。 这还不算完，他常常以此为谈资，当作自己魅力的炫耀。 压根不去管这些话，对原主名声的损害程度。 在他看来，原主就是钱多人傻的经典代表，说不定他再哄骗她段时日，都能当秦家的上门女婿了。 如今被一个草包美人点出自己是个脑袋蜕化、四肢发达、看问题不全面的人，这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第20章 才不是赖账的人 原主面皮薄，不知道如何拒绝脸皮厚的能当城墙的张红军，加上魏思雨的开解，谁帮着干活不是干，便心里不得劲地当了冤大头，还莫名其妙名声臭了。 可秦聿珂不惯他，继续直接嫌弃道： “张知青，看来您平日劳作太辛苦，以后我的事就不麻烦您了。” 张红军一愣，赶忙说： “秦知青，男女同志各有所长，要互相帮助的。” “我下地干活是辛苦了些，替秦知青挑个水、捡个柴火不过是顺手的事。” “你不用为我担心，真的，这人呐，忙碌惯了，还真闲不住。” 秦聿珂呵呵，“张知青都说顺手的事，可是挑一担水一块桃酥；拾一捆柴火五颗奶糖；被塞给一条巴掌大满身是刺的鱼，就要一两粮票；一篓子小虾就是一顿肉……” 她认真掰着手指头数，将他背着大家伙跟原主的交易，都挨个数出来。 众人听了都心惊，这张红军是欺负人家女知青面皮薄，当成大户吃啊！ 张红军连忙摆手，极其败坏地站起来： “秦知青，你，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我是替你干活了，可是给东西的是你，咋说得跟我伸手要似的？” “你要是不乐意给，直接说就行，这时候又翻出陈年烂谷子帐来，是想做什么？” 秦聿珂噢了声，“那好吧，这个月我的钱要全部借给思雨买谢礼，肯定要跟着大家伙吃糠咽菜，没办法支付您的高额劳务费了。” 魏思雨本来还津津有味地听两人闹掰，自个儿最近在秦聿珂这里没少受闷气，自然也乐意瞧着张红军分担火力。 可听见秦聿珂大咧咧地将借钱的事情，如此自然和理直气壮地说出来，还特别仗义信誓旦旦表面要降低生活水平。 她心里咯噔一下。 谁不清楚秦聿珂家里条件有多好，自个儿吃香喝辣，还能供个长工，如今却为了借钱给她，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这年头，关系不是好到一定程度，是无法上升到借钱的高度的！ 魏思雨可是花费了好久，让秦聿珂被大家伙孤立起来，只能对自个儿一个人抱着极强的信任感。 而她，又为了能融入知青群体里，故意释放自己与秦聿珂相处很淡的假信息。 如今双方在对峙，很有可能将她的面子和里子都给撕扯下来！ 魏思雨深吸口气，轻笑着说： “中午发生的事情，谢谢大家伙了，要不是你们，我怕是要被他们给活剥了。” “就他们这仗势，块八毛的东西，压根没法满足他们的要求。” “所以我向阿珂借了钱，以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慢慢地还……”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张红军却是听出来了： “呵，秦知青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没带脑袋？” “你嫌弃我干活工钱贵，她的就便宜？” “你一个月的生活费，能换来她多久的力所能及？” “您可别说指望她还钱，就她家那条件，这可是许给你个空头支票，还钱遥遥无期！” “没有钱拿来当谢礼，就甭借钱充胖子……” 被原主投喂、安逸了一年多，张红军哪里舍得丢了这份好差事？ 他家里条件也不好，就指望着秦聿珂帮着他改善伙食呢。 一听魏思雨的话，张红军根本顾不得脸面或者其他，一串话就冷嘲热讽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他们怎么有种诡异的感觉，魏思雨和张红军当着原主在讨论钱的归属？ 魏思雨紧握着拳头，脸皮火辣辣地疼，一字一句道： “张知青，莫欺少年穷，你没听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我现在家庭条件不好，但是不代表以后我就一直贫困潦倒！” 说着她蹬蹬跑回屋子里。 大家伙禁不住小声说： “张知青，你一个大男人跟女同志较什么劲？” “魏知青又是经历了昨天的事情，神经正敏感需要我们关怀的时候，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今儿个中午那群村民多凶狠，别说她一个女孩子了，就是咱们大男人不也心里发怵？等人一走，她肯定是想方设法安抚住他们。” “难道你还想再经历一次？” 张红军仍旧气呼呼小声嘟囔，“合着她是女的她有理了？” “我，我这是替小秦知青打抱不平！” “小秦知青太好说话了，有些人借了钱拖着拖着就没影了……” 同类人是能嗅到彼此的气息的，他时刻盯着秦聿珂，怎么会不清楚魏思雨的小心思？ 与其让这么多钱打水漂，还不如雇他干活。 秦聿珂反驳道： “才不会呢，之前家里给我邮寄包裹，我分享给思雨，虽然她没法以物质形式与我礼尚往来，但是她能当我朋友，很多事情给我建议。” “昨天她还给我一菜篮子野鸭蛋呢，才不是赖账的人！” 听着院外秦聿珂大声义正言辞、翻旧账的话，魏思雨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她赶忙写完最后几个字，走出门，就听见看不惯各种不平之事的许欣月疑惑地问： “思雨说过从没有接受过你任何东西。” 左静云和张晓君也都纷纷点头： “小秦知青，你不要以为借钱给魏知青，就能说谎话来让魏知青配合，给自己树立一个善良、慷慨、亲和的形象！” “同住在一个屋檐底下，哪能由着你随便说话？” 秦聿珂委屈地瘪嘴，“所以，我在说谎，没有给过思雨一点吃的？” “而思雨也不会还我钱？” “刚刚我还给了她一包桃酥呢，就收在箱子里……” 魏思雨啪地一声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拍在秦聿珂跟前，拦住她的话，“阿珂，我会还给你钱的，这是欠条！” 秦聿珂立马眉眼弯弯笑着说： “思雨我相信你，写啥欠条啊，咱俩谁跟谁？” 魏思雨硬着头皮，顶着大家伙探究的目光，坚定地说： “阿珂，我们住在一个屋子里，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朋友。” “可朋友之间是互帮互助，一旦掺杂钱票，咱们之间的关系就不纯粹、也不会长久。” “我不希望人家说我跟你做朋友，是为了你的钱。” 第21章 将供销社给打劫了 这人呐，越是在意什么，越会强调什么。 就像是魏思雨，她一边对秦聿珂家庭条件和自身条件羡慕嫉妒恨，还装作不屑一顾的淡然，一边是各种心思深沉的算计，又维持高风亮节的姿态。 魏思雨呈现给大家的是最美好的一面，而一切肮脏与卑鄙，全部严严实实遮掩住！ 秦聿珂感动地拿起那张纸，“好，为了我们友谊天长地久，我得收下欠条。” 说着她打开看了眼，上面写着魏思雨要从自己这里借三十块钱。 后面还附加了句，在魏思雨没能将钱票完全还上之前，会以帮着秦聿珂做家务抵利息。 表面上瞧着很正常的欠条，只是这三十块的数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同住在一间屋子里，魏思雨甚至比原主都清楚，秦家人每个月大约能够邮寄多少钱票和东西。 这三十块钱还不到原主每个月零用钱的一半。 就凭借原主对魏思雨掏心掏肺的劲，怎么可能真只借出去三十呢？ 秦聿珂就好奇这魏思雨接下来又如何，从自己手里扒拉？ 她气呼呼地拿着欠条，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你们看清楚了，思雨给我写了欠条，所以你们以后不能再说她占我便宜的事情了！” 魏思雨真想拿袜子堵住她的嘴，没人说过，明明只有张红军乱咬。 吃过饭后，大家伙拖着疲惫的身躯，简单洗漱完，就回屋里躺着了。 秦聿珂则慢悠悠地洗完澡、洗完衣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屋里盘腿坐在床上，思索着自己怎么早点实现返城的目标。 当下是七五年，距离高考恢复还差两年多的时间，她反正是坚持不了那么久。 秦父秦母都在各自单位里当小领导，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为原主的工作奔走。 再说相比较别人下乡年的，她也不过才来了一年多。 家里指望不上，她只能凭借自己的本事，从公社里挣一个名额出来！ “阿珂，”回屋点了煤油灯继续缝补衣服的魏思雨，半天都没听见秦聿珂说话，耐不住性子先开口： “我刚才故意在欠条上只写了三十块钱，要不是我回头买的东西不少，我还想再少写点呢。” 秦聿珂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呀？” 魏思雨微微叹口气，担忧地说：“大家伙只知道你家里条件好，但具体好多少，他们是没有具体概念的。” “三十块在你看来不多，连一个月一半的零花钱都还不到。可是我敢说，咱们知青点，每间屋子里知青的存款加起来，都不见得有这么多！” “我怕他们会惦记上你，对你使坏心思。” 面对女主日常洗脑，秦聿珂十分配合地迟疑问道： “应该不会吧，这世上家里条件好的人多着呢，不是自己的东西还能惦记上，这得多厚脸皮的人才能这么想？” 魏思雨被噎了一下，觉得草包在指桑骂槐，但是她木有证据。 “所以，”她有些艰难和羞愤地开口：“阿珂，我另外给你写一张五十块的欠条吧？” 只有俩个人的时候，以她们一年多的关系来说，秦聿珂肯定要摆手免了的。 可谁让秦聿珂换了芯呢？ 她笑着直接将纸和笔推过去，“好啊，为了我们的友谊长存，我勉为其难收下吧。” 魏思雨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到她脸上。 如今骑虎难下，魏思雨带着怒火，字几乎力透纸背了，写了跟刚才欠条一样的内容，只是数额发生了变化。 秦聿珂将两份欠条都郑重地收起来，锁在了箱子里。 今天爬了半天的山，又扭曲地睡了午觉，这会儿秦聿珂的困劲上来了，嘟囔声：“思雨，你别熬太晚了，我先睡了。” 瞧着女人毫无防备、在灯下异常漂亮精致白皙的小脸，魏思雨捏针的手，特别想要扎上去，狠狠地划几道口子，皮开肉绽的样子才解气。 可这也只是她内心黑暗的想法，并不能真的实施。 她紧抿着唇瓣，盯着秦聿珂半晌，脑海里将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 自己的计划都不错，可每每差一点就能成功了，却总是被秦聿珂有惊无险地躲过去。 魏思雨早对秦聿珂起了毁灭之心，如今又独自饮了闷亏。 康家狗蛋是脑袋不太灵光，但是他是个身强体壮的汉子，平时也没少接收同龄间的浑话，更是有街上野狗做示范。 他是比谁都清楚男女之事，正处于好奇、热血的年纪，若不是她极力哄骗，又以另外的法子满足他。 如今的她，怕早就是残花败柳了！ 想到自己承诺给狗蛋另寻个媳妇，魏思雨低垂下眼睑，唇角的冷笑禁不住带着狰狞的疯狂。 秦聿珂瞧着睡得香甜，可是她警醒得紧，女主没睡她哪里敢大咧咧傻乎乎地睡过去？ 感受到对面那阴冷恶毒的目光，秦聿珂知道，女主又在算计什么了！ 秦聿珂并没有多少害怕，反而骨子里带着隐隐的兴奋，没有电子产品消磨，自己的日子太过无趣了，需要跟女主耍耍解闷。 她最爱看女主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后的呆傻、不置信！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院子里众人都去上早工了，而魏思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刚洗漱完，男人就带着一身露水推车子进来，车把、横梁和后座上或挂或绑了不少东西！ 秦聿珂连蹦带跳过去，惊喜地问道： “娄知青，你这是将供销社给打劫了？” 娄文彦淡淡地撇了她一眼，这姑娘是刚起来，白净的脸上还带着竹席上的印子，刘海沾湿了些水泽，俏皮地凹着造型，尤其是眸子里细碎的笑意，比晨曦还要绚烂。 他低垂下眼睑，遮敛住眸子里的缱绻，将车停在了屋外，一包包东西塞到她怀里，用极低的声音说： “我走小路来的，那会儿大家伙在晒场集合开会，没人看到。等咱院里所有人走后，我才推车进来。” “那颗野参一共卖了四千……” 第22章 别闹，影响不好 秦聿珂点点头，突然她抬起头来，“多少？” “四，四千？” 即便她对于金钱没有太具体的概念，可在这个最大面额是大团结的年代中，四千块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 最主要的是，女主在黑市可是以八百多块加一沓票据的价格，卖出去的，总价值约为一千。 这两个价格相差也太大了，难道是她挖错了参？ “我以为千儿八百就不少了，”她有些沮丧，对她来说白得三千块，不如截了女主机缘来得爽快。 剧本里女主顺顺利利寻到野参、挖出卖钱，而自个儿差点搭上小命，果然主角光环作用大啊，可以抵挡一切负面伤害！ 娄文彦嗤笑声，“野参挖掘很讲究，稍微断一点根须都有可能影响价格，这支野参重达七两二，行里有句话七两参八两为宝，足以可见其价值。” “再者我是拿到市里寻得买家，绝对有市无价，自然好卖、还能卖出高价。” “如果只是在咱们县城，确实千儿八百就算不错了。” 听他这么一说，秦聿珂忍不住点头，是这么个理。 女主急着卖了野参回城，对于野参的市价也是一知半解，在黑市蹲守了三天才欢喜地以一千的“高价”出手。 娄文彦从挎包里，掏出厚厚四沓钱，“改天你去县城拿包裹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先把这些钱给存起来。” 秦聿珂拿出两沓塞回他怀里，喜滋滋地说： “喏，我说过见面分一半，更何况你为了卖野参还特意去市里寻买家。” “没有你，我也就能卖个一千块，所以啊，这些是你应得的。说起来我还多赚了一千呢！” 生怕他拒绝，她还亮着白牙道： “而且你收了钱，咱们就算是同伙了，我不用担心你随时告发我薅羊毛……” “再说了，你觉得我的小命不值这些？” 娄文彦瞥了她一眼，收下钱，继续卸车上的东西。 俩人都怕有人冷不丁地回来，所以速度很快，秦聿珂将三口箱子都给塞满了，剩下的则交给娄文彦去藏。 忙完这些，他们抱着还带着热乎气的大肉包子啃。 这国营饭店的肉包贼实诚了，一个能有她脸盘这么大，一口下去汤汁浓郁、面皮劲道、五花肉颗粒分明，太满足了！ “嗷，娄知青，你在哪里买的大肉包，忒好吃了……” 再喝一口甜豆浆，秦聿珂觉得自个儿可以升天了。 娄文彦瞧着她鼓着腮帮吃得欢实，眼里含着笑，嘴上却淡淡地说： “就是国营饭店里的，不过他们只早上卖肉包，基本上半小时全部售罄，所以你没吃过也正常。” 吃完饭，秦聿珂往嘴里塞了块花生牛轧糖，慢悠悠走来走去消化食，瞧着娄文彦擦洗自行车，眼睛咕噜转一下： “娄知青，你最近去公社还需要人手不？” 娄文彦嗯了声，“这大半年天气有些异常，从开春就没下过几次雨，都是靠着河里的水人力浇灌。” “这样耗费人力、效率还不高，很容易错过最佳灌浆期让粮食减产，所以我想利用公社现有的东西，改装几个人力抽水装置。” “你要是得空的话，可以一起来帮忙，到时候让村里给你算公分。哪怕你不兑换粮食，也能在秋天或者年底兑点肉吃。” 秦聿珂嗯嗯着，“好啊，那我就当你几天小跟班！” 擦洗完车子，娄文彦回屋里拿了挎包，“走吧，地里等着用水，我们得抓紧时间。” 秦聿珂赶忙也找出自己的包，往里面塞了些东西，又全身武装后坐上了车子。 还没出村呢，她就觉得自己要被颠簸得散架了，即便她两手抓着后座的铁架子，让手臂承担身体一半的重量，也没缓和多少。 “我还是走着吧……” 她宁愿走半个小时，也不愿意享受十来分钟的专车服务。 娄文彦大长腿撑地，摘下自己装了两本书的挎包，递过去： “垫上这个试试，你一来一回走着，还有精力干活？” 虽然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在后世压根可以忽略不计，可是秦聿珂却觉得自个儿坐在他包上，莫名有些让人羞耻。 她哪怕红着脸，也没让前面的男人察觉出异常，垫上包坐上去，果然舒服许多，可以有心情看田里大家伙挥汗如雨的模样了。 出了村，娄文彦蓦然加快了速度，车子跟着猛地俯冲。 秦聿珂下意识抱住他的腰低呼一声，“娄文彦，你故意的吧？” 男人不说话，但是蹬车子的速度时快时慢，有时候还来个蛇形走位，低沉的笑声随着微风飘来，真是跟他往日沉默寡言、睿智在线相去甚远，幼稚到家了！ 秦聿珂忍不住翻个白眼，搂住他腰的手倒是没放，可也是不解气地掐了他好几次。 男人顺势按住，还反过来倒打一耙：“别闹，影响不好。” 嘿，她这个暴脾气！ 八成这男人觉得自己高价卖了野参，被打击的心得到了修复，又开始撩拨她，想要傍个长久肉票？ 秦聿珂是又好笑，又见不得他嚣张的样子。 正好这里是林地，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木，前后都不见人影。 她勾着唇角笑笑，将身子虚虚地靠上去，手跟灵蛇般，顺着他的腰一点点往上爬，勾勒着他的肌肉纹理，还会忍不住捏一下。 秦聿珂的爪子不过刚开始作怪，车立马急刹，男人眼里泛着红光地瞪她，咬着牙说： “秦聿珂，你要是不想让我在这里办了你，你可以继续！” 秦聿珂意犹未尽地撇撇嘴，收回手哼着： “青天白日的，你脑袋想什么呢？” “你刚才嘚瑟那会儿，难道不是想让我抱着你腰，来个爱得贴贴？” “这会儿又矜持上了？玩不起，您倒是别开头啊。” 不知道为啥，自己刚来这个世界上才几天，就喜欢上两件事，一呢对女主见招拆招，二呢便是一次次掐断娄文彦的念头。 娄文彦磨磨牙：“到底是谁玩不起？” 秦聿珂挑眉，啧啧两声： “也不知道是谁，就因为一次错误，追着人要负责任。” 第23章 不要怀疑，我当然可以 娄文彦索性下了车，面对着女人，灼热的眸子看着她： “既然你选择拒绝了我，那，刚才你又为什么……” 秦聿珂轻笑声，“你说我为什么摸你？” 她话音刚落，就发现男人耳朵已经通红到能滴出血来了。 可是秦聿珂仍旧没放过他，反而眸子里带着玩味，撑着车座凑过去，微扬着头，彼此呼吸几乎交融。 她能清晰感觉到男人浑身的紧绷、一丝莫名的期待与艰难的隐忍，“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好好骑车子？” “难道不是期盼我这么对你？” “成年人的世界，不要这么严肃嘛，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在无趣枯燥的时候互暖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只要你不提结婚，不控诉我对你耍流氓，咱们还是好同志啊！” 娄文彦眸色深沉，静静地看着她，颇有些咬牙切齿： “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 “难道你真得能为了返城，毁了自己未来的幸福？” “只要不结婚，你，你可以……” 还没说完，秦聿珂便攀上他的脖子，亲吻了下他的唇角。 仅仅简单的亲吻，可她操作起来，却像是散发着某种令人处于爆发边缘的信号，那声音都带着勾： “男人，不要怀疑，我当然可以。” “我从来都不是好女人，真得不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娄文彦紧紧箍着她的腰，想要发狠地欺负回去，可是瞧着女人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连神色都平静、带着应付孩子的不耐烦，心瞬间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彻！ “你可真是心狠，”他低笑一声，放开她又重新跨上车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秦聿珂眨巴下眼睛，不是，小哥哥我什么意思您就明白了？ 不过之后娄文彦骑车子格外规规矩矩、稳稳当当，甚至连一个颠簸都没有。 昭阳公社距离县城不算远，下属大队很多，白色斑驳的墙圈起了极大的院子，里面一排二层红砖小楼，刷了醒目促生产之类的标语。 小楼前是一块坑坑洼洼的球场，俩篮球架锈迹斑斑，还有一个篮筐真得是竹篮去底充当的。 “小娄来了？” 他们刚下了车，楼上端着茶缸的一精瘦男子笑着高声喊了句。 “赵主任您在呢，正好我寻您有事，”娄文彦笑着也高声回了句，锁好车子，他便大步上楼。 秦聿珂一路小跑跟着，新奇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自己身为二十一世纪经济和科技飞速发展、没有经历过真正艰苦的娇娇女，哪怕她拍摄年代剧，但是很多场景都是剧组提前布置好的，破旧中都带着刻意的规整。 哪里有这种纯天然的场景，年代气息厚重扑面而来，让她再一次明白自个儿穿越的残酷现实！ “坐坐坐，”赵主任热情地招呼两人进办公室，给他们倒水，带着丝暧昧地看向娄文彦，“小娄今儿个还带了副手啊？” “嗯，小秦同志在队里也没什么适合的事情做，便被我抓来当壮丁了，”娄文彦淡笑着，跟赵主任简单说了下，自己想要尝试改装几个人力抽水泵。 他还拿出了稿纸，用简单明了的话，讲了人力抽水泵的原理，需要什么零件，能相当于多少人力、缩短多久的时间等等。 哪怕他尽可能地解释了，但是什么高度差、大气压力、压力差、离心力等等词句，对于文科生秦聿珂和乡镇小学学历的赵主任来说，仍旧是听天书，不过这不影响他们对理科生的崇拜。 “行，小娄你说好，那这玩意肯定是对生产队灌浆用处很大。咱们公社仓库里有不少废机器和零件，你自己寻找下，看看哪些能用得着。” “不够的你跟我说，我寻人四处给你扒拉下……” 娄文彦笑着点头，“这人力抽水泵是个简易省力装置，用不了太多零件，我之前来公社仓库看过，组装个七八台不成问题。” 赵主任一听更加高兴了，“小娄你就大胆地去组装，不管这啥人力抽水泵能不能行，这几天队里都会给你计满工分，”说到这里他停顿下，笑着跟秦聿珂也说： “小秦同志也是好同志，给你计五工分不嫌少吧？” 秦聿珂一愣，笑着连连摆手，“赵主任您太客气了，我就是做点力所能及的活，提啥工分啊。” 原主下乡一年多，可是一个工分都没赚到呢！ 赵主任呵呵笑着，当她是客气，又扭头跟娄文彦道： “小娄啊，今年雨水不多，如果你这抽水泵能用的话，粮食产量得到保证，这贡献可大了！” “县里的一把手都得点名表扬你。” “到时候我直接跟咱们社长申请，在公社里给你留个岗位，虽然工资待遇不高，但是我保证，只要上面分下来返城名额，就算你一个，怎么样？” “咱们公社里的领导都不是不讲理的人，小娄这么优秀的同志，不该被耽搁在乡下……” 娄文彦余光一直关注着秦聿珂。 这女人坐姿端正、笑容得体，不过她的眼睛缓缓地四处打量着办公室，带着股没见过世面的新奇和惊叹。 当然，赵主任提到返程名额的时候，成功将乱瞄的女人注意力给召回。 他笑容里带着股意味深长，直接不客气地说：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肯定会全力以赴完成这次的灌浆任务！” 赵主任给开了从仓库取用零件的批条。 娄文彦拿着，便招呼秦聿珂跟上。 红砖小楼后面靠着墙有一排茅草土坯房，被当作仓库收纳各种东西，其中一件便是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废旧器械和零件。 “娄知青你又来了，”他们还没走近，就从仓库旁边的小办公室里，一个穿着红色碎花衣、扎着俩又粗又黑两条麻花辫的女同志走出来，十分热情笑着打招呼。 哪怕她坐办公室，但是上班来回的路上也要接受太阳热烈拥抱，是以女子走到跟前，与秦聿珂一对比，简直就是黑白无常了！ 那女人这才看清楚白皙漂亮的秦聿珂，心里瞬间对娄文彦没有任何想法了。 第24章 默契是什么玩意 “娄知青，这是你对象吗？长得可真是又白又漂亮，城里来的女同志，就是跟俺们不一样，”那女人瞅着秦聿珂艳羡不已。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让同性的她都舍不得挪开视线。 如果这是娄知青的对象，那她心里的暗恋被扼杀在摇篮中，却不会有丁点的遗憾。 也只有这样容貌、身材出色的女人，配得上俊逸才华横溢的娄知青！ 娄文彦和秦聿珂同时都摇头，“不是！” 女人笑眯眯地点头： “我懂，我懂，你们还没有捅破窗户纸，对吧？” “不过就你们这异口同声的默契程度，估计好事也不会太远了！” 秦聿珂呵呵，默契是什么玩意，他们俩怎么可能有？ 娄文彦神色清冷，将批条递过去： “麻烦小李同志打开仓库，我挑选些零件。” “我身边的秦知青，会帮你一起核对零件种类和数量。” 小李同志接过来看了眼，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屋子前打开门，里面堆满了各种农用器械，还有成篓子的零件。 “咱们公社没什么钱，用得各种农机全都是从器械厂或者其他公社低价淘换来的。” “农机的价格便宜，可人家既然处理，肯定是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我们勉强用个两三年，就成了一堆报废品。” “当烂铁卖吧不舍得，于是积攒越来越多了……” “娄知青你随便挑选，我替你招待秦知青。这里堆着的都是用不着的零件，也没有记录在册，您看中哪个就拿哪个！” 说着小李同志便拉着秦聿珂去了小办公室里。 给秦聿珂倒了一杯红糖水，小李就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小秦知青长得可真是好看，难怪娄知青来公社都带着你。” 秦聿珂捧着杯子，轻笑着没有接话，反而眸子微微转动，指指操场上空的喇叭，问道：“小李同志，这里的喇叭是不是跟公社下属的各个大队相连？” 小李点点头，“是的，每次公社里有重要通知，或者接到上面的一些学习任务，社长都会通过喇叭，传递给每个大队里。” “偶尔也会通过喇叭喊人。” “那平时喇叭就闲置了？”秦聿珂挑眉问道。 “可不咋地，虽然咱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公社，比不上镇上市里，有专门的播音员。但是领导们也有许多工作要做。哪能天天守着这玩意？” 小李撇撇嘴说，“倒是有人建议在喇叭里播放收音机里的频道，不过咱们公社一共才一台收音机，平时社长宝贝得不行，都是用来组织大家伙听新闻、学习的。” “再说录音机不吃电池啊？播放喇叭不烧电？” “他们怎么想这么好的事情？” 秦聿珂抿了口红糖水，一个计划突然就浮现在脑海里。 “小李同志，你带我去看看播音设备呗？咱们干坐在这里聊天多无聊？” “我身体比较弱，下地干活纯粹是拖后腿的存在，可是呢，我是知青，也是怀揣着投身乡下支援建设的好同志。” “我天天心急如焚呀，所以我想着，自己帮不上忙，但是我能给大家加油鼓劲呐！” 小李一愣，看看喇叭又瞧瞧一脸诚恳的秦聿珂，“用喇叭加油鼓劲？” 这是什么操作？ 秦聿珂连连点头，笑着说：“我会的可多了，能够唱歌、讲故事、说笑话等等，绝对比收音机中的节目还要精彩。” “只要娄知青将人力抽水泵给做出来，今年秋收咱们公社肯定能拿出亮眼的成绩来。” “那么，咱们为什么不让大家伙在愉快的氛围中，完成繁重枯燥的农活呢？这也是一种享受，不是吗？” 小李眼睛一亮，“小秦知青会这么多吗？” “其实吧，咱们社长一直都强调抓社员的啥精神建设，要想干活积极，得有着极高的思想觉悟。” “不过呢，我们乡下人的文化水平不高，知青们呢会得东西又不像我们想得那么多。这喇叭就一直闲置着，整天风吹雨淋，放都能放坏了！” 秦聿珂为了能够更好地说服小李，便轻唱了一首金山上的红太阳。 虽然没有配乐，可是她声音响亮带着力量，让人听了便能感受到歌词中传递出来的情感，眼眶泛着湿润，恨不能挥舞着锄头使劲干活，一起创造更美好的夏华！ 小李使劲地呱唧手，“太好听了，走，小秦知青咱们去社长办公室。” 说着她就站起身，领着秦聿珂又去了红色小楼，直接上了二层，奔着左侧倒数第二间。 小李身上就有社长办公室的钥匙，将门打开，指了指办公桌上的设备，“喏，小秦知青那就是了，不过咱们公社只有社长和副社长用过。” “你会不会？” 秦聿珂轻笑着走上前，自然是会的。 她在拍摄电视剧的时候，就有女主替受辱女配讨回公道的情节！ 剧中女主将自己锁在社长办公室中，摸索着打开设备，通过公社里的话筒将刘大山的事情传递给各个大队。 因为女主将事情闹得很大，而女配受辱也是既定事实，为了将影响降至最低，女配秦聿珂才获得一个返城名额的赔偿！ 这些设备操作起来并不难，秦聿珂上手两三次，就会操作了。 是以小李同志就看着小秦知青很熟练地打开电源，略微调整设备，便凑到话筒前，用她欢快甜美又格外标准的普通话道： “辛劳的昭阳公社社员们早上好，现在是京都时间一九七五年五月……接下来由我陪伴大家度过愉快的上午……” 喇叭刺啦几下电流声，很快攥住了在田地里挥洒汗水、奋力劳作社员们的注意力，他们纷纷挺直身子冲着发声处好奇地眺望，不知道公社又要下达什么指示。 习惯了社长沙哑嘶吼的嗓门，也习惯了副社长浑厚响亮的声音，秦聿珂一亮嗓，直接震惊了社员们。 “哎呦喂，社长那铁公鸡，舍得用喇叭给咱们放节目了？” “可能是觉得咱们最近比较辛苦，他自个儿也过意不去了……” “不对，”有心细的成员记得喇叭里甜美的女声，提到过他们公社的名称，“这是咱们公社哪个女娃子在讲话？” 第25章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秦聿珂身为一名实力派影后，她的声音也要跟得上时代发展。 经纪人会时不时花费重金给她聘请专业老师，进行集中针对性的学习和训练。 毕竟一部优秀影视剧作品要想角逐各大奖项，首先要保证是原创，自然就包括角色的配音。 简洁的开场白后，秦聿珂轻笑着继续说： “五月是忙碌的，辛勤汗水的挥洒，是收获的前章……” “要说这世上最忠实、耿直、不会撒谎的莫过于土地，一份辛勤一份收获，藏不住懒惰、掩不去应付……” “为此向所有不畏惧烈阳、将热血青春和远大理想奉献给脚下、这片踏踏实实黄土地的同志们，献上一首劳动人民最光荣……” 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甜美动听，那话也句句贴心，让没有被人如此郑重夸赞、提升到如此高尚程度的劳动者们，浑身激动不已，像是所有的付出都被组织看在眼中，一切辛苦有了回报般。 这比三伏天饮一杯冰镇加了砂糖的绿豆汤，还让人浑身通泰舒畅，力气也比往常大了不少。 他们一边干活，一边竖着耳朵听广播。 面对同样繁重的劳动量，大家伙竟是不觉得疲惫，往常焦躁的心亦是得到了安抚。 在仓库里搜寻零件的娄文彦，动作也不由地放得轻缓，唇角微勾起来，这个鬼丫头赖着自己来公社，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呐！ 一首歌曲结束后，秦聿珂冲无声给自己鼓掌的小李招招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 “我身边呢，坐着咱们可爱温柔的小李同志。您说刚才我唱歌好不好听？” 小李涨红着脸，面对怼到自己跟前的话筒，磕磕巴巴学着她不吝啬夸赞道：“好，好听，小秦知青长得漂亮、声音甜美，唱歌也特别好听！” 秦聿珂忍不住笑道： “咱们的小李同志嘴巴可真甜，夸人的话，那是张嘴就来。” “这首歌啊，也不过是咱上午节目的一个小开胃菜。” “不知道小李同志，平时喜欢什么样的节目呢？” “今儿个你在我身边，就由着你来点。” 小李眨巴下眼睛，无声地问她： “小秦知青，您来真的？” “我可随便点了？” 秦聿珂点头鼓励地，用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小李也是个耿直的姑娘，想了想说道： “小秦知青，我们公社的社员们都是乡下人，特别想知道城里，尤其是大城市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你们知青一定要返城呢？” “听说城里人一大家子才挤在巴掌大的房间里，吃饭穿衣都要掏钱买，就是街道干净点，工作轻松些，日子过得紧巴巴地，也没好哪里吧？” 这话一出，社员们暗道这小同志是不是缺根弦，咋净往人肺管子戳呢？ 知青们对返城的执着和疯狂，他们是听过、也见过的，这几乎是不能碰触的一个敏感话题了。 秦聿珂也相信，如果坐在小李跟前的是原主，这俩人绝对因为鸡同鸭讲而能掐起架来。 她笑着顺着小李的话，给大家讲了个笑话，以一位去城里伺候儿媳妇月子的婶子，为第一视角，向众人特别形象生动又不乏夸张地呈现了城乡各方面的差异。 这样趣味又贴合社员的笑话，听得众人如痴如醉，时不时哄堂大笑，那畅快、发自内心的笑声飘荡很远，甚至眼泪都给笑出来了，直呼过瘾！ 他们精神愉悦，手上的活也毫不含糊。 说完笑话，秦聿珂又轻轻地哼唱了一首外婆的澎湖湾，那温柔动听的调调，似是都能拂去三分阳光的炽热，让人心里都跟着软下来。 接着她又背诵了一首歌颂劳动者的白话文诗，讲述了一位伟人故事，时间便很快划到了中午。 当下工的哨音比往日迟了五分钟，竟没有一人有怨言，还意犹未尽地说，头一次觉得上工时间过得快，真希望每天上工都能听到这位秦知青的节目。 关上设备，秦聿珂才发现社长办公室门口站了好几个人。 他们见她出来，都笑着鼓掌称赞。 “现在的小年轻可真是不一般啊，咱们大老粗面对话筒，都结结巴巴的，就下发个通知，没个稿子都不会说话。” “这小姑娘倒好，不论唱歌、背诗、讲故事，那小嘴吧嗒吧嗒就没停过，句句都有意思，任由谁听了都上瘾呐。” “小同志这是准备自荐成为咱们公社的播音员？” 小李赶忙在秦聿珂耳边介绍：“这是咱们的袁社长，旁边是张副社长、财务科刘主任、后勤部赵主任……” 秦聿珂笑着挨个喊过去，很大大方方地承认： “袁社长，不怕您笑话。” “我从小就被我爸妈娇养着，这具身体吃不了苦，可是我想为大家做贡献的心，一直都在躁动着。” “这次亏得娄知青带我来，让我有了这次给社员们加油鼓劲的机会。” 袁社长笑着点头，“小秦是吧？那你对这份工作有没有什么计划和畅想之类的？” “你要知道每一份工作，都不是容易的，工作一天简单，难得是一直坚持下去。” “这个苦你能吃吗？” 秦聿珂坚定地点头，“袁社长，说得好不如做得好，您看这样行吗，我给您写一份工作计划书，然后接受您跟所有社员的监督。” “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够考察我对这份工作的热爱和坚持吧？” 袁社长回头看了下几个老伙计，他们都点头赞同。 这样普通话标准又多才多艺的播音员，完全媲美收音机里的主持人了，如果她能够胜任这份工作，那可是社员们的福气呐！ “可以，我们很期待小秦知青接下来的表现。” “就按照你说的一个月的考察期，如果你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便直接成为公社正式的播音员。但是呢，你没能通过考验……” 秦聿珂轻笑着主动说道：“那我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绝对不会给公社添一丝麻烦！” 第26章 忍着干嘛，多辛苦 中午娄文彦和秦聿珂都在公社的食堂吃饭，中间隔着个双方迷妹小李同志，两人是全程都没说一句话，甚至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吃完饭，秦聿珂就跟小李回到仓库管理员办公室，趴在桌子上开始写工作计划。 如果她将播音员作为一项工作的话，先不说播报的内容，就是时间安排也不能太过紧凑，绝对不可能像是今天一样，一播就是一上午！ 可公社里的喇叭一旦启用，社员们对其的需求大，会主动要求增加播报时间。 她是以此当作返城的踏板，却绝对不会以牺牲嗓子作为代价的。 再基于自己返城后，要有接班人的长远规划，秦聿珂准备带两个徒弟，替自己分担下繁重的播报任务。 广播的作用有很多，像是通知、组织大家学习精神，还能作为消遣减缓大家伙繁重劳作的压力和疲惫，自然大家伙也能通过广播了解外面的世界、提高自己的认知、多方面素养，亦是可以作为扫盲主力！ 节目类型、内容、时间安排等等细节渐渐得到有效解决。 秦聿珂下巴搁在钢笔头上，思路越来越清晰，轻笑着开始刷刷地写起来。她喜欢做一件事情，就认认真真、全力以赴。 等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写了厚厚一沓计划书！ 食堂开饭的哨音响起来，秦聿珂正好落下最后一笔，抬头便看到不知道何时坐在一旁，拿着自己借出的书，安静地看着的男人。 在原主的记忆中，他永远都是白色挺阔的衬衫、军绿色或者黑色直筒裤，神色也是清冷很少有笑容。 此刻，夕阳为其镀上一层橘色滤镜，简直就是从她房间里贴满墙的男神海报中，走出来一样。 惹得她禁不住放下笔，两只手大拇哥和食指交叠，将他框在里面，似是时光都被定格住！ “写完了？”感觉到她的动静，娄文彦合上书站起来，淡淡地问道。“咱先在公社吃完饭再回去吧。” 秦聿珂赶忙将手给背到身后，看着这张冷峻的脸，心情愉悦地嗯嗯着。 可等娄文彦看到女人的脸时，忍不住侧过脸耸了几下肩膀，甚至还抑制不住喉咙里的笑。 秦聿珂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脸，“干嘛啊？” 娄文彦赶忙抓住她的手腕，脸上的笑早就融化了刚才的清冷，哪怕他继续绷着脸，可是眸子里仍旧带着暖，“别再抓了，怎么跟孩子似的，写几个字，弄得满手满脸都是。”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从茶缸里倒了些白开水，微低着头认真地给她擦拭着脸颊。 秦聿珂就怔怔地站在原地，瞧着近前的男人。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神仙颜值呢，贴这么近都是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无死角地让人心跳加速。 尤其是被他如此温柔以待…… 秦聿珂略微晃神，眨巴下眼睛，淡定地从他手里拿过手帕，往脸上随便涂抹，看着被自己放到桌子上的钢笔，满是懊恼地说： “我哪里想到这钢笔漏水呢？” 她签字、勾画剧本用的都是碳素笔、记号笔，几乎不存在漏水的情况。 娄文彦淡淡地将书装回书包中，率先走了出去。 秦聿珂也收拾好东西，又往手帕上倒了点水，锁上门边走边满脸擦拭着，直到手帕上没有颜色后，再认真低头去擦拭手。 娄文彦瞥了她一眼，侧过头看风景，只是肩膀带着些微类似激动的颤抖。 实在是墨水本来就很难擦拭掉，经过她一阵涂抹，原本指甲盖大小的印记，硬生生扩展成核桃大。 白皙漂亮的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蓝印子，跟小花猫似的，丑萌丑萌的！ 秦聿珂就顶着这副尊容，一路从仓库脚步轻快地去往食堂，遇上得人都格外热情，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娄知青好，小秦知青好，来吃饭啊……” 因着上午秦聿珂精彩的演播，整个公社的同志们都知道她了，就跟着娄知青来的一个特别漂亮白皙的女知青。 哪怕他们没见过秦聿珂，这几个词往上一套，也知道眼前出场格外特别的小姑娘，就是那声音甜美的小秦知青。 秦聿珂是影后，还是那种格外宠粉的，见到热情的人们向自己打招呼，那种走红地毯、上下飞机的感觉立马来了！ 她的笑是经过镜子练习而成的亲切甜美，眉眼弯弯、眸光灿灿、唇角上扬，微微侧头冲着人左右地挥手点点，为了显示自己对大家伙的恭敬，腿还轻微弯曲。 如果她正常点的话，如此姿态确实令人怦然心动，可问题是她皮肤白皙，越加衬得墨水印子清晰，谁还注意她长得多好看，全被一块块印子吸引住，想想作揖的斑点狗…… 有些笑点低的人，直接忍不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秦聿珂一僵直，不置信地扭头看向娄文彦，似是要印证什么。 这玩意儿也绷不住了，用拳头放在嘴边，使劲咳嗽来压制住要喷发的笑意。 “要笑就笑，忍着干嘛，多辛苦！” 她磨磨牙一字一句地说。 娄文彦得到指示，终于畅快地笑出来，那爽朗的声音倒是听得人耳朵一酥！ 秦聿珂用控诉的眼神瞪他，“您故意的是吧，现在好了，大家伙都看到我这丑样子了，往后我还怎么在公社里混？” 娄文彦耸耸肩，眼睛不客气地看着她的脸，满脸笑容灿烂： “不是我不帮你，是你不让我帮啊，我能怎么办？” “好了，天色快黑了，待会大家就看不见了……” 秦聿珂这一辈子都活得鲜亮，除了演戏外，还没这么出丑过。 如今自己的丑态不仅被“男神”看到，还有那么多以后共事的同志，加上这几日来情绪挤压，她眼眶泛红，止不住地委屈一股股上涌。 瞧着女人委屈巴巴的样子，娄文彦心里抽疼一下，忍不住说道： “秦聿珂同志，你长得漂亮，不管怎样都好看。” “大家是善意的笑，笑过即忘，你不用在意的。” 女人委屈的时候，本就在克制着眼泪，偏偏有人来安慰，那泪水就像是被拧开了闸门。 第27章 就看你心不心疼我了 秦聿珂冲着娄文彦瘪着嘴说： “反正不是你顶着一张花脸，被笑得也不是你。” “没有感同身受，你就没有发言权！” 娄文彦无奈地冲她伸出手。 秦聿珂继续泪眼婆娑地瞪着他，“干嘛？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干嘛？” 男人挑眉说：“拿笔在脸上画胡子啊。” “咱们俩一起被人取笑，你会不会心情好些？” 秦聿珂一愣，随即她毫不犹豫地打开包掏出笔来，拔掉笔帽往他脸上比划： “你说真的？” “还是你其实只是哄我玩，以为我不敢在你脸上作画？” 娄文彦微微弯腰闭上眼将脸凑上去，很大方地指指自己说道： “喏，人皮画布奉上，您请自便！” 秦聿珂握着笔，注意到四周来往食堂的众人眼里，都带着兴冲冲的八卦之意。 她如何也不敢落下笔尖，让人继续看了笑话，将俩人彻底绑定。 秦聿珂哼哼地收起笔来，“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你若是真想哄我，那，那就回去的路上给你脸上画个大王八，怎么样？” 娄文彦睁开眼直起身子来，耸耸肩无所谓道： “只要你不怕丢人，我如何都好。” 这坦荡荡的模样，倒是让秦聿珂觉得自己小心眼了，顿时觉得没趣地埋头往食堂走去。 娄文彦紧跟其后，还好心建议道： “讲真的，吃完饭后你在我脸上随便作画，我当作不知道的样子。” “就顶着一脸涂鸦回知青点，你说他们会不会笑抽过去？” 娄文彦的话让秦聿珂脑海里瞬间有了画面感。 她本来紧抿着嘴在生气呢，这会儿忍不住噗嗤笑出来，瞪着他： “您甭说着好听，待会得真由着我作画才行。” 娄文彦点头，“我说话向来算话，就看你心不心疼我了。” 秦聿珂磨牙，“放心，不是我男人，我不会心疼的！” 公社食堂里的饭菜，也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一荤一素一汤一饭，已经是除了镇上，十里八乡较高生活水平了。 不过食堂师傅的手艺并不怎么好，甚至比她为了保持体重吃的烫菜还要平淡无味！ 秦聿珂想想自己要是真入职公社的播音员，食堂大师傅的厨艺肯定要提高才行，否则就是浪费食材、不会生活和享受。 她向来是不论在什么样的条件下，都尽可能创造成自己最舒适的样子。 又一项计划被她纳入迫切实施的短期目标之一。 等他们吃完饭出来，太阳已经彻底西沉，天边只朦朦胧胧看着一片绛紫，公社院内已经看不见一个人影。 娄文彦骑着车子驮着她往知青点赶。 又是在早上俩人停顿的地方，林木茂盛，道路略微曲折，若非在前后的米之内，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娄文彦的大长腿一撑，侧身对着规规矩矩坐车的秦聿珂问道：“想好要在我脸上画什么了吗？” 秦聿珂坐在轻微颠簸晃动的后座，有些昏昏欲睡呢，努力挣扎着保持清醒，听到他的话一下子来精神了。 她跳下车子，低头从包里拿出笔，踮着脚尖，一点不客气地给他画了个粗粗的边框眼镜，又画上八字胡，一个大大的狗皮膏药，唔，媒婆痣也得来一个！ 她边笑得跟疯子似的，边畅快地画。 等她画完，哎呦喂一位清俊的小哥哥，硬生生丑出了天际，格外辣眼睛，能做成表情包风靡全网的那种。 尤其是娄文彦还冷不丁地对她做了几个鬼脸，滑稽得很，逗得她笑弯了腰，蹲在地上缓了半天。 秦聿珂心里哪里还有一丁点委屈，眉眼弯弯、眸子里似是盛入了万千星子，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用心？ 她冲他伸出手来，“有没有带火柴？” 娄文彦迟疑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递上去，顺带着还有开了口只少了两只烟的大前门，低咳一声： “我，我对烟没有瘾的，就是，就是想问题的时候，点一根找点思路。你要是介意，我可以戒烟的！” 秦聿珂一脸懵，这玩意儿脑补什么呢？ 她呵呵两声，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从他手里只拿走火柴，随便在路两旁抓了点枯草，寻了个背风处点燃。 枯草燃烧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留下一地的灰烬。 她将那条手帕拿出来，收集起灰烬后，示意娄文彦打开水壶往里面倒一点水，搅拌成糊糊后包起来轻柔几下，开始踮起脚尖往他脸上涂抹。 娄文彦不舍得她辛苦，刻意弯腰配合。 女人神态认真、动作轻微，俩人不过相距一拳的距离，似是能通过空气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虽然天已经昏暗，树木也将天边那点余晖给遮挡在外，可娄文彦仍旧能清晰看到秦聿珂的模样。 他一直都知道她长得漂亮又娇气，却从没对这两个词有如此具体的认知。 她肌肤白皙细嫩，眉如远黛，一双狐狸眸总是闪着细碎笑意和狡黠，眼角的绯色，为其镀了一层魅色。 那浓密的睫毛长而弯翘，像是翩跹得蝴蝶，一下下挠着人心痒。鼻子小巧又挺翘，唇瓣粉嫩而柔软…… 娄文彦眸色深深，在心里细细勾画着她的模样。 “好了，”秦聿珂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下，所有墨水印子都被淡化了。 她满意笑着将手帕里的灰烬给抖落干净，让娄文彦拿着水壶，把手帕冲洗了遍，再次给他擦拭，还得意扬扬地说： “你知道去污力很强的肥皂是用什么做的吗？” 娄文彦眼里含笑，却很捧场地配合着微微摇头。 秦聿珂轻笑着一边擦拭着一边道：“就是从草木灰里得到的碱呀，所以呢，有我这个秘方在，你的脸保管……”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聿珂蓦然发现墨水印记是变得浅淡很多，却也晕染到整张脸，怎么用清水擦都不管用，与她想象得恢复如初相差太远了！ 果然小说里穿越人士各个会制造肥皂是骗人的，某音里吹嘘的草木灰去污能力，也不知道夸大多少倍。 秦聿珂讪讪地收起手帕，“待会回去，咱俩都用淘米水洗脸，那个养肤还美白，再用鸭蛋和黄瓜糊脸！” 第28章 我能怎么办 秦聿珂就不信了，多管齐下，还能对付不了小小的墨水印！ 催促着娄文彦继续蹬车子，因为心里藏着事，她的瞌睡也跑得无影无踪。 到了知青点，秦聿珂低声吩咐娄文彦在院子里等着，自己蹬蹬跑回屋里，打开箱子，开始往竹篓里倒腾东西。 躺在床上的魏思雨可是等了她一整天了，这会儿撑着胳膊肘半起身，压抑住嫉妒，装作关心地问道： “阿珂，你这一天都去哪里了？” “上午我怎么从喇叭里听到你的声音了？” “我还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多东西，又是唱歌又是朗诵还会讲故事。” “你，你是不是当上公社里的播音员了？” “咱们公社，什么时候说要招播音员？” 秦聿珂舀了半碗米，拿了两颗野鸭蛋、一瓶蜂蜜，还有原主姐姐邮寄过来据说是魔都出产添加了珍珠的面霜，再放入毛巾和换洗衣物。 听着女主急切的问话，她眨巴下眼睛，气呼呼地说： “还不是娄知青欺负我一个人在知青点，就说我思想不积极，非得要我顶着大太阳去公社给他帮忙。” “我受不住他的激将法，脑袋一热跟着去了公社。” “到了那，好嘛，零件随便他造，压根不需要我帮着核对和记录。” “我就闲着无聊，欠欠地哼唱了个曲子。” “结果就被人听到了，喊我去社长办公室，往话筒跟前一按，任由我发挥，弄出个动静来娱乐大家……” “我能怎么办，硬着头皮把自己会得歌曲、故事、诗词整上去，勉强糊弄一上午，嗓子都要废了……” 魏思雨握紧拳头，是真够欠的！ 播音员是多少人想当，却苦于没有门路和机会。 搁到秦聿珂身上，她却嫌弃得要命，不就是播报了两三个小时，竟然担心嗓子会不会废。 秦聿珂一天心情不错，才不要被女主破坏，赶忙拿着东西丢下句话溜出门了。 “我在外面溜达一圈，感觉脸都被晒黑了，得捯饬下。思雨你先睡，不用等我……” 魏思雨哪里有什么睡意，手握拳狠狠锤了几下被子。 今天秦聿珂播报的内容反响特别不错，哪怕是她都不得不承认，会受到这娇气女人甜美的歌声、新奇的故事、语句直白感染力却不弱的诗词吸引，一时不查就能沉浸其中。 相信公社领导们肯定也能发现，播音员对于公社平日里的生活生产起到的积极作用。 那么公社肯定会新增播音员的岗位，以秦聿珂的娇气程度，要么嫌累和来回奔波，不稀罕这个岗位，要么会多要一两位帮忙分担工作…… 想到这里魏思雨心里莫名激动和兴奋，能进入公社工作，那她返城的机会又大了三分！ 从屋子里出来，秦聿珂就用温水泡上大米，指挥着娄文彦偷偷摘俩黄瓜。 黄瓜切成丁，放上鸭蛋、蜂蜜，秦聿珂让娄文彦用擀面杖当杵，将这些捣成糊糊，自个儿去洗澡。 女人爱美是天性，秦聿珂不管工作多么繁忙，哪怕睡眠不充足，也不忘精心护肤。 如今条件有限，她只能将就了。 俩人用淘米水洗脸，再涂上绿油油、黏糊糊的糊糊，傻坐在院子里沐浴月光。 他们的影子一个高大，一个娇小，虽然中间有半米的距离，可是在地面上却是比肩而立，带着一股令人遐想的缠绵。 十五分钟在一声声悠长的虫鸣中，显得格外漫长。 秦聿珂没多大会儿，眼皮沉重、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 娄文彦无声地笑着摇头，将手掌轻轻递过去。 女人丝毫不察，特别放心地将下巴搁置在着力点上，舒服地弯着唇瓣继续打瞌睡。 娄文彦掐着时间，给俩人擦拭掉脸上的涂抹物。 秦聿珂迷迷糊糊地听从他的指令，洗了几把脸，涂抹上面霜半眯着眼回屋，脱了衣服，就在魏思雨瞪大眼睛中，直接穿着小衣爬上床睡觉。 等人没了动静，魏思雨脸上还带着红晕，无声地骂了句： “真不害臊！院子里可住着不少男同志呢……” 秦聿珂其实挺自律的，从没说在休假的时候，天天睡到日上三竿。 如今没有电子设备的陪伴，哪怕昨晚略微磨蹭了会，她仍旧在九点前就爬上床了。 又是五月份，不冷不热的时候，院子里响起轻微动静，秦聿珂已经醒了，不过她有些赖床，就躺着没动，脑袋里想着今天的播报内容。 不过原主呢，喜欢睡懒觉，每次人家都下早工回来吃饭了，她迷蒙着眼还不愿意爬起来。 魏思雨蹑手蹑脚地起来，看着秦聿珂被子外面莹润的胳膊和臂膀，无声冷笑下，端着盆子去洗刷，故意忘了将门给带上。 感觉到一丝冷风，秦聿珂微微探头，视线绕过木箱看到大敞的门，快速在被子里将衣服给穿上。 她刚忙活完，就有人意思地敲了两下门往屋里走了几步。 男人个子再矮，也能透过三个叠在一起的箱子，看到床上的女人。 “小秦知青，昨晚你回来洗澡，将水缸里的水用了大半。我都给你补上了，还又担了两桶放在屋檐底下。” “对了，昨天下工回来，我顺路还给你拾了一捆柴火……” 张红军像是忘了前天的争执，很自然地厚着脸皮故技重施。 不过这一次，秦聿珂刚坐起来，面含薄怒还没说什么呢。 一个身影出现在张红军身后，将人拎着领子拽出门，直接重重一拳冲着其脸挥下！ 张红军踉跄三四步才捂着脸站稳。 口腔里铁血味道泛滥，他重重地吐了口血水，恶狠狠地瞪向黑沉着脸的娄文彦。 没等他发问，娄文彦先冷冷地开口质问道： “张红军，你平时厚着脸皮做一点小事，就逼迫女同志付劳务费就罢了。听说你对我获得的工分十分不满？” “我天天绞尽脑子想着如何提高地里作物的产量，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只比你多绝对不会比你少。” “甚至可以说，你赚得工分里，有一部分是我贡献出来的！” “我不求你们心怀感激，但起码同志们之间的认可和尊重得有吧？” 第29章 思雨，我都快烦死了 “你要是不满，可以在结算工分的时候，找村委、大队提出质疑。在背地里给人扣帽子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今儿个我惹了你，明天就有人一封匿名信举报我？” 娄文彦的话，很容易就将他打人的性质给转变了。 本来张红军还想说，自己不过是往女知青屋里迈了两步，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就看到白花花一片，也不知道是啥。 门都打开了，应该没啥不能看的，谁知道小秦知青还没有起床呢。 怎么滴，俩人去了一趟公社，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咋人家小秦知青没说什么呢，你娄知青就巴巴上来替人多管闲事、出哪门子的头？ 结果娄知青说得却是前天他自个儿嘴欠的话，本以为这事揭过去了，没想到一向不合群的娄知青还计较上了！ 张红军刚才没能一拳接着返回去，被娄文彦一阵抢白，因为理亏成了硬生生活该被揍。 秦聿珂也紧跟着走出来，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不存在被男同志进屋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她冲着张红军也是咬着牙怒道： “张知青，我发现您脸皮子可真是够厚的。” “我以为那天我说得很清楚了，您的佣金太高我用不起。” “您打了多少水、多少柴火，是自己用呢，还是说将以前多收的东西，以这种方式给我补偿回来？” “还有啊，一大早上呢，虽然思雨起床忘了带上门，您敲两下子门的时候，等没到我应允，就脚不带停歇的进来了，想做什么？” “您没学过男女有别、女同志的房间男士止步吗？” “就是娄知青不找你的事，我也想狠狠甩你一耳刮子，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张红军是脸皮厚，但是他都是仗着别人面皮薄、吃了亏也不愿意当众说出来的心理，占些小便宜。 可像是娄文彦和秦聿珂明明白白指出他言行不妥，顶着众人异样不赞同的目光，张红军也受不住，面色涨红，“我，我没有，你们少冤枉人……” 说完，他直接丢下去上工三个字，狼狈地小跑离开了。 秦聿珂冲着他的背影，不满地哼哼两下，这才皱着鼻子冲魏思雨抱怨道：“思雨，你起床洗漱咋不带上门呢？” “我就感觉到冷飕飕的，要是我在换衣服，岂不是被人看光了？”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难道她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吗？ 可是秦聿珂说得话，又句句毫不客气地在点子上。 魏思雨艰难地维持笑意，“阿珂对不起，我可能刚才带门的时候没有带严实，让它自己给打开了。” 秦聿珂撇撇嘴倒是没怎么计较，只是说： “思雨，往后您可长点心，做事情别马马虎虎的，也就是我知道你没有坏心思，换了其他人，你看不跟你干一架？” 这话说的，还不如干一架呢！ 魏思雨笑笑，没法跟这玩意争辩，顶着大家伙若有所思的目光，她将秦聿珂给拽到一边，小声地询问道： “阿珂，你今天还去公社吗？” “公社里对你怎么安排的，我觉得吧，这喇叭一旦启用了，就得根据大家伙上工的时间来。” “不说早晚的，就是分为上午和下午，也绝对不是一个播音员能够应付的。所以啊，阿珂，你觉得我行不行？” 秦聿珂拉着魏思雨上下瞧着。 后者赶紧站好挺胸抬头任由其打量。 “思雨，我都快烦死了，”秦聿珂蹙着眉头叹气摇头，声音不高不低道： “我是要返城的人，哪能被公社里的工作给牵制住？” “我担心自己表现太好，会被留下来拴住走不了。” “可要是我表现不好呢，他们就说我有这个能力，却思想不进步，不愿意奉献自己娱乐大众！” “我自己已经左右为难了，哪能让你也面临这种心理折磨呢？” 魏思雨很想说她不怕啊，返城还是没影的事情，在公社领导面前刷存在感，获得返城的机会大大增加。 再说了，她要是当播音员，就不需要天天下地干活，还能管吃、有钱票拿，这才是最现实的事情！ 可偏偏她还没张嘴呢，秦聿珂就赶忙跑开了，“哎呀，我得去洗刷了，真羡慕思雨歇在家里……” 魏思雨就来得及哎一声，眼睁睁瞧着人着急忙慌地洗漱、进屋换了身衣服，头发随便一绑就跳上了娄知青的后座。 出门之前，秦聿珂还笑得格外甜地，冲她挥手！ 他们俩哪里是去上班，更像是去约会…… 魏思雨气得浑身发抖，脑海里思绪纷杂，最后就剩下两个词：娄知青、播音员。 只要没有秦聿珂这个绊脚石，那娄知青是她的，播音员也是她的，往后但凡有返城机会，也会优先考虑她！ 想想秦聿珂昨天的精彩播报，魏思雨身上的黑气更加浓重，不能再任由这货风光下去，否则自己哪怕成为播音员，也会被人拿着跟秦聿珂比较的…… 出了村，娄文彦禁不住低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某人自荐当播音员的，怎么还会烦死了呢？” 秦聿珂哼哼两声，“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的幸灾乐祸！” “不过说真的，魏思雨为啥总是跟我过不去，逮着我一个人坑呢？” 娄文彦挑眉，“大约是习惯，人从很小的时候，就能将得寸进尺灵活运用了。” 秦聿珂好不容易有正当的借口去公社，不用整天面对着一肚子心眼的女主，心情特别不错，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询问娄文彦人力抽水泵的进展。 “零件已经找得差不多，而且我已经按照图纸组装了一半，要是顺利得话，傍晚就可以试验下效果了！” 秦聿珂听了高兴地说，“只要人力抽水泵的理论没问题，实物效果肯定没差，那是不是你也要到公社来上班了？” 娄文彦蹬车子的速度一顿，淡淡地问道： “你很希望我到公社上班？” 秦聿珂嗯嗯着，一本正经地说道：“娄知青是脑力工作者，当然要身居要位，才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啊。” 最重要的是她不愿意每天花费一个小时在路上奔波，也不想姿势不雅观地骑自行车！ 娄文彦哪怕知道她有所图谋，唇角仍旧忍不住微微上扬，“看在咱们小秦知青如此诚恳和期待的份上，等公社向我提供工作机会的时候，我肯定会牢牢抓住。” “以便每天继续接送小秦知青，做好护花使者的本分，可否？” 可否个头，她就这么透明嘛？ 原主被女主研究个透彻，跟提线木偶似的，傻乎乎为其冲锋陷阵。 到了自己这里，就像是心声外泄一般，人家连她脸色都没看，张嘴就道出她的打算！ 生怕自己暴露更多，秦聿珂开始做起了口部操。 他们抵达公社的时候，社长拎着掉了皮的公文包在门口踱步了。 “小秦知青，你的那个策划书写出来没有？” “我急着去镇上开会，心里又惦记着这事呢，你先给我简单说下。” “每年一到农忙的时候，社员们的工作量剧增，情绪不稳定经常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 “所以他们特别需要来自公社的安抚，你昨天的节目，真得是太合适了，如果可以，我们很希望你能为公社将广播给做起来！” 社长特别诚恳和急切地说道。 秦聿珂笑着点头，将自己昨天下午的成果递交上去，捡着几个要点说道： “社长，我虽然会唱歌、背诵诗词，也会讲故事，前几期节目可以保质保量。但是人人都有黔驴技穷的时候，咱们公社得要有大量的素材，供我挑选和整理。” 第30章 娄知青，友情帮个忙呗 “其实素材也挺好收集的，您常常往镇上跑，看看有没有往期的报纸、杂志、各种书籍之类的。” “社员们平时没有渠道接触这些材料，也有很多人是不认字的，这时候就需要我们替他们读出来。” “再者，社员们一天劳作时间绝对大于十二个小时，我一个人肯定撑不住，而且我还时刻准备返城呢，所以想着帮公社带两名播音员。” “他们既能够跟我轮班为社员们服务，也能在我返城后，继续将公社广播站办下去。” “社长，收音机呢是有些耗电池，但是收音机买来就是服务大家的，放也能放坏了，不如就尽可能发挥它的作用。” “咱们没有钱买那么多磁带，可以轮流租借其他单位的……” 秦聿珂打从一开始瞄上公社广播站，就是奔着返城去的。 她很大大方方地谈及返城，也真得是绞尽脑汁为公社的广播站出谋划策，提出来的点子个个都是关键。 社长一边听得直点头，一边翻腾着秦聿珂的策划案，“不错不错，小秦知青，你说的这些都写进来了吧？” 秦聿珂笑着应声：“昨天下午，我可是想得脑袋起静电了，方方面面都捋了一遍，全部写下来，可能还有些细节问题，需要在实践中完善了。” 不知道自己与原主为什么有那么高的契合度，名字一样、模样一样，就连她从小到大练出来漂亮的簪花小楷，都没有一点差异。 若非秦聿珂对上一世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能回忆起一些细节，否则她也会觉得那是一场奢华累心的梦。 社长笑着说，“小秦知青真是个才女啊，人人都说字如其人，果然如此。你这字一看就是下了狠功夫练出来的，冷不丁一看跟印刷出来似的，既漂亮又舒服。” “正好我去镇上开会，让大领导瞧瞧你这份策划书，说不定咱公社的广播站，还能得到上面的拨款支持！” “去吧，今儿个能播多久算多久，不用勉强自己。等我从镇上回来，给你找几个条件不错的年轻人，由着你操练他们。” “放心，给公社做出贡献的同志，咱们都不会亏待的。” 秦聿珂重重地点头，旁边仓库的小李已经候着了。 两人一起并肩往社长办公室走，秦聿珂笑着小声说： “小李同志，你声音条件不错，又是高中生学历，可以跟我学学播音主持。” “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播音主持这方面我特别专业，我从小喜欢唱歌跳舞，每次学校有活动主持人准是我！” “打小的童子功呢，而且我五姨是报社会计，也喜欢带着我去报社玩。” “报社里有什么啊，最不缺的就是记者，一个个说话伶俐又清晰，就是结巴过去呆段时间，都能说话贼溜……” 小李本就对话筒跟前感染力强、像是一颗红彤彤朝阳的秦聿珂崇拜不已，再听人一阵忽悠，那颗青春躁动的心就更加停不下来，只剩下一脸神往了！ “小秦知青愿意教，我，我拜您为师，端茶送水地伺候着您。”小李激动地说道，恨不能现在就跪地敬茶，坐实了两人的关系。 秦聿珂抿唇笑着摆摆手，“不用这么正式，我教会你也是给自己减轻负担啊，这叫做互惠互利。” 到了办公室，秦聿珂没有先打开设备，而是让小李跟着她做口部操。 这套口部操能够激活唇部的肌肉群，有些类似于剧烈运动前的热身，意义又高于热身，可以让播音员保持最佳声音状态，是播音员每日必备功课。 做完后，秦聿珂这才坐下来，简单试音后，语调轻快地开始了今天的早播。 先是一首祖国赞歌，然后是五个短篇爆笑成语故事，再一首舒缓的歌曲，秦聿珂将一本书塞给小李，笑着说道： “下面请我们的小李同志，为大家诵读毛同志语录……” 她凑到小李耳边，叮嘱道，“咱不用着急，声音带上力道，一字一句慢慢地读。不要读得太刻板，要用那种话家常的语气，音调略微压低……” 小李先用秦聿珂教的缓解紧张情绪的方法，深呼吸三次，然后沉静下心神，按照要求朗诵起来。 太过刻板的朗诵，会与听众产生距离感，让大家伙内心不自主地排斥，语句便显得枯燥乏味，失去其原有的感染、共鸣和吸引力，令人听了昏昏欲睡，与广播开办宗旨截然相反。 可小李用话家常的语气，倒像是有人通过喇叭跟大家伙唠嗑，没有心里排斥，词句全从耳及心，在大家伙的心房留下浅浅的印记，而这便是潜移默化的起始！ 小李念得越发有了状态，神色轻松自然。 娄文彦不知道何时进了屋，跟秦聿珂招招手。 等人蹑手蹑脚到了跟前，他把两缸子水递过去，小声说道： “食堂师傅给的，冰糖冬麦茶，说是对嗓子好。” 秦聿珂轻笑着接过来，“谢了，还劳烦您这个大忙人跑一趟。” 娄文彦不自在低咳一声，“我去打热水，顺路而已。” “不过要说对嗓子好，金银花、胖大海、菊花茶都不错。我家人半数都当老师，胖大海是家里常备的。” “下次去市里，我帮你捎带点？” 秦聿珂大大方方地点头，“好啊，每样都来点，换着喝。” 说着她眸子微微一转，扯着人衣袖往屋里拽： “娄知青，友情帮个忙呗？” “我都播报四十分钟了，而小李也坚持了二十分钟。你给社员们打个招呼，随便唠点啥，让我们休息下。” 说着她给小李一个眼神，后者念完最后一句话，麻溜地让位。 在让位之前，小李学着秦聿珂的样子，笑着播报： “今儿个我们昭阳广播站，有幸请到了咱们公社下属第十大队的娄知青。” “想必每一位社员都听说过娄知青吧？没错，他就是这几年使得咱们公社粮食增产的那位同志……” 得了，两人先斩后奏，娄文彦是想推脱都不能了。 第31章 还不是便宜了我 娄文彦无奈地瞪了眼冲自己笑得眉眼弯弯的女人，只能坐在话筒前，先喂了一声，然后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下乡已经五年了，若不是受到家里情况连累，以其优秀的成绩，是可以被举荐到京都最好的大学，从此前途似锦。 不过世事无常，有些磨炼注定是躲不过去的。 原来的他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不过二十二岁已经是肩膀挺阔、能够给人依靠的青年。 属于男子清朗温和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 “昭阳公社的社员们，大家早上好，我是娄文彦，一名普普通通的下乡知青……” 女人的声音或甜美或温柔，大家都爱听，而且很多播音员也都是女性，更何况社员们时常被社长和副社长的魔音折磨。 如今清朗的男声突然从喇叭里响起来，强烈对比之下，竟是别样的好听，犹如夏风从耳旁拂过，带着丝丝痒意！ 又如同那杯沉淀岁月的葡萄酒，甘醇、醉人心…… 娄文彦也是用话家常的语气，趣味又贴合实际地，与大家讲述如何看云识天气。 他是教育世家，家族史能够往前追溯七八百年，辉煌时竟是连续出过五代帝师！ 哪怕如今家族没落，再经历近百年的动荡，早就没了往日的风光，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但是大世家底蕴丰厚得让人难以想象，仍旧能悄悄供养出一代代俊杰智者。 身为女主白月光、背景牛气哄哄的娄文彦本就天赋高、聪慧过人，道一句学富五车也不为过。 简简单单的看云识天气，都能被他塞入了许多有趣的小故事，让人有一种品尝大餐的滋味，整个人的身心都透漏着酒足饭饱的满足和酣然！ 相比之下，秦聿珂觉得自己刚才和昨天的演播，就是小儿科和花架子，看似有趣但实质意义不大，纯属消遣…… 感受到女人满是惊诧、自然流露出的崇拜和敬佩，娄文彦唇角勾笑，简单地结束了演播，并且告知大家公社广播站正在筹备中，等拿出章程后，才会正儿八经进行演播。 说完后，他直接熟练地关上了设备。 “小秦站长对我的播报可满意？” 秦聿珂连连点头，竖着大拇哥笑着说： “满意，特别满意，都将我这个专业人士给比下去了。” “往后咱们公社广播站还得友情邀请小娄知青，多多给大家伙科普些实用性的知识。” 女人可真会得寸进尺，娄文彦颇为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你们俩继续讨论公社广播站吧，我去忙会。” 秦聿珂笑着送人到门口，余光瞥见厨房屋檐下已经有人在洗菜了，想想昨天两顿寡淡无味、犹如泔水的饭菜，嘴角的笑都僵直了。 她赶忙招呼小李关上办公室，自己则带上草帽去了厨房。 “小秦知青这是饿了？” 见人这个点来，坐在大堂扇扇子、膀宽肚圆的大师傅拿着脖子上挂的毛巾，擦擦头上的汗，笑着招呼道。 秦聿珂抿唇笑着点头，“范师傅，今儿个咱们吃什么啊？” 那范师傅没先回答她的话，而是冲着个妇人喊道：“张姐，小秦知青饿了，你去给她捏俩饺子……” 秦聿珂赶忙叫停，“范师傅您们不用忙活，我不饿的。” “我就是播报完没事干，看着你们这里忙着进出，就想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范师傅哈哈笑着，摆摆蒲扇般的大手，“不用不用，就公社三四十人的饭菜，我几下子就能做出来。” “厨房里热气腾腾的，又脏又乱，小秦同志还是去别处凉快，待会儿啊，保管有好吃的！” 秦聿珂笑着脚却不动，好奇地问道： “范师傅，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提到这个，大家伙都高兴纷纷说道： “当然是吃肉咯，刚刚下面大队有头猪冲破围栏，在大家围堵的时候，自个儿跑得太急撞树死了，脑袋都下去一块，血肉模糊得特别吓人。” “夏天肉放不住，没办法就请了屠夫给杀了，咱们公社跟着沾光得了十斤骨头和肉。” “范师傅说，做个冬瓜粉条炖肉、肉末茄子、猪油淋黄瓜，再来个丸子汤，全是荤菜……” 秦聿珂来了好几天了，除了肉包子外，只尝过腊肉的味道。 据小李说，食堂的荤腥也不过是鸡蛋、河虾、鱼汤之类的，一个月能吃一两回猪肉就不错了，而且还是那种一人两个肉丁的，塞牙缝都不够。 冷不丁得了十斤肉和骨头，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就像过年似的，就连秦聿珂听了有新鲜猪肉，口水也泛滥啊，脑海里各种菜单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个个还配上诱人的图片！ 想想大厨一言难尽的手艺，秦聿珂可不敢对他做荤菜抱有太大的希望。 为了不浪费难得的食材，她眸子微微一转，往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神秘地说： “范师傅，我四姨是京都国营饭店里的一名厨师，拿手菜可多了，我小时候就是背着菜谱长大的。” “也没见菜谱多特别，但是我四姨姨做饭可好吃了，我外婆家的年夜饭都是她整治的！” “不然我给您背两个？您是专业人士，肯定懂这个，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一两个来？” 没有发达的网络，也没有遍地开花的厨师培训机构，这个年代的厨师那都是手艺人，需要正经地拜师学艺的，没个年师父都不让入门。 但凡有点手艺傍身，他们就能有份安稳的工作，衣食无忧了。而且拿手菜的厨师，更是各个单位争抢的对象。 一听说京都国营饭店大厨传出来的菜谱，范师傅激动了，赶忙跳起来，激动地搓着手，“小秦知青，这，这样好吗？” “你不需要问问你四姨？” 秦聿珂笑着摇头：“四姨跟我说的时候，又没叮嘱让我不要往外说，那就是默认我拥有菜谱的支配权呀。” “再说我跟范师傅背诵了，您做出来的饭菜，还不是便宜了我？” 正说着呢，外面急匆匆跑来个小伙子，气还没喘匀，就开口了： “范、范师傅，镇上文化、文化部的领导，跟着咱们社长来了。社长让您给整治点好的……” 第32章 娄知青是不是还没吃饱啊 范师傅又拿着毛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他不过是当了两年新兵蛋子，因为太能吃，被发配到厨房烧了半年的火。 等他复员回乡，就凭借着家里的关系，傻大胆地扛起厨师的活。好在公社里食材调味品有限，社员们只在意肚子的饥饱，煮熟能入口就行，并不讲究。 每次领导下乡巡查，他都会提前得到通知，然后及时请外援，让特意给人整治红白喜事的野厨帮忙。 可今天时间太紧，他目光灼灼地放到秦聿珂身上。 “小秦知青，能不能让领导吃得满意，可全靠您了！” 秦聿珂笑着说，“四姨给我的菜谱特别详细，都精准到用量了，所以咱们肯定能整治出一桌子，让大家伙吃得舒心的家常菜。” 范师傅一愣，赶忙点头，“对，家常菜！” 给领导做饭颇有讲究，要把握一个度，做得太好比拟供销社，会被批评铺张浪费。 做得不好，给人留下深刻的坏印象，下次领导不乐意来呐。 公社有自己的菜地，面积不小，种植了各种水果蔬菜，她刚才就是从菜园子溜了圈才过来的。 秦聿珂在范师傅亲自带领下，又在后厨转悠了一圈，对于各种食材、配料以及腌菜等有了大体的了解。 她略微沉思下，给出了菜名： “老醋花生、皮蛋豆腐、蒜蓉肉末闷茄子、蒜苔炒肉，再来个冬瓜丸子汤，吃三和面馒头，怎么样？” 实实在在的家常菜，有肉又不会太夸张，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数量不多也不少，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范师傅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点头。 秦聿珂不说身为豪门千金，烹饪是一种谈资、偶尔讨好男人的手段，就是她身为影后，有不少做饭的场景，加上网络信息发达，不少零失败的食谱纷呈。 记忆力不错的她，自然也成为一部行走的菜谱。 由她口述，范师傅亲自操刀，其他人打下手，没用多久便将饭菜给做出来了。 明明这饭菜没有比平时多放什么稀罕的调料，但是香味扑鼻、卖相鲜亮、味道咸香可口、极为纯正，好吃到超过了大家对美味的认知！ 开饭的哨声一响起来，大家伙端着饭缸、饭盒说笑着而来，刚进门就闻到空气中飘散的肉香，肚子瞬间就饿得直打鼓。 “哎呦喂，古代有守株待兔，咱们这就上演了守株待猪，哈哈，咱们有口福咯，真希望多来几次……” 大家伙说说笑笑排队打饭，不少人的饿意今天显得格外凶猛，也不耐烦回办公室吃了，直接寻桌子坐下埋头扒拉起来。 饭菜入口，他们瞬间就愣住了：“咱们食堂换厨子了？” “不能够吧，咱们一共二三十人，这么多年了就老范一个掌勺的。要是换了个厨子，就老范那蹩脚的厨艺，哪里肯要？” 他们一边疑惑地讨论着，但是扒饭速度不减。 “噢，我知道了，刚才我看到咱们社长带了人回来，看那派头应该是哪里的领导。老范肯定找了外援！” 众人恍然，又十分好奇到底哪位大厨，手艺如此出色，竟然比他们吃过的所有饭菜都好吃。 好事的人忍不住跑到后厨，询问范师傅。 后者乐呵呵地摇头晃脑道： “自然是有高人指点的，你们呐，有口福的日子要来咯！” 在高人秦聿珂看来，每道菜还有或多或少需要改进的地方，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四五天了，才吃得一顿正儿八经的饭！ 她那对狐狸眸子都禁不住满足地眯起来，更是坚定了帮着公社食堂大厨师傅提升厨艺的目标。 娄文彦坐在对面，从扒饭开始就没抬起头来。 男人的饭量大，尤其是他这个年纪，胃里似是装了个无底洞，不论吃多少都不会感觉到饱腹的满足。 不过呢，娄家家规很多，尤其是餐桌上的礼仪是他从小严格遵守且成为习惯。 是以在周围的人狼吞虎咽的时候，他速度快但是坚持细嚼慢咽。 等他吃完的时候，饭菜早就被人给打光了！ 瞧着他脸上意犹未尽的模样，秦聿珂忍不住笑着将旁边的饭盒推过去，撑着下巴问道： “娄知青，你是不是还没吃饱啊？” “喏，这些给你。” “刚才打饭的师傅太热情了，硬是多塞给我一份。” “天热放不住，你帮我解决吧？” “就当作上午你友情帮忙的谢意……” 这饭盒是原主当大货车司机的舅舅，在一次送货的时候，从厂家批发的，家里人手一份！ 饭盒是双层的，每一层还是普通饭盒的两倍大小，里面有一大两小三个分区，特别适合盛饭菜和汤品。 范师傅感谢秦聿珂的帮忙，给她饭盒装得满满地，说让她当作晚饭吃，又盛了一份当午饭。 那热情劲，确实让人推拒不了。 为了避免浪费，秦聿珂特别自然地顺手投喂给男人！ 娄文彦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着接过饭盒，“难得小秦知青惦记着我的谢礼。” 秦聿珂差点没被馒头噎着，怎么什么话，到了他嘴里总能带着让人误会的暧昧。 要不是她一个在豪门圈和娱乐圈千锤百炼的教主，还真扛不住男人的撩，也不知道白月光这么能耐，为啥还成为万年老二的悲情人物，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吃过饭后，秦聿珂就跟着小李同志去办公室里午休。 刚迷糊上，社长就派人喊她过去说话。 秦聿珂赶忙洗把脸，整理下衣服和辫子，挺胸抬头、斗志昂扬、特别有这个年代进步青年地范，阔步跟上。 社长办公室里，除了袁社长外，还有一老一少两陌生人！ 在夏日斑驳、陈旧的办公室里，秦聿珂走进来，就像是将所有的灿烂都夹裹进来，眉眼上全是百花齐绽后的清甜。 老者微不可察地蹙下眉，在袁社长简单给双方介绍、互相打过招呼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小秦知青是江东人吗？” 秦聿珂一愣，自己上一世确实是江东人，所以她容貌是温婉清丽，可那双眼尾染绯的狐狸眸，又透着股说不清道不尽的魅，摆脱了小家碧玉，被粉丝们冠以“秦教主”。 第33章 这丫头真是鬼 而这具身体跟秦聿珂原来的一模一样，就连唇角的小梨涡、鼻尖上的美人痣都不缺，且位置也没变化。 被人认作是江东人氏，秦聿珂并不觉得奇怪，反而认为这是一种对自己美貌隐晦的赞美。 “张主任，我是地地道道的京都人啊，”秦聿珂还用特别正宗的京片儿说道，“京都和江东相距不近，一千多公里呢。” 方言是演员必修课之一，她说起来毫无压力。 张主任笑着点点头，似是自言自语道： “确实，这世上模样相似的人很多。” “就像是咱们看洋人，只知道他们皮肤白、头发黄、鼻子高挺，眼珠子跟蓝色玻璃珠似的，哪里还有啥辨识度？” 他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扬扬手里的文件，和蔼笑着问道： “小秦知青，这份策划案是由你自己写出来的？” 秦聿珂笑着点头，带着这个年代标志的自信和恣意： “当然了，公社广播站的筹备又不难，我曾经在学校各个活动中担任过主持，而且学校也有广播站呢。” “我不过是照着葫芦画瓢，再结合着咱们公社社员的实际情况，规划演播素材的选择，对时间、人员进行规划，其实策划案中也没啥新奇的东西。” 张主任笑着摆摆手，特别中肯地说： “小同志谦虚了，你是从大城市来的，当然不清楚一位专业的播音员，对于我们小乡镇来说，代表着什么。” “单单瞧着你这份策划案，我就能相信你是个优秀的播音员。而且你们社长啊，把你都夸出了花儿来了。” “怎么样小同志，这会儿有没有精神，来给我们现场演播一段？” 秦聿珂轻笑着应下来，略微沉思后，便打开设备试完音，开始正式播报。 五月的下午阳光已经开始不吝啬于自己的热情，正适合午睡的时间，但是社员们依旧顶着烈阳在田间劳作。 昏沉的大脑指挥下，他们的动作都懒洋洋的，犹如从一倍速度降至零点七五，烦躁、沉闷的情绪在心里盘旋积攒。 喇叭刺啦响起来，秦聿珂的声音就像是山间的泉水，开始叮咚倾泻而出，让大家伙冷不丁从似真似假的梦里，撕破雾霾冲了出来，精神许多！ 一曲节奏感强、深具感染力的红旗歌，呼唤起大家伙全身的力量，干活突然成为一件可以挥洒激情、抒发爱国热血的事情。 秦聿珂接着背诵了两首现代白话文诗词、浅谈了下交通工具的发展、来了段歌颂农忙的快板，最后她以一曲我的家乡结束了下午的节目。 等她关上设备后，屋里的人都禁不住地鼓起掌来。 张主任是在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他受邀去哪里开会、演讲，手里的稿子是从来丢不开的。 他们就眼睁睁瞧着这位年轻漂亮的小知青，面对着话筒，硬生生两手空空地流畅、激情且精彩地播报了一个来小时！ 要说唱歌、说快板和背诵诗词不难，是平时扎实的积累，但是那浅谈交通工具的演变和发展，却完完全全是她自己的话。 那话语流畅、自然，四个词的成语跟豆子似的，突突往外吐，让人仅仅听着都是种享受，更何况她确实言之有物，让人受益匪浅，恍若在进食文字大餐。 张主任忍不住夸赞道： “原来我还以为你们社长是夸大其词，播音员是稀罕，但是咱乡镇上也有几位，需要他将你捧到这么高的位置吗？” “可等我真正听了你的演播，才发现咱们镇上电台里的主持人，真得纯粹就是一个调调地在念稿子！” “毫不夸张得说，我有时候闲下来听听咱们家乡的电台，还得硬着头皮、抱着目的去听，不然很容易走神、忘了开着收音机了……” 袁社长也哈哈笑着，继续夸赞着秦聿珂。 “张主任，怎么样，我们公社广播站筹备起来，可不是闹着玩、耍花架子的，能真真正正将声音，变成一种无形的动力，鞭策着社员干活。” “对于这种有利于生产的规划项目，您看，镇上是不是需要扶持一下呢？” 张主任点点头，“是要好好扶持下了，咱们现在社会在发展进步，人们基本上实现了温饱，开始讲究精神方面的需求。” “这也是咱们镇上领导们一直强调和紧抓的，可是精神方面的建设难啊，这一关就卡在大家伙文化水平不高上。” “所以啊，咱们就改变了策略，先抓义务教育的普及。” “小秦同志的播报很精彩，不仅仅是你播音技巧好，而且你选择的题材也特别贴合社员们的实际……” 他忍不住又是拐着弯地夸了会儿，才说： “小秦同志，你看咱们乡镇各个公社能复制你这种播报形式和内容不？” 秦聿珂眉眼弯弯地说，“张主任，我在策划案上提到过，公社的广播站不能指望我一个知青，毕竟我以后是要返城的，等我走后，广播站还得继续保质保量运作下去。” “所以，我会为我们公社培养两名合格的播音员。” “若是乡镇其他公社有需要的话，我培养两个也是培养，培养二十个也是培养，能得到镇上全方位的扶持，是最好不过的了！” 张主任听了微微一愣，哈哈笑着用手指指她，跟袁社长说：“这丫头真是鬼，几句话就替你向镇上要扶持。而且你听听，她是不是在明示我，给她留个返城名额？” 袁社长也被秦聿珂这话吓得心肝直跳，现在知青返城是特别敏感的事情，谁都不愿意主动碰触。 这丫头在自己面前提就提了，写入策划案，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会儿她竟然逮着机会，到张主任跟前又念叨一遍。 还好张主任没有计较，他都为这丫头狠狠捏一把汗呐！ “是啊，小秦知青为人比较直，喜欢有什么说什么。”他呵呵很中庸地附和着。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转，直接趁热打铁，俏皮地挑眉说，“张主任，所谓想要马儿跑，就得叫马儿吃得饱啊。动力足，我干劲就大，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第34章 听从父母安排做什么 张主任笑着点头，“对对对，确实很现实的问题。” “人只有满足最基本的需求，才能创造更好的价值！” “小秦同志，你要是能给咱们乡镇培养一批优秀的播音员，我都不需要跟任何人通气，就敢给你保证，返城人员里有你一名。” “不过呢，”张主任微微叹口气，特别诚恳地道：“小秦同志，我得提醒你一句，在别人看来返城名额很难得到，难于上青天，但是在我看来，这反而是困难的开始，你想好了吗？” “毕竟拿到返城名额后，你回城要排队等工作安排，时间不定、工作种类不定，而且还会面对诸多邻里和家庭矛盾。” 秦聿珂忍不住轻笑着道：“张主任，您觉得我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吗？” 张主任又被她说得一愣，猛地拍下头笑道：“对对对，小秦同志是有真本事的人，去哪里都不会愁工作和人际关系的。” 秦聿珂眉眼弯弯，不客气地讨要和确认道： “所以，张主任，您得给我留一个返城名额啊。” 张主任重重地点头，“肯定给你留着，而且我还要在你的档案上，将你为公社做出的贡献写进去，保证你能获得优先安排工作的机会。” 秦聿珂拎着的心，在这一刻稳稳地落下来。 她赶紧立正、挺胸抬头，眼睛晶亮地冲着他敬礼道： “张主任您放心，社员秦聿珂保证完成任务！” 张主任满意地点点头，“我很期待你的答卷。” 他工作很繁忙，坐了没多久，便要赶回镇上，出门的时候还忍不住问袁社长：“老袁呐，你们昭阳公社可真是藏龙卧虎啊，播音员是这个，就连食堂的厨子也是这个。” 说着他竖起大拇哥，“以大厨的水平，去镇上的国营饭店，或者镇招待所食堂掌勺，都够了！” 袁社长也纳闷呢，这次老范在哪里请了这么厉害的外援。 “张主任您要是喜欢，就多来咱们昭阳公社……” 随着两人远去，秦聿珂捂着嘴乐得紧，忍到他们出了公社，就一溜烟跑到仓库里。 等到了仓库门口，她顿住脚步绷着小脸，背着手慢悠悠地走进去。 男人满手油污，就是清俊的脸上都有两抹污痕，身前摆放了各种各样从器械上拆下来的零件，以及两个模样怪异的成品。 不过她得提一句，男人顶着男神的模样，认真的时候格外an，硬朗的帅气简直霸道地扑面而来！ 尤其是她此刻心情飞扬，小脸上忍不住就带上笑意。 听到声响，以及光线被遮住，娄文彦抬起头看向来人，眸子暗了暗，唇角勾起说道： “忙完了？你等我会，选好管子就可以去测试了。” 秦聿珂寻了个地方坐下，托着腮帮看他： “不着急，你接着忙。” 娄文彦嗯了声，在仓库里翻找了好一会，不停地拿着管子与设备对比，时不时还要在本子上划拉什么，终于挑选出两捆来，才微微松口气，将东西往地上一丢，“我洗个手先送你回去，然后跟大家伙测试下这个人力抽水泵好不好用。” 秦聿珂笑眯眯地点头，异常地乖巧安静。 娄文彦洗手得空，都古怪地瞄了她好几眼，“你今儿个受什么刺激了？” “还是说要憋什么大招？” 秦聿珂微微扬起下巴，得意洋洋笑着指指自己，“我，秦聿珂，很有可能比娄知青早一日返城呦！” 娄文彦听了她的话，面色不变但是眸子骤缩了下，故作镇定地问道：“听说镇上文化部的主任来考察，他许诺给你的？” 秦聿珂嗯嗯着，已经习惯这男人超强的逻辑和洞察力，“所以啊，我的返城名额是从镇上走，而娄知青你的是从公社里走。” “条件呢？”他微垂下眼睑，锁上仓库的门，跟小李叮嘱一声后，去车棚推车子。 秦聿珂脚步欢快地一蹦三跳，“我播报的能力出色，张主任希望我能为镇上培养一批优秀的播音员。” “这对乡镇精神文化建设，贡献很大，自然我能光明正大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获得一个返城名额呀。” 心头大事有了很大进展，秦聿珂的心情格外好，而她唯一能够分享喜悦的，好像也就只有娄文彦了。 “那恭喜了，”娄文彦淡淡地道。 秦聿珂眸子眨巴下，轻笑着凑上前，紧盯着他的神色，“娄知青不会是嫉妒我吧？” “我怎么觉得你恭喜两字，说得那么勉强呢？” 娄文彦呵呵两声：“我但凡争取一下，你信不信，只要这人力抽水泵能用，我明天就能卷铺盖返京？” 秦聿珂心梗了下，人比人气死人有木有！ “信信信，您哪里是普通人啊，”她哼哼着，狠狠地跳上绑了棉垫的后座，倔强地紧抓着车架。 娄文彦紧绷着脸，可是蹬车子的速度却不快，像是劳累一天带着浓重的疲惫般。 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又闹上了别扭。 过了许久，路两旁的林子繁茂，遮盖住下午的余热，娄文彦无声地叹口气，“你回城有什么打算？” 秦聿珂没好气道：“能有什么打算啊，别人怎么过日子，我就怎么过日子。等着组织分配工作，然后就听从父母安排……” 说到这里她冷不丁停顿了。 “听从父母安排做什么？”娄文彦紧握着车把，心口突然酸涩得紧。 秦聿珂不是故意要气他的，话敢话说到这里，“还能是什么，您这么聪明，还猜不出来呢？” 娄文彦紧抿着唇瓣，没再吭声，可是他车子骑得极其稳当，绕过了一路上所有的坑洼。 到了村口他停下车子，淡淡地说：“正好大家伙下工，你寻个好说话的婶子，一道回知青点。” 秦聿珂瞅了他一眼，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的喜悦不知为何都去了一半，“娄文彦，其实……” 没等她说出什么，娄文彦唇角勾起来：“说起来，你下乡一年多，还没体会到乡村的乐趣吧？” “回去早点吃饭，等我忙完带你去池塘抓泥鳅，五月份河里的物产丰富，还有不少鱼虾蟹呢。” 第35章 我敢于承认 秦聿珂轻笑着点头，“好啊，我现在帮着乡镇组建播音员团队，也算是在做贡献，不是大闲人了，能够理直气壮地探寻乡村乐趣。” 秦聿珂嗯了声，“快去吧，我待会喊上天朗和杰超，晚上一起放松下。” 两人分开后，秦聿珂又美滋滋地琢磨着自己能正大光明地回城，算是完成了原主的执念，回归城市生活。 她忍不住轻哼着歌曲，加入到下工回家的人流中。 这次大家伙见到秦聿珂都特别热情，夸赞她声音甜美、唱歌好听、朗诵的诗词特别带劲，特别是各种讲述类的故事，勾得人都忘了头顶上的大太阳，脑袋全被她拴着跑了！ 那直白又土气夸人的话，却格外让人受用。 秦聿珂明白大家伙的感受，就像是她上学那会，碰到好看的小说，恨不能通宵读完。 不过现在的他们，精神粮食几乎是没有的，所见不过是村子巴掌大的地方，所闻也是老人口口相传的一些嚼烂了、不能拿在明面上、又无所谓真假的奇闻异事、鬼神精怪。 他们就像是被时代扔掷到沙滩、干涸的鱼虾，需要灌溉！ “大家伙放心好了，不光咱们公社，乡镇上其他公社也都抓紧筹办广播站，绝对不让喇叭闲下来，浪费扯进来的电线。” “到时候呀，外面流行什么歌曲，咱们喇叭里就放什么。” “外面发生了什么稀奇的事情，就让播音员给大家念念。” “还有诸多书籍上的故事、诗歌，都能拿来作为咱们劳动时的消遣，还能扩大知识面、开拓视野，争当有文化素养的社员……” 村民们听了直乐呵，“自从听了小秦知青在喇叭里唱歌、讲故事，我干起活来耳朵就闲不住了！” “对，对，喇叭不放声音，我就感觉耳朵嗡嗡地，跟少了啥似的。” 秦聿珂最爱跟粉丝们互动了，平时的围脖和某音号，都是她亲自打理的，各种黏黏乎乎、甜甜蜜蜜的话，真的是手到擒来。 她如今又心情不错，左右前后都有婶子、嫂子们保驾护航，跟以前出门的排场也差不多了。 “叔婶、大哥嫂子们，您们放心，我铁定给大家伙争取最好的播报内容和形式，保证让您们下地干活、头顶烈阳都是一种享受和思想进步的过程……” “大家伙要相信啊，乡镇联动的广播站，必然动作很大、播报规范，满足咱们精神上的所需……” 回到知青点，秦聿珂狠狠地喝了一碗白开水，又对上知青们殷切的目光。 “那个，那个小秦知青啊，我听你刚刚说，乡镇所有公社都在筹备广播站？是不是会招纳不少的播音员？” “你这两天去公社走动得多，还在喇叭里播报，肯定知道招聘播音员的条件吧？” 许欣月禁不住先开口，急切地询问道。 除了魏思雨在屋子里，队长褚立农和与娄文彦关系不错的赵天朗、钟杰超外，知青们全在这里了。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秦聿珂轻笑着挑眉，慢悠悠地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身为下乡知青，自己的学历、见识和普通话比村里其他人好太多，最适合当播音员了？” 知青们互相看看，面色带着激动丝毫不谦虚地点点头。 “小秦知青，我们下乡支援建设，不该是跟村民做一样的活……” “是啊，我们体力耐力不如他们，但是咱们满肚子的墨水，得用在正确地方，才能体现价值……” “下地干活根本不是咱们的强项，可笑的是咱们还要被泥腿子嫌弃……” 说起这个话题，大家伙是满肚子的愤慨和无奈啊。 想当初他们下乡支援建设，那叫一个豪情壮志、热血澎湃，恨不能将自个儿完完全全奉献出去。 可现实太骨感了，茅草屋大通铺、柴火灶泥地路，他们是吃住不好，还得扛着工具下地干活，理想啪唧从山峰摔入大裂谷！ 等大家伙都抱怨一遍渐渐没了声，继续看向秦聿珂，等答案的时候。 后者无奈地叹口气，“可是公社考虑的是，这两年咱们知青流动性大，本来广播站筹备就有各种困难要克服，最重要的便是播音员的培养。” “他们并不想花费时间、精力和工资，培养出来的播音员，说回城就回城了，将一大摊子扔在原地。” 知青们愣了下，这确实是个阻隔他们获取轻松工作的问题。 “可，可是，返城的知青还是少数啊，”张晓君也顾不得跟秦聿珂以前闹过矛盾，着急地辩解着。 “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否定咱们知青整体素质比普通社员高吧？广播站要办就得办好，可以先让咱们知青顶上，再慢慢培养合适的社员……” 左静云也点头附和着：“对啊，他们乡镇上老师的普通话都不标准，教出来的学生能好到哪里去？” “再说了，小秦知青你不也是演播员吗？” 或许觉得希望不大，又或者抱着激将法的心态，左静云小声地嘟囔句：“不就是怕我们跟你抢啊，说的理由怪冠冕堂皇的，自私鬼！” 众人都听见了，可他们面上讪讪，却都没有一个人反驳。 在他们看来，乡镇整体筹办广播站，必然需要很多的播音员，不就是打探个消息，这秦聿珂藏着掖着的，不是小气自私鬼，又是什么呢？ 偏偏秦聿珂端着缸子笑笑： “是啊，我跟你们一样都是为自己谋利的自私鬼，唯一区别啊，我敢于承认，而你们还要披着层虚伪的皮。” “我记性不错的话，明明之前你们对我爱答不理，背后说我的不是，甚至闹矛盾到撕破脸皮。” “怎么今儿个你们都好像忘了这茬呢？” “呵呵，更让我觉得可笑的是，前面还对我客气到不行，一见我使不上劲，就开始恢复常态，这变脸速度堪比演戏了。” “其他人不要以为自己没开口说话，就多高尚、多超脱，心里憋着坏，看着河蚌相争，想来个渔翁得利吧？” 第36章 你们这么能耐，可以去试试 全院子的知青都被秦聿珂那没点拐弯抹角、能将一切厚脸皮给戳透的耿直，给羞得脸涨红不已。 他们还没见过这样，有什么说什么，句句刀在人心的人。 何时人与人之间如此坦诚了？ 坦诚到人心里一点点污垢，都被挖出来，平摊到阳光下暴晒！ “吃饭吧，待会还要继续上工……”李松元坐不住了，起身说道。 天气炎热，中午不适宜浇水，是以在天黑之前，他们还要忙碌一两个小时，确实耽搁不起。 其余知青纷纷应声，赶紧散会： “对，忙了一下午饿死了……” “小魏知青做什么好吃的，还没进院子呢，我就闻到味了……” 秦聿珂都替他们尴尬，耸耸肩端着水进了屋。 魏思雨正在窗台下看书，见她进来无辜地叹口气： “今天中午他们都追问我，你怎么就当上公社播音员了，我说我不知道，可谁也不相信。” “于是这会儿，我不敢出去了，想跟他们错开饭点，没想到他们却堵上你，直接问起来。” 呵呵，秦聿珂更愿意相信，大家伙对她摆如此阵仗，全拜眼前这位所赐！ “多大点事啊，我都跟你说过了，人家播音员不要知青的，而我呢，作为广播站的发起者，也只能从一众本土社员中，矮子里拔将军，”秦聿珂也是叹口气，耐心地再一次解释道。 魏思雨抿下唇瓣，试探地问：“听着你说，乡镇这一次置办各个公社的广播站，动静很大。你一个人能挑起担子吗？” “咱们镇下面有十多个公社，每个公社起码配备两名演播员吧？这就三十多人了，他们中间还得有男士，到时候光管理纪律都够你头疼呢。” 秦聿珂嘿嘿笑着，没给女主表现自己的机会，就面带绯色眸子晶亮说： “思雨，难道你没听到上午娄知青的声音吗？” “是不是特别好听，比咱们京都广播上的男播音员发音还要标准？” “马上娄知青也要调到公社，有他的协助，我肯定能顺利完成这次乡镇广播站播音员的联动培训任务！” 果然她成功看到魏思雨那笑容，像是被水泥糊住般的僵直。 “阿珂，你是说，”魏思雨艰难地几连问： “娄知青也帮你？” “难道在你心里，我不如他一个男同志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俩一起合作的事情被其他知青知道了，会怎么说？” “如果你们真谈对象也就罢了，可他家里成分不好，会影响你返城时的审核，那你与他走得近，不就是逗着人玩啊？” “公社这么重视你，等公社里有了知青返城名额，你肯定被优先考虑的。所以，阿珂你别犯傻……” 秦聿珂注意到魏思雨唇角有丝股古怪的笑意，还不等她细细琢磨。 屋门被人狠狠地推开，三个女知青气愤地开口了： “好啊秦聿珂，我就说乡镇广播站的筹备是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压根就担不起来。我们帮帮你怎么了？” “原来你早就跟秦知青暗通款曲了，难怪故意跟我们撕破脸……” “我们真是错看你了！” “乡镇广播站如果办得好，大家都受益，而且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虽然我们不如娄知青聪明，可是大家集思广益，只会让你的任务完成得更加漂亮……” “大家都是知青，我们不跟你抢名声、争功劳，就想多为公社做份贡献不行嘛……” 她们声音很大，理由扯得冠冕堂皇，又将愤恨的男知青们给吸引过来。 众人齐齐理直气壮讨伐秦聿珂，说她公私不分、面对如此严肃的任务，还当作谈情说爱的机会，甚至许欣月扔下狠话： “秦聿珂，你如果真让娄知青作为你的搭档，参与到乡镇广播站播音员的培训中，我就举报你男女关系混乱！” “明明你跟魏知青关系最好了，你连她都不让帮忙，凭什么娄知青可以？就因为他是男人、个子高长得好看？” 秦聿珂低笑两声，刚要开始自己的表演。 结果她被抢戏了！ 不知道何时褚立农、赵天朗、钟杰超和娄文彦回来了，正好听见大家伙冲着秦聿珂集中开火。 “许知青，你不用等，现在就可以去举报。” 娄文彦淡淡地说道。 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甚至语气都没有一丁点的加重，却让所有人都顿在了原地，激动的情绪被一盆凉水哗啦浇灭。 “娄知青，你回来了？”张红军先回过神来，不屑地打量着娄文彦，嗤笑声： “我还没见过吃软饭，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许知青，举报的时候算上我一个！” 那欠揍的模样，让钟杰超气得撸着胳膊就要上前。 娄文彦拦住他，眸子冷然地瞥了一圈众人，刚才叫嚣厉害的他们竟然没有一个敢跟他对视的。 张晓君深吸口气，咬咬牙： “娄知青，我们需要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可以协助秦知青，参与到乡镇广播站筹备工作中？” “是，你跟秦知青的播报很精彩，可咱们乡镇那么多下乡知青，就没有跟你们竞争的机会？” “是你们真有能力，还是公社里内定的？” 其余知青也纷纷嚷嚷着：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需要被公平对待……” “公社不能这么武断，得给我们一个竞争上岗的机会……” 如今他们的过分解读，又将事态上升了个新的层次！ 娄文彦挑眉，“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你们这么能耐，可以去试试！” 知青们一喜，以为这事还没有被敲定下来，大家伙都有机会。 接着娄文彦勾着唇角继续说： “像是我，给公社组装出人力抽水泵，大大节省了社员们的工作量，还提高了效率，等同于再次让今年的粮食增产。” “公社邀请我坐办公室，统筹规划下面各个大队的生产，创造比我扛着锄头更大的价值，是很自然的事情吧？” “而小秦知青提出组建公社广播站，以专业又扎实的基本功，和详细、完善且可执行的策划案，得到乡镇领导们的赞赏。” 第37章 我帮她是分内之事 “领导们亲自点名由她全权负责此事，公社其他办公人员从旁协助。” “所以，我帮她是分内之事，怎么就被你们说成男女关系混乱？” “当然了，我相信同为知青，你们肯定不会输于聪明的娄知青我，也不会输于平时思想不积极的小秦知青。” “你们一定能寻到自己的法子，为公社做出贡献的。” 大家伙都呆住了，脑袋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信息。 “娄知青，你的意思是，因为你组装出来人力抽水泵，所以才到公社上班，并不是因为小秦知青？” 终于有人转过弯来，艰难地求证。 秦聿珂嗯嗯着，莫名其妙地瞪着众人，“是啊，你们不是知道娄知青最近跑公社跑得勤快，为了琢磨人力抽水泵？” “这玩意组装成功后，对公社生产推动很大，娄知青自然要去发挥自己能力的岗位上。” “你们怎么会觉得，我这么有能耐，自个儿都没着落呢，还可以捎带旁人？” 不过她突然噢了声，冲着魏思雨不满地嘟囔： “思雨，你就是爱多想、大惊小怪，现在好了吧，成功误导了大家。” “啧啧，要是我误会了这事，又被羡慕嫉妒恨丑恶的情绪掌控，以我脸皮薄的程度，直接挖个地缝钻进去躲到过年。” “思雨，你以后不要见我跟男同志说句话、走近一丢丢就大惊小怪。虽然我知道你为我好，跟我亲妈一样操心，可是我不是小孩子，懂得分寸啊。” “这次就算了，你要是再提什么影响我回城的话，我可真急了！” 大家伙死亡凝视齐刷刷从秦聿珂身上，挪到了魏思雨那。 尤其是三个女知青，想想刚才自己为了能去公社，而咄咄逼人的丑态，气得浑身哆嗦。 魏思雨也面色苍白，快要站不住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人设，在这一刻几乎是艰难地挂在身上，随风摇曳…… 秦聿珂跟没看到大家神色难看般，欢快地道： “不过呢，我跟娄知青也算是替大家趟水过河探过路了。” “公社里欢迎一切有真本事的人，大家现在可以发挥聪明才智、集思广益，为自己在公社挣得一个岗位！” “挥着锄头下地干活、一年到头苦哈哈地赚那么几个工分，太对不起咱们上的十几年学，和当初下乡的豪情壮志，是吧？”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看好你们呦……” 众人心被她刀得真疼呐，句句都捅出血来的那种。 刚才他们说得多欢快，如今耳光就被甩得多响亮！ 秦聿珂没再理他们，笑着冲娄文彦问： “娄知青，你不是说要去实验人力抽水泵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钟杰超手舞足蹈地抢答：“两个抽水泵很沉啊，你们前脚回来，公社就派车后脚给送到坝上了。” “小秦知青是没见到，那抽水泵看着没几个零件，可是两人往上一坐，两腿跟蹬车子般使劲踩着铁踏板转圈，水就从河里给吸进粗管子里，又从另一头十多根管子里喷出来了！” “想浇灌哪里就浇灌哪里，让地里的庄稼喝饱水……” 赵天朗也笑着说：“有人力抽水泵在，咱们明天只管轮流蹬踏板，没什么繁重的活，所以文彦提议咱们早点回来吃饭，晚上去后村迩河捉泥鳅、黄鳝。” 就连知青点的队长褚立农，都晃晃手里的物件： “娄知青还问人借来了地笼。” “最近大家伙都在地里忙活，还没得空去迩河里寻摸呢，里面好东西肯定不少，咱得每个人都拎着桶去……” 秦聿珂是被娇养起来的，后来拍戏的时候见闻不少，可是社会经济的发展进步，牺牲了不少青山绿水，她自然没体会过纯正的农家乐去。 听着大家伙讨论这个时候能捕捉到什么、怎么捕捉、又怎么处理，她眼睛晶亮满是好奇和向往。 “那还等什么啊？我这就做凉面，咱们吃完就去！” 褚立农几个人连忙说，自己的饭已经在锅里了，可等他们将锅盖打开，里面干净得跟刚刷完似的…… “到底怎么回事？” 连好脾气的褚立农都铁青着脸问道。 大家伙下地干活赚工分不容易，换取的粮食精打细算才能撑到新粮食下来。 他们都是吃过教训才学会的技能，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多吃一口，都是在占别人的便宜呢？ “我，我是第一个盛饭的，按照平时的量来的……” “我在中间，也约莫着往常的分量，没多舀一点。毕竟咱们这么多人，每天饭量都是一定的，这个舀得多，肯定有人吃得少甚至没有……” “我虽然最后，可是才盛了半碗饭，更跟我可没关系……” 大家伙纷纷推卸责任道。 饭已经盛到碗里，还被解决一部分了，物证相当于没有。 而且多盛饭的时候，他们都是背着人，然后盛完直接溜走，真正的情况是什么，还不是由着他们自个儿说？ 秦聿珂是大开眼界了，虽然说每个年代都造就不同的悲哀，比如知青们使劲浑身解数、用尽心机，都不过是想要返城，原主是其中之最。 又比如物资不丰富，但凡有一丁点的便宜可占，人的底线就可以无条件退让…… 人没有被逼迫到那种地步，就连她都不敢说句自己高尚，能守住底线。 秦聿珂轻笑着说，“咱们别为了这点小事耽搁时间了，我先去做饭，吃完还指望你们多给我抓些小东西。” “就当提前付了酬劳，而且呀，你们想，有些规矩一旦被破了，往后肯定还会发生。谁又知道，下次是谁吃亏呢？” “更何况，谁多吃了谁心里清楚，待会总不会厚着脸皮再跟着占便宜吧？有地笼在，咱们明天是不是要吃河鲜大餐了？” “虽然我做饭不咋地，但是我会吃、会指挥呀……” 娄文彦也笑着拍拍褚立农的肩膀，“没错，咱们多给小秦知青捞点河鲜，晒成干邮寄回家。城里什么都不缺，可就稀罕这一口！” 第38章 麻烦您们给侧身让让 秦聿珂眉眼弯弯嗯嗯着： “对哒对哒，我下乡这么久了，都是家里人给我邮寄东西。” “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想依靠着别人，只有别人关心我的份，而我却吝啬于付出。” “乡下山上河中出产的东西，在城里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呢，正好我借花献佛咯……” 说着呢，她就递给娄文彦一个眼色，端着自己从屋里收拾出来的竹篓进入灶间。 仍旧是她坐在小马扎上，惬意地托着腮帮指挥，而娄文彦神色清冷麻利地和面。 其他知青刚刚被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怼得站不住，都纷纷吃完饭不等上工的哨音，就往地里赶。 他们压根没有意识到人力抽水泵将会对大家伙的生产劳动带来怎样的变化。 院子终于清静下来，而面条也被从锅里捞出来，过凉白开水后，加入各种蒸菜，再放上调味品，挖一勺芝麻酱。 秦聿珂将面拌匀后，夹一筷子吸溜入口，满足得直唔唔。 男人们埋头吃着，钟杰超含糊着也夸赞： “哈哈，这面条忒劲道了！文彦真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修得水泵、怼得人蒙……” 娄文彦不客气地踹了他凳子一下，“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外面笑笑闹闹，又躲回屋里的魏思雨心里堵得慌，自己诸多算计，一个都没成功，反而原封不动全部弹了回来！ 她宁愿相信秦聿珂误打误撞躲过，也不会承认这女人除了长得好看，还长了脑子。 魏思雨想起几次都是娄文彦帮着秦聿珂解围，而且秦聿珂似乎对娄文彦也生出了心思，张口闭口都是娄知青。 两人如今都有机会调入公社上班，朝夕相处之下，岂不是更有利于情感的发展？ 娄文彦哪怕成分不好，回城无望，也不该是秦聿珂那草包美人能惦记的！ 再者，秦聿珂播报功底确实不错，若是她真将乡镇下属各个公社的广播站组办起来，回城机会岂不是唾手可得？ 不管是哪一方面，魏思雨都不愿意看到秦聿珂娇嫩漂亮的脸蛋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美人嘛，尤其是脾气骄纵、自私自利、脑袋空空、目光短浅的草包美人，难道不是更适合梨花带雨、眉间染愁的我见犹怜？ 魏思雨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阴沉着脸琢磨着事情，怎样既能破坏秦聿珂和娄文彦的感情，制造不可修复的误会，又能让自己有机会接手秦聿珂的美差呢？ 突然她眸子一亮，忍耐着秦聿珂进屋子里一阵收拾，然后又看着人欢快地跑出去。 等院子里的人都出去，她点亮煤油灯，拿出信纸和钢笔，开始伏案认认真真地写起来。 夏天的天比较长，吃过饭后，天边还挂着红彤彤的夕阳。 秦聿珂夸着自己的小包，里面的东西齐备，有灌满水的军绿色拧盖水壶、干净的两块手帕、防蚊必备的风油精、手电筒、备用电池、舅舅送给原主防身的多功能藏刀等等。 虽然是傍晚，可她还头顶着绑了一圈碎花布、系成蝴蝶结样式的草帽，上身是长袖荷叶领镶边衬衣，下身土黄色灯笼马裤，洋气又带着浓浓的年代气息。 秦聿珂和着堤坝上的晚风哼唱着曲子，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在前面，时不时揪几把野花，俨然毫无障碍地适应了这个世界。 刚走没几步，先前出晚工的知青们结伴回来，钟杰超幸灾乐祸地高声道： “同志们吃饭积极，干活也积极啊，就是没有工分赚，也得溜达一圈为公社做贡献……” 就连沉稳的老大哥褚立农，都带着嘲讽的笑意开口： “我们去迩河捕捞鱼虾，还麻烦你们给留个门。省得我们叮嘱不到，回头连家都进不了……”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一饭之仇，而是一种品行的暴露。 知青们原本气愤自己白走一趟，将之前的不快给冲散大半，这会儿被人怼的，脸又是青红交加，格外精彩。 “麻烦您们给侧身让让啊，路这么窄，刚刚你们吃得饭还没消化呢。”秦聿珂也笑着凑热闹，哼哼说着，昂首阔步向前冲。 知青们纷纷下意识侧身让路，等人走过，他们那叫一个气呦！ 明明只是多吃了一口饭，可他们跟吞了一肚子棉花似的，堵得心口难受。 果然人是不能做亏心事，尤其是还被人给抓个正着。 每个人端着一个碗去盛饭，为啥三四个人的量就不翼而飞？ 还不是他们人人都生了点小心思，累积下来，就是再多一锅饭，照样能见底！ 在堤坝上走了一小会儿，秦聿珂他们跟打猪草回来的半大小子和姑娘们，来了个正对面。 两拨人都愣了下，还是娄文彦笑着快走两步上前发出邀请： “三牛，你们将背篓放回家，还有什么活要忙吗？” 打头得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可他又高又壮还特别黑。 他挠着头嘿嘿笑着，“娄知青，大队长都发话了，因为您造出了水泵，往后的早工和晚工不上了，让大家伙好好歇息。” “我们打完猪草，就可以随便玩啊……” “您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您尽管说，我们要是干不了，回家喊老子来帮您……” 跟知青们说话，尤其是最有本事的娄知青，大家伙禁不住拿出最有文化的状态来，语气还特别客气和真诚，恨不能掏心掏肺了！ 娄文彦低笑声：“没什么帮忙的，就是晚上松快下，去迩河那边浅水滩捕捉点泥鳅黄鳝小鱼小虾。我还特意跟黄大叔借了地笼……” 小朋友们纷纷看过去，果然褚立农手里拎着厚重、网眼密实、箍着铁圈的地笼，兴奋地连连点头： “去去去，娄知青，还是您有本事。” “咱们整个村子里，就黄七爷爷托人给弄了套地笼，宝贝得不行，谁都借不出来呢。” “您们先去迩河，我们随后就来……” 说着呢，他们拽着背篓撒丫子就跑了。 倒是他们后面缀着的一群小姑娘，腼腆地冲知青们投来艳羡的目光。 第39章 不辜负他的意思 秦聿珂睫毛微颤，要说一名合格的演员，是需要动用全身各部分来表达情绪和内心的，像是面部表情、肢体语言、词语的语气和隐晦表达等等。 要想完美精彩演绎出来，自然她得会观察、模仿和揣摩。 换句话说，演员也算得上是半个心理大师了。 聪慧如秦聿珂，怎么就不明白娄文彦的意思呢？ 恐怕，男孩儿们是附带的，娄知青真正想邀请的是这些小姑娘们，为的只是给她作伴，不落人闲话！ 所以秦聿珂也不辜负他的意思，轻笑着冲给他们让行的小姑娘们说：“待会你们也要一起来啊。” “我听说这时候河鲜丰富，想捞一些晒干邮寄回家。” “光是靠着我们几个外行，恐怕一晚上都装不满一篓子。” 说着她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虽然奶糖包裹着糖纸，可是温热的风卷起那一丝丝甜，精准地送到每个孩子鼻息下。 香甜的气息，是让人难以抗拒的，更何况小姑娘们不太受家里人重视，一年到头连冰糖都吃不了两块呢。 孩子们忍不住吞咽下，却艰难地移开目光，小手紧紧捏着裤缝。 秦聿珂将手里的糖往前递了下： “我不指望他们，就雇佣你们在浅水滩捞河鲜，好不好？” “喏，你们一人拿一颗当作定金，待会我还想教给你们一首曲子，学好了咱就挨个公社唱一圈……” 小姑娘们说什么也不接，不过她们激动的，本就热得红扑扑的小脸颜色更深了： “小，小秦知青，您真要教给我们唱歌，还，还在喇叭里表演吗？” “是在乡镇下每个公社？” 秦聿珂抿唇轻笑着点头，特别神秘地上前凑到小家伙们的耳侧说道：“对啊，不仅仅唱歌，我还准备在广播站给你们这群学生们，专门开辟个时间段播报。” “学习啊可不是闭门造车，希望这个播报节目，能带给你们更多的收获和能力的提升。” “你们也会明白，知识确实能够改变命运的，很多机会都留给有准备的人，对于大多数的我们，准备等同于让自己学习变得厉害！” 小姑娘们扬着小脸认真地听着，脑海中似是有了些许画面感，懵懂的她们看看这群脸上没有一点苦涩，笑容那般美好漂亮的知青们，似是明白了什么。 “小秦知青，我们不要您的糖，一样给您抓泥鳅和黄鳝……” 能够跟着小秦知青学习唱歌，她们就很满足了，哪里敢奢求再获得一颗在供销社玻璃柜中摆放的大白兔奶糖？ 秦聿珂微微叹口气，直起身子冲身后的人说道： “真想让咱们院子里那群人瞧瞧，人可以物质上贫瘠，但绝对不能在精神上贫瘠！” 感慨一句，她挨个小姑娘塞了一颗糖，“看见我后面那四位男同志了没？” “为了让他们帮我干活，我可是付出了每人一碗白面条的报酬呢。他们大男人都厚着脸皮收下了，我没道理让你们吃亏啊。” “你们凭借着劳动所得，应该拿着！” “难道说，往后你们去公社帮着表演节目，人家给了奖励你们傻傻地不接着？” 小姑娘们连连点头表示，“我们能在喇叭里说话就很了不起了，让我多割两篓子，不，十篓子的猪草都可以！” 秦聿珂听了哭笑不得，索性也不跟她们推囊了，直接说： “你们收下我的定金，我才让你们替我干活。” “而且你们捕捉到多少河鲜，咱们也明码标价，当然了，价格不会太高。你们别介意。” 说完就招呼娄文彦他们继续赶路。 小姑娘们一个个脏兮兮的手里握着一颗大白兔奶糖，都有些惊喜到傻了的样子。 “我们真得可以收下来吗？” “可是不收下来的话，小秦知青会不会觉得咱们帮忙不尽心？” “不管了，咱们快点回家，多给小秦知青逮泥鳅黄鳝……” “对，多多地，不能让小秦知青吃亏！” 她们也拽着竹篓，飞快地跑起来。 迩河距离上林村不算远，就是河道分叉的地方，因为地势不算太低，河流舒缓冲刷出一大批浅水滩。 细碎的沙子、滑润的石头、清澈见底的河水，配上周遭青山葱翠、若隐若现的村落袅袅炊烟，以及天边的霞光，真得美不胜收，是世外桃源安放浮躁尘心的最佳处！ 只一眼，秦聿珂就爱上了这里。 男知青们每个人都拎着个木桶，没见他们带什么东西，到了这一个个忙碌起来，各种工具齐上阵。 娄文彦塞给秦聿珂一个小铁铲子，真的是特别小巧，压根不是干农活的，更像是花匠采用的。 “从公社仓库给翻腾出来的，先拿来给你用用，”他淡淡地说，“挖土会吗？” 男人背着晚霞，为了迁就她微微低头，清俊硬朗的五官被打上了浓厚的阴影，只剩下灼热的眸色，代替夕阳扑撒着余热。 秦聿珂挺胸抬头哼道： “我不缺胳膊断腿的，怎么就不会挖土了，您别小瞧人！” “说吧，让我做什么。” 娄文彦唇角溢出抹笑容，“当然是挖营养最丰富的饵料了。” 秦聿珂茫然地眨巴下眼睛，在脑袋里费劲地翻译着，地里有什么需要挖的，还最丰富的饵料…… 她猛地抬起头，心肝颤微微地问道： “就是没腿光溜溜的蚯蚓？” 娄文彦低咳好几声，还是绷不住脸笑着点头，“对对对，就是那没腿、没爪子、光溜顺滑、弯弯曲曲、下雨天贼多的蚯蚓！” 更加具体了，秦聿珂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摇曳的蚯蚓精了，禁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这个我干不来，没腿的东西我瘆得慌，”她鼓着腮帮瞪着他，大大方方地承认说，“换个活！” 娄文彦蹙眉，认真地思考着：“挖饵料你做不来，去河里找螃蟹呢？” 说着他从竹篓里掏出个大铁夹子递过去，“有这个工具，你可以吗" 秦聿珂连连点头，一脸兴奋地说：“可以，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挪开石头，拿着手电筒一照，发现螃蟹用这个铁架子给拾起来？” 第40章 有只叫秦聿珂的小鹿 娄文彦见小女人一脸自信和跃跃欲试的模样，忍不住挑眉，又从桶里翻出一双黑色雨靴，微微弯腰放到她脚旁： “穿这个在浅滩转悠，别走远了。” 秦聿珂看看其他人豪迈地撸起裤腿，去了与河水相通的池塘，再瞧瞧光滑的鹅卵石和清澈透明的河水，心里痒痒的真想入乡随俗，亲身体验下。 可男人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地说： “不穿雨靴也可以，不过我想有些没有腿、黑漆漆、软趴趴的小虫子，应该比较喜欢白嫩咸香的血肉。” 秦聿珂又是一懵，明知道他逗自己玩，吓唬成分居多，可脑袋就是忍不住翻译一下，每一个词都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抖三抖。 “你是说蚂蝗？”她看着自己马裤下露出纤细的脚踝，哪怕距离浅滩还有几米距离，但是她也觉得不安全，赶紧踢掉鞋子换上大好几号到了膝盖的雨靴。 看着男人勾起的唇角，秦聿珂恨得磨牙，眼睛一转哼哼着用萝莉音娇声道： “幼稚鬼，欺负人家女孩子很好玩吗？” “听说小男生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也喜欢恶作剧，比如拽拽小姑娘的辫子啊，拿虫子吓唬人，所以，”她眉眼弯弯地凑到人跟前，“所以，娄知青是喜欢上我了吗？” 娄文彦脸一黑，硬邦邦地回答：“没有！” “没有嘛？还白嫩咸香的血肉，回味无穷吗？” 秦聿珂踮着脚尖在他耳边留下这句话，赶忙撑着铁架子，跟小鸭子似的左摇右摆地往浅滩上跑。 娄文彦瞪着她可笑的背影，无奈低笑着摇摇头： “确实回味无穷……” 否则他为啥一直惦记着她？ 面对如此美色，谁又不是个俗人呢？ 不过这个小女人，胆子肥、爱玩，却又怂得要命！ 浅滩上都是各种大小不同的石头，长年累月被水冲刷，一个个没了棱角，带着不一样的纹路。 河水晒了一天烈阳，这会儿还夹裹着温热，隔着雨靴轻缓地一波波冲刷而来。 秦聿珂眉眼舒展，跟孩子似的先来回地趟水玩，不然就是突然静止，拽几根水草绑在靴子上，引诱小鱼小虾前来。 自娱自乐好一会儿，见孩子们来了，她才开始拿着铁夹子翻看大石头，一本正经地寻找螃蟹。 孩子们个个对寻摸河鲜经验十足，携带的家伙什也齐全，甚至还借了个铁锨。 三牛踩着铁锨一脚下去，挖出一大块泥土，上面夹杂着许多不停扭动的蚯蚓，而其他孩子们则拿着木棍挨个夹入竹筒或者破碗中…… 秦聿珂赶忙转过头，表情僵硬地继续跟石头较劲。 小姑娘们见她在寻找螃蟹，木桶里只有小小的三两只，便都抿着唇无声笑着散开，挽起裤腿就趟进了水中。 她们对着这片浅滩的大石头一阵翻腾，硬生生给拾了三大木桶河蟹，而且各个都很肥硕！ 秦聿珂高兴得紧，脑海里已经有不少菜谱在环绕了。 没办法，对于无肉不欢的她来说，每每吃饭的时候，她都要就着脑海中以前山珍海味的色香味，假装吃得很愉快。 如今她是真可以放开肚子，狠狠地吃一顿河鲜盛宴了！ 她见水温开始下降，就招呼着小姑娘们上岸。 这时候娄文彦和钟杰超已经燃起篝火，旁边搁置着不少柴火，显然是给她们准备的。 秦聿珂见着男人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一直不停高筑的城墙，突然有块地方被过高的糖分腐蚀，而塌陷。 甚至她都怀疑，若是此时此刻娄文彦向她提出什么要求，她也可能头脑发热就从了…… 甩去不坚定的想法，秦聿珂轻笑着从自己的挎包中，掏出一整袋大白兔奶糖，开始挨个给孩子们分，哪怕用蚯蚓钓了龙虾、在池塘里捉了泥鳅、黄鳝的小少年们，也有份。 不给他们推让的机会，秦聿珂便笑着跟他们算账，“河鲜不好捕捉，更何况在城里买到鲜活的，几乎跟肉一个价格了。” “奶糖一斤是贵点，可是一斤能有二百多颗呢。我给你们这一整包，不过才支付了两斤河鲜。” “至于剩下河鲜的钱，就以我教给你们播音主持和唱歌来支付，好不好？” 她相当于给他们上兴趣班，一代领奖领到手软的实力派影后，来当他们的老师，啧啧，这是多么昂贵的回报？ 小家伙们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自己不过是晚上帮了会忙，咋又是能拿二十多颗奶糖，还能让小秦知青教给他们播音主持和唱歌呢？ 见到小秦知青脸上笑得真切，跟他们家里老娘和奶奶占了多大便宜的笑容，如出一辙，他们这才眼睛晶亮满是喜悦地将糖给收起来。 秦聿珂带着孩子们开始唱起歌来。 她脸上笑容温柔，声音甜美、自带节奏感，就像是这夜间温凉带着百花气息的夏风，很轻易就定格在所有人的记忆中。 神经粗的钟杰超也后知后觉好友的不对劲。 他嘿嘿笑着拿手肘捣了下直起身眺望的好友： “文彦，你就老实交代吧，是不是最近有只叫秦聿珂的小鹿，撞入你的心里？” “啧啧，在京都的时候，我可没见过你自行车后座上，带过哪个女同志，哪怕你家什么表妹堂妹的，也没这福利吧？” 娄文彦淡淡地撇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八卦了？” “我这叫关心兄弟的幸福，”钟杰超笑得颇为得意，还去拉扯赵天朗。 后者利索地躲开他的泥手，嫌弃道： “钟杰超咱说话归说话，你别动手动脚的！” 随即他也对娄文彦笑着说： “兄弟，小秦知青真不错，既然喜欢就大胆去追求。” “难得你跟她都是来自京都，这叫什么啊，有缘千里来相会。” “返城的事还不定什么时候呢，与其漫长无望的等待，不如抓紧眼下的幸福，文彦，你说呢？” 娄文彦心口也有一丝控制不住的火热，“顺其自然吧，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如今两人都可以去公社上班，被许诺能获得返城名额，那他和她之间还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第41章 想好怎么付我工钱了吗 秦聿珂跟孩子们约定好，以后吃完晚饭后，就教给他们播音主持和唱歌。 兴趣爱好的培养，不仅能陶冶情操、安放过于浮躁的情绪、忘却尘世的繁杂，也能培养人的气质，从观众们的肯定中散发自信的光彩。 而这些，是城里孩子与乡下孩子差别巨大的原因之一。 收获满满地回到院子中，一个个的木桶摆起来颇为壮观，竟是有三木桶的螃蟹、两桶河虾、两桶淡水鱼、三桶黄鳝和泥鳅…… “都，都给我的？” 秦聿珂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些未免太多了。 钟杰超嘿嘿笑得颇不正常，说话之前还要捣捣娄文彦，不过后者没让他得逞就是了。 “今天说是给小秦知青你捕捞河鲜，邮寄回家的，当然都是你的。我们留半桶一桶解个馋就行。” 赵天朗也点头，“这些东西看着多，等晒干处理好，也没多少肉了。” 褚立农亦是表态笑着说：“河虾河蟹都是壳、鱼呢腥味重，泥鳅和黄鳝没有油也土气重不好吃。” “村里人偶尔捕捞半桶解个馋，也就咱们城里人稀罕些。” “只要不是拿去卖，偶尔多捞些邮寄回家，也没人说什么。” 几人说完齐刷刷看向娄文彦。 后者低咳一声，眸色淡淡地看向秦聿珂：“某人不是说我们男同志们都厚着脸皮吃了一碗面当作劳务费？” “工钱入肚，劳动所得当然归于小秦知青了。” 这时候连钟杰超都觉得兄弟说话也忒不讨人喜欢了，活都干了，还差两句漂亮的话？ 秦聿珂跟没听见似的，轻笑着对钟杰超几人说道： “忙了一晚上辛苦你们了，你们早点洗漱睡觉，明天我给你们熬煮河鲜粥。” 桶里拥挤的河鲜很难过夜，尤其是五月份的气温已经上来，若是不处理好，明儿个保管院子里都是腥臭味。 娄文彦拍拍几个人的肩膀，“你们去睡吧，明儿个记得起早挑水拾柴火。” 得，人家小两口要独处，哪怕他们有心帮忙，也不能坏了人家的氛围。 “呦，”等院子里人一清场，秦聿珂就抱着胸低声地开口了：“娄知青怎么不去睡觉？大晚上的，我可没有白面条再付给你当工钱了。” 娄文彦没吭声，就去抱了一捆柴火大步去了灶间，又拎了两桶河虾。 秦聿珂连忙小跑跟上去指挥：“你帮我将虾头和虾线去除，其余的我来……” 哪里想着男人突然站定还转身，让她躲闪不及来了个投怀送抱！ 男人的胸膛跟铁做的般，磕得她鼻子酸疼、头也蒙蒙地。 秦聿珂双手捂着鼻子怒视着他要后退，可灶间黑灯瞎火的，她也没看清楚脚边有个小凳子，差点没被绊倒。 男人胳膊一伸，将东倒西歪的女人给搂入怀里，紧紧箍住。 他低笑着凑到她耳边： “晚上工作量大，秦知青想好怎么付我工钱了吗？” 男人霸道的气息完全夹裹着她，两人的心房抵着心房，也不知道是谁的跳得快而有力。 秦聿珂浑身僵硬，往常所有的机灵劲都走丢了，连利索的嘴皮子也像是被胶水粘住般。 可在男人看来，她是乖巧又娇羞，一双漆黑的眸子水润动人，那月色下莹润白嫩的小脸、惊诧而微张的唇瓣，以及温软沁香的身子骨，处处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娄文彦忍不住低咒一声，自己这哪里是捉弄她，分明是惩罚自己！ 他这一刻很想不管不顾将人压倒在身后的稻草垛里，再度清晰感受那晚的销魂，这股凶猛而来的股渴望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 可娄文彦还是赤红着眼，额头上青筋都忍耐地鼓胀起来，将女人扶好，自个儿往旁边迈了一大步，闷不吭声地点燃柴火当亮光，开始暴力扯虾头。 秦聿珂眨巴下眼睛，颓丧于自己对男色竟然没有丝毫抗拒。 想她一个阅男无数的教主，咋这么没出息呢，两世都栽在同一张面皮上，甚至，她还对他一身的腱子肉生出股渴盼。 哎呦，这该死躁动的青春、泛滥的荷尔蒙！ 难怪那么多男男女女，会贪恋沉溺其中。 秦聿珂寻了根竹签，挨个细细地挑着虾线。 “咦，阿珂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魏思雨不知道何时飘进来，用睡意深浓的声音问道，“娄知青也在？” “你们晚上捉了那么多鱼虾蟹？” 秦聿珂笑着上前将人拽住，往她手里塞了刷子，按到马扎上，“思雨是不是不上工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 “正好你帮我刷刷螃蟹，待会下锅煮……” 于是秦聿珂搬来空木盆，而娄文彦拎来一木桶螃蟹以及一桶水，前后也就十几秒的空，压根没给人拒绝的机会！ “思雨干活最细致和讲求效率了，你刷干净点，明早我给你熬煮河鲜粥噢，”秦聿珂那话里话外都透漏着一股不客气的亲昵劲。 往常都是魏思雨用惯的手段，如今却正好反过来了。 魏思雨只能认命地抓着螃蟹使劲刷，许多话到了嘴边，在娄文彦清冷的神情下，都觉得不合适。 她想想自己写了一晚上的信，反倒是唇边溢出抹笑容。 这两人走得越近越好，最好他们能捅破窗户纸，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 娄文彦的速度很快，两桶河虾咔咔一阵拽，又开始对着泥鳅、黄鳝和鱼开膛破肚。 没有时间让泥鳅和黄鳝慢慢吐泥沙，但是去除它们的内脏、清洗干净身上的粘液，一样不会有影响。 虾仁跟葱姜盐一起下锅熬煮，煮好后连着汤汁一起倒一边浸泡入味两三个小时，然后捞出进行晾晒。 河蟹则是撒上盐上锅蒸煮，熟了后剔除蟹肉再晾晒。 鱼、黄鳝和泥鳅则处理过后，直接用麻绳穿起来晾晒就行。 是以，接下来秦聿珂和魏思雨就拿着石头砸蟹壳取肉。 有秦聿珂不错眼珠子地盯着，魏思雨想糟蹋下蟹肉、磨蹭时间都不能！ 他们足足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腰酸背痛，手指也叫嚣着不适。 等将灶间收拾妥当，烧了艾草、又用锅炒了茶叶去腥，他们才去休息。 魏思雨：自己起来图什么，就为了被人抓去当苦力？！ 第42章 时早上咱不都这么吃？ 不用出早工，知青们好不容易睡个懒觉，等他们起来的时候，就见钟杰超、赵天朗、褚立农和魏思雨捧着香喷喷的河鲜粥，吸溜得带劲！ 院子里晨风中都夹裹着淡淡温热咸香的味道，他们的肚子立马咕咕作怪。 众人赶忙洗漱吃饭，不过许欣月先去了灶间，打开锅一瞧，脸色立马就变了！ “魏知青，”她带着怒气地走到魏思雨跟前，质问道： “为什么你在喝白米粥，而我们却是玉米糊糊、黑面窝窝？” 魏思雨一愣，低头瞧瞧自己手里的粥，又看看旁边几个男士，心里闪过抹不好的感觉：“平时早上咱不都这么吃？” 许欣月理直气壮地继续问： “可是昨天他们晚上不是捞了很多河鲜吗？” “借用了灶房、水和柴火，难道我们连一碗粥都喝不得？” “合着占用了公共资源，却不舍得给租用费？” “你能喝，我们也能喝！” 钟杰超吸溜粥的声音更响亮了，还拿着筷子挑出里面大颗的虾仁、蟹肉放入嘴里嚼着，挑眉笑道： “喂，我说许知青，凭什么我们劳作一晚上的东西，让你们沾光？” “我们清早将水给挑满了、柴火拾回来了，灶间也收拾得一干二净。” “我可没瞧出来，你有多大的脸，能这般理直气壮冲我们要吃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我、天朗还有队长的饭，都被你们给分着吃了。这个账咱还没掰扯清楚，你们又得寸进尺了？” 知青们再一次被拎出来鞭了几下！ 他们满脸涨红，主要是昨晚秦聿珂一行人捕捉了太多的河鲜。大家伙住在一个院子里，哪怕闹些小矛盾，给留半桶河鲜，也在情理之中吧？ 不就是几口饭，至于来个隔夜仇？ “那，那她怎么有？”许欣月气不过地指着魏思雨。 赵天朗勾着唇角： “因为她是秦知青的好朋友，昨晚还帮忙处理蟹肉，所以这碗河蟹粥算是工钱。” 张晓君上前拉住许欣月，阴阳怪气道： “许知青，我算是看明白了！” “有些人呐，就喜欢自己做好事，而坏事让别人干。” “这坏事要是成了呢，她跟在后门捡现成的；没成的话，人家也能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反正有咱们这些替罪羊！” “也是咱们傻，被人耍得团团转，往后可得睁大眼睛，别被某些人卖了，还对人感恩戴德！” 魏思雨顶着大家伙看叛徒、憎恶的目光，手里这碗粘糯咸香的河鲜粥，如何都喝不下去了。 自己帮了一晚上的忙，累得半夜睡觉都不安稳，比平时上工还要累！ 结果她就得了秦聿珂一句谢谢，以及一碗河鲜粥。 这哪里是感谢她的粥，分明是将她与院子里其他知青给对立起来的工具！ 被人无声无息埋雷的感觉，真是让人有苦说不出，往常她才是埋雷者…… 别看昨天秦聿珂他们捉了十木桶的河鲜，但是螃蟹和河虾去壳之后也不过才半桶肉，泥鳅、黄鳝和鱼去掉头和内脏也缩小半数体积，哪怕如此也有七八十斤重了。 娄文彦便寻来了两个大肚筐装上，一个车把挂一个，后面驮着秦聿珂稳稳地骑往公社。 按理说这些河鲜要晒，也得在知青点晒，他们邮寄回家的时候，也是铺满整个院子，甚至都没有下脚的地方。 可是魏思雨总是在她身侧虎视眈眈，加上昨晚出了分食的事情，秦聿珂宁愿将东西拿到公社寻地晾晒，也不想提心吊胆地放在知青点。 万一魏思雨在里面弄点巴豆粉、毒蘑菇碎，那她邮寄给家里的一片好心，将会是一场说不清的灾难！ 两人一路无话，进了公社后，秦聿珂指挥着娄文彦将车子停在厨房后面。 那里有个小晒场，平时会晾晒些菜干、粮食。 秦聿珂见范师傅颠颠迎上来，笑着说明来意。 后者赶忙招呼小助理打扫晒场，再从杂物间将洗干净收起来的化肥袋子拿出来铺好。 范师傅更是亲自帮忙，将河鲜一一平铺在袋子上。 “小秦知青这里就交给我好了，你先去播报，老范绝对给你不错眼珠地瞧着，不让鸟雀来糟蹋，等这面晒干了再翻到另一面！” 秦聿珂抿唇轻笑着，“那就麻烦范师傅了，等我忙完就再教给您两道家常菜。” 听着秦聿珂豪迈地又要教给他两道菜，范师傅激动得肚皮上的肉都颤了两颤！ 想想小秦知青的四姨是京都国营饭店的大厨，手里的菜谱肯定很多，只要他能学个十来道菜，完全能去镇上，甚至市里当大厨了。 城里的油水不比他们勉强温饱的公社，好得多？ 这么豪气的小财神，他自然要捧着敬着了。 范师傅连连点头，“叫范叔，往后小秦知青你有什么难事，就来寻范叔。别的范叔不敢跟你保证，但是在咱们昭阳公社，你保管横着走！” 秦聿珂笑眯眯地喊了句范叔，便冲娄文彦挥挥手，小跑去了办公楼。 可等她一进办公室，就被那黑压压的人群给吓得后退两步。 这么多人，为啥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袁社长笑呵呵地说：“小秦知青，过来看看你的兵如何？” 屋子里都是年轻的小伙儿和姑娘。 他们各自成排挺胸抬头满是激动地站着。 他们见到自己的老师如此漂亮和年轻，想想喇叭里这两天极其专业、落落大方且亲切的播音，瞪大的眼里满是惊艳和崇拜。 秦聿珂轻笑着扫了众人一眼，“同志们好，先自我介绍一下，秦聿珂，从京都来到昭阳公社插队的知青，” “本人兴趣爱好广泛，平时亲切爱闹，一旦工作起来就会特别认真严肃，希望大家体谅一下，尽可能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跟上我的节奏……” “报……报告……”一名戴眼镜的青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扒着门框弯腰喊道。“对不起，我，我车子半道掉链子了。” 秦聿珂看着青年始终拿着茂密的头顶示人，眸子淡淡声音却仍旧温和毫无攻击地问道：“这位同志，你是从哪个公社来的？” 第43章 还能这样操作吗 青年一愣，立马回答：“是昭阳公社旁边的南坡公社。” 秦聿珂挑眉笑着说：“既然你来晚了，那么咱们玩个游戏作为惩罚如何？” “要知道播音可不是个简单的行业，嘴皮子溜只是表象，脑袋跟得上才是真功夫。” 青年似是缓过气来，直起身点点头，拍着胸脯说道：“可以啊，您说怎么办吧。” 秦聿珂勾着唇角，“很简单，就是我问你答，不给脑子反应的时间如何？” 青年略微迟疑一下，见她脸上没有一丁点的不愉快，浑身状态不由得放松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秦聿珂一改之前的温柔，神色略显肃穆，声音更是干净利索地问道。 一种紧张的氛围感立马升腾起来，就好像这里变成了考场。 她是考官握取主动权，而对面的青年则是考生，被动作答。 “曹自鸣，”青年愣一下，立马回答。 “几几年生人？”不给人喘气的功夫，秦聿珂第二问接上。 “五六年，”这一次曹自鸣答题明显快了些。 大家伙就好奇又紧张地瞧着两人一问一答。 秦聿珂提问的全是很稀疏平常的题目，比如今天周几、昨天晚上吃的什么饭、自行车是谁的、邻居喜好是什么、从南坡到昭阳公社需要多长时间等等。 有些需要脑袋转个弯，有些是直接说出答案的。 刚开始曹自鸣还有点磕磕巴巴，随着题目的增多，他状态也调整过来，又或者知晓游戏没有任何陷阱可以，一时间对秦聿珂的信任度很高，脑袋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直到五分钟后，秦聿珂脸一冷，淡淡地道：“你撒谎！” 大家伙都愣了下，就连端着茶杯瞧热闹的袁社长几个人都一头雾水。 曹自鸣面色微微难看，“小秦知青，我回答的问题句句属实，哪里撒谎了？也没必要撒谎吧？” “你车链子没有掉，”秦聿珂轻笑着，走到第一个青年跟前，“从南坡到昭阳公社需要多久的时间？” 那青年一愣，很快给出了答案。 秦聿珂又走到第二位，问道：“他什么时候出发的？” 大家伙对于这次的培训十分重视，为了不迟到，都是早早出发的，而且为了体面也都穿着最好的衣服，甚至还借来了手表。 迟到的这位曹自鸣就是，所以其能给出精准的时间。 秦聿珂跟前的青年也迟疑地转述出来。 刚才的五分钟，他们起码来回了上百个问题，每个问题从提问到回答都不超过五秒钟。 可是这么多问题，秦聿珂再次提问的时候，大家伙都能依次给出答案来…… 而这些细碎的答案拼出来清晰的事实，那便是曹自鸣其实早早就抵达公社，而他所骑的自行车并没有坏。 毕竟一个谎话需要更多的谎话来圆。 秦聿珂一系列的问话，看似毫无关系，东一句西一句的，答案简单又是嘴边的。 因着她无形地压力和带节奏，曹自鸣争强好胜的心驱使下，脑袋压根没有圆谎的意思。 “难道你车子真坏了，而我们听到的答案是错误的？” 秦聿珂背着手笑眯眯地问道，又恢复到刚才温良无害的模样。 众人都微微撇嘴，那样情况下答题基本上处于本能状态，怎么可能撒谎？ 既然答案是真实的，说明曹自鸣所述自行车掉链子是假的！ 这么多人见证，曹自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句辩解的话都没了，只能垂头丧气、满是悔恨、又带着股赌气地说： “对不起小秦知青。” “是，是大家伙说，您是知青，比较孤傲，将我们组织起来不过是做个样子，能教给我们些什么本事？” “毕竟我们连普通话都发音不标准，还不如你们知青们组办广播站呢。” “说，说您这么费劲，就是为了衬托自己有本事，想踩踏着我们得到返城名额……” “我气愤不过，所以就故意在您讲话的时候出来打断……” 秦聿珂听了忍不住笑出来，看向其他人，显然他们也对此有所耳闻，而且还信了这些话，目光躲闪不敢与她对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算是一种本能趋向，我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看吧，大家伙脸色难看得紧，被人承认利用的滋味不好受。 他们内心对于不安分的知青们，痛恶又多了重重一笔！ 可是秦聿珂继续说道： “我组办广播站确实是为了返城名额，但是我与镇上文化部的张主任约定好了，只有我将镇上各个公社里的广播站都组办起来，才能拿到这个名额。” “所以，不存在我为了名额糊弄大家，让你们陪着我瞎闹的情况。这一点，你们可以去向张主任求证！” 这话说得足够直白大方，简单几句就抹平了众人内心的忐忑、无奈和难受，一个个眸子又闪亮起来。 “小秦知青，我们跟您差距那么大，真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播音员吗？”一个短发小姑娘忍不住问道。 其余的人也殷切地看向秦聿珂。 “能，为什么不能呢？只要你们不怕学习的苦，逼迫自己一把，跟随着我的培训计划来，保质保量地完成每天功课。” “我保证在下一批返城名额下达之前，就让你们脱胎换骨！” 大家伙还是对她的能力半信半疑，毕竟有些人能力出众，但不见得是一位合格的老师。 他们距离播音员的距离实在是太大了，而下一批返城名额是在秋季，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三个月了。 突然有个高高瘦瘦的青年惊奇地问道： “小秦知青，刚才您问这位曹同志很多问题，绝对不下于一百道，为什么我们都能答出来？” 不仅他了，这会儿大家伙也后知后觉，自己何时候记忆力这么好了？ 秦聿珂抿唇笑着说，“很简单的，刚才我提问他的时候，每当到了关键的题目，就会换一个位置。” “你们注意力跟随着我，尤其是我靠得最近的人，肯定特别认真，对这道题印象深刻啊！” 所有人被震住了，竟然还能这样操作吗？ 第44章 可能是人家玩剩下的 合着大家伙被她当成了便签，用来记录问题，而且还是那种能见证真假的，让曹自鸣无可辩驳的工具。 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这么多道问题，她都能再次记忆起来，而且还能将问题与他们每个人准确对应！ 秦聿珂继续背着手，来回走动地说道： “其实这也是咱们播音员记忆法的一种啊，虽然说我们面对着话筒，能够拿稿子读。” “可是我对你们的要求比较高，必须背诵下来，脑袋记忆力的锻炼，才能真正提升我们的能力……” 不过简单的一个小游戏，她与学员们之间的误会被解开，还小露下本事，令屋子里的众人心服口服。 秦聿珂随即面色肃穆地让学员们拿出笔和本子，认真地记下她在教学的这两三个月中，他们需要遵守的规矩。 而这个时候又一个女同志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对不起，小秦知青，今儿个我嫂子生产。我刚刚跑了一趟镇医院，给耽搁了……” 这时候满屋子的人连呼吸都放得轻微了。 啧啧，没有谁比他们自己清楚，为了能争夺这次播音员培训名额，每个人家里都使出了多大的力气。 他们本人其实对于这份工作也很重视，可上岗前的培训却要听从于一名风评不怎么样的知青，这就不怎么愉快了。 哪怕她很专业，可人品不行，那她就不配当老师！ 是以有些人就开始起了刁难的意思，想让这位老师知难而退…… 众人同情地看向门口的女同志。 农村基本上都是大户，邻里关系不错，再不济还有村委的帮助，可没说谁家嫂子生产，会让一个小姑娘跑镇上的。 最主要吧，她今儿个还要来昭阳公社报道学习呢。 这个理由同样很假。 所以，等待她的将会是，来自小秦知青那让人毫无招架之力、不打自招的上百个提问！ 就连贴墙罚站、被揭穿谎言、羞愤到找地缝的曹自鸣，都一脸的幸灾乐祸。 然而，秦聿珂淡定地看过去，将自己计划本合上，继续背着手说：“全体都有，排成一队沿着公社外围跑十圈！” 大家伙惊了下，这是连坐了吗？ “怎么，我刚才念的规矩中，第二条是什么？” 众人纷纷低头扒拉自己的本子，丧丧地回答： “无条件服从小秦知青的命令。” 秦聿珂笑着点点头，主动提出： “对，服从命令的同志可以留下，而质疑不满、打乱我计划的同志，很抱歉我是没有能力教导你们。” “你们可以自己去找老师，等八月下旬，所有学员一起参加演播员竞选比赛。” “那时候你们再一较高下。只有比赛晋级者，才会成为所属公社的演播员，这样公平吧？” 众人听了心里确实有诸多想法。 秦聿珂又说道： “不过呢，你们的人数是照着每个公社两名演播员安排的，有几名同志离开，便有几名新同志加入。” “当然，在外面培训的同志，也能按照这个人数来，甚至更多，毕竟呢，我教学能力是好是坏，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为了避免我误人子弟、耽搁乡镇广播站的筹备工作，咱们双管齐下，怎么样？” 大家伙对视一眼，赶忙说道：“小秦知青您太谦虚了，既然镇上文化部的领导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亲自委托给您。” “肯定是您足够专业的！” “不就是跑步吗？咱们乡下人就是腿脚好，还怕这个？” 说着他们排好队伍蹭蹭跑出去，还不忘了将贴墙壁的曹自鸣和在门口不明状况的女同志，一起拽了出去。 笑话，明明他们只要完成培训就能上岗的，干嘛要蠢蠢地折腾这么多事情，给自己增加竞争对手？ 面对招招压死他们的秦聿珂，别说他们各种小心思全部歇了，就是其他人的小心思，他们也不允许冒出来。 毕竟眼下他们就被罚连坐了！ 是以在车棚磨蹭、想要压轴给人下马威、来自镇电台的俩实习生，也迷迷瞪瞪地被大家伙拉着跑圈…… “干嘛呀你们？” “不是培训怎么当演播员，咋还跑起步来了？” “难道在屋子里不用风吹雨打的演播员，还得有强健体魄？” “不对，你们跑就行，拉着我们干嘛？” 那一男一女两同志跟着大家伙跑了几步，先是嘲笑一番，然后才反应过来，想要停下愚蠢跟跑的行为。 可是他们旁边都有两位特别热心的乡下同志，一左一右地拉扯着他们跑步，还笑着说道： “同志，您看见我们大家伙了吧？” “全都是被您们这些，对领导安排不满的同志连累，才要绕着这么大的公社跑十圈！” “您可行行好吧，领导可比咱们聪明多了，既然他让小秦知青带着咱们，肯定是她比你们镇上的老牌演播员还要厉害。” “我们学成出来，接着就能上岗演播。” “您们要是一闹腾，很有可能会增加了竞争对手。” “您们不稀罕自己的岗位，我们还指望这个养家糊口呢……” 其余的学员也都纷纷扭头，将刚才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解释了一遍，总结道： “人家小秦知青是从大城市来的，见多识广，咱们这些小把戏，可能是人家玩剩下的……” “对啊，既然咱们唬弄不了人，只能乖乖听话呗……” “听说乡镇是早早有组建各个公社广播站的想法，可是真正落实却是小秦知青的功劳……” 彼此的想法一交流，大家伙认清了形势，也摆正了自个儿的位置，咬着牙开始围绕着公社跑圈。 就连两位仗着自己是从镇电台输送来的实习生，亦是大气不敢出，炸出来的毛一点点捋回来…… 乡下什么都缺，就不缺地皮，昭阳公社圈起来的面积很大，而一侧还跟菜园子相连接，是以学员们跑步路线也要将其囊括其中。 秦聿珂就端着茶缸站在二层小楼上，惬意地喝着茶，监视着大家伙气喘吁吁地跑步。 她见到晋级为公社社长秘书的娄文彦，笑着扬扬下巴，“娄秘书，给我们出个考勤报表呗？” 第45章 只要小秦老师开心 因为筹备广播站的事情，社长将自己的办公室让了出来，搬到了隔壁。 娄文彦刚打水回来，瞥了眼众人凌乱的队伍、气喘吁吁的狼狈，又见女人得意扬扬的模样，唇角微微勾： “可以，要不要再来个表格记录他们平时的表现，在最终考核成绩中占据一定的比例，真正引起他们的重视呢？” 秦聿珂连连点头，竖起大拇哥夸赞道： “这个可以有，娄秘书不愧是专业人士！” 说着她眸子微转，开始向他报出表格需要记录的项目、时间安排等。 娄文彦嗯了声，便进屋开始绘制起来。 学员们很快就跑完了十圈，一个个大汗淋漓，因着身上覆盖着薄薄一层灰尘，是以脸上全是被汗水冲刷的印子。 秦聿珂让他们先去洗把脸，寻了公社办公楼后面的阴凉处集合。 她巡视众人一圈，有着高强度的运动消磨，加上之前的打击，如今大家伙脸上没有一丝不满，有的也只是认命。 秦聿珂勾着唇角，将新鲜出炉的考勤表和日常表现表格，递给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两位同志手中。 “这是咱们社长办公室特意为咱们设计的表格，一个是考察你们每天上午和下午迟到早退缺勤的情况，一个呢是记录大家伙平日训练项目的完成率。” “这两个表格汇总起来，将会作为平日表现分，占据最终考核成绩的四成。”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踏踏实实地学习和训练……表格统计轮流着来……” 她向学员们简单说了下两个表格，轻笑着问道： “不知道哪位学员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让你们跑步吗？” 大家伙悄悄地用余光交流，最终一位女同志往前走了一步，“报告小秦老师，是因为我们中的有些同志，第一天培训就迟到。我们对待训练的态度太散漫，理应受到惩罚……” 应该是惩罚，小秦老师之前说过，曹自鸣来晚了就做个游戏当作惩罚。 又有两位同志做了特别深刻的剖析、忏悔以及代表众人做出了保证。而众人也都给出很积极的响应。 这戏份儿满满的！一瞧就是商议好的。 秦聿珂听了不停地点头： “不错，看来大家伙反省得足够深刻，我相信你们在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中，能够记住刚才的话。” “不过呢，在我看来，你们这十圈是做了无用功，白跑了。” 大家伙一呆愣，这啥意思？ 他们没有反省对点子，还是小秦知青威严被一次次挑衅的怒火，还没得到排解？ 不等有人询问，秦聿珂继续说道： “咱们演播员看似在屋子里播报，呈现出来的效果好与差，只跟嘴皮子有关。可是实际上真是这样吗？” “一名优秀的演播员，首先得要学会中气息控制，不能像是你们现在般一个个喘气跟牛似的，通过咱们的话筒，传递给社员耳中，都是呼哧呼哧声，跟灶间坏了的风箱似的，特别影响听感。” “而这中气息控制，又与肺活量大小有关。所以你们往后不仅要耐久跑，还得添加入折返跑、打篮球、踢足球、做扩胸振臂的徒手操等。” “这些都需要持之以恒，不过你们不要担心自己完成不了，因为在记录平时表现的表格中，都有详细的体现。” 众人一听跑步是日常训练项目，而且还只是其中一项，感受着胸膛那跑完步后的难受，和浑身还未消散的燥热，顿时觉得未来两个月暗无天日呐！ 欣赏着他们生无可恋的表情，秦聿珂继续笑： “哪个行业都不容易，尤其是要在这个行业出类拔萃。” “不过呢，你们比较幸运，我所采取的一切方法，全是优秀播音员在不知道走过多少弯路后，才总结出来的捷径。” “我还是那句话，跟上我的节奏不掉队，两个月后，我保证你们个个都脱胎换骨，成为一名优秀的播音员！” 众人强打起精神来，内心唯一安慰自己的是，只要熬过这小魔女的两个月折磨，他们就能回到各自的公社上岗。 只要小秦老师开心，他们的工作就跑不了。 至于小秦老师画的大饼，他们表示自己不是小孩子，早就拥有了辨别和抵制能力。 这样漂亮的话，听听就好，他们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秦聿珂带着众人开始学习口部操，这是播音前的热身动作。 别看这操很稀疏平常，但是其效果十分明显，约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鉴于众人身上汗气味浓重，秦聿珂就让他们站在走廊里，观摩她如何播报的，借口是自己播音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播音前先深呼吸几次，调整自己的身体和心理状态，面上带笑，全神贯注投入到播报中……” 秦聿珂简单说了几句，便打开设备，轻笑着工作起来。 众人瞪大眼睛地看着她就跟小学生般，双手臂规规整整放在桌子上，周遭一片纸张都没有，各种丰富多彩、趣味十足的节目，从她嘴巴里流淌出来。 他们这会儿对她强大的记忆力，有了更加高水平且惊悚的认知。 难怪她刚开始，就对他们强调了记忆力的重要性。 刚开始他们的关注力，还放在学习上，可随着她的演播，众人不禁被她播报的内容吸引…… 范师傅正掐着点，等待秦聿珂教授自己如何做菜呢。 结果他就听见喇叭里传来小姑娘甜美轻快的声音，约莫一半的时候，竟然还有个美食天地的节目。 他一愣，赶忙从身上摸出纸和笔，将秦聿珂分享的如何制作泥鳅干以及泥鳅干的食用方法，详细地记录下来。 不过秦聿珂也没忘了温馨提示，泥鳅固然好吃，但是大家伙要悠着点来，省得好不容易发现的美味，却只能存在于记忆中。 另外，天气炎热，秦聿珂又贡献了一道凉菜。 播报结束，秦聿珂拿出两页铺满密密麻麻字的纸张，“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将这些顺口溜给查字典注上拼音，然后熟读直至背诵。” 众人：呵，这就是捷径的法子？还不是一样地死记硬背、练嘴皮子？ 第46章 既然你极力自荐 纸张递交出去的时候，秦聿珂唇角微微一勾，就在众人不置信、敬佩的目光中，一口气从头背到尾！ “嘴皮子灵活程度，跟舞者劈叉一样，咱们得将筋开起来，把基础夯实。” “所以，你们逼迫自己下，往发狠了去练……播音员的声带耐久性和气息的把控，都是在平日里技巧性的训练中锻炼出来的……” 秦聿珂给大家伙介绍了几个练习发音和气息把控的技巧，便让他们在一天时间中，将这两页反正面都有字的纸张，各自誊抄一遍，再练习一百遍，直至能够完全一口气背诵下来！ 一百遍？ 众人心肝儿直颤，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的话，而是纷纷拿出纸笔，由一位同志念出来，大家刷刷誊抄，嘴巴也不停地跟着嘟囔着，真的是不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秦聿珂颇为欣慰地点点头，“你们好好学习。食堂中午做好吃的，保管你们培训结束后，都不愿意离开。” 不，他们绝对会马不停蹄地离开，不存在不愿意的情况！ 秦聿珂去了隔壁办公室，见娄文彦一个人伏案写着东西，便拎着包悄悄走进来。 “忙完了？”娄文彦抬头看过去。 秦聿珂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愣了下，笑着小声问道： “袁社长他们呢？今天办公楼上好安静啊？” “人力抽水泵试验合格，满足当下大队生产所需，所以社长一行人去镇上汇报工作去了。”娄文彦淡淡地回答。 “你为什么不去呢？这不是露脸的好机会？你不怕自己的功劳被人抢了？”秦聿珂蹙眉走上前，戳着他跟前一沓文件，不满的紧：“还是他们故意布置任务，将你拴在这里？” 看着小女人是真生气，那手指戳得都变了色，娄文彦握住她的手，唇角勾起眸色深邃： “不会的。人力抽水泵原理是简单，得熟知各种机械原理、且会熟练运用才能组装，却不是他们自个儿能琢磨出来的。” “他们拿着我的设计方案去的，所以我的功劳没人能抢走。” “不过，我都不在意这些，你似乎很上心？” 秦聿珂呵呵两声，很自然地将手抽回来，忽略刚才被包裹的温热与那股子淡淡在心间突然萦绕的安然。 “换做是谁，都不愿意看着你这样优秀、一心为民的人才，被埋没啊。” 娄文彦却微微叹口气，“可是优秀、一心为民，并不能让我讨到媳妇啊。” 秦聿珂瞪了他一眼，哼哼着从包里拿出自己缝制的抱枕，往沙发上一放，“既然领导们去镇上汇报工作了，那我就在这里补个觉，待会开饭的时候喊我！” 娄文彦笑着摇摇头，起身去关门。 秦聿珂心突然紧缩起来，磕磕巴巴地道：“大，大白天的，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关上门会被人误会的！” 不知道为啥，她内心还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丝期待，最主要是那晚体验极好，都是适龄男女，又多了些了解，难免会惦记上。 若是搁在现代，她肯定要跟他来一场不结婚、走肾不走心、洒脱又轰轰烈烈的恋爱。 可是眼下，他们不过睡了一晚上，男人就总想着负责任。 他压根没有意识到，契合的床伴，不代表是共度余生的良人，而他也不见得做好了，面对鸡飞狗跳、柴米酱醋茶的葬爱式婚姻…… 在秦聿珂纠结，待会自己要怎样劝他现实点，先返城，再寻个门当户对的本土女结婚生子。 结果娄文彦就将门关了一半，又返回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翻看文件、书写东西。 秦聿珂脸上讪讪然，内心划过浅浅的失落。 果然戏演得多了，她的想象力也格外丰富，人家不过是将门开合成遮挡住阳光的角度，可她想哪里去了呢？ 秦聿珂用胳膊捂住眼，嘴角也为自己无语地抽抽下。 昨晚他们忙着处理河鲜，她浑身疲惫还睡眠不足，是以这会儿吹着小风、耳侧是隔壁那群苦命学员嘟囔的声音，困意很快就袭来了。 秦聿珂做了一场美梦，梦到自己再度穿越进入女儿国成为了相国。 因为她能力出众，被女王赏下一对黑白配的双胞胎美男。 这两美男长得一模一样，一个是皮肤白皙俊秀斯文的男神，一个是小麦肤色浑身散发着狂野气息的娄知青。 对于自己放到心尖尖的男神，她自然百般照顾，甚至第一晚就翻了他的牌子。 结果娄知青冒出来，将人给扔到池塘里喂泥鳅，单臂抱起她甩到床上，霸道地宣告自个儿的归属权！ 天气炎热、秦聿珂在木制沙发上睡得不安稳，梦境显得格外真实，约莫我以为我起床洗漱到教室上课了，其实我还在家里躺尸的那种状态。 女人但凡心底对男人没有抗拒，就爱极了他身上的霸道。 “娄知青……” 沙发上的女人轻哼一声。 娄文彦握着笔的手一顿，抬头见她蹙眉哼唧着，便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赶忙起身上前查看。 他将手放到她额头，发现小女人热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等他抽身，女人突然睁开眼睛，葡萄般水润黑亮的眸子却没什么焦距，可下一秒，她娇俏又带着些魅惑地冲他甜甜一笑。 白嫩细长的胳膊跟水蛇般，缠住他的脖子，猛地将他拉到自己跟前。 娄文彦屏住呼吸，双臂支撑在沙发上，浑身肌肉紧绷在一起，却一动不敢动。 看着放大的俊脸，秦聿珂嘿嘿笑两声，“娄知青，既然你极力自荐，那今晚就由你来侍寝吧……” 说着她吻了上去，那温热的触感、炽热的鼻息、男人紧绷满是凶悍力量的肌肉，都真实得不像话。 娄文彦眸子一缩，直接反客为主狠狠地欺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快喘不过气来，羞愤地抓挠他： “你是不是属狗的啊，啃着骨头不松口了？” “长夜漫漫你猴急什么？” “再不好好侍候，小心我换人……” 娄文彦将人一个拉扯，女人便从躺着的状态坐在他腿上，“嗯？换人，换谁？” 第47章 骑虎难下，说得就是她 秦聿珂眨巴下眼睛，感受到阳光已经绕过半开的门，照拂到脸上。 不等她回过神来，就听见男人幽幽地说： “小秦知青，可一可二不可三，我是个传统的男人，只能抱着自己的媳妇。” “你不能因为我还没有对象，就总是借着醉酒、做梦，占我便宜。” “我是男同志不假，但男同志就能被人随便占便宜吗？” 秦聿珂看着办公室熟悉的摆设，睡懵的大脑立马归位！ 她无声哀嚎地拿头撞他的臂膀： “娄秘书，我，我如果说我真在做梦，睡迷糊了，你信不信？” 娄文彦点点头，“信，你现实中口是心非，是以做梦释放自己的本性，喊出了我的名字。” “不然我是那种，趁着女同志熟睡而动手动脚的人吗？” 秦聿珂挣扎道：“你不知道梦都是反的吗？” “就是因为你整天在我跟前转悠，嚷嚷着负责任。我至于补个觉休息，还要被你在梦里摧残吗？” 娄文彦挑眉，“我只听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觉得小秦知青哪里都好，就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你越是压制自己的想法，在梦里反弹越大，都想着跟我重温旧梦了……” 秦聿珂呵呵，她的内心不过是想跟他走肾不走心啊！ 他一个传统男人，又玩不起。 她在认识他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渣女属性。 秦聿珂从他身上下来，整理下衣服上的褶皱，淡淡地说： “娄秘书抓紧谈个对象，省得被我惦记上，再犯什么错误。” 娄文彦紧抿着唇瓣，浑身还残留着刚才的美好，忍不住想再努力一次，问道： “秦聿珂，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能感受到咱们彼此间有吸引力，如今我们都有机会拿到返城名额，不存在分居两地，或者未来灰暗的情况。” “等我返城后，不管被分到什么样的工作，都能让你跟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秦聿珂轻笑着说： “简单跟你说吧，我呢没有结婚生孩子的打算。” “如果你能够接受不以结婚为目的，只是纯粹受最原始本能驱使的地下恋爱，那我们可以更进一步，就如同你内心渴盼的那样。” “哪天你想要回归正常的生活，有了结婚对象，那咱们再老死不相往来，如何？” 看着男人铁青的脸，秦聿珂禁不住笑出声来，眼里的那点期许也渐渐破碎。 她将抱枕又死死塞入自己的包中，低垂着眼睑，睫毛浓密又翘起来，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跟自己说： “看吧，既然你玩不起，那就要坚定地把我推开。” “这世上啊，从来没有谁离开谁就不能过的。” “我们彼此三观不合，哪怕有一天我脑袋发热跟你跑去扯证，咱们早晚也是以离婚惨淡收尾。” “娄秘书这么优秀的人，我可不舍得耽搁你的前程，也不愿意成为你一辈子不愿意揭开的伤疤。” 听见食堂开饭的声音，秦聿珂轻笑着又恢复往常笑闹的模样，“肚子好饿，不知道范师傅中午做了什么好吃的。” 她拎着包稳着脚步往外走，心里却急切逃离这里。 是啊，她从来没法给他一个未来。 不能因为他长得跟男神一样，两人又有过亲密的接触，她便将人拉下水，陪着自己疯闹。 就此打住，她咬咬唇瓣，往后得全身心投入到培训学员中，见到娄文彦，也当作空气，狠狠遏制住自己疯狂而起的恶念。 秦聿珂很怕，怕自己将对男神的执着，渐渐转到他身上。 男神姑且算是她迷恋的一个影子，一个特别符合自己幻想的完美男友。 为了不让自己那完美男友人设崩塌，哪怕她跟男神混一个圈子，却像是两条平行线，从没有在现实中有过交集。 可是秦聿珂发现，娄文彦身上每一点，都像是长在她心坎儿似的，完美的不完美的，都那样让人牵肠挂肚。 男人爱捉弄喜欢的女孩儿，获得对方关注，以及表达无措的情感。 她又何尝不是呢，时刻冲娄文彦竖起的刺与钩，也在如实诉说她对他的关注，已经超乎于普通朋友了。 秦聿珂告诉自己，今天踏出这道门，就是彻底与过去说再见，男神和娄文彦都不能成为她努力生活的绊脚石！ 可男人突然从后面抓住她的臂膀，把人扯入怀里，顺道关上门，发狠地吻上去，似是觉得不过瘾，还抓过她的手腕在她呲牙咧嘴中留下殷红的牙印。 娄文彦目光凶狠，浑身的怒火犹如实质般，将人灼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般： “盖了章，协议达成，只要我不谈结婚对象，我们就是地下恋人！” 秦聿珂呆怔住了，禁不住颤巍巍地问道： “你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吗？” 娄文彦勾着唇瓣轻笑，可笑容却从未达眼底： “当然，舍命陪君子。” “所以，你现在是答应，还是退缩？” 秦聿珂脑袋都是混沌的，这样无理、不负责任的要求，不是他能接受得了的。 在未来离婚率高居不下、经济压力大、人信用像是炸弹般随时可能破产等等现实，诞生了不少的不婚族、丁克族。 可是在未来稀疏平常的观念，如今却绝对是脑子有病的表征！ 她从没想过他会答应下来。 所以，骑虎难下，说得就是她！ 秦聿珂想了想，凭借着压抑许久、猛地反弹的脑袋发热，抓起他的手腕，也狠狠留下个牙印： “好啊，只希望我们以后能好聚好散，不后悔此时的决定。” 娄文彦淡淡地嗯了声，将她拥入怀里片刻，便从她包里拿出手帕，系在她手腕上。 女人手腕纤细白嫩，配上碎花手绢，仍旧秀气精致得不像话。 娄文彦禁不住亲吻了口，这才松开她： “你先去吃饭，我随后就到。” 秦聿珂点点头，看了他一眼，从包里翻腾出饭盒来，往食堂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俩人因为荒唐的约定，关系应该是迈出了实质性的一大步，可是她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好像明明伸手触及的人，突然间隔了堵墙，再也难以看清彼此！ 第48章 做人不能太软和 秦聿珂微微叹口气，自己哪怕是让人狂热追捧的影后，各项技能点满，也在感情面前患得患失。 刚确定关系，她就已经品尝到些酸甜的滋味…… 范师傅果然不负她的所望，做了一个豆腐炖泥鳅、凉拌黄瓜花生，配着二米饭吃，似是初夏的暑气都因为美味而远离了些。 这两个菜是很稀疏平常的农家菜，可要想不浪费食材、将饭菜做得好吃上头，却有诸多小技巧的。 但凡范师傅能够去粗取精，从众多食谱中摸索到通用小技巧，那么他完全可以脱离菜谱，迈入行家的队伍中了！ 小李吃一口忍不住眯下眼睛： “小秦知青的到来，真是我们大家伙的福气啊。” “我都不记得自己以前，怎么就能忍受范师傅煮啥都一个味的饭菜呢？” “嗷，我也完全不能想象，哪天小秦知青返城离开，我们又要被范师傅摧残成什么样子……” 秦聿珂抿唇笑着，“放心，为了我这几个月一日三餐的品质，我也得努力将范师傅给培养出来。” “做饭呐，也是靠一个悟字，等啥时候范师傅顿悟了，那才是你们真正有口福的时候！” 小李嗯嗯着，看到学员们拿着饭盒或者饭缸三三两两结伴而来，小声紧张地问道： “小秦知青，上午这些学员没闹出什么事情吧？” 秦聿珂挑眉，“你知道什么？” 小李微微叹口气，满脸懊恼地说： “他们不是将车子停到车棚吗？车棚旁边就是我的办公室。” “一大早我就听他们围在一起嘀咕，说什么只要普通话标准，筛选出好的稿件，再配上好听的磁带，谁都能担任起播音员的活。” “所以他们对你能管束他们很不满意，尤其是那两个从镇电台来的实习生，直言大家伙一人缴纳五块钱，就有台柱子给他们开小灶。” “两个实习生说，不见得普通话标准，毕竟这里是乡镇，用家乡话更容易拉近社员们的距离感……电台里的播音员都这么过来的……” “再说你一个品、品行不好的知青，不知道准备多久，才整出这两三次让人耳目一新的播音。” “所以你肯定马上就黔驴技穷了，又凭什么对他们指手画脚……” “好像有不少同志都报名了，甚至还有的当场交钱，其余的说回头带钱来。” “后来啊，他们又商量怎么给你来个下马威呢。” “我本来想要跟你通气的，不过被社长给指使着统计仓库里能用得上的零件。我一时就给忘了，没能及时跟你说……” 秦聿珂轻笑着说：“不碍事的，我呢就尽职尽责培养他们当演播员，挑起各个公社的大梁。” “我要求比较严苛，只要震慑住他们按照计划进行。” “时间一到，他们上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为大家伙服务，而我呢，获得返城名额离开了。”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至于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我当作看不见就行。生这闷气，不是跟自个儿过不去？” 小秦听了连连点头，心里的大石头落地，轻松笑着说： “小秦知青果然是大城市来的，想的就是开阔。要是换做我，不得气得吃不下饭？” “不过您说的没错，只要你尽职尽责教授，时间一到，他们成绩抵达合格线，双方的任务都完成了！” 秦聿珂再用余光看那群学员，果然跑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混入、穿着打扮与旁人不同、从镇电台来的俩实习生，如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甚至脸上还有些微抓痕。 不用想，他们原来趾高气扬、瞧不上乡下各个公社推举来的学员，却用施舍的口吻连哄带骗割人韭菜。 如今学员们反应过来，自然要讨回自己的钱，还得毁去报名单子。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转，轻笑着道： “我觉得做人不能太软和，被人算计了却没有狠狠地反击回去，那不是等着别人第二波的欺辱？” “我决定了，学员们对待这次培训的态度不够端正，全是因为他们没有竞争对手，以为自个儿拿到培训名额，就百分之百是自己所属公社的播音员了。” “所以，我得跟社长提议，增加些名额，促进学员们学习积极性。而且考核也得增加些难度，提高下奖励！” 小李一头雾水，虽然自个儿不懂，可她还是笑着说： “我相信小秦知青，一定能完成任务早日返城的。” 她继续埋头扒饭，嘟囔着： “对了小秦知青，之前我娘从喇叭里听见我的声音，说我可给她露脸了，非得塞给我一筐子的咸鸭蛋，让我拿来给你。” “鸭蛋是我侄子们去芦苇丛里摸的，我娘腌制咸鸭蛋是村里一绝呢，待会我给你送来……” 秦聿珂嗯嗯，“那我可得好好尝尝阿姨的手艺。” “无功不受禄，这些咸鸭蛋就当作是你的拜师礼，我不客气收下了。” 小李一愣，嘴角还带着饭粒，“拜师礼？” 秦聿珂笑着挑眉，指指旁边的那些人说道： “对呀，他们算不上是我的学生，顶多是培训对象，公社替他们提前支付了酬劳。” “不过小李同志你呢，虽然咱们就相处了不到三天，可是人与人的缘分却不能用时间衡量。”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在知青点无所事事呢。” 小李连连摆手，“不会呀，小秦知青那么聪明，当时也是你提出来试喇叭的事情。” “我不过是带个路，哪里能担得起您这么大的感恩？” 秦聿珂抿唇笑，“咱们俩也不用客气来客气去了，主要是我觉得你声音条件不错。而且你是正儿八经的高中生，只是当个仓库管理员有些埋没了。” “不如来尝试下演播员，起码在每天的播报中，总能接触新的知识。人只有时时刻刻追求进步，日子才会过得越来越好。” “所以啊，小李同志，你是想要原地踏步的安逸生活，还是有所追求、时刻处于竞争中、自我实现的生活呢？” 第49章 签了个假协议 小李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往上攀涌，哪个在学校里念了十多年书的学生，不想要将所学全部贡献给国家的发展和建设呢？ 只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太大，她毕业后能在公社里当个仓库管理员，也是家人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 可这也像是小秦知青所说的，仓库管理员的工作枯燥乏味，年年如一日，熬的不过是时间，压根看不到一丁点的变化。 若是迟暮老人倒是能耐得住寂寞，可她一个正值最美好年华的女同志，又哪里会甘心如此一辈子呢？ “小秦知青，”小李可怜兮兮地说：“我当然很向往您说的第二种生活，如果只是简单的努力就能过好日子，谁不想呢？” “可是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连努力的方向和法子都没有。” 秦聿珂笑着指指自己： “喏，你努力的方向和法子都在这里呢。” “我这个人呐，不喜欢欠别人的，哪怕你觉得自己对我帮助不大，可是对我来说，却是获得返城名额的一个关键。” “如果换成其他人，给我使绊子，事情哪能如此顺当发展？” 再说，娄文彦第一天带她来公社的时候，路上就透露过，仓库管理员跟社长是近亲。 秦聿珂也不爱藏着话，凑过去小声说： “要是小李同志能在镇电台入职了，你就感谢自己和你姑父好了。” 小李一愣，脑袋里被镇电台和姑父两个词给充斥了。 这时候，娄文彦打了饭，很自然地走过来，就坐在了秦聿珂的对面。 秦聿珂刚才的自信大方和狡黠，全消失不见了，埋头扒饭，乖巧得不像话。 小李想要问话，也因为娄文彦的到来，卡到嗓子眼里，吃得魂不守舍。 自己当仓库管理员已经快两年了，日子跟一潭死水似的，再这么下去，没有一丁点改变，她迟早要疯！ 可若是她真能够去镇电台，老娘不得放鞭炮杀猪来庆贺？ 全镇上的百姓都能听到她的声音，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了！ 这些还是次要的，小李觉得有所追求、能将拼搏倾注的岗位，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 所以她不会放弃这次机遇的…… 娄文彦余光一直锁定在女人身上，瞧着她只顾地扒饭，唇角的纹路加深，声音低沉地问道： “小秦知青，今天大厨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为什么我没见你夹过一筷子？” 秦聿珂差点没噎到，难道他没看到自己娇羞吗？ 既然她没夹菜，难道他不可以温柔贴心替她夹一筷子？ 明知故问、瞧她难堪，这是一个地下恋人办出来的事情？ 她都以为刚才在办公室，俩人签了个假协议！ 秦聿珂瞪了他一眼，夹了一大块子菜，往嘴里塞去，鼓着腮帮恨恨地嚼着。 娄文彦撇着她唇角的酱汁，眸光深邃，低笑声，“小秦知青怎么跟孩子似的，吃得到处都是呢？” 小李也反应过来，扯扯秦聿珂的衣袖，悄悄往嘴角点了点。 秦聿珂拿出手帕往嘴上使劲擦了一下，继续埋头扒饭。 小李禁不住微微抿唇笑，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哪怕她神经再粗，也能感受到小秦知青的变化。 不管秦聿珂早来十来分钟，扒饭菜多快，等她放下碗筷的时候，男人也大口地吃完。 吃完饭，秦聿珂目不斜视地跟小李洗漱完饭盒和筷子，没回办公楼，也没理会那群学员。 她直接溜达去小李的办公室里，趴在桌子上睡觉。 小李不敢打扰她，干什么事情都蹑手蹑脚地，从自己抽屉里翻腾出自家晾晒的菊花、枣干、枸杞，又狠狠挖了一勺野蜂蜜，冲泡了一缸子的茶水，放在一边晾着。 或许日子有了奔头，小李脸上的笑容都带上灿烂的光彩，头一次中午一点困意都没有，全身细胞都在兴奋地叫嚣。 她见秦聿珂睡觉额头布了一层细汗，寻出蒲扇，很轻微地打着风，一下又一下，胳膊酸了换一个。 小李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伺候师傅的感觉跟伺候老娘一样，不给钱也乐呵！ 趴着睡并不算舒服，再说秦聿珂晌午还补过觉，是以不过才半个小时，她就已经醒了，感受到微风有节奏地吹过，眸子突然就有了些湿润感。 秦聿珂刚进入娱乐圈的时候，家里人就给她寻了经纪人和小助理。 两人跟着她，一干就是十年！ 刚开始两人确实可能冲着高薪来的，可是相处久了，三个人跟亲闺蜜似的，因为利益绑定，是以她们并没有什么钩心斗角。 小助理对她照顾得无不细微，经常也是在剧组临时搭建、热气腾腾的帐篷里，拿着小电扇不停换着角度给她吹风，只为了让她舒舒服服眯一会儿。 秦聿珂微微动弹一下，那微风突然就受到惊吓停了。 她也顺势睁开眼，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锤锤发麻的胳膊。 “小秦知青，喏，这都是自家采摘洗干净晾晒好的，您尝尝，温度应该正好。” 秦聿珂接过茶缸，里面浅浅黄色的水中，漂浮着几朵菊花、几颗红枣瓣和枸杞，虽然茶水温热，可她也嗅到夹裹着蜂蜜的香甜。 她低头抿了一口，花茶温润过喉咙，清浅的香气萦绕在齿唇间，确实让人舒坦，眉眼不由地展开。 “不错呢，”她笑着点头。 “我家里还有晾晒的金银花和麦冬，这两对嗓子也不错，明儿个我给您都装些来。”小李高兴地说。 秦聿珂托着下巴，笑着问道：“社长他们回来了吗？” 小李嗯嗯着，“回来了，刚才我听着食堂那有动静，应该是去吃饭了。” 秦聿珂站起身，“走吧，跟我去寻社长说说话。” 小李赶忙收拾下东西，将办公室锁上，又检查下仓库的门，这才跟着秦聿珂往办公楼赶去。 虽然说中午的时候，大部分同志要么回家要么午休，办公楼一般都是这么安静的。 可是不知道为何，秦聿珂觉得今天安静得有些过分，毕竟二层多了二三十号人呢。 不过有着娄文彦在旁边镇着，她倒是不怕这群学员将房顶给掀翻。 第50章 杂食，酷爱水果 秦聿珂走到社长办公室，悄悄地探头往敞开的门里面瞧瞧，男人还正襟危坐地忙活那一沓文件。 不过下一秒，他就抬起头又将她抓了个现行！ 秦聿珂愤恨，为了能让搭戏的演员更容易入戏，她好歹学过，怎么走路能真正做到悄无声息，而且这一次她也注意到光线的问题。 可她还是被发现了。 “刚才食堂的工作人员，送来了些水果。我将你那份一起要来，洗过放到桌子上了，你们先吃点再工作。” 娄文彦唇角勾着淡淡的笑，用手里的笔点了点茶几。 秦聿珂看到藤编的果盘中，果然摆放着红黄相间诱人的樱桃和黑紫色的桑葚！ 她哪里还能绷住脸，惊喜地跑进屋子里招呼小李进来一起吃。 樱桃和桑葚都带着微凉，十分的酸甜可口，让人吃起来就打不住。 娄文彦见她吃得欢快，微垂下眸子，忍不住在草稿上用笔记下来： “杂食，酷爱水果……” “喏，你吃点，”秦聿珂手里捧了些，轻笑着上前递到他跟前。 娄文彦看看她指尖被桑葚染成浅紫色，下意识抬头，果然女人的唇瓣、舌尖也是一样的颜色，只是不知道那味道会不会一样的清甜？ 秦聿珂侧头见小李背对着两人，以为他是个老古板，不好意思张口被自己喂，便飞快地拿起俩桑葚就往他嘴里强塞。 男人一时没配合好，就被糊了一嘴的浆汁…… 两人都呆了一下，秦聿珂先绷不住了，直接不给他面子的捂着肚子笑到了地上！ 娄文彦虽然平时也参加劳作，可他底子好，哪怕再被太阳炙烤，也不过是特别惑人的小麦肤色，与别人比起来已经算是白皙了。 而且他脸上肌肤平滑，没有任何痘印、凸痣，就真像是一幅艺术品，三百六十五度的完美呈现。 可如今他的嘴巴被糊了紫红色的浆汁，对比相当明显，也彻底将他营造的清冷气质败坏得分毫不剩。 在小李转头之前，娄文彦赶忙拿手帕给捂住，也不管笑得浑身抽抽的女人，快步走到水盆前打肥皂冲洗。 不过桑葚的汁液染色能力强，哪怕洗了好几遍，仍旧会留下浅淡的印子。 小李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啥秦聿珂还瘫坐在地上笑得抹泪、一副快要背过气的样子，而娄知青也没了平日稳重的样子，几乎是跑到盆架那洗脸。 她赶忙将秦聿珂给搀扶起来，脸上依旧是茫然。 秦聿珂深吸好几口气，才压抑住笑，也走到盆架那洗手。 她边打肥皂搓手，边瞧着上面难以去除的颜色，眸子里笑意细碎如繁星，中午的困顿彻底没了踪影。 吃完水果后，秦聿珂才带着小李去了隔壁。 满屋子的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看到秦聿珂的到来，眼巴巴地望着她。 “这是怎么了？”秦聿珂挑眉。 之前他们还一个个趾高气扬、似是自己已经端上铁饭碗的姿态，这会儿又寻到自个儿的位置，学会谦虚低调了？ 有个女同志小声地说：“小秦老师，对不起，我们，我们离开学校太久，平时在乡下务农，纪律方面差了些。” “希望您能给我们一次机会，下次我们保证不会吵闹打扰到别人的工作。” 秦聿珂嗯了声，“所以，娄知青对你们做了什么？” 大家伙互相看看，没想到娄秘书竟然什么都没说。 “是我们吃过饭后回来，因为兴奋过头了，闹得动静太大，娄知青就给我们在日常考核中，全部扣了分。” “他说，虽然我们在培训，若是平常考核成绩不能达标，一样不会被录用……” 这才第一天，他们就被扣分了，往后两个月会不会稀里糊涂被扣完呢？ “对啊，我们都跟他道歉了，保证不会再吵闹。可是他什么都不听，一次机会都不给我们，直接就在日常考核表格上扣分了。” “我们是小秦知青的学生，日常考核表格应该由您评判啊，不能因为他是社长秘书，就对您的工作指手画脚……” “对啊，我们提起您的名字，他跟没听见似的，就好像故意拿我们当撒气筒……”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纷纷加入其中，开始添油加醋，向秦聿珂抹黑娄文彦。 秦聿珂微微蹙眉听着。 他们便说得更欢畅，以为自己说进了她的心坎儿中。 可等他们过完嘴瘾，这才发现娄文彦不知道何时就站在门口，不过因为角度的原因，所以他们没能及时发现。 众人立马紧闭嘴巴，欲哭无泪，完了，也不清楚这个长得人模狗样，但是小肚鸡肠、心比针眼还小、特别较真、护短的男人听进去多少。 “看来你们这些同志，对于我扣你们日常考核分数的事情，特别耿耿于怀？”娄文彦走到门口，淡淡地抱胸倚靠在门框上。 “既然不满就当着我的面说啊，背地里挑拨我跟小秦同志的同事关系，是不是有些太不地道了？” 他神色清冷，人个子高气场强大，无形中就带给众人沉重的压力，令他们的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般。 “嗯？刚才不是说得挺欢、特别斩钉截铁、十分有理有据，现在成哑巴了？还是说，其实你们故意隐瞒了什么？” 娄文彦冷冷地勾着唇角。 大家伙浑身哆嗦下，果然自己是浅陋无知的，不过小小公社的干事，都一个个特别吓人，是他们这些小白丁得罪不起的！ 秦聿珂满头雾水，“有什么我需要知道，却不知道的吗？” 众人纷纷摇头，“小秦老师，我们觉得娄秘书做得很对。” “我们得从第一天就要严格要求自己，珍惜这次的培训机会，不能心存一丝侥幸！” “对对，咱们开始下午的课程吧？” 心虚而不得不虚伪，秦聿珂轻笑声，没有紧抓着这事不放。 她将自己刚刚从社长办公室顺来的报纸往桌子上一拍，淡淡地说：“来，一个个排队跟小李同志背诵下顺口溜。” “谁背诵得快且准，待会就跟我们一起播报练练胆。” 第51章 送到跟前的机会 一听秦聿珂的话，大家伙都来精神了。 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摸话筒了，就是在镇电台的实习生，连播报的办公室门还没进去过呢。 他们全都激动起来，拿起上午誊抄的稿子继续争分夺秒的努力，却没有一个人到小李跟前主动背诵的。 秦聿珂直接说，“小李，你就按照考勤表的顺序，来检查他们一上午背诵效果。” “背诵情况也作为今天的主要考核项目，满分十，从流畅程度、精准程度和背诵篇幅三个方面进行打分，准确到小数点后一位数。” 小李严肃着小脸，重重地点头，接过考核表格和笔，开始叫人。 被喊到名字的同志硬着头皮走过去，就两步路的空，他都要使劲瞅几眼手里的纸。 秦聿珂又轻笑着说了下规矩：“背诵过程中，有人偷看资料者零分，有人提示者，双方都是零分！” “在某学员背诵的时候，其他学员保持安静，明白？” 大家伙除了乖乖接受和执行，并没有其他选择。 生怕自己忍不住犯错误，寻小李背诵的同志，都要将手里的资料放得远远的。 秦聿珂猜到他们上午忙于誊抄、反正面满满两页纸的资料，加上各种因素，并没有太多时间用于背诵，能熟练记忆下来的内容很少。 是以近三十人的学员们挨个背诵完，也没用太长时间。 秦聿珂则快速翻看着那一沓过期的报纸，在别人看来她是看着玩。整间屋子里除了背诵同志磕磕巴巴的声音外，就是她将报纸翻得哗啦响。 实际上，她往各个栏目扫视一眼，便能一下子抓取到关键信息，甚至连其作者的文笔、文章要表达的意思与情感，也能同时捕捉到。 这是她看过太多剧本，练就出来的眼力和记忆力。 几乎一个月的报纸，全被她翻了一遍。 小李将统计的表格递过来，并且很贴心地在成绩后面，用铅笔标注了排名。 秦聿珂点出来前三名，把报纸分成三沓递给他们。 “咱们乡镇的广播站人力财力有限，你们今后步入岗位，不仅是播音员还得负责筛选每天播报的节目。” “你们文艺审美的水平，将会直接影响到社员们的收听质量。” “所以呢，你们三人从各自手里的报纸中，筛选出你认为最值得播报出来的内容。” 她低头看了下表，“三点准时开播！” 说完她便带着小李又去了隔壁。 这时候社长他们已经吃完饭回来了，正坐在一起喝茶说话呢。 见她进来，他们赶忙招呼她坐下来，热情地呈上瓜果点心。 秦聿珂喜欢开门见山，略微寒暄后，直接说道： “社长，我这个人做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得做到最好。” “张主任和您对我信任，将筹办乡镇广播站如此大的事情，全权交付给我。那我肯定要做出成绩来。” “至少让其他省市的百姓们来走亲访友的时候，听到咱的广播，都得竖起大拇哥称赞下啊。” 袁社长挑眉，笑着点头：“能够达成这么好的效果，我们自然会全力支持的，所以小秦同志需要我们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秦聿珂抿唇笑着： “第一，我们乡镇需要开办的广播站有很多，但是这一批学员恰好是按照一个广播站两名播音员的配置。” “换句话说，他们只需要参加我的培训，不管最终学习效果如何，都能有保障地参加工作？” 袁社长疑惑地问道，“小秦同志，播音员不是对文化水平要求高点，还有很难学习的技巧吗？” “这些来报道参加培训的学员们，可都是各个公社精挑细选的，应该算得上是拔尖的同志了。” 秦聿珂耐心解释道：“袁社长，播音员可不是简简单单照着材料、饱含感情地诵读。” “就像跳舞不是随便伸胳膊腿，唱歌也不是干嚎两嗓子。” “一名合格的播音员，能仅仅通过自己的声音，就攥住大家伙的注意力，甚至能激起大家伙的共鸣。“ “换句话说，您想要个花架子，还是个干实事的？” 袁社长一愣，想想自己在镇上听到的广播，再对比下秦聿珂的播报，顿时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肯定是后者，我们是想要通过喇叭，让社员们消遣娱乐的同时，能够学习知识的。尽可能发挥咱们设备的用处！” 秦聿珂挑眉轻笑：“那咱就得给这群学员们点刺激，再从各个公社挑选一两名同志加入进来。” “有竞争、有压力，大家伙才能卯足力气学习。” “而且，我还有个提议。” 袁社长做了个请的动作：“继续！” 秦聿珂看了小李一眼，笑道： “公社播音员的品质上去了，那镇上的电台不需要做些改变吗？” “我想着，不如以两个月为期限，在镇上举办一次金话筒比赛。” “除了奖金、奖品、证书之外，前多少名的选手，可以直接进入电台工作，其余的也能优先被下面的公社广播站招收。” “当然了，在电台工作表现十分普通的播音员，既然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该占着好的资源配置。” “电台也像是水一样，得流动起来，才能有活力和生机……” 袁社长注意到秦聿珂的动作，几乎是一瞬间就领会到了。 她是想将小李给正大光明推荐到镇电台！ 在这个年代没有一点人脉，或者人脉不够硬，看似一步的距离却难如登天。 他是公社的社长，可镇下面所属的正副社长很多。 他们平时顶多去镇上开会，很少有发展人脉的机会。 毕竟结交人也得看你有什么值得拿出手的，镇上的同志们都比较清高孤傲，对他们这些公社里的同志们，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接触，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 公社里的社长们并没有本事将亲儿子、亲闺女，给安排到镇上，舒舒服服坐办公室。 所以侄女突然有机会去镇上工作，他若是傻傻地放过，他媳妇肯定让他睡大街！ 第52章 她竟然还敢开小差 袁社长连连点头，“小秦同志这个提议不错，回头你将这两件事情写成方案，我明天去镇上的时候捎带着。” “我觉得这两个提议，问题都不算大，全是出于让咱们乡镇电台和广播站发展的好点子，领导们只有赞同和支持的份！” 秦聿珂轻笑道，“社长，我觉得再挑选学员的时候，不一定就平摊到哪个公社多少名额，只要是咱们乡镇的百姓们，觉得自己能胜任，又接受工作地点随机分配，都能加入到我们中来。” 袁社长也赞同地连着说了三个对。 “还是小年轻的主意又多又正，如果指望我们这些老家伙，哪怕广播站给筹办起来，也绝对枯燥得紧，不得大家伙的喜欢。” 谈完事情，时间正好差不多，秦聿珂回到办公室。 三位学员已经挑选好材料，并且按照她的要求，将自己挑选的理由给详细写在纸上。 因为秦聿珂给的报纸不少，在这么多资料比对中，他们选出的材料自然也都不错。 秦聿珂简单地评价了一番，让其中两位待会进行播报，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两位激动得拿报纸的手都不停地上下颤抖，牙齿都在打架。 其他人则对他们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也暗自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加倍努力，早日让亲朋好友，从喇叭里听到自己的声音！ 秦聿珂一个眼神，小李立马会意，小声地教授两人如何缓解紧张的情绪，以及用什么样的状态播报，更容易被大家好接受和认可。 三点钟喇叭里准时响起秦聿珂的声音，她唱了两首歌，讲了个百科类的趣味小故事，便依次让两位学员、小李和娄文彦播报，而自己则在中间穿插着来，当然她没有忘记再分享两个简便易做的食谱。 原来她不停地说才熬过一个小时，现在随着他们人数的壮大，竟然轻松进行了两个小时！ 这次学员们观摩播报的时候，就没有上午置身事外简单的敬佩。 那两位学员一下子让他们有了参与和代入感，多了浓厚的向往和深切的渴盼，以及学习的动力。 秦聿珂轻笑着说：“你们继续背诵手里的顺口溜，明儿个上午和下午，各有两名学员参入到节目录播中。” “对了，记得给自己起个好听朗朗上口的艺名。” 说完这些，她也没管他们，而是跟小李去了仓库旁边的办公室。 小李默默背诵顺口溜，而秦聿珂继续伏案开始写增设播音员竞争选手的申请，以及筹办乡镇金话筒比赛的策划书。 她经历过许多活动，很多活动策划都是先由她过目的，是以如何烘托氛围、将活动效果扩大、怎么获得广大百姓们的关注等等问题，都难不倒她。 秦聿珂连想都不想，笔唰唰地在纸上舞动着。 天色暗沉下来，食堂开饭的哨音刚响起来，她就啪嗒一声放下笔，将两份文件给拍到小李面前，“记得交给你姑父，走，咱们先去吃饭。” 小李赶忙将文件小心翼翼地收入包中，拿好饭盒，锁好门窗，紧跟在师父身后。 晚上是西红柿木耳炒蛋、凉拌豆角，加上丝瓜汤。 很简单的饭菜，可是不一样的人做出来的味道不同，尤其是现在灶台上的调味品少，更是考验人的厨艺。 范师傅虽然不怎么会做饭，但是他好歹掌勺这么多年，哪怕量变也到了产生质变的时候！ 来食堂吃饭的人们越发积极了，以前吃饭单纯为了果腹，如今吃饭成为他们一种享受，为一成不变枯燥的生活添了滋味。 再次坐上娄文彦的车，秦聿珂才记起来，两人上午在办公室确认了地下恋人的关系。 公社大门越来越远，四周无边无际的麦田，夹裹着花草香气的微风拂面，秦聿珂微微弯着唇角，身子前倾，直接双臂搂上了男人劲瘦的腰。 娄文彦被这突如其来的温香软玉闹得浑身僵直，手一个用力，车子急刹在原地。 “坐好，田地里说不定有人在，”他喉咙微痒地说道。 秦聿珂侧着头，看着他茂盛头发下通红的耳朵，禁不住笑出声： “娄秘书，我怎么没有坐好了？”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天骑自行车带我的时候，就专门挑坑洼的地方走，还一阵急一阵缓的，期待什么呢？” 娄文彦狠狠地瞪她一眼，冷笑声： “有本事在地点合适、没人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当爷们心疼你，不敢带你钻小树林？” 秦聿珂呵呵着，自己这会儿可不就是有恃无恐吗？ “哎呦，我以为娄秘书多么正派的人物，咋还知道钻小树林的梗？” “说，你是不是带着哪位女同志体验过？” 娄文彦都快跟不上她跳跃的思路了，没好气地扭头拍拍她的额头，“多正派的人，也耐不住你主动投怀送抱啊。” “更何况，”他余光将四周扫视一圈，啄了她脸颊一口，轻笑着道：“在小秦知青跟前，我正派不起来，也不想正派！” “我还没带过女同志钻小树林，如果小秦知青有这爱好，我勉为其难会配合一番的。” 秦聿珂攀着他的肩膀，笑得不行，怎么有人能一本正经地调戏她呢？ 笑过后，俩人的视线便不由地胶着在一起，脸也越靠越近。 刚确定恋爱关系，他们恨不能满心满眼都装着对方，时时刻刻都腻歪在一起。 躁动的荷尔蒙呐，神奇地让俩不同时空、不知背景、品性的一对男女，因为彼此相吸，而抛去一切俗务，甘愿作为爱的俘虏。 就在他们唇瓣贴合的时候，秦聿珂看到他脸上还没彻底洗掉的痕迹，又哈哈笑抽在他怀里。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敢开小差！ 娄文彦磨磨牙，掐着她的腰就吻上去，很快将女人给亲得七荤八素。 回去的路上，秦聿珂就叽叽喳喳欢快地跟他分享，自己如何慧眼识破那群小菜鸟的诡计，又怎么树立自己的威信。 说到开心的地方，她还手舞足蹈。 末了，秦聿珂好奇地问道： “娄秘书，中午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第53章 好处多多 秦聿珂明显感觉到那群学员说了她什么话，惹到了娄文彦。 男人周身的气压蓦然低沉，“没什么，中午正是午休的时间，他们在办公楼里吵吵闹闹的，挺遭人烦的。” “哪怕不是我，也会是其他同志警告他们一番。” 秦聿珂哼着，“不是这个，他们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 娄文彦微微叹口气，发现其实自己这个小女友，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嗯，说你外形条件好，能获得培训大家组建广播站的任务，肯定使了手段。” 听他这么说，秦聿珂也能大体猜到他们愤愤不平了什么。 大概就是看不惯她、又干不过她，不甘心地在人背地抹黑呗。 “没本事的人，才在对现实无可奈何的时候，不在自己身上找不足，而是怪优秀那位姿势不对，”她无所谓地笑着道。 “娄秘书就因为这不开心了？” “世人对男同志们多宽容，尤其是娄秘书从小优秀到大，受到大家的追捧。可是像我们这些漂亮的女人就不一样了。” “一张漂亮的脸，就能否认我们所有的努力和优秀。” “毕竟，男人能征服天下，而我们只需要征服你们就可以，用不着自己多努力。” “不然，我明明靠着脸就能吃饭，却用才华碾压大家，不给人活路。” “还不兴人家抱怨、自欺欺人一下？” 娄文彦头一次听人这么解释，好笑又心疼，“所以，你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 秦聿珂使劲地点头，“不仅遇上，还遇到不少呢。” 她是豪门千金，从出生起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的日子。她压根不需要努力，是她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情。 秦聿珂怀疑，自己能穿越过来，不是被剧组里某些女星给嫉妒算计，便是剧组被人坑了，用假酒给她办杀青宴。 反正她的容貌和背景，完全掩盖了自己的努力，哪怕她的作品获得了奖项，同行对她也不服气的，觉得她是用金钱给砸出来的，又或者她用了美人计。 经纪人和小助理不是万能的，而且在未来网上信息繁多，她时常就能感受到大家的恶意。 能乐观向上地活到现在，秦聿珂有自己一套排解方式。 “不过呢，他们说我的同时，其实自己内心对我羡慕嫉妒恨死了。” 娄文彦腾出一只手，绕到背后，紧紧握住她的，“可是我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凭什么他们没有能力、不够优秀，却要将你贬得一文不值？” 秦聿珂轻笑着依靠在他背上： “因为他们从来不是我在意的人，不过是过客而已。” “放心，有这样心态的人，成就不会多高的。” “我也用自己的方式反击他们，呵呵，好好安逸的培训不要，非得多点竞争对手，才知道珍惜和努力！” “唔，看在咱们娄秘书这么不开心的份上，那我就将第二批学员名额增加一倍。” 娄文彦点点头赞同，“对，而且还得给第二批优秀学员开小灶！” 秦聿珂立马明白他的意思。 公社与公社也是有着很大的差别，有些是临近城镇、交通便利、有赚钱副业、待遇不错的，有些则位于山沟沟里、土地贫瘠、民风不够开化。 虽然不能以一个天一个地来形容，却也差不多了。 他们和家人费心地谋划工作，结果等工作安排下来，哪怕他们不乐意，却也不得不服从。 “那就等最后考核和比赛的时候，谁成绩好，谁优先选择岗位！” 娄文彦笑道：“对，有时候考上还不如等待下一批机会呢。”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进村了，秦聿珂不大情愿地松开自己的手，规规矩矩地坐着，连脸上的笑容都要收敛起来。 明明是她提出来两人做地下恋人的，可真正做起来，心里咋这么别扭呢？ 停好车子放下东西，娄文彦便先去灶房烧水。 秦聿珂有轻微洁癖，但凡条件允许，她不管春夏秋冬，每天都要洗澡，甚至夏天有时候能洗个三四次呢。 “阿珂，”见到人回来，魏思雨赶忙迎上来，略微急切道： “下午的时候，隔壁村有人给咱们捎消息，说是卢子雯结婚，让咱今晚就过去呢。” 卢子雯也是京都来的知青，又与原主是一批下乡的，家里条件还都不错，所以她们偶尔串门来往，甚至会去镇上的时候互通消息，是一同去还是帮忙捎带东西。 她们平日里生活劳作不在一起，没有诸多矛盾，反而还能成为倾诉的对象，是原主唯二的朋友了。 “子雯要结婚，对象是谁？知青还是本村的，肯定是知青，家是哪里的？”秦聿珂一愣，赶忙问道。 卢子雯心高气傲，经常跟原主相互加油打气，一定要坚持等到家里人帮忙安排工作返城，千万别跟村里或者知青中的男同志有牵扯，徒增麻烦、本末倒置。 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魏思雨摇摇头，“传信的人就拉着村头玩耍的孩子们说的。” “孩子们能将这事说清楚就不错了，哪里还会多问？” “等咱们去了，什么事情都知道了。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得抓紧赶过去。” 秦聿珂嗯嗯着，“那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咱再拎着东西去。” 说完，她利索地翻腾出换洗衣物，蹬蹬跑了出去，可转身的时候，她眸子里闪过抹冷色。 娄文彦已经兑好水，给她拎到浴室中。 秦聿珂轻笑着扑上去，胳膊挂在他脖子上，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呀，我才发现有个恋人，好处多多呀。瞧咱家娄秘书贤惠的！” 娄文彦对她的爱闹、只撩不负责已经习惯了，无奈地扒拉下她的胳膊，搂着她啄了口，“我给你烧的水温度不高，快点洗，待会儿就凉了。” 浴室的门敞着，以魏思雨对两人的关注度，他们连本分钟腻歪时间都没有。 秦聿珂撇撇嘴，没再继续缠上去，“洗完澡我要跟魏思雨去隔壁村，明天卢子雯结婚。” 第54章 放开我男人 娄文彦挑眉，看看外面西沉的落日，想都不想地说道： “那我跟杰超、天朗送你们过去，好歹是京都来的知青，我们也要给她撑个场面。” 秦聿珂点点头，轻蹙着眉： “子雯跟我一样，是不打算在返城之前，考虑人生大事的。” “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在农忙之前，没听她说这事啊。” “结婚可不是儿戏，别说子雯在家里多受宠爱，就是普通村民，也不可能连订婚都没有，直接就结婚了！” 娄文彦揉揉她的头，“你先去洗澡，与其胡乱猜测，不如等见到了人，你慢慢询问。” “有事情咱们就商量着解决，还真能被人威胁、欺负不成？” “或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秦聿珂嗯了声，“确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待会儿碰到人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娄文彦轻吻了她的额头，便带上门出去了。 秦聿珂心里有事，没有平时洗澡时候的慢悠悠，很快洗完擦干净换上衣服。 她编了两松散的蜈蚣辫，穿着白色衬衣、过膝咖啡格子的筒裙，踩着黑色绣花带袢的布鞋。 卢子雯是原主的朋友，如今她接手了这具身体，若是对方是诚心待她，那她也不吝啬自己的情感，替原主继续延续下这患难中的友情！ 秦聿珂从自己的存货中，拿出一包熏猪肉干，一包果脯，一块漂亮透气的浅蓝色布料，以及自己那可怜的两块钱。 “子雯托人只喊了我们俩去参加婚礼，阿珂，你，你喊着他们几个男同志好吗？”魏思雨迟疑地问道。 “最近你跟娄知青一同上下班，已经惹得不少人猜测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秦聿珂淡淡地说，“思雨，你不能名字里带个思字，就每天闲下来不停地瞎琢磨事情吧？” “我们都在公社里上班，早晚路上人少，我又长得这么漂亮，结伴而走有错吗？” “有自行车不坐，别人才会觉得我有问题呢！” “娄秘书说了，他们是京都来的知青，还认识子雯，也说过几句话。如果不知道她结婚就算了，如今知道了，又是隔壁村子的，于情于理都要走一遭的。” 魏思雨微低着头，“既然如此，那咱们早点过去吧。” “这次咱们去的人多，不知道如何安排呢。” 虽然是隔壁村子，可是他们之间相隔了两座不高的山，晚上他们得留宿，直接参加明早的婚礼。 赵天朗和钟杰超赶紧扒两口饭，冲了个凉水澡，换身衣服拿上点东西，一行人便踏着落日余晖往隔壁村子赶去。 钟杰超性子跳脱，拿着棍子在前面敲打着走，跟赵天朗说说笑笑。 秦聿珂与魏思雨反倒是一前一后话语不多，各自想着事情。 最后面跟着腿长的娄文彦。 才走了半座山，这魏思雨就与秦聿珂拉开了距离，反倒是笑着同娄文彦说上话。 “娄知青，恭喜你进入公社上班。听阿珂说，你当了秘书？” 山林间很安静，正是大家伙劳作后归家吃饭休息的时候。 周遭一个人影都没有，林间风吹着树叶哗啦啦地响，哪怕前面两男生聊着回来的时候弄啥野味，可秦聿珂耳朵贼尖，听到了魏思雨刻意压低的声音。 那几近蚊子嗡嗡作响了，听不到内容，却格外让人烦闷。 秦聿珂很想大吼一声，放开我男人！ 可他们是该死的地下恋，明面上是自由身，能够接受一切适龄对象接近相处。 不过，魏思雨难道不清楚男人已经将她一切小心思看透，还选择性失忆地凑上前？ 秦聿珂想着，便磨磨蹭蹭地装作采摘野花，缩短了三人的距离。 娄文彦就嗯了声，余光时刻关注着前面的小女人。 “秘书工作挺不错的，可以跟着领导学习很多。不说其他的，就是官场上的人际交往方式、事情处理方法，都是我们知青们欠缺的。” 魏思雨轻笑着，一本正经地聊天。 她从秦聿珂一个娄秘书的词语中，就捕捉到信息，迫不及待寻他聊天。一副自己跟秦聿珂关系不错、毫无秘密的样子。 相信男人不会喜欢嘴碎，又藏不住话的女人！ 而且她很聪明地避开了细节，笼统地聊天，显得她什么都懂，又适当表现出一丝自然流露、男人们都比较受用、又不过分的艳羡和崇拜。 竖着耳朵的秦聿珂唇角一勾，扭头说道： “思雨，他就每天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人都见不着两位，什么人际交往啊？” “您也别说看资料增加知识见闻的，就是整个公社每位社员基本信息誊抄一遍。啧啧，小学生都能做的活，什么姓名、年龄、性别、配偶、子女、家庭住址等。” 然后她还故意表现出敌意地瞪着娄文彦： “娄秘书，思雨夸你的话你听听就行。她心眼儿好，见谁都夸，还能夸出花来让你信以为真。” “就公社里一个小小秘书，你可别飘了，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 娄文彦清冷着脸点头，“谨遵小秦知青的教诲。” 魏思雨看着两人一来一去，内心的火到处乱拱。 自己跟娄文彦说话，他就哼哼啊啊的嘴巴都不张。 要说这俩人没有一点猫腻，她名字倒过来写！ 魏思雨微垂着眸子，里面闪过阴冷的光芒，希望过了这一晚，两人关系仍旧如此融洽。 秦聿珂冲着娄文彦，无声地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后者就勾着唇角笑，也不知道傻乐个什么。 有秦耿直在，魏思雨懒得开口说话，催促着大家加快脚步，省得待会天黑沉下来，遇到什么凶禽猛兽。 不过天色转变得很快，等他们翻过第二座山的时候，已经不见一丝光亮。 秦聿珂拿出手电筒给大家伙照着路。 他们刚到山脚下，就有人热情地上前问道： “是上林村来参加卢知青婚礼的同志们吧？” 钟杰超也喊过去，“是的，我们都是京都的老乡，听说卢知青明儿个结婚，来撑个场面。” 第55章 自己的人哪能被欺负 来接人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我是小卢要结婚的男方毛亚华他妗子，这是他老舅。” “翻了几座山辛苦了，走，抓紧回家里歇歇，锅里还熬着山羊汤呢。” 几个年轻人笑着跟上去。 这里是东阳庄，四周山林环绕，中间一条湍急的河道穿过，没有大面积的耕地，村民们便利用环境饲养鸡、羊、牛，引了河道里的水，养鱼虾蟹、莲藕、菱角、鸭子、鹅等等。 村民们经验丰富，活计不累，日子过得倒是比周遭村庄百姓还要富裕些。 至少这里家家户户都是瓦顶房，而这对夫妻引他们去的，是少有的红砖青瓦房，周遭的院子都是用整砖头砌成，格外气派漂亮！ 还没走近，那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场面，倒是让人有种错觉，今天就是两新人洞房花烛夜。 “珂……”卢子雯早就在门口巴望着呢，见到黑夜中一群人模糊过来，都不需要看清，嗷嗷叫唤着冲过来。 秦聿珂被人抱了个满怀，微微一怔，笑着搂回去，埋怨道：“呦，某人还记得珂啊，珂就刚刚才知道某人要结婚了，摸着黑连滚带爬赶来。” 卢子雯被她幽怨的话逗得哈哈直笑，“咱家珂还是这么可爱会说话。” 秦聿珂被噎了下，其实这世上不仅有耿直男孩儿，也有耿直女孩儿，比如原主。 不过她跟原主的耿直是不一样的。 原主就是直男那种，不怎么能看透事，很容易被魏思雨利用。 可秦聿珂是爱演，用耿直武装自己，专门戳人！ 她呵呵着：“您也总爱讽刺我，当我听不清楚你说反话呢？” 卢子雯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就喜欢你没心眼的样子。” 姐俩好地挽着胳膊往院子里走，卢子雯就很随意扭头招呼其他人，“谢谢大家伙来捧场，过几天我带我男人去你们知青点当娘家走！” 听到这话，秦聿珂跟她咬耳朵，“你这婚礼怎么这么赶？家里人来了几个，怎么跨村子走娘家，你在这里的知青点没有一个能处的人？” 卢子雯诧异地看向她，“行啊，珂，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这一个个问题全问到点子上了？” “我回答哪个好？” 见秦聿珂瞪眼，她拉着人去了东厢房的屋子里，也没管其他人。 进了屋后，她顺手带上门，忙活地掏出一堆东西，摆到秦聿珂跟前。 “你吃着，我跟你细细说。” 秦聿珂也不客气，将自己带的东西塞过去，扒拉跟前的零食，挑自己喜欢的吃。 卢子雯微微叹口气，“咱们这些家庭条件好，又吃不了苦的人，很容易受到排挤。你不就深有体会？” “本来我是打算跟你一起坚守阵地，等返城后，再听从父母的安排，寻个门当户对、品性不错的男人结婚生子。” “可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有一个跟我特别不对付的女知青，就那种见了面恨不能扇两巴掌的。她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疯，突然就跟村长小儿子看对眼了，俩人火速领证结婚。” “这是不打算回城了吗？咱也搞不懂，不过这糟心玩意凭借着关系混上了妇联，整天带着个红袖章在我跟前晃荡。” “说我不思进取，非得让大家伙架着我去下地干活！” 秦聿珂听到这里，嘴里正大口嚼着杏干，一不留神咬到舌头了，疼得她捂着嘴巴呜呜直叫唤。 “唉，我说我的，你咋还冲自己下狠嘴了？” 卢子雯哭笑不得，赶忙上前让她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秦聿珂欲哭无泪，“我刚才都闻到了烤羊肉串的味道，你未来的妗子还说有羊肉汤喝。那么多美食等着我呢……” “就你那点出息，”卢子雯见她漱口，又让她张开嘴巴瞧瞧，确实有一道血口还在冒着血丝，周围有些肿，不严重但绝对有罪受的。 “你这毛躁的性格什么时候能够改改？“ 秦聿珂鼓着腮帮，也不吃东西了，含糊道： “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 “她在村子里称王称霸，而你在知青点不怎么讨人喜，岂不是要被欺负死了？” 更何况这才七五年呐，很多事情都敏感得很，她一个城里来的小姑娘，被人架着走，不得很害怕？ 卢子雯耸耸肩，“咱们在城里看到得还少？相比之下，她这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再说，村里人只是自私了些，品行倒不坏，肯定不允许他们将城里的风气带进来。” “所以那女人不会闹腾出太大的动静，我就没跟你说。” 秦聿珂冷肃着脸，凭借着原主的记忆，以及自己这十来分钟对她的感官，对卢子雯已经认可大半。 自己的人哪能被欺负？ “继续！” 卢子雯捏着她的脸蛋： “开心点，事情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嘻嘻哈哈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我还找不到这么优质的男人呢！” 秦聿珂眨巴下眼睛，注意力立马被拉走，“快fofo……” 卢子雯嘿嘿挨着她坐着，“不是我们走到池塘边吗？” “她们推嚷着我，说我除草不认真，单方面判定我细致活干不了，就要拉着我去男人堆里干重活。” “我肯定不乐意啊，也不耐烦她们天天闹事，就自导自演顺势掉入池塘里，装作不会游泳嚷嚷着救命，有人谋害我性命！” “我演得正欢，那群女人都看傻眼了，一个个蠢笨的撒丫子就跑。呵，她们以为自己跑走了，我就没法找她们算账。” “结果，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扎进池塘里，将我拽上来了。” “啧啧，那小哥贼帅气硬朗，是我心目中兵哥哥的模样……” “他因为救我，腿上的伤发炎感染，加上村里人瞎传。我就在媒人上门提亲的时候，顺势答应了呗。” 秦聿珂将她的话串起来，“所以，你为了男色，置返城于不顾？” 卢子雯面上飞霞，眼睛左看看右瞧瞧，“他回来休养，等腿养好了还得回部队，到时候我跟着去。” 第56章 你看我不咬他 秦聿珂将人扳过来，认认真真盯着她的眼睛问她： “卢子雯同志，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你匆忙结婚，是为了跟那女人赌气，还是那男人真让人产生非他不可的念头，又或者他是你唯一能摆脱这里的机会？” 卢子雯直接倒在她怀里，叹口气： “要是我能掰扯清楚就好了，反正都有吧。” “下乡一年了，我没怎么干过累活脏活，全靠着家里每个月给我邮寄钱票。他们宠我是真的，可那也得是没有外人的前提啊。” 秦聿珂冷肃着脸，“所以，你弟弟要结婚了？” 卢子雯猛地起身，瞪着她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 “行啊，珂，你啥时候长脑袋了，直戳要点？” 秦聿珂没好气地将人拉着坐回来： “我跟那人一屋子，不能只被她占便宜，而我一点长进没有吧？” 她戳着自己的胸膛，傲娇的抬头： “这里，已经是蜂窝煤了！” “而且你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你爸妈疼爱你，肯定不会断了你的钱票，严格说来，你是替你弟弟下乡的，他们心中有愧疚。” “只是人并不是长情的动物，哪怕是父母，人在跟前和不在跟前，也有着很大的区别待遇。” “是不是你弟弟寻了对象，要谈亲事，家里钱财紧张，所以这个月给你邮寄的钱票少了？” 卢子雯倒是不怕家丑外扬，什么话都说出来，点点头： “其实不仅是这个月，开春后就已经减半了。” “他们，他们再疼爱我，在我弟弟面前都要靠后的。” “你也知道我比我弟弟大三岁，我毕业的时候，正巧碰上我爸单位职工子弟扩招。我成绩不错，获得一个名额。” “那时候我妈就跟我说，女孩子以后要嫁人。这个工作是靠着娘家关系获得的。在我结婚前自己赚钱攒嫁妆，等我弟年龄够了，就顶替上来。” “不过，我爸也说了，这三年的时间，家里肯定会再寻摸个工作，不会让我落空。” 原主倒是不清楚这些事情，也对，卢子雯跟原主关系不错，虽然每个月见一两次面，但是差不多的情况，加上她们彼此性格契合，反倒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原主性格直，对待朋友也是掏心掏肺的好。 卢子雯粗中有细，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次是寻到解决法子，所以她抓着秦聿珂一吐为快，同时也在警醒着好友，早点为自个儿做打算。 秦聿珂抿着唇，鼓着腮帮：“工作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那是你亲父母，你有资格获得工作，这是组织承认的。在他们看来你不过是替你弟弟抢占个位置？” “就这，你不光同意了，而且还因为他们找不到工作，你弟弟被安排下乡，就让你顶替上来？” 卢子雯点点头，“对啊，是父母不假，可我也确实因为我父亲的关系，才得到的工作。” 秦聿珂气得不行： “我记得你说过，你成绩不错，而你父亲的厂子扩招，肯定很多职工子女等着，即便扩招也绝对不是人手一个的工作。” “你凭借自己的本事考上，他们也睁着眼昧着良心偏袒你学渣弟弟？” 卢子雯使劲地点头，跟着她一起吐槽： “对，我还记得自个儿考上的时候，心情多激动，结果回家就被一盆凉水浇个透彻！” “这次我妈来信，说是家里给我弟张罗彩礼，钱财不凑手，就只能给我少邮寄钱票和东西。” “而且啊，还说哪怕买卖工作，这一年的钱票也足够了，让我成长点，也学着别人下地劳作，不能总指望家里……” “瞧瞧，他们这是认为我回不去了，开始先给我敲个警钟，然后慢慢再减少钱票呗。下次就是我侄子侄女出生了。” 秦聿珂撇撇嘴，“我倒是觉得，他们会先将你逼迫到绝境，然后再给你说门对家里有利的亲事。” “那时候你会感恩戴德，再为家里奉献一把！” 重男轻女的事情很普遍，哪怕是在城里，不少家长仍旧觉得养儿防老，女儿是别人家的。 即便他们疼爱闺女，那也是家里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甚至他们对女儿的好，是怀揣着什么目的，比如培养成一位忠诚合格的伏弟魔？ 可怜女儿对父母濡目和全然相信，将最柔软的一面摊平，任由他们猝不及防地捅上一刀！ 谁说当人女儿的，就合该父母掌控一切呢？ 卢子雯用力地点头，“我觉得很快了，忙完我弟的事情，他们肯定要对我下手。所以呢，我聪明地寻了个对象。” “我们家华华出来的正是时候，不然我就要矮子里拔高个了。” “其实华华家里情况也复杂，一家子扒在他身上。他一个当兵的能有多少津贴，全是拿着命和青春换来的，结果都拿来给家里盖房子了。” “他常年在外工作，哪怕以后复员到地方，也不可能回村里。说是给父母的养老房，最后便宜谁？” 秦聿珂戳着她的额头，“你总是说我傻，我觉得你才是个面团。好歹我傻，不知道自己被人欺骗，但凡明面上惹到我跟前的，你看我不咬他！” “可是你呢，一忍再忍，从一个火坑出来，又跳到另一个坑里。”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啊，而是两个家庭，啧啧，我现在都能想象到你家里到底多热闹！” 卢子雯被她逗得不行： “你也知道自个儿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行了，我面，也是因为那是我父母，他们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对他们的贡献也到此为止，往后我过自己的小日子，他们过他们的。” “就像是他们说的，当做从我手里买下了工作。” “往后我只管平摊到我头上的那份，至于我那个弟弟，和素未谋面就抢走我宠爱的弟媳，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秦聿珂点头，“对，你一定要硬气起来，不能被人欺负。” “嗯，谁欺负我，我就跟你说，”卢子雯也笑着道。 “这就对了，以后有委屈可不能再自个儿憋着了，会憋出毛病的。”秦聿珂欣慰道。 “然后让你替我咬他……” “卢子雯！” 顿时俩女孩儿闹成一团！ 第57章 人家的男人好看吗 知道卢子雯是自愿结婚的，秦聿珂又看到敲门来送羊肉汤和羊肉串的毛亚华，确实人长得高大威猛，那胳膊上的腱子肉线条流畅，而他五官端正刚毅。 娄知青原来是矜贵的青年，被乡下环境磨砺出了糙汉属性，可这位就是实打实从内糙到外的。 还别说，挺戳人心的，难怪一向眼光高的卢子雯率先投降了。 两女人对视一眼。 卢子雯挑眉：瞧吧，你姐妹目光不错吧，男人中少有的佳品！ 秦聿珂老实点头：确实不错，能耐了！ 主要是毛亚华能够在自己这样的美人面前，仍旧对卢子雯全然投入，那眸子里浅浅的欢喜，已然是这人克制中的流露了。 七十年代的人观念传统，加上他又是个兵哥哥，更是对爱人和婚姻，犹如对组织般的忠诚和守护。 秦聿珂顿时满眼的羡慕嫉妒恨呐，哪个女人心目中没有个军嫂梦呢？ 为啥她脑抽了接拍年代伦理+偶像剧，就不能是年代加军婚的元素吗？ “小秦知青，人家两口子说会悄悄话，你就不要打扰了。出来喝羊汤，吃点烤羊肉串，要不要烤茄子、土豆？” 娄文彦清冷的声音，瞬间将她从天马行空中回过神来。 “来了，”人家毛同志来献殷勤，自己当然不能多打扰。 虽然他们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爱情这玩意，就是如此魅力，让人恨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对方，再紧紧拥抱入怀，最好嵌入骨子里。 毛家的庭院建得与其他人家的不一样，分为前院和后院的，正屋前则是前院，一半当晒场、吃饭、洗衣服之地，一半当菜园子。 如今大家伙就在前院里热闹，而东西厢房盖在了后面，门冲着院墙，这般随便在哪里起个围栏，都能自成小院。 正屋是老两口和老幺一家住，东厢房是老二家，西厢房暂时是用作老大当婚房。 这也仅仅是房子刚盖好，如果不给老大留个结婚地，毛家要被人戳脊梁骨，至于以后，他们再慢慢图谋。 是以从屋子里出来，只听见前院的热闹，却除了娄文彦，并不见一个人。 秦聿珂心漏跳一拍，果然男人扯着她就抵到一旁小胡同里，这里有着一颗大枣树遮盖，又处于房屋的阴影中，哪怕有人走过去，也很难发现。 娄文彦一声不吭地欺上来，这算是他们两承认关系后，他第一次如此讨要男友福利。 秦聿珂一收平日里的张牙舞爪，温顺得不像话。 可女人越乖巧，男人越想要狠狠地欺负人。 秦聿珂忘了刚才舌头上的伤口，刚陶醉进去，便被尖锐的疼痛刺激得她立马闭嘴，这种疼痛也瞬间扩散到两人身上。 男人也疼得闷哼一声，捂着嘴瞪她，这黑心的女人咋这么舍得下口！ 秦聿珂疼得泪眼汪汪，满是无辜和幸灾乐祸。 “我刚才吃果干，不小心咬了舌头，谁让你……” “现在好了，咱们也算是难友了，看着一桌子的好吃，就吸吸味道吧。” 娄文彦哭笑不得，抱着人又亲了会，这次却悠着来。 他很喜欢抱着她，享受着女人依偎着自己。 “人家的男人好看吗？” 娄文彦突然开始秋后算账了，冷笑着问道。 秦聿珂虽然跟他签订协议，可这男人目前是她的，还是乐意放在心尖尖上的，连忙笑着哄道： “好看是好看，但是跟咱家的娄秘书没得比呀。” “咱们娄秘书不光长得好看，脑袋瓜还特别聪明，十里八乡百姓们浇水的活，都被你给解决了……” “我对您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 娄文彦可受不住她夸人的方式，忒不矜持了，紧绷的脸哪里还能维持住。 稀罕的搂着人这亲亲那亲亲，如何都稀罕不够。 他又未免好笑，一个大男人，何时在意长相了，还跟小孩子般跟她较真。 “我信你，不然咱们小秦知青也不能稀里糊涂将自个儿交代了。” 秦聿珂瞪他，“你是大男人，就不能大气点，这事咱能翻篇不？” “得了便宜还卖乖，哼！” 娄文彦挑眉，“不能啊，我守了二十四年的清白被你破了，不光不能翻篇，还得记一辈子。” 秦聿珂羞恼地拿头撞他的胸膛，“不许提、不许提，如果你不乐意，我还真能用强吗？” 两人腻歪了会儿，听到有脚步声过来，赶忙分开，先后往前院走去。 “阿珂，你跟子雯关系可真好，我瞧得都酸了，”魏思雨打趣地说道，“对了，子雯有说今晚怎么安排我们吗？” 秦聿珂捏着花生的手略微一顿，轻笑着看向她，“蚊子说，晚上我跟她一个屋子，你跟小妗子她们一屋可以吗？” 秦聿珂又加了一句： “毛同志带着男同志们，去老宅凑合一晚上。” 魏思雨很善解人意地点头，呼吸明显有着如释重负：“当然可以了，你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我在那里只听着也不好。” “明儿个吃完中午的席面，咱们就往回赶了？” 秦聿珂嗯嗯着，没多大会儿，又被卢子雯给拉走转了一圈认认亲戚。 按照卢子雯的话说，虽然毛家这群人扒在她家华华身上，但是毛家人也要面子，平日里很多事情把握着分寸。 以后她跟着毛亚华随军后，如果秦聿珂遇上什么事情，也能将毛家人当远亲走，当劳力差遣。 秦聿珂如今看向卢子雯的目光里，都是闪烁着星星。 这才是真闺蜜呐！ 溜达一圈回来，卢子雯瞧着两桌子上的知青，心情瞬间不好了： “喏，那几个女人脸皮子可厚了，明明我跟她们关系差到极点，她们还能舔着脸来吃席，自己来不够，还得怂恿着所有知青都来，说啥娘家人，是贵客！” “我跟华华大婚在即，毛家肯定是谁来就欢迎谁，没说将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只是我心里膈应得慌……” 知青们被安排到两个桌子上，几乎整个东阳庄的知青都来了。 这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宴席，只是宴请来帮忙的近亲。 按理说他们要来，也得明天中午上礼后才行。 第58章 脸都要绿了 秦聿珂他们是隔壁村来的，关系与卢子雯不错，当然情况特殊。 既然都是知青，毛家人便给安排到一起。 娄文彦长得好，又是京都来的，哪怕他没有报上身份，就那漂亮标准的普通话就够引人注意的了。 已经有女知青笑着装作哥俩好的，以茶代酒拉近关系，甚至还想要挨着娄文彦，坐在她的座位上！ 不过被娄文彦给严厉拒绝，表示自己跟她不熟，而且男女有别，自己不需要发展对象。 他扮演的直男，将那女知青直接给气哭了，两张桌子上都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魏思雨这次学聪明了，全程没怎么说话，毕竟她最近在娄文彦和秦聿珂面前吃过不少亏。 秦聿珂冷笑声，拍拍卢子雯的手： “等着，姐给你找场子！” 她蹬蹬跑回屋子拿出自己的东西，就走过去： “哎呀，卢子雯同志，刚才我没注意，这些都是你们村的知青吧？” “瞧这规模，怕不是都来了？” “你这关系处得不错啊，连这席面都吃，那肯定各个都能当娘家人使唤，什么洗菜切菜、端茶倒水、洗碗打扫卫生的人齐备了！” 知青们浑身一僵，倒是上林村的几个人暗搓搓兴奋，秦天椒要开始她的表演咯！ 刚才借着给娄文彦敬茶，实际上试探人态度的女知青，忍不住站起来说道： “我们跟卢知青住在一个院子里，一年朝夕相处，虽然平日里有点小摩擦，可是我们仍旧是并肩作战的好同志。” “如今卢知青嫁到村子里，我们肯定要当她的娘家人，替她撑场子啊。” “既然是娘家人，那就是贵客。” “谁家结婚摆宴席的时候，让娘家人忙活前忙活后的？” “这不是给男方下女方脸的机会吗？” 秦聿珂挑眉，“呦呦，瞧瞧这是谁呀，小嘴真会说，黑白颠倒的功夫比这太阳和月亮的威力还大呢。” “可是，谁家娘家人也没这么多啊，瞧瞧你们都吃下人家半头羊了。” “等我家卢子雯同志正式嫁入毛家，你们吃的这些东西，可都压到新婚小两口身上。” “毕竟毛家是一大家子人，毛亚华同志的兄弟们，会乐意平摊半只羊吗？” 被人说能吃的知青们，脸涨红不已。 他们是城里人，哪怕因为乡下条件不好，渐渐地在彼此影响之下，脸皮越发厚。 但这也是他们在知晓得寸进尺精髓的前提下，才有选择地占便宜装糊涂。 比如这次，他们就拿捏住毛家人喜好面子、充大方，自己一行人自诩卢子雯的娘家人。 不管是卢子雯还是毛家人，都不可能在宾客面前摇头，将他们撵出去。 至于他们放开肚子吃，给卢子雯两口子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就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内了。 毕竟卢子雯和毛家都比较富有，劫富济贫嘛！ 可如今他们被秦聿珂尖锐地点出来，那面子都快搂不住了。 他们难道不要面子了？ 然而，秦聿珂的话还没打住，那漂亮的小嘴里，吐出来的话，都带着烧人脸皮的温度：“唉，真是世风日下啊，城里人到了乡下，不说好好劳作积极做贡献，怎么净学着占人便宜、给人心口添堵呢？” “明明没有多好的关系，卢子雯恨不能插双翅膀，与你们分隔开来，结果你们还不识趣舔着脸上门。” “上门就上门吧，大喜的日子，谁也不会撵你们走。” “可你们吃得太多了，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说着秦聿珂从自己网兜里掏东西： “你们也别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就让你们瞧瞧一个正经的娘家人，怎么替姐妹撑腰的。” 她拿出一包熏猪肉就啪叽拍到桌子上： “我四姨给我捎来的京都老式熏猪肉干，两斤重呢，我可一口都没舍得尝，全给你送来了。” “瞧你瘦的，多补充营养，早点给我姐夫抱胖娃娃！” 卢子雯跟毛亚华已经领证了，只是明天才举办婚礼，所以她这么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猪肉本就不便宜，大家伙平日里逢年过节才舍得买，不然就是等着村里杀猪分点。 两斤不轻，又是缩水后的熏猪肉干，确实是走亲访友的重礼了！ 秦聿珂满意地看了众人一圈，又啪叽拍了一包沉甸甸的果脯： “老舅从疆州捎来的各种果脯，五斤重，很多咱们内地都没有呢。” “等你怀孕后，正好嚼点缓解不适。” 这玩意供销社都没得卖！ 果然土豪的朋友也是土豪，知青们眼睛泛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我老母给我邮寄的布料，我一直压箱底没来得及缝制衣服，正好拿来送你。等你随军的时候，扯一身连衣裙，就娃娃领束腰的那种，保管给我姐夫争面子！” 那浅蓝色太漂亮了，哪怕是在夜晚都散发着莹莹光芒，而且布料材质眼看着都很好。别说女同志们了，就是男同志们都忍不住眼馋。 最后秦聿珂又拿出两块钱来： “要不是我怕自己太打眼，给你随两张大团结了。” “咱走村里的规格，娘家贵亲两块钱……” 最后一句话，她这是明晃晃点了知青们，作为厚着脸皮吃人家半头羊的娘家贵亲，起码要贡献两块钱。 他们就是去国营饭店，吃两顿好的，没个五六块钱下不来。 可是他们不舍得啊，这次也是打算着蹭吃蹭喝呢，顶多明天给个毛。 结果他们吃了饭，别人伸手要钱，这种感觉忒难受了！ 就像是他们去吃饭，本以为有人请客，便一个劲地点饭菜，最后发现要aa…… 脸都要绿了，有木有！ 娄文彦也轻笑着，掏出一支钢笔并两块钱，助力小女友演戏： “都是京都老乡，欢迎卢子雯同志来我们上河村回门。” 这钢笔一瞧质感就是不便宜的那种，而且他还提出回门。 明显卢子雯不拿着东阳庄的众人当娘家看，哪怕翻越两座大山。 这不是当着全村的面，打他们的脸吗？ 大家伙脸色跟调色盘似的。 赵天朗和钟杰超都纷纷掏出自己准备的东西，皮质笔记本、木雕以及两块钱。 到了魏思雨这里，大家伙都看过来。 第59章 谢谢魏知青了 魏思雨刚从呆怔中回过神来，心里那叫一个恨呐，明明自己可来可不来的，毕竟卢子雯只喊了秦聿珂一个人。 是她有所算计，才跟着来的。 她来了后，卢子雯就直接当做没看到，这种难堪她忍了，现在又要当冤大头，给他们找面子！ 偏偏她又不能拒绝，魏思雨脸上带着笑，内心跟被野猫抓挠似的，心疼地掏出两块钱。 原本她想要意思下给个五毛的，什么礼品都没有带。 这样她吃三顿饭，绝对够本。 有秦聿珂几个人带头，她哪怕拿出两块钱都不够看的，硬着头皮浑身摸索下，只寻到自己特别宝贝的一个镀金徽章。 这还是她使了手段，从秦聿珂那里明示暗示给磨来的。 “谢谢魏知青了，不过我瞧着这徽章挺眼熟的？” 卢子雯也清楚秦聿珂和魏思雨的事情，如今好友终于瞧清楚魏思雨这小白莲花的真面目，自然也要给好友寻个场子。 这样精致漂亮的玩意，肯定只有秦聿珂有，她不用过脑，也清楚是魏思雨从好友手里抠过去的。 秦聿珂笑着点头，“对啊，当初思雨可是磨了我好久呢。” “看来她真是喜欢呢，天天贴身带着，这会竟然舍得拿来当你的新婚贺礼，啧啧，这份情谊够不够重？” 卢子雯连连点头，“重重重，谢谢魏知青了！” 魏思雨抿着唇看着两人笑，眸子都快氤氲成黑色了。 笑吧，尽情的笑吧，刚开始她还想着自己的计划，会因为卢子雯跟秦聿珂睡一个屋子里，而牵扯进来一位无辜的人。 看来卢子雯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在新婚前夕发生些什么，这卢子雯和秦聿珂会怎样，两人还能这么亲密？ 反目为仇也很正常吧？ 因为舌头不舒服，而桌子上的饭菜多数是又咸又辣的，秦聿珂和娄文彦只能浅尝而止，可怜巴巴地嗅着味，彼此悄悄投个幽怨的眼神。 吃完饭后，大家纷纷散去，男同志们跟随着毛亚华去老房子住，两个院子中间只隔了三户人家。 卢子雯则拉着秦聿珂简单洗漱后，回到屋子里。 “蚊子，姐夫是在哪里当兵，怎么安排的你？”秦聿珂慢慢往脸上擦拭着雪花膏，从镜子里看着收拾桌子的女人。 “他们原来驻扎的地方解散了，华华去了京都近郊，与津市搭界的地方。他说等他休班的时候，借了车能带我当天来回娘家呢！”卢子雯抿着唇笑。 “不过呢，他这次休假结束后才会搬地方，所以在他不清楚那边随军情况之前，我还得在这儿。” 接着她垮着脸说道，“毛家人的规矩好多的，就是那种特别传统专制的老家长型。他娘就是我婆婆，想拿捏我，让我们继续乖乖上交工资。” “哼，我们结婚了，华华赚的钱里有一半是我的，凭什么还要养他们一大家子？” “他们又不是没手没脚，一点都不体谅华华的辛苦……” 秦聿珂听了一会儿，笑着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幸亏你能随军，这样一年到头跟毛家人打交道的次数也有限。” “只要你们守住底线，略微哄哄老人开心就行。还真不能跟以前一样，要什么给什么。” “不过，你家毛同志有没有说给你安排工作？” 卢子雯点点头，谈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 “虽然他还没过去，但是他战友很多，对那边的情况了解一二。好工作肯定轮不到我们这些后面调来的。” “不过我是高中生，比其他家属好安排工作，最大概率是去当小学老师。” 秦聿珂拍拍自己的胸脯，“蚊子最近听广播了没？” 提起这个，卢子雯扯着她的脸，“听了，你不说我还忘了问你。啥时候你有这本事了？” “藏了一年，你才舍得拿出来？” 秦聿珂嘿嘿笑着，将自己最近的事情也说了一遍，包括她想返城都生了癔症、魏思雨的算计以及自己组办乡镇广播站！ 没想到她们不过半个月没见，彼此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个结婚，一个当了播音员。 “你声音好听，播报得又专业，更重要的是内容格外吸引人。我们村喇叭下面天天聚一圈没事干的老头老太，就等着你播报呢。” 秦聿珂挑眉笑着：“怎么样，在你随军之前，给姐妹搭把手。我要扩招学员，肯定需要监管替我分担工作。” “我收了个徒弟。蚊子要不要拜我为师？” “我保管你随军的时候脱胎换骨，到了部队里凭借着播音专业，捞个福利好、工作轻松又顾家的工作！” 卢子雯眸子一亮，扒着她的胳膊，“当真？” “我时间不多，不超过两个月，能学成？” “人家部队里的播音员可都是精挑细选的，我，我能抢过她们？” 秦聿珂托着腮帮笑，“我可是童子功，自个儿跌跌撞撞摸索出来的经验，是别人年学不来的。” “现在我传给你们，这叫什么，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们的已经是他们的终点了。” “只要你肯下功夫吃得了苦，她们绝对要给你让位的！” “难道我在喇叭里的播音，比电台里的差？” 卢子雯连连摇头，琢磨下也笑了： “不管成与否，我都要试一试的。大不了就当做消磨时间，我有事情做，也不会整天惦记着随军离开这了。” 秦聿珂轻笑道，“那等姐夫离开后，你就来公社报道。” “到时候在我屋里加一张床，咱们一起上下班！” 两人都禁不住对视笑起来。 “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卢子雯忍不住感慨道。 “快点睡吧，明儿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能睡过了，”秦聿珂催促着她快点吹灭煤油灯。 虽然灯被熄灭了，可因为煤油灯照明威力太弱，聊胜于无，以至于如今躺在床上，秦聿珂仍不觉得眼前黑暗。 洁白的月色透过窗纸倾洒下来，她依旧能朦朦胧胧看清楚屋里的摆设。 卢子雯兴奋地跟她肩并肩，黑暗能够壮人胆子。 “珂，你说，你说男人跟女人洞房花烛夜做什么呀？” 秦聿珂差点没被呛死，这么白痴的问题，是她一个快要结婚二十岁的姑娘还不知道的吗？ 第60章 迟迟不见行动 “你高中没上过生物课？”秦聿珂有气无力地问道。 卢子雯羞答答地回答： “上过啊，就是大家都堵着耳朵闭着眼睛，羞得不行，老师讲课的声音也哼哼唧唧的，谁知道那一节生理卫生课讲得啥啊。” 秦聿珂嘴角抽抽，“想这么多干啥，明晚你就不知道了？” “到时候你替我科普呗？” 卢子雯还真眼睛晶亮地点头： “好啊，下次我见你的时候，肯定跟你说……” 这个傻姑娘呦！ 卢子雯太兴奋了，虽然她还不能确切明白结婚代表着什么。 可是她也知道，往后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会有毛亚华的参与。 她自己一个人嘟囔了好大一会儿，见秦聿珂不知何时睡熟了，又翻来覆去一会儿，才沉沉睡过去。 秦聿珂睁开眼睛，没多大会儿，果然一个黑影凑到窗户前，轻微的擦火柴声后，一根闪烁着光点的香柱被插入进来。 她刚要起来，就听到外面闷哼一声。 紧接着伴随轻微敲门声，娄文彦压低的声音传过来： “小秦知青你睡了吗？” 秦聿珂赶忙上前，“这会儿醒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喊小卢知青起来，你们换一间屋子睡。”娄文彦声音里淬着冰说，“有人怕是想要过洞房花烛夜了。” 秦聿珂去将床上的卢子雯给摇醒。 后者立马弹起来，“哎呀是不是我睡过头了？” “我感觉刚闭上眼呢……” “天还没亮就要起来吗？” 秦聿珂忍不住低笑声： “不是的，有人坐不住了，想要毁了你和我。咱得给人让个地方，让她尝尝自己种的果子是什么味道的！” 卢子雯脑袋懵懵的，还没明白过来秦聿珂话里的意思，不过她还是配合地穿上衣服，拎着重要物品出了门。 等她看到地上歪倒的魏思雨，以及其手上还在闪烁的香，这才回过神来，清丽的脸上满是厌恶和恨意。 “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明天就是自己的好日子了，这魏思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到底想要闹什么幺蛾子？ 同样是知青，又都是京都来的老乡，她们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冲突，魏思雨为什么偏偏就盯上她们姐俩了呢？ 秦聿珂将卢子雯手里的东西，塞到尾随娄文彦而来的毛亚华手中。“她想做什么，咱们待会就知道了啊。过来搭把手。” 卢子雯赶忙弯腰，跟秦聿珂一起拖着魏思雨进了屋，放到床上。 这间屋子并不是卢子雯和毛亚华的婚房，仅仅是卢子雯出嫁的地方，没多少讲究。 她们没有掐灭那柱香，而是放在安全的地方，任由其袅袅着烟气。 “子雯，你跟小秦同志，再去睡会，我今晚守在院中，”毛亚华低沉地说道。 卢子雯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还能睡得着吗？” 虽然她不知道魏思雨要图谋什么，但她能料想到会有一场大戏要开演。心里跟猫抓似的，她怎么可能睡着？ 秦聿珂也抿唇冷笑： “她不仁，咱也不能不义，不过让她吃点苦头罢了。” 毛亚华无法，就领着他们去了隔壁杂货间。 这里其实跟刚才的屋子是相通的，不过是加了一道不太严密的门，隔成两间来。 这会儿他们进去，正好能够监视一切。 卢子雯都困得小鸡啄米了，被毛亚华给往肩膀上一揽，人不仅秒睡过去，还寻了个姿势睡到他怀中了。 面对着秦聿珂捂着嘴无声地笑，和娄文彦一脸的艳羡。 毛亚华硬着头皮正襟危坐，解释道： “子雯不睡一会儿，明天肯定撑不下来。” “她很爱美，如果明早顶着一双熊猫眼，肯定不乐意踏出门……” 秦聿珂听了点点头，看来这真是双方互相奔赴的婚姻。 感情这玩意若是假的，很难武装到方方面面！ “毛同志，你先抱着子雯去休息，别在这个节骨眼闹出不快来。” “这里有我们看着，肯定只是令魏思雨吃点苦头，不会让事情闹大，搅和了你们的婚礼。” 娄文彦也说道，“毛同志，虽然我没有你壮实，但我也有两下子，普通人是撂不倒我的！” “这边的场子，我替你把持住。” 毛亚华笑着说：“我看出来了，娄同志是个练家子，功夫不弱。那今晚就拜托二位了，我送子雯回屋后，就呆在前院了。” “有事情你们喊一声。” 秦聿珂歉意地说：“对不起了毛同志，我没想到魏思雨会选择这会儿动手，也没想到她竟然连子雯都要算计进去。” 毛亚华摇摇头，“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事情，小秦知青别放心上。” 说完他轻轻抱起睡得昏天暗地、甚至还打起小呼噜的卢子雯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微凉的夜晚温度在逐渐攀升。 虽然他们在隔壁，可是也不知道魏思雨到底弄了什么香，让两人之间的吸引力攀升。 娄文彦也不克制自己，直接上前将女人搂入怀中，耳鬓厮磨着： “你可真是个狠人呐，人家小卢知青对待救命恩人以身相许。我从蛇口救下你，只能眼巴巴羡慕人家成双成对。” 秦聿珂的心也在动摇啊。 她也想正大光明跟男人眉来眼去，告诉所有人不许觊觎自己的男人。 可是她只要想想自己的那一世，晃悠的心神立马归位，坚定只恋爱不结婚！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很明白在自己心神动摇的时候，已经开始对娄文彦动心了。 秦聿珂轻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 “夫妻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甚至牵手都不能，跟我们有什么两样？” “更何况，夫妻能做的事情，私底下我们也能啊……” 娄文彦掐着她的腰，发狠道： “秦聿珂，你不要以为这些话只是说说。” “尤其是在男人面前，我会当真的！” 秦聿珂诧异地看他，“我知道啊，所以，迟迟不见你行动，是因为你以为我在跟你闹着玩？” 娄文彦瞪她，什么叫迟迟不见行动？ 他记忆力贼好，两人是今儿个上午才确认的关系，到现在为止，他们哪里有时间行动？ 不对，什么叫行动？！ 第61章 世上除却生死，再无难事 呵，娄文彦冷笑声：“胆子肥了，觉得那边快行动了，所以我没时间办了你，就可个劲蹦跶？” 秦聿珂嘿嘿拿着头蹭他，“我这不是逗你开心嘛。” “两个人喜欢，不一定用法律约束啊，一张奖状能捆住人一辈子吗？” “我倒是觉得咱们这样挺好，亲昵又客气，新鲜感会长久点。什么时候有一个人见异思迁，或者想要结束这段关系，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娄文彦气得心肺疼，“合着咱们刚开始，你就惦记着见异思迁？什么样的人？” 这女人的嘴巴就不能张开，全是气人的话！ 他直接堵上，不来点狠的，她真当他们的关系是儿戏了。 似是在这漆黑不大的房间中，俩的记忆被拉回到那晚上，星星之火上瞬间燎原！ 到了关键时刻，娄文彦硬生生忍住，仅存的一丝理智替他叫停。两人平息好大一会儿，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隔壁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事情有些棘手啊，里面一男一女脱得差不多了，他们俩谁进去都不合适！ “我去喊妗子来，”秦聿珂眸子一转，悄悄地摸到毛亚华小妗子的屋里，将人喊醒在耳边嘀咕一会儿。 小妗子听了满脸震惊和怒火： “真是胡闹，现在的孩子到底怎么想的？你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能闹到毁人名声和婚姻的地步？” “就这，你还要替他们遮挡吗？” 秦聿珂无奈地耸耸肩： “不是我要替他们遮挡，而是明天是子雯的婚礼，若是魏思雨出了点什么事情，您觉得会发生什么？” “我觉得，说不定魏思雨会赖上毛同志！” 现在魏思雨几乎处于摆烂状态了，但凡有点希望，她可能会自个儿献身。 毛亚华条件不错，吃席得空，就足够魏思雨给摸个透彻。 秦聿珂认为，这魏思雨冲自己跟子雯下手，未尝没有点这方面的心思！ 小妗子一听，连忙拍着胸脯，起了一身的冷汗，指指秦聿珂道：“你们这些文化人真可怕，肚子里全是心眼儿，算计人来又狠又准。” 秦聿珂躲一边去，“小妗子，我是将计就计，小小反击一下。别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小妗子笑着点头，“没说你，妗子说的那玩意！” 她指了指魏思雨所在的屋子。 没有耽搁，小妗子翻腾出一床破床单，气势汹汹地往屋子里去。 她是长辈，倒是不怕看到什么，更何况黑灯瞎火的也瞧不清。只是秦聿珂小心谨慎，很怕魏思雨赖住自个儿的男人，所以才求了小妗子来。 小妗子将床单往两人身上一扔。 罩住他们后，她上前又将床上的被子把魏思雨给抱住，才冲门外的人喊了声。 娄文彦进屋将不停扭曲的男人给扛着，大步往外面走去。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毛亚华冷着脸，“捉住人了？是谁？” 娄文彦也是冷声说，“上林村康家的傻儿子！不知道他怎么就追到这边，还能准确摸到屋子的。” 说是不知道，可是两人却都明白，没有魏思雨当情报员和动手脚，这康家狗蛋不可能抱得美人归！ “你们想怎么处理？”毛亚华将人给接过来，两人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往外走去。 娄文彦低声说： “先把人捆起来关入村委，寻几个靠谱的兄弟们守着，等你们明天结完婚，便扭送到局子里。” “虽然他被人利用了，可是这样蛮横、脑袋不灵光的人，却真敢做出毁人的恶事来。” “如果不是我们警醒，今晚要被毁掉的人是谁？！” 说到这里，俩男人都恨不得现在就断了被单中，仍旧拧麻花男人的根。 “确实，现在正是严抓严打的时候，让他当个典型！” 毛亚华磨着牙说道。 娄文彦继续说： “至于魏思雨，呵，想必已经尝到苦果了。” 刚才进屋的时候，他可是闻到了腥臭味，那代表的是什么，是个男人都知道！ 没办法，有些男人看着壮硕，其实耐力不行。 娄文彦已经尽可能掐着时间了，谁想到这康家的傻儿子如此经看不经用，没等他们将人拉开，已经让魏思雨完成了蜕变。 想了想，他还是跟秦聿珂低声将事情说了下。 秦聿珂冷声说，“你先去老房子那休息，我在隔壁听着动静，绝对不会让她将事情闹大！” “她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情，也该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了。” 虽然娄文彦一向很警醒，从魏思雨跟着他们来东阳庄起，就一直时刻关注着，生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人不可能面面俱到，就是狮子都有打盹的时刻，他很难想象到，万一今天被魏思雨得逞…… 他忍不住将女人紧紧搂入怀中，“答应我，以后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世上除却生死，再无难事！” 秦聿珂一愣，忍不住耸肩笑起来，“你想什么呢？” “世上就是因为有阳光，所以才有阴影啊。” “我像是遇到事情就退缩、想不开就解决生命的吗？” “再说了，”她仰头轻咬了下他的下巴，眸子晶亮道： “我不就遇到过，天天也嘻嘻哈哈的？” 娄文彦突然脸色一变，将人搂入怀中，拍拍她的肩膀，淡淡地说：“我跟毛同志都守在前院，有情况你就喊一嗓子。” 秦聿珂嗯嗯着，以为他被吓到还没回过神来，就啄了他一口，“男朋友，晚安呐！” 娄文彦瞧着清冷月色下，女人洁白精致的模样，像极了古书中描写吸人阳气的精怪，哪怕知道这是个恶人，他仍旧想要冲她掏心掏肺的好。 就怕，以后他没有这个机会。 他轻笑着怜爱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女朋友，晚安。” 秦聿珂美滋滋地揉着额头，“哎呀，我都不舍得洗脸了，怎么办？” “没事，明天洗完脸，我再印一个，”娄文彦笑着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快点睡会，她应该不会这么快醒过来。” 两人依依惜别，秦聿珂又回到那间小屋，抿着唇瓣笑着。 啊，初夏真是让人恋爱的好时节！ 第62章 那是你技不如人 秦聿珂可能是因为在这具身体重生的原因，她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和身体素质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比她上一世任何时候的状态都要好。 便是五官都灵敏许多，她能清晰透过木板，感受到魏思雨的不满足，抱着被褥在梦中约会。 这边的屋子略微敞开窗户，秦聿珂感受到山间微凉的夜风，困意也渐渐袭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天还黑得沉，公鸡就开始亮嗓子了，毛家人赶忙起床，烧水煮茶、蒸馒头年糕、打扫庭院摆放瓜果糖块等。 当然新娘子还得洗漱穿衣化妆…… 那边忙得恨不能化身陀螺，这边秦聿珂在板凳上眯了会，浑身肌肉僵硬难受，便起身练了一套瑜伽，浑身舒畅了。 隔壁屋也正好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秦聿珂冷笑着出了小屋，推开隔壁的门，明显看到被褥里的女人浑身哆嗦了下。 她压低声音冷冷地说，“魏思雨，你有什么好哭的呢？” “是因为康家那老幺没伺候好你？” 魏思雨恨恨地拉开被子，“秦聿珂……” 秦聿珂轻笑着点头，“我在呢，你是不是想说，既然我们发现了你的阴谋，我们是善良的人，为什么还任由事情的发展？” “你要倒打一耙，从害人者，变成受害者？” “可惜啊，我不是面捏的人。你打我一巴掌，被我躲过去，那我肯定要回你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没有躲过去，那是你技不如人。” “我不怕你出去瞎嚷嚷，第一呢，名声被毁的是你，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就给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安安稳稳待到我们离开。” “第二呢，使计策的是你们俩，自食其果还要申冤，去哪里都是没理的。毕竟证据可都指向你们自个儿！” “再者啊，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康家人吧……” 魏思雨这会儿也顾不上哭自己的清白，面色难看一字一句问道： “你们将康狗蛋怎么了？” 秦聿珂耸耸肩： “虽然你作为受害人，心软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可是我们作为热心正义的群众，肯定不会看着他被人教坏后，成为危害乡邻女同志的歹徒！” “所以，我们会将他送到局子里。” “放心，局子里的同志们都是有职业操守的，会为你保守秘密，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你是受害者。” “不过呢，如果你伸出来的爪子，被我剁得不够狠，或者你心有不甘，还想算计什么，那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说些什么。” “毕竟是你先起的头，虽然我不耻这种手段，可是它对你管用啊！” 魏思雨气得浑身直哆嗦，一股钻心的凉意，四处蔓延。 这个年代的女人，最注重的是什么？ 名声和清白！ 自己的清白没了，还是交代给那么一个恶心的人，心高气傲的魏思雨能记恨一辈子。 而她的名声，却被秦聿珂这恶毒的女人拿捏住了…… 秦聿珂冷淡地道： “我这个人从不欺辱旁人，也见不得别人欺负到我跟前来。” “魏思雨，我劝你一句，人要向善多给自己积点德。” “我不是你能算计的，否则，下一次我会让你知道，世间的恶意还能再厉害些哦！” 说完，她也没再理会屋里的人。 毛亚华附近的战友来了几个，一个个都是高大威猛，穿着一身绿装，刚一进来，就看到新娘旁边笑意盈盈的姑娘。 本想要起哄的小伙子们，一本正经得跟训练似的，神色肃穆站得笔直，像是一棵棵白杨树，别有一番风采！ 秦聿珂看着这群可爱的青年们，也禁不住抿着笑。 娄文彦脸瞬间黑了，当他不知道女人们的绿装情结？ “小珂过来一下，”娄文彦冲人招呼。 秦聿珂没多想跑过来，还以为有什么事呢，悄悄地问道： “小哥哥有何吩咐？” 她昨晚吹着夏日的凉风，又做了个梦，梦到婚礼的主角换成了她与娄文彦，接受着上一世亲朋好友的祝福。 而梦里的她笑得格外甜蜜，竟是对婚礼没有一丁点的抗拒。 再见到娄文彦，她满心满眼里还飘散着甜蜜的尾巴呢。 可娄文彦心里酸得冒泡，如果不是两人喝醉酒，多了一层亲昵关系，他又如何能牵绊住她呢？ “吃饭了吗？”他身子微侧，遮挡住其他男人侵略的目光，无言却强势地表明自己的身份。 秦聿珂点点头，“我占了子雯的便宜，小妗子也给我做了一碗面条，放了两颗荷包蛋呢！” “待会你跟我站在一起，他们村闹婚习俗有些怪。”娄文彦低声说道，“毛同志和小卢知青，昨天就交代我了。” 秦聿珂好奇地问道： “怎么怪法，还需要他们特意交代你？” 娄文彦淡淡地说：“他们不闹新娘和新郎，却会闹伴郎和伴娘，有些低俗的人会趁机揩油。” 他没有细说，可阅历广、经历过网络信息爆炸的秦聿珂，立马明白过来。 她再瞧众人，就发现毛亚华他们身后，人群最前排人眼中的污浊与兴奋，而且还夹杂着毛家几个近亲，包括毛亚华的二弟！ 不过因为毛亚华他们一身绿装镇场子，整个婚礼热闹又顺利地进行。 吃过午饭，秦聿珂他们便开始往回赶了。 走之前，秦聿珂叮嘱卢子雯，让毛亚华返回部队前，就将她给送到上林村。 “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你不要以为嫁给毛同志，就万事大吉了！” “你一天没有随军，就是将自己置身于各种危险的境地中。” “反正我是对谁都不放心，你可别嘻嘻哈哈把我的话当儿戏啊。” 卢子雯连连点头，小声说：“我知道，在毛家和东阳庄，能真正护着我，替我着想的，也就我家华华了。” “我保证让他离开之前，将我送到你这里监管！” 秦聿珂这才松下心来，笑着说： “蚊子，我会在上林村置办个体面的回门宴，等你们小两口来啊。” 卢子雯嗯嗯着，“后天见！” 等他们回到上林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们昨天走得匆忙，让褚立农帮忙请假，并带去了秦聿珂给小李的安排，正好晾晾那群学员的同时，开始筹备新学员的招收！ 第63章 反正我问心无愧 一路上魏思雨都半死不活的样子，浑身阴沉沉的，让人看了心里就不舒服。 等到了知青点，她闷不吭声地去烧水，然后兑好水后去洗澡，在里面磨蹭了大半个小时，还伴随着压抑的哭声。 秦聿珂却不惯她，不耐烦地敲门： “小魏知青，洗澡间不是你一个人的，大家伙都累了一天了，等着洗漱睡觉呢！” 里面的哭声一顿，没多久魏思雨猛地拉开门，红着眼咬着牙冲秦聿珂低吼： “秦聿珂，我连哭都不行吗？”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一点愧疚都没有？” 秦聿珂笑着摇头： “没有啊，换位思考一下，你若是我，肯定暗地里笑得不行，然后面上还得装什么都不知道，心痛地安慰我，恨不能感同身受。” “我这个人比较直，该哭就哭，该笑就笑，为啥要明明面对坏人得到惩罚而内心高兴得紧，却得陪着你抹泪？” 魏思雨眼里的泪硬生生被憋回去了。 自己的心态被人摸得如此清楚，她再哭再难受，反倒让人看乐子！ “秦聿珂，我不用做什么，你早晚也会栽个大跟头。我会好好等着这一天的到来，”魏思雨一字一句恨恨地说。 秦聿珂笑着挑眉，“恐怕你是等不到了，快点出来吧，大家伙等着洗澡呢。” 魏思雨瞪了她一眼，收拾自己的东西往外走。 娄文彦已经兑好水，很顺手地给秦聿珂拎入屋中。 两人对视一眼，缠缠绵绵的，却碍于院子里有人，只能巴巴地分开。 洗完澡，秦聿珂晾着头发，指挥着娄文彦做饭。 从东阳村回来，他们也不是空着手的。 卢子雯对秦聿珂大方得紧，直言是自己的拜师礼，竟是按照东阳村给娘家人的规矩，给了半扇猪、半只羊、一罐子猪油、两只鸡、两只鸭、两只鹅、一百颗鸡蛋、一百颗鸭蛋还有一百颗鹅蛋。 可见她对于娘家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恼怒了。 秦聿珂也是不客气的，对于徒弟的孝敬，直接爽快接下来。 自己是影后，就冲她拿奖拿到手软如此漂亮的履历，还收不下这份拜师礼吗？ 这会儿他们吃的是用猪油烙的鸡蛋饼，不需要抹酱或者配菜，他们都能嚼得喷香。 知青们下工回来，满院子都是猪油和鸡蛋的香味，他们口水泛滥、肚子“紧锣密鼓”，可是锅里只有两勺凉白开，还是一点油花都不飘的！ 不过褚立农被钟杰超塞了三张温热的饼。 褚立农了解他们一行人的做派，笑着道谢后，啥也没说洗了手便拿着吃起来。 而钟杰超和赵天朗坐在他旁边，还递上一碟子鸭肉，开始说从昨晚到今天中午，吃了些什么。 东阳庄以畜牧业为主，组织体谅大家伙负担重，但凡家里有成年还没结婚的男女，都被允许多饲养些家畜家禽，用以彩礼或嫁妆，以及席面。 吃就吃吧，钟杰超还叙述得格外详细，听得知青们恨不能啃自己的胳膊两口！ 魏思雨面色难看地去了隔壁屋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后，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搬了出去。 最后一趟的时候，她走到秦聿珂面前伸出手来： “麻烦秦知青将欠条拿来，我们当面撕毁。” “你的钱，我不借了！” 秦聿珂从箱子中寻到欠条递过去，托着腮帮看着她撕成碎片，慢悠悠地问道： “魏同志，以前你从我这里拿的钱和吃得怎么算？” “你为我跑回城的事情，到底花费多少，自己拿了多少回扣，需要我一一调查吗？” 魏思雨紧握着手里的纸屑，深吸口气，面上满是难堪。 她一直以为秦聿珂是草包美人，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被人拆穿的一天。 可是秦聿珂真聪明的话，又怎么可能被她将财物全欺骗干净？ 魏思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看向秦聿珂： “我从没拿过你一点东西，都是你主动给我的。” “至于你返城的事情，涉及的人很多，你如何查？我都没有将人全部记住呢。” “反正我问心无愧！” 她打定主意咬死不认账，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她向来行事谨慎，得了东西和钱财，会及时处理掉。 别人很难拿捏到她的把柄！ 秦聿珂也没指望魏思雨还过来，反正她已经将补偿悄无声息拿回来了。 “啧啧，到底你拿走我多少钱票，你我心里都有数。” “没想到魏知青现在学得脸皮这么厚呐，连认账的勇气都没有。” “我就当肉包子打狗了，往后有机会肯定会一一讨要回来的。” 魏思雨再也待不下去了，拎着自己最后一点东西离开了。 没有碍眼的人在一个屋子里，秦聿珂浑身都散发着愉快的情绪。 她带着娄文彦、赵天朗和钟杰超处理自己带来的东西。 现在天气热，肉蛋都放不住，是以她准备将肉做成了肉脯、肉干、肉松、熏肉或者肉酱，而蛋类一部分做成松花蛋，一部分做成咸蛋。 正好她可以将东西搬到屋子里储存或者晾晒。 现在的人们吃完罐头，都不舍得将玻璃瓶子给扔了，基本上全都宝贝地放起来，外出时拿出来盛水。 原主每个月都要消耗两三瓶罐头，是以床底下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娄文彦过来拿瓶子的时候，直接无语地丢给她俩卫生眼，将瓶子抱出去一阵洗刷和晾晒，竟是有三十二瓶！ 有三个劳力在，秦聿珂劳役起来丝毫不客气，又是折腾到半夜，才将所有东西都给收拾完，以每人两瓶肉酱作为酬谢。 看着自个儿摆了一桌子的战利品，秦聿珂颇为满足。 刚躺下没两分钟，就有人敲响了院门，她迷糊着隐约听见有人喊小秦知青。 秦聿珂嘟囔句真土，翻过身继续睡觉。 她都做梦自己开着红色跑车抛锚了，被拖到4s店修理，那店员长得格外清俊挺拔，尤其是挽起袖子拧螺丝的胳膊，那肌肉线条不夸张却带着完美的弧度。 不过那店员一转头变成了娄知青，人咧着阴森森的牙笑着喊： “小秦知青醒醒，别做梦了！” 第64章 得把握好分寸呐 秦聿珂冷笑声，直接扒了自己的皮衣，穿着火红色吊带裙、黑色筒靴，妖娆走过去，挑起人的下巴： “娄帅哥，我怎么做梦了？” “你信不信我一句话，我爸就将整个4s店买下来，包括签了合同的你。” “到时候我想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男人突然就搂住她的细腰，漫不经心却侵略感十足地问道：“哦？” “不知道秦知青，想让我做什么呢？” 秦聿珂刚挑眉笑着，想要抽出筒靴中塞的皮鞭，就听到咚咚敲门声。 她猛地坐起来！ “珂，小珂珂，秦聿珂，开门呐……” 卢子在外面小声地嗷嚎起来。 秦聿珂赶忙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是特别舒服棉质碎花无袖睡裙，这是她翻箱倒柜翻腾出来的布料手缝的。 她披上外套，打开门将人让进来，自己却只在门后露个脑袋。 秦聿珂的头发有些自来卷，加上她也入乡随俗整天编发。 哪怕洗完澡，她睡觉将头发披散开来，也跟海藻似的，带着漂亮的弧度，在月色下铺撒下来，端的是千种风情万种媚感。 娄文彦连忙上前，将门关上只留下一丝缝隙，低声说道： “毛同志接到紧急任务，得连夜赶回单位，所以他将小卢知青送来了。” “这两天你们都没怎么休息好，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 说完，他关上门，就将毛亚华往外推： “毛同志，这里有我们呢，保管不会让外人欺负了小卢同志。” “有事情你直接往昭阳公社打电话……” 毛亚华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没来得及再交代媳妇儿两句呢。 不过有什么话他在路上背着人的时候，已经翻来覆去叮嘱好几遍了。 将人烦得直嚷嚷耳朵起茧子了。 “那我家卢同志，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 “她有些娇气、脾气冲点，也希望你们能担待着点……” 娄文彦低笑声，“我们知青点都能装下小秦知青，也不差一个小卢知青了。” “只希望她们俩别将我们知青点给拆了。” 毛亚华听了也笑起来，确实，自家小媳妇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哪怕他们相处几天，可是以他对人性的把握，也能将她摸个七八。 不过，他临出院门的时候，拍拍娄文彦的肩膀： “兄弟，我也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说不定咱们成了连襟。” 人家明明是好心，可是娄文彦却觉得扎心了！ 这年代哪里有只恋爱不结婚，如此前卫的思想？ 恐怕毛亚华想破脑袋，都猜不到他跟秦聿珂的这种关系。 他笑笑，“错，不是连襟，你要喊我师公的。” 毛亚华被噎了下，也记得小媳妇说过要拜师的话，不过他以为是小姑娘间闹着玩的。 他也忍不住笑道：“行，我跟小卢等着你们俩发红包。” 秦聿珂这会儿精神了，拉着卢子雯到窗户底下，借着朦胧的月色上下瞧着。 “干嘛啊，才一天不见，你不认得我了？”卢子雯哭笑不得地问。 秦聿珂扯着人，特别小声地问道： “蚊子，你老实跟我交代，有没有跟你们家毛同志坦诚相待？” 卢子雯脸刷地红下来了，推着她，“你，你一个没男人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好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聿珂挑眉，有情况呀！ 她笑着继续凑上去跟人咬耳朵，“啧啧，也不知道是谁昨天还跟我信誓旦旦来着，什么都跟我分享。” “这才离开多大会儿，就跟我生分了？” 卢子雯哼哼唧唧的，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才，才没有坦诚相待呢，我困了，要睡觉！” 其实他们刚送完宾客离开，喇叭里就开始喊人了。 卢子雯知道毛亚华工作特殊，随时等候召唤，但也没料到人才回来几天，就要离开，连一晚上都等不了。 而且妯娌们幸灾乐祸的目光，也让她受不住，直接气呼呼回屋给男人收拾东西。 毛亚华心里也不好受，自己快奔三十的人了，好不容易有个娇软漂亮的小媳妇，还没好好抱抱亲香下呢。 是以他也跟上去，两人虽然没能过洞房花烛，却也浅尝辄止感受到爱恋的甜蜜，更是难解难分。 人刚离开，卢子雯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秦聿珂已经开始看桌子上摆满的东西，“怎么又拎来这么多？” 差不多有十斤羊肉、十斤猪肉，一对鸡，一对鹅，两篓子蛋，两封红糖，两罐野蜂蜜！ 卢子雯铺着床闷闷地说： “回门礼呗，该我的东西，哪能便宜了别人？” “如果不是怕华华拎着累，我还能再拿些。” 现在夜晚是微凉，可到底是五月末，肉类放不住。 秦聿珂如今是一点困意都没了，便跟卢子雯将肉做成了肉脯，顺便将那两篓子蛋给腌制上。 两人睡了没多久，便听到院子里大家伙起来上工。 秦聿珂已经请了一天假，在广播站组建的关键时刻，是不能继续偷懒的。 她将卢子雯也薅起来，两人眯着眼洗漱完，才发现这娄文彦不知道何时将自行车改造成三轮车了！ “娄秘书，你也太可以了吧？” 秦聿珂围着三轮车转了好几圈，竖着大拇指夸赞道。 一瞧这上面的零件，她便知道，娄文彦是在公社组装完又骑过来的。 娄文彦淡定地点点头，表示收到了她的夸赞和崇拜，“先吃饭吧，面条要坨了。” 这次卢子雯都要星星眼了，撞撞身边的好友，小声嘀咕： “娄知青还会擀面条？” “可以啊，这样的好男人哪里找，抓紧扒拉窝里啊！” 秦聿珂笑着回咬耳朵，“已经在窝里了，就是还没返城，一切未定，就先暗地里处着呗。” 卢子雯明了地点点头，特别老成地嘱咐： “那，那你们得把握好分寸呐。” 秦聿珂被逗得笑得不行，“怎么叫把握好分寸，小卢知青懂吗？你一个黄花大闺女！” 卢子雯磨着牙，“不许再说了，咬你啊！” 秦聿珂弯着眉眼吸溜着面条，说真的，这卢子雯跟毛亚华，怎么瞧都像是添加军婚元素的年代文呢。 唔，虽然自己没能参与进去，可疑似女主好歹是自己的徒弟，她当然得好好培养一下了！ 第65章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 吃过饭后，秦聿珂将门上换了一把锁，这才跟卢子雯挎着包坐上三轮车。 车子上放了两厚厚的蒲团，加上娄文彦骑得稳当，秦聿珂一点都没感受到颠簸。 他们是卡着点来的，这时候学员们已经成群结队，围着公社外面的院墙跑呢，看到秦聿珂的到来，个个眼神幽怨和悔恨。 没错，公社院中几乎站满了人，全是昨天小李听从秦聿珂的安排，喇叭循环播放招纳学员的消息。 而这招收学员的稿件，是秦聿珂给写得。 上面罗列了诸多成为播音员的福利和发展前景，又说了报名条件，以及考核标准。 她还主要强调了下，两个月后镇文化部会举办乡镇播音主持大赛，奖品丰富，并且成绩优异者会颁发证书，获得前三名的同志，更是会被吸纳进入镇电台！ 秦聿珂身为艺人，接触最多的便是各种产品的宣传，既然是宣传，自然得渲染、宣扬和传播了。 经过她润色的纳新广告，句句都戳到人心坎里，谁能拒绝进步，谁能拒绝诸多端着铁饭碗岗位的招收，谁又能拒绝进入镇电台的机会呢？ 哪怕机会渺茫，但是她诸多鸡汤灌下去，大家伙只剩下十足的干劲。 没有拼搏没有热血哪是青春呐！ 是以今儿个一早，大家伙披星戴月赶来，在院子里候了许久了，这可比学员们积极多了。 看到这群打鸡血的人，学员们的危机感来了，跑起步来一点怨言也没有。 小李见到秦聿珂到来，赶忙将众人给召集起来排队报数。 “报告小秦老师，来参加培训报名的同志一共有一百七十三人，报告完毕，请您指示！” 听到这个数字，还在跑步的学员们脚步踉跄差点岔气。 他们还不到三十名呢，竟然一天时间冒出来六倍竞争对手…… 秦聿珂笑着点点头，看着精神面貌的众人，满意的又是点点头，叫停了跑步的学员，让他们在一旁站着。 “不错嘛，大家伙精神饱满，这才是咱们夏华青年该有的样子。” 学员们憋屈地站着，知道小秦老师在点他们虽然年轻，却散漫没有纪律。 “如今你们能够听到喇叭，并且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来到这里，说明你们有一刻积极向上、不甘于平庸的心。” “我很欢迎你们的到来，咱们话不多说，直接进入考核。” “不管考核结果如何，我希望大家明白，人生是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考核，就像是大道上坎坷不平的道路。” “一次的成功与否，并不能阻碍你们前进的脚步，也无法决定今后成就大小。” “放平心态，一直不放弃努力提升自己，你们才能收获更好的明天。” 众人纷纷重重地点头，其实从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有诸多竞争对手，从这里面获得培训名额很难。 可机遇难求，他们谁也不愿意错过，万一自己这次是幸运儿呢？ 这次一共有两个环节，跟所有招聘考试一样，分为笔试和面试。 笔试试卷是秦聿珂托娄文彦出的，难度等同于高中毕业会考，语数外三门集中在一张卷子上，全是基础又综合类的题目。 公社条件有限，他们的考场便设在附近的小学里。 正好农忙孩子们放假没归校，她、小李和卢子雯作为监考老师，念着题目，让大家伙誊抄到空白纸上，然后进行作答。 两个小时的时间，大家伙伏案奋笔疾书，神色认真没有一个东张西望。 等收上卷子来后，直接进行面试环节，秦聿珂、小李和卢子雯坐成一排，其余的人都在楼下等着，只有喊到名字的人才上楼作答，且面试完的同志，直接回家等候消息。 面试题目也很简单，考生先拿着报纸读一遍文章，然后再展示下才艺，讲述一个故事等。 秦聿珂听听考生的声音和发音，浅浅考察其心理素质、语言表达和应变能力，琢磨下考生通过培训的发展潜力。 考试足足进行了一整天！ 等最后一名考生离开，三个人都瘫软到了椅子上。 秦聿珂一边瘫一边说。“身为我的徒弟，你们要在各个方面比他们厉害才行。我可不想被人打脸！” 小李和卢子雯连连表示自己会刻苦努力学习，绝对不拖她的后腿。 秦聿珂笑着说：“那今晚你们回去也将这份卷子做一下，记得不许作弊自欺欺人。” “蚊子有我亲自监督，小贞得靠自觉。” “文化课欠缺不可怕，咱们寻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有目的学习和提升，这会决定往后我们在这条路上，能够走的宽度和深度，你们必须严肃对待！” 一听说自己要做试卷，李巧贞和卢子雯苦着脸对视一眼，被考试支配的恐惧，竟然高中毕业了还要跟随。 不过她们知道秦聿珂的用心，保证哪怕自己考了零分，也要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薄弱和惨不忍睹的成绩。 “哦，对了，小贞，明儿个记得给第一批学员也测试一下成绩，就用娄秘书出的b试卷，”秦聿珂轻笑着说。 “蚊子，你来给他们进行面试，也把考试过程给录制下来。从明天下午和后天开始用喇叭播放面试的录音带，让大家伙都听听各自的差距。” “省得某些人被踢出培训资格，不服叫屈……” 作为监考人的李巧贞和卢子雯都感觉到了压力！ 因为她们俩是秦聿珂的徒弟，肯定要比别人优秀才行。 已经四点多了，秦聿珂喊这两人去食堂。 李巧贞赶忙从桌子底下拎出两兜子东西，笑着说： “师父，我回家跟我家里人说我拜您为师了。” “家里人可高兴了，就连我爷爷都喝了两盅酒呢！” “我妈让我将这些带给您，当做拜师礼。” “说您是我生命中的贵人，这些微薄的拜师礼，您别嫌弃，不过是我们的一份心意，往后我要好好学习，争取早点出师，孝敬您！” 秦聿珂禁不住笑着说： “就冲你这么会说，以后肯定能吃这碗饭的。” “行，拜师礼我收下了，回去替我谢谢阿姨。” “走吧，你们师父不仅会播音主持，还装了一肚子的菜谱，从今儿个起，也都传给你们。” “俗话说得好啊，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他的胃！” 她一本正经地传道授业，结果刚出门就碰到了娄文彦。 第66章 预备着伺候未来的媳妇儿呗 这话就显得有些刻意了，偏偏对方也一本正经虚心讨教： “小秦知青，不知道这种情况放在男同志身上管不管用？” “我能不能也跟着你们旁观下，学两手厨艺？” 卢子雯和李巧贞经过一天的磨合，发现彼此脾性不错，值得深交，最主要是她们都是秦聿珂的徒弟。 就她们对秦聿珂的信任，也能闭着眼将对方当成一辈子的朋友。 两人挽着胳膊，禁不住抿唇笑。 都是小姑娘，哪怕她们粗枝大叶，但是在感情如此敏感的问题上，也能很精准捕捉到秦聿珂和娄文彦之间暧昧的氛围。 俊男靓女，男未婚女未嫁，又天天在一起上下班，彼此间相处的默契，是外人无法做到的。 他们要是不擦出爱情的火花，那才叫怪事呢！ “师父，您看娄秘书想要讨好喜欢的女孩子，多费心思啊。” “就冲着他这份心意，咱也得为他助力下！”李巧贞凑到秦聿珂耳边小声说，但这个小声的音量，却能被对面的人听到。 秦聿珂瞪了她一眼： “我这又不是什么祖传的菜谱，谁想学就跟着呗。” 当然她也没忘了瞪娄文彦： “娄秘书，追女孩子呢，是没有尽头的马拉松赛，可不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事情啊。” 学会做饭，他能坚持多久呢？ 娄文彦一脸受教的笑着说： “当然，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只是认准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秦聿珂一愣，脸上笑容浅淡： “一辈子太长，没有过完，谁也不能用这个词来界定。” “娄秘书，这世上从来没有谁离不开谁的，当初多情深意浓，最后撕破脸皮、大打出手、互相辱骂、败坏名声的情侣，屡见不鲜呐。” 娄文彦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说： “既然深爱过，哪怕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也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收尾。” “除非那种爱过于肤浅，被激情偷换了概念。” “曾经刻入骨子里的东西，即便淡去，也做不到摧毁吧？” 秦聿珂嗤笑声：“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深入骨髓的爱？” 瞧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你来我往，李巧贞和卢子雯忍不住悄悄先溜走，给他们足够的空间。 秦聿珂却跟上来，回头浅笑： “我倒是想要领教下，咱们娄秘书一辈子的长情，到底能坚持多久。” “走吧，我们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娄文彦勾着唇角笑，这一刻他好像明白，秦聿珂为什么会与他有只谈恋爱不结婚的约定。 没有受过伤害和过度缺乏安全感，就不会对人如此戒备。 秦聿珂昨天没来，今天又为招生考试忙碌一天，公社职员们明显感受到伙食水平直线下滑！ 就连食堂的员工们干起活来都提不起劲来，这会儿见到他们四个人，赶忙上前询问今晚吃什么。 范师傅更是说自己这两晚上也组织人，捞了不少河鲜，有的按照她说的处理后晾晒，有些还在盆里吐泥沙呢。 秦聿珂转悠了一圈，定了三个菜，一个泥鳅炖豆腐，一个蒜蓉河虾油菜，再来一份凉拌菜，配上西红柿清汤。 瞧着简单家常，可是让在座的所有人做的话，只能保证可以入口，谈不上味道多惊艳。 可是他们按照秦聿珂口述的菜谱，能够零失败地烹饪出美味，这种感觉像是自己的手被施加了魔法般神奇和不可思议！ 就连厨房小白卢子雯都诧异又惊喜地扯着秦聿珂的胳膊，又蹦又跳： “珂，我发现我在做饭一方面特别有天赋！” “之前我还愁随军后，是不是要一直吃食堂。” “他那地方很偏僻，四周也没有什么国营饭店打牙祭呢。” “现在好了，这几样菜我应该能举一反多，做什么各种鱼炖豆腐、蒜蓉和凉拌所有蔬菜、各种青菜汤……” 秦聿珂笑着点头，没有打击她做饭的积极性，顺着她的话说： “对，做饭很简单的，只要调味品给力，什么菜都能烹饪。” “你会慢慢发现做饭也是一种生活态度！”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日三餐、天天如此，再好的兴趣也会被败坏的丁点不剩。 可是呢，做饭也是有一种魔力在的。 “所以呢，你们是不是想好，也将师父这一身的厨艺学过去呢？” 卢子雯和李巧贞想都不想地点头，砸钱都学不来的手艺摆在她们面前，傻子才不学呢！ 更何况，她们脑海中也在飘荡着秦聿珂的那句话。 能够给心爱之人做饭吃，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那你们除了完成每天播音主持的训练任务，还要从最基础的刀工开始学习厨艺。” 秦聿珂勾着唇角，“你们仍旧最多有两个月的时间。” 李巧贞拍拍胸膛，“师父您尽管给我们分派学习和训练任务，不就是两个月吗？” “哪怕不吃不喝，我也得硬挺过来！” 小伙伴都如此下定决心了，而卢子雯想想自己除了会读书，做啥啥不行，随军后岂不是成为家属里的笑话？ 她很清楚家属之间内卷有多严重，妻子贤惠能干，也能让丈夫在训练中精神饱满。 这一刻卢子雯也突然福至心灵，明白在东阳庄的时候，为什么秦聿珂要拉扯她学习播音主持了。 哪怕为了不辜负好友，她也坚定地说道：“师父，我们念书十多年都坚持下来了，冲刺两个月完成一次蜕变，我肯定不会半途而废！” 娄文彦低咳一声，自己跟小女友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如今又来了个卢子雯，连两人共同上下班的福利都被迫取消。 他如果不跟上这波节奏，一天到晚两人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了！ 再说了，他很享受女人对自己理直气壮颐指气使的模样，以及他投喂人时，对方满足的眉眼弯弯。 “小秦同志，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自然以后的家务活要共同分担。” “我也会在两个月内，让自己多修习一个生存技能，时刻预备着！” 大家伙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娄秘书，你这时刻预备着什么啊？” “那还用问嘛，当然是预备着伺候未来的媳妇儿呗！” “人还没影呢，娄秘书就已经武装起来了……” 娄文彦面对大家伙的打趣，一本正经地说道： “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谁能料到明天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情，多一项技能，多一个机会和可能。” 第67章 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大家伙纷纷点头，是他们狭隘了，尤其是在场的众人又是从事这行的，更应该好好跟着小秦同志学习的。 只是…… “小秦同志，我们，我们能跟您学做饭吗？” 顶着范师傅压迫的目光，一个洗菜的婶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厨艺可是吃饭的本事，没有托人走关系哪是那么容易好学的？ 人家几个小同志关系好，跟着学两手很正常，他们怎么就当真了呢？ 再说了，小秦同志就是传授厨艺，也是跟范师傅说，怎么可能教授他们这些帮厨、洗菜工呢？ 范师傅也冷着脸呵斥道：“你们这不是胡闹吗？” “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转，笑着说： “范师傅，其实这没什么的，大家想学我就教啊。反正每天喇叭中也会有一两个菜谱，教大家如何做饭。” “现在咱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吃饱穿暖，应该有更高的物质和精神方面的品质追求。” “大家伙做饭好吃，心情舒畅，也会远离各种病症。” “同样是教，教一个和教一群，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的。” 不过她也注意到范师傅面色不太好看，明白范师傅是掌勺的大厨，若是大家伙的厨艺都提高了，那他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秦聿珂小声地在范师傅耳边说： “当然了，范师傅可是当大厨的，您不能只会这些家常小菜，还得会做些硬菜，这样才能调到镇上。” “咱们爷俩相识也是缘分，在我返城之前，肯定也教会您几个硬菜……” 范师傅一愣，微黑的脸泛着红，觉得自己活了四十多年了，又参过军见过世面，竟然狭隘和嫉妒旁人。 他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学，大家都跟着小秦同志好好学习做饭。” “不过我话先撂在这里，你们不管学得如何，往后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另谋出路，都不能互相起冲突，想想小秦同志的大气和无私。” “咱学了本事，就得造福百姓们，哪里有空你争我斗？” 大家伙纷纷惊喜地点头，胸脯拍得极为响亮，做出虔诚而坚定的保证。 吃饱喝足，踏着晚霞乘坐着人力车回去，秦聿珂和卢子雯惬意得紧，尤其是看着地里劳作的人们，不由得感慨。 若是她们家里条件不好，恐怕也要加入进去，一辈子庸庸碌碌，一眼望到生命的尽头。 秦聿珂在车上就教卢子雯唱歌，毕竟作为一名播音员，要多才多艺，普通话标准、咬字清晰、气息平稳、还要会调动观众们的情绪。 同时呢，她们得会唱歌呀，这样会多一种方法营造氛围、带动听众们的情绪。 说说笑笑她们回到知青点，发现刚修整好的院门又被人给暴力拆除了！ 秦聿珂三个人对视一眼，也明白康家老幺蹲局子的事情被爆出来，康家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魏思雨呢？ 停好车子，娄文彦先去烧水，好在天气热，他烧一锅水也够秦聿珂和卢子雯洗澡用的。 洗完澡，秦聿珂和卢子雯晾着头发，在院子里搬了椅子和马扎，点上煤油灯。 卢子雯伏案做题，而秦聿珂默写着菜谱，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过几年，出本书割一波韭菜呢？ 娄文彦则被抓壮丁，开始火速批改剩下的试卷。 其他知青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下工，脸上还带着血痕。 他们每天下地劳作已经很辛苦了，结果魏思雨时不时整点事，惹得村里的泼妇快将他们知青点的门槛踏平了。 身心疲惫呐，回到家他们还要面对冷锅冷灶，这日子过得真是够够的！ 钟杰超拿着杂粮馒头，里面夹上咸菜、肉酱，跟赵天朗凑过来，边吃边特别小声兴奋地说着白天的事情。 “晌午局子里的同志喊康家人去，说康家老幺犯事了，正在审理中，如果案子定下来后，哪怕他不吃枪子儿，也要被判个几十年，几乎这辈子毁了！” “虽然康家老幺这里不大好，但也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主要劳力之一啊！康家人去了一趟镇上，回来就喊了人寻魏思雨的麻烦。” “说康家老幺这辈子能不能出来可全靠魏思雨一句话了。如果她答应嫁入康家，那么康家多交点钱，做个保证，就能将人从局子里领出来。” “但是魏思雨不答应的话，康家那婶子说，自个儿就是豁出去命，也要宰了她！” “咱们在人家地盘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劳动任务，哪能时时刻刻盯着魏思雨？” “而且这事确实是魏思雨做得不对，她害怕遭到报复，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哭了一下午了……” “明儿个她就被康家接走！” 大家伙互看一眼，都有些唏嘘，所以说人就不能藏坏心思，万一应验到自己身上呢？ 魏思雨也算是自食其果，在康家等待她的绝对不是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就康家那婶子的泼辣劲，不知道怎么磋磨她呢！ 知道明天有这么一场大戏，秦聿珂都没心思上班了，好像围观呦，哪怕不能围观，来场直播也行呐。 她跟卢子雯都忍不住叮嘱钟杰超两人，一定好好替自己看戏，回头给他们带晚饭！ 卢子雯学习成绩不错，虽然她已经高中毕业三年了，可是她的基础扎实，这些简单的题目根本难不倒她。 等娄文彦将成绩给整理出来，做好排名，卢子雯竟然是第一！ 秦聿珂都禁不住羡慕嫉妒恨呐，她能说自己看到试卷的时候，其实跟看到天书一样吗？ 偏偏她是老师，得端着架子，装作这张试卷不过是小意思、很基础！ 估计她的演技全用在这里了。 “不错，总算没丢了我的脸，继续保持，再接再厉！” 卢子雯受到鼓舞地使劲点头，“珂，你放心，有着你时刻跟我开小灶，我要是还不保持第一名，那真是脑袋被猪拱了！” 秦聿珂觉得自己被内涵了，可是她没有证据。 她轻笑着冲娄文彦道：“娄秘书，辛苦啦，你的辅助工作很到位，我会向领导表扬你的。” 那娄秘书三个字，似是在她嘴里拐了十八弯似的，别人听起来很正常，可是他耳朵痒得紧。 他瞥向她的目光，都带着能将鸡蛋烤熟的炽热，偏偏他极力克制，一脸禁欲清冷地点点头，淡淡地道： “同事之间互帮互助。” “不过，小秦同志要是付出实际行动，我想我也不会拒绝的。” 第68章 我真知道错了 娄文彦神色冷淡，一本正经的模样，大家伙也只以为他是一贯对秦聿珂冷嘲热讽。 可是秦聿珂却能t到男友一天下来累积的不满。 想想也是，他们俩满打满算才确立关系两天半，正该是打得火热的时候，可如今她与卢子雯形影不离，竟是还比不上之前呢。 别说他了，秦聿珂两辈子才认了个男友，也想享受下抱抱举高高的女朋友福利。 她抿唇笑笑，“啊，娄秘书喜欢实惠点的致谢呀。” “那我得好好考虑下，怎么能将我的诚心准确无误地表达出来。” 娄文彦挑眉，“那我是不是要期待一下了？” 秦聿珂嗯嗯着，“会尽快安排上的。” 她生怕大家伙会好奇，便拉着卢子雯开小灶，教给她如何做口部操，怎么调整呼吸等等小技巧。 卢子雯学习很认真，直接拿出笔和纸，一字不落地全部记录下来，果真是好学生应有的态度。 他们在公社上班，又没有打卡制度，只要不耽搁正事，在时间上基本很自由。 清晨，院子里的知青们几乎都下地干活了。 秦聿珂和卢子雯懒懒散散地穿好衣服洗漱，就听到院外喜庆的喇叭声，两人的瞌睡瞬间没了，哎呦喂，赶上好戏上演了！ 娄文彦却微蹙着眉，“你们先进屋里锁好门，在所有人离开之前，不许打开！” 说着他监视着两人退回屋里，将门给内栓上，而他也回到自己的屋中将门给紧紧抵上。 “魏知青，我们来接亲了，你换好衣服没？” 还没进院子呢，康三婶子的大嗓门就传进来，声音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喜气，反而有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魏思这会儿心里突然特别慌乱，将屋子里的桌子、箱子和厨子全部抵在门后，使劲敲着墙： “秦聿珂、卢子雯，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要嫁入康家……” “求你们救救我，我会被康三婶子打死的！” 秦聿珂跟卢子雯互视一眼，耸耸肩撇撇嘴巴，没有一丁点的同情心。 魏思雨在动了歪心思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她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吗？ 如今她不过是自食其果、自作自受，恶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她们只会觉得大快人心，哪里还升起圣母心，帮她脱离困境？ 然后再由着这人继续算计她们吗？ 两人紧闭着嘴巴竖着耳朵听动静，没有一人吭声。 魏思雨明知道希望渺茫，可她还是不放弃哭喊着救命，刚开始还带着哀求，后来直接咒骂起来： “你们不过是比我家世好点，长得漂亮点，有什么好能耐的？” “呵，你们今天对我坐视不理，那就不要后悔。”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哈哈，你们一个还想随军，一个想要返城，啊呸，别做梦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千防万防，还真能一次不中招吗？” “但凡你们一个疏忽，哈哈……哈哈，我肯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好像她每说一句狠毒的话，自己的境遇便能好一些。 这时候康家人已经进了院子，直接使劲地敲打着门： “￥￥娘们，抓紧打开门，你要是不想在屋子里饿死，尽管躲在里面！” “你当真以为我们拆卸不了门了？” “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要动手卸了……” 魏思雨冲着隔壁歇里斯底，而门外的人也阴恻恻地撂狠话。 想想自己去康家会过什么样的日子，魏思雨心里的悔意快将她整个人吞没了。 她明知道这段日子，自己从娄文彦和秦聿珂身上吃了不少亏，怎么就以为这一次计划周全呢？ 殊不知人家是在请君入瓮！ 与其等康家人被激怒失去理智，魏思雨只能沙哑着声音说： “你们等五分钟，我这就打开门。” 说着她又费劲地将一切归于原位，等她将门打开的时候，还没看清人，就被康三婶子抓着头发按压到地上，冲着脸一阵噼里啪啦地打骂。 “￥……你真当你是好人家的姑娘，等着我们康家八抬大轿请你回去？” “还敢堵上门给我们难堪，我告诉你，你被我儿子要了身子，那就是我们康家的人……” “就你这整天哭丧脸、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坏到冒水的样子，以为我们康家稀罕啊，要不是看着你倒贴，不用我们出一分钱的彩礼，爱谁要就捡去……” 魏思雨刚开始还护着自己喊疼，可听着康三婶子那一句句扎人心的话，心高气傲的她受不住了，麻木地任由人打骂。 她侧着头死死地盯着隔壁的方向，要将此时此刻的侮辱刻在脑海中。 是，她家里条件不好，长得也不过是中上，在学校成绩一般，普通的几乎没有多少存在感。 可是魏思雨从来都不甘心，觉得只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算计，肯定能够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如今，她要嫁给一个傻子当媳妇，还被婆家嫌弃得一文不值！ 她一辈子从没有如此狼狈难堪过。 秦聿珂、卢子雯，早晚有一天，她会将自己身上和心里的疼痛，十倍百倍地还回去的！ 等魏思雨被康家人给拖走，院子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卢子雯后怕地拍拍胸口，“你们这的人都这么疯狂吗？” 完全刷新了她的认知！ “还好娄秘书提醒得及时，不然咱们哪怕只是瞧个热闹，也得被人当成魏思雨的同伙，拳打脚踢一顿吧？” 说着她就去开门，被秦聿珂给扯住捂上嘴。 没半分钟，娄文彦怒斥的声音传来： “两位同志，接亲的人都走了，你们在女知青屋门前逗留做什么？” 果然门外的一个猥琐的男声嘿嘿笑着： “这，这结婚除了有新媳妇，不是还得有伴娘吗？” “我们这是请几位同志去康家闹亲的！” 卢子雯恨恨地磨牙，小声说：“欺人太甚……” 秦聿珂想得更多，某些地方风俗很怪，而执行这风俗的人又藏纳着肮脏心思，不知道魏思雨到了康家，会受到怎样的招待。 娄文彦冷冷地说：“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俩男人也不乐意了： “呸，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白脸整天不下地干活，不知道从哪里折腾个抽水泵，当成自己的功劳，还想让我们感恩戴德？” “今儿个我们还就将俩伴娘给带走，在咱们这地，得按照这里的风俗来……” 说着他们便开始踹起门来。 屋门是木头做的，又不知道多少年头了，这使劲的一下都能震下半斤尘土！ 第69章 谁脑袋空空四肢发达了 娄文彦拿起墙根的大扫把，冲着他们挥舞而去。 扫把天天扫地，上面只剩下磨得锋利的枝条，狠狠地往人脸上身上招呼，几乎能刮下一层皮。 两人的脸和挡住的胳膊上瞬间布满了血道，就连挽起裤腿的小腿肚子上也都是血迹斑斑！ 他们那叫一个气呐，一个个都是地里干活的好手，身强力壮的还能被一个小白脸打得满院子跑？ 可是扫把的攻击密集又凶残，他们除了气愤外，脑袋一片空白，逃跑更是慌不择路。 两人抱着头嗷嗷叫着满院子乱窜，真真解释了什么叫做无头苍蝇，偏偏不往院门那跑，也不知道他们倔强什么呢。 还是娄文彦嫌麻烦，将扫把翻转，用长杆一个横扫过去，两人啪叽一下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滚！” 再听到这个字的时候，两人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慌张爬起来踉跄地冲出了大门。 主要是这娄知青气势凶猛，一招一式打人很疼，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架势! “行了，我们再不出去，公社食堂的早饭可就收摊了。” 娄文彦将扫把归位，弹弹身上的浮尘，淡淡地说道。 扒着门缝看的两人这才出来。 秦聿珂嫌弃地看看他，又发愁地望望卢子雯，发现自己肩负重任呐，整天有操不完的心！ “行了，娄秘书你太过瘦弱了。你没有跟着大家伙天天下地参加劳作，身体素质不行啊，打人还得跟妇人似的用扫把。” “从今儿个起，你要跟着学员们一起跑步，而且啊，你们俩和小贞，再同我学点防身术，省得路上遇到坏人，只能束手就擒！” 卢子雯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崇拜： “师父呐，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会啊，咋这么厉害呢！” “播音主持、厨艺，就是武功都会？” 秦聿珂轻笑着扬起下巴，“你觉得呢？” “像是你师父这样绝顶漂亮的姑娘，在京都鱼龙混杂的地方，还能出淤泥而不染，当然得有点真本事了！” “师父的功夫可不是小说里的花架子，全是能应敌的真本事。” “你们学到就是赚到，一辈子受益无穷。” “要知道你男人家属院里，肯定有不少悍妇，你得拿出实力震慑下才行。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她得意扬扬晃着脑袋说着，可看到男人阴恻恻的笑，瞬间一肚子卖弄、自夸的话全部又憋了回去。 娄文彦见女人终于看到自己，冷笑一声，步步向前逼近。 卢子雯见了眼睛一亮，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赶忙捂住眼睛： “啊，我眼睛里进虫子了，什么都看不见，你们继续，继续……” 说着她回了屋子里，却趴在窗台往外探头。 秦聿珂对这个小机灵真是又爱又恨！ 面对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弱弱笑笑： “娄秘书冷静啊，我知道身为男人嘛，不喜欢女同志说自己不行。” “可是人得有点自知之明，勇于直视自己的弱点，这样才能进步，您说呢？” “咱身体素质不好就练啊，拳脚不给力，就跟着我学起来，保管你们坚持一段时间后，能够力战群雄……” “这样等你路上英雄救美的时候，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随着男人靠近，她脑袋发蒙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娄文彦继续冷笑，直接将人给逼到小过道中，又逼到墙根，一只手按在墙上，来了个墙咚。 不过墙面太脏，秦聿珂倔强地与墙面留出缝隙来。 男人霸道炽热的气息，似是将她包裹住，心里的那头小鹿被烫得不停乱跑乱撞！ 他捏着她的下巴，鼻尖抵上她的： “小秦知青，我身体素质好不好，我以为你那一晚已经领教过了。” 秦聿珂眼睛大睁，脑海不争气地想起男人那富有弹性的肌肉群们…… 的确，娄文彦不像是他穿上衣服般文质彬彬和瘦弱，反而那股猎豹的野性，让人格外着迷！ “那，那你身体素质好，不代表你面对坏人的时候，可以以一敌十啊，”秦聿珂眨巴着眼睛，争辩说。 娄文彦低笑声，将女人紧紧搂入怀里： “这么担心我啊？” “那大姐大，以后小弟岂不是仰仗着你了？” 秦聿珂抿着唇揽上他的腰： “好说好说，以后姐罩着你！” “不过你也要好好练拳脚，万一有我照顾不到的时候呢……” 他可真是爱煞了她这得意扬扬的小模样，再也忍不住心里浓厚的思念，俯身堵住她。 “那以后可就拜托小秦知青，手把手教我，毕竟我不跟你一样，脑袋空空四肢发达……” 秦聿珂本来想要沉沦，可听了这话呜呜着瞪眼睛，谁脑袋空空四肢发达了？ 她气愤的嘴巴一张就被人得逞了！ 娄文彦发现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从前天两人在东阳庄小屋子里，差点成了事后，自己多看她一眼，脑海里的渴望就深一分，恨不能分分钟将这女人给办了。 偏偏两人的关系只建立在一张薄薄的协议上，没有婚姻作为保障，这傻女人真不怕他占了便宜不认账吗？ 厮磨了会，直到卢子雯都等不耐烦了，他们才赶往公社。 等他们抵达的时候，李巧贞已经带着大家跑完操，又做了口部操，正在小学教室里考试呢！ 学员们虽然才参加了三天培训，但他们以为知晓了秦聿珂的套路。 他们早就在昨晚，便寻摸到白天参加考试的同志家里，将考试内容给誊抄一份，回家对着书一一查出答案，并且死死记住了。 果然等李巧贞宣布他们也要跟昨天那些同志一样，参加笔试和面试，作为一次阶段性摸底，并计入最后结业考核成绩中。 他们对视一眼，对考试胸有成竹。 可是等他们拿到试卷的时候傻眼了，题目与昨天不一样就算了，他们誊抄的内容，竟然一个都没考，被完美避过！ 果然城里来的同志，肚子里装满了心眼儿，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吃过那么多亏和教训，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只能认倒霉地抓耳挠腮地答题。 他们是乡镇播音员培训的第一批学员，说是卡着秦聿珂给出的条件，从镇上和公社里挑选的。 可实际上呢，他们属于内招了，能力多少是有些水分的。 高中毕业生之间差距也很大的！ 好不容易熬过两个小时，又到了面试环节。 昨晚他们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笔试上，对于面试的准备并不充分，可他们好歹也接受了三天的训练，自以为勉强捂住了点面子。 第70章 自家小女人太优秀了 等他们最后一位学员结束考试后，李巧贞按照秦聿珂的吩咐，开始在喇叭上播放大家伙面试时候录制的内容。 这就有些类似于后世选秀节目了，虽然考生们表现得参差不齐，但是社员们却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跟伙伴们交流下意见、品评一番。 每五个人一组，结束后，李巧贞会将面试时五人的得分给念出来，并且还附带上他们的笔试成绩！ 一个简单的乡镇播音员培训学员的选拔，就被秦聿珂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引得整个乡镇的百姓们都不由地参与进来，还站队自己公社所属的选手。 选手们也都竖着耳朵时刻听着喇叭，将每个人的面试和笔试分数给记下来，计算着自己的排行，那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每二十组选手之间，会插播一条关于金话筒比赛的广告。 “这不过是一次简单的预热活动，更加刺激和激动人心的时刻，则在八月二十四号周末，咱们正式开启金话筒比赛！” “但凡通过结业考试，并且成绩优秀的学员，将会获得参赛资格。” “金话筒比赛规格与奖励，绝对值得大家伙期待……” 秦聿珂趁机给卢子雯和李巧贞开小灶，顺便安排下从明天开始到结业期间的训练任务。 她每天就教授两个小时，其余时间则由两徒弟负责。 其实播音主持看着难，当人们掌握了技巧后，只剩下反复的练习了！ 所以她这个安排也挺合理的，一个小时的授课，留出半天时间让大家伙消化。 当然了，在训练期间的广播肯定不能断，而且还得作为一种奖励措施，来激发大家伙的学习训练热情。 社长已经从镇上抢先搜罗了半屋子的报刊、杂志，正适合学员们练习与播报！ 谈完训练后，秦聿珂便跟她们说每天的广播。 “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要与社员们上工的时间同步，最好能在大家伙脑袋犯困的时候，作为一种调节剂。“ “我每次就播半小时，而你们俩商量着来，轮流负责半个小时，剩下的一个小时分成四份，由四名当天表现不错的学员负责。” “光说不练假把式，你们摸话筒的时间多，且保质保量的完成，有利于自己能力的提高。” “而且呀，平时你们负责学员们的学习和训练，也在锻炼自己的能力。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可不是好士兵呢！” 师父最爱画饼了，可师父是实在人，但凡她们能跟着她说的做，就能将饼给做出来吃掉。 “师父，您放心，我在督促大家伙学习训练的同时，也不会让自己掉队！”李巧贞先开口严肃地保证，这还不算，她还将这句话当成座右铭，写在本子的第一页上。 卢子雯已经顺着秦聿珂的话，想象自己随军后，因为播音主持学得好且扎实，很轻松地进入广播站工作。 谁又会想一直做干事呢？ 她也笑着说：“师父，我们可不是小孩子了，这点学习的自觉性还是有的。” “毕竟这两个月我们要是学好，将会收获的是一辈子吃饭的本事。” 不愧是学霸，瞧人家不需要督促，已经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 秦聿珂点点头，拍拍她们的肩膀，让她们继续练习，自己则晃悠到社长办公室。 “小秦同志，进来喝杯茶？”社长见她进来，笑着不光招呼，还打趣上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跑腿的？” 秦聿珂就笑眯眯地看着娄秘书给自己服务，嗯嗯着，“我给社长和咱们镇上揽了个大活！” 若是刚开始，一个小姑娘跑到袁社长跟前，说这么一句话，他铁定得好好教育人一番，告诉她做人得踏踏实实的。 可是袁社长见识到秦聿珂的本事后，已经不敢将她当成普通后辈看了，而是作为一名影响公社精神文明发展的关键，好好地供着！ 听她这么说，袁社长来精神了，“小秦同志您说！” 秦聿珂轻笑着道，“我觉得吧，各行各业都得需要切磋和交流，才能够有突破性的进步。” “您说，如果由咱们所属的镇、县或者市牵头，在东山省里举办一次金话筒比赛如何？” 袁社长呆住了，像是怀疑自己出现幻听般，还谨慎地确认一遍： “小秦同志，您是说整个省里，各个单位的播音员聚集在一起，参加这次的金话筒比赛？” 秦聿珂捧着茶杯，慢悠悠地吸溜着： “对啊，咱们乡镇其实举办不起来的。” “您想想啊，除了我将要培训的学员外，就镇上电台有几名播音员，还有哪个单位设立这个岗位了？” “整个东山省的播音员都聚集在一起，参加特别正规且大型的比赛，而听众们通过喇叭关注着进程。您可以想象到这种盛况！” “刺激播音员提升自己专业技能的同时，打破所有人枯燥、一成不变的工作生活，全民参与进来，在娱乐中学习提升，不好吗？” 社长认真听着，果真是大活呢，如果他们能将这个活动揽下来，都能作为省文化部漂亮的成绩了！ “继续，”他激动的手都在发抖： “小秦同志，若是你能将这事促成，那你不仅能够返城，凭借着档案上漂亮成绩，说不准省里直接给你推荐到好单位里呢！” 娄文彦写字的动作一顿，自家小女人太优秀了，他得紧跟上步伐才行呢。 秦聿珂抿着唇笑，“只要能返城，一切都好说啊。” “不过呢，这次省里开办金话筒比赛，其实最难解决的无非是资金问题。” 社长深有感触地点头，有些无力地说： “对，现在哪里资金都紧张，这播音员参加比赛来回的路费、食宿费、出差补贴就是个庞大的数字了。” 这么一算账，省里举办大型的金话筒比赛，似乎不切实际。 金钱能使鬼推磨嘛，这时候钱的重要性便能深刻体现出来了。 秦聿珂笑着说：“社长我们可以拉赞助啊，据我所知，很多厂子里效益不是太好，并非他们的品质有问题。” “而是现在同类厂子多起来，竞争大，可是他们的销路却仍旧围绕着周边。如今他们就面临着整改或者关门了。” “如果我们替他们将广告打出去，拓宽了销路，他们有了单子，就能继续营业下去。我想他们绝对舍得这一笔广告费的。” 第71章 看来他真的是激动坏了 “再者，我们虽然是省里举办的金话筒赛，却能够接纳全国优秀播音员积极参与进来，并且给予相应补贴。” “还有啊，咱们比赛办得好，也能在其他省份电台播出，丰富大家伙的节目内容呀！” 社长这会都坐不住了，在屋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思考着她说的这些事情。 越想他身上的血液越发沸腾： “小秦同志，你快点将这些落实到纸面上……” 秦聿珂笑着应声，“那我明天一早就将方案交给您。” “不过我有件事情要提醒您，虽然这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专业性切磋赛，但是其中涉及不少人的利益。” “咱们乡镇太小了，不知道等方案真正落实下来后，咱们被挤到哪里去了。” 社长正浑身热血沸腾呢，就被秦聿珂一盆冰水给浇个透彻。 “那，咱不是白忙活了？” 秦聿珂笑着摇头： “怎么会呢，难道您不信任我的能力吗？” “我既然提出了全省举办金话筒比赛，自然是要为咱们自己人造势啊。功劳爱谁抢去，咱们不争不抢，反而落得个好。” “最主要的是，咱们的学员们在比赛中崭露头角，获得不错的发展，为咱们乡镇增光添彩。” 社长拍拍脑袋，心态瞬间摆正了，“对对对，既然是比赛，咱们关注的当然是参赛的选手们。” “咱们将比赛奖励落到实处，直接要省里电台的名额！” “别人觉得自个儿十拿九稳，但是咱们小秦同志实力，带出来的学生自然也特别厉害，花落谁家还不知呢。” 虽然方案还没有出来，可他已经待不住了，准备先去镇上跟张主任通个气。 说不定他们只是说出初步构想，就能为乡镇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呢？ 他匆忙交代声，便夹着公文包小跑下楼，去车棚推车子。 秦聿珂很自然地走到办公桌前，撑着下巴瞧着男人。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气了，娄文彦头发略微凌乱，微微低头时遮盖住那双清冷的眸子，鼻子高挺、唇瓣薄而有型。 连从窗户里照射进来的阳光，都禁不住收敛起炽热，变得温和轻柔许多。 被女人这样瞅着，娄文彦哪里还有心思办公，直接两手按着桌子起来，身子往前一探直接啄了她一口。 “你要参加这次的金话筒比赛，而且还有信心夺冠？” 男人一句话就将秦聿珂折腾这么大一摊子的初衷，给道破了。 她哪里是给自己公社的人造势，分明是给自己呐！ 秦聿珂笑着点头： “对呀，反正我现在还没有返城，与其回去排队，陷入工作分配的漫长等待中，倒不如自己造势下。” “我要是拿到东山省金话筒比赛前三的好名次，回到京都，肯定有单位接纳我当播音员吧？” “毕竟现在，组织特别重视精神文化方面的建设。” 看着女人对返城的向往，娄文彦紧抿着唇瓣，距离下一批知青返城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了…… 秦聿珂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心情十分不错，便开始关心自己的地下男友，“娄秘书，你这么优秀，下乡这些年为公社的生产做出不小的贡献，档案上肯定有所体现吧？” “那你返城后，还要跟其他人一样排队等分配吗？” 娄文彦嗯了声，“城里工作分配紧张，基本上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再优秀，在京都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顶多我会被优先考虑，安排到合适的岗位上。” 见男人情绪不高，秦聿珂笑着向前弹身子，纤细的手戳戳他，“你不会以为我们返城后，合约就会截止吧？” 娄文彦眸子一缩，呼吸都乱了节奏，握紧拳头低声问道： “你，你是说，我们还能继续？” 秦聿珂呲呲牙，“怎么，娄秘书这么聪明的人，在签合约的时候，没有研究下咱们这合约终止的条件吗？” “有提到返城的事情？” 娄文彦这么沉稳的人，都难免激动连绕过桌子都等不及，直接手用力一撑，帅气地跳到她身边，将人紧紧搂入怀中。 “珂儿，我这一辈子只认你一个人！” “只要你不放手，我绝对不会先松开的……” 虽然两人从那晚到现在没有几天，可是彼此之间的认识却不浅。 娄文彦面对她的时候，虽然毒蛇些，却从没有如此表白过。看来他真的是激动坏了！ 秦聿珂蹭蹭他的胸膛，听着耳侧的心跳为自己密集，笑着也圈着他的腰，“傻瓜，你就当合约是结婚证好了啊。” 哪里能一样呢？ 娄文彦无声叹口气，如果他们俩领了证，就能光明正大住在一起。 他对她的关心与关注，也不需要顾及别人的目光。 他现在很怕自己的情不自禁，因为哪里没有考虑到，带给她的会是毁灭！ “你不是要写方案呢，就在这里坐着写吧？” 办公室外面的走廊时不时就会过人，两人没法腻歪太久，松开她，娄文彦拿了笔和本子放到她跟前。 秦聿珂坐下来乖巧地写着，不过她低头写写，就抬头看看他。 “你答应明天交给社长的，”娄文彦无奈又好笑地抬起头来，可看到纸上的东西时愣了下。 秦聿珂拿着纸显摆着，“铛铛铛……看看这个小人是你，这个是我！” 信纸被她画上了连环漫画，上面有着两个q版的卡通小人，隔着窗户问南北，有她给他塞蛋羹，有他在堤坝替她解围，有他抓着蛇吓唬她，有两人骑自行车…… 才多少天，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多回忆。 娄文彦一本正经地将她面前的信纸拽过来，将连环画都撕下来，淡淡地说：“没收了，小秦同志请认真对待工作。” 秦聿珂嘿嘿笑着，“娄秘书想要就直说呗，我又不是不给你。” 不过她也没再玩闹，开始伏案奋笔疾书地写着方案。 秦聿珂直接将金话筒比赛，按照后世的选秀综艺节目来规划，只不过她要重点考虑的是，如何仅凭借着听觉，攥住听众们的注意力，并且呈现出文化大餐的满足和愉悦来！ 明天社长会拿着方案给张主任看，这份方案会一层层上传申请，直到被批准落实。 方案中只要简明扼要呈现出比赛的意义、比赛组办形式、特色等等方面就行。 所以她很快就写完了，交给娄文彦检查、修改和誊抄。 她则继续针对细节方面，一点点落实到纸上，而这将会成为她与人利益谈判的底牌。 又是充实而忙碌的一天，踏着霞光，秦聿珂继续跟卢子雯哼唱着歌曲。 到了知青点，她们俩先跳下来往院子里走，却听到院子中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第72章 她只有偷着乐的份 “这一年多，谢谢同志们对小珂的照顾。” “她被我们给宠坏了，吃不了苦又很娇气，但她人心不坏的……” 这是谁呀，怎么一个个帽子不客气地往她头上扣？ 而且那背对着她们的人，十分热情地给人抓糖果吃。 “小秦知青的脾气确实让人有点受不了……” 嘴里含着糖，有些同志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颇为愤恨地将这几日受的窝囊气给宣泄出来。 “来到我们这里一年了，连碗都不端，瓶子倒了也不扶，要不是看在她是知青的份上，我们肯定要举报她小资思想……” “对，现在发现自己能播音，眼睛直接就长在头顶上，连跟我们下地干活的知青说两句话，都觉得掉价……” “她还跟另一位女知青，将我们知青点搅得乌烟瘴气的，唉，我们还在想什么样的男人能受得住她，长得再漂亮不会过日子也白搭啊……” 那男人也不反驳，就哈哈笑着往人手里塞烟、糖的，让大家伙包容点。 他这样的态度，更是纵容的这群人！ 一个人说，其余的人也都嘟囔着不满。 “高同志，我们瞧着你长得不错、家里条件也不差，咋，咋就给自己找了个小祖宗呢？” “对啊，我看你是个实在人，哪怕我是旁观者，都忍不住劝你，漂亮的姑娘哪里都是，贤惠懂事才能长久，不然等她年老色衰，真没一点优……” 突然对上秦聿珂冷冷的眸子，那人说不下去了，立马站起身拿着东西往屋里走，“哎呦，我忘了给家里写信了……” 其他人也发现了院门口的三人，纷纷跟惊弓之鸟似的，丢下一句话就往屋子跑。 男人诧异地转身，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秦聿珂。 他虽然没有下乡当过知青，但是周遭不少同龄人从乡下回来探亲，哪怕他们刻意精心打扮一番，不让人看笑话，但是一个个仍旧像是蒙了一层灰似的，从里到外都带着土气。 尤其是这已经入夏，大家伙还经历了一次农忙，每个人又黑又瘦，远的不说，就刚才一群知青，不论男女与乡下汉子和村姑有什么区别？ 而不过是知青们的常态。 可秦聿珂和旁边的小姑娘，却仍旧是一身冷白皮，普通的格子短袖衬衣、藏蓝色过膝裙，狐狸眸子还是清澈带着丝丝缕缕勾人的魅惑，眼角泛着浅淡桃花晕。 哪怕这里遍是土色，甚至鼻息下都是牲畜、家禽粪便淡淡的腥臭味，可他还是一眼掉了魂，世间只有她的绝色！ “阿珂，我来了……” 他端起自以为是的温和笑意，声音略微激动地道。 “他是谁？”娄文彦浑身散发着冷气，淡淡地问道。 秦聿珂心一虚，虽然自己重生在他床上，身心曾经都是纯洁无瑕的，可是她借用的这具身体，是有前男友的！ “他啊，我知道啊，那可是我们阿珂的对象，”不知道何时魏思雨冷笑着出现在几个人身后，不怕事大地说道。 两天没见，她身上多了些阴郁和说不出来的轻浮。 “他们青梅竹马地长大，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啧啧，平时也一起出去滑冰、到老莫玩，京都的大街小巷都留下他们的身影和甜美记忆了。” “娄知青，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位高同志可是重点高中的尖子生呢，品学兼优，毕业后直接就被京电录取了。” “你们难道真相信，她是跟着她五姨学的播音？” “错了，你们都被她骗了，她不过是一直冲着高同志努力而已，不知道背着咱们，她苦练多久。” “不然为啥她以前不会播音主持，这几天突然就多了这项技能？” “毕竟，高同志可是她费尽心思给追到的……” 这魏思雨介绍得忒全面了吧？ 连自个突然会播音主持的技能，她都给找到了完美的理由！ 秦聿珂感觉到周围气压越来越低，男人真是被气到了！ 这是原主的过去，她不可能全然否定，只能以平和心态接受，积极解决遗留问题。 所以说这魏思雨厉害啊，总能将小心思给揉进事实中，七分真三分假，哪怕原主都不见得能分清！ 她并没有打断魏思雨的话，而是静静地等她说完，才对高展鹏淡淡地道：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高同志，我们俩已经分手了吧？” 高展鹏赶忙解释道： “阿珂，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认定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可是，可是你下乡来，又，家里没准备将你调回去，所以，所以我妈就整天在家里要死要活逼我。” “我想着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娶谁都是娶，就忍痛跟你写信分手，不想耽误你的幸福。”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你凭借着努力，争取到返城的机会，那么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秦聿珂忍不住嗤笑声： “高展鹏，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你说分就分手，说在一起，就能在一起？” “抱歉，以前是我眼睛被屎糊住了，脑袋里全是浆糊，才觉得你是能结婚的对象。” “现在我病好了，欣赏水平恢复正常，你啊这伪君子、妈宝男，我可瞧不上。” 高展鹏一愣，虽然秦聿珂长得好看，从小到大都是校花，可她也只有模样好看了，脾气骄纵、脑袋空空，并没有其他出色之处。 一个三流高中出来，还是靠着家里走后门毕业的学渣，怎么就有骨气拒绝自己的示好？ 能攀上自己，她只有偷着乐的份，哪还可能挑剔上？ 他随即一脸明了地笑，女孩子嘛，见心上人都来看自己了，可不就稍微端下架子，拿捏下？ “好阿珂，之前是我的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任打任骂绝对不还手还口，”他态度诚恳地说道。 “我们能够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又走在一起，实在太不容易了。” “但凡我们有一丁点的可能，我都不想放弃。” “你只要能返城，哪怕在家里等待工作安排，我也要让我爸妈上门提亲的！” “我这次来也跟我妈好好谈了，她知道咱们俩的感情深厚，已经松了口……” 秦聿珂忍不住低笑，自己可是豪门千金，哪怕进入娱乐圈也是出道即巅峰，浑身的气势都很难让男人看轻。 从来都是她被捧着，还没说自己被人如此施舍的。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们，给了我一次机会？” 第73章 没点猫腻，傻子都不信 确实，原主对这一份感情特别执着，就像是魏思雨说的，那可是青梅竹马的日久生情，少年长得好、学习好、又会玩，是大院里的孩子王。 搁谁不心动呢？ 尤其是他考入了京都重点高中，而她拉着哥哥姐姐拼命补习，才压线考入三流高中，跟京都一高只隔了一座墙。 如此对比之下，原主心里的欢喜在虚荣心作祟下，加上狐朋狗友的怂恿，竟是倒追高展鹏一年！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连校长都惊动了，最后两家家长被喊过来。 不知道怎么商议的，老师没再管这事，两家父母让他们好好念书，等高中毕业后再商谈婚事。 尤其是原主父母，严厉跟她说，只要她自尊自爱，在结婚领证之前，不能有亲嘴及其以上的亲密动作，才会风光将她嫁出去。 高展鹏也顺势答应了原主的追求，但是条件是两人得瞒着老师、同学和家人悄悄地谈。 只要心仪的男孩儿能答应，原主欢喜得紧，哪里管得上那么多，立马连连点头答应，是以两人的地下恋情开始了。 基本上是原主将自己的零食、零花钱都投入进去，跟小丫头似的伺候主子，巴巴等候主子的垂怜。 高展鹏吊人的功夫了得，让小姑娘欲罢不能，隔三岔五给个好脸色。 不过原主脾气娇纵，却是个听父母话的小古板，别说亲嘴了，就连小手都不给碰，哪怕高展鹏故意与其他女生走得近，让她吃醋，也坚决不松口！ 原主长得太漂亮了，有这样一个女朋友，高展鹏满心欢喜，而且也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只能暂时忍耐着。 等原主下乡，两人也时常有信件来往。 不过最近她突然收到他单方面告知分手的信，并且说了他听从父母安排相亲，并且有了个可以发展的对象。 原主坐不住了，所以才会想进法子返城！ 她得是多爱那人，为此入了魏思雨连环算计，不惜将所有钱财压上，还绝望地献出自己的清白。 秦聿珂这会儿心里还泛着丝悲凉。 “阿珂，我知道你赌气呢，以前是我的不对。” “我太喜欢你了，可是你长得好看，追求你的男同学很多，我，我害怕你被人抢走。” “而我爸妈又有些势利眼，我也怕他们看不上你这个三中出来的学生，只能委屈你，一直没有对外公开咱们俩的恋情……” 这时候娄文彦突然冷笑出声，“让一让，我可没功夫听你们的情感大戏。” 秦聿珂紧抿着唇瓣，知道他误会大发了，只能等她将眼前恶心玩意打发了，再好好哄哄男人，跟他解释一番。 她默默地侧身。 可在娄文彦眼中，却是她见了旧日情人，一句话都懒得跟自己这个暂时消遣寂寞的合约人说了。 不公开恋情，原来是有出处的啊，他觉得一切讽刺又好笑！ 偏偏这时候，魏思雨还嫌不够热闹地问： “呀，我怎么感觉娄知青生气了呢，难道高同志和阿珂甜蜜重逢，不值得大家开心吗？” “为了能返城，早日跟高同志修成正果，阿珂做了太多努力了，一年来都没攒下一分钱呢，还差点跟我一样被……” 娄文彦脚步一顿，还是大步离开了。 她赶忙捂上嘴，笑道： “阿珂，这次你返城算是板上钉钉了吧？” 现在知青返城每年有两批，每一次公社也就两三个名额，而这几个名额中，顶多只有一个内定名额。 不就是会播音主持，给人当个培训老师吗？ 能为乡镇做出多大的贡献，表现好了，公社里的领导肯定想将人留下来，若是表现不佳，更是跟返城无缘呐。 偏偏娄文彦和秦聿珂看不通透，每天按时按点上下班，得意于自己不用下地干活，呵，有他们哭的时候！ 再说，若是那一个返城名额是从秦聿珂和娄文彦之间产生，得多有趣…… 高展鹏一愣，神色略微肃穆： “阿珂，返城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在急件里也说不清楚，所以我巴巴请假过来，找你问问。” 秦聿珂挑眉看向魏思雨，淡淡地问道：“急件？” 魏思雨笑着大大方方地承认： “对啊，你现在在公社里工作，肯定比其他人有机会返城。” “我觉得你跟高同志的感情深厚，应该很希望高同志能第一时间得到这个好消息，从而继续等着你吧？” “高同志这么优秀，肯定有不少同样优秀的女同志追求，身为你的好友，我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你的目标被别人摘走吧？” “再说了，你为了能返城做出太多努力，我怕你被眼前人迷住，忘了努力的初衷……” 高展鹏一愣，上前两步站到秦聿珂跟前，咬咬牙质问道： “所以，秦聿珂，你只是比别人有返城的机会，却还没有争取到吗？”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骗我？” “你什么时候学会算计人了？” 秦聿珂轻笑声，“我一句话可没有说，是那位自作多情嫌弃钱多烧手，顺手给你发了个急件。” “我觉得吧，她看咱俩分手闹掰了，以为自己有机会上位，所以喊你来相亲呢。” “我呢，只是在公社里当演播员。” “高同志，你认为一名公社演播员有机会抢先返城吗？” “我有自知之明，自从你给我邮寄信件宣告分手，我就没在存过妄想。从今往后您走您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行了，既然事情掰扯明白了，你们俩聊，用了一天嗓子我也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着她挽着卢子雯的胳膊，绕过高展鹏往自己屋里快步走去。 高展鹏在原地铁青着脸愣神的空，人就进屋插上了门栓！ 他冷冷地看向门外的女人，“同志，急件是你发的？” 魏思雨轻笑，“你别听阿珂胡说，我现在已经嫁人了，肯定不会对你存了什么心思。” “阿珂是小姑娘，脾气又娇，跟你闹性子呢。” “虽然阿珂是个女同志，但最近她在公社大出风头，正组办什么乡镇播音员培训，若是这事成了，贡献肯定大，区区一个返城名额算得了什么？” 高展鹏紧蹙着眉头，自己的女朋友是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吗？ 那可是只会享受的主，怎么可能办成大事？ 乡镇的播音员再稀缺，也轮不到她一个野路子的小姑娘，办这么大的事情，除非…… 他脸色更加难看，是了，她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到了穷山僻壤之地，还能过得如此滋润，若是没点猫腻，傻子都不信！ 第74章 你都这么豪放了吗 一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若是秦聿珂没有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那么她见到自己主动下乡探看，绝对激动得不顾旁人扑上来。 如今，她恨不能躲着他走，除了她心中有愧，高展鹏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谢谢同志的急件，”他冲着魏思雨淡淡地颔首。 高展鹏转身走到门前，咚咚敲了两下，声音又恢复到原来的温和，可是他眸子里满是厌恶和悔意。 厌恶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人给用了，悔恨自己与她谈了两三年恋爱，竟是没将人给上手，哪怕亲个嘴都没有！ “阿珂，我刚上班一年多，请假不容易，咱们好不容易见面了，不要将时间浪费到赌气上好不好？” “天色不早了，你能找车送我去镇上招待所吗？” “你也开份介绍信，明天咱们在镇上逛逛，后天我一早就得坐车走……” “我很想你，难道你真没有一点想我吗？”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转，隔着窗户说： “高同志，既然时间紧张，去什么镇上呢？” “我们这里的镇太小了，就一家供销社，还没我们院子大呢。” “不如你在男知青那屋子里凑合下，反正夏天不冷，随便谁匀给你一床被单就够了。” “再说了，我一个女同志送你去镇上，合适吗？” “你真当自己是大家少爷，出门还需要丫头伺候？” 高展鹏紧握着拳头，故作伤心道： “阿珂，难道你真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我就想单独跟你呆一天，不去逛街，只说说话也行啊。” “以前都是你在我耳边有说不完的话，如今我也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秦聿珂低垂着眼睑，或许他这伤心中有那么一两丝的真心，可惜那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傻姑娘，永远都不在了！ “高同志，这里不是京都，大家伙对于男女之事看得很严。如果我今天跟你去了镇上，明天可能就要被挂牌子游行了。” “你但凡为我考虑一分，都不该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高展鹏咬咬牙，“那我们出去走走说说话总可以吧？” 秦聿珂勾着唇角，从箱子里翻腾出一包东西，放到碗中，又用壶里温热的水冲开。 卢子雯好奇地张嘴无声地问道：“珂，这是什么？” “巴豆粉，”秦聿珂闷笑着给她咬耳朵。 “他既然有一肚子的话说，我又没那个耐心，就让他泄泄，省得他再动什么歪脑筋！” 卢子雯也跟着捂着嘴闷笑不已，冲她伸了个大拇哥。 从这也看出，好友对这位所谓的前男友，并没有什么情谊了。她高拎的心，缓缓落下。 说实在的，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真只有眼睛被糊住才能看上。 秦聿珂又放了一捏红糖，搅拌均匀后才打开门低垂着头，闷闷地举起手里的碗，说：“你一路赶过来很着急吧，先喝碗水润润喉咙。” 说着她绕过他，径直往外走去。 高展鹏面上一喜，暗道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赶忙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那甜丝丝的味道也浸到心坎儿里。 他将碗放到窗台上，大步跟上。 “阿珂，我不知道你下乡条件这么艰苦，很抱歉没能早点来看你，我也，我也没抗住我妈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松口相亲了。” “我向你赔不是，不过这次啊，你尽量争取下返城，我继续以工作的原因拖下家里。” “咱们的感情一路走来太艰难了，我割舍不了，错过你，我肯定悔恨一辈子的，我相信你也是这样。” 秦聿珂无奈地说，“可是返城机会太小了，没有两三千的投入根本拿不下来。” “我各种方法都尝试过了，压根不行，如今能在公社上班，不需要下地干活，也不用顶着大家嫉恨的目光，我已经很满足了。” “高同志，我们好聚好散吧，给彼此留个体面，行吗？” 高展鹏连连摇头，“不行，当初是你追的我，这会儿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呢？” 两人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着，这里树高且密实，只是地上有着树上掉落下的“油污”，走过去都粘在脚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高展鹏低头看看自己的皮鞋，脚底下全是油，走一步路都能感受到粘连的滋味。 秦聿珂轻笑声： “可是我回不去了啊，你等得起，你家里人等得起吗？” “高展鹏，我们现实点行吗？” 高展鹏望着阳光透过树枝，斑驳洒在她身上，心心念念的美人近在咫尺，周围又安静得紧，似是天底下就剩下他们两人。 步入社会后，同伴之间的话题都变了，而且他偶尔下夜班在路旁，撞见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这会儿一切都在他脑海中发酵，呼吸都不由得变重了！ 他一步步冲着秦聿珂逼近： “阿珂，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心呢？” “我除了你，谁都不要……” 说着他便要伸手去抱女人，可是秦聿珂灵巧地躲过去，还笑着哼道： “你真非我不可，那怎么就抵抗不住你妈的胁迫？” “谁真舍得为这事傻傻地上吊，还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你但凡心里有我，都不该拿这可笑的理由给我写信！” 而这封信偏偏就是压死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若是男人，是君子，那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得认，哪能再厚着脸皮将一口唾沫一个钉里的唾沫再吞下去？” 高展鹏觉得两人太久没见，她的声音和娇俏的模样，都太勾人心了。 听得正好，结果她来了这么一句…… 反正他好不容易下乡一次，没得到真便宜怎么行？ 是以他也顾不上脸皮，直接轻笑声冲着女人扑过去，可能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了。 结果他跑了没两分钟，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地闹腾起来，而且随着他跑步使劲，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林子里响起。 秦聿珂一愣，特别不客气抱着树开始笑，“哎呦喂，高展鹏，一年多没见，你都这么豪放了吗？” 高展鹏满脸涨红，一手捂肚子一手捂后面，可是那恶气太过凶猛，不是常人能忍住的。 又一声巨响飘荡在林子里…… “我，我可能吃坏了肚子，茅厕在哪里？” 秦聿珂冲旁边指指，“林子外就是……” 她还没说完，那高展鹏就撒腿跑起来。 秦聿珂慢悠悠地背着手往那边走，选择一个上风向荫凉地站着。 这时候卢子雯也按捺不住小跑过来，惊奇以及幸灾乐祸地问道： “这么快就奏效了吗？” 秦聿珂笑着点头，“那可不，老祖宗传下来的方子，威力能一般吗？” 第75章 帮助他回炉重造下 茅厕里跟音乐会似的，还是奏着交响乐，粗狂、尖细交织，那味道也似是凝实般升腾起来，向外扩散去。 好在秦聿珂和卢子雯站在上风口，倒是没有被毒气熏染。 好一阵舒畅后，高展鹏也顾不得面子，羞愤地喊道： “阿，阿珂，你在外面吗？我，我没带手纸……” 卢子雯闷笑捣着秦聿珂，“问你要手纸呢！” 秦聿珂瞪了他一眼，冷笑着可是声音却充满了担忧： “高展鹏，你动静这么响，真没事吧？” 卢子雯一听，直接笑抽到地上，仅仅捂着嘴巴，泪流满面。 高展鹏一辈子都没这么难堪过，咬着牙道： “我可能有点水土不服，现在没事了，你带手纸了吗？” 秦聿珂小声理所当然地说： “没有，我们乡下人从不用手纸的。” 怎么可能？ 乡下人是不用手纸，但她是个颇为讲究的人，怎么可能不备着？ “阿珂，现在你还要闹脾气吗？” 高展鹏带着怒火咬着牙问道。 刚才太急了，这会儿他肚子的疼痛缓解了，才发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这是个旱厕，还是那种农场特别随意搭建的，周围是泥土墙，上面有半片茅草顶，脚下是两块不太稳当的木板，再往下就是村里人辛辛苦苦积攒了大半个月的有机肥。 不过有些人懒，或者当时太急，就一个坑位，是以别说进门后遍地是雷，就是门外都不少…… 他紧捂着鼻子，几乎难以呼吸，整个人被熏得头晕，两腿又因为蹲的时间长开始颤颤微微。 秦聿珂哼哼着，“我的用完了，可是他们还在农忙，没人带我去镇上买！” “你要来就提前说嘛，好歹从镇上给我捎带些日用品。” “现在好了吧，只能入乡随俗咯。” 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高展鹏都明白，自己应该是要不到纸了。 “那，那怎么办？” 秦聿珂勾着唇角，“你看到旁边那一堆树枝了嘛？” “大家都是用那个的，谁用完就得补充些。” “这个，我不用教给你怎么用吧？” 高展鹏都想哭了，可是除了这堆树枝，他没有其他法子。 忍着各种不适，他终于微佝偻着腰走出来，见到不远处树荫里的两女人，心里复杂的情绪还没升起，肚子又开始闹腾…… 他闷哼一声，恨恨瞪着一脸担忧的秦聿珂，又窝回茅厕。 高展鹏如此的两趟，腿实在负荷不了身体，加上鞋上沾染了树油……他一个脚滑，就，就……卡在了那不大不小的坑洞里…… 高昂的一嗓子惊起了树林里成片的鸟雀。 “咋，咋啦……” 没半分钟七八个扛着家伙的汉子赶来。 这里虽然是树林，可是却临近农田，经常有人憋不住跑到林子里解决生理问题。 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也杜绝浪费，村里才盖了这座厕所，方便大家的同时，还能为田里集中供营养。 秦聿珂跟蹲在地上缓气的卢子雯对视眼，茫然地摇摇头。 “是那里发出来的声音，”秦聿珂伸手指指茅厕，“我一个老乡从京都路过，探望下我们，进去后没出来。” 汉子们表情有些怪异，可听着喊救命的声音，也都不迟疑冲着茅厕走过去。 看到人卡在坑里，一条腿结结实实陷入肥料中，另一条腿和身子被卡住，也磨蹭出深浅的印记，都忍不住边恶心边拍着腿哈哈大笑起来。 “对，对不起同志，我们，先容我们笑笑……” “哈哈，这年头真有人掉茅坑里……” “哎呦喂，你们城里人咋这么逗呢，是不是没见过咱们的厕所？咋这么不注意呢……” 高展鹏本就被熏得难受，周围蚊蝇不停地往他身上扑，心里羞愤欲绝，还被乡下人给取笑，不活了…… 笑完后，大家伙才嫌弃地用工具撬开木板，让他自个儿撑着出来。 “同志你先去河水的下流洗洗吧，”大家没眼看他，生怕他祸害了河里的水，哪怕水时时刻刻都在换。 可他们膈应啊，非得拿着工具，亲眼看着他横穿半个村庄抵达下游。 高展鹏痛恨自己为什么体质这么好没有晕过去呢？ 顶着大家伙响天彻地的笑，高展鹏虚掩着自己的脸，一路小跑…… 一直暗戳戳等着瞧热闹的魏思雨，看到这一幕呆住了，突然觉得往日秦聿珂和娄文彦，对自己已经很仁慈了。 这高同志瞧着多文质彬彬、温和有礼的人，竟是被折腾成这样…… 将自己里里外外冲洗干净，高展鹏满身阴郁地回到知青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也顾不上天色昏沉，气冲冲地往外走。 路过秦聿珂的时候，他扭头看去，“很好笑是吧？” “你就在乡下磋磨一辈子吧，我倒是瞧瞧你家里还能供你多久！” “你吃苦的日子在后面呢，希望你不要后悔。” 秦聿珂冲他笑着挥挥手： “高展鹏同志，好走不送。” “对了，回去跟你妈说，得给你改个名字，这展鹏没展起来呀……” 这会儿卢子雯彻底忍不住了，直接鹅鹅鹅地笑趴在地上了！ 在厕所展鹏是什么鬼…… 娄文彦终于从屋子里出来了，神情古怪地看向秦聿珂。 后者正笑得欢快，这会儿突然卡住了。 她连连冲他摆手，“我，我平时挺淑女的，是高展鹏太过分了，在林子里想要对我动手动脚，所以才稍微捉弄下他。” 这个捉弄足够让人记恨一辈子了！ 有些人的恶是很直白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让人恨得明明白白。 可有些人就像是高展鹏，披上虚伪的皮，小动作不断，将恶化整为零，令人觉得哪里不得劲，却又寻不出大错来。 一封分手信，看似普通，可他却能让文字变成刀子，一点点切割着原主的神经。 可能他还洋洋得意，自己分手了，却仍能卖个深情、孝顺的人设，根本不会管原主收到信后，怎样飞蛾扑火的行为。 更何况他还想着什么去镇上招待所、单独说说话！ 成年人之间可没那么纯粹的交流。 就高展鹏贪婪看她的模样，秦聿珂就知道这伪君子打得是什么主意。 既然他满脑子都是肥料，那她帮助他回炉重造下，重新认识自个儿，也不为过吧？ 娄文彦冷笑下，进去灶间开始日常烧洗澡水。 秦聿珂自认为特别会揣摩别人的心思，这会儿也难免嘀咕，自家男人是原谅自己了，还是继续赌气呢？ 毕竟他太喜怒无常了，完全在她能理解的范围之外！ 第76章 他竟然生隔夜气 洗完澡后，秦聿珂磨磨蹭蹭地擦拭着头发，看着男人任劳任怨地，给自己倒洗澡水，又在认真地刷着木桶。 “娄秘书，你……” 她用手戳戳他的脊背，小声地开口，准备来一场夜谈。 结果男人将木桶放下，洗了手和脚，便转身回屋了…… 秦聿珂微微叹口气，只能明天上班的时候，避开人单独跟他解释一番。 不知道自己撒娇抱抱亲亲，能不能将人哄开心呢？ 唔，她再以拉赞助为由，跟他一起出差，岂不是有更多相处时间，甚至还能有机会做个坏事？ 那晚她喝醉了酒，囫囵吞枣没品出味来呢。 虽然原主已经离开了这具身体，可是人的大脑和心脏是有记忆的，白天高展鹏的到来，对她身心冲击很大。 以至于晚上秦聿珂像是旁观者，在梦里眼睁睁看着原主顶着自己的模样，巴巴追着高展鹏跑，殷勤地给他送饭送水送零食，甚至放学的时候，还得给人背着包！ 原主哪里是被人放在心口疼爱的女朋友，分明就是没有地位的女佣。 有一次她还听到高展鹏，面对铁党们的打趣，漫不经心地否认： “我跟那秦草包就是玩玩，我妈说了，娶媳妇模样无所谓，得聪明才行，不然生一窝蠢蛋！” “不过呢，人长得漂亮凑到我跟前来，是个男人都抗不过啊。” 大家伙激动地问道，“这么说，展鹏，你跟人这个了？” 有人拿着俩大拇哥对在一起弯了弯。 高展鹏轻笑着点头，声音里满是得意： “那是，现在处对象谁不那个？” 众人八卦的小声问道： “是你要求的，还是咱们隔壁的秦校花？” “在哪里啊，就没有进一步？” “展鹏，有啥感觉没……” 听着一个个直白、好奇又艳羡的话，高展鹏觉得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继续吹嘘着： “她倒追了我两年，你们觉得呢？” “我刚点头，人就扑上来了，这事哪能让小姑娘主动，所以我肯定要反客为主咯。” “你们是没谈过对象，不知道人亲着亲着，就容易做坏事吗？” 一群少年激动了，强烈要求他说得详细些。 这高展鹏学习好，词汇也丰富，特别详细又朦胧地说了过程和感觉。 是以关于原主的流言蜚语，像是长翅膀似的传开了。 很快便到了秦家人耳中…… 秦聿珂猛地坐起来，大口喘着气，突然明白过来，秦家为什么一直寻找借口，推迟让原主返城了。 原主的名声全被高展鹏和高母给败坏殆尽，偏偏始作俑者还嫌弃她不知廉耻，上门跟秦父秦母说，这样的儿媳妇高家可要不起。 秦家人应该是怕原主受不了，只能顺势让她下乡，希望两年时间能让众人忘了这事，更希望高家早点给高展鹏找个媳妇，彻底断了原主的念头。 可惜原主始终看不破，在被魏思雨设计成为村长家儿媳妇之后，更是将所有的怒火、对生活的怨恨，都发泄到秦家身上，竟是写了断亲书！ 当秦家来人的时候，她以死相逼让他们离开，说自己生活悲惨全是秦家人自私自利的错…… “做噩梦了？”天微微亮，卢子雯揉着眼睛坐起来，见秦聿珂呆坐着，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隐隐闪着光亮。 她起来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 “谁还没有眼瞎的时候呢？” “我瞧着娄秘书挺不错的，人长得好、性格不错，最重要的是人有担当稳重，对你也很上心。” “说不定命运让你下乡，就是远离错的人，遇上娄秘书啊。” 秦聿珂捧着杯子将水喝完，心情也平复下来，只是胸口间还有些难以排解的郁气。 她微微叹口气，眼眶微微泛红： “我跟娄秘书还不知道怎样呢。” 虽然她第一次给了娄文彦，但是京都还有凶猛的流言蜚语等待着她，这已然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了。 他们脆弱的合约，怕是真维持不了多久。 想想这几天两人在一起酸甜的滋味，秦聿珂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执着于男神，有些贪恋如今的平淡美好。 卢子雯轻笑着揽住她，“秦聿珂同志，这不像你啊，昨晚将坏人赶跑的时候，你不是挺开心的？” “这会儿你可别跟我说后悔了，心疼了！” 秦聿珂瞪她，“怎么会？” “他都被有机肥洗礼过，哪个相亲对象知道了，坚决会将他排除在外的……” 想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又禁不住捂着嘴巴哈哈笑起来。 秦聿珂哼哼着，“等我回京后，一定好好替他宣传下，夫妻之间嘛，就得坦诚相待啊。” 以牙还牙，这才是她一贯风格。 可惜她没能带手机来，拍下他的窘态，提供铁证。 换好衣服，她们去洗漱，等收拾妥当也没看到娄文彦在。 “三轮车还在呢，难道娄秘书睡过头了？”卢子雯看到院子里的三轮车嘟囔句，“咦，车把上有张纸条……” 秦聿珂快步过去，拿下来： “我先去公社了，三轮车留给你们。” 幼稚鬼！ 他竟然生隔夜气！ 卢子雯看了后，哀嚎声：“啊，珂，我会骑自行车，但是不会骑三轮车啊！” 秦聿珂愣了下，望着三轮车也眨巴下眼睛： “我会啊，我来带你。” 她扮演过女主，其中有女主上大学时，骑三轮车进货摆摊的情景。 当时她骑上三轮车差点没翻到沟里，练习了两天，才对比出骑三轮车和自行车的不同来。 三轮车是由自行车改造的，秦聿珂个子不算矮，可是那二八的高度还是让人骑起来有些害怕，尤其是她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带着人。 一直紧绷着神经骑到半路，她感觉到肚子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似的，一阵接着一阵闹腾，算不上太疼，却也难以让人忽视。 “我不行了，咱推着走吧，”秦聿珂对疼痛特别敏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基本上不愿意委屈自己的。 卢子雯赶忙跳下车子，“累着了？我怎么看着你脸色煞白呢？” 说着她就用手去试探秦聿珂额头的温度，“挺正常的。” 秦聿珂咬着唇瓣，想到一个可能，低呼一声： “我，我不会快要来例假了吧？” “啊？那你带卫生带了没？”卢子雯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声地问道。 秦聿珂摇摇头，“只是有这个征兆，今晚回去我备上也不晚。” 卢子雯接过车把推着，“待会去了公社，我给你从食堂要点红糖水。” 第77章 谁还比我更清楚 “今天所有学员正式来报到，训练内容不复杂，就由我跟小贞带着就行，你多休息下。”卢子雯轻笑着说。 “这两天你也累坏了，可别因为年纪轻，就可个劲糟蹋身体，得学会保养。” 秦聿珂捂着肚子嗯嗯着，“都怪娄秘书不讲武德！” 卢子雯抿着唇笑，“还说你跟娄秘书不知道怎么样呢，真是三句不离娄秘书你。” 秦聿珂撇着嘴，“别跟我提他，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卢子雯也有些想念自己的男人了，两人结婚太匆忙，连结婚照都没拍，自己脑袋里他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了。 “这说明他在乎你啊，越是在乎，就越是介意！” 秦聿珂抿着唇，可能因为亲戚要串门，心里烦躁得紧。 到了公社，学员们都没用组织，自觉的充分热身后开始跑圈。 秦聿珂布置完任务便去仓库旁边的办公室，蔫蔫地趴在胳膊上，眯着眼脑海里却在偶尔的阵痛中，琢磨着怎么将省举办的金话筒比赛，给做成一个全国闻名的品牌。 这个时候人们的娱乐项目、内容和形式都比较单一，而且被大环境框定，所有内容带着种一本正经的歌颂和教育。 所以金话筒比赛，不需要过多修饰，只要将广告打出去，足够因为播音员竞赛模式，吸引大家伙的注意了。 但是秦聿珂见识过太多综艺节目，对自己的要求并不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放松一毫。 她想要呈现给大家的是一种声音的盛宴，能够震撼灵魂，给予人诸多启迪和鼓励的节目。 这不能仅仅是播音员之间的博弈赛，还得让各行各业普通职工民众拥有较强的代入感。 有了努力的方向，秦聿珂脑海里的思路越发清晰起来。 听到脚步声，她笑着抬起头，意外对上男人端着缸子淡淡的神色。 她哼了声继续趴下来，想到他对自己的过去如此介意。 那等到了京都，两人怕是真要分开了，眼眶不由得泛红，一股自己都控制不住莫名的委屈蜂拥而上！ 娄文彦低声叹口气，“不是难受吗？先将红糖水趁热喝了。”他将茶缸放到她跟前。 秦聿珂又哼了声转头，继续趴着，“喝什么呀，疼死我算了，反正没有人关心我。” 明明是赌气的话，可是她说出来却娇娇软软，还带着丝病弱的有气无力和委屈。 娄文彦蹲到她身前，将人从桌子上挖起来，看到她小脸却是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那双狐狸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他瞬间破防，不由得泛起心疼，怜爱地摩擦着，无奈又好笑地问道： “该委屈和生气的是我，怎么反倒是我来哄你呢？” 秦聿珂的嘴巴微微颤抖，忍了忍，可是繁杂的情绪这一刻像是被他提了闸门泄洪，化成泪汩汩流下。 娄文彦神色一变，慌手慌脚给她擦眼泪，“对不起，珂儿，是我不对，我不该自己赌气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 “也不该早上一声不吭就自个儿过来了，气性大、心眼儿小……” 秦聿珂哇的一声，抱着他埋头在他肩膀处，小声呜咽着。 她的泪水灼烫着他的脖子。 娄文彦将人紧紧抱入怀里，“我以为正主来了，我这个地下替身可以下岗了。” 秦聿珂气得掐他腰间的嫩肉，带着鼻音咬牙道： “什么正主，明明就是我年少不知事，将感情错付，偏偏明知是死胡同，还得憋着劲可个劲撞南墙。” “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若真有那人，我也不会犯糊涂找个替代品啊。这不是对我心上人的侮辱？” “至于咱们俩恋情不公开，还不是因为我不想结婚，怕影响不好，万一你以后要娶……” 这次她的腰被人挠了下，痒得她窝在他怀里咯咯笑。 “要娶也是娶你，”娄文彦咬咬这没良心的耳朵，“有你一个磨人精，我可寻不到第二个这么攥住我所有注意力的坏东西了！” 秦聿珂紧紧抱着他，这会儿倒是没了哭意，擦拭了眼泪鼻涕后，就小声地跟他说了自己的过去，“是我太傻了，年纪幼小，学生嘛，评价好坏都是以学习成绩框定的。” “我自个儿学习不好，就对学习好的人几乎奉为信仰。加上他在学校里的时候，确实人模狗样，是风云人物。” “我就傻乎乎地扑上去了，不过，彦彦，我保证他连我的小手都没牵过，可是他却跟人说，不仅跟我亲了，还，还有进一步的发展。”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家里人让我下乡插队当知青，又一直拖着不将我调回去，也是怕我受不住从高家传出来的流言蜚语。” “高展鹏不是良人，我爸妈肯定是想等他结婚后，再帮我走动。” “所以，彦彦，回京后可能我将会面对的是很多恶意，咱们俩……” 娄文彦黑着脸，“好好说话，什么彦彦？喊彦哥！” “你到底清不清白，谁还比我更清楚？” “就你对付高展鹏那架势，我也相信你们之前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没有一点念想了。” “不过，我再说最后一次，不许再提我们分开的话，不然我真跟你急！” 秦聿珂抿着唇笑，“怎么跟我急啊？” 娄文彦冷笑声，直接俯身凑上前，狠狠将人吻住。 虽然只有短短一晚上和一早上的时间，他的情绪从来没这么激荡丰富过，就像是一直被鼓气的气球般，随时处于爆炸的边缘。 他对于她和这份感情看得太深厚了，从来不是以开始的时间早晚来断定的。 他害怕这种积攒到自己都难以纾解的情绪，对她造成伤害，所以才会独自一个人消化。 偏偏这小狐狸磨人的紧！ 在两人鼻息相融时，他们才发现，本来快要溢满的爱，原来还能再多一些…… 秦聿珂捧着微烫的红糖水，享受着男人一次次摩擦手掌给她捂肚子，舒服地眯着眼睛。 “彦哥，这几天你可别惹我，现在我就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 娄文彦深有体会地点点头，刚有点迹象，她已经哭上了。 “我让食堂给你煮了阳春面，现在给你端过来？” 秦聿珂懒得动，娇气地嚷着饿了。 娄文彦吻了她一口，笑着端着碗去厨房。 刚走到后厨，他就听见里面择菜的婶子嘟囔着： “这女人来例假都是肚子坠疼，小秦同志咋还针扎似的疼呢？” “我弟媳妇刚进门怀上的时候，整天这么嚷嚷来……” 另一个婶子赶忙道：“李大姐，你可千万别乱说啊，小秦同志还没对象呢！” 第78章 你又拐骗我领证 娄文彦心里一紧，似喜似忧，浑浑噩噩地没有走进去，又端着碗回来了，直愣愣地盯着秦聿珂的肚子。 “咋了？魂掉了？” 秦聿珂疑惑地拿着手，在他面前摆了摆，好笑地问道。 不知道他遇到什么事，还能有如此呆傻的一面。 娄文彦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下，蹙着眉头问道： “珂儿，你例假平时每个月几号来？” 秦聿珂一愣，原主有记日记的习惯，所以她略微沉思下，便能记起来。 原主性子娇气，受不住一点难受，对于经期时各种注意事项那是严格执行的，是以她的经期特别稳定，除了受凉会略微坠疼下，几乎没什么痛苦。 她脸上微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有四天……” 娄文彦深吸口气，又问了句： “你之前来的时候，都是什么感觉？” 这时候秦聿珂也有点心肝儿颤了，扯扯唇角： “彦哥，你不会怀疑，我怀孕了吧？” 娄文彦紧握着她的双手，神情肃穆： “不仅怀疑，而且这个可能性很大！” “我们两在一起的时间，应该是你最容易受孕的日子。” 秦聿珂抿着唇瓣，自己拍过很多影视剧，里面有不少刻画怀孕的剧情，哪里少得了对安全期的计算呢？ 例假前七后八，是相对安全期。 自己重生十天了，如此一算，她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难以置信地摇头：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怀孩子哪里有这么容易，一次就能中奖？” 后世多少人都是被迫丁克，有些人为了怀上孩子倾家荡产做手术，而女星们也有很多因为生活不规律、保持体形等原因，导致怀孕艰难。 咋她囫囵一次，就有了？ 娄文彦瞪她，“你男人能力强，需要质疑吗？” 秦聿珂继续盯着肚子，仍旧坚持道：“没有得到医生确诊，说不定是诈胡呢？谁怀孕才十天，就有了反应？” “肯定是我骑车子太用力，扯到肚子上的筋了，绝对不可能怀上！” 娄文彦捏住她的下巴，认真地看向她： “万一呢，珂儿你以这个可能性为出发点想想。” “孩子的到来是我们谁也无法预料到的，为了给孩子一个幸福健康的生活环境，是不是得让它父母双全，还不饱受争议？” 秦聿珂张张嘴，虽然她对婚姻没有一丁点的信心，可是她却舍不得将一条小生命给打掉。 尤其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个属于自己的血脉是个特别神奇的事情。 再者现在医疗条件不好，她不想遭罪还让自己身体受损。 既然她决定留下孩子，那她确实要考虑娄文彦说的问题。 “我不想将它送人，”秦聿珂咬着唇瓣，“我自己也能独立抚养它长大，以后人们思想变得开放，单亲妈妈会到处都是！” “大不了，我不去京都了，就随便在哪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我们娘俩相依为命……” 娄文彦气得直接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 “我呢？你把孩子的爸爸，你男人放在什么位置上了？” 秦聿珂瞪他，“你不就贡献个蝌蚪，难道你还想要跟我抢它？” 娄文彦扯扯她的脸蛋，“结婚，我们俩结婚！” 不给女人开口的机会，他便说道： “你连没有一点保障的地下恋情都能尝试，为什么就不能跟我扯一张证呢？” “有了这一张证在，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且哪怕你肚子里有了我们的孩子，也能让它健康快乐长大。” “领了证还能离呢，你要是信不过我，那我们写个婚前协议，保障你所有权益，如何？” 秦聿珂微微一愣，说得好轻巧，婚姻是一张证的事情吗？ 娄文彦继续轻声说：“珂儿，我知道你有能力将孩子抚养长大，可是你想过它愿意过只有妈妈，没有爸爸相陪的人生吗？” “你既然选择要生下它，那就要对它负责任呐！” “你不能对孩子，对我，这么残忍……” 秦聿珂看向娄文彦，没好气地说： “说得跟真事似的，我肚子里有没有货还不一定呢。” “你又拐骗我领证！” 娄文彦啄了她一口，“据我所知，不管是中医把脉，还是去省城医院做b超，若想要查出来你有没有怀孕，都得四十天。” “等确诊后我们再商谈这件事情，那孩子的日期就对不上了，我们的初衷岂不是被浪费了一半？” “谁不希望自己是婚生子呢？” 这一句话真真正正戳到了秦聿珂的心坎儿里，豪门中每天都在上演争夺财产的大戏。 做错事情的是大人，可是有些小家伙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因为他或者她是私生子，有可能分得家产，而遭受不测。 是啊，她想得轻巧，却忘了在后世，私生子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见女人有了软化的迹象，娄文彦直接趁热打铁，拿出纸和笔摆到她面前： “秦聿珂同志，来吧，看看你能对我提出多少要求来。” 秦聿珂瞪着他，气他更气自己。 实在是之前，事事都有经纪人和助理想着，不需要她操心，以至于她连避孕这么基本的常识，都不记得！ 她咬咬牙，“你确定要跟我扯证结婚？” “你要知道，我只是长得好看，其实性子娇纵、吃不得苦受不了累，根本当不了贤妻良母。” 娄文彦点点头，“事情发展到这份上，我们结婚是最合适的选择，再者，我确确实实很喜欢你这个人，不想只是短暂的欢愉，而是想要守护你一辈子。” 秦聿珂呵呵： “男人婚前婚后是两样子的，我看你就很有这种潜质，以为一张证就能将我套牢，往后连哄我的心思都没有了吧？” 娄文彦也深知小女人的别扭，冷笑敲敲桌子故作不在意道： “行吧，你就当我是为了你肚子里的那块肉负责任好了。” “我接受你的监督，若是我真有哪里做得令你不满意的，你随时可以提出来离婚。家里财产、孩子全归你，我净身出户！” “所以啊，你得好好想想对我有哪些要求，都详细列出来当做咱们的家规。” “咱们的小秦同志写策划书特别漂亮，想必家规也不难吧？” 秦聿珂气的深吸口气，拿过纸和笔说：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以随时终止这份婚姻。” 娄文彦淡淡地点头，“对，不过既然是合约婚姻，那么是不是得有条条框框，略微对我公平点啊？” “起码你在终止婚姻的时候，能让我认同。” 秦聿珂哼着，“当然，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要是没犯错，我当然不费工夫再扯个证。” 第79章 反正不是我吃亏 秦聿珂下巴搁在笔头上，想了想，突然抿唇笑起来，挑眉看了娄文彦一眼，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这可是一句特别经典又格外浪漫的台词，是所有女人期许爱情的模样，而她不过是普通女人中的一员。 “喏，写好了，你要是能认同呢，就签上自己的大名。” 她将合约递上去，“我的要求很简单，可是你日复一日地坚持下去，却不容易。” “我一直坚持恋爱不结婚，是很明白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恋爱呢能够纯粹地谈感情，可是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也是两人一地鸡毛的磨合。” “没有什么爱情，能够在平淡如水又漫长的婚姻中永驻。” 娄文彦很意外她能够想这么多，接过合约看了一遍，确实贴合了她娇纵的小性子，可在他看来，也像是另类求爱的撒娇。 这又有何难？ 他低笑声，直接利索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小秦知青，你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得，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开介绍信，直接到镇上领证？” 合约都签了，秦聿珂也没再扭捏，大大方方地点头： “正好去镇上逛逛，中午再在国营饭店打个牙祭！” 想想她一个现代人，哪怕位于深山老林拍摄，也会网上购物买东西，享受花钱的乐趣。 如今，她似乎只入账了两千块，还没花一分呢！ 两人直奔人事部开具领证的介绍信，顺便请假，那主任瞅了两个人好一会儿，才笑着确认道：“小娄同志、小秦同志，你们想好了要结为伴侣，同甘共苦吗？” “结婚可不是儿戏，得对彼此足够了解，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娄文彦笑着点头，“我与小秦同志已经认识一年时间了，彼此互相欣赏和吸引，了解也足够，所以经过慎重考虑才决定结婚的。” 呵呵，一年相处？ 难不成他对这皮囊早就觊觎了？ 秦聿珂也浅笑着说： “小娄同志很优秀，能与他结为伴侣是我的荣幸，我会努力跟随上他的脚步，为组织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娄文彦听了嘴角抽抽，这女人打官腔倒是在行。 人事部主任听了挺满意的，很爽快地给他们开了介绍信，“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同志，能够走在一起，我们大家都很高兴。” “快去吧，你们除了领证还需要买很多东西。” “对了，你们婚房怎么安排的？需不需要公社提供一间宿舍？” 娄文彦笑着颇为感激道：“徐主任，谢谢您，本来我们想看看哪户老乡家有空房，如果公社能提供，那真是太好了。” 徐主任压低声音说：“公社里的人员都是附近的，按理说咱们是不提供什么员工宿舍的，可是你们俩情况特殊。” “你们是知青，又都在咱们公社上班，还为公社做出不小的贡献，所以我才自作主张从后面的仓库中，批一间杂物房给你们当婚房。” “待会我喊两小干事给你们打扫一下，怎么着也得给你们将简单的家具拼凑上，把小日子给过起来！” 娄文彦和秦聿珂再次表示感激，说回来请他吃喜糖。 秦聿珂喊来卢子雯和李巧贞，说了自己请假去市里跟娄文彦领证结婚的事情。 两人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兴奋，一人扒着她一个胳膊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咋早上还没苗头，这会儿都开了介绍信和请假条了。 秦聿珂耸耸肩： “话赶话呗，不知道怎么就进行到这一步了。” “反正我嫁给娄秘书不吃亏，至于他吃不吃亏，就不在我考虑范围内了！” 师父可真实在呐，确实，娄秘书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唯一的缺点就是没缺点！ 至于师父，她们当然觉得这也是个特别好的人，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师父您快点跟我们师公去镇上吧，再墨迹会，人家就下班了。不过第一天培训，我们俩保管给您带领到位！” 李巧贞笑着轻轻推推秦聿珂。 卢子雯也点头，“对的，就像是你说的，播音主持并不难，只要入了门就很容易了，主要就在于基本功打牢，加上天天训练。” “我们有你的培训计划册在手，绝对不会给师父掉链子的！” 秦聿珂笑着跟两人叮嘱了几句，布置完任务才下楼。 这时候娄文彦已经借来了自行车，后座上绑了几乎十公分厚的垫子。 “不是吧，彦哥，你这也太夸张了！”秦聿珂有些哭笑不得。 “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不能跟以前一样跳脱，得稳重着点，起码不能跳车子，”娄文彦严肃地说道。 “你自己能爬上来吗？还是需要我抱你下？” 秦聿珂赶忙摆手，小声地嘟囔：“什么有身孕了，别说的这么吓人，我还是觉得怀上的可能性不大。” 男人将车子倾斜，她很轻松侧坐好，手拽着他的衣角。 娄文彦却争辩说：“你彦哥身体素质好，保管一枪中的！” “你倒是提醒我了，待会咱们除了买点结婚用品，还得买些营养品。” 秦聿珂补充道：“还有叶酸、钙片、维生素片，好像孕妇还会贫血，所以也要补铁。” “咱们平时饮食结构不均衡，还是额外补点比较保险。” 娄文彦一一应下，长腿一蹬，稳稳带着她去了镇上。 荣民镇很小，就横纵两条街，真得是能一眼望到头的那种。 娄文彦轻车熟路带着她，先去民政局领证。 虽然他们没有来得及回去拿户口本，但是有着公社开局的证明信、介绍信，加上他们是自愿结合，基本上没有任何波折就领到了奖状。 秦聿珂都没来得及瞻仰下，就被男人收起来，拉着她走进旁边的照相馆！ 她望着墙壁上挂着的极具年代感的相片，内心也颇为激动，哪里还记得结婚证的事情，不需要娄文彦招呼，就翻看起服装来。 老师傅挺尽职尽责的，笑着说： “小同志，咱们的衣服两三天就全部清洗一次，你看看每一件都干净得很，有得都被洗得发白了……” 秦聿珂是讲究人，但是也是分情况的，像是到了这样的照相馆，若是再挑挑拣拣的就未免太矫情了。 “彦哥，我们拍三套，不，五套婚纱照吧？” 她满是期待地掰着手指头说：“白衬衣、绿装、婚纱、红裙、海军服！” “就六寸的，每套衣服拍两张，可以不？” 虽然现在还没有彩色照片，可是黑白照也有着浓厚的年代感和意境，俩人颜值高，配合上摆件和姿势，一样能拍出大片的感觉来！ 第80章 没成想好事成双 秦聿珂穿过许多婚纱，也与不同的男星举行过婚礼，可那都是演戏，哪怕她脸上遍是喜悦和娇羞，但是眼里的虚假能骗得过观众，却无法欺骗自己。 这次不一样啊！ 即便开头的是他，秦聿珂对这段婚姻，也是鼓足勇气尝试，内心怀揣着期待与兴奋的。 她可能一辈子就这一次，被娄文彦稀里糊涂哄骗结婚了，所以特别具有纪念意义，区区几张照片，哪能表达自己此刻真正的欢喜？ 娄文彦望着小女人的笑颜，哪里舍得拒绝？ “好，我都听你的。” 秦聿珂挑眉，“那娄同志可得耐心些。” 婚纱照呈现出来的效果极好，仪式感满满，似是能将两人的甜蜜定格在这一刻似的，可是真正拍摄的时候，却格外麻烦和费心。 不过条件有限，她哪怕再有本事也施展不开，但是两人简简单单的样子就挺好的。 秦聿珂指挥着娄文彦将自行车推进来，两人就穿着原来的装束，车把上挂着店里那喜气洋洋的暖瓶。 她笑着跟老师傅仔细地交代：“师傅，您可注意抓拍，要将我们俩笑得最好看的样子，定格在照片上！” 老师傅拍着胸口，说自己有二十年拍照经验，保管能让小两口满意。他就因为技术好，所以曾经被请去给哪个大人物拍照呢。 秦聿珂坐在后座，轻笑着问娄文彦： “彦哥，你喜欢喝水吗？” 娄文彦挑眉，“当然喜欢了。” 秦聿珂笑得灿烂，“啊，那恭喜娄秘书了，因为你已经无条件喜欢上百分之七十的我了！” 娄文彦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来，“那真是我的荣幸……” 年代文盛行，而且还是那种女主拥有后世思想类型的，面对着本土不解风情的男主们，各种土味情话就是有效撩人的手段。 拍戏嘛，很多时候导演给你剧本，但为了演员更加入戏、舒适，允许一定发挥空间，为此，秦聿珂曾经啃过厚厚一本土味情话大全！ 今儿个她就靠着十句话，将往常精明的娄文彦给撩得一愣一愣的。 利用着店铺里的老物件，什么搪瓷缸子、收音机、挎包、帽子、墙纸，甚至是街道两旁的长椅，都成为她摆拍的背景。 在黑白世界中，浓缩着这个年代的特色，又以他们脸上的笑容和自然俏皮的姿势，让这份情浓蜜意的感情被定格！ 等拍完后，老师傅直说自己开了眼界，原来拍照还能这样。 不论是拍照的姿势、道具的利用，就是逗人笑的甜言蜜语都如此贴合实际又别有一番趣味。 娄文彦交上钱，选择了加急，跟老师傅约好下午来取照片，每张竟是要了四份，还对大小有要求，有的让用相框给裱起来。 秦聿珂都诧异地看向他，“两份就可以了，怎么洗这么多呢？” “咱们存着底片，想要的话再随时洗啊。” 男人揽着她往外走着，一本正经道：“不能辜负了媳妇的劳动成果，回头给家里报喜的时候，我爸妈和你爸妈那，都分别邮寄一份。” “虽然咱们俩先斩后奏地结婚了，但是该有的礼数得跟上。”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了，我爸妈已经返京，被原来的单位重新聘请，房子也被返还，而且组织还将这些年的工资全部补发。” “那晚就是因为接到这个消息，我心里高兴多喝了点酒，没成想好事成双。” 秦聿珂没好气地捣了下他的胸膛，但是她也为他感到高兴： “难怪你跟变了个人似的，有了温度，也不再紧绷着脸，会笑了。” “不过，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明明是他有了她，魂牵梦绕的，与旁的没有多大关系。 娄文彦摸摸鼻子，心里想着，自己想要凭借着个人魅力娶媳妇，而不是因为家里有恢复帝大教授的娄父和继续担任京都一高教导主任的娄母。 “知青点有几个人，能真心为我父母返京高兴？” “说出来反倒是惹人眼红，倒不如跟以往一样过日子。” “再说了，我父母是我父母，我是我啊。” 秦聿珂忍不住想起魏思雨来，如果女主知道自己白月光的父母早就摘掉了帽子，会不会采用另一种温和的手段返城呢？ 或许白月光上位，也没有凤凰男什么事了。 她轻笑着道：“那等咱们附带上照片去信说结婚的时候，再放些前几天做的肉啊、河鲜干。” 娄文彦笑着点头，“好，让我爸妈按照该有的礼数走一遍。” “往常我也去山上打猎，或者偷偷摸些河鲜售卖，得来的钱票邮寄给他们俩。虽然每次不多，可是几年下来也不算少了。” “这会儿他们知道我终于娶媳妇了，还是这么漂亮灵动的，估计乐得找不着北，不需要咱们多说，直接会去你家将程序走完，不给人说闲话的机会。” 提到这个，秦聿珂紧张地抓着他： “你爸妈具体是干什么的？” 娄文彦闷笑着拍拍她的脑袋，“是你这种学渣最恐惧的老师，一个呢在帝大当历史系教授，兼副院长，一个是你隔壁一高的教导主任。” 秦聿珂开始原地急着乱转了，“完了完了，他们肯定不喜欢我的。” 一个历史系教授，一个是教导主任，她要完！ “老师不喜欢长得漂亮却学习不好的女同学，而且我才离京一年多，街坊们还知道，我当初追着高展鹏跑。” 拜高展鹏母子俩所赐，周围的人都知道，秦家那漂亮的丫头整天啥也不干，从小就追着男孩子跑，哪里有什么好名声？ 她鼓着脸，颇有些垂头丧气，果然结婚最麻烦了！ 娄文彦捏捏她的腮帮，“你放心，老师的严厉和高要求都是对着学生，在自己家里就没这么多规矩。” “当初我爸妈还以为我这辈子找不到媳妇呢，就是前段时间他们还来信，询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女知青发展一下。” “村里的小姑娘们，只要对我好，而我又喜欢，那他们都会接受的，当成亲闺女疼。” “你这么会撒娇、会哄人，嘴巴又甜，正是我爸妈稀罕的样子。” “他们特别想要个你这样的闺女，可惜生了三个都是臭小子。” 秦聿珂瞪着他，“你说得好听，咱们夏华历来婆媳关系紧张，俩女人抢一个男人，你想想吧，这阴谋阳谋都会涉及到！” “哎呦喂，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除了婆媳，那我以后是不是还得面临着妯娌关系？” 她咋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这是七十年代啊，商品房还没影呢，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每天鸡飞狗跳是常态！ 第81章 怀疑你是危言耸听 娄文彦挑眉，“我爸妈最偏爱我，肯定也会护着你的，放心，在我们娄家没人敢欺负你。” 他还小声得意地说：“我换牙的时候，觉得笑起来会露出豁牙不好看，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轻易不笑，渐渐成了习惯，觉得笑起来傻。” “可能因为我面目不善，而且我又比旁人聪明点，是家长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所以我哥和我弟对我吧，都有点害怕、嫉妒和尊敬，轻易不敢惹我的。” “你是我媳妇，如果他们媳妇惹你不开心了，我就去揍他们！” 秦聿珂禁不住笑着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 “我也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我有自己的方式工作和生活，他们对我来说，是陌生人，若不是因为你，我可能一辈子与他们也没有交集。” “只要他们不招惹我，我也不会主动惹事。” 娄文彦稀罕地捏捏她的手，又迅速松开，笑道：“对，我家媳妇最乖巧懂事了，为夫眼光好。” 秦聿珂瞪了他一眼，明明是自己优秀，不过她小声地笑着转了话题： “啊，彦哥，等以后国家让自己做生意了，我不如开影楼好了，唔，可以集婚纱照、生日照、百天照、毕业照等于一体。” “大家伙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我呢，就负责将服务形式、品质和质量给提升上去，让大家伙赚钱有地方享受呀。” 娄文彦也赞同地点点头，“你在这一方面确实有天赋。” “不过呢，逗人的事就交给别人，那些话你只准对我说!” 秦聿珂抿唇笑，“那是当然，我只是掌控全局的老板，这样的细分工自然有别人做。” “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就卯足力气上班赚钱，先囤四合院呀！” 娄文彦心里的小本本又记上一笔，媳妇儿的爱好远大烧钱，他得多多努力…… 镇上的供销社不大，虽然各种物件不缺，但是每一样也真真正正就一样，连花色都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售货员知道他们新婚来买东西，直接推荐结婚礼包，号称新人人手一份！ “里面都有什么？” 知道条件就这样，秦聿珂没法挑练，只能试探又带着好奇地询问道。 “什么都有，成对的暖壶、搪瓷盆、搪瓷缸、枕巾、肥皂盒，还有双喜贴纸，这是喜庆六件套。” “咱们还有喜庆九件套，除了这些，又额外添加了大红色的被罩、被单和枕头皮。” 娄文彦直接说：“那就麻烦同志帮我们拿个喜庆九件套吧。” 他们买了些喜糖、糕点、奶粉、麦乳精等，在国营饭店简单点了两个菜和两盘水饺，饭后马不停蹄地到医院拿了药，取完照片，又买了六斤肉才踏着夕阳往回赶。 “累了吗？” 娄文彦车速很慢，几乎绕过路上的每一个坑洼，比十一路车只快了一点。 秦聿珂无语地说： “我除了进店外，几乎都被你用自行车带着走，你说我累不累？” “我现在肚子一点事都没了，真的，我现在都怀疑你是危言耸听，故意骗我领证呢。” 娄文彦低笑声，“不管如何，你都同意结婚了，还纠结这个做什么？不如想想以后咱们的小日子，怎么过。” 秦聿珂撇撇嘴，“这有什么好计划的，以前怎么来，现在也一样的，你都说了就多一张奖状的事。” 听着女人丝毫无恙的语气，娄文彦忍不住问道： “比如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秦聿珂一愣，随即咬着嘴巴，抱着他的腰闷笑起来，却嘴上一本正经歉意道： “啊，对不起啊娄秘书，人家可能有了。” “怀孕前期特别重要，不能劳累、不能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当然夫妻也不能那啥，起码，起码三个月后，等人家把胎坐稳了，才能伺候您！” 是不是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秦聿珂得意于自己扳回一局。 娄文彦轻笑着：“噢，原来媳妇惦记着这事呀。” “真是委屈你了，怀着孩子不能尽情享受当女人的趣味。” “想当初，是媳妇儿你扑倒的我，可见需求不小……” 秦聿珂呆住了，这事不是男人比女人更惦记吗？ 咋还拐到她身上，虽然她确实有点苗头的。 “行啊，那你就素着吧！”她恨恨掐了下他的腰。 那尖锐的疼痛感，竟是没让娄文彦动一下，仍旧稳稳当当骑着车。 秦聿珂倒是不好意思了，这男人以后是自己的了，掐坏了心疼的还是她。 等他们回来后，那件杂物间已经被收拾出来打扫干净，里面放置着一张一米五的木板床，一套桌椅，两组木制的资料柜，一个盆架。 比起知青点来，这里还是红砖瓦房、玻璃窗！ “媳妇儿，你坐这里歇会，我去打水，顺便将肉交给食堂，让大家伙跟着沾沾喜气。” “趁这会儿，我先去村里喊着杰超他们帮忙搬东西，顺便让他们来食堂吃饭，回去的时候骑三轮车，捎带小卢同志和小张同志，怎么样？” 娄文彦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琐碎的时候。 往常他只需要埋头做，哪里废话解释？ 很多时候大家伙并不清楚雷锋是谁。 可现在，他就想同她说话，即便琐碎、没多少意义的话，也觉得有滋有味了。 当初招新学员的时候，秦聿珂特意给上林村留了一个名额，正好是村支书的闺女张晓蕾。 如今她可以跟卢子雯一起上下班。 秦聿珂想想自己的东西，其实不算多，除了一堆吃的，就一些生活用品，其余略微重要点的东西都被锁入三个箱子里了。 她直接将脖子里的绳子解下来递给男人，交代几句，便拎着糖要去办公楼。 娄文彦直接扯过她搂入怀里，一点点稀罕地亲吻着她的脸颊： “媳妇儿……” “嗯？”秦聿珂轻笑着吧唧回亲他一口。 娄文彦又是喊了句：“媳妇儿……” “干嘛呢，叫魂呢？”秦聿珂瞪他，“刚刚是谁说要吃素来着，天还没黑呢，就忍不住尝尝肉味了？” 娄文彦紧紧抱着她，笑着说： “媳妇儿，我只是从没想过自己结婚的事情，更不敢想象，让自己心甘情愿甚至迫切结婚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自家媳妇儿在跟前转悠了一年，还需要你主动扑到我，是我的不对。” “唉，你说我怎么就白白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呢？” “我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松开你。” 那晚之前，她可不是她，他要是生出些心思来，那才不对呢！ 第82章 不抵这俩词的直白 不过，秦聿珂抿着唇笑，心里甜丝丝的，可嘴上却嫌弃道： “娄秘书，你一个大男人不嫌腻歪？” 娄文彦摇摇头，“一辈子都不！” 秦聿珂推推他，“快点过去吧，待会食堂的饭都做好了。” 娄文彦逮着她又亲了亲，才拎着东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她也是扒着门，瞧着他拐弯看不到身影，从另一边去了办公楼。 “今儿个算是大家第一天正式训练，感觉这个节奏如何？” 说着秦聿珂将糖递给李巧贞，给大家伙每人发两颗。 算上第一批学员，一共有二百来人，参加了这次的招生考试。经过笔试和面试的筛选，只有九十人顺利通过，成为了正式的学员，将会跟着她学习两个月的时间。 原来的二三十人，已经被削下去一半，因为广播中播放了每个考生面试的情况，并且附带了面试与笔试的成绩，十分的有理有据，是以没人会厚着脸皮再留下来。 从这里，大家伙也能体会到小秦老师的手段。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摇头表示挺好的。 秦聿珂轻笑着说： “我这个人呢，平时挺好相处的，但是一涉及工作和学习，就会不由地严格起来，希望大家体谅一下。” “两个月的时间，你们能够从我这里学到多少，又能掌握多少，全靠自己的练习和感悟了。” “我教学可能与旁人不太一样，没有那么多耐心，手把手系统地教你们。” “而且我也不认为这种循序渐进的形式，能让你们两个月的时间，达到我所期望的程度。” “播音主持技巧很多，但都是从基础发展而来的。” “是以我会传授给你们每天必须练习的基本项目外，直接从不同场景的实战练习入手，将其中涉及的基本功、技巧、情感表达等等内容和形式，都一一呈现给大家……” 秦聿珂向大家伙简单说了下自己上课的形式，便向大家伙展示了两个月后，如果他们能够跟上她的节奏，所呈现出来的效果。 众人瞧着秦聿珂在喇叭前落落大方、神色自然又不乏自信、吐字清晰、情感得宜，最重要的是她的播报极具亲和力，就像是与人话家常，没有丝毫的距离感！ 这是杂糅了诸多技巧，才能呈现出来的效果，是他们所知的播音员中都体会不到的。 “小秦老师，您刚才的播报太精彩了！只是，我们一点基础都没有，真能够像是您所说一样，达到这种程度吗？” 一个男同志鼓足了勇气上前，询问道。 秦聿珂忍不住低笑，“若是其他老师，或许至少半年才能让你们呈现这样的程度，甚至时间更长。” “可是我有特效法啊，遇到我，加上你们绝对服从训练任务，以及不松懈地反复练习，达到我刚才的水平并不难。” 后世各种一个月、两个月速成的播音主持培训，遍地都是。 秦聿珂曾经当过三届金话筒比赛的评委，对这方面深有研究，否则她此时此刻不是在这里培训人，而该是在话剧团了。 上一世她算得上是万众瞩目，在歌影视三方面都取得不小的成绩，可是她一直活在摄像机之下，时刻要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没有丝毫自由可言，更是没有隐私可谈。 如今她想要换个活法，不是豪门千金、不是巨星，只是一位最普通的市井小民，品尝最原生态的酸甜苦辣。 秦聿珂趁着这会儿，带着他们略微讲解了下每日的基础训练任务，每一项针对的是哪方面的提高和加强。 只有大家伙明白其中的原理和重要性，才能重视且高效地训练，训练积极性也随之增加。 不过才半个小时，众人收获匪浅，没想到一名坐在办公室里优秀的播音员，竟然需要付出这么多。 而秦聿珂所表现出来的专业、能力和讲课时散发的个人魅力，让大家伙心里的惧怕渐渐散去，不由得被她所吸引。 “好了，从明天开始，你们要按照计划表训练，我上午和下午各教授一个小时……” 秦聿珂卡着点结束讲课，笑着让大家伙拿着分了糖后回家。 这时候娄文彦他们已经将东西从知青点拉来，虽然娄文彦和秦聿珂的东西不多，却也用了一辆三轮车和一辆牛车！ “肚子还难受吗？” 见她过来，娄文彦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走上来，目光清浅又缱绻，似是凝成丝线，将她全身笼罩住。 秦聿珂抿唇瞪他，“都说了是我蹬三轮车太用力，扯到了筋，早就不疼了啊。” 娄文彦瞥了她肚子一眼，还是坚持说： “你男人的能力毋庸置疑，说不定你一胎抱俩呢，毕竟我家里有双胞胎基因！” 秦聿珂也低头看着肚子发愁，“必须等四十天吗？” 既然她都经历了穿越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为啥就没有携带什么闺蜜家的超市、蓝颜家的医院、陨落大能的灵泉空间呢？ 她多么想念后世的测孕纸，据说十天左右就能知晓答案！ 娄文彦笑着道：“我们顺其自然好了，如果你真怀上了，咱们就欢喜地迎接小家伙们的到来。” “若是没怀上，那我们就得多多努力了……” 秦聿珂撇着嘴：“我就知道自己上了你的贼船！” 房子不算大，不过合理规划后，倒是能将两人的物件都给盛下，满满当当的，倒是有了小家的温馨。 他们在门口摆了一张圆桌，上面是从食堂打来的饭菜，还有娄文彦今儿个买的酒。 这顿饭算是娄文彦和秦聿珂的婚宴，条件简陋没法讲究，两人只是冲着京都方向拜谢了父母、领袖，又夫妻鞠躬，共同念了几句名人语录，便算是礼成了。 虽然婚礼程序简之又简，可是大家伙内心的欢喜却分毫不减。 热闹的吃完饭后，大家很自觉地帮忙收拾。 送走众人，娄文彦在屋子里给秦聿珂兑了洗澡水，而他则就着院子里的水管，洗了个冷水澡。 屋子里灯泡不算太亮，洒下昏黄朦胧的光亮，在不大的屋子中，将两人的影子交叠印在墙上，尤其是男人伟岸高大的身躯，让满当当的小屋，更显得逼仄！ 内插上门，拉上秦聿珂刚赶出来厚重、不透光的帘子，娄文彦直接将女人打横抱起，禁不住内心的欢喜，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狠狠吻了女人几口，笑着说： “媳妇儿，我今天真是太高兴、太欢喜了！” 人家都说他博学多才，肚子里盛满了沉甸甸的墨水，可是在这一刻他词语匮乏，一切华丽辞藻，都不抵这俩词的直白。 第83章 我好怕怕 秦聿珂能从他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中，体会到这一点，抿着唇也被感染的笑。 只是她眉宇间带着极浅的愁。 她此时此刻也不能欺骗自己，与其说这场婚姻是娄文彦顺势所求，倒不如说她也投入了真心，能够抵制对婚姻的恐惧，来一场豪赌！ 如今两人多甜蜜美好，她越发不想面对两人的以后。 被生活琐碎磨去一切耐心、情谊的他们，又会怎样相待？ 娄文彦将人放在床上，虚虚地覆上，指尖缠着自己的柔情，一点点描绘着她的五官，“媳妇儿，我希望在咱们的婚姻中，你能跟原来般无所顾忌、恣意地享受生活。” “婚姻不会成为你的枷锁，只会作为你勇往直前时，一个个的服务区，随时让你停靠休息、补充能量。” “我希望你依旧洒脱，不要迷失自我，只有你开心了，才能体现咱们结婚的意义。” 他一下下抚平她的眉宇，怜爱地亲吻着，“媳妇儿，你就是咱们家的晴雨表，不论你如何作，都有男人给你兜底呢！” 秦聿珂刚开始听着，心里还暖洋洋、甜蜜蜜，觉得之前是自己狭隘了。 当初两人签订婚前协议的时候，她不就是抱着及时欢愉的想法，只要娄文彦变了心，那她就立即叫停。 可是什么叫做她如何作？ 秦聿珂鼓着腮帮，“我何时作来着？” 她的手却趁机偷袭上了他的痒痒肉，果然刚开始还稳稳撑在她上面的男人，直接跃了起来，脸上都笑出褶子了！ 秦聿珂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娄文彦眯着眼，上前就将她的双手钳制住，固定在头顶上，一条腿也虚虚却不容挣脱地困住她的两条。 他暗哑着嗓子，“来，媳妇儿，再挠我一个？” “我告诉你啊，男人的腰可不是随便能摸的，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你给得起不？” 秦聿珂这会儿乖巧得紧，一双狐狸眸子眨巴，微抬脖子亲了口他的下巴，“这样支付吗？” 如此夜晚，墙壁、箱子、暖壶、桌子等等物件上，都贴满了艳红的双喜，大红色的蜡烛在桌子上摇曳。 洞房花烛夜，媳妇儿在怀，又如此娇软动人，他哪里受得住？ 娄文彦低笑声：“不够，媳妇太抠搜了，还是为夫自取吧……”说着他低头亲上去。 不需要有所顾忌，两人的热情彻底释放出来，彼此相拥，互诉欢喜。 不过在关键时刻，娄文彦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给停下来。 秦聿珂搂着他脖子咯咯笑着： “哎呀，彦哥，这一刻我有些相信，你是为了我肚子里的这块肉，才勉强委屈自己跟我签下不平等条约结婚的。” 娄文彦深呼吸平息着自己的激动和渴望，咬着牙还一本正经地解释： “你、孩子和婚姻，在我看来都不是儿戏，需要我全身心地呵护。” “媳妇儿，我对你从没有一点勉强！” 秦聿珂稀罕地亲了他一口，“好好好，我知道你爱我爱惨了。我一直都是这么有魅力的人，可便宜你了……” 偏偏娄文彦深有体会地点头，抱着女人的手又用力了些。 他很难想象，如果她嫁的人不是自己，又或者与前男友破镜重圆，自己得做什么疯狂的事情。 一夜无梦，秦聿珂这是第二次体会到在男人怀里苏醒。 漂浮的心似是寻到了根，满满的踏实和幸福！ “你再睡会，我去打饭，顺便替你监督下学员们的晨练，”娄文彦亲了亲她，轻笑着说： “虽然我对播音主持不太懂，但是在体能训练这一块，我还是比较擅长的。” 就他那一身肌肉，她也相信。 秦聿珂本想说自己也要跟着跑跑跳跳，将身体素质调整最佳，顺道试试这具身体练习跆拳道威力如何。 她前世的两个身份，让她出门都是有一群保镖相随，可是她跟家人都坚信，狮子还有打盹的时候，是以她对跆拳道和射击曾经下过苦功夫，而且都是拜得名师！ 这一世没有了保镖，她不得自个儿争气些？ 只是，她也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算了，过几天看看她来不来例假，就能确定七八了。 “我不睡了，先起来洗漱，给家里人写封信，”秦聿珂坐起身，托着下巴大大方方看男人穿衣服，还忍不住上手戳了戳那随着他动作而鼓胀的肌肉。 男人好笑又无奈地抓住她作乱的手，瞪着她：“你肚子就是你的护身符，等你方便了，看爷们怎么连本带利讨回来！” 秦聿珂抿唇笑着，可神情却带着跃跃欲试：“我好怕怕！” 不过她话音一转，说道： “咱们晾晒的河鲜也该收起来，配上肉酱、肉脯啥的，装两大份，邮寄给咱们爸妈。” “对了，你家里亲戚多不，给我列一份明细啊，看看咱们还能收拾什么土特产。” “虽然爸妈他们在城里，可是买什么都花钱，我记着呢，当时特别羡慕有乡下亲戚，隔三岔五往家里邮寄好吃的。” 娄文彦笑着应声，给她倒了洗脸水，漱口杯也接了水，甚至牙膏都给挤好了。 秦聿珂啧啧道：“我这个人呐，心比较冷，才不会被你这一次的周到而感动，反而会看你能坚持多久！” 娄文彦捏捏她的脸，“那你就看着好了。” 秦聿珂洗漱好后，两人吃了饭，便相携去了办公楼。 跑完操后，大家伙吃过饭，略微歇息正在做口部操。 除了卢子雯外，其余的学员皆是本地的，哪怕镇电台选送的俩实习生，多多少少都带着地方口音。 所以前三天他们将会由卢子雯带领，先把普通话说好，再由秦聿珂和娄文彦考核把关。 袁社长上班后，就让娄文彦喊秦聿珂过去。 “小秦同志、娄秘书，昨天我跟着张主任去了市里，今早才赶回来。” “听说你们结婚了，我代表组织和咱们昭阳公社的同志们恭喜你们！” 说着他就要掏份子钱，被娄文彦给推回去了。 “社长，我们只领证宣誓，并没有举办婚礼，就是听从组织从简的号召。” “能得到您一句恭喜，我们就很开心了。” 袁社长没再勉强，知道这俩小年轻与旁人不一样。 别人说不要客气，那可能是虚话，他们俩却是有一说一。 笑着又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便转移到金话筒比赛上来。 “市里文化部的赵科长对小秦的活动策划真是赞不绝口，这个活动注定意义深远和影响巨大。” “电台广播一直是咱们精神建设中，紧抓的大方向之一。不说电台的影响力，就是播音员的品质都很让人头疼。” 第84章 保管你们见了满意 提起这个，袁社长就忍不住就现状絮叨了下： “大家伙能够获取外界的信息渠道不多，除了广播就是报纸了，偶尔能看场电影，所以我们大多数人的普通话不标准。” “只要谁咬字清晰、学历不错，就可以竞争播音员。而且播音员播报的内容和形式也很单一，其带来的效果平平。” 接着社长音调一转，略微激动且兴奋道： “所以啊，赵科长特别支持你的活动策划，说是你不仅解了市里的燃眉之急，恐怕省里也会大力推行这个活动！” “说不定咱们能借助这次金话筒比赛，让电台改革一番，真正起到惠及民众、提升大家伙素质，达到精神文明建设的宗旨！” “赵科长说这几天他多往省里跑跑，看看能不能直接让省电台来揽下这活。” 秦聿珂笑着说：“社长，只要金话筒比赛确定下来，那我亲自出去跑赞助，绝对让咱们的比赛办得圆满！” 袁社长哈哈笑着： “这点，我相信小秦同志的能力。” “到时候让娄秘书跟你一起去，走镇上文化部的帐。” “你们领证结婚了，正好是夫妻搭档，我们也不用担心你一个女同志出门在外的安全问题。” 从办公室出来，娄文彦神色不大好看。 秦聿珂挑眉，“娄秘书，你不会觉得自家媳妇工作能力太强，心理不平衡了吧？” 娄文彦呵呵，“是又如何？” 秦聿珂得意笑着道： “那你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了，你媳妇儿我啊，多才多艺，博学多闻，在工作上注定是女强人。” “所以，咱家我赚钱养家，你在家负责貌美如花？” “心理不平衡啊，憋着！” 娄文彦没好气地点点她的额头： “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你能在工作中实现个人价值，我开心还来不及。” “只是，你现在受不了累，还出去拉赞助？” 秦聿珂一愣，下意识瞧瞧自己平坦的肚子，立马垮下脸来，“不是吧，难道我不卸货，啥也干不成吗？” 娄文彦低咳一声，指指自己：“刚开始我替你去，带上天朗和杰超，等他们熟悉了流程，我就回来陪你。” 秦聿珂哼哼着：“我还想借着出差的空，作为咱们的蜜月旅行呢。” 娄文彦怔了下，“蜜月旅行？” 秦聿珂长叹口气，拿着头撞他的胳膊： “对啊，就你跟我一起出去玩呀。” “我离京后，哪里都没转悠过，再这么下去，要被憋疯的！” 娄文彦轻笑着揉揉她的头，“你想要去哪里玩呢？” “等你胎坐稳了，咱们返城之前，正好四处走走转转？” 秦聿珂用力地点头，“必须的！最好能带着照相机和胶卷，边走边拍照，唔，不过，我得多做几件衣服……” 曾经她的衣服鞋帽饰品，是用一个三层别墅盛装的！ 现在成衣不多，更不要提款式了，人们大多都是拿着票买布料，回家自己缝制。 秦聿珂会画画，而原主曾经为了给前男友表达爱意，也磨着亲爹所在的京都如意纺织厂里的师傅们，学会了踩着缝纫机做衣服。 每次家里邮寄包裹的时候，都会放一两块布料，有时会是成衣，因为没有缝纫机，那些布料都被原主压箱底了！ 正好这次，她给画出来，让娄文彦拿到镇上，找师父给缝纫出来…… 返城还没影呢，她已经开始期待旅程了。 娄文彦笑着应声，“这次出差，我给你捎些衣服来。唔，是不是还得将你的肚子考虑进去？” 秦聿珂笑着拍了他一下，“三四个月才会显怀，是挺费布料的，你直接给我准备麻袋好了！” “行了，不跟你贫了，我先上一小时课，再去写信。” 娄文彦点点头，“等我忙完也去将河鲜给收起来。” 到底是第一天的课程，秦聿珂就播音员需要具备的技能和职业素养说了下，而大家伙所认为基本功，也不过是其中一项而已。 有些能力是靠着大家平日的积累和训练，有些则是需要她的辅助…… 讲完课，她播报了一个小时，由卢子雯接力半个小时，再便是两名学员分别播报十五分钟。 秦聿珂又着重点地进行了点评，布置完任务才离开。 经过社长办公室的时候，她笑着冲娄文彦摆摆手，脚步轻快地走了几步，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疑似孕妇，赶紧放慢了脚步，还偷偷尝试着手撑着后腰挺肚子走。 她弯着眉眼小声嘟囔着，“小娄子，扶哀家出宫！” 结果耳边还真低低传来男人的声音：“嗻！” 吓得秦聿珂赶忙捂紧嘴巴，见是自家男人，狠狠松口气拍着胸脯道：“你走路怎么也不发出声音啊？” 娄文彦挑眉笑着，“如果我发出声音，还能听到媳妇儿如此胆大的言论吗？” “小娄子？呵，媳妇儿，我要是小娄子，你那晚能享受到？咱们能有娃？” 秦聿珂哼哼着，指着自己的肚子： “反正还有三四天就揭晓了。” “对了，你怎么出来了？” 娄文彦扶着她的肩膀，跟真伺候大肚婆似的： “公社里的活不多，我几天就处理差不多了，再来活，基本上就是跟着社长村里、镇里跑了。” “索性社长给我放几天假，也是想着过两天，我得出去跑赞助，怕咱们的小秦同志独守空闺不乐意啊！” “正好我也协助你培训学员……” 秦聿珂笑着嗯嗯着。 回到家里，秦聿珂也懒得写字，吃着草莓，指挥着娄文彦给家里去信： “爸妈，写信的呢是我给你们千辛万苦寻来的好女婿，长得高大英俊，帝大毕业的高才生，保管你们见了满意……” “我现在当播音员了，而你们亲爱的女婿也在公社上班，我们争取一起通过组织的考验返城……” “前儿个高家那孔雀男，不知道怎么听到信，来村里找我，结果自己掉到茅坑里羞愤离开了。如果他跟他老娘说了什么我的坏话，你就给街坊宣扬出去……” “他不仁、我们不义，拿着我的名声败坏，还不兴咱们以牙还牙了……” “对了，我男人说了，等我公婆接到我们领证的消息后，会上门补上流程和彩礼。见到他们，你们就清楚他们的儿子多么优秀了……” “我男人下河捕捞了不少河鲜，还有一些山里朋友家饲养的羊肉、鸡肉、鸭肉做成的肉脯啥的，都打包好了，你们给我姑、二舅、三个姨还有我哥和我姐分分……” 娄文彦的字洒脱漂亮，刷刷写得很快。 秦聿珂托着下巴好奇地问，“彦哥，你还没跟我说，你家多少亲戚呢。” 第85章 我替你说好话 在实行人口计划之前，家家户户孩子不少，哪怕在城里住房紧张，一家老小挤在巴掌大的筒子楼中，依然不能阻挡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到来。 不过呢，因为医学条件有限，孩子们的存活率也略微低些，再加上各种原因，每家每户有个孩子特别正常。 秦聿珂前世的父亲做到了跨国公司的规模，除了她这个婚生子外，还有一个私生女。 就因为秦父子嗣少，是以不管她们母女俩多么不乐意，那对外室母女，仍旧过了明路，被圈子里的人称为小秦夫人和秦家二小姐。 秦聿珂有时候都怀疑，不会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身体因为酒精中毒而亡，所以她才能穿越重生吧？ 或许她再阴暗点，是那对高调时刻想抓她小辫子的母女，动的手脚？ 可她确实内心渴盼一个大家庭，就像是这一世秦家般，别看姑舅姨齐全，却很和睦相处，个个对她都是掏心窝子的好！ 娄文彦头也没抬，边检查错别字，边回道： “我有两姑姑三个叔伯五个舅舅。” 秦聿珂伸出手指头算，睁大眼睛地确认道： “十个亲戚？！” “他们又各自组成家庭，再生六七个孩子，那些孩子也跟我们差不多大，若是又有了孩子，岂不是百八十人了？” “我一直听别人说你家是教育世家，不会你亲戚都是老师吧？” “老师讲究很多，不太好相处的……” 娄文彦低笑声，将信收好装入信纸里，塞上一份照片，推到她跟前让她写下地址。 “我家亲戚是不少，脾气也各不相同，可他们对我还不错，应该能对你爱屋及乌。” “若是不能，那我也能清楚他们对我的喜欢，原来是建立在我优秀上，而非血缘关系，那这样的亲戚，往后咱们少来往。” 秦聿珂冲他皱鼻子，“合着我是您对感情判断的试金石？” 娄文彦刮刮她的鼻子，稀罕地亲了她一口，目光始终不舍得离开她娇俏的模样： “非要让我直白地说出来吗？” “我不过是按照你婚前约定执行的，一切以咱们秦聿珂同志为先啊。” “咱家媳妇儿这么漂亮乖巧懂事聪明，凭什么他们没有深入了解，就判定你不好，不喜欢你呢？” 他都不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哪里允许旁人指指点点呢？ 秦聿珂内心被他说得欢喜，忍不住攀附上他的脖子，信誓旦旦地说：“彦哥你放心，等你去我家的时候，我替你说好话。” “我敢保证我家里人最喜欢你这样高大帅气，又特别有能力的后生！” 娄文彦笑着道：“那我就多谢小秦知青的美言了。” 秦聿珂又趴在桌子上看他给家里人写信。 她的信絮絮叨叨的，像极了撒娇又傲娇的小姑娘，急切地跟家人分享自己恋人的好，甜蜜欢喜得紧。 哪怕是娄文彦动笔，可里面说话的语气、习惯和用词，都是跟原主在家里一样的。 但是娄文彦的信就简言意赅，几乎就是将她信的内容高度概况后搬过来的，不过在对娄父娄母去秦家的事情，略微交代一番，表达了自己确实对媳妇的喜欢和尊敬。 他又提了一句，附带上的农产品，是他们的儿媳妇让准备的，给家里的亲戚分一下。 秦聿珂轻笑着道：“亏得咱们当时河鲜捞得多，不然都不够分的！” 她又让娄文彦写了两份菜谱，都是用肉酱、河鲜干烹饪的，一起塞入信封中。 写完信后，娄文彦翻腾出早就备好洗净的化肥袋子和麻袋，去将河鲜给收起来。 晾晒一个星期正好，水分蒸发掉耐储藏，又不会过于干影响口感。 秦聿珂没有说因为娄家亲戚多，就有所偏向，而是很公平地将干货对半分，再添加上各种肉制品。 吃过饭后，娄文彦在办公室打了两个电话，就大步回家跟秦聿珂说：“我两个朋友正好在省城办事，明天回京的时候路过咱们这里，可以替咱们捎带信和包裹。” “他们开的是卡车，完全能够放下咱们的包裹。而且他们急于回京，是夜以继日地赶路，说不定还能抢在高展鹏回京之前赶到呢。” 秦聿珂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啊，那高展鹏当时说今儿个走，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从这里到省城火车站坐车，可得倒两趟车呢。” “能下午抵达就不错了，所以他肯定是搭乘晚上八点的车。” 原主为了返城，做足了各种准备，也无数次幻想着自己返城的情景，自然也包括了省城开往京都的所有车次时间表！ 娄文彦笑着说： “对，火车沿路停靠的站台很多，每个站台还停靠不短的时间，甚至有些地方环境不适合铺设铁路而绕远。” “所以，卡车绝对先到，咱就辛苦两位朋友，到达京都，先给你家送过去信件和包裹，我家晚到半天一晚没不碍事。” 秦聿珂嗯嗯着，又催促着他将这个情况写入信封里，让秦父秦母能早做准备，绝对不能再让高家抢先了！ 因为心里有事，时间过得飞快，次日天还没亮，娄文彦就起身了，见旁边的女人睡眼朦胧，赶忙低声安抚道： “媳妇儿，你继续睡觉，我去省道送下信和包裹。” “等我回来给你带国营饭店的肉包。” 秦聿珂眼睛也没睁开，笑着点头，伸开胳膊求抱抱。 男人心软得一塌糊涂，将人紧紧拥入怀，亲吻叮嘱一番，才在外面锁好门离开。 天还漆色浓稠，娄文彦将手电筒系到车前，托着两大袋包裹往省道赶。 等他抵达的时候，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而路边正停着一辆卡车，司机嘴里叼着烟，烟火忽明忽暗。 “文彦哥，”倚靠在门上的青年，远远就笑着迎上来，“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如果这次不是要我帮忙办事，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们这群兄弟了？” 娄文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会，之前我父母还在乡下，怕连累你们，反正各自安好，没消息反倒是好消息。” 听到这话那青年也是一阵唏嘘，“好在叔叔阿姨熬过来了！” “对了文彦哥，你跟嫂子什么时候返城？我们可没见过嫂子长什么样子，肯定特别漂亮聪明贤惠，不然也不能将咱们的院草拐跑啊。” 娄文彦听了他的夸赞，嘴角的笑痕又深了三分，附和道：“她，确实漂亮聪明，也很贤惠。” “过两三个月我们俩就返城，等安顿好后，再请兄弟们来家里聚一聚。” 青年激动地点头，“真好，最近兄弟们陆陆续续返城，很快咱们就能齐聚一堂了……” 第86章 富养女儿 提起这话，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又互相拥抱拍拍脊背。 分开的五六年中，他们成长许多，就是身子骨也不像是单纯运动而练就的肌肉，如今每一块结实有力的肌肉，全是责任、劳作的凝聚。 他们硬挺的脊背、宽厚的肩膀，已然要扛起一个小家。 青年简短地跟娄文彦说了下京都里发生的事情，保证先给嫂子娘家送去东西，便耽搁不得，与同事开车离开了。 娄文彦站在原地微微愣神，骑着车去国营饭店买了包子往家里赶。 等他打开门后，发现媳妇抱着被子睡得很沉。 他轻轻放下东西，盯着她看了会，不舍得吵醒她，便继续带上门，看着学员们体能训练。 今儿个学员们不仅需要耐力跑、扩胸振臂等徒手操，还会添加踢足球、打篮球、折返跑等运动，配合着呼吸，锻炼肺活量。 运动完后，大家伙略微休息便开始做口部操，巩固训练秦聿珂昨天上课内容。 娄文彦回到家的时候，秦聿珂已经洗漱完，冲完了两杯麦乳精等着了，还从食堂拿了两颗白煮蛋。 “吃完饭，咱们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着收货，估摸着等卡车抵达京都得晚上了。” 秦聿珂心里一紧，写信的时候她还能拿出自己影后的实力来，结合着原主的记忆、习惯等，写出个差不离的信。 但是她与原主的亲人通话，会让她再一次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神奇的事情。 可这是她必须经过的一关，原主没了就是没了，如今这具身体是她的，而秦家人也是与这具躯体产生的血脉联系。 “好啊，”秦聿珂笑着说，“彦哥，你说我电话里宣布咱们领证的事情，我爸妈会不会气出好歹来？” 娄文彦挑眉，“我想咱们爸妈心理素质早就被你锻炼出来，你要是没有在这里结婚怀孕，才是他们意料之外吧？” 秦聿珂抿着唇笑，“错了，我爸妈在我下乡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熬上两三年的，一定坚守自己，别轻易被艰苦的生活打倒，寻个男人分担。” “一旦不好，可能我一辈子都要呆在农村了，又或者与我爸妈不在一个城市里，万一我在婆家受了委屈，他们也鞭长莫及呢！”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每个月，给我这么多钱？” “我可是他们的心肝宝贝！” 上次领证的时候，她也顺便将秦父秦母邮寄的生活费取出来了。 “富养女儿，防的就是你这样撬人墙角的坏人。” 娄文彦也跟着笑，“我可得跟咱爸妈好好唠唠，有个小姑娘半夜爬……” 秦聿珂拿着筷子压住他的嘴，瞪他： “小心眼，这件事你要记多久啊？得了便宜又卖乖！” 娄文彦握住她的手： “是你先选择的我，所以你不能招惹了我，又将我晾到一边。” “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确实不随便，将她都拐着领证了！ 吃过饭后，两人开了批条后，到办公室打电话。 秦聿珂心里有事，还在做着最后的心理建设，就让娄文彦先给自己打个样。 现在打电话漏音，她就贴在话筒的另一边，眨巴着眼睛，那期待的模样好像她才是亲闺女，而非儿媳妇。 他宠溺笑着，禁不住搂着她脖子亲起来。 秦聿珂瞪着眼睛，拍打着他的胳膊，都听到对面喂的声音了！ 在她恨不能咬他的时候，娄文彦才低笑着松开她，声音却立即恢复清冷：“爸，是我文彦。” “我是在公社办公室打的电话……” 后面的话，他几乎就是将信给背诵了一遍。 秦聿珂听得闷笑，眸子一转，见不得他如此一本正经的模样，就趁他不注意挠他痒痒。 娄文彦浑身猛地一颤，一只手赶忙钳制住她作乱的手，气不喘地跟那边道：“嗯，您儿子的眼光，你们得相信吧？” “不过我媳妇儿长得太漂亮了，在他们家那边的风评不太好，你们别放到心上，毕竟不遭人嫉妒的是庸才。” “岳父岳母都是稳重妥帖之人，他们教授出来的孩子品行不会差。” “具体情况我写到信里了，您跟我妈商量下，怎么替我让岳父岳母放心地把闺女交给咱家守护……” 娄父一直点头，“好，我记下来了，放心，我跟你妈都念叨着你的婚事。” “你能找个合心的妻子，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不会成为你们小两口的阻碍。” “咱家就按照京都娶媳妇最高规格来……” 秦聿珂听着眉眼弯弯，公公确实挺好说话的，也挺开明的，不亏是大学里的教授！ 挂上电话，娄文彦又拿起话筒，“咱们给咱爸打，还是咱妈打？” 秦聿珂想了想，硬着头皮报了京都如意纺织厂第三车间主任办公室。 电话转了好几次，又等了几分钟，秦父飞奔过来，略微气喘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 “喂您好，我是秦新路，请问您是哪位？”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秦聿珂瞬间有些泪奔，这是来自身体十九年自然的依赖、习惯和思念！ “爸，是我，珂珂啊……” 电话那头一愣，接着秦新路哽咽颤抖地问： “珂珂，你，你终于肯给爸妈打电话了？” 秦聿珂也瘪着嘴，往常灵动的狐狸眸中含着泪花： “爸，对不起我错了。” 娄文彦将人揽入怀里，轻轻拍了拍她。 “好孩子，你没错，就是遇上了错的人。”秦新路深吸口气，眼角湿润地说，“你妈还有你哥和你姐都可想你了，天天问有没有你的信。” “你妈还打算过段时间跟人调休，去看看你呢。” 现在的人们一星期就歇息一天，如果秦母要来看她，来回就好几天，不知道这老太太连续工作几个月攒出来的！ 而且秦母是护士长，这位置很重要，她离京这么久，很容易被人顶替。 秦聿珂笑着说，“您得抓紧给秦女士说，正常上班歇班，她闺女能耐着呢，靠着自己的本事两三个月后保管返城。” “什么？”秦新路倒抽口气，这哪里行啊，那姓高的小崽子谈了好几个对象都散了，这一个眼瞅着要结婚了。 若是闺女知道了，那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秦聿珂怎么不知道秦父担心的是什么？ 她看向娄文彦，得意笑着道： “爸，我知道你跟秦女士将我支开啥意思。” “不就是怕我跟高展鹏又混到一起嘛？” “放心好了，他前两天来看我，结果自己掉茅坑里，被人拿着铁锨救出来的。” “就他那埋汰样，我都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 “所以，我们俩彻底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第87章 小本本都记着呢 “再说了，我现在已经给你们找了个别人眼中贼棒的女婿，要多优秀就有多优秀……” 秦新路高拎着的心刚放下来，自己女儿是什么样的，他很清楚。 珂珂不屑于撒谎，她说了高展鹏掉入茅坑里，那绝对不会是糊弄自己瞎编的话。 她向来爱干净，不论以前多喜欢高家那混小子，因为这事，也绝对不会与人再在一起了。 别说她了，任何一个普通人，见过谁掉入茅坑的埋汰样，还能升起与人共度一生的打算吗？ 又不是那种非你不可的感情，高家那小子配得上吗？ 不过，秦新路消化掉秦聿珂后面的话，手扶着胸口，艰难地问道： “珂珂，你说啥？” “什么女婿啊？” 秦聿珂轻笑着道，“哎呀，我什么都写在信里了，还邮寄了不少的河鲜和肉，是你们亲爱的女婿找人顺路捎带上京。傍晚你们差不多就能收到了。” “里面有我们俩的婚纱照，而且过几天他爸妈也去咱家走程序。” “一个呢是京大的教授，一个是京都一高的教导主任呦……” 秦新路觉得自己的心从没有今天这般，忽上忽下的，快要承受不住这激烈，从口腔里蹦跳出来。 如果那啥女婿的父母真像是珂珂所说，确实挺不错的，可他为啥就看上自家傻气闺女了？ “珂珂，你们真领证了？”秦新路还抱着一丝希望地问道。 秦聿珂笑着点头，“那可不，这是您女婿催着要名份的电话。” “反正您就耐心等着，我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写在信里了，你们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真是闺女大了不由人呐，秦新路晕晕乎乎地挂上电话，愣了会神，才喊来办公室里的小干事，“小张啊，刚才是我闺女给我打的电话？” 那小张也愣了下，自己在厂里工作两三年了，哪里不清楚秦主任特别宠爱女儿？ 而且这个秦主任的闺女有些特别，漂亮的模样跟她的名声成反比。 小张笑着点头：“那可不，刚刚您还在车间呢，是我喊您过来的。” “平时十分钟的路，您跑了三分钟就过来了。” 秦新路哎哎地点头，又笑着无奈地摇头，“我这闺女啊，一向主意大呐，冷不丁给我找了个女婿。” “不行，今儿个我先早走会，给她妈通个气，下午再过来。” “小张你替我盯着点。” 小张应声：“您连着两三个月都在厂子里加班，是得要抽空好好休息下了。” 秦新路摆摆手，“现在正是旺季，我忙几个月，再向领导申请个小长假。” 他内心却嘀咕着，自己好不容易攒下来看闺女的假期，可能要用来忙活闺女的婚事咯。 秦父心里藏着事，收拾好东西，骑自行车直奔京都第一附属医院，寻到媳妇拽到一边。 “老秦？”秦母瞧到他，先围着人转悠一圈，“你怎么这个点来医院了？是出什么事了？” 秦父叹口气，“还不是咱们那闺女啊，好不容易从高家的坑里爬出来，现在又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臭小子！” 秦母被吓了一跳，“老秦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珂珂不是在乡下好好的，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秦父将自己接电话的事情说了，“咱也没见那小伙子，人家大学教授和重点高中教导主任的儿子，肯定很优秀，咋就能看上咱家闺女了？” 秦母也点头，使劲拍腿： “哎呦，我的傻闺女不会被人骗了吧？” “她就模样俊点，会哄人外，就没啥优点，咋就被那样的后生相中？” 秦父迟疑地说：“咱闺女说托人捎信，晚上就差不多到，里面还有小两口的照片，不如咱们拿着照片找人打听打听？” 秦母愁上了： “两人都领证了，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呢？” “不管怎样，我们得要给珂珂寻摸下轻松体面的工作了。” 秦父也点头赞同，“如果是真的，珂珂的工作都不用咱们操心，那边就能给安排上。” “若是假的，咱们不得给他们都安排工作呢？” 富养女儿是好，但是也容易招来图谋不轨的小人！ 老两口苦着脸互视一眼，实在不知道当初送闺女下乡，是对还是错。 他们明知道小姑娘太单纯容易受骗，却还是一意孤行。 最主要是，当初秦聿珂对高展鹏的执着，都到了魔怔的程度了。 他们想让闺女看清楚高家为人，也是想让她以这种方式成长些。 “郑护士长，有人找您，在楼梯口呢……” 这时候，突然一个小护士高喊一声。 “谁啊，找我什么事？”郑秋兰无精打采地顺口问句。 “说是您的亲家……” 两口子浑身一颤，脑海里就只回荡着亲家俩字，也没听小护士说得是什么，皆快步往那赶去。 大闺女去年没了丈夫，连带着孩子，被公婆、小叔子和弟媳们撵出门净身出户。 大儿子的岳家在邻市，亲家架子端得高，从没来过京都。 这个点来寻他们的亲家，可能姓娄！ 果然等老两口抵达楼梯口，就看到穿戴讲究的娄父娄母。 四个老人互相打量了半分钟，才热情地相互介绍下，情况跟孩子们在电话中说的内容丝毫不差。 “是我们家文彦太年轻了，处理问题考虑不周到，竟然给咱们来个先斩后奏……” “我们身为他的父母，向秦同志和郑同志表示歉意，等他回来，绝对让他上门任打任罚……” 秦家两口连连摆手，也说自家闺女脾气骄纵、说风就是雨，她肯定在这件事中得负一点责任的。 秦父还记得自家闺女得意欢喜的语气，实在不像是吃亏的人！ 接着他们很和谐，有商有量地将流程都给敲定下来了。 因着娄文彦很直白跟娄父说了，俩人已经领证住在一起，很有可能他们回京的时候，会多一口人。 所以四个老人决定，先将订婚结婚的彩礼、礼金、嫁妆单子等给敲下来，等孩子们回来，正儿八经办一场，广而告之！ 等商议完，娄父还特意跟娄文彦去电话说了声。 知道两家人已经会晤，还相处挺愉快，秦聿珂狠狠松口气。 娄文彦瞧着好笑： “我怎么觉得你嫁给得不是我，而是我的家人呢？” “媳妇儿，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在这场婚姻中，你为我而迁就谁。” “你开开心心做自己就好，而我呢则负责处理一切让你烦心的事，怎么样？” 秦聿珂笑着点头，两手放到他脸颊上： “哎呀，咱家彦哥怎么这么汉子呢？” “疼媳妇是可贵的美德，我都想奖励你下了，可惜我还带着货呢。” 娄文彦懵了下，才意会到她的意思，闷笑声： “没事，你家汉子心里的小本本都记着呢！” 第88章 有你小姨在，谁敢欺负我们娘俩 秦父是京都如意纺织厂的车间主任，又是元老级别的，是以他分得的福利房面积比较大，而且还是一楼，除了房子一百四十平米分割的三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个长十二米、宽四米的院子！ 他们家自己买水泥沙子砖头，贴着院墙起了四间倒座。 倒座和房子间的空地，留小半当洗衣晾晒的场所，另外的十来平米则种些菜，就是门外他们也圈了一米宽的地，种些葱姜蒜。 儿子儿媳和两孙子孙女，以及大闺女和外孙女，跟着老两口一起住。 儿媳妇比较霸道，不乐意大姑子带着孩子回娘家住。 秦家闹腾一番，虽然秦聿娴母女留下来了，确是要住在倒座里。 好在当初秦父建造的时候，就考虑到儿孙的居住，倒座盖的比较用心，一边用来住人的，还给通了暖气！ 秦家人除了秦聿珂，没人能斗过家里这不要脸皮、爱撒泼的儿媳，秦父就堵着口气好好给大闺女和外孙女收拾房子。 五平米的房子，摆放着一张一米二的实木床，床尾打了一组半米宽的衣柜，床下面也放着三个带脚横开的收纳木箱子，尺寸正好卡着床高来的。 箱子下面还能收纳鞋、盆子等物件。 靠窗的地方摆放了一套桌椅，另一边也是定制、挨着衣橱八十公分宽的五斗柜，门口放着脸盆架。 秦母也弄来了些布料、棉花，做了两套被褥、窗帘、桌布等。 屋子虽小，布置得却十分温馨，储纳空间也足够了。 “妈妈，小姨是谁呀？” 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刚吃完饭，乖巧地由着妈妈洗手。 秦聿娴动作一顿，藏匿了些许愁苦的脸上，因为浅浅的笑容舒展开来，“小姨是妈妈的妹妹啊。” “那她知道晴晴吗？她，”小姑娘神情略微不安和害怕，“她会偷偷扭晴晴、打晴晴，让晴晴饿肚子吗？” 秦聿娴心疼得紧，将小家伙搂入怀中，努力笑着说： “不会的，不会的，你小姨长得特别漂亮，人也很善良，对妈妈特别好。” “你小时候还被你小姨抱过呢，但凡她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给咱们送一份。” 她默默地想，有你小姨在，你妗子哪里敢这么欺负我们娘俩呢？ 可惜珂珂这么好的小姑娘，就因为毛凤云跟高家给勾结，不得不被父母支开了。 “那小姨要回来了吗？她会不会住在咱们旁边？” 秦聿娴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不会，她要跟着姨父住在自己的家里。” 小家伙满脸的失望，不过她还是跑到门厅那翘首而待，心生欢喜，掰着手指头数着，小声嘟囔： “以后晴晴有妈妈、外公、外婆、舅舅，还有小姨疼了，五个人一个巴掌呢，很多很多……” 小姑娘在门厅转来转去，感觉鞋底都要被磨穿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叔叔是帮我小姨送信的吗？” 她赶忙扒在门缝里，焦急而期待地问道。 门外的男子笑着说：“是的小朋友，从东山省来的信件和包裹，你家大人呢？” 叶世晴欢快大声喊着： “妈妈、外公、外婆，我小姨来信啦……” 她话音还没落呢，秦家人噔噔地全部跑出来了。 打开门，外面是个高个子面微黑的青年，额头上还带着汗珠。 “同志，快点进屋里歇歇！”秦家人热情地邀请着。 青年笑着摆手，“叔叔阿姨，我得先回单位交差。” “改天等我哥和嫂子回来了，再上门做客。” 说着他便将半人高粗壮的麻袋递过去，还有一封厚厚的信。 秦母吩咐秦聿娴赶紧去倒杯糖水，话还没说完，人就利索地离开了。 毛凤云挤过去，扒拉开麻袋口，扑面而来的腥味，熏得她立马撒手嫌弃道：“这小姑子去了乡下，咋变得这么不讲究，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邮寄。” “收了家里的钱，就拿这玩意打发咱们？” “爸妈，你们可别被她的小心思给糊弄了，心里感动再邮寄过去钱……” 秦父和秦母却脸上带着笑，让儿子给拎回家。 毛凤云连忙说：“秦泽明，这东西都晒干了，能有几斤重啊，不能你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就啥活都让你做啊。” “我告诉你啊，我闻不得鱼腥味，你要是沾手了，晚上就去小屋睡吧！” 秦泽明跟没听见似的上前拎麻袋，在毛凤云气的脸扭曲中，给拿到了厨房中。 秦家人都围上去看信、看照片、看送来的东西。 毛凤云气得不行，直接出了门。 这时候大家伙都吃完饭，在外面散步唠嗑，就看到一辆大卡车停靠在胡同口，一个不错的后生直奔秦家，心里正嘀咕着呢。 见毛凤云来，他们都禁不住围上来。 毛凤云撇撇嘴，拉着要好的两位，低声说： “还能是什么啊，就我那小姑子不知道从乡下扒拉什么来，哄老爷子老太太开心……” “听说找了个对象，哎呀，我公婆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谈对象，在乡下能找到几个好的？” “就是知青，像她这种条件好过去体验生活的，是特例呐。” “我这个小姑子满脑子的情情爱爱，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之前咱们都看到她对高展鹏追得那叫一个紧，什么非卿不嫁！” “结果呢，这才多久啊，她扭头就嫁了别人……” 周围人都竖着耳朵听，啧啧地摇头，现在的小姑娘呐，讲究啥自由恋爱，可是他们自己能找几个好的？ 大人介绍的全是门当户对，以后过日子，就能显出高低来了！ 高母也在其中，听到这拔高一嗓子： “啥，秦聿珂那小妮子结婚了？我家鹏鹏可是请假去看她了！” 劲爆消息啊，大家伙激动了，纷纷道： “高嫂子，展鹏去乡下了？我就说最近咋看不到他了……” “以秦家二丫头稀罕你家展鹏的劲，别悔婚了……” 高母哼着，“那是，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咱们整个京都如意纺织厂的家属院里，能考上京都一高的有几个？” “我家鹏鹏不仅考上了，还上了尖子班，在班里名列前茅！” “我们家里条件也不差，那秦家二丫头虽然品行有些不太好，但是眼光还是可以的。” 毛凤云眼里幸灾乐祸，可是她面上却发愁了： “我公婆刚收到小姑子的消息，正高兴着呢，要是知道她悔婚，不得气进医院里？” 众人也是如此，心里幸灾乐祸的紧，嘴上却虚巴巴地说： “老秦和老郑都是多好的人，咋就摊个这样的闺女，问题还不是亲生的……” 提起这个毛凤云就来气，“谁说不是呢，他们还分不清亲疏远近，由着外来的孩子欺负我们小家四口！” 第89章 靠人不如靠己 追出来的秦泽明听到毛凤云的话，脸色铁青，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毛凤云当时相亲的时候，也白净清秀、举止言行还算可以，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不过是她装的。 难怪当初小妹不大乐意，说这个嫂子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做事不敞亮。 可是大家都没放心里，觉得人无完人，各方面差不离就行。 他们秦家在别人眼里是条件不错，可是他们自己很清楚，不过是普通双职工人家，孩子不算多，生活有富余，哪里有那么多要求？ 只要她会过日子，跟男人一条心就足够了。 事实上，并非如此！ “毛凤云，如果这个家你不喜欢，就回你娘家，什么话都说，当大家伙是傻子，不会判断真假，由着你瞎掰扯？” 众人神色一阵僵直。 秦泽明也不惯着他们，继续冷声说： “各位叔、婶，你们也算是看着我妹子长大的。她除了特别漂亮，并没有让大家羡慕嫉妒恨的地方吧？” “她学习成绩是平平，却也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高中。” “对，她年纪小不会看人，靠着你们口里的标准，给自己找个品行不端的对象。可是她却没有丝毫越矩行为，否则你们以为，我们秦家人能看着她被人骗？” “如今她在乡下锻炼一年颇有成效，过短时间就返城了，希望你们能留点口德，毕竟谁家都不可能跟白纸似的，没有让人说道的事！” 被小辈指责乱嚼舌根，他们一个个面子都快挂不住了。 主要是他们是舆论的见证者，也是推波助澜者，很清楚一个小姑娘如何被人说得如此不堪。 “哎呀，泽明你也真是的，知道自家媳妇嘴碎，还放出来……” “对啊，都是你媳妇说的，跟我们没关系……” 大家图个嘴上痛快，也没想惹事，纷纷嘟囔一两句离开了。 就是高母都想着按兵不动，等自家鹏鹏回来再说。 很快歪脖子树下只剩下毛凤云了！ “秦泽明，你什么意思？我说的哪句话不是真的？” 她气汹汹上前，指着他的胸膛，“你们全家人都捧秦聿珂的臭脚丫子。她到底给你们下了什么迷魂汤，还是说专门给你下了，所以你不帮自己的媳妇和儿子，而是帮她？” 秦泽明紧捏着她的手腕，压低声音怒道： “毛凤云，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那可是我亲妹子，哪怕没有血缘关系，我还没那么畜生！” 毛凤云从没见过他这副神色，嘴巴不甘地闭上，但是她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这绝对是秦泽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遮掩行为，恼羞成怒了？ 她脸上闪过嫉妒和恨意，这事没完！ 秦家将麻袋都收拾出来了，发现干货下面全是各种肉制品，而且品种丰富，赶忙趁着毛凤云这个搅家精没来之前，分派完毕。 “这一份，娴娴你拎回屋子里，别被你嫂子看见了。这是你妹子特别嘱咐的，给咱们晴晴当零嘴。” 秦聿娴抱着沉甸甸的一兜，感动地轻笑着说： “这丫头总爱折腾让人哭的事。” “要么说可人疼了，”秦母也笑着道，“别人都说她是咱们秦家的讨债精，可是，他们哪里清楚，她给咱们全家带来多少欢喜？” “这孩子有福啊，没想到下乡却遇上了对的人。” “不然咱亲家早不返京，晚不返京，偏偏在这个时候呢？” 次日秦父早早就到办公室，给秦聿珂打去电话，说东西都收到了，今天一大早就让她大哥给她姑、舅、姨们送过去，也顺便将她结婚扯证和返城的事情说了。 “珂珂，你们回来有什么打算？” “是你公婆给你安排工作，还是爸妈给你寻个离婆家近的？” “你对工作有啥要求没？” 秦父平时话不算多，从打电话开始，一直都是他在说话、秦聿珂听着，可见他确实很想念闺女，也期盼着闺女回家呢。 秦聿珂轻笑着道：“爸，工作的事情您不用忙活，我到时候参加省城金话筒比赛，只要拿得好名次，说不定可以直接进入京都哪个电台，或者哪个单位的广播室啊。” 秦父一愣，闺女真是长本事了。 “等金话筒比赛开始了，我再给您打电话，到时候您给我宣传下啊……” 秦父连忙说好。 秦聿珂又笑着道，“爸，今天傍晚高展鹏就该回来了吧？” “您可不能让他继续给我抹黑名声，我现在好歹也是有婆家的人了。” “咱们家属院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外面的人不清楚啊。” “所以，咱们该出手时就出手！” “到时候您要问候高展鹏一声，头顶蛆是咋做到的，不是没有完全进入坑里吗？” 秦父脑海中都浮现出昨晚极尽详细的信上内容，无奈笑着：“你这丫头呦……” 秦聿珂哼着，“以前是我傻，被他们玩得团团转，而且坏名声都被传出去了。” “我是没跟您说过，我其实特别会打架的，就是经常遇到不良青年围堵。” “所以你们可能觉得高家嘴碎了些，谣传的人有点幸灾乐祸，并没有多少错，自己家身正不怕影子斜是吗？” “但是谣言产生的影响很大的，我若是不坚强些，狠狠地欺负过去，如今，您女儿可能真跟谣言说得般，靠着男人生活了。” 秦父胸口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咬着牙问道： “珂珂，这些事我们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秦聿珂轻笑着，“你们工作忙啊，肯定没法顾及太多的事情。我觉得自己能解决，事实证明，我也确实挺厉害的。” “靠人不如靠己嘛！” 秦父嘴唇嗫嚅着，很想问她恨不恨他们当初不顾她的意愿，让她下乡。 可是许多话到了嘴边，就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他害怕答案。 “好，这次爸妈绝对不再纵容高家了，替你漂亮地反击回去！” 秦聿珂嗯嗯着，要求道：“明天我要听后续呦。” 秦父想要提醒她，不能占用公家资源，以及电话很有可能被监听，但是他不想打扰了她的好心情，宠溺笑着应下来。 “行，明天我给你回电话，电话里不方便说的，再给你写入信里。” 秦聿珂满足地点头，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她要回去的各种事宜得提前安排上。 最近她除了上课、播音之外，就是在录制磁带，制作成精品课程，等自己在外出差的时候，也不会将课程落下。 当然了，她也没忘记给两徒弟开小灶，以及写两份菜谱。 毕竟她一直坚信，自己没有怀孕，所以她当时怎么就答应结婚了？ 第90章 谁还不是第一次了 人是很复杂的动物，有时候心理方面是能够影响到身体健康的，秦聿珂数着日子盼自己亲戚的到来。 终于到了亲戚该到访的日子，一清早秦聿珂就见到红了！ 她恨不能跑跳起来，可是碍于公社里偶尔有人出现，加上这几天她身体紧张过度，只是走路轻快了许多。 碰上打饭回来的娄文彦，秦聿珂鼓着腮帮哼道： “事实证明，就是你娄秘书挟我的假肚子，哄我领证的！” 娄文彦神色一僵，看向她肚子的眸子划过抹失望。 秦聿珂刚才气势很足，这会儿不知道为啥多了点心虚。 其实准确说来，他们起始于一场乌龙，因为发生了肌肤之亲，而有所牵扯，孩子就像是维持平衡的一种微妙存在。 谁说只有男方向女方负责任呢？ 她紧抿着唇瓣：“很失望吗？” 娄文彦微微叹口气，两只手都端着东西，只能用胳膊虚揽着她往家里走，“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很开心吗？” “身为男人，劳作了一晚上颗粒无收，你觉得这对我来说是很光彩的事情吗？” 秦聿珂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噗嗤笑场了，点点头颇为同情道：“唔，确实不够光彩。” 娄文彦瞪她，“我拿着话哄你开心，你还真顺着杆子往上爬，笑话我？” “如今你没有孩子为依仗，爷们办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进了家，他将早饭摆放到桌子上，拉着人按到床边，自个儿蹲下来。 秦聿珂刚才的心差点漏跳一拍，还真以为大清早的，男人没脸没皮就要秋后算账，内心不知道该忐忑不安地拒绝，还是期待小兴奋得半推半就。 结果人家只是很单纯，以这种亲昵又温馨的姿势跟她说话。 瞧着女人眸子里含着淡淡水色，脸颊绯红，格外乖巧听话的娇俏模样，娄文彦内心软成一摊，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小秦知青，如今我们之间没有孩子作为羁绊，你，你会后悔与我领证结婚吗？” “虽然我们是契约结婚，可是既然领了证，那我们就是合法夫妻，旁人家里发生的事情，咱们家也会上演。” “是，没有孩子我有些失望，因为我觉得自己对你的感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有些卑鄙地想如果有了孩子，是不是我们的感情能够更进一步呢？” 秦聿珂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里，盛着一个小小的自己，轻笑着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与人结婚，经验不足……嗷……” 她腰间传来刺痛！ 娄文彦咬着牙道，“谁还不是第一次了，怎么，什么叫经验不足，什么叫第一次？” “你还想要第二次，将我当成经验？” 秦聿珂哼哼着，“果然大家说的没错，你就是小心眼儿！” “你小本本上，到底记了我多少黑账了？” “不如一次性都算完，省得我提心吊胆的。” “我觉得你压根不需要我安慰，纯粹就是露个可怜相，想看我笑话？” “下次我再也不上当了！” 娄文彦挑眉，将人轻轻一推，覆身上去，“好啊，来让咱们算个总账……” 秦聿珂刚要说话，就被人堵个正着！ 不用担心她的肚子，男人格外激动，差点真将人给办了。 他咬咬牙，“先取个利息，晚上再跟你清算。” 秦聿珂眨巴着眼睛看他，不得不说，自己蛮喜欢这样算账的，嗷，原来被喜欢的人如此直白对待，那种由心中欢愉而生的肌肤相亲，令人战栗！ 两人腻腻歪歪地吃过早饭，才相携去办公楼上班。 最近袁社长几乎不出现在办公室中，不是在各个生产队中跑，视察工作，就是往镇上听消息。 不过两三天，那市里的赵科长就已经将东山省第一届金话筒比赛，给落实下来，由省电台主办、鲁宁市辅办，欢迎来自全国各地的播音员来参加这场比赛。 袁社长就当传声筒，将项目进展及时说给娄文彦和秦聿珂。 “现在咱们金话筒比赛大体环节给敲定下来了，就看赞助金什么时候到位，又能到位多少，才能对细节进行调整。” 秦聿珂沉吟声： “社长，虽然说我并不会计较这金话筒比赛的功劳被谁拿去，但是我也不希望自己辛苦跑来的赞助金，饱了谁的荷包，让自个儿彻彻底底成为冤大头，只为了个漂亮的头衔。” “我想举办这种项目的省份、单位肯定很多，并不是非东山省电台所有。” 袁社长微微蹙眉，“小秦同志，咱们对省里和市里了解不多，而且人家看到咱出身镇上，甚至是公社，可能吧，并不会太当回事。” “我们能够捞到一定的参赛名额，就很不错了，这还是因为策划案是咱们提出来的。” “不过小秦同志你放心，不管金话筒比赛如何进行，到时候我跟张主任都将你的档案推到市里，由市里记入你参与了金话筒比赛，盖上优秀知青的章。” “有了这个，等你返城归京，肯定会被不错的岗位特招的！” 从提出由省里举办这个项目的时候，秦聿珂就能预料到这种情况，却没想到事实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社长，我跟娄秘书能先见见赵科长吗？” 袁社长点头，“我尽量给你安排一下。” 他这边答应下来，立马就给赵科长去了电话。 那赵科长听了笑着说：“就让那小两口来找我吧，正好我要往省里去呢，带上他们咱们谈话的底气也足！” “吃过午饭就让他们去省道等着，我们正好顺路。” 袁社长连连应声，都不用他开口，就赵科长的嗓门，加上漏风的电话筒，秦聿珂和娄文彦一字不漏地都听到了。 “还等什么，抓紧去开介绍信、请假条，收拾下吃个饭就出发了！”袁社长笑着拍拍娄文彦的肩膀。 “没想到你们不仅能见到赵科长，还能跟着去省里。” “我也不多嘱咐你们，有娄秘书跟着，比我自己去还让我放心。” “在外说话办事呢，你们要慎重些，省里的同志们可能略微傲气，目中无人了点，可是只要能达成目标，受点委屈是必要的。” 娄文彦和秦聿珂就笑笑，并没有说话。 从社长那出来，娄文彦着手收拾东西，而秦聿珂抓紧时间又录制了两节课。 她将磁带交给卢子雯，让她跟李巧贞反复听和练习，学会、消化后再教授给学员们。 学什么东西都没有捷径，唯有掌握方法、技巧、基础后，勤加练习，更何况播音主持是纯粹实战型的职业。 第91章 还是小秦老师饿了？ 秦聿珂特别注重基础性的训练，只有将这个夯实了，学会如何正确发音，那么学员们说话唱歌越来越不费劲，嗓子也跟其他器官一样越用越亮！ 她又将注意事项都给罗列出来，让学员们每人抄写一份，剩下的就是他们听录音学习、每天保证一定时间的练习、白开水的饮用、记忆力的锻炼等。 秦聿珂神色肃穆地交代着卢子雯和李巧贞： “播音主持的进步是整体方面的，必须做到各个方面量变到质变的积累，才能看到提升。” “这个过程枯燥又漫长，你们耐下心来，按照我的计划和方法坚持，不出一个月，绝对能见到自己飞跃式的进步！” 两人认认真真听着，恨不能将她的话当成金科玉律般执行。 “喏，这是我抽空写的食谱，有家常菜，有会客菜，有糕点，有小吃，你们自己私下里研究。” “虽然说我没将食谱看得多重，也不反对你们外传，但是呢，这个社会里食谱可是大厨吃饭的家伙。” “钱帛动人心嘛，食谱说不定也能引出某些人的肮脏心思。你们要注意点，我希望你们能用厨艺武装自己，经营好自己的小家，让邻里关系和谐，而非遭受怀璧之罪。” “所以，你们要将食谱印刻入脑子中，彻底消化掉，再将食谱毁了吧！” 卢子雯和李巧贞郑重地点头，她们很清楚食谱能让她们受益，也确实能够带来祸事。 秦聿珂瞧着两人神色紧张严肃都快过度了，忍不住轻笑着，一手扯一人的脸，“我只是说万一啊，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好好练习吧，如果我们去省城办事顺利，说不定会接着拉赞助，一来一回不知道耽搁多少天。” “等你们俩基础夯实了，我再单独教授你们些好玩的东西。” “毕竟你们是我的弟子，哪能没有点比同行厉害的本事呢？” 卢子雯和李巧贞对视一眼，满含期待地点头。 她们不是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学生，将学习当成任务，或者讨好家长的手段。 学习是自己的事情，更何况她们现在学的是吃饭的技能！ 娄文彦正好在假期里，没什么好忙活的，收拾完行李后，迟疑下去了食堂。 “娄秘书饿了，还是小秦老师饿了？” 见到他来了，俩在门口洗菜的婶子笑着问道。 娄文彦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低声问道： “婶儿，我能问你们些问题吗？” 俩婶子对视一眼，笑着点头，也压低声音热情地说： “娄秘书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新婚小夫妻，旁边又没有正儿八经的长辈，遇到什么问题可不就近求解了？ “那个，婶子，如果，如果女人怀了孩子，还有可能来，来例假吗？”娄文彦真的是磕磕巴巴地问道。 他给人一种光风霁月的距离感，哪怕他比一般的知青要壮实高大些，可是他长得清俊有型、冷冽矜贵，不论穿衣打扮、为人处世都透着讲究和精致。 难得他有如此凡人的表现，可见他是爱惨了小秦老师，竟然敢舍下脸皮问这事。 别说是他，哪个男人娶了小秦老师，不都得在家里对她疼着宠着供着吗？ 人清甜冲你一笑，她们这些半百徐娘都恨不能为她掏心掏肺了。 俩婶子也不为难他，生怕脸上带些笑，就将娄秘书给羞走了。 “小秦老师要来例假了？” “按理说吧，女人来例假前后应该是安全期，不会怀孩子的，可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凡事都没有绝对的。” “例假前后两天也有能怀上孩子的……” 婶子们经历的事情多，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话匣子打开便跟机关枪似的突突往外出。 “……我一个亲戚家的侄女儿，怀上了孩子，但是小年轻没有经验啊，例假的时候见到血，虽然不多，她也没放在心上，以为身体受寒异常了。” “结果她就去看医生拿药偷偷调理，想快点怀上孩子。” “这孩子得一个多月才能摸出来，所以医生瞧不出她啥毛病，就开了调理的药。” “结果呀，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被这傻娘给吃没了。” “医生说啥孩子着床会有点血丝，不是例假，气得婆家差点没将她撵回娘家……” 娄文彦认真听着，脸上神色若有所思，笑着又问了怀孕会有什么征兆。 “主要是我们俩的父母都不在身边，我怕我媳妇真怀上了孩子，我们俩没经验辨别不出来。” 那两婶子又开始将所有听过的孕妇反应说了，还有怎么照顾人等等事情也全部告知。 娄文彦谢过她们，回到家，推来三轮车，在上面铺了厚厚两层被褥，又用竹子、稻草给扎了临时的遮阳棚子。 午饭过后，娄文彦寻了个小干事，跟他们一起去省道，回来的时候好将三轮车给骑回来。 看到改造完的三轮车，秦聿珂有些哭笑不得，扯着他的胳膊： “彦哥你这是干嘛？” “都说了我今儿个来例假了，没有怀孕，你怎么还这么，小心翼翼？” 娄文彦哦了声，淡淡地道：“可能习惯了，虽然你没怀孕，但是你确定没有这些被褥防护，在土路上颠簸一两个小时？” 秦聿珂一听这个赶忙摇头，“没事，没事了，还是咱家娄同志想得周到。” 她可是记得自己第一次坐老爷自行车后座的感觉，本来憧憬满满，可是现实骨感，颠簸得她某部能碎成八瓣！ 秦聿珂爬上去，发现草棚子高度正好，她坐下还能高出一掌的距离。 接着娄文彦开始往上面放东西： “这一包是咱俩的换洗衣物，这一包是零食、水壶和书。” “书等晚上在宾馆没事的时候看，路上毁眼睛，你吃点东西喝点水，睡一觉就差不多到了。” 秦聿珂狐疑地看向他，“娄文彦同志，虽然你平时对我也挺好的，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娄文彦轻笑着凑到她跟前来，两人被草棚子遮挡住，别人看不到，是以他亲了她一口： “不是你来例假了，不能受凉不能劳累？” “要不是你心急，我都想让你在家里呆着呢，所以还不兴让我伺候得周到些？” 秦聿珂咬着唇瓣笑，搂着他的脖子，吧唧亲一口，“咱家娄知青真是太贴心，太可爱了，我好喜欢！” 娄文彦微微叹口气，“喜欢就要付出行动啊，你说说，刚闹了个怀孕的乌龙，又来了例假，到底折腾我到什么时候？” 秦聿珂乐得不行，太稀罕他想吃肉又吃不到只能可怜巴巴嗅味的模样。 第92章 这不是瞎扯吗？ 路上是娄文彦骑的三轮车，那小干事坐在三轮车斗的架子上，而秦聿珂则舒服地坐在车斗里，背靠着木板。 没有烈阳直射，车子在土路上也被男人骑得稳稳的，微微摇晃和风吹拂中，她不由得犯起困来。 迷迷糊糊中，她还真给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刚刚跟卢子雯和李巧贞说，播音内容和形式要多样，提到过少儿节目，是以梦里竟然放映起小龙人找妈妈的电视剧来。 不过一个小龙人变成了俩，头上顶着小犄角，拖着短短的小尾巴，白胖的一左一右扯着她喊妈妈…… 更让人无语的是，她拍打着翅膀咯咯哒地说： “我不是你们的妈妈！” 而娄文彦一副兔儿精的装扮，笑得猖狂：“你是，你是！” 秦聿珂急得不行，“我不是，我不是……” 她一只母鸡怎么跟兔子精配对，再生俩小龙人，这不是瞎扯吗？ “不是什么？” 不知道何时他们已经到了省道旁，这里道路宽阔，两旁是高大笔直的白杨树，被午后的微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秦聿珂满头是汗地睁开眼，发现娄文彦拿着马扎坐在旁边，给她扇风呢。 那小干事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不见踪影。 秦聿珂接过蜂蜜水咕嘟喝了一气，瞪着他，忍不住将自己这奇怪的梦给说了。 或许是她前一世经历太过丰富，脑细胞活跃，每次只要睡着保管会做梦的，梦里故事也是紧张刺激跟大片似的，有时候还是连续剧。 所以她并没当回事，无奈又好笑地跟他说了这个梦。 她将自己的脸怼到他面前，“彦哥，你见过这么精致漂亮的母鸡吗？怎么着也得是孔雀级别的吧？” 娄文彦扯扯她的脸颊，“得反过来，我是孔雀，你是小兔儿精，这么娇娇软软谁不稀罕？” 秦聿珂微抬着下巴，哼着：“对吧，我打小就招人喜欢！” “肯定是前一段时间咱们都以为我怀孕了，好不容易确定是乌龙，精神一松懈，就开始瞎做梦了……” 娄文彦笑着拿着手帕给她擦汗，低垂着眼睑唇角勾着笑意，内心却想起来婶子们口里说的孕梦。 梦是没有任何科学根据的，也不受人的意志所控。 巧得是他属兔，秦聿珂属鸡，若是她真怀上了孩子，那么明年出生的娃就是属龙了，结合上他家里有双胞胎基因，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娄文彦没有表现出丝毫异常来。 等了一会儿，一辆吉普车卷土而来。 “请问是小秦老师和娄秘书吗？”车上的司机探头问道。 娄文彦笑着应声，略微心惊地扶着媳妇儿从三轮车上跳下来，拎着行李，跟又现身的小干事说了声，便上了吉普车。 “赵科长好，我是娄文彦，这是我媳妇秦聿珂。” 秦聿珂收起往常嬉笑娇软的模样，神色清冷肃穆，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场，倒是让人暂时忽略她绝盛的容颜。 “赵科长您好！” 赵科长坐在副驾驶座上，从后视镜看向他们笑着点头，“好，你们好，当时我听你们袁社长和张主任，一个劲地夸你们年轻聪慧、工作能力强。” “却没想到你们这么年轻，到底是从京都来的小青年，脑袋瓜灵活、格局够大！” 同样是知青，可如今是七六年了，但凡知青中出点小成绩的，基本上都是小三十了。 “小秦呐，金话筒比赛是你提出来的，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赵科长拿出之前袁社长交上来的策划案，低头看着，上面写写画画了不少，看样子他对这场比赛期待也很高。 每个人都有颗向上的心，尤其是赵科长这样位置上的人，一份业绩是很重要的，能在晋升时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人要有大局观，会协调利害关系，这样才能不断地攀升和进步，而非给自己设置一个又一个的阻力，所以他从来不压制下面的人发展，也时刻叮嘱属下，不要做杀鸡取卵的事情。 “小秦呐，当初我提出来要让省电台主办金话筒，就是想尽可能给咱们争取利益的。”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市文化部跟他们省电台能摆放到一个台阶上。” “明面上是他们主办，咱们辅助，可实际上谁手里握着的赞助金多，谁便具有话语权。” “不知道小秦知青，希望这一届的金话筒，能给你带来什么利益？我尽量一起替你争取了。” 秦聿珂唇角带着浅淡的笑痕，“我需要金话筒比赛绝对的公开、公平性，选手们从报名到最后角逐冠军，都能被一视同仁，不存在一点的暗箱操作。” “再者，节目策划中，我希望能添加上我的名字，并且能在档案中体现。” 赵科长在纸上简单记了下，用笔尖点着几个词，沉思下点头：“我只能说尽量，毕竟这档节目环节很多，咱们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秦聿珂轻笑，“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她将金话筒比赛这个活动，在自己提交的策划案基础上，又拓展和细化了些，跟赵科长简单说了下。 “您也知道，这档节目是省级乃至面向全国的，节目创意、规则、评判标准、达到各方面期许的影响等等方面和环节，都需要一点点落实。” “只有在实践中，我才能将节目更加完善下来……” 两个人聊得很投机，将金话筒比赛的各个环节粗略捋一遍。 赵科长对秦聿珂的能力和创意，十分欣赏，内心琢磨着如何平衡各方面的利益。 娄文彦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一边关注着路况。 省道上都是水泥路，一路上倒是平顺好走，不过呢来往车辆多，更不乏载重物的货车，有些路段被压断，或者压出一个大坑来，又或者便是大小不一的碎石，颠簸起来能让人直接头碰车顶！ “田师傅，您开了一路，累了吧？前面让我开吧？” 娄文彦突然开口说道。 “小娄还会开车？”别说田师傅了，就是赵科长都惊诧。 像是乡镇上，平时除了客车和货车外，几乎是见不到小汽车的。 即便市里、省城里有小汽车，可但凡车停到哪里，也能招来一群老头老太和孩子们的围观。 这年头会开车，也像是拿捏食谱的厨师一样，都不愁没有铁饭碗端。 娄文彦笑着点头，“之前江东省发生了洪灾，从我们这边借调民兵去救援和重建灾区，我跟着锻炼了一年。” “倒是学会了开各种车辆。” 赵科长夸赞道，“在那边学会开车，那娄秘书的技术应该不错。” “正好让老田休息下，你们小年轻到前面来看看风景。” 田师傅也乐呵呵地说，“前面正好有几段路不好走，娄秘书可要开稳了！” 第93章 面团做的，更怕沾水 秦聿珂微微挑眉，怎不知道一向低调的娄文彦，突然爆出自己会开车，抢了司机的活，为的是什么？ 她前一世什么样的交通工具没坐过呢，因为她常年拍戏，工作压力也挺大的，是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酷爱上了极限运动。 别说普通的赛车、驾驶飞机了，她蹦极、跳伞、冲浪、攀岩各个不输专业人员，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哪里体验过晕车？ 可能这具身体确实体弱，而省道不太平坦，司机驾驶不够沉稳，让车微微上下颠簸。 加上她不喜外面的尘土飞扬摇上了车窗，浓烈的柴油味，刺激着她的味觉！ 一路上赵科长又跟她不停地说话，秦聿珂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一直处于崩溃想吐的边缘。 好在娄文彦及时喊停，她长长吐口浊气，从车上下来，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喝点蜂蜜水，”娄文彦递过来水壶，低声说道： “媳妇儿，再坚持下，还有一个小时就到省城了。” 秦聿珂有些恹恹地喝了两口水，这年头出趟门可真难，这还是他们运气不错能搭乘顺风车，若是自己去，还得将三轮车、客车、货车、人力车等等乘坐一遍！ 那才叫一个折腾人呢。 她点点头，再上车的时候，神色上没有一点异常。 不过这次娄文彦先抢了话，跟秦聿珂说着自己没下乡前，在京都发生的一些趣闻。 秦聿珂只管听就行，偶尔耐不住好奇发问两句。 赵科长两人坐在后面，倒是插不上话了。 不过关于金话筒比赛的话题，说得也差不多，赵科长瞅着自己的小本子，不停地在脑海中将所有的事情给整理一遍又一遍，争取脉络清晰、有条理。 秦聿珂坐在前面，看着沿路一成不变的风景，耳边是男人清朗的声音，恶心的感觉轻多了。 在路段不好的地方，娄文彦放慢车速，目光毒辣、精准地操控着车通过，竟只是轻微颠簸，并没有让人在车里弹跳起来。 连经常来往省城的田师傅，都忍不住连连称赞。 东山省的省城与镇上其实区别不算太大，只是人和自行车多些，繁闹的街道增加了几行几列，在秦聿珂眼中，仍旧被蒙了一层灰白色。 厚重的年代感在一片片用于居住和办公的红砖小楼对比下，猛烈袭来，那是一种能让灵魂微颤的感觉。 不知道这时候的京都，又是什么模样…… 他们先去省城第一招待所办理入住，简单洗漱后，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 下班的点各个地方的喇叭开启，里面有的是单位内部的广播，有些则播放的是省电台节目。 播音员的声音中规中矩，即便投入了些感情，却仍旧像是一台略有音调起伏的机器般，听众们更多关注的反而是内容。 不管是播音员在岗位上的状态，还是播音内容传递效果，都不尽人意。 赵科长突然说道：“小秦老师，我听过你的播音。” “听别人的播音，跟喝白开水一样，淡然无味，我就听个所需。但是你的播音呢，除了让我能精准捕捉到内容外，浑身的感情也被调动起来。” “就好像耳朵代替了我的五官，能让我通过声音，脑海中随着内容的展开而有了具体的形象。” “如果每位播音员都有你一半的功力，那咱们东山省的精神文明样貌，绝对能提高起止一个档次！” 秦聿珂轻笑着说： “赵科长过誉了，我只是比其他人略微运用了些播音技巧。” “我觉得现在大多数播音员存在的问题，半数是因为他们的工作没有压力，就像是一个国度的渔民捕捉一种好吃的小鱼，为了能在运输中保证小鱼的存活率，他们会往里面放一些鲶鱼。” “鲶鱼不停地搅动中，小鱼为了保命而加速游动，从而保持了旺盛的生命力。” “这种鲶鱼效应适用于许多情境中，如今拿来播音界也很适合，这才是我当初倡议举办金话筒比赛的初衷。” 赵科长不由地伸出大拇哥，“年轻人呐，你以后的成就绝对不低，就这想法和眼界，都将我们这些老家伙甩在身后咯！” 秦聿珂抿唇笑，没有继续多说。 吃过饭后，娄文彦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一辆自行车，在后座上铺设厚厚的垫子，带着秦聿珂走街串巷，啥也不干，就是往人堆里扎，听听大爷大娘们口中的八卦。 不过俩小时，他们将城区转悠了一半，捕捉到不少有用信息。 回到招待所后才八点钟，娄文彦拿了两张洗澡票，有些不放心地给秦聿珂收拾东西，“你一个人行不，需要人陪吗？” 秦聿珂瞪他，哭笑不得道： “彦哥，你媳妇儿成年了，丢不了的！” “你摸摸，我这长的都是肉，不是瓷做的……” 说着她伸出白嫩的胳膊，让他捏捏。 这样的福利，娄文彦当然不错过，捏了捏还亲了口，点头： “面团做的，更怕沾水。” 他是害怕她这个小马哈给滑倒。 “今天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还难受吗？” “肚子没有不舒服吧？” 秦聿珂笑着道：“我这亲戚才来了第一天，只报个信亮个嗓，还没正式来呢，明儿个才是正日子。” 娄文彦虽然第一次听这事，可他却能听懂了，暗道，所以明天才是关键，如果家里的亲戚真来了，那他的儿子、宝贝闺女就没影了。 一边是自己的幸福，一边是两人羁绊更深的牵扯，真让人难以取舍，他只能顺其自然。 “那你自个儿小心点，别受凉，澡堂地滑，你也小心点……” 秦聿珂连连点头，“好的娄妈，小女知道啦！” 娄文彦没好气地直接将人搂入怀里亲了一番，“要不是你不方便，看我怎么罚你！” 秦聿珂哼哼着，“哎呀，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娄文彦气得磨牙，只能狠狠道：“等着！” “我小本本上又记了你一笔……” 秦聿珂这会儿更憋不住了，扯着他衣服笑得前仰后合。 “彦哥，往后我给你准备个小本本和笔，你随身携带着，我倒是瞧瞧你如何记账的。” 唔，他小本本上可是记着呢，不管是孕妇还是在生理期的女人，都要保持愉悦的心情！ 秦聿珂洗完澡神清气爽，跟在公社小屋子里往身上搓洗不一样，感觉整个人都通透许多。 不过她第一天来例假的量有些少，就早上那一丢丢。 或许是她穿越过来，这具身体换了灵魂，加上最近自己折腾播音员培训，又领证结婚，发生太多的事情，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所以她身体紊乱了？ 第94章 同住在猪圈，你又是什么？ 招待所的床不算结实，墙壁和门窗也不隔音，两人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稍微翻身都能听到床板咯吱的声音。 不过在男人宽厚坚挺的怀中，秦聿珂迷糊着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中她朦胧听到隔壁咿咿呀呀的声音，而旁边的生物也不住地拱她脖子、脸蛋…… 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秦聿珂已经对自己无语了。 像她如此自律的人，除了拍夜戏外，基本上十点睡觉六点起床。 可是这具身体太娇弱了，她在男人怀里睡得沉，竟然是一梦到天亮！ 娄文彦从国营饭店买了肉包子，打了稀饭，就看到女人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没睡好吗？昨夜隔壁吵到你了？”他神色略微古怪地问道。 她摇摇头，“唉，我现在是越来越颓废了，每天睡那么早，第二天照样起不来……” 娄文彦默道，怀孕是件辛苦的事情，觉多很正常。 秦聿珂挣扎得起来上厕所洗漱，果然亲戚因为她搬家、事情多的缘故，没找对门呢。 正好她这几天出差，没时间接待亲戚。 吃着包子，秦聿珂探头看看窗外，见太阳冒出来了，便跟娄文彦分享自己的梦，“我妈说，只有太阳出来了才能说梦呢。” 娄文彦低头给她剥着茶叶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昨天肯定是我睡在这床上，浑身不敢动僵硬得紧，就梦到自己在猪圈里，一只猪不知道饿了几天了，可个劲地拱我要吃的，偏偏我躲不开，而旁边还有鸡鸭的乱叫唤……” “唉，想我刚高中毕业后，就做了大半年考试的梦，硬生生将我折腾瘦三斤。” “我还没返城呢，整天鸡鸭鹅猪地到我梦里蹦跶，不知道啥时候到头呢？” 娄文彦身体一僵直。 昨晚隔壁小两口做深入交流，发出那样的声音。 媳妇儿在怀里，他内心也不免多些遐想，蹭了她一会儿，结果他成功“拱”入她的梦，变成了饿了许久的猪？ 娄文彦深吸口气，呵呵道： “媳妇儿，你的梦总是这么有趣。” 秦聿珂叹口气笑着说：“可不嘛，有些都能拍成电影、写成书了，不过我只能记住零星的碎片。” 吃过饭后，两人收拾好出来，碰到隔壁的小两口。 娄文彦身子一侧，将秦聿珂完全挡住。 男子意味深长地要拍拍娄文彦的肩膀，却被后者给闪开。 不过对方也不在意，笑着道： “年轻人呐，小两口要想关系好，得那事和谐。” “都来招待所了，互相不认识，手握着结婚证，闹腾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本来我还想跟你较量一番呢，结果兄弟可真能忍，哥们佩服你……” 秦聿珂听得云里雾里，“彦哥你认识他？” 娄文彦轻笑着摇头，“不认得，就是个自来熟的。” “对了媳妇儿，昨晚你做梦，说隔壁是什么来着？” 秦聿珂眸子微微转下，便能明白一二，真不知道这个年代的人们，有时候矜持保守得紧，有时候又格外奔放。 在招待所里，还能比这本事的？ “别提了，这招待所太不隔音了，我做梦都是住在乡下，四周都是鸡鸭鹅被饿得啊啊呃呃闹腾。” “彦哥，是不是咱们招待所靠着菜市场啊？” 看着对面小两口脸色僵直，娄文彦的心理平衡了，猪好歹是哺乳高等动物，这鸡鸭鹅是产蛋的。 “对不起同志，内人心直口快，没说你们是鸡鸭鹅，你们别往心里去。” 小两口…… 他们没想对号入座，明明是他不讲武德，揪着他们带上的帽子！ “不过呢，招待所可不是你们家，隔壁不知道住着什么人，污染了别人的耳朵，脏了孩子的心。” “你们两口子也不知道收敛点，小心被举报了，好好的游玩变成局里几日游，可就不美了。” 那女同志受不住了，涨红着脸，拉着男人匆匆离开了。 秦聿珂扑哧哈哈笑出来，指指他们，又指指他，“所以，彦哥我梦里那只拱我的猪，就是你啊？” 娄文彦冷笑：“小秦知青，你有没有想过，同住在猪圈里被我拱，你又是什么？” 秦聿珂咬着唇瓣，笑着说： “有木有可能，我是漂亮的饲养员小姐姐呐？” 正说着呢，赵科长他们也出来了，大家一起往省电台走去。 省电台位于市广场的旁边，三栋高矮不一的办公楼，后面是一片家属院。 他们跟电台里负责对外事宜的副台长秦新成提前联系过，拿着介绍信给门卫看一下，做个简单登记便进入了电台。 赵科长忍不住感叹道：“果然省城各方面都比市里发展好，光是这单位的面积和楼群数量，就不在一个等级上。” “小秦老师、娄秘书，京都的电台是不是规模更大一倍？” 秦聿珂轻笑着道： “京都的电台也不是特别大，但是京都有好几家电台，彼此之间竞争激烈，所以在品质上应该比省城一家独大要好些。” 赵科长点头，微微感慨道：“这是一定的，毕竟京都是咱们的都城，优秀的人才有半数都去那了。” “不知道等你们返城后，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不。” 他所说的再见，应该是他能够调入京都工作了。 秦聿珂和娄文彦就笑笑。 秦副台长的办公室在中央那栋楼的二楼。 他们敲了门后，里面的人喊了声进，一见是他们便笑着热情上前握手，招呼隔壁小干事给他们倒水。 那秦副台长三四十岁，一米七八的个子，留着板寸头，言行举止中还带着军人的一板一眼与豪爽。 “秦聿珂？”听到秦聿珂的名字，秦新成微微一愣，“丫头，秦新路是你什么人？” 秦聿珂看了眼娄文彦，对方给她个安抚的眼神。 她抿唇轻笑，“他是家父，请问秦副台长，您认识我爸？” 之前她还没什么想法，如今想想秦新成、秦新路，确实像是一个族谱出来的。 秦新成哈哈笑着，“那就没错了，我是你堂叔，我爸跟你爷爷是亲兄弟。不过你那三爷爷带着我们一家老小，分到了东山省第六jun区，从此扎根了。” “记得十来年前我出差去京都学习，还抱过你来着，当时你才这么点，扯着我裤子荡秋千呢。” “瓷娃娃般的孩子，一转眼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来来来大家都做，咱们先谈正事，晚上都去家里吃饭……” 秦聿珂稀里糊涂认了个堂叔，脑袋还懵懵的，瞧着这堂叔热情敞亮的劲，是不是说她这次金话筒比赛，能顺利举办了呢？ 第95章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赵科长笑着道：“秦副台长，我们在电话里聊过，这小秦老师就是这次金话筒比赛的提出者。” 秦新成不住点头，一脸与有荣焉，毫不客气笑着夸道： “这丫头从小就精，看样子这些年也没少长心眼儿。” 略微寒暄过后，他们开始进入正题。 秦新成说，“虽然全国性比赛有很多，但是能将播音员汇集一堂、切磋本事的却还没有过。” “我们电台也是不温不火这么多年了，一直想要寻求一个突破口，而这次赵科长和丫头带来的金话筒比赛，说不定会是将一次契机。” “所以啊，针对这次的活动，我们省电台所有负责人开了个急会，意思是金话筒比赛不仅要大办，如果可以，就做成省电台的品牌活动。” “这两天台里也给出了详细策划。” 赵科长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听到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秦副台长，您这话的意思是，省电台要甩开我们鲁宁市，独自承办这个活动吗？” 秦新成无奈地点点头，“到目前为止，台里就是这么个打算。” “馒头就这么大，能塞饱一个单位的肚子就不错了，而且台里不少人认为，你们就是提个初想，后面各个环节全是由我们自己来。” “顶多给你们几个跨入海选的名额。” 赵科长急切地说道：“秦副台长，小秦老师对于金话筒有许多新点子，如果你们抛开我们，哪怕举办了金话筒比赛，也不会有多少喜人的收效。” “顶多会溅起个水花，之后又归于平静。规规矩矩的比赛，打不破播音行业的桎梏！” 秦新生冲他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便笑着看向秦聿珂，“丫头，你什么想法？” 糊弄人的法子有很多，若是秦新生不是跟他们站在一条线上，完全能将所有点子骗到手，然后再摆出来台里的态度，耍个吃霸王餐的无赖样，那么他们也只能认栽。 没必要先让他们心生警惕、有所防范。 秦聿珂想起家里人对她的宠爱，愿意相信这个堂叔，哪怕不想让市里分得一杯羹，应该也愿意让自家人受惠一二吧？ “秦副台长，”她轻笑着也敞亮地说，“举办金话筒比赛的单位，不止省电台一个啊，其实市里就完全能够承办。” “主要是我们想着省电台既然有配套的设备和场地，不如用个现成的，若不是省里只有咱们一家电台，而您不是副台长，我保管起身去另一家了。” 秦新成愣了一下，忍不住倒抽口气： “丫头，你年纪不大，这口气不小呐。” 秦聿珂抿唇笑笑，“一般一般，全国前三嘛。” 几个人被她厚脸皮自夸逗笑了，秦新成挑眉耐心地解释道： “丫头你信得过叔不，信得过的话，可以提几个新点子，若是切实可行的，叔替你争取下。” “主要是一个能做成品牌的活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绝非一个点子可以支撑。从点子一点点铺设成完整的节目，需要诸多环节的配合，而这些都是电台提供的支持。” “当然了，叔也不允许电台用了咱们秦家人的点子，却扭头不认账的！” 秦聿珂微微转动下眸子，“叔，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秦新成看着她精怪的模样，兴趣颇为浓厚，“哦，什么赌，怎么个赌法？” 秦聿珂轻笑着说：“金话筒比赛不管策划得多好，没有足够资金的支撑，都很难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所以，我们就赌哪边拉的赞助多。” “如果我能拉来的赞助多，那么我要这一届金话筒比赛总策划的位置，而且电台得保证，从海选一直到决赛环节，要公平公正透明。” “包括让每一位选手都得到同等待遇，以及赞助金花费情况等。” 秦新路不由地再次打量自己这个堂侄女，小姑娘长得特别标致漂亮，哪怕电台里好看的女同志很多，可在她面前，肯定会被衬得黯然失色。 她年纪也不大，神态自信神情自若，好像万事都胸中成竹般，也不知道她是真有这个本事，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他沉吟下，“这样好了，如果你能拉来的赞助最多，那我可以替你争取一次机会，参与到策划案挑选中。” “谁的策划案新颖吸睛，又兼具较高的可实行性，细节处理又绝妙，谁便能成为节目的总策划。” “至于节目举办中，有没有人走后门、以公谋私的，我只能说尽量杜绝。” “当然了，到时候也会让鲁宁市辅办，给你提供支持……” 秦聿珂笑着点头，“好，成交！” 秦新路不知道这小姑娘哪里来的自信： “丫头，台里对这次的活动很重视，刚得到你的点子，就连夜开会，两天拿出了好几个策划案。” “今儿个一早，我又被叫去开会，意思呢是抓紧拉赞助，顺便趁着这个机会向全国各个电台播音员发出参赛邀请。” “而且台里估计也是害怕你另寻单位合作，所以海选时间就定在半个月后，以收到的各个播音员的磁带筛选初赛选手。” “如此能节省诸多没必要开销，还避免了选手因为发挥不稳定，错过晋级的机会，给双方留下诸多遗憾……” 秦聿珂听了禁不住轻笑出声，“台里领导确实雷厉风行，金话筒比赛如此有趣的事情，怎么能掐头去尾呢？” “谁说金话筒比赛，一定是电台，难道不能跟电视台联合举办？” 秦新路一愣，“丫头，如果电视台参与进来，我们电台不得靠边站了？” 最近几年电视台的发展势头很迅猛，主要是人们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电视机已经开始步入千家万户中。 电视上有图像有声音，那吸引力可比收音机和喇叭大多了。 他们若是跟电视台合作，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秦聿珂笑着说，“叔，现在家里有电视机的百姓还是少数，但是收音机却差不多是城里人家必备的。” “一个节目以两种方式交替呈现，效果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 秦新路人就不能理解这种自毁长城的方式，怎么就能达到双赢呢？可瞧着小姑娘的模样，又颇具说服力。 “那这样好了，一周时间，如果你能将拉来足够多的赞助，就拿着策划案，跟我一起参加会议。” “放心，如果你的策划案被征用，叔绝对不会让你的辛苦白费！咱们秦家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秦聿珂笑着点头，道了声谢。 秦新路就让小干事带着赵科长、娄秘书和田司机，去参观电台，自己跟小丫头叙下旧。 第96章 胳膊肘往外拐呢 秦聿珂和娄文彦对视一下，笑着不说话。 还是赵科长说道：“秦副台长，这可是小两口，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关系好得很，你确定让他们俩分开吗？” 秦新路猛地看向娄文彦，肃着脸上下打量着，不由地先套上老丈人的身份： “小同志你是哪里人，学历如何，家在哪里？” “使了什么手段，怎么就将我侄女拐走了？” 这小年轻长得倒是不错，个子高、身子骨也壮实，眉目清正瞧着是个不错的人。 可他侄女也不差啊！ 娄文彦站得笔直，老老实实地回答： “叔，您好，我叫娄文彦，跟秦聿珂同志是老乡，都是京都的。” “我父母从事教育行业，家里条件中等没有任何负担。” “我与秦聿珂同志也是彼此欣赏爱慕，经过慎重考虑才结为伴侣，一起为未来奋斗。” 秦聿珂点点头，凑过去小声跟秦新成说道： “叔，要是我爸妈在这里，肯定高兴得合不拢嘴。” “你侄女吧，之前除了长得好看外，没多少可取之处，能够嫁给娄秘书这样的人，真的是被馅饼砸中的幸事。” 秦新成蹙眉，顺着她小声嘀咕道：“你哪里不好了，信不信叔出门一吆喝，想成为我侄女婿的人，能将一条街给排满！” 秦聿珂瞧着娄文彦有些铁青的脸，赶忙笑着说： “可是那些歪瓜裂枣你侄女瞧不上啊。” “咱家彦哥出门一吆喝，想成为娄家媳妇的也能将街道挤垮了。” 秦新成微微叹口气，“我是瞧出来了，你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呢。” 他笑着让小干事好好招待赵科长两人，将小两口给留下来。 等人走后，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转了好几下，才与秦新路说上话：“路哥，是我成子，咱家丫头来东山省，你咋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呢？” “要不是丫头跑到我跟前报了名字，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呢。” 秦新路诧异地问道：“珂珂到了省城？” “之前家里发生了些事情，我们就让她下乡插队锻炼一下，准备过个两三年再给她调回来。” “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不值当兴师动众，就没跟你们说。” “我们啊，也是想着等她返城前，让她带着她对象，去拜访下你和我三叔呢。” 秦新成笑着将秦聿珂一阵好夸，兄弟俩说了会话，便让秦聿珂接电话了，而他则拍着娄文彦的肩膀，去外面抽烟聊聊。 “爸，”秦聿珂轻笑着喊道。 虽然前两天两人刚通了电话，但是秦新路还是高兴地连着哎了三声。 他在信件里就知道，闺女最近一直忙着金话筒这个项目，也提到过拉赞助的事。 “珂珂，咱们京都如意纺织厂啊，与东山省城里的两家大纺织厂都有生意来往。” “爸爸虽然是车间主任，但是与你销售部的张叔叔关系不错，一有外地来的同志，他就拉着爸爸去喝酒作陪。” “所以啊爸爸还真认识这两家纺织厂的销售主任，你拿笔记一下，我跟你说下他们的情况……” 秦聿珂笑着应声，寻了纸和笔，认真地记着。 不仅有纺织厂的，秦父手里的纸上还有省医院、供销社、国营饭店、运输队、客运站等员工的信息。 全是家里亲戚提供的！ 这年头有熟人好办事，尤其是秦家在京都扎根，其他省份的人都会给些薄面的。 “爸，替我谢谢我妈、我姑、我舅和我姨啊，等回去后，我跟彦哥请你们下馆子！” 秦父笑着说，“等你比赛的时候，爸妈给你去现场加油。” 秦聿珂嗯嗯着，“到时候让我叔多留几张门票。” 秦父一愣，“这不是播音员的比赛，咋还要门票呢？” “有观众看吗？如果真这样，几张门票哪里够啊，得多准备些，大家伙都去现场给你加油鼓劲去，咱再扯个横幅……” 秦聿珂突然想起来前世自己疯狂的粉丝们，但凡她走到哪里，都有人举着她的灯牌告白。 “好啊，到时候你们尽管来，我让彦哥制作些灯牌。” “到时候再跟电视台的同志们说下，给你们来个特写！” 一听还要上电视，秦父就紧张起来，“那我们是不是要穿好点啊，爸爸还得好好理发刮胡子，不行，这几天我得跑步消消肚子……” 秦聿珂闷笑着，也没有多说什么。 秦父身为车间主任，时常是有应酬的，人又到了中年，肚子开始鼓胀起来，是该多锻炼下了。 “几天哪里够，等我回去，您不是说要给我补办婚礼吗？” “那时候您也得保持最佳状态，总不能被亲家公比下去……” 秦父连连应声，坚决表示自己肯定不会给她丢人的。 接着他又简单提了下秦新成一家，因为电话里说话不方便，只说不会成为她的阻力。 挂上电话，秦聿珂瞧着自己记得满当当的纸张，内心暖洋洋的，特别期待与京都亲人的团聚了。 等她推开门出去，俩男人默默地将手里的烟给掐灭。 秦新成笑着说，“丫头，你找的这个对象确实不错。” “我不过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已经能看出他不错的教养，和渊博的学识了。” “最近几天，有他跟着你到处跑赞助，叔也放心。” 秦聿珂微微抬着下巴，“那是，您侄女的眼光很高的，既然结婚当然要选择最好的那位咯。” 娄文彦瞥了她一眼，继续当工具人，由着她充胖子。 “走，跟叔先去家里认个门，家里宽敞完全能住得下。” “你三爷爷要是知道你们来了，还住在招待所，保管拿着拐杖敲我的头！” 秦新生笑着要带着他们往家属院走。 娄文彦和秦聿珂都有些心慌呐，头一次去亲戚家做客，哪里能两手空空？ “走吧，都是自家人，不需要那么客套，还是你们觉得叔差你们那两口吃的？” 见秦新生都说到这份上了，两人也没坚持，笑着跟上。 秦聿珂从原主脑海里扒拉半天，才寻出些关于这个堂叔的零散记忆来。 实在是她没有见过他们，两家都是以信件和包裹来往，偶尔通个电话，一年顶多两三次，都是大人们忙活的，玩心重的原主是左耳进右耳出。 也难怪她没有多少印象了。 好像，三爷爷挺厉害的，家里相框上就有他满身勋章的照片呢。他在外成绩显赫，对内却愧对家人。 三奶奶身体本就孱弱，生育艰难，又操劳着家事，有次她累晕摔倒在地，导致这位堂叔早产。 似乎秦新成也是身体羸弱，都四十岁的人了，膝下仍旧没有一儿半女！ 听秦母说，当年原主差点就被过继出去。 第97章 有老爷子在，没人敢欺负她 毕竟老一辈流传一种说法，如果夫妻俩没有孩子，就从亲戚家抱养一个，说不定就能怀上，这叫做“抱子得子”！ 可是秦母当年生产的时候也伤了身子，只生了俩孩子。 秦聿珂的到来，对于这个小家庭来说，也是份十足的惊喜。 再者，秦母生怕她受委屈，就咬着牙没同意。 好在秦新成夫妻俩也没坚持，只是年年往京都邮寄东西的时候，会为原主精心准备一份。 秦新成笑着说：“家里有不少珂珂的照片，你婶婶可喜欢了，说比电视上的童星还俊。” “你三爷爷每天也得瞅你两眼，如果他们知道你来，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 秦聿珂替原主心虚，人家没见过她两次，就把她放到心坎儿里疼。 可是秦家逢年过节亲戚多，原主愣是没怎么将他们给记住。 “虽然我们家里人不多，但是前几年你三奶奶身体不好，离不开人，我们抽不开身去京都。” “等你三奶奶撒手离开，你三爷爷也从单位上退休了。” “老两口感情深厚，我们怕老爷子心里没挂念，再跟着老太太走了，就更不敢离人了。” 秦聿珂跟娄文彦对视一眼，都带着唏嘘。 在大家伙对子嗣格外注重的年代中，老爷子能够抵抗住来自家里和舆论的压力，只有三奶奶一个女人。 若不是真爱，谁能做到这种程度呢？ 没说几句话，他们就到了电台后面的家属楼。 家属院一半是平房，一半则是五层小洋房，秦新成家就住在第一排左边那栋的一楼，带着个小院。 秦新成还没走到院门口呢，就开始扯着嗓子喊道： “爸，雪莹，你们看看谁来了……” 院里的人还没应声呢，楼上的邻居们探着头笑着问道： “秦副台长，谁来了？” “呦，这是你家啥亲戚啊？长得怪俊的！” 秦新成笑着说：“我京都来的侄女儿和侄女婿。” 说着，他还跟秦聿珂说这是哪个婶子，那是哪个大娘。 秦聿珂都仰着头，笑着脆生生地喊人。 她本就清绝的容颜，被朝阳拂上一层柔和的光，更让人惊艳得直接呆怔在原地，竟是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秦新成得意笑着领着两人进门，要不是自家人天天瞧照片，估计也会盯着人发愣。 推开门后，他看到停在院子里的自行车，笑容瞬间没了。 “新成，到底是谁来了这么开心？”一位穿着白衬衣、咖啡色裙子温婉的女子轻笑着掀开纱帘出来。 “对了，新成，枝枝来了，中午你去割一斤肉，她最爱吃我做的红烧……”等她走出来看到秦新成身后的人，微微一怔，脸上表情略微古怪，却也挺高兴地说： “这是，这是珂珂吧？模样可真俊呐！” 秦新成点头，“对，是珂珂，她跟她对象来省城了，来看看我们。” 说话间，隔壁屋子里的老爷子也出来了。 虽然老爷子已经退休，头发花白，但是他精神头不错，身子挺得笔直，仍旧能见年轻时的风采。 “三爷爷好，婶婶好！”秦聿珂和娄文彦都笑着亲切地喊着。 老爷子乐得连连点头，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一起了： “好好好，快到屋子里坐。” “成子，快点给孩子们拿点水果点心糖块来。” 站在向雪莹身后的小姑娘哼哼着，小声嘟囔： “五姑，这是谁呀，爷爷和姑父都没这么欢迎过我。” 雪莹笑着低声说： “这是你姑父那边的亲戚，头一次来当然高兴了。” “这是咱们枝枝的家，哪能次次如此欢迎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小姑娘满意地点头，“说的也是……” 老爷子别看都六十来岁了，但是他耳不聋眼不花，笑着对秦聿珂说： “珂珂比照片上还要好看，瞧连向曼枝天天瞅着，都没认出来。” 这一句话就将向雪莹和向曼枝的脸给戳红了。 秦新成赶忙说： “现在太阳爬上来了，院子里站着热，都屋里说话。” 向雪莹也笑着：“对对，都进屋里来，我去给你们倒水，中午啊都在家里吃饭。” “看来今天一斤肉是打不住的，新成去买两斤肉，要五花的，咱们今儿个都解个馋。” 秦新成也跟秦聿珂说： “你婶子做红烧肉一绝，我跟你三爷爷百吃不厌呢。” “你们坐着说说话，我去去就来。” 说着他给向雪莹使个眼色，两人走到院门口，距离堂屋足够远后，才小声说话： “雪莹，向曼枝怎么又来了？” “我跟你说过，你如果真想要孩子，咱们去孤儿院抱一个。但是你兄弟家的这向曼枝，心眼儿太多，别说我，就是老爷子也不太喜欢。” “要不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就老爷子那怪脾气，得拿着拐杖将人撵出去了。” 一提这事，向雪莹眼里就泛着泪花，“枝枝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好歹有血缘关系，为什么孤儿院里的孩子行，她不行呢？” “你们倒是看中屋里那位，咱们妈闭眼的时候心里有遗憾，可你这哥哥和嫂子松口了吗？” “好像咱们多亏待这孩子似的，人家有俩孩子，都不知道可怜可怜咱们。” 秦新成紧握着拳头，满脸颓丧，哪里还有副台长那股意气风发？“雪莹，是我对不起你。” 向雪莹轻笑着摇头，“这么多年我已经开看了。” “我对枝枝好，还不是怕咱们俩老了后，无所依、无所养？” 秦新成拍拍她的手，“你觉得咱们能指望她？” “你大哥一家打得什么主意，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前几天他是不是还趁着老爷子访友、我上班的时候来家里？” “是跟你说过继的事，还是说家里钱不凑手？” 向雪莹面上一僵，微微叹口气，倒是没想着继续隐瞒： “说枝枝的三哥要结婚了，家里住不开，想，想借咱这里举办婚礼，等小两口分了房子再搬走。” 秦新成冷笑声，“他们费尽心思搬进来，舍得搬走？” “这事不可能，我先去买肉，你看着向曼枝点，别让她欺负了珂珂！” 向雪莹没好气地瞪她： “有老爷子在，珂珂能被欺负的了？” 两人一个买肉，一个倒了蜂蜜菊花茶。 老爷子乐呵呵地跟秦聿珂说话，问了家里人都好不，怎么来了省城，结婚了为啥没听到信。 秦聿珂都轻笑着一一回答了。 向曼枝觉得自己被孤立了，鼓着腮帮抓着桌子上的青苹果，咔嚓咔嚓使劲地咬着。 老爷子也不理这碍眼的人，只是点头称好，又扭头询问娄文彦的情况，听到他家里是教育世家，更是高兴得不行。 “这丫头啊不爱学习，你可得好好带带她。” “才十来岁，这一辈子长着呢，没有足够的知识，就只能原地踏步。” 第98章 早该面对这个现实 秦聿珂满头黑线，强调道： “三爷爷，我十九岁了，已经高中毕业了！” 老爷子呵呵笑着： “这不还没二十吗？爷爷说十来岁，有错？” 没错…… “京都的那位同志说了，人得一直学习才能进步，你要听他的话。现在社会发展那么快，不学习可就要落后，被淘汰咯！” 娄文彦笑着说： “三爷爷您放心，我肯定会监督她学习的。” “高中学历现在看来是不错，但是再过十年二十年，肯定不算什么了。” “珂珂在播音主持方面表现不错，等回到京都，看看能不能去大学进修一下。” 老爷子点点头，“对，你爸爸是大学教授，有门路，说不准咱们秦家真能出个大学生……” 秦聿珂表示，学渣一点也不想回炉重造！ 一老一少聊得很投机，她被墙上的照片吸引住了，上面除了老爷子、老太太和秦新生夫妻俩的照片，便是她从小到大的了。 摆放到一起，任谁瞧了，都以为她是家里的孩子。 尤其是还有一张秦新生抱着她在天门前拍的！ “哼，原来你就是秦家捡来的孩子？” “一脸狐狸精模样，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生的。” “我劝你不要动什么心思，当初我姑和我姑父没有过继你，就是怕你是歹竹生的。” “你要有自知之明，不是自个儿的东西，不要惦记！” 向曼枝用极低的声音，恶毒地说道。 秦聿珂诧异地转头看她： “同志，一般嫉妒我的人，都这么说我。” “在我听来，你说我长得狐狸精，其实是夸我长得好看吧？” “没办法，你长得太普通了，难怪心里因为嫉妒而扭曲，夸人都不会好好说话。” “人们常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想，是不是你天天来你姑姑家里，觊觎我们秦家的东西，就以为只要来这儿做客的人，都心存不良？” 向曼枝气得不行，自己那点小心思，全被她给戳中了！ “你敢说你都下乡了，来省城不是为了攀亲？” 因为她太过生气，没有控制住音量，尖细的声音打断了说话的爷俩，也让端着水进来的向雪莹脸色不好看。 “雪莹啊，今儿个是我们秦家来亲戚。你看是不是让向曼枝先回家，等亲戚走了后再来玩？” “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容易闹矛盾，总不能让珂珂大老远来，还闷着一肚子气吧？” 向曼枝都快要哭了，求救似的看向姑姑： “姑姑，他们秦家就这么区别对待亲戚的吗？” “还是他们只是看不起我们向家？故意踩着我给她做脸？“ “我爸妈怕您心里不好受，几乎将我送给您当闺女养的，现在合着是我赖在这里不走？” “行，我知道了，姑姑，往后我就在家里等您，再也不踏入他们秦家一步了！” 说着她抹着泪跑出去了。 向雪莹心里有些着急，想跟出去看看。 老爷子拿着拐杖使劲地敲地，“雪莹，你真是糊涂啊！” “你看看她这是做什么？” “平时她来家里好吃好喝的，我跟新生说什么了？” “家里好不容易来了客人，她倒是好，不帮忙欢迎就算了，还小声地挤兑珂珂，霸道、自私、心思歹毒！” “你以为你将她当闺女养，等你们俩老了后，她能孝顺？” “等你们手里的钱和房子，被他们拿走后，就等着坐在路边行乞吧！” “我们秦家对不起你，雪莹，但绝对没有对不起向家。” 向雪莹捂着脸哭着扭身出去了。 老爷子也气得咳嗽好一阵，冲担心的秦聿珂两人摆摆手，“没事，这股火啊，我憋好久了。” “你们婶婶啥都好，就是，就是跟错了人，一辈子没法要孩子。而她娘家人又将我们秦家当成绝户吃！” “你婶婶其实心里也清楚，可是啊，心里有执念的人，见到一点光都恨不能搂在怀里。” 秦聿珂微微抿唇，后世医学那么发达，也并非能让每个女人都能怀孕的。 因为不孕不育是有很多因素造成的，尤其是秦新生情况特殊，先天不能有孩子，所以她这个未来人也束手无策。 “算了，不用管她，这么多年过来了，她早该面对这个现实。” “来来来，吃点枣糕……” 说着老爷子招待秦聿珂吃点心。 秦聿珂笑着拿起枣糕，属于红枣霸道甜腻的香气扑来，里面似有若无地夹杂着一股奇异的果香，而且她肚子也随之揪疼一下。 她脸色一变，赶忙放下枣糕站起身往外走去。 “媳妇儿，怎么了？”娄文彦大步跟上来，紧张地问道：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连老爷子都走到屋门口，握着拐杖伸着脖子看。 秦聿珂抿着唇瓣，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又扭头看看堂屋，不确定地小声说：“我刚才在枣糕里，好像是闻到了麝香。” “而且，我肚子立马就不大舒服了……” 娄文彦立马将她打横抱起来，“我们去医院！” 秦聿珂赶忙扒着他胳膊笑着说： “我就不舒服了一下下，就像是子宫收缩，这会儿没事了。” “不过，彦哥，你拿着那枣糕去医院化验下，看看有没有麝香成分。” 娄文彦摸摸她的额头，又见她脸色正常，才微微松口气。 老爷子耳朵好使，捕捉到麝香两字，略微联想也明白一二。 他脸色铁青，“珂珂，待会让你叔拿去化验。” 说着他就喊来向雪莹，给小两口收拾间客房休息下。 向雪莹眼睛微微泛红，不过才几分钟，她已经调整好情绪，不好意思笑着说： “让你们看笑话了，婶婶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刚刚你们叔跟我说过，你们要在省城住几天。” “来看看你们的房间，平时咱家很少来人，这间屋子都是被你叔用来当书房。” “我给你们换了床单，又拿了新被褥……还缺什么，你们就跟婶婶说，到了家里，不许拿自己当外人。不然你叔跟你三爷爷，要跟我急的……” 秦聿珂笑着说：“婶婶，东西都很齐全，让您费心了。” 向雪莹看着她神色温柔： “咱们家里人少，平时冷冷清清的三个大人，一天说不了几句话。难得你们来，我们心里高兴着呢，怎么会觉得费心？” “你们先休息会儿，中午咱们吃好吃的！” 秦聿珂点点头，眉眼弯弯道： “婶婶，我厨艺也不错，中午给您打下手。” 向雪莹一愣，看看小两口，哎哎了两声，眼角又不由得湿润了，“婶子是高兴，如果，如果我们也有……应该也是这样的……” 第99章 连我都是你的，有什么舍不得的 娄文彦强制性地扶着秦聿珂到床上躺着休息，还倒了杯温水看着她喝下去。 秦聿珂哭笑不得，“彦哥，不是说我来例假了，没有怀孕。再说刚才我就闻了一口味道，子宫受到刺激收缩下。” “你用不着对我如此小心翼翼的，哪怕我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怀孕了，因为我发现得及时，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啊。” 娄文彦肃着脸，“小心为上，反正这会儿你也没事，就当，提前适应下床。” “你性子娇，一换了床就容易睡不安稳。” 秦聿珂抿着唇笑，小声说：“我才不认床呢，有彦哥哥在，就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我也睡得惯！” 娄文彦愣了下，忍不住侧头瞧瞧屋外。 刚刚老爷子进来看了眼，见秦聿珂说说笑笑确实没事，就拎着锄头收拾靠墙一侧的菜地去了。 而向雪莹在屋子里踩缝纫机呢。 娄文彦观察好情况，便大胆地搂着女人的肩膀，狠狠地亲了下，“刚才真吓到我了。” 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用红线串起来小巧的墨玉，小心翼翼地戴到秦聿珂的脖子上。 女人的脖子本就纤细白皙，配上似火的红线、如漆光洁的墨玉，越发娇嫩惑人！ “好看，”他勾着唇角，吻了下她的香颈，轻笑着说：“我们娄家的传家宝，本来我想等到了京都，跟你见了家长、正式举办婚礼后，再交给你的。” “这是我奶奶直接越过我妈，给的我，一个劲地叮嘱我给孙媳妇儿的。” “奶奶说，这块麒麟海棠玉是五百年前皇上赠与秦帝师的，并且由极具盛名的惠明大师开光绘制灵符，能保佑我们秦家香火不断，繁盛千年。” “但凡佩戴者都能身体强健、心胸开阔，不受邪魅侵体，还能福运加身、事事顺心……” 秦聿珂被逗乐了，捧着玉到跟前翻来覆去地瞧着，这墨玉是和田玉的一种，却较为稀缺，其颜色漆黑如墨、纹理细致、光洁典雅，久负盛名！ 加上这墨玉上花纹繁复精细，一面麒麟、一面海棠，皆是寓意吉祥如意、富贵顺遂。 以她见过诸多好东西挑剔的目光，也必须赞叹一句好玉！ “真给我吗？”她轻笑着问道，“这玉本就不错，若真如你说来历非凡，那它价值连城呐。” 娄文彦捏着她的脸颊： “连我都是你的，有什么舍不得的？” “再说，它本就属于你啊！” “不过等返京后，你在妯娌之间低调些，可别说漏嘴了，省得招惹人嫉妒。” 秦聿珂将玉宝贝的收入衣领里，眉眼弯弯地攀附着他脖子，吧唧一口，“放心吧，我嘴巴最严实了。” 没多大会儿秦新生便推着车子回来，车筐和车把上全是肉、菜和水果。 他额头上冒着细汗，乐呵呵地说：“今儿个咱们赶巧，我正好买到最后一块排骨，全是中间最好啃的地方。” “本来是人家师父自己留的，一听说咱家来客人，二话不说就卖了……” 向雪莹笑着将东西一一接过去。 老爷子瞅准时间，将儿子喊到跟前来，往他手中塞入重新用油纸包裹好的枣糕，“趁着还没吃饭，你先找人瞧瞧，这里面是不是真有麝香！” 秦新生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一包东西，“麝香？” 老爷子微微叹口气，“麝香是让女人难怀孕的香料，也能入药，如果真有的话，那向家人的心都黑透了！” 秦新生倒抽口气，压低声音，“爸，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子将秦聿珂发现的事情说了，指指手里的油包： “那个向曼枝隔三岔五，就以雪莹喜欢吃的什么枣糕、枣卷、桂花糕、绿豆糕啥的，往家里送。” “咱们俩几乎不吃，这些全都进入雪莹的肚子里。” “你再想想，每次向曼枝吃过一口吗？雪莹让她的时候，她不是说自己在家里吃腻歪了，就是自己不爱这一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向家有个亲戚在药房吧？” 秦新生彻底怔在原地，“爸，你是说，我们俩要不上孩子，可能是因为雪莹长期服用麝香？” 老爷子这会儿还气得发颤，咬着牙小声道： “当初你为了这事看过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人家只是说很难有孩子，并没有将话给说死。” “但是向家，却将事情做绝了，等着吃咱们秦家绝户呢！” 秦新生拿过油包，阴沉着脸道：“爸，我先去找人化验一下，如果这事是真的，那我绝对不会再顾念向家是雪莹的娘家，直接报警！” 老爷子点点头，“就该这么办，哪怕不将人送到里面蹲着，也得将这些年从咱们秦家得的东西给吐出来，彻底断了这门亲。” “咱们不能再由着雪莹糊涂了。” 秦新生嗯着，可是他还是扬着声音冲厨房喊：“雪莹，刚才台长找我有点事，我出去一趟，中午尽量赶回来。” 厨房里的人应声后，他才推着车子又离开了。 秦聿珂咬咬唇瓣，隔着衣服把玩着玉石，“彦哥，如果刚才的糕点中真含有麝香，那么我婶婶肯定隔三岔五吃点加料的糕点。” “向家人还指望着我婶婶将叔叔熬死，再名正言顺地接手秦家的财产。” “所以他们添加的分量不会多，只是让婶婶难以受孕，或者受孕后在自个儿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把孩子流掉了。” 娄文彦点头，“确实如此，麝香是个很霸道的药物，有些纯度高的，需要密封保存，否则露出一点味道来，都有可能让来店里的孕妇流产。” “以向家盯着秦家的眼界和手段，也说明他们只是普通家庭，可是麝香昂贵稀有，除非他们借着职务之便，否则很难买到。”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多用的。” 秦聿珂神色带着丝期待，“我倒是从一本古书中知道个药方，能够调理女人因为长期服用麝香而难以怀孕的。” “到时候我默写下来，让他们寻大夫瞧瞧，没问题就喝一段时间。” 她当初拍摄过古装电视剧，就曾经翻腾老爸的藏宝库，拿过一本手札上面记录的，据说是某位医术高超的御医，专门给皇帝后宫调养身体的方子。 这些方子被一一拿出来研究过，针对妇科疑难杂症有奇效。 为此嗅到商机的老爸，就开办了一家中医医美公司，区别于其他医美公司用各种激光、冷冻、电疗、磨皮、化学剥脱、手术、填充等，治标不治本的手段辅助女人变美。 夏华中医医美公司，提供的全是精粹药丸、药汤、针灸等，以健康不伤身体培元固本的法子，从根本上延缓人变老，也祛除身体暗疾！ 第100章 心口微微一烫，就像是错觉般 秦聿珂当时想着古代药方太绕口了，很多药品自己听都没听过，只是为了练嘴，就拿着那本手札背诵过。 而且就有一些到了四十来岁仍旧没怀上孩子的富家太太，到家里开的中医医美公司看病，用了她刚才提的那个药方，调理了三个月，竟然真有怀上的！ 毕竟富家太太和女星们生活的环境较为复杂，一不留神就可能中招。 不过呢，堂叔和婶婶的情况又不同了，婶婶身体调理好，也得看堂叔有没有这个能力了，而这她是真无能为力，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了。 秦聿珂仗着自己脑袋记忆力不错，但凡演戏中涉及的专业类知识，她都要往里面塞的，内容繁多又杂乱。 基本上属于，她不知道自己脑袋里有啥，都是碰见什么给触发回忆起来。 如今这方子，是不是也算是她一大金手指呢？ 往后她就是啥也不想干，凭借着卖药丸，也能发家致富！ 娄文彦握着她的手，“你要说在乡下无意间得到的方子，可别说在古书中看得，省得有些人心术不正，将你给推出去。” 秦聿珂连连点头，“这方子很珍贵的，药的种类和分量都颇有讲究，属于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容不得马虎！” “到时候咱们给婶婶抓了药，制成药丸。” “既方便服用，也不会被人给窃取。” 娄文彦微微叹口气，“媳妇儿，还有什么你不会的吗？” “为夫颇感压力，再不奋发，就只能吃软饭了。” 秦聿珂被逗得哈哈笑，“让自家男人吃软饭，也是大女子的本事！” “行了，我躺了好大一会儿，真没事了，要去帮着婶婶做饭。” 娄文彦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叮嘱： “不舒服就及时跟我说，千万不要逞能呐。” 秦聿珂连连点头，“知道啦，娄妈妈，我是那种难受忍着的人吗？” 娄文彦瞪她，“以后在床上，你继续这么喊，看爷们怎么办你！” 秦聿珂紧闭着嘴巴忍着笑，很想说他就是只可怜巴巴的纸老虎，如今他除了口头上的威胁，哪里有实施的机会？ 怕将男人真惹急了，她起身洗手后去了厨房。“婶婶中午我们吃什么？” 向雪莹笑着说：“土豆炖排骨、丝瓜炒蛋、冬瓜肉片、红烧肉、清炒小油菜，再来个糖拌西红柿，怎么样？” “珂珂还有什么想吃的？” 秦聿珂赶忙说，“婶婶，这些也太多了，三四个菜就行，有了土豆炖排骨，就不用做红烧肉了啊。” 向雪莹摆摆手，“要做的，好歹是你们来家里第一顿饭，往后呐，家里吃什么，你们跟着吃什么。” “待会他们爷三个还得喝点小酒呢。” 向雪莹也不需要秦聿珂插手，顶多让她剥点葱蒜，陪着说说话。 “我跟你叔结婚的时候，见过你爸妈一次，都是品行不错的人，难怪能教出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 “我跟你叔其实没怎么打算过继孩子，主要是觉得家里老人需要照顾，而且过继来的孩子，可能会有哪方面不如意的地方。” “既然过继过来，咱就得对那孩子负责任，哪能因为他哪里不好，就丢弃呢？我会想得更多，万一孩子的父母寻来，那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又或者，那孩子的命格不好……” “反正啊，这么多年来，我跟你叔就看着你的照片，觉得格外喜欢，才生出过继的心思来。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我们家里人却有了心里寄托……” 秦聿珂轻笑着，“三爷爷、叔叔和婶婶都是好人，肯定会能达成所愿。” 话刚出口，她感觉到心口微微一烫，就像是错觉般。 秦聿珂低头看去，那位置正好是玉石相贴的肌肤。 向雪莹好笑地摇摇头，“你爸妈说你这丫头嘴巴甜，惯会哄人开心。” “如今我可见识到了，我都一把年纪了，哪有可能再生孩子？” “至于过继孩子，以前我们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过继，以后肯定也不能了。养孩子特别耗费精力，我们没那么多耐心，既然养不好，不如不养。” 秦聿珂在厨房呆了一会儿，就被向雪莹给撵出来了。 老爷子跟娄文彦则在一起看老照片，讲故事呢。 她凑过去啃着苹果听着。 眼看着到午饭的时候了，秦新成气喘吁吁推着车子进来。 向雪莹笑着迎上前，“饭菜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你开饭呢！” 秦新成复杂地看向她，又望向从屋子里闻声出来的三人，先将门给关上，然后拉着还挂着围裙的向雪莹进屋里。 “怎么了？”向雪莹心里有些慌，小跑地跟着。 娄文彦和秦聿珂要出堂门，被秦新成给喊住： “事情是珂珂发现的，你们不用回避，就在这里听着。” 秦新成看着向雪莹，深吸口气，略微沉重地将油包拿出来，还附带着一张检验报告：“你看看吧。” 向雪莹的手在围裙上蹭了下，赶忙将报告单子接过来，看了好几分钟，“新成，这是什么检验报告单子？到底什么事情，你直接给我说，我也不是专业人士，看不大懂。” “我刚刚拿着向曼枝给你送来的枣糕去医院做了检验，上面清楚地写了含有麝香。谁家做糕点，能带着这么昂贵却让人不容易怀孕的香料？” 向雪莹听得脑袋懵懵地，身子也不由地颤抖： “新成，你，你是说，我娘家有人不让我怀孕？” 秦新成又从文件包中，拿出一沓东西放到她跟前： “我有这个怀疑，所以就报了警，将检验单子、枣糕都呈上去，人家同志去了你家一搜，就找到了还没有用完的麝香。” “铁证都在了，可你家还争辩说，你娘有气管炎，听说这个有用就买了点。结果给她熬药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与枣给掺和到一起了。” “理由倒是很足，但是人家同志是听他们随便掰扯的吗？” “正巧你娘刚吃过药，药渣里可没有麝香呢。而且医院并没有你家购买麝香的凭证。” “还是你嫂子经不住吓，什么都给招了！这里就是我从局子复印的各种口供笔录和证据。” 提起这个，秦新生气得浑身发抖，带着浓烈的悲伤道： “她说，其实咱们结婚第三年的时候，你是怀过一个孩子的，可是咱们都以为我的原因，一辈子不可能有子嗣，所以没能及时觉察到它的到来。” “他们也想当然地觉得你不可能怀上，但是你回娘家的时候，随意嘟囔最近压力大，经期紊乱，加上吃你最爱吃的鱼还呕吐了。” “他们便怀疑你有了身孕，在咱们都不知晓的时候，给你闻了麝香，而那次，你经血格外多……” 向雪莹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颤巍巍地伸手抚摸下，“我，我有过孩子？” 第101章 没过够二人世界呢 向雪莹紧紧捏着那一沓复印件，逐字逐句地看着，眼眶里打转的泪，终于忍不住哗啦啦往外流，那无声的哭泣格外揪人心。 秦新成蹲在门口抓着头发，满脸的绝望和痛苦，就连老爷子都像是掉了魂一般呆坐在原地。 他们家虽然从一开始因为秦新成的原因，做足了一辈子没孩子的心理准备。 可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越是克制的念头，越发像是被火燃烧过的荒原，只等待着某日春风一吹，疯狂长起来。 曾经有过孩子的事实，就是那股强劲的春风，彻底吹垮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脊梁骨，所有的精神气全没了，满屋子里都是哀伤。 秦聿珂紧抿着唇瓣。 她觉得自己只要看得开，日子就能快快乐乐地过下去，感情是最为繁琐累心的，哪里有自己赚钱开心呢？ 哪怕她接电影和电视剧，不管期间主角生活多坎坷，只要结局是大圆满的就行。 至于悲情戏，即便后面强凹个化蝶，也都到不了她的面前。 秦聿珂最受不住这种场面了，假的也不行！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娄文彦，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如果她没有拆穿向家给向雪莹喂麝香的事情，那么秦新成家的平衡就不会被打破，大家伙还能勉勉强强继续假装快乐地生活。 可如今，他们得知与秦家子嗣擦肩而过的消息…… 秦聿珂也禁不住瘪着嘴，眼里瞬间含上了泪。 娄文彦赶忙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去，小声地说道：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堂叔一家看清了向家的真面目，防止了晚年的悲凉。” “他们到这个年纪上，已经不会再期待有孩子了，顶多痛一痛，将这么多年的憋屈、难过全部发泄出来。” “再说了，若是他们老了，我们还真能不管？” 秦聿珂听着点头，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还难受，在屋子里扒着他怀中，从瘪嘴到掉眼泪再到嗷嗷哭泣。 娄文彦有些哭笑不得，就抱着人形挂件，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心里暗道，孕妇果然就是六月的天，情绪化波动的厉害。 结果屋子里本来伤心的三个人，听到书房中小姑娘嗷嚎得比他们还伤心，对视一眼扑哧笑出来，堆积厚重的情绪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这孩子心肠真软，”向雪莹吸吸鼻子，擦去脸上的泪，笑着摇头。 秦新成也站起身，将女人拥入怀中： “雪莹，我们忘记孩子的事情，跟向家彻底割裂，往后咱们一家三口，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等咱们退休了，就带着老爷子到处溜达走走。” 他低声在女人耳边道：“再说，我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 向雪莹羞得满脸通红，锤了他两下，娇嗔道：“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不要脸皮子。爹还在呢，我，我去端饭菜……” 说着她推开他，快步去了厨房，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一件事情终于有了决断。 她一直相信命运是注定的，比如她注定遇上秦新成，爱得义无反顾，哪怕他坦白自己不能生育，向雪莹仍旧不在乎。 既然他们两口子命里没有孩子，那她何必再强求呢？ 秦聿珂这孩子长得模样俊，人也乖巧听话，一双眸子里藏不下一丝污垢，或许等他们两口子老了，搬到京都与兄嫂比邻而居…… 老爷子低咳一声，“哎呦，人老了就成了透明人，我这么大个活人，咋就不被人看到呢？” 秦新成嘿嘿笑着： “爹您不是都习惯了？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好，一起孝顺您，别的人家盼都盼不来的事情，您就偷着乐吧！” 他说完洗了手，赶紧帮媳妇端碗拿筷子，声音响亮地冲书房方向喊道：“小娄、珂珂出来吃饭咯……” 娄文彦将哭得眼睛都红肿的女人从怀里挖出来，“听到了没，你堂叔婶婶可比咱们想象中乐观坚强得多。” “好了，哭完了心情好了些没？肚子饿了吧？” 秦聿珂眨巴下眼睛，挤不出泪来了，看着自己将他衣服上蹭得皱巴巴的，不好意思笑着任由他给自己擦泪。 “我，我可能泪点比较低？哭完就没事了。” “还别说，我真饿了！这一天天啥也不干，还能饿得这么快。” 娄文彦笑笑，一个人吃三个人消化能不快？ 秦家将平时收纳到一边的圆桌子都给搬出来撑好，饭菜摆满了一桌！ 老爷子也乐呵呵地拿出老战友送的好酒，让每个人都喝点。 “这酒呐是好东西，平时喝点身子暖和浑身舒坦，累了困了啄一口格外有精神，这心情好了喝上一口美滋滋，心情不好呢也喝上一口烦恼忧愁顿时消……” “今个儿，咱们大家伙都倒上点。” 娄文彦赶忙说： “三爷爷，我媳妇儿身体不太舒服，我替她喝！” 秦聿珂端着酒杯的手一顿，自己拍戏累了乏了的时候也喜欢倒两杯红酒品着。 她这一世因为怀孕乌龙在，到现在还没尝到酒的滋味呢。 不过她想着自己正在亲戚随时造访中，没敢太放肆，就笑着乖巧放下酒杯。 老爷子也没坚持，瞅瞅这个又瞧瞧那个，笑着说： “听珂珂的爸妈说啊，这丫头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主意大着呢，比她那俩哥哥姐姐都难管。” “听话的时候跟瓷娃娃似的，笑眯眯漂亮又乖巧，难缠起来就像小魔王，闹得人头疼。” “有着小娄管着她好啊，省得这丫头又随自己的性子，做事没轻没重……” 秦聿珂鼓着腮帮： “三爷爷，哪里有您这么扯侄孙女后腿的？” “人家一向都是小淑女，没有张牙舞爪的时候！” 老爷子哈哈笑起来，拿筷子点她，“还说没张牙舞爪的时候呢，这都快咬我到了。” “你爸妈这句话说得也对，你啊只喜欢听好话，得顺着毛捋。” 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可是大家伙之间像是没有隔阂般，亲亲热热地吃饭说话。 老爷子喝得不少，被秦学成和娄文彦扶回屋里休息。 秦学成下午还有工作，不敢多喝，吃完饭帮着媳妇儿收拾完桌子，喊娄文彦去招待所将东西搬回家里来。 家里瞬间安静下来，秦聿珂跟向雪莹说了两句话，两人都有些困顿，便各自回屋了。 秦聿珂心里盛着事，躺到床上倒是没多少困意了。 她索性爬起来，寻到笔和纸，将自己记忆中的方子默写出来，除了因为长期服用麝香而调理身体的药，还有各种祛除宫寒、炎症、内分泌失调、滋养卵巢等等的药方。 至于用哪个，得等婶婶去医院彻底体检一番了。 第102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呐 招待所距离电台不远，而且两人的东西也不算多，秦聿珂还没写完方子呢，娄文彦就拎着行李回来了。 “怎么没睡会儿？” 放下东西，娄文彦洗完手回来，将人搂入怀里笑着问道。 秦聿珂将方子拿给他看: “我写了不少调理的方子，可是得看婶婶身体的具体情况。到时候一起抓药，拿回来后，咱们自己配好，熬煮捏制成药丸。” “叔叔也回来了吧？我跟他说几句话。” 娄文彦笑着摸摸她的头发，知道她若是这事不了，也没心思睡觉。 “珂珂还没睡？待会我去办公室给你找几套报纸，上面有不少当地厂家的信息，省得你们两口子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悠。” 秦新成喝着茶笑着说：“你叔叔吧，喜欢公私分明，在家里咱们是叔侄，到了外面就得公事公办了。” “主要是咱们端着铁饭碗给组织办事，得尽职尽责对不？” “拉赞助是给你的一个考验，如果你通过了，说明你确实有能力胜任节目总策划一职。” “再者啊，叔叔不插手你这事儿，还会尽自己所能替单位拉赞助，与你打擂台，也是秉持着公平竞争原则。” “叔叔不放水，这样单位里那些老油子们也无话可说！” 秦聿珂轻笑着点头：“这是应该的，叔叔要是暗地里帮我，三爷爷肯定第一个不愿意。” 秦新成也笑着摇头，“叔叔在家里跟你说明白，是不让咱们叔侄的关系，受工作的影响。” 秦聿珂嗯嗯着，摆摆手不在意，“叔，我知道的。赞助的事情是我提出来的，当然没想着指望您来帮我。” “毕竟今早来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负责人是您呢。” “对了，叔，我觉得您跟我婶婶，是不是要去医院里做个全身检查？最好再让咱们的中医把把脉，看看到底怎么个情况。” “需不需要调理下身子。” 她突然特别神秘地凑到他耳侧，小声地说： “我在乡下山里认识个老中医，据说医术很高，他的师父还曾经在宫里当过御医呢。” “他说我天赋好，追着要收我当徒弟。” “可是学医多累啊，我直接拒绝了。”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匆忙要离开，走之前扔给我几个药方。” “全是给女同志调理身体的。” “我得知道婶婶什么情况，才能对症抓药。” 枣糕中的麝香是秦聿珂发现的，说明她确实有些基础，否则常人哪能从味道霸道的枣糕中，闻到那浅浅的麝香味呢？ 是以她只是随便扯了个理由，秦新成便相信了。 再者吧，秦聿珂提出了切实可行的金话筒项目，仅仅从那漂亮工整又带着个性的簪花小楷，和条目清晰朴素的策划案中，秦新成便能判定，她是个做事踏实的小姑娘。 “行，我也这么打算的。虽然吧，你叔跟你婶子这么大把年纪，不指望要孩子，但是麝香有毒，长期服用不知道对身体造成多大的损害，你就是不提，我也要带着你婶婶做个检查。” 秦新成笑着点头，“亏得有你，不然，我们家不知道要被向家坑成什么样子。” 秦聿珂轻笑着说道：“不会的，三爷爷、叔叔和婶子都是有福气的人，你们吃过那么多苦，仍旧努力向上生活。” “命运是公平的，拿走你们一部分快乐，势必以另一种方式回赠过来。” “说不定快乐会加倍呦！” 只要两人的身体调理好，他们以前有过一个孩子，谁能说以后就不行呢？ 六七十岁生子的人，在后世也不稀奇。 不过呢，这话她却不能明确说出来，只能以含糊让人不联想的方式劝慰。 她害怕这个小家庭，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的希冀破碎！ 秦新成点点她，笑着说： “明儿个我就和你婶婶，一起去做个全面的检查，若医生说我们夫妻俩需要调理和补充营养，那这笔账也要算到向家头上。” 他低头看了下表，“行了，珂珂你先去休息会儿，别想太多。我跟你婶婶啊，好着呢。” “我先去上班了，争取哄骗着那些老油子们，答应下来咱们打擂台，以及凭借策划书当总策划的事情。” “其余的事情，得看你自个儿了！” 秦聿珂嗯嗯着，颇为自信地拍拍胸口说： “叔，以我的聪明才智，若是不将总策划拿下，那真是没天理了。” “您别忘了夸大下这次金话筒比赛，对于台里整改的影响，让大家伙正视起来，不要因为个人的利益，而让节目偏离初衷。” “要知道节目的魅力，在于各个优秀播音员之间的追逐。掺了水分的比赛，是自欺欺人，也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东山省能否在其他省份电台中，脱颖而出，赢得全国听众们的关注，这金话筒比赛可能会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所有人都不能想象到，在后世里真人秀节目，带来的疯狂。 秦新成认真地点头，“放心，叔在单位还能奋斗多少年？” “这次不仅是电台的机遇，也可能是叔最后一次拼业绩，能否无憾，也就看这一次无硝烟的仗打得漂不漂亮！” 秦聿珂笑着说：“叔叔铁定能无憾的，您对工作认真负责任的态度，台里有几个能比的？” 话音刚落，她胸口的玉石又是发热了下，就好像是跟她在互动般。 秦聿珂脑中一个念头划过，回到屋子里，神色肃穆地盯着娄文彦：“彦哥！” 娄文彦被她看得心发慌，“怎么了？” “你不会冲动地，将咱们两孩子许出去一个吧？” 秦聿珂一愣，摇摇头，接着她瞪着他，“娄文彦！” “你想什么呢？你不会是到现在还以为我怀上了？” “还有啊，我脑子抽风了，会将自己的娃许出去？” 娄文彦笑着拉着她坐下来，抚摸着她的肚子，“你例假不是只虚晃一下，或许是咱们家的宝们来报道了？” 秦聿珂心肝直颤，自己可是刚确定没怀孕，咋被他说得又不自信了呢？ “你的例假一天不恢复正常，咱们都得多注意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呐。” 秦聿珂也紧张起来了，“那，那我闻了麝香，没事吧？” 娄文彦肃穆道：“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说没事？不然明天你也跟着去做个检查？” 秦聿珂立马坚定地摇摇头，“不要，我，我没有不舒服的，才不要去医院。再说了我去了能查什么？” 她记得有人说过，孩子其实是挺顽强的，但凡能着床成功，渡过前三个月危险期，只要准妈妈不作死吃些奇怪的东西，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麝香只是会让孕妇有流产的迹象，却不会造成胎儿畸形。 再者，向家往糕点中添加的剂量少，她闻了一口，问题确实不大。 不过，被男人一打岔，她差点忘了麒麟海棠墨玉的事情！ 第103章 小媳妇儿也不遑多让 秦聿珂咬咬唇瓣，拽着娄文彦的手，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问道： “彦哥，你给我的这块麒麟海棠墨玉真的被开过光？” 娄文彦好笑地点头，“我跟你说过，娄家在古代是特别负有盛名的世家，哪怕现在没落了，但是还有族谱被传了下来。” “上面清晰记载了这块墨玉的来历，哪年哪个帝王赠与谁，又经过惠明大师开光绘制灵符的。” “娄家人的家风中，就有一点，为人诚恳低调，没有的事情绝对不说半句。” “再者，写入族谱的人、事和物，都是大事，经过族人商议后，才会举办入族谱仪式，并且盖上印章。” 秦聿珂从脖子中小心翼翼将墨玉给拿出来，捧到手里翻来覆去的瞧着。 自己连穿越的事情都经过了，她为什么不能碰到更神奇的事情呢？ 之前她还吐槽，人家小说中穿越的主人公，都是命运的宠儿，哪个没有金手指呢？ 这个会木系催生、治愈术，那个携带超市重生，要么就是大能陨落、异世重生继续修炼，或者就是福运逆天、随便念叨一句、野猪都能撞自家南墙晕过去送肉的！ 她不会也有金手指了，还是夫家给的？ 秦聿珂将自己说那两句话时，这块墨玉烫自己的事情说了。 “彦哥，会不会这两句话都能达成？” “你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娄文彦忍不住低笑声，屈着手指头敲了她额头一下： “媳妇儿，现在是什么年代，你学习没学好就罢了，怎么还是个小迷信呢？” 秦聿珂哼哼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彦哥，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超自然现象发生。” 做生意的人呢，比较信奉鬼神，她老爸也不例外。他谈起这方面的事情头头是道，而且家里也搜集了不少这方面的信息。 她老爸说过，自家宝贝闺女一生都会平安顺遂、心想事成，为了这一心愿，他曾经吃斋念佛了九年。 秦聿珂也不知道这花心大萝卜老爸的话是真是假，反正她还真没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大坎儿，就连自己喝酒被毒死，都能穿到异世来，这得多大的福气？ 再者呢，她还是个演员，去过许多地方拍戏，每次剧组开工之前，都要敬一下鬼神。 更不乏有工作人员经常嘀咕自己碰到或听过的怪事。 虽然吧，秦聿珂除了自己穿越重生这件奇事外，也没见过其他灵异事情，可是耳濡目染之下，她也不得不觉得举头三尺有神明，人要怀着虔诚的心待人接物！ 她又稀罕地将墨玉收入胸口处，“只要我堂叔真的能在他退休之前升官加薪，而婶婶也怀上娃，那就能证明这块麒麟海棠墨玉是有特别之处的。” 娄文彦不忍打击她，轻笑着说： “那你抓紧说说，你肚子里揣着我的崽，而且还是一双！” 秦聿珂蹙眉，神色严肃道： “彦哥，你不相信就罢了，怎么还开起来玩笑了呢？” “如果这墨玉是真的能让人言兑现，可是咱不该想想为什么？需要我们付出什么嘛？”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天道规则是有来有往、有给有赠，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听着小女人说的越来越玄乎，娄文彦无奈地搂着她说： “媳妇儿，有没有可能是你第一天带这块玉，有些不习惯，加上心理作用，才造成的错觉呢？” 秦聿珂现在回想起来也不太确定，毕竟那种感觉真的是一闪而过，她都没来得及细细感受。 “反正等着就是了！” 这会儿她有些困顿，嘟囔着让娄文彦睡醒后去抓药，“我得趁着这次机会多捏造些药丸，回头送给蚊子和小贞些。” 娄文彦点点头，“你做成药丸后，我拿去找人化验下，看看对人身体有害不。对了，你的药方如果去除具体的分量，能给人瞧瞧吗？” “虽然说是古书，但是谁也不知道那药方效果如何。” 秦聿珂笑着说：“当然可以啊，药方最重要的不仅仅是药材的选取，更在于分量的掌控呢。” “反正我这个方子也找人瞧过，没有问题，你不放心再去寻人看看呗。” 她家里都开了医美公司，药方自然不会有问题。 娄文彦便将她的药方抄写一遍，收了起来。 秦聿珂小声说： “那张密密麻麻的纸上，是我计算过后各种药材分量总和。” “彦哥你让人家给每样单独包着，回到家咱们自己配药。” “对了，彦哥，别忘了买小称，最好再来个捣药罐，还需要上好的蜂蜜！” 娄文彦都一一记下来： “那你先休息，我趁今天下午有空去将东西置办齐全。” “顺便借个代步工具，明儿个开始咱们就得跑赞助了。” 秦聿珂嗯嗯着，趴在床上眉眼弯弯笑着说： “辛苦我们家彦哥哥了……” 娄文彦凑过去啄了她一口，“为媳妇儿办事，不辛苦。” 男人走后，秦聿珂的困劲也上来，没一会便熟睡了，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暗沉下来了。 男人开着灯低头看着报纸，偶尔在上面写写画画，见她睁开眼，赶忙上前递了杯子温热的蜜水。 秦聿珂口也干涸得紧，抱过来咕嘟咕嘟喝了一气，“彦哥，新买的蜂蜜吗？品质不错啊，是槐花蜜吧？我都闻到了清香！” 娄文彦挑眉，很诧异于自家小媳妇对什么东西都有所了解，人人都说他博学多才，而小媳妇儿也不遑多让啊！ “对，碰巧了，我在路边遇到有人偷偷卖野蜂蜜，说是在槐树林旁边的崖壁上采摘的。” “我瞧着这蜂蜜，不管色泽气味还是口感都不错，就将整罐子给买下来了。” 秦聿珂扭头看向窗外，微微叹口气：“我在堂叔家睡到这个点，你也不知道喊醒我！” 娄文彦笑着将她的碎发捋到一边： “我看你睡得这么香，不舍得啊。” “走，婶婶做了杂酱面，咱们吃完去看电影！” 秦聿珂忍不住欢呼一声，“能看电影吗？什么片子？算了，管它什么片子，但凡画布上能动的影像，我都不挑的！” 说着她都要从床上给蹦下来。 娄文彦好笑地拉住她，知道下乡的一年多，没将小女人给憋疯，“是今年新出的电影《雷雨之前》，跟你播音员还有些联系呢。” 秦聿珂狐疑地看向他，“不是战争片？什么这个少年、渡江、平原之类的？” 她可是知道，这个时代的电影基本上都是这种题材。 娄文彦掏出电影票，“咱们现在下乡插队，不需要额外忆苦思甜，所以我特意避开了这类题材。” 第104章 咱这村姑嫂子家境不错 秦聿珂熟知电影套路，国内外近五十年的电影，几乎都被她看过两三遍了。 基本上她每天必须以三倍的速度，刷两部电影。 可以说，她现在随便挑几个套路拼凑起来，都能引起如今电影界的轰动！ 一名资深演员，相当于半个导演和编剧了。 不过呢，她这一世不准备入圈子，没有雄厚的背景，她压根不能做纯粹的作品。 而且她在这一行跟机器人似的，不知道疲倦奋斗了十年。 秦聿珂一直都在演绎着别人的人生，也是时候做自己了。 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市井小民的日子，谁说就不精彩了呢？ 见距离开场还不到一个小时，她赶忙起身洗手洗脸吃饭。 老爷子已经吃完饭，坐在屋檐底下听录音机，见她起来乐呵道：“家里还有邻居送的葵花籽，我让你婶婶给你用茶叶炒了些。” “你叔趁着供销社没关门，买了一包啥鱼皮花生，又搬来了一箱子汽水，待会看电影一起拿着哈！” 秦新生也笑着说： “最近电影院上了不少新电影，晚上看电影的小年轻很多，虽然电影院也有卖小零嘴的，但是得排很长的队伍。” 家里人这是都将她当小孩子对待了。 秦聿珂哭笑不得，但是她心里甜滋滋的，喜欢被人放到心坎儿宠着，赶忙谢过大家。 向雪莹做的手擀面，配上肉丝豆瓣酱，再拌上酸辣土豆丝、黄瓜丝和鸡蛋薄饼，格外喷香好吃。 吃过饭，秦聿珂换上鹅黄色碎花鸡心领泡泡袖长裙，将刘海编起来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梳了个高高的马尾。 她刚出来就见到、看自己目光发直的男人，抿着唇得意笑着，上前跨住他的胳膊，“彦哥哥，我们出发吧？” 娄文彦微眯着眼睛，先拽着她回屋，抵到门板上揽着她小蛮腰狠狠亲吻了会儿，“真不想这么放你出去。” 哪怕夜晚灯光昏沉，可是她就像是发光体，仍旧能攥住所有人的目光。 她的美好，他想自个儿独自品尝。 可是娄文彦清楚，小女人是关不住的，她向往自由广阔的世界，有着自己的规划和理想。 而他也不愿意她眸子里失去光彩。 秦聿珂攀附着他的脖子，笑着道： “那待会就麻烦彦哥哥当护花使者，表情凶狠些，谁看我的目光猥琐，就给他扔眼刀子！” 两人腻歪了会儿，在秦新生一家三口打趣的目光中，蹭蹭推着车子跑出去了。 后座仍旧被娄文彦放了加厚的坐垫，秦聿珂大大方方揽着男人的腰，享受着夏日夜风的吹拂，轻哼着歌曲。 等到了电影院外，果然人不少，自行车都摆放得密密麻麻。 检票处更是排起了弯弯曲曲的长队，声音熙攘是秦聿珂最爱的热闹模样！ “要不要先去上个厕所？” “影片不到一个小时，如果观看期间上厕所，光排队就能占去十来分钟呢。” 停好车子，娄文彦紧紧牵着秦聿珂的手，见距离电影开场还有半个小时，便低声问她。 秦聿珂连连点头，刚才她起床喝了一大缸子的蜂蜜水，吃完炸酱面，又灌了一大碗绿豆汤，这会儿她走快了，肚子都带响的。 到底是省城电影院，自带的厕所比其他地方略微干净且面积大。可是空气中的味道仍旧难闻，秦聿珂放慢呼吸排着队。 好不容易解决完，她洗了手出来，脚步轻快地往男人方向走去。 不过有人快她一步！ “呦，真巧啊，文彦哥怎么来省城了？” “您来之前，咋没跟兄弟打个招呼，难不成你下乡当知青了，就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一个穿着格子衫、踩着皮鞋，头发厚重的男人，带着五六个男女，笑嘻嘻地上前。 “东宇哥，这位同志是谁啊？”后面的人起哄地问道。 “噢，他啊，是我们京都有名的大才子，当初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女同志们的芳心。” “可惜他生不逢时，高中毕业就下乡插队，不然肯定能成为帝大的高才生，国之栋梁了！” 凌东宇挑眉轻笑着给大家伙介绍着。 说完，他也不顾娄文彦清冷的神色，继续凑上前说： “文彦哥你下乡当知青五年了吧？” “京都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若不是我碰到你，都忘了有您这号人物了。” “对了，文彦哥，你知道程沁姐的消息不？” “我这两年也离京到外公家小住，前两天才听说她跟京都第一纺织厂厂长家的公子定亲了，到底是没能等到文彦哥返城。” “第一纺织厂的效益特别好，她虽然没能嫁给爱情，却也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凌东宇似是感叹，又带着瞧人笑话的张扬，“文彦哥，我前儿个也听京都的兄弟们说，你在乡下娶媳妇儿了？” “除了程沁姐，还有谁能让你动了凡心？” “我咋得到消息是，你英雄救美的时候，被村姑给赖上，招为上门女婿了？” “有多少长得不错的男知青，遇到过这样愤恨不平的事情，没想到文彦哥也是受害者之一呐！” “我瞧着文彦哥比下乡前黑壮了些，个子也高了，肯定没吃多少苦吧？看来咱这村姑嫂子家境不错，能养得起你。” “今儿个，文彦哥不会是带着咱村姑嫂子来看电影吧？” “不知道她能不能欣赏得来，待会你得叮嘱她，公众场所不能大声喧哗……” 秦聿珂磨磨牙，哒哒小跑过去，将自己的手伸到娄文彦大掌中，来了个十指交握，瞪了男人一眼。 她这才侧身看向目瞪口呆，又惊艳到不可置信的凌东宇一行人。 “这位同志，见了村姑嫂子怎么不吱声喊人呐，这就是你们文化人的教养？” 她又扭头可怜巴巴，实际上掐着男人的手，问道： “娄文彦同志，与我领证结婚，让您丢脸了吗？” 程沁是谁？！ 她与谁定亲，干嘛要拿到娄文彦跟前说？ 动了凡心又是什么鬼，难不成娄文彦还有个封印在心底、不能言说的白月光、朱砂痣？ 知道小女人醋了，娄文彦身上的清冷去了大半，回握住她，笑着说：“怎么可能，你可是我第一眼相中的媳妇儿，也是唯一动了心的女孩儿。” “其余的人婚嫁，犯不着拿到我跟前说。” 秦聿珂暂且满意他的回答，轻笑着也粘糊糊地说： “彦哥抢了我的台词。” 她看向凌东宇，微抬着下巴，神情傲慢地问： “你那个程沁姐，有我漂亮吗？” 凌东宇下意识摇头，可接着他面色难看地说： “程沁姐是长得没有娄嫂子漂亮，但是她那是气质美人，腹有诗书气自华，人文静贤淑，不是嫂子这种留在皮囊的美能比的！” 第105章 没想到男人喜欢这一款 秦聿珂挑眉，自己虽然不爱学习，上学那会儿偏科严重、总成绩一塌糊涂，还是压着文化课的线，凭借着扎实漂亮的艺考成绩，挤入了京都电影大学。 但是呢，她没少拍古装戏，对古诗词熟悉得很，谁满腹诗书还不一定呢！ 可是呢，秦聿珂却抿唇轻笑，如此说： “看来这位什么东宇的同志，不怎么了解我们女同志。” “相比较你夸赞一个女人的内在，她应该更喜欢听你夸她长得好看。” “就像是我，你不就是说我长得漂亮，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吗？” “可是那又如何呢，彦哥哥就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呢，求着多次才娶到了我，到现在他还乐得不行！” “这便是事实强于雄辩。” 凌东宇一行人惊讶于她的厚脸皮，哪里有女人因为长得好而沾沾自喜，好话孬话都听不懂？ 他旁边清秀的女同志上前，轻声说： “这位同志，我想您只能代表您个人的意见。” “我觉得女人内在美，才能真正赢得人心，获得相濡以沫的爱情。” 秦聿珂笑得张扬： “那是因为同志你长得不出众，只能用内在搏一个出彩吧？”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自欺欺人的话，您自个儿想想就行，干嘛说出来呢？” “我要想追求内在，多念两本书，也能装个气质美人，不过是在于我学与不学。” “可是你们气质美人不一样啊，读再多的书，见到书都能吐出隔夜饭，你也得不到别人夸一句长得好看，不是吗？” “再说我漂亮与否、学历学识如何，需要你们评判吗？” “这就是你们自诩读书人、才子佳人的修养？” 那女同志被她说得满脸涨红： “人，人要有追求，外在的容貌能维持多久？” “红颜易老，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我们不过劝同志您多读读书，提升下自己的内在。” 秦聿珂哈哈笑着，指指电影院：“在这里，你们劝我别玩、不要打扮地漂亮出来约会，得蹲在家里啃书吗？” “我上学那会儿，爸妈都不这么管我呢。” “你们不就是想要踩着我，落我男人的面子，说得冠冕堂皇，当我是傻子听不出来？” 她冷笑一声，“这世上从来没有错过的恋人，只有爱得不够深，达不到排除优渥的物质条件，还能坚持非卿不可！” “那个啥程沁，或许确实多读了几本书，可是她的爱情也没敌过现实，甭管什么无奈的原因，没有她的点头和屈从，订婚是不可能达成的。” “如果她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庸俗和现实，我还能敬她是个直爽人呢。” “可惜啊，她屈从了现实，还霸占着我男人、立痴情人设，甚至还经由你这个路人打抱不平？” “那就拜托啥东宇先生，替我转给她一个字，呸！” 说完她拉着娄文彦就去排队： “彦哥哥，你都认识的是什么人呐？” “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八卦嘴碎得比村东头下蛋就咯咯哒的母鸡还严重……” “瞧瞧他交的朋友，一个个拿着书本学历当优越感的标尺，就像是别人不会念书一样，就这样的眼界，说明什么？” 娄文彦低笑着配合摇头，“这说明什么？” 秦聿珂走得慢，摇头晃脑声音响亮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呗，你与京都里的狐朋狗友断开了联系，是正确的选择。” “都是一群平时锦上添花，关键时刻落井下石的人，根本算不得朋友！” 凌东宇他们脸色难看得紧，城里人要面子，谁脸皮厚谁就能在口头上占便宜。 往常都是他仰望着娄文彦，被父母拎着耳朵教训。 好不容易碰到没有前途可言、下乡当知青的娄文彦，凌东宇那心里不由得舒爽，说的话也是怎么戳人心怎么来。 是，娄家父母已经返城，并且回到原来的岗位上。 可是那又如何呢，五年的时间足够磨去娄文彦身上原有的光华，没有名牌大学的学历，还娶了个乡下悍妇，他又能有多少成就？ 如此一想，凌东宇心里又重新平衡了，高声道： “文彦哥，我们兄弟们可都在京都，等着您带嫂子回归呢。” 京都可不是省城，那里的贵人多着呢！ 娶妻当娶贤，就以娄文彦这漂亮小媳妇得理不饶人的架势，恐怕以后会很热闹。 等离开那些人的视线，秦聿珂立马松了手，气呼呼地去排队。 娄文彦笑着扯她胳膊，霸道地又将手给十指交握上。 反正大家伙都趁着天黑人多，握个小手，偷偷搂个小蛮腰： “媳妇儿，我都将祖传的墨玉交给你了，也与家里人说好结婚的事情。” “你是我娄文彦一辈子唯一认定的媳妇儿。” “其他女同志，我真没放心上，平时接触，也都是在半米以上的距离。” “不是我不同你说艾程沁的事情，而是我觉得没必要。” 秦聿珂一个眼刀子扔过来，“没必要？” 娄文彦低笑着，小声说：“媳妇儿，艾程沁只是与我住在一个家属院，以及当过一年的同学，平时一群人玩的时候可能跟着，就没什么关系了。” “无关紧要的人，难不成我得将从出生后到现在，认识过的女同志都要交代一遍？” “还是你觉得我是个感情泛滥的人，见一个喜欢一个？” 秦聿珂想想自己认识的他，虽然平时都是他哄着她、将她宠得四肢都快失去存在的意义了，但是细数下来，温柔中带着他独有的霸道。 他在情感上确实足够专一，有种逮着喜欢的人就可以守着到天荒地老的傻气和执着。 秦聿珂哼哼着：“我就暂且信你一次。” 娄文彦笑着在她耳边说： “我倒是没发现，你还是个小醋坛子呢，不过爷们喜欢。” 秦聿珂嗤笑，“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气性那么大，一点不给人解释的机会，还生隔夜气！” “要不是我难受，不定某人绷着脸到什么时候呢！” 娄文彦摸摸鼻子，“咱俩性质不一样啊，我这个是绯闻女友，别人捕风捉影的事情，所以，你算是吃了个假醋。” “可你有前男友是真，”说到这里，他声音都幽怨了： “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长大，在隔壁上高中，还是你追求他……” 秦聿珂但凡想到高展鹏，就一阵恶心，赶忙捂住男人的嘴巴： “好哥哥，求求您别再提那个栽粪坑的人了！” “我只恨当初他咋没有头朝下栽下去，这会儿想起他，我就满脑子他挂着粑粑狂奔的画面。” “要怪就怪彦哥哥出现得晚，没让我一眼认定啊。” 娄文彦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下，声音低沉，“乖，再喊声彦哥哥……” 秦聿珂抿着唇笑，自己刚才怼人的时候，不过是变身茶艺女，没想到男人喜欢这一款。 第106章 明明先开始的是你 秦聿珂扯着男人的衣服，在他耳边声音染着媚，娇娇软软拐了十八个弯： “彦哥哥，你要是喜欢，往后我都这么喊你？” 娄文彦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脊背蹭地窜到头皮上，脑海似有烟花绽放！ 他手上若不控制力道，能激动地将她的骨头给捏碎。 他眸子灼灼地看着她，声音带上暗哑： “等没人的时候，你再这样喊我，不然，我怕会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你。” 秦聿珂禁不住闷笑，眸子里划过抹狡黠，这才哪到哪呢？ 想她一个世界级的影后，什么样的人设拿捏不住，往后都可以轮番试试，让男人体验下拥有一位至尊百变女友，是何等幸福有趣的事情！ 工作人员检票的时间倒是挺快的，放映厅不算小，是上下两层的规模，椅子也是连在一起能够合起来的木板椅，椅背上都写着编号。 娄文彦紧紧攥住秦聿珂的手，领着她寻到位置。 这部电影刚上映没多久，又是区别于打打杀杀战争题材的片子，挺适合情侣们观看。 加上这个场次的时间点在大家伙下班后，是以整个放映厅几乎座无虚席，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凝如实、厚重的期待感。 比后世大年初一时的影院，还要热闹呢！ 秦聿珂眨巴着眼睛，满是好奇地瞅着前后左右的人们。 到此时此刻，她还记得自己是穿越重生者，与拍电影不同，场里所有的人们，都是地地道道本土人士。 他们脸上洋溢着简单纯粹欢喜、期待和满足，感染力很强，不是演员能够轻易刻画的。 娄文彦宠溺地看着女人，知道一年多乡下枯燥乏味的生活，将她都快憋疯了。 不说秦聿珂这个娇娇女，就是他刚下乡的时候，也有诸多不适，足足半年时间才调整好。 “媳妇儿，再坚持下，等金话筒比赛后，咱们就回京都了，到时候我们看电影、滑旱冰、打台球、下馆子，随便怎么玩！” 秦聿珂连连点头，在心里默默数着，顶多三年，市场彻底放开，那时候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不行？ 而且啊，这一世她有着喜欢的男人相伴，肯定又是另一种体验了。 虽然大家伙穿戴差不多，可是娄文彦高大挺拔、秦聿珂也是高挑纤细，两人就连背影都格外出众，让人一眼就能寻到。 凌东宇一行人坐在二楼，眼睛就没从他们身上移开过。 “呵，到底是乡下来的，娄文彦的媳妇长得好看，又学着城里人穿衣打扮，但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气，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面色阴沉，眸子里却如实地闪过羡慕嫉妒恨。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虽然他嘴上嫌弃秦聿珂是草包美人，没啥见识，可是他也喜欢啊。 瞧瞧那娇俏嚣张的模样，真是每一分每一寸，都长在他喜欢的点上，让人恨不得将她揉碎入骨！ 没想到娄文彦下乡当知青，还能有这样的艳福。 换成他，他也乐意将人娶回家疼着宠着！ 刚才跟秦聿珂对话的女同志撇撇嘴，“不就是看个电影，瞧把她激动的，就像是椅子上有针似的，一点都不端庄。” 其他人也都纷纷笑着说： “电影还没正式开场呢，这位小嫂子的眼睛已经不够看了……” “会不会这位小嫂子，其实第一次来电影院……” 取笑了会儿，两个女同志挨着头说起了电台内部的事情。 “思涵，你跟东宇哥也算是欢喜冤家终成双了。” “我们大家高提的心，可算是放下来了。对了，你们说好什么时候去京都了吗？工作怎么安排？” 彭思涵忍不住侧头羞怯地看了眼凌东宇的侧脸，抿着唇轻笑： “我在机关文工团当小干事，不过我普通话好、记忆力还不错，所以单位里但凡有什么通知，就让我用喇叭传达下去。” “而且这几年，我也主持过不少文艺节目，有些播音主持的功底。” “我舅舅说，电台最近可能有全国性的大活动，如果我能参加，还取得不错的成绩，那到了京都，我的工作安排就不愁了。” “对了，红希，你也跟我一起报名吧？到时候我舅舅给咱们安排个老师……只要能过了海选，不仅有奖品，还有证书呢。” 说着她凑到罗红希耳侧，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给说了遍。 罗红希惊喜地连连点头，压低声音说：“谢谢你了思涵，这样的内部消息，等传出去的时候，几乎就是广而告之。” “等回去我就准备，保管在比赛的时候，能坚持多陪你几轮。” “大恩不言谢，等你跟东宇哥结婚的时候，我要送上一份大礼……” 凌东宇微眯着眼睛，将两小姑娘的话听了大半。 他唇角勾起来，媳妇也是男人面子的一部分，漂亮到底是抵不过贤淑和才能！ “思涵，那我也跟我家里人说声，在这里陪你参加完比赛，咱们俩再一起返城。” 彭思涵咬着唇瓣，笑着点头，惹得罗红希一阵打趣。 灯光这时候突然灭了，吵闹的影院里的众人，也像是被施加了魔法，寂静片刻后，说话呼吸声都轻缓许多。 秦聿珂趁着大家伙还没适应黑暗时，突然就扯着娄文彦的脖子，亲吻了一口！ 男人只是怔了零点一秒，立马搂着她的腰不放，加深了这个吻。 秦聿珂一手掐着他的胳膊，一手使劲推着他的胸膛，短短五秒钟，像是五分钟那般久，紧张刺激在黑暗中尤为明显。 在荧幕亮起来的前一秒，娄文彦才卡着点松开她，低笑声： “明明先开始的是你，可第一个认怂的也是你。” 秦聿珂鼓着腮帮，这会儿心被吓得还没归位呢，琢磨着外面天都黑了，紧闭的放映厅中也是不见一丝灯光，加上人眼的暗适应现象，应该没人看到他们俩出格的行为吧？ 娄文彦最稀罕她这种被收拾后，用脚趾头抠地缝的乖巧娇羞模样。 虽然秦聿珂刚吃完饭，但是这会儿她看着电影，对于男人的投喂也来之不拒，花生、瓜子和汽水，让她肚儿浑圆！ 等从影院出来，秦聿珂就瞪着他，“都怪你，一直打乱我的注意力。” “我这么久才看一次电影，结果看了个寂寞？” 男人存在感太强了，如果她还能完完整整将电影看下来，那是对他的侮辱。 娄文彦低笑，“媳妇儿，你对我带你看电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秦聿珂一愣，立马明白过来。 这男人原来多一本正经，结果遇上了她，看个电影都带着开车的味道…… 人家这是花钱，跟她来享受二人世界！ 偏偏她这个憨憨，这会儿才被点醒…… 第107章 我不仅思夏，还思秦呢 原本炸毛的秦聿珂，立马安静乖巧起来，抿着唇笑着说： “那彦哥哥，以后多带我出来玩。” 娄文彦握着她的手，“等到了京都，咱们周末就大街小巷地逛……” 刚挤出来的凌东宇一行人，正好听个大概。 彭思涵轻笑着说：“嫂子，我们文工团一周能放两三次电影呢，你要是想看，可以去单位找我。” “嫂子要是再年轻些好了，就您这么出色的外形条件，保管能成为我们的台柱子。” 这个年代的人们对于文艺工作者并不是特别重视，应该说从古至今，人们对于吃青春饭的演员们总喜欢挂着有色眼镜。 秦聿珂没有错过彭思涵说台柱子时，那略微轻蔑不屑的神情。 好笑的是，这彭思涵就是文工团里的职员，靠着团里的姑娘们才有了工作、领着薪水，可她却也跟其他人一样，觉得自个儿高人一等？ 秦聿珂啊了声，上下打量着彭思涵，笑道：“这位女同志，你要是不开口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图书管理员呢。” “原来你在文工团上班啊，那你肯定不是登台演出的，毕竟省城文工团对人外形条件要求高。” “端茶倒水真是埋没了同志你那一张嘴。” 彭思涵脸色铁青！ 这个内涵和外貌的梗，还能不能过去了？ 她好好体面的办公室干事，竟然被这村妇说成了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 罗红希赶忙说：“小嫂子，我们家思涵特别优秀，是团里坐办公室的干事，往后要提升为干部的。” “可不是团里跳舞的姑娘们能比的，她们到了年龄排不上机关的工作，就要被分配到各个工厂当普通车间女工呢。” “思涵口才好、普通话又特别标准，团里的通知、主持类的活全靠她呢，是有名的才女！” “过两个月，她要跟东宇哥去京都了，到时候肯定也是坐办公室，工作轻松还能领着不错的福利和工资……” 提起优秀的闺蜜，罗红希也颇为骄傲的。 彭思涵笑着拍拍她的胳膊，“红希，你也真是的，我那算什么优秀，不值当拿到人跟前说。” 罗红希哼道：“可是我不说，这位小嫂子哪里清楚，这端铁饭碗也有不一样的端法！省城与京都又有着特别大的差距。”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转，笑着说： “啊，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这位思涵同志如此优秀，在播音主持方面无人能及呐。” “或许，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呦，到时候我得好好瞧瞧思涵同志到底多么的出类拔萃……” 凌东宇一行人，终于从秦聿珂嘴里听到句像样的话。 以为秦聿珂终于意识到，自个儿与他们这些省城端铁饭碗的差距了，便流露出乡下人对城里人的羡慕嫉妒恨。 彭思涵抿唇淡淡笑着：“我随时欢迎小嫂子的到来，届时会领着您，好好参观下我们单位的。” 秦聿珂点点头，也没再跟这群人墨迹，扯着娄文彦就离开了。 “就为了这个叫啥思涵的，我也得多拉点赞助，将节目总策划给抢过来，耍威风谁不会啊？” 娄文彦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到底年轻，还带着孩子气呢。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路上几乎没有一位路人了，夏虫扯着嗓子有一下无一下地叫着，飞虫在灯下嗡嗡打转。 车子骑近了，秦聿珂还能听到蛾子撞击灯罩的声音。 飞蛾扑火注定是悲剧，可是如今它们扑的是灯火，却依旧无法拥抱那玻璃罩内灼烫的钨丝。 就像是爱情，能够正好拥有，尤其是她跨越了时空才碰到了娄文彦，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 岁月静好的感觉，一下子袭上了心头！ 秦聿珂紧紧搂着娄文彦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脊背上蹭啊蹭的，轻笑着说：“彦哥、彦哥、彦哥……” 娄文彦被她小猫似的腻歪劲，闹得心里燥得不轻，无奈握住她的手：“有事说事，大晚上你这么叫唤，我会以为你思春。” 多好的氛围，啪一下子，被他给戳破了！ “你不仅思春，你还思夏呢。”秦聿珂特别习惯地想去掐他腰间的嫩肉，却挣脱不开他的大掌。 娄文彦低笑：“我不仅思夏，还思秦呢……” 春夏是季节变换，而夏秦则是朝代更替了。 秦聿珂又猝不及防被顺毛表白了，喜滋滋地拿头撞他，“亏得我是文化人，不然还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娄文彦捏着她滑嫩柔弱无骨的手，笑道： “这会儿你不装目不识丁、没什么见识的村姑了？” 秦聿珂哼着：“明明是他们没有见识，非得给城里人和乡下人划出这么明显的界限。” “殊不知农村的发展也很迅速，用不了多久，乡下人的日子过得比城里人还要滋润呢。” 两人说说笑笑回了家属院。 秦新生他们三口还没睡，大敞着院门，与邻居喝茶聊天。 孩子的喊叫、奔跑声，不绝于耳。 不过才一天的工夫，大家伙儿都知道秦家来了对年轻漂亮的侄女和侄女婿。 这会儿他们都挤过来，这家送点果脯，那家拿过来些小鱼干，趁机瞧两眼满足下八卦。 等将邻居们送走，已经是个把小时后了。 秦家院子里还从来没这么热闹过，老爷子呵呵笑着招呼他们喝茶水。 秦新生笑着说：“爸，您也不看看几点了，还让他们喝一肚子茶水，晚上能睡着？” 这边说完，他就扭头问两人饿不饿，要不要让他们婶子下点汤圆吃。 “都是你婶婶平时搓了存起来，当早点或者夜宵的，什么馅料的都有。” “什么黑芝麻、花生、豆沙、枣泥，还有什么板栗核桃的，七八种馅料呢，甜而不腻，就是你们三爷爷和我都爱吃。” “等你们走的时候，也带点……” 老爷子瞪眼吹胡子说： “珂珂刚吃完饭两小时，看电影的时候，又吃了不少零食，待会睡觉呢，吃这么多不好消化的汤圆？” “有你这么关心人的？” 向雪莹笑着说：“那就吃点甜瓜爽爽口。” 秦聿珂刚才上了趟厕所，感觉这会儿肚子里又腾出空来了，甚至听到吃的东西，生出丝饥饿的感觉？ 她不由得弱弱地说：“其实，我挺想尝尝婶婶做的汤圆。” 后世的汤圆也软糯好吃，还以爆浆为噱头，卖得不错，可是老式一层层搓出来的汤圆，劲道香甜，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细分来说，这叫做元宵。 大家一愣，赶忙笑着道：“好，珂珂想吃，咱们就去下汤圆。” 吃饱喝足后，大家伙都去睡觉了。 秦聿珂下午睡多了，这会儿一点困意都没有，就开始折腾买来的药材。 第108章 我就鬼迷心窍了呗 秦新生分到的房子是九十来平米两室两厅的，因为家里人少，所以他们没有将屋子做分割，只是把侧卧也与小院打通，让老爷子住。 秦新生怕向雪莹做饭在屋子里又闷又热，就在院子里靠着东西墙搭起了两排房子，一侧是厨房、杂物间和洗衣房。 另一侧是书房和客房。 都是家里老式盖房子的方法，冬暖夏凉，主要是地方也大，整体规划下来，他们住得舒服又方便。 秦聿珂和娄文彦住的，就算是东厢房了，与正屋有些距离，哪怕他们折腾，也不会惊动屋子里的人。 娄文彦将中药包按照名字的先后顺序排开后，一一拆开。 两人按照秦聿珂给的方子，严格称取重量后，进行配药。 夫妻俩配合得十分默契，用了个把小时，才将所有的药给配置齐全。 秦聿珂看着一包包重新被自己命名的药包，小声地跟娄文彦说： “彦哥，我们先将这些药给磨成颗粒，肉眼看不出原来的成分后，再寻机器给研磨成粉末。” “回头咱们自个儿炼蜜，搓制成药丸。” 说起制药，这绝对是暴利行业之一了，她前世认识的一位地产开发商，就是将地产上巨大盈利，全部投入药厂建设。 甚至到了后来，他直接从地产行业退出，专心做药厂。 可见这制药行业的利润到底有多么的丰厚了。 秦聿珂也是见到自家医美公司开办后，惹得不少同行眼红，闹出诸多事情来。 她可以不注重菜谱，随便向人们传授，可是对于药方，秦聿珂是准备当成传家之宝的！ 娄文彦点头，手已经将捣药罐给拿出来，将配置好的中药放入罐中捣起来，“明儿个一早，叔和婶去医院检查身体。” “我们可以跟着去，借机子粉碎中药后，看看有没有机会拉个赞助。” 秦聿珂点头，后世公交车、路旁的广告牌上，有不少各种医院的广告。 非公立的打广告为了招揽病人，而公立医院的广告则是一种营销手段，是树立口碑、品牌的必经之路。 不过呢，这时候的公立单位比较牛气，而且省城里的医院不多，要想说服他们当赞助商、通过金话筒比赛打广告，可不容易。 但是呢，凡事有利也有弊，省城医院也可以是拉赞助的突破口！ 见男人捣药辛苦，秦聿珂便殷勤地上前，给他捏肩膀捶背揉手臂。 感受到女人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乱，娄文彦忍不住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抓住忙碌的女人： “媳妇儿乖，你要是困了就睡觉，不困呢陪我说说话就行。” “不就是捣几下药，比起下地干活轻松许多，你男人还没这么矫情。” 秦聿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立马明白男人有些想入非非了。 她好笑地从后背搂住他的脖子，小声问道： “彦哥，那晚你明知道是我，还与我成了夫妻之实？” 娄文彦咬着牙，手上捣药的力道越发狠了： “可能我喝酒了，自制力比平时弱些，加上你又香又软，奶凶得吵着闹着要吃我。” “我就鬼迷心窍了呗。” 秦聿珂磨磨牙：“鬼迷心窍？” 娄文彦赶忙道： “但是我不后悔，还特别感谢那时自个儿的当机立断！” “没有那晚，我很快就返城，咱们一辈子岂不是就此错过了？” “而且你也清楚我的性格，平时对女同志当透明对待的，不是格外喜欢，哪里会娶回家里？” “所以啊，除了你这个磨人精，我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呢。” 秦聿珂笑着说：“其实我也感谢彦哥，你一直追着我负责任，不然我也没有勇气领证结婚。” “又哪里会清楚，两个人的日子才有滋有味。” 娄文彦侧首怜爱地亲亲她： “媳妇儿，今天你表现不错，有气有脾气冲着我来没事，主要是不许憋在肚子里，气坏自个儿。” “还有，要是我小心眼儿又犯了、不理你，你亲亲我抱抱我，保管我没有一点脾气了！” 秦聿珂哼着： “那也得我能抱着、亲着啊，上次你躲着我，面都寻不着，我哄谁去？” 娄文彦想起来自己上次的幼稚，耳朵不由得泛红。 其实他自己也是那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多小心眼儿、醋劲有多大，连往日的心平气和都做不到！ 若是放到古代，他岂不是拿着剑与人比试一番泻火？ “那就让我自个儿生闷气去，你当我是透明人，等我调整好自然来寻你。” 秦聿珂恨恨地咬了他一口，“如果不是这次我来例假肚子难受，你准备生多久的气？” 娄文彦蹙眉，忍不住低声问道：“真是例假吗？” “我听食堂里的婶子们说，有个嫂子怀了孕，却以为来了例假，胡乱用药，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给吃掉了。” “后来他们去打听，原来孩子着床的时候，也会有少量的血。” 秦聿珂浑身一僵，“我，我好像就昨天早上来了点信号，然后亲戚到现在也没来。” 娄文彦啄了她一口，低笑着说： “那八成是了，平日里咱们多注意着点总没错。” 或许有着个把星期的缓冲，秦聿珂这次没有炸毛，而是乖巧地趴在他肩膀上，“你这么期待有孩子吗？” “我都还没过够两人世界呢。” 娄文彦也跟着微微叹口气： “不是还没过够，我就囫囵过了一晚上而已。” “娃急着要来报道，我们总不能将人家给撵回去吧？” 秦聿珂闷笑着，自家男人不管如何说话，总能逗她开心。 “我也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娄文彦又说：“没关系，我相当于养了三个娃，能伺候一个，也能伺候三个。” “反正我媳妇儿这么有本事，我在家里当家庭煮夫也不错，伺候孩子，照顾你的日常起居。” 秦聿珂挑眉：“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咱们的彦哥有当小白脸的资本！”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开了，抵着额头，渐渐的空气都染上了暧昧的甜意。 有小女人在，娄文彦知道自己是一点活都做不成，索性洗了手，搂着媳妇躺在床上小声说话。 这次他怕女人又乱想，就较为详细地说了自己家里的情况。 “曾经的娄家在京都算得上是名门望族，不过娄家子嗣一向不算太兴旺，加上近百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天灾人祸之下，迅速没落。” “如今的京都中，娄家嫡支只有我爷爷这一脉，或许因为不需要科举耗费过多的心神脑力，加上我老奶奶给他聘的是当初赫赫有名、有八个哥哥的皇商世家之女，所以我有两个姑姑、三个叔伯。” 第109章 用芝麻换西瓜 “奶奶也为她能给娄家开枝散叶感到自豪，所以，”娄文彦感到好笑地说：“她帮儿女挑选对象的时候，必须符合的条件便是，家里人丁要兴旺！” “怎么说呢，家里的亲戚很多，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跟随父母走亲访友，从初一到十五都走不过来一遍。” 秦聿珂听得目瞪口呆，“这么多吗？” 娄文彦严肃地点点头，“我奶奶娘家条件不错，又注重养生，别说舅爷爷们个个为人仗义、心怀国家、各道朋友繁多，基本上没吃太多的苦，都还健在。” “就是我那八十多岁的外曾祖母也眼不花耳不聋呢！” “京都有句话，不知道媳妇儿听过没有。” “街上十章有一皇，说的就是皇商章家人丁兴旺。” 秦聿珂扒拉着原主的记忆，连连点头，其儿童时还念过这首歌谣呢。 “因着章家好善乐施，积极配合组织，将自家产业全部捐赠，只保留了部分祖宅、商铺以及福利不错的轻松工作。” “所以皇商章家彻底没落，却也让家人们有惊无险得以保存。” “我奶家亲戚多，而我妈这边亲戚也不算少，你想想我光是亲舅舅就有五个！” “如果不是我家亲戚繁多、人脉宽广，我爸妈不可能这么早返京，更不可能坐回原来的位置，家里的房子、这几年的工资，也被如数奉还。” 秦聿珂自小就没有兄弟姐妹，唯一同父异母的妹妹，跟仇敌似的，但凡见面都要各方面争夺一番。 再说后世的人们讲究高质量生活，孩子贵精不贵多，谁家有三四个孩子，就算是兴旺了。 她虽然知道这个年代人们兄弟姐妹多，却没听过帝王之外，有如此庞大的家族！ 秦家与娄家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呐。 还没回京，秦聿珂就有些头皮发麻了。 她颤巍巍的问道： “彦哥，你就直接告诉我，我将要面对几个婆婆吧！” 娄文彦好笑地摸摸她的脑袋： “家里直亲女长辈算上的话，应该是四个，我妈、我奶、我外曾祖母还有我外婆，都是挺和善可亲的人。” 秦聿珂才不信呢，婆媳就像是天敌般的存在，因为中间夹杂个男人，她们为了在男人心目中第一的位置，不可能真正友好相处。 娄文彦捏捏小女人的腮帮，“媳妇儿，你得相信我。” “你多的不是四个婆婆，而是四个疼爱你的长辈！” “你这么漂亮精怪，谁不稀罕你？” 秦聿珂想想也是，反正以后条件允许了，他们要搬出去独自居住，长辈不管对她好与坏，都只是暂时的。 再说了，她惯会讨好长辈，个人魅力十足，哪能真让自己变成任由人欺负的小媳妇儿？ 说了会儿话，秦聿珂的眼皮沉重地渐渐合上。 瞧着女人恬静美好的睡颜，娄文彦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轻轻啄了她好几口，直到女人蹙眉有些不耐烦地挥手。 他才无声笑着，小心翼翼抽回胳膊，给她搭好毛巾被，继续爬起来去厨房捣药。 次日一早，秦聿珂听到院子里说话的声音睁开眼，男人已经起床了。 她赶忙爬起来洗漱，诧异地瞧着娄文彦将药包挂在车把上。 “彦哥，你将这些都给捣完了？”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娄文彦擦拭掉她脸上的水珠，笑着说： “我怎么可能一夜没睡？” “今天我还得跟你一起拉赞助，得保证精力充沛。” 他不过是晚睡早起，将平时锻炼的时间都挪出来干活了。 秦聿珂抿着唇轻笑，要看一个男人对自己好不好，从来不在于他为自己肯花多少钱，而是做了些什么。 吃苦卖力的活，才能磨砺出真挚的情感，实践出真知也是这个道理！ 省城一共有三家医院，都是综合性的医院，不过是因为辐射范围和规模不同。 秦新生领着他们去的是东山省中医院。 这所医院不仅综合性高，还是中西医结合，有不少资深专家坐镇。 来看病的百姓有很多，光是挂号排队的人，都有一二十米长，横居整个大厅。 向雪莹扯着秦新生的衣服，神情忐忑且紧张，站在大厅小声地说： “新生，你看医院这么多人，不然咱们回去吧？” “我都这把年纪了，咱们又不指望再要个孩子。” “我身上也不痛不痒的，就不看了吧？” 秦新生好笑地揽住她的臂膀： “雪莹，麝香虽然是香料，却也是比较霸道的一味中药。” “你长期服用，身体肯定多多少少受点影响，待会咱们用仪器检测一番，再让老中医把把脉，拿些药回去调理段时间。” 向雪莹咬着唇瓣，特别小声地说： “新生，要是，要是我的原因，咱们这么多年没能要上孩子，你……” 秦新生赶忙说：“雪莹，我们得往前看齐啊。” “说不定你怀的那个孩子，与我们无缘，哪怕你没有服用麝香，也肯定是因为我，我提供的种不够强壮，才没能留住。” “所以不管检查结果如何，我们都要放平心态，不要为一个可能性，让自己平添烦恼。” “你要记住，我们这次检查，不是为了要孩子，而是看看有没有服用麝香的后遗症！” 话是这么说，向雪莹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爷俩。 她淡笑着点头，没再排斥检查，心里难免对娘家人的怨气更多了。 娄文彦和秦聿珂进了医院后，就与秦新生两口分开了。 他们先将医院逛了一圈，娄文彦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东山省中医院口碑尚可、病人的流量也多，看病挂号、抓药的价格还算公道，只是这里跟其他医院一样，看病效率不高、医疗器械老旧，不论是病房还是各个科室的面积都不算大、采光有限、氛围压抑……” 秦聿珂嗯嗯着，“老牌医院的通病嘛，组织控价、医院每天接待病人数量有限，经营所得扣除各种成本和消耗后，其实利润不如咱们想象的多。” “医院建立二十来年了，又是省城医院，慕名而来的病人多，场地需求迫切，却很难得到解决。” 娄文彦勾着唇角，“不过，医院后面的家属院面积不小，清一色的红砖青瓦房，若是能推倒建成小洋楼，能腾出不少空间，足够医院扩大重修了。” 秦聿珂赞同地点头，“这个想法肯定很多人都有了，毕竟家属院也紧张。说白了还是钱财不凑手呗，如果我们能给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扩大医院规模，赞助费肯定能到手。” 所以他们要想从巨人手里讨一粒芝麻，就要给出一个西瓜！ 第110章 能捉老鼠就是好猫 转悠了一圈，已经是中午了，两人并肩去了医院食堂，这里的饭菜主要是提供给病人和家属的，所以都偏清淡。 秦聿珂看得并没啥胃口，就要了一碗鸡丝肉粥和一个枣卷，配着咸鸭蛋吃。 娄文彦则是一碗面条，浇一勺豆角烧肉丁，要了俩煎蛋。 她喜欢吃咸鸭蛋黄，将出油起沙的蛋黄抹到枣卷上，而咸味浓重的蛋清都被娄文彦给夹去。 瞧着女人吃饭轻蹙着眉头，娄文彦笑着用筷子戳了下： “吃饭可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得要有身心得到满足的快乐。” “吃着饭想问题，你将这份快乐给浪费了，还容易造成消化不良，是对食物的不尊重。” “乖，这世上啊，办法总比问题多。吃完饭脑袋能量充足，咱们肯定能想出不少解决方案来。” 秦聿珂甩甩脑袋赶紧收回心神，笑着认真吃饭，还别说瞧着男人大口吃面条，她倒是有了饿意，又加了一份小馄饨才满足。 消食遛弯的时候，两人便谈到了凡事都要对症下药。 医院哪怕每天接待的病人数量有限，但是一天下来的流量不少，看似暴利的行业，实际上却赚不了多少，甚至还有的医院在年年亏本！ 毕竟医院本身的开支就十分庞大，什么设备维修升级、员工工资、各项福利等。 而且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场所，有些急症病人无力支付费用，一走了之的事情也不罕见。 再加上医院还有烧钱的医疗科研项目。 使得医院光鲜热闹的假象之下，是让人着急的赤字！ 若是秦聿珂他们能够扭转这个劣势，那么哪怕他们没能及时给巨人送上西瓜，也算是给了颗西瓜的种子，仍旧可以换到想要的芝麻。 为了能够了解这个原因，两人再次进入医院里面，观察每个看病环节，时不时与人交谈一番。 很快他们心里约莫有了些猜测！ 突然，秦聿珂眸子微微一亮，“我们做个市场调查吧？” 娄文彦挑眉，“市场调查？” 这时候邓同志还没有提出“不管白猫黑猫,能捉老鼠就是好猫”，市场一词还被冠着资姓呢。 秦聿珂压低声音说道：“就是我们针对咱们发现的问题，制作成为表格，然后对来医院看病的患者和家属，做个统计。” 她不过简单一提，娄文彦便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时间很紧，两人拿着笔和本子，将具有代表性的问题都写下来，为了便于统计，秦聿珂在一页纸上就写一个问题。 他们借了一张桌子，摆放到医院门外，桌前架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 “尊敬的各位病友及亲属，你们好，为了让医院跟上时代发展，提供给百姓们更优质、高效的服务，特诚邀请您填写调查问卷！” “但凡认真积极参与的同志们，都能获得小礼物一件……” 不仅如此，娄文彦还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喇叭，直接将话录制了一遍。 他们刚摆开架势，就已经有不少人上前瞧稀奇了。 “同志，我也能回答问题不？” “你们这糖果、铅笔和橡皮都能送？” 娄文彦和秦聿珂这会儿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一副本院工作人员的武装，笑着耐心地回答： “只要是来医院的病人和家属，都能参加我们这个调查问卷活动……三种小奖品随便您挑选……” 虽然这几样并不值钱，可是白得到的东西，谁也不嫌多呐！ 大家伙观望的时候，一位大娘先坐下来，抱着试试的态度，表示愿意参加调查问卷。 秦聿珂轻笑着语速快又清晰地问道： “大娘，第一个问题，请问您是省城人，还是外地哪里来的？” 大家伙一愣，这都算是第一个问题嘛？ 那大娘笑着说：“俺是本地的，土生土长的省城人！” 秦聿珂不停歇继续问了第二个问题。 那位大娘将所有问题都回答完，也不过才用了一两分钟的时间。 瞧着那大娘美滋滋地拿着一颗水果糖离开，看热闹的人们都有些激动，纷纷在娄文彦和秦聿珂的维持下，排成两队上前答题。 等桌子上一兜子的奖品都分发完后，两人才将摊子给收起来，快速地做好了统计，并且写出分析和结论。 赶在下班之前，他们堵住了回来歇脚喝茶、准备下班回家的院长。 “许院长您好，我是秦聿珂，这是我对象娄文彦，我们是省电台来的。”说着秦聿珂将介绍信递上去，还有刚才他们做的调查问卷分析表。 许培然一愣，接过那几张纸，放下杯子低头看着： “你们好，请坐。我没接到电台采访的消息啊。” 介绍信倒是没什么好瞧的，不过是证明他们两人确实是省电台过来办事的。 像是这种媒体类的同志们，去哪里多少都会受到些重视。 不过，当他看到分析表时，又是一愣，上面罗列了二三十个常见的问题，可是后面却跟随了二百多个具体的数据！ “小同志们，你们采访这些有什么用？” 许培然瞧得一头雾水，有些好笑地问道。 秦聿珂看了娄文彦一眼，后者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轻笑着深吸口气，说道：“许院长，我们这是一共采集了二百七十六名来院的病患或者家属的答案。” “因为我们是在医院门口进行的随机采样，所以这份资料从理论上说，比较具有代表性。” 秦聿珂针对每个问题代表的现状，简洁明了地解释了遍。 “许院长，我们发现，咱们来院的病患们，基本上排队三四个小时，看病却分钟，不过拿点药或者挂个点滴。” “医生们花费大量的时间看小病，不仅让真正需要紧急救治的患者排队耽搁，还是一种巨大医疗资本的消耗！” 许培然本来还轻松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都说外行人瞧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他作为医院的院长，整体把控着医院的运作，怎么会不清楚其中的艰难？ 医院是服务行业，不能一味地讲求效益，得对待病患一视同仁。 再者谁没事来医院呐，花钱多少，还是要看具体是什么病。 这是难以改变的事实，全国各个医院都是这种模式！ “噢？难不成你们有解决方法？” 许培然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手里的调查表，思索着刚才秦聿珂解释的话，与医院的现状一一比对，不抱什么希望地问道。 秦聿珂轻笑着说：“算不得解决方法，不过是些建议罢了，能不能采纳、如何采纳实施，还是得看您！” 这时候许培然才认真地打量着两人，能做出一份这样的分析调查表，对于外行人来说，已经十分不易了。 再瞧着他们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许培然似是也被他们所感染，安于现状的心乱了节奏！ 第111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许培然按耐住性子，面上淡淡地问道：“哦？说来听听。” 他是院长，稳重、考虑周全，是必须具备的品质，哪能真的因为他们两句话戳动他的内心，而表现得急切呢？ 秦聿珂轻笑着说： “我们询问过，其实不管省城还是各个社区附近都有小诊所。但是因为诊所坐诊的医生能力和经验有限、医疗资源匮乏，只能看个简单的发烧感冒。” “稍微重点的病症，他们就束手无策，所以百姓们只能直奔咱们省城医院来了。哪怕是城里的诊所，情况也没有好太多。” “尤其是省城的百姓们，就直接绕开诊所，奔着这儿来了。” “所以，许院长，如果咱们能够多培养下综合性的门诊大夫，分派到各个诊所，以及在医院开办个急诊部门，能及时、快速、有效地对急症患者做评估、急救、分诊……” 有一段时间，国内外特别兴职业女强人系列的影视剧，更是不乏一些医院里各个部门发生的故事。 秦聿珂就参演过一部急诊医生的作品，虽然演员对医院的事情知之甚少，全靠着剧本和模仿专业医生，但是囫囵吞枣的她也清楚，急诊得四年后在国际上才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 她在剧组里，就时常拿着一本实用急诊手册翻看，希望用此陶冶下，让她在工作的时候，演得更像一名专业医生。 而这也能利于她在演习中，有较为出色和惊喜的临场发挥。 是以，这会儿她直接将各种目录给快速背诵一遍。 这里就全面而系统地包含了急诊常规和常见急症等！ 许院长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站起来，然后他立马坐下，摸起笔和纸，也不管那张纸是什么文件，刷刷地记录着。 可是秦聿珂背诵东西虽然咬字清晰准确，但是那速度极快，急得他额头冒着细汗，仍旧跟不上几个，只能无奈放下笔认真听。 等秦聿珂终于将厚厚八九百页书的目录背完，微微喘着气，许院长简单粗暴地问： “小同志，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书？” “你知不知道，这本书带来的价值？” 很有可能，整个医学界都要动荡一下。 其实世上有很多道理，大家伙都懂，却在人们系统分析和总结之前，也只是特别含糊的概念，并不能成为一种实用的万能工具！ 谁都清楚，医院看似分了那么多科室，但人是一个整体，某一处不舒服，可能会牵扯到其他器官、部位。 所以各个科室联系密切，只是这种联系正处于模糊状态，不系统完备。 秦聿珂所说的急诊，却是将这种关系彻底具体详细化！ 如果真的能创建这个部门，那么紧急现场救治、合理分诊、有组织转送病患，以及与基地医院的联系，都能够达成…… 许院长本身就是一名医术高超的资深专家，一年里得去其他省市学习交流出差两三次，他的见识和格局自然不一样。 他深切明白，急诊被提出的迫切性。 就像是一颗将要破土而出的种子，那股旺盛的生命力已经彰显，只等着一个契机被人提出，再进行深入研究了。 秦聿珂笑着说：“我无意间看到的，当时我想当医生，就拿着背了段时间，没办法，我没有持之以恒的狠劲。” “每次拿出书来，我会豪情壮志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好医生，恨不能焚香洗手沐浴更衣后拜读，可是，基本上目录看完，第一章看两字，我的热情就褪去了……” 她不大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所以啊，我能将目录倒背如流，却对里面的内容一无所知。” “您也知道有许多珍贵的书籍，都被人查收焚烧或者扔到废品站任由风吹雨打。这本书自然也没能幸免……” 听到这里，许院长心都在滴血！ 他伸着手点点她，“你啊你，小同志，你真是奶娃守着金山银山，却看不见呐。” “这么宝贝的书，你咋就不能……” 说到这里，他也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生气、惋惜都于事无补。 许院长将笔和厚厚一沓纸给推到秦聿珂跟前，“丫头，你将刚才背诵的东西，全部一字不漏地给默写下来。” “只要你写完，不管你们来找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秦聿珂一听眼睛亮了，笑着说：“许院长是聪明人，我保管您与我合作，能让咱们省城中医院的发展更上一层楼。” 她拿过笔开始将自己看得那本实用急诊手册上，但凡记忆起来的内容都一笔一划给写下来。 许院长茶也不喝了，就搬个椅子弓着腰看，看了没两分钟，他也拿了笔和本子，在上面奋笔疾书。 写了一会儿，秦聿珂手腕酸疼。 她刚放下笔揉着手腕、活动手指头，娄文彦便将纸和笔拿过去，低声道：“媳妇儿，你背诵，我来写。” 秦聿珂嗯嗯笑着点头，开始托着下巴，一边慢悠悠地背诵，一边欣赏男人认真书写的英俊模样。 她的记忆力是被锻炼出来的，眼睛像是照相机般，但凡入目的内容，都清晰浮现在脑海里。 而秦聿珂那段时间看这本书的遍数很多，记忆自然也牢固。 医学书都很厚重，光是目录都能有几十页，真的是大目录下套子目录，子目录中又有小目录。 目录多而详细，更利于内容的定位和扩充！ 背完这些，她又附赠了急诊医学存在的意义、发展前景等。 娄文彦最后一个字写完后，许院长直接将那沓几乎写满的信纸给抽过来，笔尖还因为他太急切而在纸张上划破个小口。 许院长激动得双眼通红，捏着信纸的手都发颤。 他从头到尾翻看了三四遍，才深吸口气，对秦聿珂道： “小同志，你不是说想当医生吗？” “本来老许我已经打算好再干两年就退休，回家含饴弄孙，好好享受生活，早就不收徒弟了，哪怕别人如何求我，我都没答应下来。” “今儿个，我就破例，让你当我的关门弟子！” 秦聿珂本来还笑眯眯地，等着提出自己拉赞助的事情，结果从天而降了个师父？！ 当医生太辛苦了，而且学习的东西很多，她前一世当了十年的拼命秦三珂，是多想不开在重生后小日子如此滋润下，走这条路子？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过如此…… 偏偏娄文彦幸灾乐祸地笑，她瞪了他一眼，赶忙硬着头皮给许培然连连摆手：“许院长，我，我不是这块料，真得，我太娇气了，吃不了这行的苦。” “我现在是一名播音员，现在正组办咱们省面向全国的金话筒比赛，这不是活动的资金缺口大，就想着来您这里拉赞助吗？” 许培然听得一愣，这才闹明白俩人被自己拘到天黑，没有丝毫怨言，为得是什么了！ 第112章 我相信的是你，而不是电台 许培然无奈笑着摇头：“丫头啊，我想你之前调查了那么多问题，不更加清楚医院入不敷出的情况？” “我们自己单位更换维修设备、给员工发放福利，都得一分钱掰成两半的计算着，哪里还有余钱赞助你们？” “其他的事情我还能帮忙，但是钱财上的，哪怕我是院长，也无能为力了。” “不过你这倒是给了我思路，如果我们医院真折腾出个急诊部，也可以让其他单位赞助给我们……” 秦聿珂笑笑，“许院长，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都拿出这么大的诚意来了，您就给一句没钱吗？” “之前我还想着您有见识，格局大，所以看到我给您的这份目录，您就有退休之前再奋力一搏的决心。” “其实，我们这个赞助也绝对不是让医院里白掏钱的。” 虽然外面天都黑沉了，许院长这个点儿还没回家，但是他心情出奇的好，笑着问道：“哦？说来听听。” 秦聿珂眸子里闪过抹笑意，调查问卷以及他们提出来的解决方法，不过是敲门砖。 如今她又机灵地背诵了实用急诊手册目录，更是获得了许院长的好感，只要人肯听她说话，拉赞助的任务便成功了一半！ 她轻笑着说：“许院长，虽然咱们东山省中医院，在省城小有名气，不需要打广告，照样有病人来。” “可是您有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 秦聿珂并不需要许培然的回答，继续说： “这不过是因为东山省城只有这三家医院而已！”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他们消息闭塞，只知道乡镇、县城看不了的病，来省城看，至于哪个医院好，哪个不好，就没有太计较了。” “如果您深入调查一番，其实咱们医院的口碑与其他两个医院的差不多，甚至因为设备老旧、工作人员服务态度差、工作效率不高、医院面积小等等方面问题，而略微落后。” “您马上就要退休了，自然不需要考虑医院的长久发展。” “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各种基础服务设施肯定要跟上，往后医院只会越开越多，而且它们的高，什么场所位置、建筑、设备、人才、福利等等，直接一步到位。” “您觉得咱们东山省中医院，能在这样的形势之下，继续保持住优势吗？” “您愿意看着自己工作了一辈子的单位，从兴盛日渐走向衰败，甚至于会破产倒闭，被收购合并？” 秦聿珂一句句的现实，将许院长脸上轻松的笑，给一下下敲碎。 医院里的工作繁多而琐碎，尤其是院长的，可以说每天从他踏入医院开始，就没有停歇下来过。 可是这样的日子，周而复始，一点点消磨着大家伙的激情，让他们变成了麻木的机器，只想着将眼前的一天、一周、一个月给过了，很少说停下来抬头往前观望、思考。 就连他这个掌舵人，都没有想过当下的形势，以及医院的未来！ 秦聿珂继续轻笑着：“许院长，说句您不爱听的话。” “咱们东山省中医院，除了位于省城，借着名声招揽了医术不错的医生、有组织扶持，以及乡镇县市没有的设备外，您觉得咱们哪一点能拿得出手？” 许院长被一个小辈追问，老脸都快挂不住了。 好像他不关心未来，就是在放任医院走向倒闭！ 他笑得勉强：“丫头，你这嘴巴可真是厉害。” 许培然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觉得难堪、下不来台是什么时候了，哪怕领导都没如此让他想要挖个地缝钻进去。 “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秦聿珂干脆地耸肩，“没有，咱们东山省中医院这么大，我一个小小播音员，哪可能跨行，将您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哪里有什么好建议？” “对了，许院长，我们能借医院里的粉碎机用用吗？” 许培然怎么会不清楚她在说反话。 他笑着没有立马追问，而是亲自带他们去中药库旁边的工作间，里面有值班的员工。 没用十来分钟，秦聿珂两人带来的药包全部被研磨成齑粉，还过了两次筛。 许培然也很聪明地没有多问一句。 秦聿珂和娄文彦能够大大方方拿出来磨成粉的药，当然不可能是对身体有害的。 出来的时候，许培然笑着说：“小秦同志，每年七月份是组织给我们拨款补贴的时候，能从其中挪出多少当做你们赞助，得看看这广告给医院带来怎样的效益了。” “我不是不舍得给钱，主要是医院花钱的地方太多，跟咱们自己的小家般，都需要精打细算。” “希望你能够理解下。” 见他松口了，秦聿珂没再继续端着，笑着说了广告的好处。 这广告不仅仅是大家伙传统认为，招揽生意的作用。 有效、吸引人的广告，能够让百姓们更加了解医院的优势，潜移默化间，为医院带来不能计量的品牌效应。 “如果咱们东山省中医院的牌子，让全国百姓们都知道了，而且咱们自己能担得起这个牌子，许院长，不需要我说，您也明白，组织在医疗方面的拨款，倾向谁了吧？”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您现在想都不敢想的好处与荣誉……” 是的，不用秦聿珂画大饼，许院长自个儿就能想象到这块饼到底有多大，甚至他都不一定能消化得了！ 谁能抵制住荣耀加身的诱惑呢，尤其是他为了能坐上院长的位置，用了大半生攀爬。 许培然深吸口气，没能克制住，掏出烟来就要点上。 娄文彦赶忙说： “许院长，不好意思，我媳妇儿现在闻不得烟味。” 许培然歉意地笑笑，就把玩着烟，没想到自己临退休了，竟然被一个小女娃，聊得脑袋发热。 “行，小秦同志，天色不晚了，你回去想想我们医院打广告需要多少钱当赞助费，咱们明明白白立个合同。” “我们医院的广告设计，希望小秦同志能多费点心。” “我相信的是你，而不是电台。” 他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秦聿珂看了娄文彦一眼，眉眼弯弯心里长长松了口气，成了！ 她笑着对许培然道： “这点您放心，我也不希望医院的赞助便宜了谁的荷包。” “所有的赞助费，届时我都会列出详细的明细单子来，保管让您觉得这笔钱啊，花得值、有意义！” 许培然连连点头，“这个好，办什么事啊，账目清晰不糊涂，注定会成功一半的。” “往后有什么事需要我老许帮忙，小秦和小娄不要客气，直接开口……” 一晚上的时间，他受益匪浅，就像是他这一辈子攀上了高峰，又借助着他们，拨开云雾再见新的高度。 或许，这一次他能够从省城调入京都呢？ 毕竟有着急诊使用手册这个杀手锏，他都有可能带领自己的团队冲出夏华，在国际上留下足迹…… 没想到这小丫头，是他的贵人呐！ 第113章 家有美娇娘 一天的时间秦聿珂就将医院的赞助给谈下来了，只要她将比较切实可行的合同书做好，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离开医院的时候，她脚步轻快得恨不能飞起，哼唱着歌、摇头晃脑的好不快活。 娄文彦看了都被她欢乐的情绪所感染，清俊的脸上笑容没停歇下来。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家小媳妇本事这么大。 与一个入不敷出的单位，她都能谈下来合作，让人心甘情愿掏钱，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媳妇儿，等回城后，你有想过做什么工作吗？” 娄文彦好奇地问道。 好像他这个宝藏媳妇，什么都会，而且她嘴巴太厉害了，谁能抵得过她的忽悠，问题是她还真能办成事。 可以说只要她想，就没有她办不到似的。 秦聿珂没有回答，反而顺着他的话，对他也好奇不已，“彦哥，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特别想要从事什么工作呢？” 娄文彦愣了下，刚才秦聿珂说许院长目光没有放长远，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以前他在高中的时候，还想过去帝大念什么专业，那时候他心高气傲，理想也远大，想当一名特别厉害的建筑师，在全国各地留下实用、精妙的建筑。 等后代提起地方标志性建筑的时候，便会想到他的名字。 这样伟大的事业，应该能在历史长河中，体现出他曾经存在过的一道痕迹吧？ 可是，娄文彦紧握着车把，高中毕业后家里发生了巨变，他被迫下乡当知青，哪里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一位天之骄子般、怀揣理想的青年，突然被人硬生生折断了翅膀，这种落差特别难以让人承受。 未来、理想，几度是他内心不可碰触的伤疤。 如今被秦聿珂揭开，娄文彦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变得坦然了，可能是父母返城恢复工作，也可能是他在乡下五年的磨砺，更是他娶了媳妇身上有了担子。 他轻笑着摸摸鼻子，讪讪笑着实诚地说： “从我得知父母返城后，到现在一直想着怎么娶媳妇、讨媳妇欢心，还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呢。” 秦聿珂扯着他的衣服闷笑，“娄文彦同志，古人说先成家后立业，现在你娶到美娇娘了，是该想想未来怎么养家糊口了。” “毕竟啊，我肚子里可能揣着你俩崽子呢！” 正说着呢，秦聿珂又感觉到胸口那股突如其来的灼烫，只一下，仍旧让人很难捕捉到。 第三次了，而且每次都是在她说一种可能时出现的。 秦聿珂的一只手，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唇角勾着抹温软的笑，很难想象自己怀孕当妈妈的模样呢。 若是她的猜测得到验证的话，这块墨玉当真是一块宝贝！ 美娇娘？ 也就这小女人敢厚着脸皮自称，而她确实也能担起这个词，旁人反驳不得。 娄文彦低笑着： “不知道美娇娘，对你的男人有什么要求没？” 他现在想开了，自己有了小家庭，得向现实看齐，名垂千古又如何？ 一名建筑师会天南地北四处跑，是无法兼顾事业和家庭的。 他想在思考自己未来的时候，想先听听媳妇儿的意见，中和一下选择出最适合自己奋斗一生的行业。 三百六十五行，每一行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就像是桥梁结构，少一颗螺丝钉、横梁、砖块，都不可能支撑数百年，经历风吹雨打而不倾倒。 秦聿珂亲昵搂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脊背上，笑着说： “彦哥，目前为止，咱们小有存款，还真不用咱们俩为了养家糊口委屈自个儿。” “所以我觉得，咱们回去先寻个轻松的活干着，然后再从长计议，一辈子那么长，想要找到适合自己发展的工作并不容易啊。” 更何况那股风马上要吹来了，到时候她可以完全做点小生意，当吃螃蟹的第一批人。 她这个人吧，骨子里还是好吃懒做型的，最向往的是包租婆的日子。 那她先定一个小目标，在京都赚它几栋楼…… 娄文彦诧异媳妇儿思路与旁人不一样，又颇为感动地紧攥着她的手： “媳妇儿，我发现自己足够爱你的时候，还能再爱你一分！” 秦聿珂蹭蹭他的脊背，哼着：“那说明你爱得不够。” 办成了一件大事，她这会儿就吵着饿了。 向雪莹已经做好了饭菜，将他们那份放到锅里温着了。 见两人回来，开着院门跟邻居说话的三口，齐齐往家里赶，就笑呵呵一脸慈爱地瞧着小两口吃饭。 虽然秦聿珂和娄文彦才在家里住了两天，但是呢，秦新生三口特别享受这样的生活，哪怕劳累着，也格外幸福和满足。 秦聿珂被盯得头皮发麻，笑着问道： “叔、婶儿，你们今天检查结果拿到了吗？怎么样啊？” 向雪莹笑着说：“都是些大家伙也有的小毛病，什么宫寒、炎症啥的，给开了几服药回家调理。” “我就说没什么事，你叔非要拉我去医院瞧……” 秦新生更是将化验结果拿了出来。 吃过饭后，秦聿珂拿着结果看了下，心里有了底，小声跟秦新生嘀咕：“叔，我已经拿着药方给医院里的人瞧过，没有问题，便将药磨成粉了。” “待会我捏制成丸子，您监督着让我婶每天都吃。” “医生开的那些药，你们完全可以不用管，因为我开的药丸中就包含了这些效果。” 秦新生点点头。 他这辈子为人处世原则分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蜜丸的制作也颇为讲究，配方与打粉后，就是按照药粉的重量配蜜。 在熬炼蜂蜜时，对火候的掌控、炼蜜程度也有较高的要求。 秦聿珂根据药方，选用将蜜熬制成中蜜的程度。 之后便是调药、和药、和丸了，等药丸发汗、外表变硬后，再用从医院拿的蜡壳包裹贮存！ 依旧是秦聿珂端着水果拼盘吃着，两个炉灶都运作起来，由秦聿珂和秦新生动手操作。 他们又是忙活了大半夜，才将所有的药粉都捏制成丸了。 秦聿珂挑出来三种药丸，每一种十颗，叮嘱秦新生先吃哪个后吃哪个，平时有什么忌讳等等，跟小古板差不多。 偏偏秦新生认真地听着，还拿笔给记下来。 秦聿珂的时间很紧，也深知捏制一次药丸不容易，是以她让娄文彦拿了不少药。 成丸后，沉甸甸一大兜子，能让她当三年五载的散药童女了！ 次日清早，秦聿珂不敢任由自己睡懒觉，爬起来洗漱吃完饭，略微消食遛弯，就趴在桌子上写合同了。 而娄文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沓专业绘图纸，将桌子其余地方都占用了，拿着笔和尺子比划涂绘。 第114章 这压根不是两把刷子就能干的事 秦聿珂好奇地探头，就见图纸上方标题为： “东山省中医院总体规划平面图！” 另一张纸上标题为：“东山省中医院综合大楼设计方案！” 她也略微吃惊，“彦哥，你还会设计高楼？” 秦聿珂是外行，但是她接触过图纸，很清楚一名设计师有多么伟大，需要精通诸多知识。 建筑设计是将诸多东西融入成为图纸，这是一个复杂的科学决策过程，涉及人体工程学、各种设计规范、建模数制等，还得考虑什么地质、气候、建筑的功能性、艺术性、结构性…… 这压根不是两把刷子就能干的事！ 娄文彦笑着说：“唔，以前年少气盛的时候，我想当建筑师来着，从小到大研读过不少这方面的书。” “我现在不过是给医院做个大体规划，算不得真正的建筑图纸，顶多是个设计图。” “以后医院经营管理方面合理优化后，利润空间和口碑都提上来，对硬件设施会有较高的要求。” “东山省中医院的地理位置挺不错的，只是办公楼、家属区设计不合理，浪费了太多空间，还造成拥挤、压抑的假象。” “再者，既然重新规划自然要一步到位，考虑到几十年后经济发展的条件，需要考虑的东西不少……” “如果医院满意我的设计，可以寻我将设计图纸落实成各种建筑图。” “这也算是，我身为你的男人，对你工作的支持，给医院的一个小赠礼。” 秦聿珂看向娄文彦的眸子都比往常明亮，毫不吝啬小声夸赞道：“哎呦，我这是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嫁给了这么个全能神仙丈夫呢？” 白月光的建筑天赋，原来从小就有了啊。 难为他竟然为了自己，不惜绘制设计图，加大她谈判的筹码。 娄文彦被她夸得耳朵通红，面上却一本正经地敲敲她的额头：“昨儿个你让我喊你早起，吵吵着上午赶出来合同。” “早知道你这么容易分神，我还不如多让你睡几分钟呢。” 知道男人害羞了，秦聿珂抿着笑着，探身吧唧下他的侧脸，开始专注地忙自己的事情。 娄文彦紧握着笔杆，看着她伏案认真地写写画画，神情柔和眸光满是缱绻。 这是他一生深情倾注之人，是他一辈子的坚守与牵绊。 让他付出多少都值得！ 秦聿珂在写合同之前，先将金话筒比赛各个环节都列出来，每个环节怎么设计、大约花费多少，广告插播形式有几种，能够拉入的赞助商类型…… 等将所有的预算都按照较高的标准合计完，秦聿珂又在估计广告能创造的价值，以此为标准来作为合同拟定依据。 到底是娱乐圈里的人，她除了各种大品牌的广告代言外，平时拍摄的影视剧、参加的综艺节目和商业汇演等，全都被各种各样的广告充斥着。 见得多了，秦聿珂对于广告有着较为精准的把控！ 很快她便将合同给列出来了，上面标明了医院需要赞助的钱，广告植入方式等，每一条都清晰明了。 当然了，她还特别备注了，赞助费的使用必须公开透明，且合理节约，得经由她签字后才能够挪用，而这是赞助方特别要求的。 写完后，她将合同拿给娄文彦看。 哪怕她是未来人，见闻不少，有着自己的主意和判断。 但是她莫名地对娄文彦信任且小小崇拜，那是来自学渣慕强的心理。 娄文彦接过来边看边批改，将双方的义务和权利又细化不少，争取把合作过程中，会涉及的问题，都写入进去。 “媳妇儿，你也别嫌这些繁琐，如果只是咱们俩跟医院合作，哪怕不列合同都行。” “可是现在你是中间人，一边是医院，一边是我们尚且不知道深浅的省电台，哪怕有堂叔在，咱们也不能疏忽大意。” 秦聿珂连连点头，“彦哥，我知道的，合同当然越详细越好，不过这些细节我不可能都想到，所以才麻烦您出场嘛。” 男人都很享受女人的信任和崇拜，尤其是自家小女人。 娄文彦笑着揉揉她的头，“真乖，以后也要这样，遇到问题，可以先来问问我，咱们商讨一番再做决定。” 吃过午饭后，秦聿珂便与娄文彦拿着合同，再次去了中医院。 许院长生怕错过他们，特别叮嘱一个实习生在办公室候着。 秦聿珂不过喝了半杯茶，那许培然就满头细汗地疾步而来。 她笑着也不多话，打过招呼后将合同递上去。 经过一晚上的沉思，许培然明白，其他单位为了求发展，需要大刀阔斧整改，凭什么医院就能可以坐视旁观，而没有丝毫危机感？ 与其等着被迫整改，不如他们手握主动权，先人一步进行。 心态转变后，许培然对于赞助的事情没有一点排斥，也做好了在广告宣传这一块砸钱的准备。 最主要是，秦聿珂给他灌输了不少广告效益的事情，现在国内各种媒体是能接受广告宣传的活，但是诸多单位、厂家还没有这个先进的经营管理理念。 但凡打广告尝到甜头的单位，都会将这当成一份重要营销手段。 更何况她经手的广告，绝对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是以，许培然看过这份合同后，没有任何的异议，直接放下说道：“小秦、小娄，你们先在医院里转悠下，看看还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意见提出。” “我组织大家伙开个小会，尽量将这个合同签下来。” 秦聿珂和娄文彦笑着应声，医院里面人很多，他们便去了外面溜达。 现在的单位都喜欢先将地盘给圈起来，铁栏杆内外不是绿化带就是马路，全然不是后代商铺林立的模式。 秦聿珂瞧得心疼，这得错失多少商机，简直就是跟钱财过不去嘛！ 不说其他，就是盖一圈的食堂、杂货铺、招待所、图书馆，都能在给医院带来丰厚利润的同时，将病人家属给分流出来一部分。 秦聿珂如此想着，就跟娄文彦嘀咕： “医院扩建的事还远，但是这一圈的铺子，却能盖起来啊。” “而且，我觉得还能开办一个医院附属机构，就是提供专业的陪护服务！” 服务行业是暴利呐，现在的人们假期不多，周末也只休息一天，生活来源就靠着死工资了。 大家伙不舍得请假，可是住院的病人又离不开人，多少人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寻个帮忙的亲友或者熟人，也是各种不如意！ 如此一想，秦聿珂只恨春风来得迟。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她爸是富豪，而她骨子里对金钱也格外喜爱，真的只是单纯喜欢。 就像是学渣面对文具一般，他们用嘛？ 不，他们买的是心情，是欢喜，是格调…… 第115章 我家内人比较热心 娄文彦已经习惯了媳妇儿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每每都能让他惊叹，总是忍不住夸赞： “咱家媳妇儿可真是聪明，我觉得你可以混个专门给医院开展副业、丰厚利润的副院长了。” 秦聿珂讪讪笑着摸摸鼻尖，自己哪里是聪明，分明就是耳濡目染，不仅她家里是做生意的，平日里接触的生意人，张口闭口都是生意经，再者她眼睛又不是摆设。 这些东西在未来都是很常见的，没有才让人心里着急。 “彦哥，你不要对我的智商抱太大的希望，我顶多是记忆力好。我就一个学渣，年年成绩都是低空飞过，能够从高中毕业，那都是考神护体呢！” “所以，往后咱家娃的教育大业，全靠你了。我就是陪玩的。” 娄文彦笑着应下来，有些期待娃她娘，如何看孩子，带孩子玩。 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娃要糖葫芦，娃她娘买两只，娃一只，她一只。 想想媳妇儿纯粹快乐眯着那双漂亮的狐狸眸子，他心里都泛着甜。 转悠了一会儿，他们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往院长办公室赶。 秦聿珂掰着手指头说：“待会我要不要跟他们提，在医院外围建造铺子的事情呢？” “不提吧，我瞧着浪费土地资源，也不愿意看着百姓们都围堵在巴掌大的医院里。明明可以有更为舒服便捷的方式嘛。” “可是提了吧，我自个儿心里不平衡呀，干我啥事儿啊？” 她骨子里是父亲灌输的那套生意经，因为从小听到大，对她为人处世的影响不算小。 起码她在帮助别人的时候，不会凭借着一腔热血，而是下意识先算计一番，自己凭什么付出，能够得到什么样子的回馈。 哪怕偶尔她发发善心，不是得到了心情愉悦和满足，就是抱着买彩票的法子，万一自己随手的善心，能对别人的人生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呢？ 没办法，生活在金钱窟窿里的她，性子凉薄自私，遮掩不住的功利性。她活得张扬自我，从不愿意委屈自己。 可是过于丰厚的物资条件，倒是也让她不屑于用各种低劣的手段。 娄文彦笑着捏捏她的手心，“听从你的内心。” 秦聿珂眸子转悠一圈，笑着说：“那我还是说了吧，顺便给自己讨个福利，总可以吧？” 等他们到了院长办公室的时候，许院长和几个陌生的老者都已经在了。 许培然笑着给双方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丫头，我们大家伙商讨了番，觉得你这个赞助的合同不错，医院是需要突破发展一下了。” “我表述的事情不如你清楚，大家伙听得有些云里雾绕，所以丫头你再辛苦下，麻烦给我们大家伙说一遍，如果没有大问题，咱们就将合同给签了！” 秦聿珂笑着点点头，跟众人介绍了下医院赞助的方式和预计收效等。 她本身就是演员，口才表达好，加上这块又是她擅长、日常接触的，说起来头头是道，听得众人激动得像是看到了医院的未来。 “这广告带来这么好的效果吗？” 他们在医院里中规中矩干了几十年，电视里确实有广告，可是他们却没能将其与自己的现实联系起来。 秦聿珂没有多说，只是笑着道： “好与不好，试过才知道。” “反正试过的人，就没有停止过广告宣传，您说那效果好不好？” 众人想了想，纷纷点头：“对，咱们得尝试一番，万一成功了，咱们医院的发展前景不可预量。” “即便失败，不就是个科研项目重来的过程，京都的同志们都说过，道路是曲折的，得不停的试误，才能摸索出适合自己发展的方向！” 没有异议，很快关于东山省中医院赞助金话筒比赛的合同签订下来。 等七月份中医院的经费抵达后，会拨出五千块作为赞助费。 他们在秦聿珂的提议下，同时会有一支医务小队驻扎节目，为工作人员、选手和观众们提供便捷高效的医疗服务。 再者，中医院还会向比赛赞助些像是针对中暑、水土不服、肠胃不适、咽喉难受、牙疼上火等等常用药物。 秦聿珂轻笑着说：“咱们中医院是金话筒比赛第一家赞助商，所以我铁定有啥好的想法都想着咱们中医院的。” “到时候我会在比赛会场各个地方，都设置比赛爱心服务小站，上面摆上应急药物，标注上医院全称，还有爱心传递公益词句。” “有时候贴心的服务，比刻意的广告，更让人心里泛暖。” 而且，她脑中已经有了好几种，给中医院的广告方案，如果操作得好，说不定这些方案都能用上！ 聊完合同后，秦聿珂便轻笑着询问起来： “许院长，我瞧着咱们医院外围也跟其他单位一样，都是护栏围着，难道你们就没有点其他想法？” 许培然知道这丫头有点古灵精怪，更明白她不仅长得漂亮，脑袋瓜极其灵活，但凡她开口了，肯定是有好点子。 他忍不住好奇又带了些激动地问道： “小秦同志，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秦聿珂看看娄文彦，又瞧瞧满屋子的人，有些不太好开口。 娄文彦轻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我家内人比较热心，喜欢多管闲事，这是医院该操心的事情。” “她将这活给揽了，那让医院相关部门怎么工作？” 说着他看向秦聿珂，“媳妇儿，你领着电台的工资，就得专注干好本职的工作。” “毕竟说出口的话要担责任的，你不拿工资，人家哪里敢用？” 秦聿珂微微张着嘴，抬头看他。 这样以退为进、明晃晃要福利的话，她脸皮厚都说不出口。 房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愣，不过娄文彦大大方方说出来，并没有让人觉得反感。 确实很多事情，大家伙明知道有利可图，却总会在实施之前考虑到要承担的责任和风险，至少有八成的人就止步了。 所以，秦聿珂哪怕有好点子，从点子到落实，也有很长的路要走。 再者，但凡秦聿珂的点子被采纳了，那医院也不可能厚着脸皮直接拿来用吧？ 许培然哈哈笑着说： “小娄同志错得没错，如果小秦同志点子不错，只要医院采纳，我们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却也没有辛苦付出而得不到回报的，至少咱们东山省中医院不会这样！” “所以，小秦同志你尽管说，如果我们中医院采纳了，肯定要给予你相应的奖励。” 他生怕说不动这丫头，补充了一句：“不仅仅是精神方面，还有物质方面！” 第116章 约等于没有花钱 东山省中医院所有的工作，几乎都被框定住，哪怕从各个县市来的病患不少，病症也不一样，可是他们还是觉得，自己的工作与生活平淡枯燥得犹如一潭死水。 他们入行时候的兴奋、激动和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为国家和百姓做贡献，实现个人价值的理想和劲头，全都没了踪影。 只剩下熬着到退休，享受人生最后平淡时光的无奈和遗憾了。 是秦聿珂的到来，用广告给他们画大饼，勾起他们的初心，恍惚间回到了自己当实习生的时候。 人得有目标，要勇于尝试改变和挑战呐！ 是以他们也纷纷表示肯定许培然的话，“小秦同志，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出来好了，医院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打破现在停滞不前的局面。” 秦聿珂便笑着不客气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医院客流量大，在单位四周盖起两三层的商铺，稳赚不赔，能给单位带来丰厚的利润、解决一些家属岗位问题，还能给来院家属们带来诸多便利！ 尤其是她提到专业陪护服务，也是把一种常见的现象，给专业集中化，给了大家伙思维发散的点…… 屋子里的人，呼吸都放得轻缓，手里拿着笔不停地写画着什么。 等秦聿珂舒坦地将所有的事情给说完。 许培然忍不住带头使劲的鼓掌： “小秦同志，你这丫头脑袋瓜到底怎么长的呢？很多事情其实不难，可是我们大家伙就是想不到。” 其余的人也点头说：“即便有想到的人，也只是小秦同志提到的一个小方面，但是却涉及太多个人利益，因为争执性大、难以落实，最终不了了之！” “小秦同志年轻，确是干大事的人，没有点魄力和胆子，哪能想到这样大的动作，何止能为医院创收，还能不偏不倚地安排职工家属……” “按照小秦同志的设想，咱们医院一圈都能盖起来商铺，给家属们提供不少工作岗位，减轻咱们医院同志们的家庭负担，更利于创造和谐轻松友爱的工作环境……” 秦聿珂就像是给他们打开一个新世界般。 他们从称赞这个想法，已经聊到可以先赊账将铺子盖起来，召集家属抓紧开张，边赚钱边还账…… 快到中午的时候，大家伙那股子兴奋还没过去呢。 还是许培然揉揉说话太多，略微泛酸的腮帮，笑着看向秦聿珂： “小秦同志，你这个主意真的是一次性解决了医院许多燃眉之急。” “你也看到大家的热情度，恐怕下午我们就开会探讨在单位外面修盖三层商铺的事情了。” “你真是又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超乎我的想象，都不知道该奖励你什么好了。所以啊，丫头，你来说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秦聿珂这会儿已经跟娄文彦，悄悄打手势、对口型，商量好的报酬，直接笑着说： “许院长，如果你们的商铺盖起来后，能分给我两套吗？” “房产证上写我的名字，在修盖房屋成本没有偿还清之前，医院可以无偿征用，之后再付给我房租就行。” “商铺的经营权仍旧是医院，相比较丰厚的利润，这么微薄的房租，应该算不了什么吧？” 要商铺？ 许培然一行人又是浑身一震，对视一眼，尤其是秦聿珂谈及的个人收房租、经营权在医院的想法，而且在房屋成本收回前，医院可以无偿征用。 这岂不是约等于给个人的房子，并没有花钱？ 此时此刻他们心里，并没有想着怎么拒绝秦聿珂，而是在想，是不是这种模式也能运用到对医院贡献大的职工身上，比如他们自己？ 医院的福利好，却没有太多的油水，每一次收点小礼给人提供便利的时候，他们提心吊胆的，似是还欠了别人情分般。 如果他们哪里办不好，就有不要脸的人敢当众揭穿！ 秦聿珂之前提到的广告，能够让他们拥有漂亮的业绩，在退休之前再往上冲一把，而商铺的设想，又能让他们得到更多的实惠，真的是名利双收啊。 这次都不用许培然开口，就有人笑着带着激动的颤音说： “这是应该的，小秦同志为我们医院带来了这么好的主意，可预见地揽入巨大效益，两套商铺不算多。” “对对，商铺这种归属和经营划开的模式，太巧妙了，往后谁对医院做出了巨大贡献，就奖励一套，比什么口头表扬都有用！” “也别两三层了，这商铺位于医院外围，不遮阳的，直接盖四层，上面当招待所也好，当职工宿舍也行，反正就废些砖头的事……” 大家伙也趁热打铁提出来这种想法，好似这些还没影的商铺中，就有他们的一份般。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许培然也当着大家伙的面，利索地给秦聿珂写了个简单的合同，又批了条子，上面盖了好几个章，郑重地递过去： “小秦同志，看看有问题不，没问题就签上字。” “等商铺建设完成后，你再拿着条子来兑换。” “如果你不方便，也可以将资料传真过来，我亲自给你办房产证！” 虽然说医院的规模配不上其庞大的客流量，采光不太好、装修陈旧的室内拥挤、压迫感很重，可到底是省城医院，还有着面积不小的家属院，一圈商铺数量绝对可观。 商铺是医院的副业，经营所得也能拥有较大自由权，投入到正常的生产经营中，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们都不需要等待组织的拨款，就自个儿将医院给重盖。 这份大恩大德，许培然身为院长承了，自然要给秦聿珂不一样的礼遇。 秦聿珂笑着点头，拿过东西，用胳膊捣捣男人： “彦哥，你不是还有东西拿给许院长吗？” 娄文彦这会儿倒是不大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原本他以为自己的设计图能让媳妇儿的赞助拉得足够圆满。 没想到他不过是锦上添花，还有点占便宜的嫌疑。 难得看到傲娇的男人有这么一面，秦聿珂从他包里翻出设计图递上去，语气带着小得意：“许院长，我家先生在建筑方面颇有研究，昨晚没事就划了两张设计图，希望你们以后扩建的时候能用到。” 都说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如果娄文彦真拿出的是建筑图纸，大家伙还不一定感兴趣，毕竟这是很遥远的事情。 可是医院整体规划图上，娄文彦就像是作画般，仅仅利用简单的线条和明暗，搭配上艺术和功能齐备的设计。 大家伙是一眼就喜欢上了！ “等以后中医院有钱了，想要将这幅图变成实物，可以请我家先生，再出各种建筑图，”秦聿珂轻笑着说，也很大方地表示：“记得带足诚意呐。” 第117章 腰扭了不能豪放地笑 等出了医院的门，小两口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他们发现自己都是不太在意别人想法的人，可是有时候也会觉得厚脸皮不好，比如说为自己讨要好处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就该对方出场了！ 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秦聿珂捏着合同忍不住吧唧亲了一口，得意的神情挂满了眉梢，让本就漂亮的脸蛋，更加灿若朝阳。 娄文彦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走吧，先去吃饭，再看看下一个战场是哪里。” 秦聿珂宝贝的将合同又放回包里，克制着要挽住男人的胳膊，眼巴巴保持着半臂距离，“跟医院谈赞助的这两天，我有不少想法，万事开头难，中医院都被拿下来了，其他的单位也不难，只要我广告有创意性，基本不会有大问题了。” 俩人好歹在屋檐下住过段时间，彼此有些了解。 事情说开后，哪怕俩人是契约结婚，可是领了证也跟正常夫妻相处着，小女人私底下特别腻歪人，恨不能成为人形挂件。 时不时伸开胳膊求抱抱求亲亲，那软萌全然依赖的样子，让娄文彦真真稀罕到骨子里。 只是被她巴巴地瞧着，他眸子都深邃不已，恨不能将她当肉给生吞了！ “媳妇儿，怎么办，我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回头等你卸了货，一起跟你清算！” 秦聿珂一呆，自己做什么了，就让这男人趁机给她记账了？ 难不成他连她吧唧合同的醋都吃？ 见着女人傻乎乎的样子，娄文彦低笑声，直接一手搂她的腰，一手托她的胳膊。 两人正好转弯，避开了之前的路人，闯入另一拨人的视野里，娄文彦担忧地说，那声音比平时高多了，就像是天生大嗓门般，半条街的人都能听到： “媳妇儿，跟你说家里的活儿放着我来就行，咋扛袋面的事，都将自己整扭腰了呢？走路都不利索了……” 秦聿珂眨巴着眼睛，刚才在院长他们跟前的机灵劲都不见了，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自己咋又扭腰了？ 不过等她被男人半抱入怀，她立马反应过来，心里欢愉得紧，盯着他的目光更加水润了。 娄文彦看着前方，微微叹口气： “大庭广之下，我能满足你抱抱的想法，已经够为难了。” “你再看我，难道要让我上演一番惊心动魄的人工呼吸？” 秦聿珂被逗得差点爆笑出来。 只是娄文彦一句话，让她憋成内伤也不敢发生，一双狐狸眸子硬生生通红水润，倒是像是可怜巴巴受伤的小兽： “媳妇儿，你现在还是病号，腰扭了不能豪放地笑……” 秦聿珂只能咬着牙绷脸，装作腰背僵直的样子。 却说他们从医院离开后，恰好被来看嗓子的彭思涵给看到。 彭思涵家里条件不错，住在省城机关大院里，邻居们也都不是普通职工，其中一个副院长，恰好就住在他们那栋的一楼。 她温柔笑着上前打招呼。“张叔叔好。” 张副院长笑着点头：“小涵怎么来医院了？” 说着他看向她手里拿着的药，了然道：“嗓子不舒服？我听你婶子说，你在文工团里经常主持节目吧。” “小年轻争强好胜没什么，但是前提得先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操练太久适得其反，留下不可逆转的伤害，可不好咯。” 当医生太久，尤其是中医注重平日里的养生，见到人不爱惜自己，难免会唠叨一番。 彭思涵含糊的应声只说自己要参加比赛，嗓子练得有点过，以后会注意的。她并没有在这方面争执，转而问道： “张叔叔，您刚送完客人吗？” “我瞧着像是我认识的娄同志和他对象？是他们哪里不舒服？” 张副院长惊讶地问：“你们认识啊？” “唉，刚才你说参加比赛，不会就是电台举办的金话筒吧？” 彭思涵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继续笑得亲热：“是的，张叔叔，我舅舅在电台，觉得我条件不错，就让我试一下。” “金话筒比赛正处于筹备阶段呢，您消息可真灵通……” 张副院长哈哈笑笑，今儿个他心情好，又是个与金话筒有关系的人，他忍不住压低声音说： “刚才你那俩朋友能力可真不错，就是与我们医院商谈赞助的事情。” “有小秦同志在，你们这次金话筒比赛肯定会办得别开生面！” “小涵你好好练着，说不定到时候张叔喊着你婶婶，去现场给你加油。” 彭思涵还想多问两句，不过张副院长没继续谈这事，寒暄两句，就急匆匆离开了。 她捏着药袋，咬着唇瓣站在原地，神色晦暗不明，轻跺下脚快步往外走去，竟是小心翼翼与秦聿珂和娄文彦，一前一后进入了省电台。 见着两人去了家属院，她蹬蹬跑到了副台长办公室，推开门进去就喊：“舅舅！” 屋里坐在椅子上仰头打瞌睡的人，差点没栽倒，慌忙站起来戴上眼镜，见是她，长松口气：“涵涵啊，你咋这会儿来了？” “快来坐，前儿个我刚得了两罐胖大海，听说这玩意儿对嗓子好，你待会走的时候带上一罐。” 彭思涵探头探脑地关上门，在何庆年疑惑又好笑的目光中，走进压低声音问道：“舅舅，金话筒比赛进行到哪一步了？” “早上我还看到有人去中医院拉赞助来着！” “听我楼下张叔叔的意思，是拉成功了。” 何庆年神色一肃，“这么快？” 不过想到中医院那抠门的单位，何庆年嗤笑声： “拉成功又如何？” “不过是下面乡镇的公社里来的俩知青，恰好又是秦副台长的亲戚，以为自个儿能耐，拿出个金话筒的点子，就想让电台忙里忙外成就他们？” “他们真当我们省电台是摆设，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他们拉赞助压过一头？” 提到这里，何庆年也压低声音说： “金话筒比赛的点子确实不错，台里正想将这个做成品牌节目，在全国电台中崭露头角。” “不好做得太过，就前儿个开会答应了他们荒唐的提议，谁拉得赞助多，谁就当这次活动的总策划。” “省得回头他们再说咱们电台欺负人。” “中医院我还不知道啊，整个省里就他们最抠搜，能用一二百打发他们，我都能挪屁股让他们坐我这里了。” 彭思涵微微蹙眉，“舅舅，您确定吗？” “我刚才听张叔叔对他们赞不绝口，送完人心情很好，怎么可能只出一二百？” 何庆年撇撇嘴，“涵涵你还是年轻，场面话不懂？” “人家心里骂你娘，面上还能跟你称兄道弟呢！” 彭思涵还是有些不太确定，“舅舅，娄同志是东宇哥的熟人，听说能力挺强的。” 第118章 总策划非我莫属了 何庆年哈哈笑着：“是说他书呆子会念书吧？” “人长得确实挺斯文好看的，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值当你神经兮兮亲自跑一趟？” “放心，有舅舅这个副台长在，不说让你拿个前三名，怎么滴也得让咱们宝贝外甥女闯入前十名，风风光光入京！” 彭思涵抿着唇轻笑，知道舅舅有本事，是说到做到的人，心里对于自己取得好成绩，并没有担忧。 可是她听到刚才他说，谁拉得赞助多，便能当节目的总策划，那颗躁动的心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连舅舅都赞不绝口、值当省电台做成品牌节目，在全国都能崭露头角的金话筒比赛，绝对意义非凡，若是这个节目的总策划是她呢？ 哪怕她不参加比赛，凭借着如此荣耀，直接就能进京都电台，这可是有人脉都挤不进去的好单位！ “舅舅，人家到处跑赞助，您在这里打瞌睡？”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瞪着何庆年，“您要是不想抢这个风头，不如让给我？” 何庆年一愣，上下打量着她。 彭思涵微微抬起下巴，轻笑着： “怎么？舅舅不相信我的能力？” “您不也是说了，这里是咱们的地盘，没道理能让他们赢。” “省电台对金话筒重视度很高，在全国范围内招募播音员，而且这个节目新颖吸引诸多听众，只要有点脑子的单位，都会选择往这里砸钱。” “再说了，咱们彭家和何家人脉多着呢，这个单位凑点、那个点位凑点，我又如何当不了这个策划呢？” 彭思涵又小声补充一句：“这事关咱们爷俩的前程，哪怕将所有人脉、资源调动起来，也不为过。”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呢？” 再说了，她马上去京都了，当然得将人脉利用起来。 何庆年皱着眉头。他也一直琢磨着，自己如何能抢占更多的功劳，稳稳地成为下一任台长。 “拉赞助倒是不难，可是涵涵，你当了这个策划，能将这么大的节目给办好吗？” “舅舅都不敢出这个头，只想着负责好本职工作，有时候啊，急功近利不见得是好事。” 彭思涵笑着瞪了他一眼：“舅舅你是不是糊涂了？” “难道我当了总策划，其他人就能撂挑子不干了吗？” “金话筒比赛是省电台所有员工的事情，谁都得卖力气，就连提出点子的娄同志，也得乖乖地当我手下一员大将，为我所用啊！” “您见几位皇帝打仗御驾亲征？即便去了，也都是远离战场，鼓舞人心呢。” 何庆年猛地拍掌，笑着说： “不愧是我外甥女，咱们何家最聪明的孩子。” “是舅舅转了牛角尖，竟然忘了有时候头衔不过是吞占下面人功劳的。” “那小两口能拉赞助，咱们也能拉！” 彭思涵挑眉说：“舅舅，那咱们也来个君子约定，看看谁拉得赞助多，多的那位当代表，再同省电台和娄同志他们比赞助费挣夺总策划的职位，怎么样？” 何庆年笑着点点她，“行，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瞧着你盲目自信，觉得舅舅一定输？” “别忘了舅舅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呢！” 两人商讨完后，谁也坐不住了，纷纷出门联络人脉拉赞助费去了！ 秦聿珂回到家里，又是被饿得蔫巴巴的，眼皮子都似乎沉重许多。吃完饭，她一觉睡到四点多，才迷迷蒙蒙地爬起来。 伏案写东西的娄文彦给她端来凉白开。 终于有些精神，她好奇地看桌子上摆满了报纸和写满字的纸张。 “彦哥，你竟然将省城的单位都给誊抄下来了？” 省城有几家报社，如今的报纸内容都比较简单，像是诗歌、科普、人物传记、生产、思想类的，全是一板一眼的表述手法。 几乎省城内有点名气的单位，都上过报纸，而这些全被细心的秦新生给收集起来。 娄文彦将这些单位的基本信息，以及凭借着信息做的简单推断，和说服的理由，都详细地写下来，工作量之巨呐！ “你一直没睡啊？” 秦聿珂瞧着男人下巴都冒了些许的青茬，内心泛着疼，上前窝到他怀中，跟小兽般满是依恋地蹭他。 娄文彦笑着吻吻她的额头： “我觉少，中午眯半个小时就够了。” “这些基本工作，我若是不做的话，等你起来还是要捋一遍的。” 说着他将自己了解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了遍。 秦聿珂在纸上拿着红笔勾画着，也添加上自己的想法。 两人小声商讨着，渐渐思路越发清晰，挑选出适合拉赞助的单位，针对这些单位，他们又制定了相应的合同。 未来的一星期他们特别忙，秦聿珂没再放任自己的瞌睡虫，上午跑一家、下午跑一家。 他们选择的单位，并不是特别红火、规模很大的，而是不瘟不火、行事中规中矩，甚至有些墨守成规的。 有着中医院带头签合同，秦聿珂针对其单位的发展提出的几点意见，以及定制广告的合作形式，几乎没有人能抗拒自家单位大跨步发展！ 随着签约成功单位的数量增加，他们所费的口舌越少，甚至到了最后一天，他们签了六家，其中三家是问询主动找他们签的。 时间转眼即逝，秦新生最近也是带着人四处跑赞助，九点钟就要开会了，他还趁机外出一趟，大汗淋淋地踩着点进了会议室。 彭思涵也是这时候才跟何庆年碰面，轻笑着问道： “舅舅，不知道您拉来了多少的赞助费呢？” 何庆年将一沓合同拍到桌子上，颇有些豪气道： “六千块！” 从那些单位手里抠赞助费太难了，而且只有一周的时间，若是往常，电台估计一单都谈不下来呢。 可他却谈成了五单，拉来了六千块的赞助！ 对于第一次外出拉赞助的他来说，成就感满满，也自信自己能夺得话语权。 这个年代的六千块，着实不少了。 彭思涵笑着，从自己包里拿出合同，虽然两人签下来合同的厚度差不多，可是，“舅舅，那不好意思，你输咯。” 说着她将何庆年手里的合同收到自己手里： “我谈成了两万，咱们俩合起来是两万六。” “所以，这次的总策划非我莫属了！” 何庆年不敢置信地拿来她的合同，翻来覆去地做加法，果然两万一千多，平时台里也没拉过这么多的赞助呢。 “涵涵，行啊你，年纪小本事不小，都比我们这群老家伙能干了。” 彭思涵略微得意，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咱们省城的人抠搜，可是京都人大方啊，我在咱这边发动亲朋好友一起拉赞助，那边有我婆婆呢。” “有个在京都电台的儿媳妇，他们脸上有面子，再说了咱们这个节目好，眼光长远的单位，都不会舍弃这个机会的。” “要不是时间紧，我还能拉来两万呢！” 第119章 害怕输掉，双管齐下呗 何庆年由衷地连连给她竖大拇哥，很明白这份能力和幸运，是自己无法比拟的，都是自家人，这份荣誉还能共享，是以他倒是没有点羡慕嫉妒恨。 “我家涵涵真是长大了，往后成就也不可限量呐。” “如果这次节目的收效与我们预测的差不多，那可真是你的造化！” 看着秦聿珂和娄文彦浅笑着进来，郭思涵意味不明勾着唇角： “有些人的荣耀是家里人给镀的，一旦离开安乐窝，就再也捂不住金属壳下的泥垢了。” 在这里看到郭思涵，秦聿珂和娄文彦确实有点意外，却也没有过于惊讶。 “彦哥哥，竟然有人这么说自个儿，我也是长见识了。” “依靠着家里人才能光鲜，脱掉这层皮，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彭思涵被气地噎了下。 她倒是忘了这个村姑总是t不到话的重点，什么话只会理解表面意思，非得让人说得明明白白。 可是有些阴暗的思想，又如何能曝晒到阳光下？ 她深吸口气，轻笑声：“算了，我不跟嫂子计较，毕竟是从乡下来的，想问题直来直往的。” “不过呢，不知道你们赞助拉得怎么样，不会连单位大门都没进去？” “哪怕进去，也因为没有人脉，连相关负责人都见不着吧？” 秦聿珂眨巴下脑袋，没有错过彭思涵话语中的笃定与得意，想起来叔叔最近悄悄一个人唉声叹气地抽烟。 她忍不住询问了两句，好像是有些生产效益不错的单位，负责营销、对外交易的经理、主任，总是对他避而不见。 人都寻不到，如何拉来赞助，所以一周的时间，秦新生也就完成了三千的额度！ 如今看来，是有人透漏出风声，故意破坏了。 秦聿珂恍然地说：“啊，难怪我叔都寻不到人，哪怕看着人从大门里进去，门卫也声称负责人去外地开会了。” “这位思涵同志，你如此清楚这件事，不会你就是他们口中的线人，到处散播咱们利用节目到处揩油、中饱私囊的吧？” 彭思涵心里咯噔一下，连连摆手： “嫂子，您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说着为了自证清白，她将一沓合同放到桌子上：“我跟我舅……我跟何副台长每天都想着为台里拉赞助，忙得脚不离地。” “这是两万七千多的赞助费，请问下，咱们台里举办任何一次活动，都有超过这个数额吗？” 在场的众人都倒抽口气，摇摇头，台里最多的一次赞助费不过一万多，还是许多年前了。 如今他们台里筹备一次活动，准备一两个月，能有千八块赞助费就不错了。 彭思涵耸耸肩笑着说：“既然我能稳赢，何必使用手段？” 当然是她害怕输掉，双管齐下呗，不过，她为了个人利益，损害了集体利益，就有些不太美妙。 秦聿珂如此想的，就这般直白地说出来，还笑着说： “若是较起真来，发现了思涵同志参与的痕迹，你说你会不会被从原单位开除呢？” 彭思涵瞪着她，咬着牙说：“嫂子，您不要血口喷人。我，我从入行开始，就以集体利益为先，时时刻刻都想奉献自己。” 这个村妇别看听不懂话，却句句戳中她心里阴暗的一面！ “何副台长，咱们电台里就这么没有规矩吗？” “什么闲杂人等都能参加会议？” 何庆年脸上有些尴尬，扯扯外甥女的胳膊。 他注意力一直在赞助上，忘了纠正她的认知偏差：“涵涵，金话筒比赛是这位小秦同志提出来的。” 彭思涵点点头：“我知道是娄同志提出来的，哪怕她是他媳妇儿，也不能……” 说到这里，她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看何庆年，又看向笑眯眯的秦聿珂，脑袋有些发蒙。“她，她不是……” 秦聿珂挑眉笑着补充道：“思涵同志是不是认为我是村姑，脑袋里只能是土坷垃，不可以有点奇思妙想？” “谁家往上数三代不是泥腿子？思涵同志将农村人和城里人对立起来，还想从我这个乡下人身上找优越感？” “我听过一句话，人越是炫耀什么，越是缺少什么。不知道这句话，拿到你身上适用不？” 彭思涵咬着唇瓣，脸色有些泛白，让她承认一位村姑的优秀，太难了。 她压抑着怒火和那丝嫉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娄文彦全程没多说一句话，主要是他深知媳妇儿的战斗力，暂时不需要帮手。而且两个女同志说话，他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没多大会儿，所有人到齐了。 台长是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给人一种和蔼可亲、没有一丝攻击性的错觉。 他笑着让大家伙都坐下来，说了些客套话，感谢秦聿珂给省电台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节目思路，欢迎他们参与到节目策划中来，一起为电台事业添砖加瓦。 几句话，就淡化了秦聿珂的贡献，还让她继续为电视台出谋划策。 这种官腔，秦聿珂听过不少，不过她都是冷眼瞧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毕竟娱乐圈里的规则比大自然还要残酷，优胜劣汰不过是常态，自个儿站不住指望别人，又能坚挺多久？ 早点退圈，或许是一种幸事，所以她从来不会圣母心泛滥，拉谁一把。 没想到今儿个，这官腔是冲着她来的！ 秦聿珂轻笑着点点头，不多话地继续听着，那双明亮纯净的眸子，瞧得人心思无处藏匿。 台长受不住，只瞧了两眼就看着其他人，继续说话。 还是彭思涵不耐烦了，踢了何庆年一脚，后者笑呵呵趁着台长喝水的空，抓紧提了总策划的事情。 台长瞥了何庆年一眼，眉头微蹙一下，显然不太喜欢自己被打断，更不喜欢有人故意提这件事情。 毕竟总策划一职，几乎能包揽节目大半的荣耀，连他这个台长都要靠边站的。谁不想将自己的人，安排到这个位置上？ “总策划的人选，以拉赞助的多少评定，是不是有些儿戏？” 何庆年暗骂一句老狐狸，当初开会的时候，这个提议是大家伙一致通过的，当时台长就参与了。 谁让大家包括他在内，觉得电台的影响力怎么样都比个人的大，拉赞助这方面不可能输！ 可惜，因为他外甥女的加入，秦新生带领着部门里的人，整天在外面跑，也才拉来三千多，连何庆年都不如。 彭思涵轻笑着说：“台长，总策划是统筹整个节目的，不可能面面俱到，需要大家伙一起努力。” “难道因为总策划不是这位小秦同志，她就能由着自己的脾气撂挑子，不继续参与到节目策划中来？” 第120章 幸不辱命 “再说了，您当初也是同意总策划一职，由拉赞助最多的那位同志担任，如今您说这是儿戏，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往后又如何服众？” 彭思涵的话毫不客气，直接堵住台长各种推脱的话。 何庆年额头上冒着冷汗，这小妮子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呐！ 台长也涨红着脸有些下不来台，往常这种事情他做过不少。大家伙不敢明面上反驳，只能心里不服气，却仍旧恭维附和。 他扯扯唇角：“小同志，你这脾气也太锋利了，一点也沉不住气，到底是没有经过多少磨炼！” “如果搁在工作中，你很容易被自己主观影响，无法顾全大局。” “这样的总策划，真能担任起一档全省面向全国的节目吗？” “哪怕我肯答应，也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更是对大家伙劳动成果的不尊重！” 彭思涵抿着唇轻笑：“台长，是您说话不算话在前，我不过是重申一下，怎么就脾气锋利了？” “若是我不开口，是不是您就含糊过去，所以，此时我沉默的稳重，是对您言而无信的纵容。” “我是年轻，可是我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肯听取别人的意见，再汇集在一起。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所以，您又怎么会知道，我办不成这个节目呢？” “不然，您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就看看从节目筹备到海选过程中，我统筹规划得如何。如果您做得比我好，那我二话不说就卸掉总策划一职。” 彭思涵这一个星期到处拉赞助，嘴皮子比往常更顺溜了。 而且，她忙完这件事就要去京都了，所以无需顾忌台长的面子，只想着借着金话筒这档节目，当成自己的踏板。 至于舅舅何庆年，呵，她如果将节目拿下来，难道他就不能跟着沾点好处吗？说不定他还能凭借此将台长取而代之！ 台长被一个小年轻给说得差点没爆粗口，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扫视了下众人的神色，不难发现大家伙眼里深处的幸灾乐祸，以及一抹痛快。 他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略微沉着脸道： “我只是想跟大家再次确认一遍，看样子，大家伙还是坚持谁拉得赞助多，谁当策划？” 见他给自个儿挽尊，众人沉默，由着他说。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正规程序来。” 说着，台长就让自己的助理主持会议，看看谁拉得赞助多。 小助理清清嗓子站起身，简单开场白后，询问大家都有谁拉到了赞助。结果有一多半的人都举了手。 他们都不是傻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媒体人，怎么会嗅不到金话筒这档节目注定会成为爆款吗？ 有利可图，他们自然也要掺和一脚了。 接着小助理便让他们爆出来，自己拉的总赞助费是多少。 从几百到数千，随着他们的报数，何庆年和彭思涵爷俩脸上得意越发明显，下巴都比刚才抬高了三公分！ 尤其是听到秦新生打着单位的旗号，也只借来了三千，何庆年就差拍着桌子站起来狂笑了。 彭思涵桌子下的双手也紧紧互掐着，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动，她感觉到自己的好运马上就要来了。 但凡想想自己当总策划，将节目给办得声势浩大，还能在京都播放，彭思涵就面红耳赤，好像自个儿这会儿就已经站在颁奖台接受嘉奖与掌声！ “何副台长，到您了，”小助理轻笑着提醒一声。 何庆年赶忙坐得比刚才还要笔直，神色严肃地说：“我拉的赞助费是……” 原本他跟彭思涵约定好，谁拉得赞助多，谁便作为代表，争夺总策划。可现在他发现没有自己的加入，外甥女也是稳稳的，所以他便想在同事面前显摆下。 可话还没说出来，彭思涵就接过去了：“我舅舅这几日也辛苦帮我拉赞助，准确来说，我们俩一共替咱们电台拉来了两万七千六百块！” 哪怕刚才大家伙听了个大概数字，如今依旧忍不住倒抽口气表示惊讶、震撼。 两万七千六百块，这是他们二十来年不吃不喝也赚不来的钱呐！ 他们不由地纷纷夸赞一番。 就在所有人都笃定金话筒比赛的总策划一职，已经花落彭家，小助理笑着又问秦聿珂： “小秦同志，刚才我疏忽大意，忘了问您了。” 不是疏忽大意，而是故意遗忘的！ 来之前台长就交代过小助理，略微杀杀年轻人的锐气，不要以为一档节目就靠一个好点子支撑，其中的道道多着呢。 再者总策划一职，台里不会给秦聿珂，却又指望着她帮忙将点子落实，只能打一巴掌给两颗枣地哄着。 这一句话，大家伙的注意力又被拉到秦聿珂身上。 在场的众人都清楚，提出将总策划和拉赞助结合起来的人是秦新生！ 所以这对叔侄俩，当初肯定是十分有把握拿下总策划一职。 彭思涵在秦聿珂开口前，先轻笑着说： “秦叔叔，您在电台工作这么多年了，又是负责接待外宾、拉赞助的工作，手里应该有不少资源。” “金话筒比赛这么重要，您才拉来了三千块，有些说不过去吧，不会是您假公济私，偷偷将资源给了自个儿的外甥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代表的是电台，而这位小秦同志代表的是个人。与我和舅舅是不同的。” 这一句话，就足够否定秦聿珂拉得赞助了。 拉得少的话，对彭思涵没有任何威胁，万一拉得赞助多，那么大家伙就会怀疑秦聿珂一个乡下来的村姑，怎么就如此厉害，除非借助了电台的资源！ 彭思涵向来做事情，不允许一点意外的出现，双管气息、两层保险是她的基本操作。 大家伙也是持着怀疑的目光看向秦聿珂。 秦聿珂轻笑着，将自己的合同拿出来，厚度还不抵彭思涵的一半呢。 彭思涵微微提起的心，这会儿是彻底落了地。 合同嘛，尤其是与大厂子签订赞助合同，肯定会有诸多规定，没有人会做赔本买卖，双方的权益都详细地写在里面。 可是秦聿珂却开口说：“幸不辱命，我替咱们电台拉来了十五万八千元的赞助费！” 多少？所有人都震惊地站起来，有些失声地问。 就连秦新生都呆怔在原地，他是看着侄女和侄女婿，天天跟上班似的早出晚归，有说有笑地，不见一点烦闷忧愁。 结果人家一声不响，干了这么大的事情！ 台长更是走上前，一把将合同给扯过来，每一张合同只有两页，简单叙述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 而且每一份合同末尾，都标注着：本单位所出的赞助费，由秦聿珂同志亲自监管，且如实及时汇报给本单位。 而且具体的合作内容，见附件！ 第121章 你嫌我老？ 台长不敢置信地将每一份合同捋了一遍，内容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单位醒目的红章，以及赞助的金额。 从两千元到三万元不等，一共有十七家单位，涵盖了不同发展势头不错的行业，像是纺织厂、汽水厂、乳业厂、灯具厂、音响厂等单位。 不过这些单位的名字，他不是特别熟悉，并不是经常与电台合作的。 所以压根不存在彭思涵所说的，秦聿珂借助电台的资源。 而这也能从平日里电台播报广告中，能查证一二，赖不得账！ 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丫头如何能从医院、客运站、火车站、邮局、总供销社、第一国营饭店等等这种大权在组织、铁饭碗里的铁饭碗单位中，拉来的赞助！ 其他单位给电台节目投钱，不外乎是想要通过广告的形式，提升单位知名度，促进销量的增加。 可是医院这些行业，哪怕不做广告，只是矗立在省城、打开门上面挂个牌子，就不愁客源了。 所以他们打广告的意义在哪里？又如何被秦聿珂拿下来的！ 台长复杂地看向秦聿珂，这一次他不敢拿着年龄说事了，只是无奈又感叹道：“咱们夏华果然人杰辈出啊，我们老咯，脑袋不如你们灵活，确实该尝试放手，让你们小年轻去折腾了。” 秦聿珂轻笑着摇摇头，“各有所长罢了。” 看看秦聿珂再瞧瞧已经止不住嫉妒神情扭曲的彭思涵，台长突然哈哈笑着点头：“好一个各有所长，行吧，既然这个金话筒项目，是小秦同志提出来的，而且你拉的赞助也最多。” “由你当这个总策划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不过呢，小秦同志你可不能松懈，一旦胜任不了，我们肯定要换人的！” 秦聿珂轻笑着半开玩笑地说： “只要您在颁奖的时候不把我撤掉就行，中途随便您怎么换，我接受大家伙的监督！” 这句话也是涵盖了好几个方面的内容，台长脸上的笑顿了下，不免再次在心里嘀咕，现在的孩子们都成精了吗？ 一个比一个洞察力强悍，不过同样是为自己争取利益，可是秦聿珂的做法却不会让人反感。 彭思涵瞧着文静的小姑娘，句句咄咄逼人呐！ 台长看向秦新生：“既然小秦是你侄女，那接下来秦副台长，就帮衬着她点，再点几个踏实能干的同志们，将咱们的金话筒比赛，给好好办起来。” “有什么问题，直接向台里提……” 交代一番，台长没有多留直接走了。 彭思涵咬着唇瓣，脸上遍是不甘心： “小秦同志，你是怎么做到的？” “十七万八千多块钱，你不会是虚报，先将总策划捞到手，再说某些单位的资金出现了问题？” 秦聿珂挑眉笑着说： “彭思涵同志，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你再好奇也没用，某些成功是不能复刻的。” “你花心思在这顶上，不如多练习、琢磨下怎么提高自己的播音技巧，在金话筒比赛中，崭露头角啊。”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彭思涵紧握着拳头，这会儿她终于听明白这个再见面的含义了。 她以为别人是小丑，原来小丑是她！ “你放心，我绝对会拿到不错的成绩，”她深吸口气，哪怕如今胸腔都被羡慕嫉妒恨给塞得要炸裂开。 可是彭思涵始终记得自己掺和到金话筒比赛的初衷，她不能因为一时气恼，连金话筒比赛都不参加了。 凡事都会有意外的，秦聿珂现在是总策划，可是最终的荣耀加在谁身上就难说了。 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在这个行业中屡见不鲜！ 彭思涵深吸口气，也学着秦聿珂般，轻笑着说： “那小秦同志，我们就走着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等走完程序，秦聿珂已经成为省电台的一名正式员工，还挂上了总策划一职。 娄文彦也瞧着胸前的塑制透明牌子里，塞了一张写了总策划助理娄文彦的卡片，颇为好笑，摩擦了两下： “媳妇儿，我这算不算沾了你的光，实现从公社到省城的大跨步？” “别人费尽心思也不见得能谋求到的工作，我却凭借着吃软饭，混上了？” 秦聿珂也觉得算是小意外和惊喜。 她就是要个总策划的职务，干完两月，拿着漂亮的档案返城，相当于给自己勾勒个金边，再寻工作的时候，能奔着外人眼中轻松体面福利好的去。 如今她没想到，电台直接给他们夫妻俩办理入职手续，还跨过一年漫长的实习期转正了！ 想想也是，他们现在负责金话筒比赛，哪能不是台里的职工呢？ 秦聿珂也笑着点点头：“真羡慕彦哥哥娶了我这么聪明漂亮能干的媳妇，你可以凭借着脸蛋和身材吃软饭，而我明明能靠着脸蛋吃饭，却跟别人拼才华……”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罪过罪过……” 看着小媳妇儿软声软气又格外嘚瑟的模样，娄文彦哈哈笑起来，使劲揉揉她的脑袋，“原来媳妇儿对我的脸和身材这么满意呢？” 秦聿珂瞪着他，“不满意我能半推半就跟你领证结婚？” “换个人，哪怕我不舍得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也绝对不能容忍与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娄文彦心口一热，眼窝都泛着酸意，“媳妇儿，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稀罕你，其实你不用特意跟我强调一遍的。” 秦聿珂被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哼道：“我知道娄助理不是个肤浅的人，肯定对我的喜欢始于颜值忠于才华。” 娄文彦肯定地点头，确实，在家小媳妇就像是个矿藏，挖完一层还有一层，惊喜连连从不间断！ 秦聿珂又继续哼道：“但是呢，我是个肤浅的人啊，始于娄助理的体力，忠于你的颜值。” “所以呢，娄助理好好保养自己，别我还娇嫩如一朵花，你就成为花她爸了！” 娄文彦气得磨牙，“你嫌我老？” 秦聿珂掰着手指头，“啊，也不是，按照实际年龄算，彦哥二十二了，我十八，差四岁呢。” “三岁一个代沟，娄秘书知道代沟啥意思不，就是两代人之间的思想啊、观念啊、行为方式、态度等等不一样，可以分辈分了！” “咱俩差了一个半，那岂不是你算我半个爷爷？” 为了肚子里的那块肉，她是改了年龄结婚的。 娄文彦气得用舌头顶了顶腮帮，见四周无人，直接将女人给抵到墙角落中，周围草木旺盛，除非走近，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他带着霸道中带了丝气极的狠劲，将人给小小收拾一番，望着女人雾蒙蒙的眸子，低声道：“半个爷爷？非得让我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你家男人体力旺盛正值当年？” 第122章 媳妇儿，你是对我有多大的误解 娄文彦吻了下她额头，一路沿着眉眼往下，炽热的呼吸几乎灼烫了秦聿珂的肌肤，脑海一阵昏沉，像是砧板上的鱼肉，由着他主宰。 前几天两人东跑西跑地拉赞助，娄文彦顾及她的身体，一直没闹腾，加上时间紧，还得赶合同。 他们竟然只是拥抱而眠，很久没这么亲密过了。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难以克制，要不是环境不允许…… 娄文彦捏着她的下巴，啄了她一口，目光凶狠可是眼底却遍是柔情：“还是说，你在暗示我什么？” “我前几天在医院里，可是在妇产科跟医生好好讨教一番，据说吧，这孕妇某些需求挺旺盛的，不然让小的好好伺候您一番？” 成年男女之间的事情，不仅男人想，女人又何尝没有感觉呢？她也希望能被男人毫无间隙地紧紧拥入怀中，想看他为自己疯狂不能自持。 还别说，他这句话像是给了她各种念头正当解释，她双颊浮着淡淡绯色，不敢看他，好奇又有些期待地小声问： “怎，怎么伺候啊？” “医生这也教给你了？” “我倒是觉得，你肯定是问我在孕妇期的时候，能不能伺候您吧？” 娄文彦身上的火蹭得窜上来了，恨不能现在就扛着她回家扔到床上，给她身体力行一番。 他暗哑着嗓子：“媳妇儿，你是对我有多大的误解，以为我当真是书呆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吗？” “男同志之间的话题，除了国家大事外，就是女人了。” “我没有看对眼的女同志，不代表我真是无欲无求的异类。” “再说，男人对这事无师自通……” 秦聿珂轻轻推他，并没用多少力道，男人就顺势离开后退半步。 男人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因为看她，身子略微往前躬，细碎的头发遮住些微眉眼，却越发俊朗，“媳妇儿，晚上我伺候下您？” 秦聿珂咬着唇瓣瞪他，还记得自己目前不能跑跳，只是快步地走出去。这种事情哪里需要说，难道不是霸道地将她推倒？ 男人低笑着，迈着大长腿懒洋洋地跟着，目光所及全是她。 真是喜欢一个人，就是她的背影都那么与众不同。 带着新鲜出炉的牌子，秦聿珂和娄文彦吃过饭后，踏着上班的点，去电视台谈合同。 “这场全国性的播音员角逐赛，绝对能吸引住大家伙的注意力。毕竟竞技类的项目，很容易勾起大家伙好斗之心……” “……只是派遣几个实习生进行跟拍磨炼，每周播放一期内容，广告费丰厚，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却可以让咱们省电视台，也能出一档受人追捧的节目……” 秦聿珂向来喜欢直来直往，将账一算，一肚子的话不过才倾倒一小半，就已经得到电视台相关负责人的同意。 秦聿珂并没有多少意外，很淡定轻笑着将合同递过去。 合同仍旧秉持着详尽原则，上面明确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 电视台负责人越看越笑着点头，“小秦同志是将我们电视台当成金话筒项目的一个媒体延伸吧？” 秦聿珂抿唇没有否认：“只是壮大了金话筒比赛的声势，让有电视机的人家，能够感受到听觉和视觉上的盛宴。” “虽然合同中标明我们占据主动权，可是贵单位所享受的权利丝毫没有被侵占。” “而且我们还能帮你们快速培养起一批记者、摄像师、道具师、导演等多种人才。” “甚至回头，你们有了拍摄经验，可以独立自己制作出真人秀节目。这是双赢的合作啊！” 电视台负责人也想做出业绩来，直接签上名字： “难怪小秦同志这么年轻就能当金话筒比赛的总策划了，就冲着这双赢两字，我们电视台就得接下这个合作了。” “正巧我们省电视台要多一个频道，十分缺节目。” “只要方向没有错，我有权限拍板，给你们腾出整个的时间段来，更别说一周一播了。” 秦聿珂顺杆子往上爬，笑着说： “那就麻烦薛副台长，替我们将下个月晚上黄金档给腾出来，等进入百强赛后，我们就实施电台和电视台同时直播！” “届时，你们可得给我们安排个不错的放映厅，也能向各个单位发放观众票作为福利，拉近兄弟单位间的关系……” 薛副台长指着她哈哈大笑： “小秦同志，我看你不如直接跳槽来咱们电视台吧。” “你这个小脑袋瓜忒灵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油子呢，哪个环节都能榨出点好处来。” “行，到时候我多给你留些观众票！” 秦聿珂笑着连连点头：“谢谢薛副台长了，您得多留点才行，我家亲戚多。” 商讨完合同，薛副台长直接将今年的实习生全部交给了秦聿珂，又给配备的是娄文彦要求的、堆在仓库里闲置、几乎不能用的废旧设备。 省里的电视台好歹开办了十多年了，被淘汰的设备堆满了两间屋子，要多少有多少！ “这些实习生，有些是今年毕业分配来的，有些是大学最后一年托了关系过来实习的。” “因为台里之前就打算增加一个频道，所以今年算是扩招，不过啊，这三四十个小同志中，能留下七八个就不错了。” “小秦同志你尽管使唤，到时候合作结束，你给他们一个诚恳的评价，也算是他们实习转正参考标准之一……” 给秦聿珂简单介绍完，那薛副台长就严肃的，对被喊过来、一头雾水的实习生们训话道： “同志们，你们从学校迈入岗位，会有诸多不适应，可是工作不等人，你们得尽快调整进入到状态中。” “这一次你们有个不错的锻炼机会，咱们省电视台与电台合作一档节目，全程由你们这一届的实习生负责跟拍、采访、主持、剪辑、播放等。” “直接真枪实练，就问你们怕不怕？” 实习生们放开喉咙喊着不怕，内心激动荡漾呐。 他们还没有来报道的时候，就做好了各种端茶、倒水、跑腿、坐冷板凳、受排挤的准备了。 虽然说实习要一年才能转正，而实际上这个期限，是最短的限定，得关系足够硬、学到真本事、个人表现优秀的人，才能获得少有转正的名额。 而这时候就得凸显师父的重要性了，师父技术强、护短又乐意带徒弟，那徒弟只要勤奋肯学，转正指日可待。 可有些人见不得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故意藏着掖着什么都不教，那么职场小白啥也不会，怎么转正？哪怕转正也胜任不了正常工作…… 虽然外派的活辛苦，可是能扎扎实实学到真本事，实习生们一个个兴奋得紧，纷纷表示不会给电视台丢脸，全力以赴做好这档节目！ 第123章 身后有个贤妻良母 薛副台长很满意实习生们的状态，笑着向他们郑重地介绍了下秦聿珂：“这位啊，就是这次电台金话筒比赛的总策划，秦聿珂，小秦总策划！” “接下来两个月里，你们就全听她的指派，能不能在完成这次任务后留在电视台，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大家伙见到秦聿珂的时候，脸上各个震惊、惊艳的表情格外丰富，收都收不住！ 秦聿珂浅笑着冲大家微微鞠躬： “大家伙，我是秦聿珂，有幸能够将金话筒这个项目落地，成为电台和电视台将要大力推出的节目。” “希望我们能够互相学习进步，不要怕吃苦，在两个月内拼尽全力完成这一次的节目！” “我有信心能将节目办得圆满，就看你们有没有坚定不移追随我的决心了！” 实习生们又是扯着喉咙喊着：“有！” 这里是哪？ 省电视台，可不是儿戏的地方，能让薛副台长郑重介绍的人，还挂职金话筒比赛的总策划，那么小秦总策划，绝对没有她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 只是，他们内心其实也有迟疑的，如果节目这么好的话，能轮得到他们？ 秦聿珂没给他们犹豫的时间，直接拿着名单点名。 后世美容业发达，人工美女越来越常见，尤其是娱乐圈子里，有几个艺人没有对自己的脸下过手？ 也就是她得天独厚，对自己的容貌特别满意，平时连美容院都不常去。 因着大家伙的审美都差不多，什么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瓜子脸等等，缺乏创意和独特性，就像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仿真娃娃般，没有辨识度。 而且有些艺人年纪轻轻为了脸型，还打了瘦脸针、胶原蛋白针，不过这些效果维持时间有限，于是他们会经常光顾医美。 这也导致了，他们的脸是动态变化的，让人很难记住。 秦聿珂亦是养成了从人的行为举止、身形体态等多方面，对人进行精准记忆。 不过三十多个原生态的人，对她来说小意思，漫不经心瞥一眼就能记个七八！ 点完名后，她便让他们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都意属哪个岗位，学的什么专业，性格、爱好等等方面，加深印象的同时，也对大家伙有个大概的了解。 听完一遍后，秦聿珂精准地将摄影师们都喊出来，让他们跟着娄文彦去仓库帮忙修整设备。 其余的人仍旧站在原地等候她的指令，而薛副台长也似是闲着没事，一直没走，站在旁边端着茶缸吸溜着茶水听着。 秦聿珂漆黑明亮的眸子扫视了众人一遍，笑着说： “接下来半天，我会对你们进行一个简单的培训。” “明后两天，你们要做的就是在邮局话务室，给全国各个省市的电视台、电台，甚至大型报社打电话，商谈给我们金话筒项目打海选广告的事情。” “每谈成一个省城的单位，给予你们十块钱的奖励，地级市八块，县乡五块。当天结算！” 别说大家伙听得眼睛发直，就是旁边喝茶的薛副台长也心动不已啊。 秦聿珂见大家伙的积极性提升了，笑着询问薛副台长，有没有空闲的会议室。 薛副台长连连点头，亲自引着他们过去，路上还小声地凑上前询问：“小秦同志，这打电话给奖励的活，能外派不？” “就是我们同事的亲朋好友嘴皮子利索，会劝人的，能替你们增加一份助力吗？” 秦聿珂挑眉好笑地，也压低声音问：“薛副台长，咱们两个单位合作，关系更近了一步，您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接说。” “是家里的哪个亲朋好友？” “如果可以的话，我保管您面子足足的，不仅未来两天赚到钱，平时还有些志愿者的活，也能优先考虑。” 薛副台长微微一愣，倒是也没继续藏着掖着，略微兴奋地压低声音说：“就是你婶子，原本她是粮食局的，这不家里的孩子大了，要谈婚论嫁，没有个工作，就找不到好对象。” “所以你婶子提前退休，将工作给孩子了。” “这退休金加上孩子的实习工资，还没你婶子上班的时候多呢，加上孩子大了，手里得留点钱，家里都快捉襟见肘了……” “你婶子到处接零工补贴家用，尝试很多，都干不长，现在接了点缝衣服的活，天天在家里踩缝纫机，喊着腰背酸疼……” 秦聿珂听了点点头，“薛副台长，婶子之前是什么工作？” 薛副台长立马回答：“是售货员，嘴皮子很溜，当初她是他们单位上的销售冠军！” “要不是家里孩子多，她说不定过两年就能熬上主任了。” 他话语里满是惋惜和心疼。 如果不是媳妇儿退休做出让步，他就得退下来，给孩子腾位置。都说一位混得不错的男人，身后有个贤妻良母，这话一点都不假！ 秦聿珂笑着说：“那您现在抓紧让婶子过来，我得亲自瞧瞧，如果问题不大，让她跟着大家伙一起培训。” 薛副台长连着哎哎两声，转身跑了两步，又回来将茶缸放下，蹭蹭跑出去了，就连头发凌乱也顾不得。 等大家做好拿出本子和笔后，秦聿珂神色略微严肃，向他们大体介绍了下未来两个月，他们需要完成的任务。 越听，他们呼吸越为粗重。 省电视台的节目有外景拍摄，基本上都是在周围转转，而且老员工居多，资历起码在三年以上！ 如今他们要出差前往全国各地跟拍，能不激动、兴奋吗？ 毕竟他们中的多数，连省城都没踏出过。 秦聿珂浅笑着说：“金话筒比赛铺张很大，要想将这档节目给做好，我们每一个环节都得力求做到极致。” “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大家伙跟上我的节奏，认真完成任务，我保证你们收获丰厚！” 众人连连点头，光是这一会儿小秦总策划的言行举止，以及对节目的策划和构想，就足够征服在场的每个人。 电视台的家属院距离这边不算远，薛副台长几乎是一路狂奔过去，半道才想起来自己早上去买东西，骑了自行车。 懒得回去骑，继续狂奔，到了楼下气都没喘匀，就直接扯嗓子喊人下楼。 那嗷嚎的声音，吓得薛婶子浑身一机灵，以为出了什么事，衣服都没换，拎着钥匙，装了钱包换上鞋就蹬蹬往下跑。 薛副台长见了人，扯着她的手腕开始往回奔…… “老薛，到底啥事啊？”薛婶子心慌得不行。 薛副台长喘气都艰难了，就硬挤出两字：“好事！” 第124章 哪能不满足你这个想法呢 等到了会议室，薛副台长才大口喘了两下，笑着跟薛婶子说： “你进去好好听课，明天只要能打电话谈成广告，就有奖励……” 他快速地跟她说了一遍金话筒比赛，以及电视台和电台的合作： “反正这是你的强项，屋子里那群小年轻，哪里有你厉害？” “如果你表现不错，小秦总策划也说了，会让你继续当志愿者，起码这两个月你是不愁没有活做了！” 他深知自己的媳妇喜欢热闹，退休后，她脸上的笑都少很多。 果然薛婶子挺直了腰背，听到那丰厚的奖励，惊喜地点头，“我若是谈不成广告，这些实习生肯定没一个能成，哎呦喂，那我得好好听课了。” 她没再多说，进了屋看了一圈，就对上秦聿珂笑意盈盈的眸子。 薛婶子也是呆愣了一下，没想到总策划这般年轻，模样还如此出挑，自个儿活了大半辈子了，头一次见到如此水灵的人。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赶忙笑着点点头问好。 秦聿珂站起身，喊着她到了屋外，由着她做自我介绍。 薛婶子从来不知道，一个跟自个儿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带给她的压迫感这么重，哪怕她当售货员二十来年了，仍旧紧张得手脚发颤。 她深吸口气，真当这成为了招聘，言语恳切地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从古至今做销售这行的人，靠着一张巧嘴，凭借着高情商，会取得大小不一的成就，比起规规矩矩坐办公室上班的人，灵活得多。 可是他们也会产生浮躁的心，眼高手低，对于其他行业会有些无所适从。 秦聿珂倒是没从薛婶子身上，看出一点焦躁，反而有种难得可贵的踏实、一步一个脚印积极向上、不服输的精神。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这段时间中，尤其是这一个星期满城的跑赞助，深知没有正儿八经工作的人，生活到底多艰辛。 一句轻描淡写地做零活补贴家用，其背后是多少时间投入和身体健康的消耗。 “薛婶子，我很高兴代表咱们金话筒节目组，欢迎您的加入，”前后不过五分钟的事，秦聿珂就笑着伸出手做出了选择。 薛婶子激动的两只手在身上蹭掉汗腻，握上她的手，郑重地保证道： “小秦总策划同志，我会听从您的指挥，对自己的工作全力以赴的！” 接下来秦聿珂便跟大家伙科普，各种谈判技巧，重点说了金话筒比赛的优势。因为目前他们的经费充足，这一点就能保证他们的广告，可以登上全国各大媒体平台。 在金话筒海选广告打出去的同时，他们还要夹带着赞助商的广告，而这才是众人获取奖励的主要来源。 可以说秦聿珂将所有情况都考虑在内，但凡实习生对记录下来的资料背得滚瓜烂熟、灵活运用，嘴甜点、诚意足、态度友好，基本上没有大问题。 “晚上回去你们好好练习下，互相之间做演练，至少要在十组以上……” “明天我带你们去邮局话务部，抽签决定负责哪个省份，先从乡镇的电台、报社打电话……” 省市县的媒体影响力还是比乡镇的大些，用诸多乡镇作为练习，几通电话下来，实习生们就能寻到感觉，经验也会丰富起来的。 大家伙纷纷点头答应下来，等秦聿珂出门后，他们就讨论着晚饭买过来吃，先将各种套话给背诵下来。 就像小秦总策划说的，他们拿起电话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东山省，不能让其他省市的同志们看笑话。 身为电视台的实习生，他们得拿出自己的职业素养，足够专业才行！ 为了能够让自己发挥得出色、更容易取得对方的信任，他们还讨论着将套话如何润色…… 薛婶子虽然没加入他们的讨论中，可是她竖着耳朵听得认真，偶尔给出特别重要的提醒，引得小年轻们感激得不行。 秦聿珂跟他们说过，整个节目筹备、拍摄录制期间，他们之间不存在一丁点的竞争，只要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提高工作技巧、获得阅历，就是一种别人无法复刻的收获。 所以，他们作为第一届金话筒比赛的工作人员，哪里有时间放到钩心斗角上？ 大家伙的相处更为和谐，互帮互助，全是积极向上的氛围。 从办公楼出来，秦聿珂往仓库走去。 娄文彦今天穿着白色翻领短袖衬衫、军绿色长裤，黑色皮带将那腰背衬得格外挺拔有力。 秦聿珂的总策划一职刚敲定下来，他便先去理发店，让老师傅给他理成利落的板寸头。 这样的板寸头格外考验人颜值的耐打性，娄文彦不仅没有变丑，那种硬朗与刚毅像是盔甲般，被召唤出来，迷得秦聿珂不行。 如今他正耐心仔细地跟实习生们，讲解摄像头如何拆卸、清晰、组装，清冷的侧颜被落日余晖镀上一层暖色。 要不是她没有相机和手机，这会儿肯定要将男人认真帅气的一面给拍摄下来，将这一刻永远定格。 “讲完课了？” 感受到女人的视线，娄文彦说完最后一个知识点，侧过头笑着问道。 他站起身，捡了些设备和零件，放到一个布袋子中，又给众人布置了任务，这才走过来：“饿了没？我去洗洗手，然后咱们回家。” 秦聿珂瞧着那堆满屋子、满是尘土的设备，头都跟着大了： “彦哥，你确定不需要台里新设备的支持？” 娄文彦要不是手上有油污，就撸撸她的头，嗤笑声：“媳妇儿，我说过不止一次了，你是不是对你的男人有什么误解？” “机械类的东西，我从小玩到大。” “以前我奶奶家条件不错，但凡市面上有什么新设备，都会到我手上，由着我拆卸组装研究一番。等我玩腻歪了，就被我奶奶送给其他小辈当奖励。” “电视台刚开始也是用了不少国外淘汰下来的设备，这些年又陆陆续续换新。两个仓库里的设备，虽然老旧了，可是品质不错，拆下来了重新组装，一样能用，甚至效果比新的还要好。” “我目测组装的成品，完全能够这次的节目拍摄，只需要买些小零件。” “这就省去了庞大的设备成本开支了，而且啊，咱们就是让电视台支援设备，又能腾出来几台？” “你不是想着在海选的时候，着重挑出几十个选手，进行跟拍吗？” “所以啊，身为你男人，哪能不满足你这个想法呢？” 果然他收获了女人满满的崇拜！ 秦聿珂眉眼都染着笑意，“我果然是老天爷的宠儿，晚上随便开了一间房，就捡来这么全能的男人当老公！” “当什么？”娄文彦心头一热，侧过头狠狠地看着她。 秦聿珂抿着唇笑着背手，摇晃着脑袋，就像是嘴巴上带了拉链，一句话都不说了！ 第125章 听起来就比别人厉害 回到家里吃过饭，娄文彦如何哄，就是不能再从小女人口中，听到让人心热的两字。 “小犟妮子，如果不是你揣了娃，爷们有的是法子让你喊一百遍那俩字！” 秦聿珂对于男人千篇一律的狠话，哼哼着，还挺了挺肚子，伸出手指比画了个八： “至少八个月的免死金牌，我倒是瞧瞧你小本子上能记多少的账。” 娄文彦冷笑声： “你男人的记忆力那是杠杠的，到时候我给你细数下来。” 秦聿珂眨巴着眼睛，抿着唇笑，早就有了应对策略，到时候她会让他将账目无条件一笔勾销。 遛弯消化食后，秦聿珂就困得睁不开眼了，想当初她可是拼命秦三珂，那是曾经连着十天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工作状态依旧不错的强人。 如今她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没什么体力消耗的活，仍旧睡不够，早上秦聿珂还是被男人从被窝里给捞起来，伺候完穿衣洗漱。 坐在后座上，她还趁机眯了几分钟。 等到了电视台的时候，秦聿珂脸上睡意全无，又是那精神抖擞、精明能干的总策划！ “彦哥哥，”睡饱了她心情就好，说的话也甜，就是语气都是那种娇娇软软，让人恨不能疼到心坎儿里的。 “我待会带队去邮电局总部打电话，中午就回电台，设计下宣传广告。” 娄文彦点点头，将包递给她，叮嘱道：“水壶里是早上婶子起来熬煮又放到井里的绿豆汤，温度刚刚好，你上午给喝了。” “包里我放了些饼干、糖果，还有两小包奶粉和麦乳精，晌午的时候记得用热水冲泡一杯……” 秦聿珂就笑眯眯摇头晃脑地听着，不过是半天不见面，整得跟她要出差个把月般，竟然连她一天喝多少次水都安排上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娄文彦好笑地按住她的脑袋，“你啊，现在天气热，忙起来总是忘了喝水，嗓子冒烟的时候，就念起我的好了！” 秦聿珂连连点头，“听到了，娄爸爸……” 娄文彦眯着眼瞪她，“媳妇儿，出来混总有要还的时候，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别当我是吃素的。” 秦聿珂余光左右瞧瞧，这里是车棚，身后是墙，头顶是棚，身前有楼，周遭还没人呢。 她踮着脚尖冲着他下巴吧唧一口，转身就要跑开了：“我还就当你吃素了，老公，回见……” 娄文彦还喜滋滋沉浸在老公二字中，没能将人给捞住，一边停自行车，一边提心吊胆地高喊一声： “媳妇儿，你别跑跳，好好走路呐！” 邮电总局距离电视台不算远，就十来分钟的路程，秦聿珂早就跟邮电局谈好了合同，对方不仅赞助节目，还免费提供二十台电话，以及不计费的电报业务。 秦聿珂对一脸兴奋又格外自信的实习生们，叮嘱了几句，才让他们抽签决定负责哪个省份的广告宣传。 而秦聿珂专门负责联络京都那边的媒体。 虽然夏华各个媒体单位创建时间都不算太长，十来年、二十来年的样子，可是他们的发展特别缓慢，还处于起步的阶段。 电视台、电台和报社的节目内容与形式都比较单一，不像是后世节目跟喷泉似的，源源不断冒出，由着媒体筛选安排。 眼下节目不仅竞争小，还处于极度匮乏的状态，这播音员之间的比拼不管从立意、形式、规模还是影响上，都特别惹人眼球。 秦聿珂代表的是东山省电台、电视台，又是以节目总策划的身份，用格外诚恳、标准的普通话商谈，再加上略微高于市价的广告费。 她很快就将合同给谈成，并且用电报的方式给签约成功。 秦聿珂在话务部呆了半晌，见众人已经渐入佳境，便没有再管他们，而是跟小组长说了声，便去了电台。 秦新生正带着属下，开始焦头烂额地给广告商们想广告，毕竟人家单位给节目赞助了不少钱，得让赞助商觉得物有所值，这样才会有第二次的合作！ 秦聿珂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粗略地敲定了一套。 “小秦总策划，”秦新生见到她，也跟着大家伙这般喊着，“你来过目下，看看里面有几份广告能用。” 这些可都是他看过，觉得勉强能用的，每个都中规中矩，并没有出彩的地方。 秦聿珂笑着说：“秦副台长，您怎么也跟着他们喊啊，您想要公私分明，那不如喊我小秦，小珂也行啊。” 五个字的称呼，听起来就比别人厉害似的。 秦新生哈哈笑着，“那就小珂，喊小秦，就跟我年轻那会儿，别人喊我一样。” 秦聿珂没对他们的广告词抱有太多期盼，毕竟大家伙的思维被固定住，真的是兢兢业业在为大家伙介绍厂家、产品。 哪怕他们尽量把广告词控制得简短，也顶多是在磨观众们的耳朵，有效果，却并不惊人。 这样的广告若是搁在本地，百姓们常见到产品，也熟知商家，还能起到口碑提升的作用。 可是当它们被投放到其他省市中呢？ 他们的商业广告不会持续太久，顶多会随着节目的海选广告投放个把星期。 那么多广告、产品和商家中，陌生的外来广告闯入，可能连个水花都没有！ 他们打广告，就有着自欺欺人的嫌疑了。 广告商没有收获到期许的效果和盈利，谁还会继续赞助投资呢？ 秦聿珂翻看完一遍，看了眼屋里的人，里面有秦新生挑选负责金话筒节目的工作人员，也有凭借着拉赞助，而争取到小组负责人的彭思涵和何庆年！ 当然了，这俩也招来了几个帮手，俨然有着跟秦新生和秦聿珂，继续打擂台的想法。 节目刚开始筹备，大家伙手头上没有明确的任务，所以这会儿他们都一股脑参与到广告词的设计中了。 秦聿珂召集大家开了个小会： “我们今天给各个省市的电视台、电台和报纸等媒体单位打电话，商谈合同的事情，约定好在下周一就开始投放宣传广告。” “所以我们的时间很紧张，必须在这周五就将设计方案确定了！” 大家伙的心高高拎起来，神色都带着一股无形的紧迫感。 秦聿珂又扯着唇角笑着说： “我们秉持着谁拉的赞助谁负责的原则，将广告设计任务给分摊下来。” “各自负责人点头通过后，那么广告就被定下来，跟随着金话筒比赛海选广告，一起送达各个省市的媒体单位手中。” “不过呢，这次海选广告铺设的时间短且广，我们有针对地投放产品和商家广告。” “至少当地得听过这个产品和厂家吧？” “大家伙没有意见吧？” 彭思涵举手，神色肃穆地说：“我有意见！” 第126章 不愧是属于读者的白月光 意料之中，秦聿珂挑眉淡笑着示意她开口。 “小秦同志，之前电台说让我们拉赞助，可没说拉来的赞助由我们自个儿负责啊？” “这明显就是你推卸责任，更甚至我怀疑你公报私仇，故意给我跟何副台长难堪呢！” “反正换做是我，绝对不会是这种撂挑子的态度！” “合着忙活的是我们，但是功劳却属于你是吧？” 彭思涵满是气愤地指责道，虽然这是常见的现象，可她就要明明白白指出来，让秦聿珂下不来台！ 秦聿珂的视线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伙脸上都有些不满，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显然是跟彭思涵一样的想法，好似所有的任务必须由她这个节目发起人以及总策划来承担。 她便将目光放到秦新生身上，笑着问道： “秦副台长，您也这么认为的吗？” 秦新生起身站得笔直，神情严肃地说： “小彭组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说金话筒比赛是小珂同志策划提议的，所有的活就该都压在她身上吗？” “台长将我们指派给她，组成金话筒节目的策划部，就是要听从她的安排，大家齐心协力来完成任务的，难道不包括广告标语的设计？”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确实没错，咱们节目若是能大获成功，小秦总策划功不可没，毕竟将一盘散沙梳理清楚，也是一种能耐。” “总策划一职，单单整体统筹一方面，就远远比我们想象中的难多了！” “再者，几十家广告标语的设计，让小秦总策划一个人来创作，你觉得很合理？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或许，”他笑着说：“小彭组长年轻，没参加过这种节目策划，对流程和每个人的职责还不熟悉吧？” 似是秦新生为彭思涵的想法做了解释，这又何尝不是对她的点名批评？ 彭思涵深吸的气，在半道卡住了，面上羞恼不已！ 她确实年轻，耐性不足，想要寻找秦聿珂的不是，两个月的时间里机会多着呢，可她却盯着眼下，犯了管中窥豹的低级错误。 刚才大家伙被彭思涵给拐到了牛角尖，这会儿也是脸上羞愧和忐忑。 秦聿珂是总策划，是发布任务和决策的人，具体任务不还是分担给每个人？ 秦聿珂笑着对秦新生说：“还是秦副台长您思路清晰，职责明确！” 她再次淡淡地询问众人，还有没有异议。 这次大家伙齐齐摇头，就是彭思涵都紧握着拳头，哪怕她内心仍旧无比的愤恨不平，眼下却要艰难地加入众人。 秦聿珂便开始给大家伙打样，将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广告词给声情并茂地背诵了些，几十个耳目一新、各个出彩的词句，像是给大家伙打开了创意的大门！ 像是某款洗发水，因为对于脱发有一套，便是“一毛不拔”，四个字简单生动又富有趣味性；比如有家专门生产帽子的老字号，帽子设计经典、时尚，冠之“以帽取人”…… 为期近两个月的金话筒比赛中，会有不少广告的加入。 秦聿珂只负责好自己拉的赞助，其余的人完全可以就她背诵的广告词，进行仿写。 如此捷径，既能够保证节目中广告的质量，又不会耗费她太多的精力。 有了这么多设计方向，大家伙浑身激动得不行，各种奇思妙想都在快速闪过，由着他们捕捉！ 那手和脑袋都不是自个儿的了，像是不竭的永动机，不停地输出。 之前他们脑袋秃了都想不到的好点子，如今却不知道选择哪一个，这还是他们踏入这行后，头一次觉得自个儿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广告有三种形式，纸质、音频和视频版本，而且哪个地方投放哪家赞助商的广告，又是以哪种形式、投放频率如何，都需要一一斟酌、多方面考量。 产品没有涉及的地区，全做成公益广告，附带上东山省的邮局、铁路、医院、运输队等等服务性强的单位，利于提高整个行业的形象和口碑，也让东山省响彻全国…… 秦聿珂这几天，也是时时刻刻想着广告的事情，草稿纸都用掉好几沓了。 就连娄文彦，为了替媳妇儿分担工作，但凡没有修整机子，便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写着各种广告词，大多是公益类的广告。 他知识渊博，出发点独特又发人深省，尤其是这个年代的人们，对于各种精神层面的鸡汤，向来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前期准备工作繁琐复杂，却又十分重要。 忙碌中时间一晃而过，电视台实习生们之间的差距一目了然，有些人只完成了单，可有些人不仅将自己所负责的区域商谈完，还将其他人未能成功的单子接下来，比如薛婶子。 而节目组策划部的广告也卡着点敲定出来，随着海选广告挨个送出。 大家伙以为工作告一段落，就等着选手们通过当地邮局电话报名直接海选，可秦聿珂却召集众人，继续进行简短、针对性强的速成培训，为后期工作做准备！ 得益于他们资金充足，秦聿珂还面向社会，广招志愿者。 不管工作多忙，秦新生都监督着向雪莹每天按时按点地服药，再有秦聿珂提供的药膳，双管齐下，向雪莹面色红晕有光泽，眼角的细纹似是都被抚平了些。 她原来虚弱的身体，如今也有劲多了，偏瘦的身材，是头一次开始眼见的长肉！ 喜的秦新生恨不能一天三顿好吃的供上，当然了，作为家里的一份子，秦聿珂跟着沾光，之前下乡几近消失的婴儿肥，再度回归。 明艳亮丽的人多了些温婉纯然，望着镜子中的自个儿，秦聿珂都快不认得了，这与前一世那灯光汇集的秦影后，距离越拉越大！ 这日秦聿珂刚踩着点从会议室培训完众人出来，就看到树底下站着的男人。 她眸子一亮，刚要小跑过去，却被男人抢先大步而来。 “彦哥，你任务完成了？” 娄文彦笑着嗯了声，头一侧，示意她跟上： “还请小秦总策划验收一下。” “属下不负众望，完成了二十二台录像机、三十六台照相机、五套现场视频录制和剪辑设备、七套电台现场录制等相关设备的组装，足够应付这次金话筒节目的拍摄了！” 秦聿珂惊喜得忍不住拽着他的衣角： “彦哥，你不是说顶多凑出来八台录像机吗？” “我还以为需要安排每组搭档，多跑七八个地方，吃住恨不能都在路上，才能紧张地勉强完成采集拍摄呢。” “如今他们每组只需要跑两三处，时间不赶了，拍摄品质肯定会大大提升，而且后期录制节目的时候，也能节约不少时间！” 真的是意外之喜了，谁能想象到在这样艰苦、设备奇缺的年代中，她能拥有数量如此多且齐全的设备？ 她看向娄文彦的眸子里，崇拜得紧，不愧是属于读者的白月光！ 第127章 向阳而生第章 逐光而行 娄文彦享受着女人的频频夸赞，摸着鼻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这没什么的，我带着大家伙用咱们仓库里的设备练手，理论知识补齐，又有着实践经验，便联系了附近的电视台，将仓库设备调动过来。” “都是被淘汰的机器，可是同志们又不舍得当废铁卖，除了堆灰尘，没有其他的作用。我稍微一提，那些电视台就同意了。” “不过，他们听说咱们的节目，都启用的是实习生，所以，跟随设备而来的还有他们的实习生。估摸着这两天就能到了。” 这个听说，也不过是听他说用废旧设备让实习生们练手，筹备金话筒节目。 单位里的人都是精明的，立马t到了重点，主动提出来这个条件。 秦聿珂嗯嗯着，眉眼弯弯喜得不行，“我正缺少人手呢，还琢磨着从志愿者中，挑选跟拍人员，没想到这个问题，也被彦哥顺手给解决了！” 娄文彦笑道：“办法总比问题多，我也是跟着你学的，换一种思路说不定就能抵达目的地。” 正说着呢，他们到了仓库，这里已经大变样了，用不着的东西被搬到了隔壁，水泥地被打扫得干净，木质的架子上整整齐齐分门别类摆放着各种设备。 什么照相机、摄影机、话筒、录音机、拍摄架、灯光设备等等，应有尽有，就是手电筒都有几十把！ 而且从外观上瞧，各个都有八、九层新，哪里是之前报废的模样。 娄文彦少有的语气中带着这个年纪应有的自得，向她说着设备改装过程，还从口袋中掏出一沓合同、汇款单，递给秦聿珂。 原来他有一些零件，是从专门设备生产厂家定制的，顺带着谈了合同。 虽然这些厂家表示能够赞助设备，可是娄文彦却觉得，自己就能解决掉设备的缺口，这一笔钱省出来，能够做其他不少的事情，于是他做中间人，将设备倒手卖出折现了！ 再算上这些单位额外的赞助费，金额颇为可观。 没想到两星期中，男人闷不吭声做了这么多的大事。 仓库里没人，秦聿珂再也忍不住扑到男人怀里，不停地蹭，“彦哥、老公，你真是太太太厉害了，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全能的神人呢？” “我真是爱死你了！” 娄文彦本来搂住女人，笑着接受女人花样夸赞。 夏华人多含蓄，夸人也都带着克制，但是秦聿珂不，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知道脑袋瓜怎么长的，赞美的词不带重样的，直白又大胆，让淡定的他都受不住，却又享受沉溺其中。 不过，听到爱字，娄文彦浑身一颤，自个儿瞬间化身火炉般，血不停地翻滚、身上的肌肤灼人，声音暗哑带着丝危险：“媳妇儿，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爱这个字，应该是我先对你说的。” 喜欢一词很容易，可要上升到爱的程度，那绝对要发生一系列化学变化的。对于娄文彦来说，这不仅是深入骨子厚重的感情，还是一种生与死的承诺！ 秦聿珂笑着继续蹭他：“虽然彦哥没说出来，可是但凡我在的地方，你的目光就追随而来，我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娄文彦将女人从怀里挖出来，捏着她的下巴，紧紧盯着她的眉、她的眼、那翘起的鼻、粉嫩的唇瓣。 他也深切感受到女人这一个月来的变化，从玩味的不信到全身心的依赖。 自己也彻底入了她的眼底，但凡他出现的地方，她的目光又何尝没有追及呢？ “媳妇儿，你也知道我是小气的人，就连感情都很吝啬，唯独对你，是收不住感情的倾付！” “我不敢说，这一辈子对你深情不移，因为，”他怜爱地抚摸着她眉眼，“因为我连未来的自己都不信，真想时光停驻，让我能一直伴随在你左右。” “若是我负你一点，我会狠狠挥拳，打不死他！” 秦聿珂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握紧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喏，它会带你惩罚对我不好的人。” 娄文彦也笑着握住她的拳头，拉到唇边亲吻了下，“那等你生完娃，我教给你些正儿八经的功夫，如何？” 秦聿珂微垂下眸子，乖巧点头，没有说自己曾经的教练可是国际散打蝉联七八年的冠军，而她是师父的得意弟子。 交手起来，不定谁压着谁虐呢！ 不过呢，近身搏斗也是一种夫妻间的情趣吧？ 她好想试试被小哥哥，手把手教功夫呢…… 很快关于金话筒比赛的广告，像是一股春风，瞬间就吹拂到夏华土地的每一个角落，那“向阳而生、逐光而行”的词句也落在每个人心尖尖上。 不管此时此刻心怀播音梦的众人，是在城里车间中碌碌而为，还是在乡下面朝土地背朝天地劳作，沉寂的心，就如此毫无防备地被人点燃。 尤其是广告中说了，只要怀揣梦想，那么邮电局便为其买单，欢迎所有爱好播音主持，且有天赋、嗓音条件好、有天赋、有梦想的青年，前来参加海选。 大家伙都耐不住了，屏气凝神听着广播中，认真地记录下参加海选的要求，晚上挑灯将自己的简介和稿子给准备好，白天则一遍遍地练习。 当他们感觉差不多的时候，便忐忑结伴前往邮局。 看到排得长长的队伍，有些便生出了退意，可更多的人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反而迎难而上，内心好战之情也燃起。 这时候东山省邮电局里的二十多部电话，全部由秦聿珂、娄文彦和秦新生等电台和电视台工作人员亲自坐镇接听，通过话筒隔着遥远的路程，进行海选的评分！ 而摄影师们已经就位，开始拍摄起来。 遇到表现或天赋或条件又或是态度不错、格外出色的选手，哪怕他们某方面略有瑕疵，也会被工作人员列为重点观察对象，等海选结果出来后，将会由拍摄小队进行跟拍。 十天的海选在评委一天天不间歇紧张的工作中，圆满结束，一共有来自全国一万九千多名选手成功报名参加。 考虑到大家伙来回奔波不便，耗时耗力，还有大量的成本费，以及多数选手是盲目从心的，是以海选标准不低，经过选手一分钟的自我介绍、两分钟随意发挥，以及两分钟问答。 从普通话、表达能力、职业素养和品质、知识储备以及责任心和人文关怀等五个大方面进行评分。 只有五百三十七位选手最终通过海选，获得前往东山省现场参赛！ 而这个时候秦聿珂的亲戚迟迟没来，距离她和娄文彦那晚已经过了四十多天…… 第128章 你存心想要气死我是吧 海选的事情刚告一段落，录取通知书也以电报的形式，由当地邮局送至本人。 而被挑选成为重点跟拍选手的通知书，则由跟拍小组亲自送到其手中，顺道将其惊喜过程给记录下来。 留在本地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开始做各种准备工作，欢迎通过海选来报道的选手们。 秦聿珂把工作安排妥当后，就被娄文彦给拎着到了中医院，寻大夫给把脉。 一路上，她坐在男人身后，紧紧揪着他的衣角，内心的小人不停地来回拉扯，还通过她的嘴巴，做现场直播报道。 娄文彦好笑着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 “媳妇儿，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怀上了呢，咱们平时注意着点，等返城后，有家里人帮衬着，咱们也不心慌。” “没怀上也没关系，咱们年轻着呢，你男人多多努力就是了！总归不会让你失望的。” “难道你现在多想想，就能决定最终结果吗？” 秦聿珂一愣，掐掐他腰间的肉，“话是这么说，可我控制不住啊，不然，不然咱不去看了吧？” “万一不是，岂不是闹笑话了？” 娄文彦笑着说：“如果不是的话，正好让大夫给你开药调理下，总不能让你家亲戚一直不来做客吧？” “还是说，其实你不敢去医院？” 秦聿珂拿着头抵他的背，神色里的纠结没消退丝毫，“彦哥，我们会一直给孩子们幸福和完整的家吗？” 说到底，她确实在害怕。 之前她有些稀里糊涂跟他领证结婚，这会儿矫情的恐婚有着卷土重来的趋势。 娄文彦将车子停下，扭身神色肃穆道：“媳妇儿，人的一生有太多的选择了，可有些选择是没有回头路的，就像是婚姻。” “我知道你期望的爱情和婚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轻易不会许诺，没有到来的事情，我说得再斩钉截铁，那也是一句空话。” “但是此时此刻我们彼此非卿不可，这就够了，起码回首的时候，我们从不会后悔，是吗？”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为未来而彷徨了，反而降低了眼下生活的幸福体验。” 秦聿珂眸子微亮，像是一直阻碍自己迈向恋爱和婚姻的浓雾渐渐散去，那份属于她人生的豁达、洒脱逐渐归来。 可不是嘛，人要活在当下，自己若是对他对自己不够信任，哪怕他给了保证，仍旧是一张空白支票，自己就踏实了？ 领了结婚证、有了孩子仍旧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有能力赚钱，经济不依附男人，为什么要瞻前顾后呢？ 爱过不悔，便值得！ 秦聿珂点点头，“彦哥说得对，往后我们分开……” 话没说完，她就被男人给掐住下巴。 娄文彦瞪着她，“你存心想要气死我是吧？” “我只是对我们未来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做的假设，你拿到眼下来说？” “而且，”他微眯着眼睛，凶狠地咬牙，“你刚才不会想说我们分开后，你要找什么小白脸吧？” 秦聿珂贼喜欢他这醋坛子模样，也惊讶于他的敏感，忍不住道： “你怎么知道？” 娄文彦浑身冒黑气，“你果然在想！” 说完，人扭过头吭哧吭哧蹬车子，不理她了。 秦聿珂赶忙说：“我就是按照你的说法往下顺的，难道不该是放弃一棵树，我还能拥有一整片森林？” 车猛烈加速，如果男人是火车，那蒸汽得汩汩往外冒。 忒可爱了吧？ 不过她话音一转，趁着这会儿街上没人，便搂住他的腰，笑着说： “可是呢，我现在眼里只有咱家的娄大帅哥，被迷花了眼睛，看不到别人啊！” “小白脸是能当吃还是能当喝啊？咱家娄文彦同志，武能扔蛇，文能写公益广告，全球限量全能款，我能抢到，肯定是上辈子吃斋念佛给求来的！” 原本娄文彦还紧绷着脸，独自生闷气。 琢磨着他得晾她多久，才能向她表达自己对这事的态度。 他们俩结了婚，就没有离婚的可能，除非他不喘气了！ 结果她夸赞的话一出，直接不仅给他撒了气，还在心里撒了糖！ 他脸上忍不住就挂上笑了，别别扭扭没好气地说： “我没你说得那么好，什么吃斋念佛的话，在我跟前说说就行，可千万别在其他人面前提。” 秦聿珂连连点头，知道男人不气了，高拎起来的心落回来，笑着跟他讨论，自己到底以什么身份参加金话筒比赛，是选手还是评委。 娄文彦沉吟下说：“当评委吧，如果你当了选手，虽然能夺冠有个漂亮的资历，但是容易被人拿着你当总策划暗箱操作说事，这样的污点很难去除。” “毕竟你确实得了第一名，而且你还是总策划，与实力无关。” “既然如此，你就当评委，一样入档案的资历，却在档次上高于选手，而且金话筒比赛铺张很大，基本上会得到各个相关单位的高度关注。” “你的优秀，一样可以显现在节目中出来，完全不需要金话筒比赛第一名来锦上添花。” “再说了，媳妇儿，我们的初衷不是想要镀金返城吗？” “要的是对组织的贡献度，一个总策划足以！” 秦聿珂本来有些犹豫，心里也偏向这个选择，如今直接拍手说： “那我就不凑热闹了，随着小年轻们玩吧！” 娄文彦低笑，“说得好像你多大似的。” 秦聿珂哼着，弟弟，姐姐确实在啃嫩草，只是小鲜草不自知呀。 说说笑笑间，她倒是将去医院把脉的事给忘了，等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秦聿珂扒着柱子不想进去。 “彦哥，咱们就不能顺其自然吗？” “非得这么早作弊知道结果？” 娄文彦哭笑不得，前一秒她还是文静贤淑的小姑娘，这会儿整一块赖皮糖粘在柱子上，偏偏人长得娇俏声音软糯，办起小可怜来，谁招架得住？ “可以啊，咱们就顺其自然吧，”他还不清楚她的心里，神色认真似是为她着想，点头答应下来。 秦聿珂一愣，就不多劝劝？ 娄文彦对着那呆怔的眸子，勾着唇角继续说： “如果你回家后，不挠心挠肺想要明确的答案，咱们现在就回去呗。” “平时咱们多注意着饮食，也不剧烈活动，跟之前一个月一样小心翼翼，等你肚子长肉，娃开始在里面翻跟头的时候，就知道答案了。” 秦聿珂就跟着他的话，在脑海里算。 她好像记得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孩子的动静！ 岂不是还得要等上八十多天？ 第129章 现在的小年轻忒开放了 秦聿珂忙的时候还行，一歇下来，就忍不住盯着肚子，恨不能拿着透视镜自个儿先睹为快。 她深吸口气自己松了手，蔫哒哒地说： “那，咱们还是去让医生把把脉吧，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娄文彦轻拍了下她的嘴巴，“快点呸三下，不就是把个脉，还说得这么血腥！” 秦聿珂忍不住笑了，压低声音，配合地呸呸三下：“没想到娄知青还这么迷信呢。” 然而娄文彦却一本正经地念叨：“童言无忌莫怪。” 说谁呢？ 秦聿珂瞪着他，倒是也同他并肩往医院里同手同脚地走。 见到媳妇这么可爱的一面，娄文彦忍不住撸撸她的毛，眼睛里的宠溺快要溢出来了。 挂号排队，临进诊室的时候，娄文彦突然来一句： “媳妇儿，你希望自个儿怀了还是没怀？” 秦聿珂磨牙：“故意的是吧！” 娄文彦哈哈笑着：“走吧媳妇，看看咱们为人口做贡献了不。” 可是两人迈入诊室的时候，医生都看到两人容貌极为出众但是神情悲壮，似是t到什么，便难得笑着安慰道： “咱们中医院是老牌子了，什么样的疑难杂症治不了？” “你们还年轻，我瞧着一个个面红色润的，不像是哪里有问题，估摸着平日里饮食和作息有点乱，吃两副药就能怀上。” “要孩子这事得看缘分，不能太急，你越是急，它可能越不来，什么时候你们看开了，这孩子呀，就摸上门来了……” 秦聿珂和娄文彦一头雾水，这医生都能看面相了？ 他是从哪里看出他们不能生娃？ 这不就是对他们能力的质疑？ 秦聿珂走上前，将胳膊伸过去，“您给瞧瞧，看看我到底哪里有问题。” 老中医呵呵着，眯着眼将手指搭到她手腕上，摸了会他神色肃穆要求换个胳膊。 秦聿珂和娄文彦对视一眼，也跟着紧张起来。 老中医把脉的有七八分钟，才笑着抚摸着胡子，“恭喜啊，这位女同志怀上了娃，若是我没把脉错的话，她的中脉和下脉的脉象都不错，应该是双胎！” 一句话让两人都呆怔在原地，可个劲地盯着秦聿珂的肚子瞧。 老中医没见两人脸上一点喜色，再想想之前两人悲壮的神情，又t到了！ 他压低声音说：“我说啊，你们长得都这么俊，只要不是兄妹俩，抓紧结婚呐，虽然孩子四十多天，可是这是双胞胎，随便糊弄下就能过去。” “能怀上双胎不容易，几率很小的，你们可别想不开，打了孩子对女方身体伤害很大……” 眼看着老中医脑子发散性大，娄文彦赶忙解释说，“医生，我们已经结婚了！” 听到这，老中医睁大眼睛瞧瞧这个瞅瞅那个，“你们不会是婚外情吧？” “哎呦喂，现在的小年轻忒开放了，这可是不道德的……” 秦聿珂被医生逗得不行，如果搁在现代，她能给他颁发个思维最活跃编剧奖了！ 她心里倒是没不快，知道老中医是为了他们好，不过思考方向错了。 难为他坐在巴掌大的房间中，面对来来往往的病人，见多识广、见多不怪了，每一位病人恐怕都成为一部书，由着他解读吧？ “医生，我们俩结的婚，没有旁人啊，只是没想到孩子来得这么快，惊喜得不知所措了。”秦聿珂笑着解释道。 老中医长长松口气，也不好意思地笑笑，赶忙将孕妇需要注意的事情说了下，真的是详悉无遗、面面俱到，但凡新手爸妈问道的事情，全都囊括其中。 上完课出来的秦聿珂和娄文彦还晕乎乎的。 “真怀上了，还是俩？”秦聿珂禁不住挺着肚子，走路都不自在了。 娄文彦也上前扶着她，跟伺候大肚婆般，满脸不可置信，却得意道： “那是自然，你男人的能力杠杠的！” “瞧，不仅让你一次怀上娃，还揣了俩，少受一份罪！” 秦聿珂哼道，“为什么不说我身体养得好，是易怀孕的体质呢？” 娄文彦低笑：“没有我，你跟谁怀去？” 之前两人只是猜测，如今猜测成真，他们动作小心翼翼地不行。 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娄文彦给磨蹭到半个小时。 “彦哥，我怀孕的事情暂时先别跟我叔和婶子说吧？” “反正咱们在这里再呆一个多月就返京了，我怕他们这个档口再受刺激。” 秦聿珂想起来之前自己说揣了俩时，胸口的墨玉烫了下。 那她是不是可以期待雪莹婶子也能当妈妈？ 若是这事也被印证，等金话筒比赛事了，叔叔又升职，那她基本上可以确定墨玉的特殊性了！ 娄文彦有些不大赞同，不过他也能理解，“行，但是你得答应我，时时刻刻记着自己是孕妇，凡事不可以逞能。” 秦聿珂连连点头，“当然，我这个人对自个儿的身体最看重了。” 听她这么说，娄文彦也是好笑地摇头。 确实，她不管在什么条件下，总能让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舒服，还是哄着别人为这个条件而奋斗，折腾的动静是一个比一个大。 或许是终于知道答案，心落了地，也可能是怀了两娃，秦聿珂能吃能睡。 工作上的事，她嘴巴一张一合，就有娄文彦跑前跑后。 选手们陆陆续续从天南海北，风尘仆仆抵达东山省省城鲁南市！ 亏得现在天气不冷，又是在暑假，大家伙被安排在两个高校中。 而这个时候各个省市的电台上，开始播放当初海选时众人的录音，每五个还会插播半分钟的广告。 广告过后则是评委对他们的评分，以及点评。 不论选手们的名字、年龄、籍贯、职业，还是他们准备的内容、电台询问的问题，都不一样且极具有新鲜感，特别满足听众们爱八卦的心。 金话筒的宣传一直不断，且扩散得越来越广，很快随着比赛一轮接着一轮的进行，在电视台上每周末黄金档，也推出了被剪辑成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综艺片子。 而这个时候秦聿珂又化身成为节目导演！ 在现代社会，资深演员随着年纪增加和资产丰厚，渐渐转为幕后，尤其是他们喜欢当导演，将自己一身所学，全部倾注出来，创作成佳作。 没想到她跨了时空，也过了一把导演瘾。 每天她白天当评委，晚上则与娄文彦一起参与到视频剪辑中，当第一集剪出来后，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真真是百看不厌。 不过是简单的比赛视频，却因为拍摄手法、内容形式丰富多样，而传递出诸多难以用言语描绘的强烈情感和共鸣！ 将带子录制好，托运输队送往各个省城，秦聿珂和娄文彦都略微激动地跟父母打电话说了这事。 他们都表示自己一定会呼朋唤友看电视，坚定支持小两口的工作。 第130章 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秦父是厂里车间主任，不仅人缘好、人脉也宽广。 他急吼吼地在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刚上班就跟负责文化宫的孙副厂长说了，比预告还要早一天。 不过秦父没说秦聿珂在节目中，担任总策划、评委，还是节目视频的导演，只是提到大家伙最近都通过电台关注这档节目。 京都就有不少播音员进入海选，其中就包括他们如意纺织厂的两位！ 如今京都二套台周天晚八点，会有精彩的视频作品呈现。 没需要他多费口舌，就申请到用厂区十四寸电视观看节目。 不仅秦父所在的如意纺织厂，秦家和娄家亲友所在的单位，也接到同样的申请，主要是金话筒比赛广告阵势太大，几乎无孔不入，众人已经形成天天蹲守电台的习惯。 如今有相关视频推出来，谁不好奇这电台里面声音的主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是以这些单位也都将电视搬出来，当成员工福利。 兄弟单位听到这消息，当然也给自家员工安排上！ 渐渐的这档节目就像是组织颁布的任务似的，几乎被每个单位郑重以待。 七月中旬的周天傍晚，因为刚下过一场小雨，温度不冷不热，空气湿润还带着丝惬意凉爽的风。 众人拿着蒲扇、身上涂抹了风油精，拎着水壶和马扎，全家出动去观看节目！ 秦泽明晚饭都没吃，抢占了第一排的位置。 家里人都默契地没有往外说，秦聿珂也参与到节目中，甚至连秦泽明的媳妇毛凤云，都没听到一点风声！ 时间一秒一秒地划过，八点钟的时候，随着众人熟悉的音乐声，一对长了细胳膊细腿、大眼睛、穿着礼服的话筒蹦蹦跳跳出现，将节目的名字一一拖了出来。 金话筒第一篇章“心中有光，素履以往”，刚开始便是两分钟选手们面对参加比赛原因，两倍速度的回答。 文字随着声音一一敲打在黑底的屏幕上。 “因为生活太苦，我想注入点甜啊……” “出人头地的机会不多，我不愿意错过每一个可能……” “我喜欢播音主持……” “向阳而生、逐光而行，我觉得这档节目在召唤我……” “给自己一个改变的机会……” 每一句话对于观众们的触动都很大，就像是一颗颗调皮的琉璃珠子，总是要在他们心尖弹跳一下。 这些白色文字出现、缩小、旋转，最终组成了向日葵话筒的模样！ 接着画面一转，一个带着棒球帽梳着高马尾，穿着运动装、纤细高挑的女子，背对着镜头，站在几十位整装待发的员工前训话： “我想喜爱金话筒比赛的听众们，肯定十分好奇选手们的生长环境。这项重要揭秘任务，就由你们这二十个拍摄小队来完成……” “我要求你们实事求是地拍摄，不需要可以夸张、彩排……” 随着她气势十足洪亮地喊了声出发。 拍摄小组们纷纷乘坐上两辆大巴车，前往客运站或者火车站，到选手们所在地，进行跟踪拍摄和采访。 一个个选手被通知时激动喜悦的神情，都呈现在屏幕上，感染了众人，甚至品尝生活苦的滋味的人，忍不住将自个儿带入进去。 将近两个小时的视频，几乎是整个金话筒节目的一个快放，又精准捕捉到每一个精彩瞬间。 最后一秒钟定格在，选手们从五湖四海汇聚到鲁南市，那蓬勃朝气、追梦的热血，溢满了整个屏幕，连带着观众们都跟着瞎激动。 结尾处是某广告的温馨提示，下周同一时间，播放金话筒比赛第二篇章“初心如磐，奋楫扬帆”。 众人意犹未尽，但是金话筒比赛的成功已经注定了！ 大家伙一边走着一边讨论着选手们。 毛凤云忍不住嘀咕，“我怎么觉得那个负责人的声音，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秦家人对视一眼，都默默地别过头没说话。 就是小丫头都眨巴着眼睛，紧闭着嘴巴，刚刚妈妈说了，那个厉害的人是小姨！ 为了让金话筒比赛更加激烈、有观赏性，也为了能提高播音员们整体的专业水平，除了当天比赛的选手外，其余的选手都能跟随秦聿珂录制的速成课程学习。 有着金话筒第一篇章“心中有光，素履以往”在电视台的投放，平时电台的节目收听率再次创新高！ 大家伙干劲十足，赞助商们收效显著，更有诸多来自全国各地商家，打电话来谈广告事宜。 时隔一周第二篇章“初心如磐，奋楫扬帆”上映。 这一次是在演播厅中录制的，舞台是半个向日葵的形状，在一侧几片花瓣上，坐着六位评委们。 秦聿珂特别俗套地定制了转椅和带声音与灯光的按钮。 不过呢，她带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还带着黑色口罩，外形帅气冷酷，加上她的御姐腔，很难让人给认出来。 娄文彦对于选手们各方面能力的品鉴不错，也被她拉来当评委，情侣款的造型，让人看不清模样，却遮掩不去身上矜贵帅气。 而他在镜头前，竟然也改变往日说话的音调和习惯，润朗的播音腔着实让秦聿珂惊艳了一把！ 台下是慕名而来瞧热闹的观众们。 氛围感、竞争的刺激感、评分的趣味与专业，一点点将节目的热度又推到了新的高度！ 每一期都有着不一样的看点，哪怕黑白的荧屏，依旧以一种极致的姿态，让观众们感受到视听盛宴，有种酣畅淋漓的陶醉和享受！ 第二篇章刚上映，第二天就有不少电视台打电话，申请重播资格了，可见金话筒比赛的火爆程度…… 因为秦聿珂临时改变主意，从参赛者变成面具评委，所以秦家和娄家没有兴师动众来捧场。 瞧着灯光闪烁下，选手们手捧鲜花，拿着奖牌、证书以及奖金时，秦聿珂眼眶有些酸涩，唇角带着笑意。 她明白，自己若是只为了轻松返程，没必要折腾这么大的阵仗。 这是她给自己最后的献礼，也是她与舞台和荧屏做最后正式的告别，往后余生，她将会是所有普通民众的一员，不再被摄像头捕捉！ 娄文彦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抓住她的手，笑着说：“小秦导演感慨万千呐，好像你还没回答我，返京后想要从事什么行业呢。” 秦聿珂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肚子，理所当然掰着手指头笑道： “工作轻松、人际关系简单、工作环境舒服、福利待遇好，还离家近的呗。” 娄文彦低笑声，不觉得她要求多，反而是这就该是她提出的。 “需不需要再添加个假期多？” 秦聿珂扭身扒着他的胳膊，“有这样的工作？” 第131章 惊艳所有人 秦聿珂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略微的失落感没了。 娄文彦摸摸鼻子笑道：“今儿个咱妈给我打电话，询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就提到京都一高缺少音乐老师。” “问你想不想接这份工作，以你如今的资历，没有一点难度。” “每天最多两节课，有法定节假日，还有寒暑假。” “如果你专业知识扎实，还能带艺术生，额外拿一份不错的奖金。” 秦聿珂被寒暑假给吸引住了。 这个年代一周只有一天的假期，可是学生和老师却是有漫长的寒暑假期，正因为此，老师这个行业，哪怕到了现在都有着独特的魅力，让人很难拒绝！ 她满意地连连点头，“可以啊，音乐老师最轻松了。” “小时候我爸妈给我报过文化宫，唱歌跳舞都有涉猎，虽然不能参加比赛，教导孩子的本事还是有的。” “那我明天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不用为我瞎忙活了。” “对了，彦哥，你工作如何安排的？” 他们再剪完最后一集节目，就能回公社，办好手续带着东西返京了。 娄文彦低垂着眼睑认真地看着她：“自然媳妇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了。” “我妈说京都一高数学老师也有缺口，只要我参加下个月的招聘考试，取得不错的成绩，就没什么问题。” “数学老师与音乐老师，是不是很般配？” 秦聿珂挑眉，“你肯定有其他的选择吧？难道没有建筑类型的工作？” 娄文彦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小声说道： “我爸说了，现在大家伙陆陆续续返城，往后肯定还有其他大的动作。” “高考势必会被恢复，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与其到相关部门坐冷板凳，或者东奔西走下工地为别人添光增彩，倒不如沉淀下来好好备战，最多年。” “好饭不怕晚，我还年轻，等得起，正好也监督媳妇你学习。” 秦聿珂瞪大眼睛看他，高考确实是在两年后恢复。 她本来想着返城后，对他旁敲侧击一下，如果他想上大学进修，需要这个证书进入更好的单位，那她肯定要督促他学习的。 如今怎么反过来了，她为什么要再一次受到高考的摧残？ “彦哥，一孕傻三年，我原来学习就不好，……” 她可怜巴巴地扯着他的衣服，“你自个儿学习，我相夫教子就行！” 娄文彦握住她的手，好笑地耐心地解释道： “媳妇儿，咱们国家眼下是在摸索着道路，可一旦寻找好方向，发展起来很快，不说一日千里，那也绝对能将半数不思进取的人淘汰掉。” “我们时间很充足，每天只学习一个小时，但凡坚持下来，我保证你能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这是一块敲门砖，起码能让我们在时代变化中，勉强屹立不倒，日子过得轻松自在。” “年轻的时候总要努力一番，才会青春无悔，再说了，大学里女同学很多……” 他说的道理她都懂。 最近几十年中，人的学历格外重要，就是一张万能的通行证，也是众人衡量人的重要标尺。 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大学生，真的是一辈子吃香，个个都是行业之泰斗！ 可是她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摆烂的，好不容易要端上铁饭碗，在一个岗位上混一辈子。 她为什么要跟自个儿过不去，与那么多人争抢过独木桥？ 什么每天一小时，她就能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呵呵，当她不清楚第一年高考录取率有多低吗？ 不过！ 她听到大学里的女同学，立马脸色变了，咬着牙装作大度笑着，一本正经地、一脸严肃地说： “学，我必须学啊！” “彦哥以后是大学生，咱们的娃们也肯定是大学生，我不能是家里学历最低的那位。” “胎教很重要，身为娃的父母，我们得做出表率来。” “不就是学习嘛？有什么难的，我记忆力贼好了，之前就是心思不在这里……” 娄文彦幽幽地问道：“媳妇儿，你以前的心思在哪里？” 秦聿珂觉得好笑，这种飞醋他要吃到什么时候呢？ “如果我早遇见你，哪还有旁人的事？肯定整天惦记着爬墙看小哥哥咯。” 两人说着呢，卢子雯和李巧贞一脸兴奋地从舞台上下来，穿过拥挤的人群，激动得纷纷要抱住秦聿珂。 却被娄文彦眼疾手快地将媳妇捞入怀中。 她们也不在意，以为师公是个醋坛子，连他们的醋都吃，声音带着颤音道：“师父，我们做到了！” 卢子雯取得了这次比赛的第三名，而李巧贞则是第九名，她们脖子上挂的是定制纯金的奖牌，更是分别获得了一千和五百的奖金。 还有挤入前一百名的几个学员们，脸上不敢置信的神情仍旧没有消退，也都笑着围上来，向秦聿珂表示感谢。 秦聿珂轻笑对他们表示了恭贺，又说了几句官方鼓励的话。 等众人散去后，卢子雯抓着秦聿珂的手，小声道： “师父，华华今天就来接我，我们会连夜赶往津市。” “等我们安顿好，有了假期就去找你们玩。” 秦聿珂点点头，想起高考的事情来，觉得自己一个人努力未免太寂寞，便一手拉卢子雯，一手拉李巧贞，声音极小地说： “据小道消息，高考早晚会恢复，约莫两三年的时间。” “我们对待学习不能放松，最好坚持不懈偷偷学习，等高考恢复后，我们一起考到京都，惊艳所有人！” 这时候她眸子微微一颤，再度感受到墨玉灼热的温度…… 卢子雯和李巧贞对她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尤其是这次她们取得如此成就，足够炫耀一辈子了。 她们再想想自己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笨鸟先飞，成为大学生后的模样，内心的激动，丝毫不输于站在舞台上领奖。 一个是荣耀加身，一个是层次提升，而后者更能带来实际的好处。 “师父，您放心，我肯定回去后就将书籍给翻腾出来，像是这两个月准备比赛一样，好好学习，将知识嚼烂！” 李巧贞从进入海选之时，就已经被镇电台给录取了。 原本她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人生巅峰，没想到她还能通过考学，与师父一起扎根在京都！ 她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表示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 卢子雯也不甘落后说： “师父，虽然我现在只是高中生学历，却也能感受到学历高的好处，所以，但凡有机会能将自个儿的学历提一下，我都不会放过！” “就像是您曾经说的，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两人学习热情高涨，都感染到了秦聿珂，不由地也升起一股豪情万丈来。 不就是参加高考嘛？ 只要将这个坎儿给跨过来，人生便会海阔天空，还有什么能难倒她的？ 她为什么要害怕！ 第132章 我当压轴的 比赛结束后已经很晚了，大家伙脸上兴奋之色还没消退，怕吵到邻里，便简单洗漱下，便上床睡觉了。 秦聿珂如今是沾着枕头秒睡，瞧着女人略显疲惫的睡颜，娄文彦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亲吻着。 另一只手也习惯触碰她的肚子，感受到她因为最近婶子的投喂，明显多的软肉，动作越发轻柔。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眷恋与深爱一名女子，恨不能对她掏心掏肺，但凡她所在地方，便像是有吸力般，让他的视线不由地追逐过去。 “媳妇儿，晚安……” 次日清早，秦聿珂难得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发现只有向雪莹在厨房里忙活。 “起来了？一早小娄就去奶站抢了两斤奶，我琢磨着你也快起了，刚煮好在堂屋里晾着呢。” “中午吃土豆炖鸡、肉末茄子，还有你教给我的糖醋鲤鱼，怎么样？” 秦聿珂瞧着向雪莹明显压抑不住的喜色，心里隐约有了猜测，轻笑着问道：“婶婶，今儿个不年不节的，怎么这么丰盛啊？” 向雪莹抿着唇笑，“你们负责的节目终于结束了，我瞧着你们累了两个月，是得好好补补。” 说到这里，她又略微得意和激动地说：“待会我要说个喜事！” 秦聿珂眸子从她的肚子上划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奇地问道： “婶婶，什么事呀？” 向雪莹笑着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鸡肉，“既然是喜事，当然要吃饭的时候说，让大家伙都高兴下。” 散养的土鸡味美且有嚼劲，外面裹着浸泡了土豆的浓稠汤汁，又带了些青椒的微辣，格外咸香可口。 秦聿珂鼓着腮帮嗯嗯着，一边嚼着肉块，一边顺口询问道： “我三爷爷、叔叔和彦哥呢？” 向雪莹又在准备凉皮，好笑地说：“你三爷爷去外面下象棋了，你叔叔当然是上班，至于你男人，那得问你自己了。” 秦聿珂讪讪笑笑，先去院子里洗漱，手在肚子上比划下，两个多月了，好像并没有多少变化。 “媳妇儿，过来瞧瞧这是什么！” 娄文彦刚推门进来，见到她起来了，笑着压低声音喊道。 秦聿珂好奇地走上前，看他手里拎着一个大布袋子，里面的东西方方正正，似乎还颇有重量。 她跟小尾巴似的，随着他到了屋子里。 娄文彦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打开布袋子，露出一个半旧的木箱，上面虚挂着一把铁将军。 他头微微一歪，示意秦聿珂自个儿打开。 秦聿珂好笑地瞪他一眼，微微抬着下巴：“我就瞧瞧咱们的娄知青，到底给我什么惊喜！” 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能让她惊喜的东西可不多，更何况这个年代，啥都匮乏，有钱都买不到好东西。 不过等她将锁取下来，打开箱子时，看到里面的俩家伙，确实惊喜地欢呼出来，“老公，你，你怎么将它们拿回家了？” 娄文彦笑着搂住她的腰： “开心的时候，才喊老公？” “我将电视台两仓库的设备，给重新组装这么多套，为他们省了多少钱，怎么可能不拿点报酬？” “这个摄像机和照相机，以及半箱子的空白录像带、胶卷，就是我应得的润手费。” 说着他还指着箱子一侧的东西，“我连相纸、洗照片的家伙都要了些。” “回去后，咱们先不急着报道，等你坐稳胎，咱们把京都的大街小巷给逛一遍、吃一遍，多拍些照片洗出来。” “玩得尽兴了，再去单位上班。” “往后不定要上多少年的班，能对自己好点，就对自己好点。” 秦聿珂挑眉，总觉得最后一句是他强行找补。 估计这小心眼儿的男人，在较真呢，想与她创造回忆，把之前原主与高展鹏的过往统统擦涂掉。 她笑着嗯嗯着，也想让他填满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紫禁城的记忆。 腻歪了会，他们听到秦新生喜气洋洋地跟邻居打招呼的声音，得磨蹭了好几分钟，连老爷子都被吸引回来了，人才拎着一扇排骨、一长条肉走进来。 秦聿珂亦是有了猜测，笑着问： “叔，今儿个到底怎么了，婶婶说有喜事，所以午饭做得格外丰盛。” “您拎着这么多肉，莫非也有什么喜事要宣布？” 秦新生哈哈笑着，“确实有喜事，我也吃饭的时候说！” 得，秦聿珂抓紧去洗手，催促着娄文彦端菜，那迫不及待听喜事的姿态，逗得秦新生两口子都乐得不行，却也满足了两人卖关子的心理。 饭菜摆好后，向雪莹特意拿出老爷子珍藏的酒来，每人倒了一小杯，不过她跟秦聿珂的都是温热放了白砂糖的奶，当饮品。 秦新生也好奇自家媳妇到底是什么喜事，“媳妇儿，你先说。” 老爷子就乐呵地看着酒杯，先品了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各自都是啥喜事，但肯定是双喜临门，我得喝两杯子！” 向雪莹对于爷俩的身体健康管得很严，这会儿笑着点头：“行，老爷子您今儿个就是喝三杯，我都不拦着您。” 然后她扭头向秦新生道：“新生，你先说吧，我当压轴的。” 秦新生哈哈笑着，“那行，我先说。” 为此他还特意站起来，清清嗓子道： “因为这次我们电台举办的金话筒比赛特别好，所以台长被调到邻省了，虽然是平级，却临近京都，也算是升了半职。” “而他新腾出来的位置，则由我担任，今天上午我就是去走流程，刚拿到了任职书！” 说着他将大红色的任职书从包里掏出来，郑重地交到老爷子的手上。 他在副台长位置上卡了五年，还以为等退休后，仍旧还挂着副职呢。 将副字摘去，这不仅代表着他的工资档次又往上升了，就是其他福利待遇也随之涨一波。 更重要的是，台长与电台共荣辱啊，看似前台长受益升迁，但是金话筒比赛的好处刚显露出来，而且会持续不短的时间，这些都将会成为他的业绩！ 众人果然惊喜不已，轮流瞧着那任职书。 老爷子笑着连连说三个好，“珂丫头是咱们的福星呐，你升职全是丫头送你上去的。” 秦新生端起酒杯郑重地要给秦聿珂敬酒。 秦聿珂赶忙摆手，笑道：“叔叔，您这不是跟我见外吗？” “哪怕没有您，我为了返城寻个轻松的工作，也会瞎折腾一番。咱们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不过秦新生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叔，就是想借此机会，多喝杯酒。” 大家伙又是笑起来。 秦聿珂却明白，自己继自个儿怀了双胞胎后，又有一件事情得到了验证！ 她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扭头看向另一位惊喜发布者。 第133章 三次就成了必然 在从秦新生升职加薪的喜悦中平静下来，众人纷纷看望向雪莹。 秦新生更是笑着催促道：“媳妇儿，你快点说吧，让我们大家伙听听，到底什么样的喜事能担得起压轴呢？” 老爷子已经高兴地喝了一杯，略微解了馋，这会儿第二杯慢慢地品着。 向雪莹也站起身，学着他打官腔般清清嗓子，面上带着霞光，浑身都是难以抑制激动的颤抖，就是声音都像双重奏般： “经过这段时间我对身体的调理，新生你要当爸爸了！” 秦新生一愣，脑袋有些转悠不过来。 倒是老爷子手里的筷子吧嗒掉在地上，“啥，雪莹，你是说，我要当爷爷了？” 向雪莹连连点头，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低头抚摸着平坦的肚子，因为笑了一上午，她的脸上肌肉都带了些酸疼。 “是，前天我就查出来了，怕影响你们的工作，就一直憋到现在。” “就像是做梦的般，我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 “我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还能当上妈妈……” 她将口袋里已经起毛的诊断报告递过去。 简单的一句话，她似是用尽了力气，原本很高兴的事情，却让她几十年的委屈、绝望、渴盼等等复杂情绪，终于没有一点保留地涌出来。 很快她就在秦新生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人的一生应该是完整的，每个阶段都有对应的任务，她是个普通的女人，也想与心爱的男人共同孕育爱情的结晶。 男人不能生育，倒是没什么，可是他们心里的遗憾已经藏了二十来年，一直处于要爆发的边缘。 更何况她知晓，其实男人只是在子嗣上艰难，而她却因为娘家，错失了当母亲的机会。 向雪莹有时候做饭的时候，盯着菜刀发愣，恨不能一刀将自己的手腕给割开，或许自己没了，男人还能再迎娶新人，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更加清楚，这个家已经足够脆弱了，再也经不起一点风霜。 秦新生仍旧一副呆滞状，显然也没能从这巨大的惊喜里挣脱出来，哪怕如此，他还跟机器人般，轻拍着向雪莹的背。 老爷子带着老花镜，反反复复抚摸着诊断书上，医生写的怀孕字样，老泪纵横的胡子发颤，“老婆子，你瞧瞧啊，咱们有后了，往后等新生和雪莹年纪大了，也有人养着照顾着，往后我再去找你，也没什么牵挂了……” 娄文彦是男同志，又是半个情感绝缘体，那边感动地抱头痛哭，这边他仍旧有闲情地给媳妇儿布菜。 而秦聿珂是因为墨玉，对此早有所感，所以现在她笑眯眯地看着那一家三口喜极而泣，吃得津津有味。 等他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秦聿珂也站起来笑道： “恭喜叔叔升职加薪，恭喜三爷爷抱孙子，恭喜叔叔和婶婶当爸爸妈妈。” “现在该我宣布第三件喜事了！” 三个人这会儿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慈爱、感激。 他们心里已经将她定义为福娃娃了，瞧，她才来两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好事情。 老人说过，如果夫妻俩怀不上孩子，就抱一个，这样能招来孩子。 不知道为啥，这会儿他们三个都想到了这个。 秦聿珂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毛，摸摸肚子继续笑道： “我也怀孕了，两个来月，老中医诊断是一对双胞胎。” 她眸子微微一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婶婶，说不定你也是双份惊喜呢？” 不过她等了半天，胸口的墨玉没有半点反应。 秦家人都惊喜地看向她的肚子，瞧瞧，如果不是福星，能一次怀俩娃吗？ 这是多么小的概率！ 一阵恭喜过后，向雪莹也抚摸着肚子，笑着摇头：“我们能有这个孩子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婆婆的佑护，哪里还敢贪心想一胎怀俩？” 秦聿珂也觉得好笑，如果自己借着墨玉的灵力，嘴巴开光说什么便灵验什么，这世道岂不是乱了？ 她是那种别人对她好一分，她恨不能还十分的。 若是她情绪一来，脑袋一热，嘴巴一松，亲朋好友家家都一胎两三个，那么他们绝对会被抓去当切片了！ 她笑着举起牛奶杯：“那我祝福小弟弟一辈子平安健康顺遂幸福……” 这会儿墨玉像是迟了一拍般，竟然烫了她一下。 秦聿珂有些想不通了，这年头连块石头的心思，她都猜不透了吗？ 是它心思复杂，还是她一孕傻三年？ 等午睡的时候，她还琢磨这事，忍不住跟娄文彦说了。 娄文彦这会儿也不敢拿这事当儿戏了，毕竟一次两次事情应验还叫做巧合、偶然，三次就成了必然！ 他也拿着玉翻来覆去地瞧着，“长者赐、不敢辞，我一个大男人，脖子里挂东西不像话，加上前几年特殊。” “所以我一直都是贴身揣在口袋中，也没感觉到什么异常。” “或许它认你？你的祝福语或者不经意说的话，可能是一种能够被验证的预言，所以它才会给你个预警？” 秦聿珂听了连连点头，觉得预言这个解释，与事实特别贴近了。 她喜滋滋道：“昨天我还跟蚊子、小贞说，我们一起考到京都的大学呢。” “它给了我反应，哈哈，那我岂不是未来妥妥的大学生？” 娄文彦低笑声： “媳妇儿，天上掉馅饼，你也得准备好盘子给接住才行。” “我更愿意相信，因为我以后每日督促你学习，才使得这个预言在不久的将来能成真！” 他轻咬了下她气鼓鼓的脸颊，“难道不是吗？” “高考恢复后，如果你连报名表都懒得填写，考场也不进，试卷成绩为零，天天家里躺，预言能成真？” “命由天定，事在人为呐！” 秦聿珂撇撇嘴巴，“就不能让我的美梦再飘一会儿？” 娄文彦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媳妇儿，有我在，肯定会让你美梦成真，不需要画饼充饥。” 说到这里，他神色略微郑重道： “虽然说现在是新社会，不允许宣扬迷信，可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们也不清楚这墨玉，为什么会有预言的功效，所以，媳妇儿你带着可以，但是不要刻意去研究它。” “物极必反！” 秦聿珂也紧张起来。 娄文彦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你不用太担心，这块墨玉是我们娄家一代代传承下来的，若是它对身体有害，肯定不能被当做传家之宝了。” “你就正常心对待它。” 秦聿珂点点头，将墨玉给塞回去，心里还是为大家伙得偿所愿感到开心。 午睡起来，夫妻俩赶往电视台，开始剪辑最后一期金话筒比赛。不需要两头跑，而大家伙业务也熟练了，只花费了三天时间，便完成剪辑任务，录制多份后送往各地电视台。 娄文彦与秦聿珂商议，让她在堂叔家呆着，而他独自一个人去公社收拾行李，顺便将手续办一下。 两人再从省城一起返京。 秦聿珂立马就抓住他的衣角，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第134章 一掷千金的胡汉三她又回来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还没说离开过他这么长的时间。 更何况两人结婚后如漆似胶，两天的分别，他们心里都不是滋味。 可是秦聿珂的肚子，压根经不起乘坐客车，在颠簸的路上来回奔波，再说她还有些晕车。 孕妇的情绪波动很大，头一天晚上她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惹得娄文彦好一阵哄，只差喊她爸爸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她就欢快地啃着油条，眼睛都不看他一眼，用小油手摆摆，撵他出门！ 娄文彦好笑地吃过饭，又叮嘱她一会，再才拎着包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可是人刚消失在门口，秦聿珂就红了眼眶。 向雪莹忍不住笑着说：“年轻就是好啊，想我刚跟你叔结婚的时候，也是恨不能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 “平时上班还好，他但凡出差，我提前一星期就先跟他闹别扭了。害得他都不敢跟我提前说了。” 知道小两口感情好，向雪莹便拉着秦聿珂进屋子里，从自己箱子中挑选着布料：“我们一家三口每个月都发布票，而且你三爷爷和你叔的份额多，大人一身衣服能穿好几年，家里又没有孩子，就攒下不少布票。” “布票快到期后，我们再与人换新日期的。后来你叔嫌麻烦，家里又不缺钱，我就都给买成了布。” “你瞧瞧各种花色、料子的，有喜欢的就直接拿去，在婶婶这儿也是积灰。” “虽然说现在大家伙的日子好过多了，可是布料、肉票还很稀缺，尤其是你家还有个小心眼儿的嫂子和俩侄儿。” “你姐带着孩子也在家里呆着。” “你妈想跟你留布票，又能有几块？” “小姑娘爱俏，你若是不挑个十几、二十几块，婶婶可跟你急！” 秦聿珂不是会客气的主，在现代她结交的朋友也都是圈子里的，一个比一个手松、大方，当然了，她是其中之最。 看出来向雪莹是真拿着她当亲晚辈疼，秦聿珂果真挑选了二十多条料子。 向雪莹还拿出不少特别柔软的棉布塞给她，念叨着让她娘和婆婆给孩子们做小衣服。 “亏得小娄寻了车放行李，我再从旧衣服里找找，像是背心、秋衣，都能剪了洗干净给孩子们当尿布……” 自从说开了怀孕，两人的话题就没离开过孩子。 向雪莹也不管孩子明年才报道，现在就开始各种准备起来，似是只有这样才能抒发内心极致的欢喜。 秦聿珂本就是个人来疯，跟着一起造。 向雪莹不能踩缝纫机，却能用手缝制，而且给婴儿做衣服，还是手缝得舒服。 她手把手教秦聿珂如何做小衣服。 “你肚子里有两个孩子，什么东西都要双份，所以咱们现在就给准备了……” “你妈和婆婆工作都忙，不见得有那么多时间。婶婶给你缝制些，回头让你叔托人给你们送去……” 秦聿珂能感受到，秦新生一家三口，都以不同的方式来表达对她的感谢。 如今家里有俩孕妇，秦新生将以前攒下来的各种票据，开始给兑换成肉票和奶粉票，分成三份，自家留一份，另外两份是全国通用的，是特意给秦聿珂准备的。 秦聿珂也笑眯眯地收下来，自己的药丸卖价很贵的，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日秦新生刚下班，就夹裹着公文包回来，神神秘秘地关上大门，无声地招呼着家里的人进了堂屋。 向雪莹被他影响的，也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 “新生，到底啥事啊？” 老爷子探着头，没好气的亦是催促。 秦新生笑着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沓沓的钱和票，拍到秦聿珂跟前：“珂珂，叔给你从电台和电视台争取到的。” “随着金话筒比赛的进行，赞助商越来越多，按照规矩，单位是要扣除各种成本后，会上交给组织一半的利润。” “剩下的利润中，又有八成是作为单位的活动经费。其余两成则发给员工当奖金。” “这些规矩是定死的，不管什么情况都是这样的比例分配。” “不过这次咱们的利润太可观了，而为两个单位带来如此丰厚利润的大功臣是你，所以，叔替你争取到发给员工那部分利润的一半。” “换句话说，你能拿到俩个单位总利润的半成！” “一共是十一万四千块，叔做主将四千块给你兑换成各种常用票据，全国通用的，直接拿票购买不需要额外付钱的。” 秦聿珂都愣了一下。 她是不缺钱的主，往常工作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经纪人在忙活，她甚至连片酬多少都不关心。 节目录制剪辑完了，她都没想起来给自己讨要酬劳，只傻乎乎执着于档案上阅历多的那行字。 这个年代大家伙工资基本上是两位数，而她这就是十万元户了？果然娱乐事业是暴利呀！ 这个跨度有点大，瞧着那一沓沓的钱和票，她得先缓缓…… 秦新生低笑声：“京都房子很紧张，不是大杂院、筒子楼，就是楼房，等你们孩子生下来，肯定是不够住的。” “现在不少人的祖宅被返还，或许你们还能拾漏，买上几套，自个儿住、留给孩子或者收房租，都很合适。” 可以说有了这十来万块，小两口这一辈子轻松许多，至少不会因为金钱俗物而烦恼。 秦聿珂连连点头，迟疑地问道： “叔，这些钱会影响到你的职位吗？” 秦新生笑道：“怎么会，咱们这钱拿得理直气壮啊，没有你，就没有电台和电视台的荣耀和丰厚的利润。” “给谁都不能少了你！” “就卢家的外甥女都分了五千块，你为什么不行？” 彭思涵就刚开始拉赞助的时候蹦跶了下，在节目一点点推进中，她可能确实看到秦聿珂能力非同一般，是常人不能比的，倒是安安分分地参加比赛。 最后她获得全国第三十九名的成绩，倒也算有点本事了。 听秦新生如此说，秦聿珂便没再推脱地收下钱，并且在他的陪同下，通过邮局内部人员，没有一点声张地将钱分别存到七八张折子上。 想着娄文彦联系了货车，将行李直接给运输到京都，而两人则舒服又轻松地乘坐两天的卧铺。 手里有了这么多的钱，一掷千金的秦聿珂她又回来了！ 在东山省呆了一年多，而娄文彦更是磋磨了五年，他们返京不得给家人带点土特产？ 路上两天时间，秦聿珂也得备足零食。 她花钱雇了家属院的俩婶子当劳力，买了不少东西，毕竟娄家亲戚忒多了！ 等娄文彦收拾好东西、办完手续跟车回来，秦聿珂冲着他笑得有些让人发毛。 第135章 本宫要体会到物超所值 “还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吗？” “我让司机师傅将车开进家属院了。他稍微歇息下，吃完饭就得往京都赶。” 娄文彦还跟秦聿珂说，公社食堂里的师傅们，给他们塞了不少的菜干，还有今年公社地里下来的棉花、新玉米。 “大家说因为你的慷慨，教给大家伙不少菜谱，食堂的伙食直接从猪食跨到国营饭店的水平。” “而且，金话筒比赛对于公社和乡镇的影响也很深，所以，半车的土特产都是你应得的。” 秦聿珂笑眯眯地点头，拉着他到了堂屋，指着半屋子的东西说： “彦哥，这是我一天的战利品，都是咱们返城后需要用到的东西，还有带给家人的礼物。” “京都的物价肯定比这边的贵，正好我有空，就出去逛了一圈买了点。” 娄文彦都被她这么大手笔给震了下。 他下意识看向她的肚子。 “我雇了人，没有拎一根绳子，”秦聿珂赶忙说，还没有一点隐瞒得意扬扬的，将自己入手十一万四千的事情给说了。 “所以啊，彦哥，你还真的能当小白脸，我养得起！” 十一万四千块确实不是小数目，就是如今曾为皇商的章家也绝对不可能立马拿出来的。 他笑着揉揉秦聿珂的头，压低声音配合道： “媳妇儿，你就说以后让小的干什么吧，是捶肩、揉腿、端茶倒水还是暖床，提供更为私密的服务？” 秦聿微扬起下巴，一本正经地挑眉：“当然要全套服务咯，所以小娄子，你得保持好体力，本宫要体会到物超所值……” 娄文彦眼睛微眯起来，见四周没人，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走进里屋放到床上，身体虚虚覆盖上。 八月份的天还很热，男人像是个火炉般，这会儿大家伙都去上班了，孩子们也正在午睡。 世界似是一下子沉寂下来，只有一两只知了还在树上扯着嗓子。 他们耳朵里全是对方扑通扑通有力却速度极快的心跳声，一天半没见面，内心对彼此的渴望在这一刻涌出。 娄文彦狠狠吻上她，低笑声： “那让小的先给主子小展身手，看看到底值不值！” 今天的男人显得格外野蛮，似是能将人给拆骨入腹般，单单是亲吻都已经让秦聿珂缴械投降，连连告饶物超所值了。 腻歪了许久，听到司机吃完饭回来叫门的声音，娄文彦才起来，给秦聿珂系好扣子，将衣服上的褶子抚平。 他自己也略微整理一番，将人给迎进来。 这时候秦聿珂后知后觉，自己只顾得买东西，却忘了整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哪些给娘家，哪些给婆家。 她只能无辜地看向娄文彦。 本来从公社拉来的东西就已经装了半车厢，而堂屋里的这些，也绝对能将剩下的空间给占满。 这么多东西，送往谁家都盛不开吧？ 娄文彦点点她，从身上拿出笔和纸，在上面唰唰写了会儿，折起来递给那司机： “王师傅，麻烦您到时候将这封信交给我爸爸。” “到时候他给您说在哪里卸车。” 那王司机笑着将纸接过来，也没看就塞到了胸口。 两人一趟趟地将东西搬到家门口，再一袋子一袋子地往车厢里送。 秦聿珂赶忙倒了两碗糖水递过去。 等晚上秦新生回来时，又给了娄文彦四千块钱： “其中的一千五是电台给的，另外两千五是电视台给的，小娄你在节目中表现得出色且专业，你们夫妻俩就是一大看点。” “除了你参加节目的报酬外，还有你给单位修好了诸多设备……” 现在的设备都很贵重，尤其是省电台、电视台的一些设备是进口的，因为没有懂的设备修理师傅，几乎就成为一次性的，用上两三年有点故障就只能无奈地搁置了。 而且不管国内外的设备，没有点硬关系是花钱都买不到的，从申请、批准、排队到购买，耗费时间很长。 他们恨不能来了一套设备，得来个剪彩仪式！ 是以在利润如此丰厚的当下，他们格外大方，乐意花钱来感谢娄文彦，说不定回头设备有问题，还能麻烦他呢？ 娄文彦看都不看，转身就将钱塞到秦聿珂手里。 秦聿珂笑着装进包中，“这些咱们先不存起来了，等到了京都看看，能不能在你家附近买套房子住。” 娄文彦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行李已经拉走了，他们是明天一早的票，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伙情绪都不太高。 秦新生一家三口不停地叮嘱着秦聿珂和娄文彦，凡事小两口商量着来，解决不了的就打个电话。 吃过饭后，向雪莹更是拉着秦聿珂的手，到了屋里轻笑着说：“等你生产的时候，我肚子也大起来，我们三口肯定走不开。” “到时候我们的礼金和给孩子的东西，让熟人捎过去。” 她抚摸着肚子道：“我与娘家人彻底断了联系，而你堂叔也只有你爸和姑姑两亲戚，逢年过节邮寄点东西，写封信。” “往后你弟弟或者妹妹，可能还得依仗着你这个姐姐。” “婶婶这一辈子再也没有一点遗憾了，只希望它能像是你说的般，能够平安健康顺遂幸福。”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闪，笑着说： “婶婶，您说的是什么话啊。” “弟弟妹妹当然需要您跟叔叔的照料，你们俩年轻着呢，只要身体调理得好，别说二十年，就是四五十年都可以！” 都说久病成医，故去的三奶奶和秦新生的身体都不是特别强健，家里在饮食养生方面格外注重。 经过几十年精心调理，其实秦新生已经跟常人无异了，从他能让媳妇怀孕就能看出来。 至于向雪莹，虽然她是高龄产妇，可是有着秦聿珂给的药丸调理身体，配合怀孕期间适当的运动，危险性也不大。 即便秦聿珂有九成的笃定，可她仍旧紧张地说出这句话来，想要得到墨玉的反应让自个儿心安。 果然等她说完，胸口熟悉的灼烫感只堪堪停留了零点一秒，让她有所感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立马眉眼舒展带着喜色，“等您跟叔叔退休后，就搬到京都来，咱们一大家子人住在一个城市里，互相有个照应！” 向雪莹抿唇笑着点头，一脸向往，可她眉宇间那抹愁色仍有残留。 秦聿珂反握住向雪莹，“婶儿，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不过您要对咱们国家的医疗有信心，要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更得为了我叔和孩子坚强点。” “相信我，只要您能做到这三点，肯定没有大碍的。” 向雪莹笑着拍拍她的手，“婶婶信你！” “是啊，我跟你叔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将它盼来，自然要好好活着。” 她挺过几十年的流言蜚语，没道理在这一关上卡住、认输。 只要想想自己用生命生下来的孩子，因为缺少母亲的疼爱和守护，而受到丝毫委屈，她恐怕就是盖上棺材也要蹦出来的。 为母则刚，向雪莹神色越发坚定了。 第136章 这不怀好意的话，得反着听 天蒙蒙亮，秦新路三口人和娄文彦就开始收拾最后上车的东西。 老爷子身上披着单褂，拄着拐杖站在屋檐下，时不时叮嘱一句：“水壶里得装热水，等他们到了车站，温度正好……” “别备干粮，让他们在餐车上吃热乎的，就带些零食……” “前两天那谁给我带的啥鱼丝、南方的罐头、咖啡、骆驼奶，给珂珂带上，甜滋滋的小姑娘喜欢吃……” 昏黄的灯光，更衬得老人有些佝偻苍老。 向雪莹笑着道：“爸，这些话您说过很多次了，都带了。” 说着，她还很耐心的，将自己给小两口准备的东西说一遍。 听得老爷子直眯眼点头称好。 娄文彦和秦聿珂的随身行李不多，除了三身夏天换洗的单衣，就是洗漱用品，以及各种零食、消遣的报纸期刊，以及相机了！ 昨天他们拍了不少的照片，娄文彦直接洗出来，如今秦家的相框里又多了五张。 等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娄文彦将秦聿珂从床上挖起来。 秦聿珂哈欠连天地换衣服洗漱，吃完饺子后，他们坐着电台单位的车去车站。 人年纪大了，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有些离别可能注定不会再相聚重逢。 人见一面少一面，这种伤感的情绪，太难受了。 不等老爷子那种负面情绪一点点堆积，秦聿珂从窗户里探出头，冲站在院门口的老人挥手，笑得格外清甜，比天边的朝阳还让人心里泛暖： “爷爷，改天我们带孩子们来看您，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胸口的墨玉，似是感觉到她内心的期盼，灼烫了下。 老爷子哎哎的应声，等车离开视线，才抹抹眼角的湿润，笑着摇头：“这孩子，就是招人疼！” 从东山省到京都虽然只有六七百公里的路程，可绿皮火车大小站都要停靠，需要两天一夜才能抵达目的地。 秦聿珂在娄文彦的护送下，胆战心惊近距离围观了，硬座车厢大家伙挤车的疯狂。 一个个用力的脖子青筋都鼓起来，车门处挤不进去，就从窗户那突破，把装着被褥、衣物沉重的包先塞进去，人再攀爬…… 等他们寻到位置安顿下来后，秦聿珂还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彦哥，亏得咱们买的卧铺票，不然我肯定是上不去的。” 上去了，她肚子里的娃也得被挤掉！ 果然这穿越重生也是技术活呐，不然卧铺票都买不上。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熟悉的男声笑道： “小嫂子，不会是第一次坐火车吧？平时大家伙赶火车，都是这样，习以为常的事情。” “你倒是很幸运，能在文彦哥下乡的时候，与他成亲。往后你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 这不怀好意的话，得反着听。 实际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娄文彦有个这么没见识、空有样貌的乡下媳妇，丢脸的日子长着呢！ 秦聿珂抬头看过去，发现对面的下铺歪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看电影时碰到的凌东宇。 而中铺的彭思涵也弯着唇角看向她，招呼道： “小秦总策划，我们又见面了。” “真好，能在这里碰到你跟娄同志，这一路上咱们也不烦闷了。” 彭思涵拉赞助时候的锋利，似是一下子收敛起来，又成了那人畜无害的模样，还有那一丝又开始往外冒的优越感。 娄文彦和秦聿珂冷淡地嗯了声，只撇过去一眼，没继续看了。 他们俩都有点小洁癖，特意带来了自己的床单和毛巾被。 秦聿珂在一旁站着，而娄文彦仔细地将卧铺上的被子给铺平，上面罩一层自家的床单，再放上毛巾被。 凌东宇这会儿也不睡了，直接坐起来撸撸头发，视线从两人轻简的行李上停顿下，哈哈好笑道： “文彦哥，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讲究啊。” “出门在外，能干净到哪里去呢？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你都在乡下住五六年了，还没改掉这种毛病啊？” “不愧是咱们的娄大才子，在逆境中仍旧坚守自我。” “只是不知道，这次你们是探亲还是返城？” “以文彦哥的本事，肯定是携带着小嫂子返城吧？” “我在林业局上班，那是个清水衙门，唔，托小嫂子的福，我对象进了京都电台，不知道文彦哥和小嫂子在哪里高就？” “回头咱们安顿好，出来聚聚……” 娄文彦勾着唇角，淡淡地说： “恭喜，我跟我媳妇比不得你们，只是在学校里当老师。” 凌东宇和彭思涵都有些诧异，没想到娄文彦夫妻俩这么快也要返城。 不过他们再一听两人不过是老师，那种幸灾乐祸，直接爬满了脸。 “文彦哥和嫂子也不错啊，只是不知道你们在哪个学校任教？如果以后我跟涵涵有了孩子，一定要奔着文彦哥而去。” “唉，想当初我爸妈整天拎着我的耳朵，让我学学你，说你往后一定是国之栋梁，不是我们能比的。” “不过小孩子嘛，谁能看出前程来？不是咱们还学过一篇文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时聪明、大时了了？” “很多时候人的运气，也要占据前程的一部分。” “老师挺好，真挺好的，是培养栋梁的园丁……” 说到这里，凌东宇是将自个儿也说笑了！ 虽然这是新社会，可是身为“臭老九”的老师们，也经历过一波动荡，说明老师的地位仍旧不算高。 他还加了一句：“文彦哥不愧是教育世家出身的，子承父业……” 秦聿珂弯着眉眼笑：“啊，那你们得好好教导下孩子了，毕竟普通成绩的娃，哪怕父母背景再大，也没法上京都一高吧？” “我听说孩子的学习，与父母的基因和家庭环境有关。” 她又啊了一声，“不对，凌同志觉得学习并不重要，那孩子在哪里上学都是一样的。” 比起凌东宇能在林业局里步步高升、彭思涵在电台中会家喻户晓，老师的职业显得中规中矩，似是一辈子没有多少变化。 可老师与老师之间也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凌东宇和彭思涵脸色不大好看，京都一高是京都最好的高中了，多少人拿着钱都进不去。 在这里当老师，那就是行走中的人脉资源库！ 但凡有孩子，并且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人家，都免不了跟他们打交道。 凌东宇讪讪笑笑：“学习还是挺重要的，文彦哥就是生不逢时，不然他现在早就成为我们一行人仰望的前辈了。” 秦聿珂抱着水壶，歪着头挑眉看过去，越过立马坐直身体耍酷的男人，落在他身下的床单上，笑着说： “还有啊凌同志，虽然我是第一次坐卧铺，却也能想象到你所睡的床单上发生过什么故事。” 凌东宇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发生过什么故事？” 秦聿珂指着上面也不知道是没洗过，还是洗过没洗干净的一片片痕迹说： “你手放的地方，应该是哪个熊孩子憋不住画的地图。” 第137章 不打不骂是祸害 一句话直接将凌东宇给炸得跳起来，头结结实实碰到中铺的床板上，那闷闷的撞击声，听得秦聿珂都跟着嘶哈。 凌东宇龇牙咧嘴地捂着头，看向床上自己刚才呆着的那块地方。 他上车后只顾得睡回笼觉，并没有注意床单上有什么污渍，而且即便是在平时，只要床铺上没东西，他也不会投入过多关注。 如今听了秦聿珂的话，那带着黄褐色边缘、两巴掌大的痕迹，似是带了些味道。 偏偏这时候秦聿珂还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这颜色偏浅、面积又大，靠近床中间的地方，有八成的几率是熊孩子绘制的地图，而非茶水。” “那块颜色不均，应该是有人吃饭的时候，坐在床上，不小心撒出来了菜汤……” “……枕头上的痕迹是口水……中间是不知道多少人的汗水浸染而发黄……那是，嗯，女人的血迹……你靠近床尾问问，肯定有臭脚丫子的味道……” 被秦聿珂如此一说，就是上铺捧书的彭思涵，都浑身僵直，眼睛飘见床单上任何一点可疑的痕迹，脑海中也忍不住脑补出件件恶心的事情！ 把对面两人恶心一番后，秦聿珂舒服地坐下来，看着娄文彦又用抹布将车壁擦拭一遍，再度向总是端着无所谓态度，又处处鄙夷旁人的情侣好心地解释道： “车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些人不太注重卫生，可能吃完饭、上完厕所、扣完脚丫没洗手，扶着车壁来着，又或者擤了鼻子没处抹……” 彭思涵都忍不住干呕，“秦聿珂同志，请注意你的话。” “能买到卧铺的同志，都是有教养有文化的，哪里有你说得这么不堪？再说了，也就你们乡下人，才做这样的事情。” “你没做过，怎么能想象出来？” 秦聿珂挑眉： “哎呀，彭同志，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怀孕了啊？” 彭思涵瞪着她咬牙：“我没有怀孕，就是被你恶心吐了。我跟东宇哥还没领证呢，你不要污蔑人！” 秦聿珂耸耸肩，“你也知道被污蔑的感觉不舒坦，为什么要一口一个城里人和乡下人呢？” “划分这么清楚，谁家没有乡下亲戚？” “农村人没什么不好，起码他们种出来的粮食，彭同志没说难吃、带着穷酸味吧？” “你不过是想从我这里找优越感，毕竟你长得没我好，才艺和管理也不如我，唯一压过我的就是城里人的身份吧？” 彭思涵气得浑身哆嗦，这秦聿珂怎么时时刻刻都拿着模样说事呢！ 她确实觉得自个儿哪哪都比秦聿珂强，就是模样上输了三分。 瞧着他们一个坐没地坐、一个浑身打摆子，秦聿珂笑眯眯地翻腾着行李，将零食摆了半张桌子，一会儿吃、一会儿喝，困了歪倒睡，醒了看会书。 路过站台的时候，她便探着脖子瞧热闹，招呼男人买点小吃。 略感无聊时，她便趁着人们不注意，逗弄下男人，看着他眯着眼给自己记账的模样，格外欢愉。 两天一夜的路程，并没有丝毫难熬。 相比较两人视线相对时都有爱意蔓延，一举一动中都是爱护、怜爱，凌东宇和彭思涵就像是俩结伴不熟的朋友，全程没多少互动。 临下车的时候，娄文彦在收拾行李，秦聿珂照旧抱着水壶乖巧地站在一旁。 她歪着头看着对面两人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笑着问： “咦，我没记错的话，凌同志和彭同志是订婚了吧？” “你们是不是吵架闹脾气了？哎呀，小年轻在一起就得互相包容、磨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是很正常的。”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 “并不是每一对夫妻都像我跟彦哥这般，关系融洽和相爱的。” 凌东宇脸色难看，要不是家里逼迫，他的媳妇肯定是要自个儿挑的！ 而彭思涵紧捏着自己的包，委屈和苦涩也在心里蔓延。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她牺牲了爱情和婚姻，换个体面，有错吗？ 娄文彦宠溺地拍拍秦聿珂的头，冷冷地瞥向对面的两人：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们没上岗，更没有过实习期，正处于微末之时，却能翘着尾巴瞧人，可真是能耐。” “上赶着自取其辱，你们还真是乐此不疲。” “我们并不怎么熟，也没有任何利益牵扯，往后希望咱们见面连招呼都不用打。” “省得影响彼此的心情！” 说完，他一手拎着包，一手虚揽着秦聿珂，两人顺着人流离开了。 他们刚下车，就看到一行人逆流而来。 打头的是两个跟娄文彦长得三分相像、高个子的男子，后面跟着一对中年夫妇，一个个神情激动大步往这边走。 娄文彦低笑着跟秦聿珂慢慢地走着：“穿蓝色衬衫的是我大哥娄文宁，旁边那个是我三弟娄文兴，后面是我爸妈。”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跟前，五年没见了，他们各自变化很大！ 娄文彦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为沉稳有担当的青年，还娶了媳妇。 兄弟几个互相拥抱，娄文彦也抱了抱父母。 “这是我二儿媳妇吧？长得可真是俊，难怪文彦连两三个月都等不及，就将人娶回家了。”娄母穿着白色翻领短袖衬衣，下身是湛蓝色过膝裙。 虽然她脸上纹路深了些，仍旧有着岁月都冲洗不掉的知性和优雅，那是从骨子里透漏出来的，人也和善可亲，拉着秦聿珂的手一阵夸赞。 原本紧张得快要缩到娄文彦身后的人，这会儿有些懵然。 她对人的情绪感知细微，怎么会不清楚娄母对自己的欢喜是真，压根没有一点教导主任的严肃和呆板。 娄文彦低笑声：“妈，您儿媳妇比较害羞，嗯，也害怕您教导主任的威严。” “来之前就念叨许久，不知道如何穿搭能讨您的欢心呢。” 秦聿珂瞪着他，怎么将她的底都给卖了？ 娄母被逗得哈哈笑，拉着秦聿珂往回走，仍旧是两兄弟开路，娄文彦在一侧，后面是娄父。 秦聿珂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又回归了，不由得走路姿态都带着丝飒爽。 娄母笑着说： “老二家的，你就做真实的你就行，我又不是大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如何穿搭都行，小姑娘爱俏，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年轻那会儿可是穿衣打扮的风向标，大姑娘小媳妇都跟着我来，是不是看不出来？” “你在看我今天的打扮，哪里有一点教导主任的模样？” 她松开秦聿珂的手，笑着脚步轻盈地转了一圈，继续挽着秦聿珂的胳膊，一副姐俩好的亲热劲，小声说： “我看人喜欢讲究眼缘，老二家的，你真是满足我对闺女的所有想法。” “只要文彦和你将小子日过好、过明白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干嘛要没事找事，寻你们的不痛快？” 第138章 我要那位漂亮姐姐当媳妇 娄母知道小姑娘面对婆婆的忐忑，说的也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文彦眼光高，能让他看中娶来当媳妇的，你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小姑娘？” “我要是将你吓跑了，他保管要打一辈子的光棍！” “再说了，我在学校绷着脸是为了好管教师生们，一天下来脸都僵直了，还得磋磨半天才行。” “在家里你还不让我笑，那真能将人给憋出病来的。” 婆婆一番开明又带些自黑的话下来，彻底将秦聿珂最后高拎的心，也给拽到地上。 一行人出了站后，在路边停靠黄色的面包车尤为显眼。 “这是你四舅爷爷家的哥哥，在章家小辈排行第二十六。他从面粉厂借来的车，昨儿个就擦洗干净了，”娄父笑着介绍着，“你奶奶这边的亲戚很多，你喊他二十六哥就行，以后来往多了，就都熟悉了。” 秦聿珂乖巧地喊人。 那章家儿郎挠着头哎了两声，冲着娄文彦挤鼻子弄眼，“文彦，你可真够行的，下乡当知青也没忘了解决人生大事！” “如果让我能娶个弟妹这样的媳妇儿，一辈子呆在乡下也乐意。” 娄文彦冷笑一声： “那我得将话带给嫂子，看看你要跪什么谢罪。” 章二十六赶忙讨饶：“可别，你嫂子是醋缸，最听不得这个了。哥哥不过是夸你们郎才女貌……” “我觉得不光是我，等家里那群挑剔的弟弟们见了堂嫂的模样，恐怕在娶媳妇这条路上，又难咯！” 大家伙都哈哈笑着上了车。 小两口坐在中间，秦聿珂打开窗户新奇地看着四周，这个年代的京都带着一股时间的厚重感，就像是自带着时光滤镜，冲着她扑面而来。 斑驳的红墙、来往洋溢着幸福的行人、叮铃铃的自行车、各种标语，等等都那么让人觉得新奇和震撼，这是她拍戏的时候，花费巨资建筑的影城无法比拟的！ 行驶了约莫一个来小时，他们才驶进有两神色肃穆士兵站岗的院子。这里是好几个单位混在一起的家属院，面积很大，筒子楼、小别墅、洋楼都有。 光是中间大道的宽度，跟外面的街道差不多了，路两旁路的梧桐和灯间隔站队，枝繁叶茂的，遮挡住八月的烈阳，只留下一地细碎的光斑。 秦聿珂一眼看去，竟是没望到头！ 娄文彦需要介绍的东西太多了，低声细细地说道： “这里原来是亲王府，除了院墙外，房屋被毁坏得很严重，因为环境还算不错，有一片湖泊、不少的假山、石廊、石桥和亭台楼阁，便被划作家属区。” “能入住这里的，都是附近机关单位里的办公人员，而这里正好位于帝大的后面，所以也有些帝大的教授、领导们入住。” “面积大了，开的门也多，或许你听过京都小四九城的说法，指的便是这里！” 一个小四九城，秦聿珂立马便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了。 京都顶级权贵之所呐！ 车子绕过硕大优美、波光粼粼的人工湖，驶入一侧的别墅群中，停在了第一排的第三户。 这时候面包车已经被一群熊孩子给包围住了。 娄家俩媳妇今儿个特意请假在家整治吃食呢，听到动静赶紧摘了围裙走出来，瞧瞧据说家里长得最英俊有才华的娄文彦，到底娶了什么样的媳妇儿！ 不仅是她们，附近住在家里、知晓娄文彦归来的邻里，都纷纷出了家门。 娄文彦离京的时候才是十七岁的少年郎，在整个小四九城里，已经小有名气，各种比赛拿奖拿到手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与他名气对应的，便是他清俊的容貌，不说面红齿白貌若潘安，那也绝对是男女老少都竖起大拇哥，夸赞一句的俊美儿郎！ 不少小姑娘吵着闹着，要当娄家二儿媳妇的，一个比一个背景深厚。 若是娄文彦骨头软那么点，答应娶了她们其中一位，娄家都不用受这么几年的罪。 五年的时间，他仍旧深深印刻在每个人的记忆中。 娄文彦坐在车门口，先走下来，那简单白衬衣、黑色休闲裤丝毫不损他的冷峻挺拔。 单单线条完美如雕刻的侧颜，就惊艳了所有人。 他唇角噙着抹淡笑，依旧的淡漠疏离，却多了些温润与沉着。他下了车没有停顿，转身微弓腰，去扶车里的女子。 秦聿珂今天刻意与他穿的情侣装，白色衬衣和黑色九分工装背带裤，用姜黄色发带束了个松散的丸子头，踩着方口布鞋，更衬得个子高挑匀称、身姿纤细优雅。 在经过几个月烈阳的照射，哪怕城里坐办公室的人员，肌肤都镀了一层蜜色，可是秦聿珂的肌肤在夕阳中，却白得晕上了浅浅的绯。 更让人呆怔的便是她那一笑倾城的容貌，完全超过了众人的想象！ 眉如远山青黛，俏皮又灵动的狐狸眼里镶嵌着一泓天池水，不染半片尘埃，盛着夜幕中的点点繁星。 她的鼻子小巧又挺翘，唇瓣似是四月绚烂绽放的樱花，粉嫩莹润，总是噙着浅淡笑意，翘起两侧的小梨涡。 最要命的是，秦聿珂最近吃得好，养回来的婴儿肥，又为这份极致的美丽添了三分美好和可爱，多了烟火气，却越发让人对她容貌的认可和喜欢。 “哎呦喂，文彦，你这是从哪里寻的媳妇？这模样比你还好看，难怪……” 难怪整个小四九城里的姑娘，都没有入他眼的！ 小孩子们更是一个个看呆了，目不转睛地瞧着，跟甚至有个奶娃嚷嚷着：“过家家的时候，我要那位漂亮姐姐当媳妇……”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只有站在门口的娄家俩儿媳妇对视一眼，脸上勉强扯出笑意，身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浓浓的警戒！ 娄母笑着说：“文彦和她媳妇儿坐了两天的车，又累又饿，先不与大家伙说话了，过几天啊，让他们挨家挨户给你们送土特产，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弃……” 大家伙纷纷摆手，“不会，东山省那边的人最会吃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回头一定让文彦带着他媳妇，来我们家做客……” 秦聿珂笑着拿出一包奶糖，塞给在照片上见过、六岁的娄宗平怀里，揉揉小家伙的头：“平平，给你的小伙伴们分享下。” 小男孩儿紧紧抱住一大袋奶糖，猛地摇头，撒腿就往家里跑。有个小不点也飞快地追上，留下一群眼巴巴的熊孩子。 大人脸上笑容略微一僵，娄母微微叹口气，无奈地说： “平平和昕昕跟着我们在乡下吃过苦，虽然来到这里四个月了，可是还没融入到孩子群里，又有点护食，所以……” “所以，二弟妹，你不能指望孩子大方，”许云菲轻笑着接话。 “给了我家平平，再让他拿着自己的东西送人，那不是挖孩子的心吗？” “六岁的小孩儿懂什么？二弟妹不会跟个小孩子计较吧？” 第139章 别以为就你们精明 不等秦聿珂开口，这娄文兴的媳妇安星月抿唇笑着说： “我一瞧二嫂就是大方的人，随便出手便是一袋子奶糖，肯定不会计较。” “二嫂总不能只准备了一袋子奶糖吧？” “这可怎么办呢？我以为大人不爱吃糖，就意思地买了一把水果糖摆盘。” 她看了眼迟迟不散的孩子们，摇摇头： “小孩子嘴巴馋不好打发，不然我让文兴再去买一袋子？” 说是小孩子，但是里面也不乏十来岁的少年，都是院子里孤傲长大的，哪里缺这口吃的？ 他们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却被定义为馋孩子，小脸上的怒气升腾起来，刚要开口说，谁稀罕你们家那两块破奶糖。 秦聿珂笑着叹口气，从包里竟然掏出一袋子的进口巧克力糖！ “不麻烦三弟妹了，我跟彦哥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行李全部让朋友用货车运过来了。” “我们想着家里有孩子，总不能真空着手回来吧？” “就路过友谊商店的时候，买了两包糖，本来这一袋是留给平平和昕昕的。” “既然他们喜欢吃奶糖，那这包巧克力糖，就给孩子们分了吧。” 不给大家伙反应，秦聿珂就将整包巧克力糖塞给一个男孩儿怀里，并没撒手，特别诚恳地道： “同学，替姐姐分糖的重任就拜托给你了。” 那少年脸涨红，抱紧糖神色肃穆地点头，瞅了眼娄文彦说道： “嫂子您放心，我会平分给小伙伴们，不会拐了您的糖跑的。” 巧克力糖！ 而且上面都是外文字母，得凭借外汇券才能从友谊商店购买。 他们返京后，只有被娄父娄母带着见奶奶的时候，得了一小把，包装就是这样的，那味道至今让大人小孩儿忘不掉。 娄家人倒还好，就是趴在玻璃窗上嚼奶糖的两孩子、南方乡镇出生的安星月，以及普通职工家庭出身、出了名小气的许云菲，眼睛从那袋两斤重的巧克力上拔不出来。 “嗷，那是我们的糖，是婶婶给我和弟弟买的……” 娄宗平呆了会儿，见妈妈悄悄给他使眼色，嗷嚎一嗓子，哭着就奔了出来。 可那少年哪里管这些，哈哈笑着高举着巧克力糖，带着一群孩子跑远了： “噢，分巧克力糖吃去咯，一整包巧克力糖，人人有份，是文彦嫂子给的……” “奶糖有啥稀罕的，进口用外汇券买的巧克力糖，才真叫好吃……” 孩子们一溜烟都嬉笑着追上去。 这样的巧克力糖若不是逢年过节，他们也吃不上的！ 之前他们还对秦聿珂有点不满，如今印象来个大反转，果然漂亮的人善良还大方。 等外人离开，娄家人脸色阴沉地先进了屋子，将门一关愤恨地瞧着这俩不省心的媳妇。 娄文宁和娄文兴更是觉得丢脸。 “咱家就缺你们这点糖吃？” “二弟妹知道孩子们不合群，特意买了糖，让平平和昕昕与小朋友分享下。” “结果呢……” 娄文宁都没脸说下去了，在乡下的时候，他们都下地干活，就连娄母都需要做些轻快的活，只有许云菲仗着怀孕、照顾孩子，自封家里的大功臣，五年中从来没有下过地！ 他们每天劳作很辛苦，回到家中基本上处于不想说话不想动的状态，所以家里孩子的教育都是她来的。 许云菲好歹是正儿八经的京都一高的毕业生，可是他们却忽略了她的生长环境，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受到影响。 许云菲不乐意了，拉长脸说道： “结果什么？我看你们就是被她给糊弄了，为什么她一开始不将两包糖都给拿出来？” 如果两包糖都拿出来，恐怕秦聿珂是一颗糖都没得分了。 众人心知肚明的事。 可许云菲继续委屈又不满地说： “她在跟孩子和我们耍心眼呢，呵，偏偏你们觉得她对？” “我就知道，我们妯娌三个中，就二弟妹长得好、家世不错，是爸妈属意的儿媳妇！” “而我，是死皮赖脸跟着你们下乡受苦的，如今你们家翻身了，开始兴旺发达，所以要将我们娘四个赶出家门吗？” 她挺了挺自己的肚子，抹着泪。 那安星月见娄文兴也一脸要秋后算账的模样，琢磨着法不责众，便跟着抹眼泪，“大嫂好歹是京都人，我一个小城镇出来的媳妇儿，说话做事上不了台面，处处都是小家子气。” “哪里配得上你们教育世家的儿子……要不是我被他醉酒轻薄，也不至于厚着脸皮攀上这门亲事……” “反正你们最满意的儿媳妇来了，我们这些碍眼的离开，省得每天要被你们挑三拣四！” “谁不是家里的掌心宝？由着你们欺负？” “现在是新社会，倡导婚姻自由，我，我自个儿一个人也能抚养孩子……” 见妈妈和婶婶都在抹泪哭，娄宗平突然跟小炮弹似的冲秦聿珂冲过来，咬着牙道： “都怪你这个狐狸精，要不是你，我妈妈和婶婶不会被训。” “你走，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娄文彦脸色一冷，揽着秦聿珂的肩膀侧身躲开。 娄宗平力道没收住，踉跄下摔倒在地上，就蹬着腿抹泪哭。 大的哭了，一旁往口袋里装糖的小的，也一愣跟着干嚎。 娄父铁青着脸，可他是公公不好开口，但是娄母却不用顾及这一点，气得压低声音吼道： “够了！” “好好团圆的日子不过，你们想闹什么？” “我们娄家到底怎么你们了，一个个委屈得要命，你们戳戳自己的良心，难道不是你们要给老二家的下马威？” “别以为就你们精明！” “老大媳妇，你不要总觉得生了俩儿子，家里的东西都是你们的，可个劲地往怀里扒拉。” “孩子的教育问题才是关键的，你这样教导他们，早晚有一天你要吃大苦头！” 许云菲满脸不服气，娄家子嗣单薄，所以寻找媳妇的一个标准就是家里人丁旺盛。 她这么想有错吗？ 要男娃，不就是继承家里的产业？ 知道挣东西的娃，长大才不受气，又不是不知道孝顺，她吃什么苦？ 诅咒她，难道不是连着自个儿儿子一起诅咒了？ 就好像儿子是她一个人似的。 不过娄家有些规矩很大，哪怕许云菲和安星月心里各种小算计，也不能顶撞长辈，否则她们的男人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她们是给自己小家争夺利益，并没想着真把脸皮撕破，更何况财政大权掌握在娄父和娄母手中，这一点她们比谁都清楚。 反正她闹腾一番，表达了对秦聿珂加入的不喜，也给众人心里多多少少留下点痕迹，家里不和睦，全是因为老二一家的到来！ 娄母又看向安星月：“老三家的，你如何得来的这门婚事，从来不是你嘴上怎么说的。我们都不是傻子，由着你糊弄。” 第140章 直接怼回去，别客气 “以前我们不提，是给你留面子，但是你却倒打一耙，是想让我将你办的事，给一五一十挨个人解释一遍吗？” 安星月心虚啊，这婚事确实是她算计来的，经不起查证的。 她这会儿也紧闭着嘴巴，一副受气媳妇儿的模样。 好好团圆的日子，全因为这俩糟心的儿媳妇，折腾得众人心里的喜悦大打折扣！ 娄母看看老大和老三，无奈地长长叹口气，调整下心情后，扭头拉着秦聿珂笑道：“先吃饭吧，文彦、珂珂，你们在车上两天，就是到餐车厢吃饭，也肯定吃不好。” “上星期有人给你爸送了一对鸽子，咱家留了一只，给你爸妈送了一只。” “我们一直养着没舍得吃，出门前我就把鸽子炖到砂锅里了，这论起炖汤来，还是砂锅有味，待会你们三个孕妇都喝点补补身子……” 娄家离京，大家伙吃点苦头倒是没什么，挺过来就海阔天空。 只可惜老大和老三的婚事了！ 有娄文彦这个异常优秀的兄弟衬托，娄文宁和娄文兴就显得资质普通，做什么事都不显眼，甚至他们的性格都不显山露水，似是没有任何棱角般。 娄父和娄母对他们的关注反而会更多些，自家孩子肯定觉得哪哪都好。 老两口接受过新式教育，思想开明，注重孩子们多方面且自由发展，而非只是用成绩作为唯一的标尺。 只要人本分、有责任心、做事踏实，能够离开父母养活自己，便是他们身为父母对孩子们不多的期盼。 在娄父和娄母看来，两个儿子不说找多好的媳妇，至少大气、明事理、贤惠聪明、不主动挑事吧？ 可是娄家突然遭逢巨变，被迫离京，当时老大娄文宁正与人谈恋爱呢，这婚事肯定不成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归期，或许他们会一辈子扎根在乡下了，与其被人寻个理由打发了，不如他们自己识趣点，主动退了婚事，不耽误人家姑娘。 许云菲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卷着包裹，跟家里人说了声，就报名下乡当知青，追随他们而去。 人不朝夕相处，谁能看透皮囊之下的本质呢？ 尤其是许云菲刚开始特别勤快，表现得各方面都还行，让人挑不出错来。 娄文宁的年龄在这里摆着呢，而许云菲是他的高中同学，长得也清秀，最重要的是她是京都人。 多方面考量之下，娄父和娄母便松了口，给两人举办了婚礼。 谁知道在许云菲怀孕之后，那让人不喜的各种品质开始彰显出来，吃独食、对男人吆五喝六、一点家务活都不做、还偷偷攒钱补贴娘家…… 说起大儿媳妇的不是，娄母能掰着手指头念叨三天三夜。 可那又怎样呢，只要许云菲不犯原则性错误，她就是娄家的媳妇儿，将是三个孩子的妈妈！ 至于小儿媳，那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娄母甩甩头，将糟心事暂时按下，招呼着两儿子端饭端菜，而她亲自将温在炉子上的砂锅给端来，又回去拿汤勺。 秦聿珂余光没有错过两妯娌脸上的忐忑，连刚才闹腾的俩娃，都一点点往卧室里挪动。 她微微抿唇轻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因着她接了年代偶像剧，没少嗑同类型的小说，里面极品亲戚很多，什么婆媳、妯娌、近邻、亲戚等等，一个接一个轮流上阵。 说白了全是利益、金钱和人的嫉妒心作祟，普通人修炼不到家，自然各种奇葩事上演。 尤其是现在物资匮乏，大家同住在一个屋檐底下，不患寡而患不均，这种类似的事情不过才刚刚开始。 娄文彦也发现了这一点，无奈地在桌子下抓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着：“明天开始看房，搬出去，矛盾少。” “咱不受委屈，我妈站你，直接怼回去，别客气！” 一句别客气，差点没让秦聿珂笑场。 她本来就不是爱受委屈的，基本上受了委屈当场怼回去了，如不能，那回头怼的时候，她会算上利息的。 连她爸妈都不给她委屈受，其他人凭什么呢？ 桌子上的饭菜还算丰富，蒜蓉茄子、拍黄瓜、土豆炖鸡、豆角炒肉、冬瓜肉丸、清炒小油菜，还有鸽子汤。 不过肉却只见零碎几个，娄母暗道不好，直接掀开盛鸽子汤的锅盖，果然，里面半锅浓稠的汤只剩下底，而不大的鸽子上也只挂着零星几块碎肉。 她有些头晕，颤抖着筷子将几个肉菜扒拉了两下，果然只有表面装样子的那两三块！ 丢人丢到新妇跟前，娄母浑身颤抖，咬着牙硬生生将爆发的情绪给拉扯回来，放下筷子笑着对秦聿珂说： “瞧我这记性，文彦说你返城前念叨很多遍，想吃烤鸭。” “珂珂你第一次来家里，我们用家常便饭招待，就太随意了，一点都不隆重。” “这样好了，咱们下馆子去，不过既然家里做饭了，老大、老三你们就在家里陪媳妇吧。” “回头我给你们捎点烤鸭架，那个熬汤好喝。” 说完娄母就将汤勺给放下，拉着秦聿珂起来，招呼娄文彦爷俩就走。 准备一肚子话的许云菲和安星月，竟然没有开口的机会，就眼睁睁瞧着四人离开去吃烤鸭！ 出了家门，娄母苦笑着拍拍秦聿珂的手： “珂珂，对不起，让你第一天回家，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你两嫂子家里条件不太好，又都不是受宠的人，为人处世上难免会偏颇些。” “如今她们又都怀孕了，我是打不得骂不得呐！” 不等她继续往下说，娄文彦先开口道： “妈，其实我跟我媳妇儿，一直没好意思跟您提，之前我们参与东山省金话筒比赛的策划、录制、评委，倒是分了些奖金。” “我们想着咱家虽然住二层楼，比其他人家宽敞许多，可是家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多，尤其是我媳妇儿肚子里俩娃呢。” “既然早晚要分开住，倒不如我们先在附近寻套房子。” 说到这里，娄文彦还压低声音道： “回头您要是在家里受了气，就跑我们这住段时间，给他们点压力，才能知晓您和我爸的重要性！” 娄母明白，自家老二既然开口了，那就打定主意要搬出去。 对，家里是二层楼，有六间卧房，楼下是她和老头子的卧房和书房，楼上四间屋子。 从老大家的再次怀孕后，就要求两熊孩子与大人分房睡，所以大房占两间，三房一间，还有一间便是娄文彦的。 不过，娄母也能够想象到，等孩子们大点，绝对会上演抢房大战，而那个时候，老头子的书房可能都被征用！ 她感觉到深深的无力，点点头：“也好，你们出去住自在些，省得整天面对这些糟心事。” “不过文彦、珂珂，你们就在咱家附近找房子，往后有事也能帮衬着点，尤其是你们头一次当父母……” 第141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而且你们以后工作忙，没时间买菜做饭，也不能总吃食堂，妈妈给你们买菜，或者做好饭喊你们回来吃，都很方便。” 娄母满满的不舍，几乎是带着种祈求了。 整天面对着那俩糟心儿媳妇，她急需要洗洗眼睛。 娄文彦低笑着说了声好。 娄父直接道： “那我托人打听下，看看咱们附近谁家要卖房子。” “最近很多人工作调动，单位离得远。” “房子要么被单位收回，等着新单位安排，要么就是他们将房子私自处理，去那边再买房，对外则称是换房了。”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闪，笑着说： “爸，您看有没有那种一楼带院子的，又或者像是您们这种二层小楼。” “我喜欢在院子里按个葡萄架，再放个秋千摇椅，晒晒太阳喝喝茶，嗅着周围的花草香，想想都很惬意。” 她并没有对两妯娌的排斥感到生气，反而在心里为男人趁势提出买房的事，而高兴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娄父连连点头，“咱们大院房子很多，肯定有的，那爸爸吃了饭就出去打听！” 他们骑着两辆自行车，出了大院便是一排整齐的商铺，各个规模不算小。国营饭店便在大门不远处。 正是饭点的时候，来往的顾客很多，他们等了十来分钟，才有个靠窗的桌子，还是熟人让出来的。 娄父和娄母似是补偿小两口般，点了不少饭菜，其中便有炖鸽子汤、红烧肉、秘制排骨、红烧鲤鱼、烤鸭，还有不少的蔬菜和果盘。 这里的国营饭店服务的都是大院里的人，几个大厨都是业界小有名气之人，各个都有自己拿手的硬菜。 有时候他们会被请到单位，给莅临考察的领导做饭呢。 “咱们放开肚子吃，吃不完再带回家！” 气不死那俩不开眼的。 人家都是儿媳妇难做，害怕被婆婆磋磨，到了娄家反过来了，她一个当婆婆的，为了儿子们，还得顾及儿媳妇的心情和脸色。 她当儿媳妇的时候，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娄母现在还有气呢，在家里多待一天，她能少活三年。 娄父要了酒和饮料，给每人倒了点，不过娄文彦将秦聿珂的饮料换成了鲜奶。 “珂珂，你知道嘛，在见到你之前，我这心一直拎在嗓子眼，就怕你……” 就怕这二儿媳妇，也跟之前俩一样，好好日子不过，非要为个针头线脑挣个不休。 俩儿子就埋头工作，什么事都不管，见自家媳妇闹腾狠了，黑着脸训几句。 娄母是深深的无力感，要不是家里钱不算多，真想将他们都给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与文彦两人，谁都没委屈谁，恩爱的模样是装不出来的。” “你们俩能好好过日子，爸妈比什么都高兴，”说着呢娄母就拿出一个厚实的红包偷偷塞过来，“这是我跟你爸，给你的开口费，必须收下！” 秦聿珂扭头看向娄文彦。 他勾着唇角笑道：“媳妇儿，你看我做什么，你是咱家财政大臣。娄家儿媳妇都有的，妈给了，咱就拿着呗。” 秦聿珂这才笑着接过来，甜甜道谢。 娄母捣捣娄父，递过去个眼色，后者笑着也爽快地从口袋里掏出更厚的红包来，“珂珂，你跟文彦结婚的时候，我跟你妈都不在跟前，这些钱你也得拿着，置办几身衣服。” “正好过段时间你们就报到上班了。” 秦聿珂这次也不看男人了，道谢后伸出双手接过来，将俩红包都放到包中。 娄文彦吃饭习惯性给秦聿珂夹菜，还会控制着她少吃辣、多吃蔬菜，又是提醒喝水，又是递过去手绢，那伺候人的劲，跟照顾宝贝大闺女似的。 瞧得娄母和娄父眼睛都发直了。 自己看大的儿子，是什么样子，他们比谁都清楚。 娄文彦很聪慧过人，样样拿到他跟前都不会让他蹙一下眉头，说他是文武曲星下凡也不为过了，简直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可与他才气相匹配的，自然是他清冷疏离的性子了。 他长得清俊，一举一动带着矜贵，合该是古代亲王般的人物。 又或者说他是娄家百年才出的帝师转世人？ 这样的人，别人不为他服务就不错了，就是他们俩都没享受过他几次端茶倒水的待遇。 所以冷不丁看着他对媳妇如此殷勤，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却是喜闻乐见的！ 吃过饭后，娄父果然去打听房子的事情。 回到家里，客厅只有俩熊孩子满屋子追着跑，见到娄母来了，嗅着空气中的香味，上前就嚷嚷着： “奶奶，我要吃烤鸭……” “奶奶，肉肉，昕昕要吃肉肉……” 娄母没好气地道：“中午的肉不都吃了，还没饱吗？” 娄宗平连连摇头格外实诚地说：“奶，我跟弟弟就吃了鸽子腿，等我们吃完，鸽子和肉都被我妈和婶婶给吃了。” 楼上侧耳听的俩女人，脸都黑了。 娄母挨个点了他们的脑袋，到底是拿出点鸭肉和小饼来，放到桌子上，由着他们造，“去洗手，自个儿吃，吃完也得记得将手洗干净……” 涉及吃的，俩孩子收敛起一切熊性，乖乖地洗手坐下。 “文彦，带你媳妇上楼休息，你的房间我一直上着锁呢，一星期进去打扫一次，”娄母将钥匙掏出来递过去。 娄文彦的房间在书房上面，不仅朝阳，还带着个小阳台。 没少惹人眼红，私底下不停地嘀咕，亲生跟亲生也是有差别的。 这念叨久了，话就不由得一点点渗透人心、扎了根！ 打开门，阳光从明亮的窗户外洒进来，从大红色喜庆的床单上跳跃下，刺得人眼睛疼。 秦聿珂咬着唇瓣，突然想到什么，看了娄文彦笑着走进去。 他的房间不算小，有一整面的书橱，里面整齐排满了书，有半数都是关于建筑、工程和器械类的，其余的则是各种百科，几乎只有她想不到，没有书橱中没有涉猎的。 除此之外便是一套办公桌椅，一个资料柜，一张大床，一个衣柜，和一个五斗柜！ 不像是她习惯将东西摆放到明面上，随取随用，他这里整洁得像是样品房。 不过此时大红色牡丹床单、屋顶拉花、墙壁家具和日用品上都是红色双喜，倒是增添了三分热闹。 秦聿珂坐在床上，冲娄文彦挑眉，轻笑道： “文彦哥哥，咱妈还准备了红蜡烛，这是要给你补个洞房花烛夜吗？” 提起这个娄文彦就上火，原本他听人说，媳妇儿怀孕三个月坐稳胎后，是能进行深入交流的。 尤其是之前他们一直在堂叔家里，房屋隔音效果不好，偶尔能听见俩长辈压抑再压抑的交流，顿时不敢瞎折腾。 第142章 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 毕竟那不是自己家，虽然两人曾经稀里糊涂亲近过一次，可是结婚后他们的心渐渐打开，他不想婚后第一次就这么委屈媳妇儿，起码有个仪式感吧？ 所以他克制着，而且他们头一次当爸妈，媳妇儿肚子里还揣了俩呢，哪能真胡来！ 再说了，那一晚让他对自己的能力和需求有了特别深刻的认识，当然了，他也知道小媳妇到底对自己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娄文彦轻笑着带上门，看了她一眼，先去阳台上将帘子给拉上，然后他一点点解着衣服扣子，勾着唇角带着一丝痞气，往床上而去。 秦聿珂眼见着他上前，心蓦然跳得很快，浑身泛着燥意，不过她还记得自己两天没洗澡了，特别违心地赶忙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感受到男人恶劣地抖动了下肌肉，小声红着脸说： “我，你两天都没洗澡了，身上都是汗臭味，别靠我这么近……” 如果他是直男的话，保管脸黑下来，以为她在嫌弃自己。 可娄文彦却知道，自家小媳妇害羞加傲娇，明明是她没洗澡，害怕在他心目中形象受损，换了一种说法而已。 娄文彦将人轻轻推倒，“媳妇儿，你当臭男人怎么来的？” “我知道你不嫌弃我的，”说着他覆盖上自己惦记了两天、又气了两天的唇瓣。 到底是新婚夫妻，在车上偷偷拉拉小手，哪能抑制住内心对对方的渴盼？ 两人腻歪了会儿，娄文彦亲了下她的额头，“乖，先睡一会儿，起来咱们去澡堂洗澡，换身衣服。” “我爸做事情讲究效率，说不定房子的事情有了眉目。” 秦聿珂乖巧地点点头，眸子水汪汪的，那模样忒招人喜欢了。 要不是他知道她怀孕后觉多、受不住累，回到自己从小到大的地方，肯定这会儿要拿出自己的账本，好好跟她算账的。 躺在男人的床上，正对着的是一张硕大的夏华地图，旁边的玻璃框内，都是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大半都是与荣誉有关。 小少年总是神色清明纯正，唇角微微勾起抹弧度，好似手里国家级别的奖牌、证书稀疏平常，让旁人心态都放平了不少。 他是真不在意呐！ 秦聿珂想到什么，指挥着娄文彦将红包从包里掏出来。 她盘着腿坐着好奇地打开，一个中是三百块，一个则是两百块！ “好多啊，”虽然秦聿珂现在是十万元户，可她还曾经是豪门千金呢，钱对她来说都是数字。 但从她进入这个世界后，耳濡目染中，对钱有了新的认识，守财奴的潜力被开发出来。 想想她对着五百块说多，真够心酸和别样幸福的。 “我敢打赌，你爸妈应该只准备了一个红包，然后看我表现好，尤其是与你大嫂和三弟妹对比之下，就多拿出来一个！” “不然，为啥他们夫妻俩分开、以不同的名义给呢？” 娄文彦笑着摸摸她养起来婴儿肥的脸，肉嘟嘟还特别滑嫩、软弹，“是，你最乖巧，特别讨我爸妈的喜欢。” “他们在乡下的时候受了罪，农活繁重，可是工分却不多，我没少邮寄过去钱、票和各种山货补贴。” “一家人很难算清账，他们是想从你这里，将我之前的补贴，一点点偷偷地还过来。” “我爸妈看着开明，但是他们也固执，在对我们兄弟三人的时候，尽量一碗水端平。所以很多时候，你不需要争夺，他们两房有的，不会少了我们的那份。” “只可惜，那两房人看不透这个，为了往怀里扒拉点东西而沾沾自喜。还是我媳妇儿看得明白透彻！” 秦聿珂抿着唇得意笑着：“那可不，我这叫做格局大、眼界宽广。若是我跟她们一样，中午饭咱们就甭想吃了。” “其实吧，在这个家里，我只在意你啊，然后是你父母，至于其他人，哪怕你兄弟，对我来说都是熟悉的陌生人。” “能处就处，不能处，往后就少来往呗，都是成年人了，谁还离不开谁？兄弟之间撕破脸皮的事情不少。” “而且我觉得吧，你大嫂和三弟妹的态度，说不定也代表着你兄弟的态度，只是他们自己可能都没觉察到。” 娄文彦笑着稀罕地啄了她一口： “不愧是我媳妇儿，只一会儿功夫，就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了。” “是啊，如果我大哥和三弟态度坚决，他们的媳妇能作起妖来吗？” “其实从小到大，他们看似不计较，内心却对我有怨言的。我处处都强压他们一头，优秀在无形之中，也造就他们自卑、不自信、害怕得失。” “我爸妈越是对他们投入关注，他们越害怕失去，说不定扮演弱小，也是一种博得关注的手段吧？” “没办法，我不能为了顾及旁人，就停止进步和优秀。” 秦聿珂轻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对呀，总不能为了配合跟他们站在一个台阶上，就随便娶个媳妇吧？” “我的到来，更让他们两房人提高戒备等级了。” 她长得多漂亮、嘴甜又会哄人，娶来当媳妇，那绝对是最高配置了！ 说到这，她很好奇地询问：“我瞧着婆婆挺好的人，怎么就给大哥和三弟，挑了这样的媳妇儿呢？” 一个个为男人冲锋陷阵，还愚笨地以为自己控制住了男人。 秦聿珂见多了使手段的人，娄家这两人的眼睛里藏了太多算计、野心和欲望，哪怕他们隐藏得很深，或者说他们自己也在拼命压制中。 但是这些想法却能无形中，影响到他们工作和生活的方方面面！ 娄母和娄父都是有见识有文化的人，寻找儿媳妇，不得经过多方面考察，至少在格局、品性上，有所坚持吧？ 娄文彦便将娄家俩儿媳妇怎么来的，简单说了下。 约莫就是娄家条件不错，娄家的儿子就被当成香饽饽，给赖上、算计上了。 尤其是老三娄文兴，出去聚会喝酒，回来被女方的父兄架着，说是他喝迷糊摸进了安星月的房间，还做了轻薄之事。 娄文兴喝断片了，这样也代表着醉酒之人，十之八九是做不出高难度的事情，由着人往头上安帽子。 可到底是毁坏了安星月的名声，在结婚和吃枪子儿中间选择，娄家只能无奈地将人娶进门。 秦聿珂听得有些心虚，戳着娄文彦的胸膛，“是不是当初你也将我当成这样的女人了？” 娄文彦低笑着抓住她作乱的手： “没，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哪里想这么多？” “男女的事情，不该是凭借着内心的喜欢？” 秦聿珂咬着唇瓣瞪他，迟疑下问道： “难道你早就对我情根深种了？” 他敢回答是，那她绝对让他食素一年！ 毕竟那晚以前的人，是原主，并不是她，即便是同一个皮囊，她也醋得不行，会暗暗计较一番的。 第143章 难道颜值决定一切？ 娄文彦啃她一口，“还真没，在那之前，我就在你来的时候看了你一眼，记下样子和名字，之后没有再关注了。” “这么跟你说吧，我虽然在各方面都有点涉猎，可是在男女情事上，没有投入过心思，甚至没有打算在返城之前，给自己娶个媳妇。” “你是个意外，让我欣喜、庆幸和满足的意外，真恨不能将你疼入骨子里！” “或许，我下乡只为了与你相遇呢？” 秦聿珂也开心地搂着他脖子蹭，“我也是，或许，我能去上林村，也是为了与你相遇！” 她跨越时空，只是为了遇见他，而这个秘密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他的媳妇儿啊，是魔法变出来的。 两人说着话，又莫名其妙表白一番，继续腻歪了会儿，秦聿珂这次真困了，窝在娄文彦怀中，没有一点换了床铺的纠结，很快便睡沉了。 大红色喜被上，衬得小女人肌肤更加白嫩，小小的样子，真不敢想象她肚子里，竟然正在孕育着两个小生命。 甚至这会儿娄文彦脑海中，都有了孩子的名字，意意和满满，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很合适。 卧铺是比硬座舒服，但是床铺窄还板，秦聿珂虽然才怀孕三个月，可是俩娃还是有那么点分量的，起码她平躺着的时候，能感觉到小腹部被轻轻地压着，加上又不能被男人拥入怀中，她睡得并不安稳。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昏沉了，她揉着头发起来，冲着打开台灯低头看书的娄文彦，照常抱怨： “彦哥你也不喊我，我都快睡傻了！” 娄文彦笑着上前，亲了她一口，“傻了也可爱漂亮，我喜欢。” 瞧瞧男人说着话，谁能气得起来？ 起床气都被彩虹屁吹跑了。 “饿了没，先吃饭再去澡堂洗澡？” 家里是有浴室，不过娄文彦出于各方面考虑，还是想带她去澡堂。 秦聿珂很想有骨气地说，不要将她当猪喂，她哪里有吃了睡、醒来就饿得要吃的，可是她的肚子先一步咕噜叫起来。 娄文彦低笑声，亲了她脸颊下，“走吧，媳妇儿，孩子们饿得叫唤了。” 等他们洗漱下楼，桌子上已经摆好饭了。 许云菲嘴巴动了动，到底是一句话都没说，看来是之前被男人狠狠训过，收敛了些。 安星月则是笑着跟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般，跟在娄母身后端碗拿筷，见了秦聿珂下来，也特别友好地招呼道： “二嫂，你睡醒啦，今儿个晚上咱们可有口福了，是婆婆烙的油饼，可香软了，配上炒菜和肉酱，特别好吃。” “对了，肉酱还是按照二嫂给的方子做的，平平和昕昕也爱吃……” 秦聿珂笑着点点头，见饭菜都齐备了，连玉米糊糊都端上来了，便坐下来。 娄文彦已经轻车熟路给她饼里抹酱、加上炒豆芽、土豆丝，还有一块豆腐乳。 娄父和娄母早就见识过，所以他们笑着让大家多吃点。 许云菲和安星月就瞧得眼热，不过娄文宁和娄文兴兄弟俩，大男子主义比较严重，家里的事一点都不沾手，而且在外面，他们甚至还得跟她们保持半米以上的距离。 哪怕她们挺着肚子在车站里，他们都没有护着她们的自觉。 没想到清俊冷冽的娄文彦，怎么对媳妇儿这么好呢？ 难道颜值决定一切？ 她们瞧着秦聿珂那漂亮的小脸，心里又酸巴巴的了！ 吃完饭后，秦聿珂和娄文彦去院子里的澡堂洗澡。 他们是一路打着招呼过去的，短短二三百米的路程，硬是磋磨了半个小时，约定好过几天去对方家里做客，才被放过。 还有些人特意过来跑过来瞧，看看什么样的小姑娘，将院草给拐走了。 交上洗澡票领了钥匙，娄文彦细细叮嘱秦聿珂： “媳妇儿，你走路小心点，澡堂里地面湿滑，而且还有肥皂水、掉地上的肥皂块……” “你不用急着出来，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回家，如果哪里不舒服，就喊人，都是大院里的邻里，会热心帮忙的……” 娄爸爸又上线了，秦聿珂跟小学生似的，得装作表情认真严肃地听着，还要时不时点头表示自己收到了。 约莫五分钟，她才被允许进澡堂，而这段时间她默默数了下，有二三十位大姑娘小媳妇婶子大娘的路过。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家伙集中洗澡的点，还是院子里人确实很多。 在省城她去过澡堂，所以这会儿秦聿珂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的柜子，麻溜地脱下衣服，端着盆子去了浴室。 到处都是雾蒙蒙的，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众人说话的声音停顿三秒钟。 这女人呐，除了看脸还得看身子。 像是秦聿珂漂亮得连电视里的明星都黯然失色，身段也玲珑有致，肌肤白皙滑嫩，一点瑕疵都没有，那本来平坦的小腹微微鼓起，却也不损她丝毫美丽。 这样的她，让澡堂里的众人们有些自惭形秽，甚至还有人拿毛巾遮掩下自己，见人目不斜视地走过，才略微松口气。 不过众人的余光都放到她身上，在他们眼中，秦聿珂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和精致。 秦聿珂让娄文彦给自己用猪鬃毛做了不少刷子，都托运过来，而她还特意放一个在包里，这会儿拿着刷得舒服得直哼哼。 洗完澡，她裹上浴巾，细细地护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身体。 爱美的小姑娘忍不住鼓起勇气，红着脸上来跟她搭话，问她用得什么，说不定人肌肤好，就是护理得当呢？ 说起护肤和保养来，秦聿珂都能开小讲堂了，虽然条件有限，各种护肤品还没上线，但是国产不少牌子的东西性价比高，或者她自个儿出方子调配的。 “这个是维生素e乳膏，滋润肌肤的……这是发膜，能让头发柔顺有光泽……你肌肤干燥还有点暗沉，可以敷面膜……像是黄瓜、芦荟，对肌肤特别不错……” 不仅小姑娘们，就是婶子和大娘们都围上来，听到如此重要的内容，下意识就要掏口袋拿纸和笔，结果摸了个寂寞。 “哎呀，小秦呐，你说得太多，婶子一时记不下来，不然等出去后，我上门问问？你不会嫌婶子烦吧？” “对啊小秦，我脸上斑点太多了，原来肌肤白皙滑嫩，跟脱壳的鸡蛋似的，现在肌肤都像是抹了一层灰似的……你要是能帮大娘解决了，大娘肯定不让你白帮忙……” 谁不愿意变美呢，小到两三岁的娃，大到七八十的老太，这是女人永恒不变的话题。 秦聿珂笑着转动下眼睛，“其实这些都是我自个儿摸索出来的，你们要是感兴趣，那等我看看哪天大家伙有空，寻个地方，给你们系统讲讲？” “其实我肚子里的东西就这么多，大家伙都来问，我讲很多遍可能脑子混沌有遗漏，不如就拿着喇叭系统讲讲，这样我思路清晰条理，保证面面俱到！” 第144章 我怀疑她男扮女装 大家伙连连点头：“好啊，不如这周六晚上好了？” “周天休息，大家伙得走亲戚、串门子、逛街，反而比平时上班还忙活，但是周六晚上没事……” 还有妇联的人说：“那等明天我写几张宣传单，满大院地张贴一下，相信很多女同志都喜欢这个，嗯，讲座，对就是关于如何护肤、美白的讲座！” 其余的人赞同道：“这个好，既然李大姐开口了，那讲座是妇联承办吗？” “我们群众特别希望妇联，能多关注咱们女同志的需求……多开展实用性强的讲座，就像是小秦同志一样……” 大家略微激动、讨论得热火朝天，被围在中间的秦聿珂满脸的生无可恋，为啥她们不能穿上衣服去外面说呢？ 她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安放了。 秦聿珂趁着大家伙热情消退些的时候，赶忙开口： “李大姐，我明儿个在家里等您，咱们具体探讨开展广大妇女同志，如何在婚后一样保持女性魅力、追求自我的讲座。” “今晚您采纳下大家伙的意见，回去后整理下。那我就先出去了，我对象在外面等着呢。” 她这么一说，大家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纷纷嘱咐那李大姐几句，各自散开。 秦聿珂打从进入澡堂，就特别小心翼翼，地面湿滑确实挺危险的，尤其是她还揣着两娃。 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是以有人趁乱快步冲自己这来的时候，秦聿珂微微眯下眼睛，身子轻盈地转了个圈躲开。 头发凌乱的女人脚步，明显因为冲劲过大而踉跄下。 不过那女人可能明白自己败露了，又或者她的勇气就那么一瞬间，过后即散，是以女人没敢停留直接快步离开，几乎是飞奔的。 秦聿珂看到她脖子后有块红色胎记，微微勾下唇瓣。 能对她这个刚来大院的小媳妇动手，除了是男人的烂桃花，秦聿珂都不做他想。 到底多痴迷的爱恋，能将心里的羡慕嫉妒恨，在见她第一面就敢狠毒地付诸行动？ 如果不是她机灵，有点身手，指不定现在她肚子里的娃就留不住了！ 但凡想到这个可能，秦聿珂心里升起一股后怕，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所以，秦聿珂当即扯着嗓子指着她喊道：“快，拦住她，我怀疑她男扮女装，竟然摸了我一把跑了……” “这年头耍流氓到了女澡堂里……” 她是突然发音的，心虚的女人跑得更快了，结果也容易被人当成秦聿珂嘴里的流氓。 众人嗷嗷尖叫着，赶忙拿着毛巾遮身体，而穿好衣服的女人们咬着牙将人堵住。 “啊，是区里劳保科的姚干事，你跑什么啊？” 一见是熟人，众人微微吐口气，不是男的就行，所以不存在耍流氓的事，虚惊一场。 那姚干事眸子轻轻转动下，脸含怒色冲着秦聿珂道：“小秦同志，这里是澡堂，你不要随便喊叫男人，引起大家的恐慌。” “你当门口的管理员是摆设吗？可能将男人给放进来？” “还有，我不过是想起来有个文件忘了拿，走得快可能不小心擦蹭到你。” “小秦同志，我是女同志，性取向很正常，请你不要大惊小怪的！难道你已经自恋到，怀疑女同志也对你想入非非？” 秦聿珂惊吓未定地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放在肚子上，眼里含着泪花，声音娇软又委屈： “可是，姚干事，我旁边的过道空间很大，您赶时间也没必要往我身上撞吧？” “我怀着孩子，已经很小心翼翼，恨不能贴着墙躲着了。” “刚才肯定很多人都看到了，那是简单的擦蹭吗？我差点就要被你给撞到！” “我要是不躲闪及时，说不定就要一尸三命了！” “再说了，你，你那里那么平，又是短头发，雾气蒙蒙的我还真以为是男同志混进来，盯上我了呢……” 那么平、男同志！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都停留在姚干事的那里。 虽然都是女同志，可是姚干事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哪能受得了如此关注。 她羞恼地捂住自己，跺着脚，很想说自己哪里像男人了。 可是她张不开嘴，也辩驳不了事实。 姚干事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明天，不，今天晚上关于她被误认为男人的八卦，满院子的乱飞。 平时大家洗澡哪里会将这么私密的话题传出去，而且她们也不关注这个，又不只有她平平啊。 “你，你人长得好看，心咋这么恶毒！” 秦聿珂冷笑声：“你长相平平，不也恶毒？” 平平，又是平平！ 不等姚干事开口，秦聿珂淡淡地道：“我才来第一天，谁也不认识，姚干事从谁那过去都没事，偏偏不小心擦蹭到我？” “力道还那么足，自个儿都踉跄了下，大家伙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自认为没什么特别的，唯独是娄文彦的媳妇，让我猜猜，姚干事不会曾经对我男人芳心暗许，所以你对我羡慕嫉妒恨之下，脑袋走丢了？” 姚干事被戳中心思，眼睛都睁大了三分。 “你，你血口喷人！”她艰难地反驳。 可是大家伙却反应过来，有热心人嘟囔着：“姚干事以前是跟小娄他们一群人玩，那时候她就是假小子一个……” “小娄这么优秀，哪个小姑娘不喜欢？我记得姚干事很早之前是留辫子的……” “为了不让小娄下乡，姚干事好像在家里闹绝食，想要让小娄入赘？” 秦聿珂越听脸越黑，只怪自己穿来得太晚，不然娄文彦的这些烂桃花，她都给不客气地挨个早早地剪掉！ 可是她还是装作很大度淡淡地说： “姚干事，娄文彦同志已经娶妻了，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往前看。这一次我就不深究了，但是下一次，我绝对告你个谋害未遂！” 姚干事将唇瓣都快咬出血来了。 她守在娄文彦身边十多年，不惜将自己变成假小子，放弃穿漂亮的裙子，梳好看的辫子，只为了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是娄文彦眼中从来没有她，如今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狐狸精，在她跟前耀武扬威！ 姚干事气的胸腔都快炸开了，可偏偏自己在秦聿珂跟前讨不了半点便宜。 她深吸口气，努力保持平静： “小秦同志，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没有个青春年少呢？” “我与文彦哥是铁哥们，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放心，既然文彦哥认同你，那我们也会送上红包表示祝福的。” 姚干事句句都是将自己从男女事上摘开，而对刚才的事情避重就轻。 说着呢，她大大方方地穿衣服，端着盆子出门的时候，笑着扭头： “过几天我们会喊着文彦哥聚一聚，小嫂子不会寸步不离吧？” “文彦哥好像并不喜欢，被人管束得没有一点自由。” “小嫂子，文彦哥再好，你也得活出自我来，别全身心都投入到他身上迷失了自己。” “毕竟，小嫂子皮囊再美，没有有趣的灵魂，也不能让文彦哥保持从始至终的热情……” 第145章 谁还不会茶艺？ 秦聿珂轻笑着说：“不劳烦姚干事操心了，其实吧，我更希望我家娄同志能有自己的圈子，别整天腻歪在我身边。” “两人朝夕相处，总有看烦的一天，偏偏他不乐意呢。” “唉，我就是洗个澡，他都要巴巴在门口候着，真是让人有压力！” “不过被他放在手心里疼宠的感觉，还不赖。” “哎呀，瞧我说的什么，姚干事一看就是还没对象呢，哪里能体会到这种甜蜜呢？” “想必姚干事的真爱，肯定不会介意你，嗯，平平吧？” 谁还不会茶艺？ 果然姚干事眼珠子都快被气掉了，扭头踩着靴子嘎嘎响，飞奔出去了。 又是平平，她往后就不能见到平字了！ 众人反而都劝秦聿珂：“小秦同志，你们家小娄太优秀了，院子里有几个小姑娘不喜欢？你可别将这些放心里，毕竟是你跟小娄结婚了……” “小娄特别洁身自好，没跟其他女同志走近过，那个姚干事虽然常常跟着小娄他们身后，两人也没怎么交流……” “对啊小秦同志，你有问题就直接问小娄，可别听人瞎说，破坏掉你们小两口的感情……” 大院里住的都是人精，大家伙哪能看不出来，人家小娄都跟小秦同志结婚了，姚干事还惦记着呢，甚至心思歹毒地要将人推倒！ 平时在外面，孕妇摔倒都很危险，更何况在澡堂中，大家伙什么都没穿，地上湿滑，小秦同志被姚干事使劲撞一下，估摸着能丢半条命。 秦聿珂去哪里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是以有不少人看到两人的小动作！ 亏得小秦同志有惊无险的及时躲开…… 秦聿珂眉眼弯弯笑着点头，“谢谢大家伙的关心，你们放心，我回去好好准备，肯定要出一期特别有用的护肤讲座。” “保管各个能切实可行地解决，大家伙困扰已久的肌肤问题。” 众人都高兴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去捧场的。 等她换好衣服，将头发擦拭得半干，才慢悠悠端着东西离开。 男人洗澡很快，从进去到出来不会超过十分钟。 可秦聿珂在澡堂中足足磨叽了一个小时，而且出来的时候冷俏着小脸，挂满了不开心。 娄文彦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搪瓷盆，另一只手扶着她，“媳妇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还是谁给你气受了？难道你没当场怼回去？” “来给你老公说说，我替你找场子！” 秦聿珂呵呵两声：“听说你和小伙伴们要聚会，不让带家属？” 娄文彦略微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只以为她单纯吃醋，低笑解释说： “你是说姚春香吧？” 秦聿珂冷刀子丢过去，“我只知道姚干事，原来是叫姚春香呐，娄同志记忆力可真好！” 娄文彦稀罕地捏捏她的胳膊，“主要是她这个名字，咳，有些让人印象深刻，无关她本人的。” “虽然从小到大她喜欢混到男人堆里，但是我跟她说话次数绝对不超过一巴掌。” “如果大家伙喊我聚会，我铁定带着家属啊，不让带我去干吗？留着你在家里长毛？” “这么漂亮可爱伶俐的媳妇，藏着掖着太对不起你的优秀了！” 秦聿珂忍不住笑了，“算了，谁让我找的男人太好，桃花多很正常，只要你摆正心态，认真对待生活和婚姻。” 娄文彦拍拍她的脑袋，“我就说我媳妇儿明事理，换做其他人家的媳妇，不得先闹个天翻地覆？” 秦聿珂挑眉，“难道不该是，我没怎么把你放在心上，所以计较不多？” 娄文彦被噎了一下，脸色肃穆，“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轻松过去，媳妇儿，你必须得惩罚我一下，让我好好长记性。”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咱们得吵起来、打起来，增加一下感情！” 秦聿珂被他逗得不行，如果不是现在没有榴莲，真想让他尝尝豪华膝盖按摩。 “那你回去跪搓衣板好了，什么时候将自个儿膝盖跪出青紫、走路不雅观的时候，再站起来！” 娄文彦也跟着笑，“不行，得你亲自动手才行，打是肢体的交流，骂是灵魂上的交谈，我才不要跟搓衣板接触呢。” 两人说说笑笑便到了家里。 秦聿珂跟着大家伙在澡堂中，已经将小衣给洗了。 是以娄文彦把她的外衣一起洗，这妻奴的劲呐，成功又让两女人酸得倒牙了！ 真不知道秦聿珂除了长得漂亮娇气外，到底给娄文彦灌了什么迷魂汤，咋就能把人使唤得这么听话呢，连大男人的面子都不要了。 娄母拉着秦聿珂在客厅里小声说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娘家，啥时候两家人聚一聚商量事情。 而娄父则在一旁拿着单子比对着什么，想插话，又不忍打断。 秦聿珂笑着说：“明儿个我约了妇联的李大姐，要在周六晚上给大家开个护肤的讲座。” “正好我歇一天，后天回娘家。” “下午我跟彦哥商量过了，我跟他已经领证结婚，现在肚子都要挺起来了，就不办婚礼了。” “毕竟婚礼只是一个形式，还折腾得咱们都疲惫不堪，而大家伙都倡导从简，不如咱们就等房子的事情落实下来，办个乔迁喜宴，只咱们亲近的人吃个饭，给我们温温锅。” 娄父和娄母都愣了下，对视一眼。 “珂珂，这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哪里有娶媳妇不办酒席的？” “咱家里也不是没这个条件，正好你现在肚子还没鼓起来，咱就在国营饭店定上桌，意思意思也行。” 其他两儿媳妇光是在办宴席的规模上，都掰扯好久。 这二儿媳妇懂事得让人心疼！ 娄文彦晾完衣服，走过来挨着秦聿珂坐下，也不避讳地握住她的手。 “爸妈，我跟我媳妇儿，都不是太注重形式的人，怎么舒服怎么来。领了证那就是组织承认的夫妻关系了。” “别人要是拿这说事，那你们让他们去找组织说去。哪能我们结婚得通知他们吃席，占了便宜，才能瞧着他们心情好，认可我们夫妻？” 娄父冲娄母摆摆手，笑道：“行，我们是听你们小两口的，不过，这事得征求亲家公和亲家婆的意思。” “至少咱们两家人得聚聚吧？” 秦聿珂点点头，“那我后天回娘家的时候，跟他们商量一下。” 聊完了这个，秦父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娄文彦。 “我一下午跑了不少地方打听房子的事情，别说，还真有不少带院子的房子出售！” “不过都是内部消息，偷偷进行的，外人不见得能知道。能一次性拿这么多钱的人家还是少，所以房源积攒了些。” “房子的详细情况，我都给誊写下来了，你们俩瞧瞧，看看哪个中意，咱明天去看看？” 第146章 不会是昨晚没睡好吧 秦聿珂也好奇地凑过去瞧。 秦父这沓资料中的房源，都是大院里面的，涵盖了平房、筒子楼一层、楼房一层、小别墅等多种类型。 上面标记着房子的位置、面积、结构、价位和房主等详细信息，而且秦父还拿着红笔，挨个做了批注！ 在资料页的最后，他也留下了整体评价，那认真劲是真拿这当成学生论文对待了。 娄文彦快速看了一遍，他好歹在大院中生活了十来年，自然对这些房子有印象的。 他进行了初步筛选，将自己还算满意的递给秦聿珂。 购买房子是大件，哪怕他们手里钱不少，光是四合院都能购入好几套，可是他们这次挑选房子，是为了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会住上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 所以房子面积要大、布局合理、四周环境适宜，距离院内各种基础设施不能太远，而且还得避开一些出了名的难缠邻居。 如此下来，十多套房子，只有三套到了秦聿珂手中，供她挑选。 秦聿珂抿唇轻笑，看都不看道：“反正就三套房子了，明儿个咱们挨个实地瞧瞧，满意就直接定下来吧？” “房子买下来还得稍微简装下，散散气味去去潮气，等我们搬进去也得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这时候的装修材料不多，却也很原始，都是纯天然的，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准备多晾晒下。 娄家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虽然是在客厅，但是也避免了某些人的偷听。 回到房间，秦聿珂就舒服地躺在床上打滚。 家里能洗澡，但是水是自个儿现烧兑好的，根本没法洗痛快，澡堂里是痛快了，但是太累人了！ 娄文彦见她舒服得直欢快地哼哼，也凑过去拱她，香软的媳妇抱起来就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他们上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俩熊孩子早就睡了，从窗户往外开，亮灯的人家都不多。 夏天天长，没有丰富的娱乐项目，大家伙更习惯早睡早起。 关了灯，娄文彦对着她一阵闹腾，虽然不能吃肉，但是闻闻味也是好的。 两人很喜欢肢体接触，搂搂抱抱亲亲，内心的欢喜如何都抑制不住。 这时候寂静的夜晚，只有夏虫偶尔鸣叫下，隔壁和对面屋子，先后传来男女粗重豪放的声音，就像是在比赛似的。 吓得秦聿珂一哆嗦，然后她抱着娄文彦无声笑。 她在娄文彦耳侧，特别小声地说： “彦哥，你说，他们，他们不会是想在这事上找场子吧？” “唔，让我猜猜哈，难道是他们觉得你各方面都好，人长得帅、个子高大威猛、性格也不错包容性强、注重家庭和感情、还学习好有能力，合该是大男子主义里的领头羊。” “但是呢人无完人的，外在条件完美的你却没理由的，对我当成姑奶奶伺候了。” “他们就会觉得你肯定有什么把柄被我拿捏住了，比如，你那方面能力不行？” 娄文彦眯着眼虚压住她，声音暗哑： “媳妇儿，我可是饿了太久的狼，经不起你一点撩拨。” “虽然我不想像他们一样，来个现场直播，被人听到咱俩深入交流，可是我却很乐意让你再次见识下，我到底行不行！” 哪怕屋子里陷入昏暗，可秦聿珂仍旧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着让人心动、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她也心跳快得很，搂住男人的脖子，轻笑着问道： “不知道娄先生，计划什么时候享用自己的肉骨头呢？” 娄文彦忍耐得格外辛苦，自己是品尝过肉骨头味道的，那滋味太美好，以至于他惦记着就将人装入心里了。 可是他不想因为自己一时欢愉，就置媳妇娘三于危险中。 他也不想挑战媳妇对自己的吸引力。 “最晚明年四月中旬，”他咬着牙道。 秦聿珂抿着唇笑： “没准明年正月里，你能吃上心心念念的肉？” “我听说双胎的宝贝，一般不会耐心等到怀胎十月，基本上都是早一两个月来报到呢。” 娄文彦紧紧抱着她微叹口气，嘟囔着： “我能力太强也不好，吃一次禁一年……” 秦聿珂听着两屋子的动静，有些无语，不是说这年代的人们都很矜持内敛吗？怎么有时候又奔放得不像样子？ 这内心得多大的怨气，才能在这方面较真？ 她特别想敲墙吼回去，大半夜让不让人睡觉。 可是她也完全能够想象到，自己的反应，会让人更加激动的，也在侧面向他们表示，娄文彦同志能力不行，还让媳妇有功夫管人家房事…… 这时候她需要做的就是睡个美容觉。 天气热，可是秦聿珂依旧喜欢抱着男人睡，没多大会儿就已经唇角带着清甜进入梦乡了。 娄文彦轻轻拍着她的脊背，耳边的声音对他来说，就是杂音，并不会勾起他一丝杂念。 他眸子眯起来，有些人喜欢得寸进尺，他的父母不是难相处的人，却成为两房人步步欺负委屈的对象。 娄父娄母为了儿子的小家庭，诸多忍让，可是那两房人整日只见眼前的蝇头小利。 以前他在乡下，他们犯不到他跟前来，如今连带着他媳妇，都敢招惹，呵，他是带媳妇出去买房子躲清静，但是绝对不是被他们逼迫无奈离开！ 他亲吻了下秦聿珂，其实一个人的漂亮，不仅仅是外貌，内心通透开朗，那容貌自然也会有加成。 娄文彦很清楚，媳妇儿是个不吃亏的主，现在却因为他的关系，时时刻刻处于被攻击状态。 他必须拿出足够坚定的态度来，给她找场子。 还是在家里睡觉舒服，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秦聿珂特别腻歪人，十分会撒娇。 若是以往，娄文彦早就起来去跑步锻炼了，此时此刻却被她搂着脖子硬生生睡了个回笼觉，等小祖宗睡够了，夫妻俩才洗漱下楼。 “哎呀，弟妹你怎么现在才醒啊？” “不会是昨晚没睡好吧，难道弟妹认床吗？” 说到这里，许云菲突然捂着嘴巴不好意思地笑笑，“唉，弟妹不会是晚上听到我们闹腾的声音，所以后半夜才睡着吧？” “没办法，文宁这人别看平时跟闷葫芦般，到了床上，那就是……热情得让人受不住，真是的，就连我怀孕了他还是闹腾得很……” 而安星月也笑得颇为羞涩：“到底是下乡磨炼过的，我家文兴胳膊上的肉比刚离京的时候结实多了。” “他们不愧是兄弟俩，平时不显山露水的，等到了私底下一个比一个热情，对了，二嫂，是不是你们坐车太累了，也没听见你们一点动静？” 秦聿珂呵呵，这两人真是演戏的料啊，人家自导自演很嗨，故事完整，昨晚的卖力演出，不就是为了这会儿到她面前炫耀？ 也不清楚为了这一会儿的表演，她们晚上睡没睡，不会斟酌到天亮吧？ 第147章 我是不能打女人，但是我能打她们的男人 不过她们俩也不需要秦聿珂说话，继续着自个儿的表演。 “文彦跟文宁和文兴是兄弟，能力肯定也不差，你们是新婚，弟妹你长得有如此漂亮白皙，他还能忍着不碰你？” “不会说顾及孩子吧？医生说过只要超过三个月，夫妻是可以行房的。” “男人嘛，需求要是得不到满足，弟妹就不怕他偷腥？” 许云菲说的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安星月也特别担心地蹙眉：“二嫂，你不能因为自己容貌出众，就觉得二哥一辈子都被你拴住了。” “这男人啊，骨子里都不正经，古人不也是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还有什么家花哪里有野花香？” “女人嘛，不管好看不好看，灯一拉还有啥区别？” “二嫂，咱们是一家人，我才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二哥一瞧就是讲究人，可再讲究也是男人，他若是对你不热情了，那真可能有事呢！” “而且男人的能力，也能看出来他到底稀罕不稀罕你……我在班上就听到过，有些人在外面偷腥偷得欢，在家里交公粮特别应付……” 秦聿珂依旧抿着唇装羞涩，耳朵竖起来，眼睛里怯生生着，却隐藏着兴奋地看她们的表演。 男人和男人不一样啊，有些人放纵，有些自律，娄文彦很明确自己想要什么，是不可能发生偷吃的事情。 再说了，她是独立个体，如果他真背叛了她，那两人好聚好散呗，说明缘分不够，不能白头偕老，她顶多伤心下，日子还要继续过的。 许云菲接过话来，“弟妹，不会真是文彦体力不行吧？” “你们回来两晚上了，可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听说，有些女人在那事上体会不到快乐，这都是男人没本事。” “你昨晚也听到了，我跟三弟妹压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不发出声音都不行。当女人那极致的滋味，啧，二弟妹真正体会过吗？” “你们有没有去医院瞧过？年纪轻轻就这么素着不好……” 娄文彦三人坐在餐厅，屋子的隔音效果不算太好，而女人们说话也没打算压制声音。 被女人夸赞，哪怕他们对自家媳妇多少有些不满，此时此刻他们也禁不住脸上有光彩啊。 而且他们觉得自家这兄弟，说不定真不行，那样漂亮水灵的媳妇，换做是他们，肯定要夜夜狠狠疼爱的。 “咳，”娄文宁低咳嗽声，“文彦，你嫂子都生两孩子了，说话真是越来越没遮没掩了。” “你跟弟妹别放心上，她啊，就喜欢盯着鸡毛蒜皮的事情。” 娄文兴摸摸鼻子，说起来他也算是刚结婚不到一年的时间，“二哥，我媳妇儿平时其实挺文静贤淑的，可能真拿着二嫂当家里人，所以说话没太注意。” “至于他们说二哥你能力的事，可能最近你忙着返城回家累着了，所以……” 娄文彦冷笑声，“大哥、三弟，我可不是爸妈，由着你们糊弄。” “你们表面憨实，可心眼儿并不少，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媳妇未尝不是你们的枪杆子。” “如果不是看在咱们是兄弟份上，你们也都是当爸爸的人了，我这会儿绝对要以拳头招待你们一番了。” 说着他转悠了下拳头。 别人都觉得娄文彦长得白皙清俊，学习又好，应该是地地道道的书呆子、白面书生，读书可以，但是跑跑跳跳绝对不在行。 可是身为他的兄弟，娄文宁和娄文兴太清楚娄文彦多么恐怖，他的武力值爆表不见得比学习差。 小时候他们曾经做了坏事，就往他身上推。 他们觉得父母偏心娄文彦，哪怕他做了坏事，也不会说重话。 而且娄文彦寡言少语，不稀罕解释。 结果呢，锅确实被娄文彦给背了，但他们也切切实实尝到了娄文彦铁拳的滋味。 一两次之后，他们再也不敢冲着他使心眼了，甚至耍心机的时候还特意背着他。 多年没见，他们却忘了自家兄弟，是多么不喜欢被人算计。 他们往常被拳头支配的恐惧，从心底蔓延上来。 见到他们不吭声了，娄文彦淡淡地说：“往后你们约束着自己的媳妇儿点，别以为我媳妇娇软好欺，就各种找事。” “我是不能打女人，但是我能打她们的男人！” 娄文宁和娄文兴头皮一紧，这兄弟可阴险了，打人专门挑疼的地方，让人疼得死去活来，偏偏身上还没有一点青紫。 他们想要告状，都没有证据。 那酸爽，真的是童年的阴影呐，哪怕他们这几年下地干活体力好多了，但是也不敢跟他硬碰硬。 他们憋屈地点点头。 娄文彦继续淡淡地说：“往后没有大事，不许你们媳妇靠近我媳妇，也不许她们跟我媳妇说话。” “省得她们不会讲话，惹得我媳妇心里不痛快，要是我娃生出来变丑了、笨了，我可要算到你们头上！” “最近我拳头有些痒痒，急需要发泄下，你们要不要试试，我五年时间有没有退步？” 光听着他掰关节咔吧响，两人就齐齐摇头，赶忙保证会好好约束媳妇，绝对不让她们去惹秦聿珂的不快。 娄母不过是出去拿报纸的功夫，见餐厅里三个儿子神色不对，走进厨房听到儿媳妇们的话，脸色也瞬间黑了。 “大白天呢，你们说的是什么话？也不嫌害臊！” “当人家珂珂跟你们一样不知羞啊？” 许云菲和安星月对视一眼，撇撇嘴，反正她们达到目的了，笑着离开。 娄母微微叹口气，小声地说：“珂珂，你这两妯娌都有些不靠谱，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斤斤计较、耍小聪明，你越是理她们，她们越是来劲。” “现在你们都怀孕呢，不宜产生私底下碰面，万一发生了激烈的矛盾，谁摔了、撞了，都不好。” “而且，据我对她们的了解，很有可能走极端，将孩子没了赖到你头上。” “好在你们要去看房子搬出去了，能少生很多闷气。妈妈也是没办法，等你们孩子大了，不需要人带，而他们又分了房子，就给你们彻底分家！” 秦聿珂轻笑着点头，知道娄母不是危言耸听。 许云菲和安星月看着一个斤斤计较、小气抠门，一个表面功夫装得好，其实与娄家的婚姻都是她们谋划来的。 人的欲望是永远满足不了的，入了娄家，她们想要的更多，也更害怕失去，如今她的到来，给了两人强烈的危机感。 或许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她们会做出疯狂的举动呢？ 娄母见多识广，提前给她的预警，未必不会发生。 “妈，您放心，我知道轻重的，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不让她们赖上我！” 娄母笑着拍拍她的脑袋，“真是个通透的小姑娘，不，不是小姑娘了，应该是小媳妇儿……” 第148章 成年人不做选择 换做是旁人，肯定会以为娄母是在偏心大儿媳妇和小儿媳妇，其实她是在担心秦聿珂，耐心地指点她呢。 吃过饭后，大家伙该上班的去上班，不过娄父刚才跟人调了课，这会儿便抽出时间，带着小两口去看房子。 买房子是大事，娄母也坐不住，哪里有心情去上班，等学生们都入校后，她请假出来，也跟随大家一起。 他们去的第一家是个平房，那房子靠近湖边，四周环境不错，就是略微潮湿些，墙角都带着一层青苔。 院子不算太大，很正的格局，三间北屋，东西各一大一小两间，小屋一个当厨房，一个当储藏间。 “基本上平房都是这种格局，旱厕在这一排的尽头，洗澡去澡堂，如果单独开辟一间，就不太合适了。” 娄文彦虚揽着秦聿珂的肩膀，生怕她走路不小心摔倒。 院子里只有两排砖头铺成的小路，不是特别平整，旁边地里种着不少青菜，茂盛的有些杂乱了。 “平房的话，每个屋子的面积会比较大些，前后左右没有楼房遮挡，而这里位于大门和四周的服务设施比较近。” “所以我留了下来，咱再去看看其他两套？” 娄文彦一边看，一边跟秦聿珂说了房子的优缺点。 第二套是楼房的一层，九十五平米的，因为是福利房，所以这九十来平米是实实在在的，并没有公摊面积，而且阳台和院子也不算在内，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布局紧凑合理，两间向阳显得宽敞明亮。 再者，现在大家都不需要经过组织的允许，只要在不影响别人的前提下，是可以自建房的。 院子外面便是一排储藏室，一楼的房主们应该都与人换了一间，本来四米宽的院子，又将两米宽的过道并过来，便圈成了方方正正66的小院，门厅则是将储藏室打通，又把门外扩了下。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家是在楼头，与旁边的楼中间有五米宽，竟然也被主家胆大地给圈起来，与另一家搭上界限，盖了一排四间屋子，除了两间采光不太好，可以用作储藏室，基本没什么毛病。 小院贴着墙壁的地方则围了一圈两米宽整洁的菜园子，院外也有五十公分宽的花草，在两间朝阳的卧室窗户口分别种着一颗石榴树，和一颗枣树。 西侧有葡萄藤搭建的小长廊，下面摆放着一套石桌椅。 布局合理舒适、空间利用率高，而且秦聿珂也瞧出来了，这家懂点玄学知识，在风水上也颇为讲究。 娄文彦笑着说：“咱们院子里有葡萄藤，再安装秋千椅就显得过于拥挤，但是能在屋里靠窗的地方，放置一个藤编吊椅，你晒着太阳看书，怎么样？” “我在杂志上见到过，可以给你私人订制一个。” 秦聿珂连连点头，对这个地方挺满意的。 “彦哥，其他住户，也都将过道给圈进来吗？” “没有别人举报？” 娄文彦低声道：“楼里的住户从两侧过，所以影响不大，而且一楼靠着过道的人家都这么办，看谁行动力强、胆子大呗。” “哪怕多给邻居一点钱，抢占了小院都是特别值得的。” “就因为这里是楼头，多圈进来七十五平米的院子，所以我反倒觉得这一套房子，比住在别墅里更加舒服些。” “一楼绝大多数人家都对院子做了扩建，所以哪怕别人眼红，也只能憋着呗，毕竟房屋都建起来了。” 娄母点点头，也比较中意这里，“最重要的是，这里与咱家就隔了一栋楼，我嗓门大点，直接就能从厨房喊你们回家吃饭了……” 娄文彦又道，“还有一套别墅，位于大院中间的位置，格局与咱家差不多，不过上下层的面积要少一间屋子，而且屋子前后的院子都很小。” 听他这么一说，秦聿珂都不需要看最后一套了： “不然就选择这套房子？” “多少钱啊？” 问着价格呢，她就再次将这里给转悠一遍了。 据说这里的主家刚返城一年多，房子被退还，还补发了不少工资，便花费大功夫将房子给重新收拾一遍，换上全新的好家具，结果接到了升职外调的命令，便急于出手房子。 所以房主价格要得偏高，不过买家却能直接拎包入住！ 连秦聿珂说晾晒的问题都给免了。 “两千五，还有讲价的余地，我估摸着两千左右就能拿下来。”娄父压低声音说道。 秦聿珂微微转下眸子，“爸，其他两家呢？” 娄文彦立马明白过来，拍拍她的脑袋，低笑着附耳道： “得嘞，小的知道小主的意思了，三套一起拿下对吧？” “你跟妈先回去吃点水果和零食，我这就和爸寻房主商谈房子的事情，谈好价格，偷偷买下来。” “我们住一套，另外两套挂到街道办，由着他们帮忙出租。” 秦聿珂嗯嗯着，这里不算偏远，约莫二环偏外的位置，往后房价蹭蹭上涨，多入手一套房子，那就是抢先挣了千八百万呢。 商品房得十年之后了，她可以等春风一吹，当第一批吃螃蟹的人，然后等商品房出现，人们持观望状态时，大肆入手整单元的房屋，以及成排的商铺。 换句话说，她只需要奋斗十年、二十年，往后余生，就可以躺着收钱了！ 不过现在房价确实很低，她手里有十来万块，可以留下一两万当活动资金，其余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四合院入…… 秦聿珂刚到家，就被妇联的李大姐给堵住了。 两人就在湖畔旁边的亭子下说话。 “小秦同志，您看看，这是我昨晚卡在澡堂门口，挨个妇女同志地问，搜集到的问题。” “全是关于她们想要变美的路上，遇到的困扰和难题，您看看有没有特别有效的法子，帮助大家？”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现在大家伙的条件变好了，是得要注意下穿戴和护理了。人变漂亮了，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这才是扭转女同胞们在家里地位的关键……” 李大姐颇为感慨地说道。 秦聿珂将本子接过来，上面的内容都很常见，像是什么想要变白、祛痘、祛斑、改善肌肤干燥和粗糙、口臭、狐臭、身材不匀称等等问题。 自家有医美公司，她还将古书上的方子背诵下来，加上她本身从小到大都对自己身体精心养护，自个儿就算半个医美医生了！ 她勾着唇角将本子合上，“李大姐，这些问题我不说能帮大家伙根治，但是稍微改善一下，还是很容易的。” “女人的美三分靠天生，七分在保养，这世上啊，从来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如果大家伙不嫌我唠叨，那我周六晚上就针对这些问题，说几句？” 李大姐很赞同地点点头，“唉，小秦同志说得很对，这女人呐，一旦结婚后，整个身心都奉献给了男人和孩子，哪里有时间、精力和金钱收拾自己呢？” “可不就成了黄脸婆？” 第149章 没见过你们这么偏心的 李大姐继续摇摇头，替大家伙发愁： “而且女人生了孩子，肌肤不如小姑娘的好，身体也走样。” “咱们手里即便有钱，也就是买雪花膏，早晚地擦拭，脸蛋顶多滋润有光泽，可是斑点、长痘、变黑，都解决不了。” “但凡有一点能变美的法子，恐怕大家伙都乐意去尝试！” 不过，她神色一转，也没再多废话，带着希冀道： “那小秦同志咱们说好了，就周六晚上的七点钟，在咱院的文化宫广场，您过来给大家讲讲如何护肤。” “到时候我们妇联布置一下场地。您看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秦聿珂笑着摆摆手，“李大姐，你们就将灯光调亮点，喇叭的声音清晰洪亮就行。” 李大姐连着哎哎两声，“到时候我们再约报社记者拍摄报道下。” “争取让更多的妇女同胞们，了解到如何保养自己，方便吗？” 秦聿珂眉眼弯弯地应着：“可以啊，如果他们不介意我戴着口罩的话，毕竟我这模样，有些太招人眼了。” “如果能有记者详细记录下来，是最好的，这样回头有人询问我同样的问题，我直接拿报纸给她看！” 李大姐会意地笑，“成，那我多喊几个老记者，保管将小秦同志的话，一字不落全部记下来……” 事情不少，李大姐又说了一会儿，便急匆匆回去安排了。 娄文彦爷俩忙活了一天的房子，连午饭都没吃，几乎快到下班点的时候，才满头是汗地回来。 家里大人去上班、小孩儿去了托儿所，只有秦聿珂午睡后，吃着水果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翻看杂志呢。 见他们回来，秦聿珂赶忙去厨房，给来人各盛了一海碗撒了白砂糖的绿豆汤。 娄文彦上前接过来，放到桌子上，牵着她的手，将人又按回了沙发，“媳妇儿，你得时刻记着自己是孕妇，哪能跟当姑娘时候一样跳脱？” 想想刚进门的时候，他媳妇儿跟猴儿似的，从沙发上跳下来，他的心也跟着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秦聿珂照例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实则眼睛放到娄文彦手里的文件袋上，一点都没入心。 “给，”男人低笑声，将文件袋递过来。 秦聿珂好奇地打开，里面放着三张新鲜出炉的房产证，上面详细写着房子的地址、面积，而房东全填写的是她。 娄父跟着来回跑一天，累得已经回屋歪着去了。 所以客厅里只有他们小两口。 娄文彦大大方方地将媳妇揽入怀中，凑到她耳边：“媳妇儿，咱们什么时候搬到新家呢？” 家里面积很大，只有他们夫妻俩住，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说不定在孩子出生以前，他还能浅尝肉味呢。 秦聿珂也想早点搬出去： “不如明天跟我爸妈说一下，咱们周末搬家？” “到时候咱们在国营饭店订上三桌饭菜，就邀请近亲来？” “咱们买房子已经够招摇了，再大办婚礼，我觉得咱们刚返城，又要被遣送走了……” 听着小媳妇可怜巴巴的话，娄文彦微微叹口气，紧紧将人搂入怀中：“媳妇儿，委屈你了，这种情况肯定不会维持太久。” “大家陆陆续续返城，就代表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等大家都能大办婚礼后，咱们再补回来！” “我想给你最好的。” 本来秦聿珂想要拒绝，办婚礼不过是体面，太累人了。 尤其是在豪门圈子里，一场盛大的婚礼，几乎提前好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就得要进入筹划阶段。 光是繁琐的准备过程，就让不少情侣矛盾不断，婚礼殿堂还没进入，就已经分道扬镳各自寻找新欢了！ 不过，他一句想给她最好的，秦聿珂的心瞬间软了。 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一场盛大美好，得到众人祝福的婚礼？ 她的影视作品中，可从来没有穿过婚纱，就是想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献给心爱之人。 等众人下班回家后，娄文彦便在饭桌上大大方方将买房子、准备周末入住的事情给说了。 娄父和娄母倒是没什么，反正小两口住得不远，就在家门口，大家伙吃饭还在一张长桌上，与现在其实区别不太大。 可是大房和三房的人直接愣在原地，尤其是许云菲，她不敢置信的手中筷子掉了，都还没察觉到。 “怎么可能？”她连连摇头问道：“城里的房子价格很贵的，更何况咱们院子里的房屋比其他地方还偏贵一成！” “买的哪里的，多大面积，多少钱？” “咱爸妈给你们出了多少？” 不等娄文彦和秦聿珂回答，她扭头就看向娄父娄母，含着泪苦着脸道： “爸妈，我见过偏心的，却没见过你们这么偏心的！” “这些年是谁陪在你们身边吃苦受累，在你们跟前孝顺啊？” “全是我们大房和三房，但凡你们有点头疼脑热，我家文宁急得直转圈圈。” “他们二房做了什么？” “对，他娄文彦很有能耐，每个月能往家里邮寄一二十块钱，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 “可是他们一回来，被窝还没睡暖和呢，你们觉得委屈了他们，就偷偷出钱给他们买了房子？” “我为娄家生了两个大胖孙子，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可是我们捞着啥了吗？” 买房是大事，他们绝对不相信娄父和娄母没有出一分钱。 老两口的钱可是他们三兄弟的，若是按照娄家以前的规矩，嫡长子是要多分一份的。 凭什么要都拿出来给老二买房？ 哪怕娄文宁和娄文兴早上刚得到娄文彦的教训，这会儿也默不作声，由着媳妇冲父母要个理由。 安星月跟着娄家来到京都，对哪都满意，唯独觉得房屋小，主要是不能像农村一样，男丁能分得宅基地扩建。 随着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往外蹦，别墅也会越来越拥挤！ 她早就想有个自己的小院了，不过她刚嫁进娄家，并不着急，等着大嫂当出头鸟。 谁知道她没提，却被秦聿珂捡了个便宜！ “爸妈，不仅大嫂伤心难过，我们三房也是。” “我们哪里对你们不好，让你们对二哥和二嫂区别以待，还买上了房子？” “大哥和大嫂，有这套别墅继承，你们给二哥和二嫂买了房子，那我们三房有什么呢？” “我们家文兴最孝顺你们了，埋头干活最多的是他，就因为他不会说话，你们就将我们给忽略了……” 娄父娄母和娄文彦两口子，由着两人一唱一和地说，自己扒饭吃菜不耽误。 就连娄文宁都忍不住了，闷声问道： “爸妈，你们难道，不该给我和三弟一个交代？” 而老三已经开始跟咆哮帝似的，开始扒头发。 秦聿珂赶忙抱着碗往后一闪，“三弟，大家伙吃饭呢，你头皮屑都飘了一桌子……” 多严肃的一个话题，因为她，众人像是被按了停止键似的，纷纷扭头看向娄文兴。 第150章 那就不要怪他斩草除根了！ 正是夏末初秋的傍晚，阳光染着橘黄从窗户里扬扬洒下，肉眼能看到在光束中舞动的尘埃。 如今因为娄文兴不自觉挠头的动作，那大颗的头皮屑、尘土乱了轨迹，一点点往饭菜上袭来…… 娄文兴更是僵直在原地，手还放在头上没有收回来。 众人禁不住纷纷抢救自己的饭碗，就连安星月也是如此，还伸出手护住了碗口。 娄文兴是在机关治安大队上班，每天两人一组带着电棍，按照既定范围巡逻，哪怕他们戴着帽子，可是天气炎热，他们会时不时摘下来透透气、凉快下。 路上人来车往的，好几天没下雨，尘土飞扬，基本上一天下来，他头发上能有二两土！ 他又不是多爱干净和讲究的主，肚子饿得咕咕叫，自然回到家简单洗下手和脸，就先扒饭填饱肚子了。 往常倒是没什么，如今他一烦躁就扒拉头发的习惯，让头上那二两土蹭蹭得到了释放，冲着饭桌而来！ 大家伙注意力都在房子和娄父娄母拿了多少钱上，他独自邋遢倒也罢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可被秦聿珂不客气嫌弃地点出来…… 满桌子的饭菜都或多或少，沾染了娄文兴头上的飘洒下来的不明物，谁还有胃口吃饭？ 尤其是孕妇胃浅，许云菲和安星月扭着身子开始相继干呕起来。 而始作俑者秦聿珂，继续津津有味吃着碗里的饭菜。 刚才两房人愤恨喷洒口水的时候，娄父、娄母和娄文彦两口子，就已经默默将菜都夹到碗中了。 “我辛辛苦苦忙了个把小时整治的一桌饭菜，不许浪费了，”娄母也是有脾气的，哪能由着儿媳妇发难？ “今儿个不吃完，明天你们继续吃，不想吃可以，自己掏钱是下馆子、吃食堂，还是买菜自己做，都跟我无关了。” 娄父这会儿也吃完饭了，淡淡地说： “老二夫妻俩买房子，全是他们自个儿掏的钱，需不需要他们将存折存取钱的凭条给你们看看？” “我跟你妈现在还健健康康活着呢，我们手里的钱，你们已经眼窝子浅地盯上了？” “呵，别以为我们指望你们养老，所以手里的钱就得分出去，我养你们长大，替你们娶了媳妇，怎么养老还要给你们钱？” “难道你们就心安理得戴上白眼狼的帽子？” “还有啊，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养，怎么能好意思觉得自己是功臣！” 娄文彦瞥着大房和三房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轻轻勾着唇角，当做孝顺好儿子的说：“爸妈，我觉得吧，你们养我们长大太不容易了，如今马上会有四个孩子出生。” “不能都指望我妈提前退休后在家里，当老妈子挨着伺候月子、拉拔孩子吧？” “她就是整个三头六臂都忙活不过来！” “所以，我跟我媳妇儿刚刚商量过，不如咱们就早点分家搬出去，自个儿小家的事情，自己解决，不劳烦爸妈跟着操心了。” 呵，早上他都警告过他们了。 这会儿又来作妖？ 他们习惯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直接将脏水往他跟媳妇儿两人身上泼。 那就不要怪他斩草除根了！ 想想娄父和娄母两人这五年来补发的工资，大房和三房人都眼睛闪了闪没再吭声。 娄父和娄母没想到娄文彦竟然冷不丁说起分家的事情来。 这五年他们离京，不能工作而是要下地劳作，身体疲惫，可心里也为俩儿子的事情操碎了心。 他们何尝不想挣脱出来，过自己清净的日子，但是周围的人哪个不是要看孙子孙女？ 一辈子的鸡飞狗跳，得他们走不动路的那天，才能真正停歇下来吧？ 秦聿珂也笑着道： “爸妈，现在时代在发展，你们不能再用以前古板的思想为人处世了。” “法律上规定公婆一定要带孩子吗？” “你们帮忙、掏钱，那都是情分，撒手不管是本分。” “何必出力还总是让人埋怨呢？” “医生都说了，笑一笑十年少，世界这么大，难得爸妈都是老师有着漫长的寒暑假，不该四处走走看看？” 唔，还别说，秦聿珂想着等自己下海的时候，辞职也学那位老师一样，写这样的理由：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不得不说这份洒脱和大饼，勾画得太美好了，让一直苦着自己、安分守己、却接受过新派思想的老两口沉闷压抑的心，鲜活跳动起来。 如今孩子们大了，孙儿们都要成群了，他们辛劳一辈子，难道真甘心就这么含糊过去？ 娄父还在沉思中，娄母已经咬牙了：“分家！” 一句分家，将所有人都震了下。 娄父立即默契地接过话：“咱们娄家曾经也是名门望族，不过随着时代发展已经日渐凋零，与普通家庭没有什么区别了。” “咱们也入乡随俗，别人怎么分，我们就怎么分，不需要讲究太多。” “吃过饭，你们三个到我房间里来，咱们签个分家协议，往后有纠纷就按照这个来，若是这分家协议不管用，就直接走法律程序！” 娄父如今的模样，就像是在学校中般，严肃得不容反驳，难得将大家长的气派给拿出来。 其实娄家孩子挺怵他的，这种对父亲威严的害怕，早就深入骨子，让人反抗不得。 兄弟三人点点头，这时候儿媳妇们也都不吭声。 饭菜表面不能吃，但是里面可以啊，许云菲将每盘子的菜都夹开一层，也学着秦聿珂他们般，眼疾手快地将菜都抢到自家男人和孩子碗里。 而三房只配吃个菜帽…… 吃完饭，娄父没有给小两口商量的机会，直接喊着三个儿子进入书房了。 娄母拉着秦聿珂上楼，给她看明天要回门需要准备的东西。 许云菲和安星月心不在焉地收拾、洗刷碗筷。 平时她们闹腾归闹腾，别人看来两兄弟是耙耳朵，其实私底下，他们反倒是拿主意的人。 这事娄家人心知肚明，偏偏两房人还演得欢实。 仗着娄家人不会发作儿媳妇，就让俩女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为自己的小家争夺各种好处。 “明儿个是你跟文彦领证结婚后第一次回娘家，也算是回门了，哪能空着手去？” “这些都是我跟你爸回来后，学生、朋友和邻里送来的东西，没有花家里一分钱。” “你嫂子和弟妹都不知道拿走多少了，这一份是我给你们俩留下来的。” 一楼虽然有一间卧房和一间书房，但是卧房是带着个小隔间的，用来当老两口的库房了，放置不穿的衣服，以及重要物品，就比如一面墙的礼品。 说着呢，娄母就开始给她收拾东西，上来就两罐沉甸甸的壮骨粉： “你爸妈劳累大半辈子，得好好补补，这个牦牛壮骨粉效果不错，我跟你爸吃了两罐浑身都有劲，感觉下乡五六年的营养都补回来大半……” 第151章 树大分枝第章 人大分家 “奶粉、麦乳精，老人孩子都能喝，现在家里条件好，我跟你爸的学生多，逢年过节，这些礼品都堆满屋子，如今可有个亲家帮忙消耗了。” “所以啊，这些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让亲家可个劲地吃，吃完了再来拿，别心疼。” “身体好了，才是真正给你们小辈省麻烦，我跟你爸就看得很开……” 几句话的空，半架子东西都被娄母给搬了下来了。 秦聿珂赶忙叫停，“妈，东西太多，我跟彦哥也拿不了啊。” 娄母哈哈笑着说：“亲家给我们培养个这么漂亮乖巧的儿媳妇，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这才哪到哪？” “没事，你们头一次回娘家，是得隆重点，要不是怕人家说道，我跟你爸都想跟着去了。” “待会就让文彦去借辆车，你们开着车去，能放不少东西。” “我听文彦说，你有一个姑姑、一个舅舅还有三个姨？明儿个要去看吗？” 秦聿珂轻笑着说：“先不去了，反正我跟彦哥准备开学前几天，再去单位报到，等搬了家后，挨个拜访一遍。” 娄母点点头，拍拍木架子道：“也好，珂珂，你们去之前一定要跟爸妈说一声，我给你们准备东西。” “下个月二十号就是中秋节了，单位发东西，亲朋好友还有学生们也来家里走动，到时候这里又要被塞满了。” “我得提前腾出空来……” “就这么说定了，东西先放这里，等文彦借来车后，搬上车，明天你们直接开走。” 娄母拉着她，又询问了当知青时候的事情。 “文彦这孩子不爱说话，人家家信报喜不报忧，他啥也不说，不是邮寄东西就是汇款。” “我跟你们爸给他写信，就跟石沉大海似的，一点回应都没有……” 秦聿珂便满足婆婆的好奇心，将男人卖了个底朝天。 “得知家里返城安顿好，他可高兴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那天村长家的宴席上，他头一次放纵喝了些酒。” “都说酒壮怂人胆，他还跟我表白来着……” 娄母听得喜乐，“我家这个老二，就是闷骚的人，表面沉稳有担当，其实内心住着个大男孩儿，就是捂得严实，轻易不让人瞧见。” “看来他是真喜欢你，家里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无法给你一个未来，自然喜欢到了极点，也一声不吭。” “唉，我真不敢想象，若是家里一直这样，他难道还要苦着自个儿，哪怕眼睁睁瞧着你与别人谈对象？” 秦聿珂就抿着唇笑得娇羞，男人那是嗅到了肉味，巴巴缠上她了，偏偏两人都在一起三个多月了，他还忍耐着不肯饱餐一顿。 婆媳俩聊天，时间过得很快。 下面分家事宜结束后，娄文彦便上楼敲门，被娄母撵着去借车。 “妈，下午我跟爸去办房产证的时候，就已经借到车了。” 得嘞，娄母无奈笑着，儿子对儿媳妇上心，自然面面俱到，合着她跟着瞎操心了。 娄文彦将媳妇领回屋里，将分家协议书递过去，给两人倒了水，咕嘟喝了一气，“媳妇儿，你瞧瞧还算满意不？” 虽然大房和三房吃相有些难看，可到底是亲生的娃，娄父和娄母不可能真得冷酷无情。 “都是我们三兄弟跟我爸一点点协商敲定的，”娄文彦挑眉笑着压低声音说，“媳妇儿这么聪明，能不能从这里瞧出点什么来？” 秦聿珂笑着窝在他怀里，认认真真地看。 分家协议倒是很简洁，就是娄父和娄母给每房两千块钱，用以购买房屋，一个月内三个儿子都要携带妻儿搬出去吃住。 娄家儿媳妇生产和坐月子时，老两口给补贴两百块，便什么事都不管了。 老两口有存款，有工资，等退休后还有养老金，不愁没钱花，是以他们不需要三个儿子缴纳赡养费。 在协议书上，甚至都没对三个儿子的赡养义务做出明确规定，只看孩子们自个儿有多少孝心。 不过在协议书最后面，娄父特意强调，他跟娄母的钱想给谁就给谁，绝对不接受被分割。 若是他们没有立下遗嘱，那么他们的遗产全部捐赠给组织！ 当然了，如果三个儿子表现得不错，他们肯定要先顾及自家人。 看完后，秦聿珂抬头笑着说： “爸妈用六千块钱，将三个儿子和儿媳妇打发走，看似花费多，却能过上清净闲适的生活，摆脱无尽看娃带娃地狱般的日子，挺好的。” “但凡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 “而且爸妈手里攥着钱，也不用担心被他们惦记着，想给谁就给谁，全凭借心里痛快。” “这样那两房只能来软的、甜的哄爸妈开心，哪里还敢气他们？” 这样的规定，才能体现有钱人是大爷的底气，而非跟之前般，娄父娄母花了钱养着一大家人，一句好都捞不着。 娄文彦点点头，笑着稀罕地亲了她脸颊一口： “不愧是我媳妇，一眼就看到了这协议的目的！” “主要是咱们回来，他们做出来的反应太激烈了。” “其实爸妈在他们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更多，偏偏他们不满足。” “这五年，我没在爸妈跟前，他们习惯了享受一切。” “冷不丁全家人聚集在一起，团圆的喜悦不过一瞬间，他们想得更多的是，我会分走大半资源，可不就联合起来抵制咱俩？” “所以啊，办理房产证的时候，我就跟咱爸商量过这事。” “树大分枝、人大分家，不趁这时候果断点，往后他们老两口能被我哥和三弟两家生吞活剥了！” 秦聿珂也能想象到这份协议书的艰难，“你们就给他们演了一场戏？” “用两千块钱砸得他们喜得找不到南北，只见眼前利益，痛快地分家。” “往后爸妈和咱家不管多有钱，他们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全然没有一点资格占便宜了。” 虽然说各自的钱，别人没有伸手的资格，但是在夏华的大家庭中，情比理更重要，很难掰扯清楚。 换句话说，法律约束之外，还有道德约束呢。 这分家不过是把道德约束给破解掉！ 其实也是娄父和娄母，给自己明确责任，不要再被感情给拴住当冤大头。 娄文彦闷笑一声，凑到她耳边详细说了刚才谈判的事情： “反正我跟爸爸表现得是气急了、要面子分家，而不是真要分家，还就咱们买房的事情给争论一番。” “是他们开始咄咄逼人，顺势将分家的事进行到底，殊不知自个儿入套了，主动讨要两千块买房子，信誓旦旦表示，往后孩子绝对不麻烦爸妈一下。” “他们以为两千块到手，回头爸妈手里的钱，还能继续往外扣……” 秦聿珂了然，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联手，那两兄弟是被人卖了还傻乎乎替人数钱呢。 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现身嘛，她懂！ 第152章 万一踢出个好歹来，算您的，还是算我的？ 娄母虽然明事理，可到底是婆婆，还是对她们俩不太满意的婆婆。 小年轻结了婚，谁不想要分出去单过，自个儿当家做主？ 许云菲和安星月便会不停地在男人耳边念叨，次数多了就相当于洗脑了。 最主要是，娄父娄母返城后，工资找补了万八千块钱呢。 两房人都死死地盯着这笔钱，所以得知娄文彦和秦聿珂买了房子，他们下意识觉得娄父和娄母动用了这笔钱，那岂不是在狂薅他们的毛？ 人一旦走进死胡同，思想狭隘，便顾不得其他。 娄文宁和娄文兴在娄文彦父子俩的刺激下，气恼不忿地觉得，反正父母对自己抠搜，那笔钱也到不了自己小家手里。 与其他们眼睁睁瞧着父母把钱一点点花在老二身上，倒不如先将房款给争夺出来。 虽然说这里面有娄文彦父子的推波助澜，可是娄文宁和娄文兴兄弟俩，若是没有起了歪心思，也不会入套。 成年人嘛，自然要对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任，而这份协议，也绝了他们事后耍赖的可能！ 秦聿珂是习惯一年四季天天洗澡的，这会儿夫妻俩收拾东西，继续往澡堂走。 她刚掀开帘子进去，就被一群大姑娘小媳妇热情地围住，继续昨晚的护肤讲堂。 秦聿珂笑眯眯的，一边进行自个儿的事情，一边将一些小技巧、护肤神器、某音零失败的法子等等，挑拣几个分享出来。 各个都是她或者身边的人实践过，效果不错的，加上她对产品推荐有一套，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等她洗完澡离开的时候，澡堂子里乌泱泱许多人，她们回过神来嗷嚎着去抢花洒，热闹得像极了过节之前。 清晨，娄文彦已经锻炼回来，还特意给她买了念叨许久的春饼、茶面和茶叶蛋。 秦聿珂慢悠悠地洗漱完，扎了俩松散的蜈蚣辫，用自制的红底小白点蝴蝶结头花束上，换上白色娃娃领、姜黄色束腰褶子裙，正好将微微突出的小腹，完美遮盖住。 镜子中的女子，哪怕没有化妆，仍旧漂亮白净满是青春活力，明明是个小姑娘，谁能想象到她马上荣升两娃的妈妈？ 穿着绒布凉鞋，她不紧不慢地下楼。 大家伙已经吃完饭了，许云菲一手拉着一个娃要送他们去上学。 结果两孩子紧紧盯着桌子上的饭，扒着桌角怎么都不走。 而许云菲就装模作样地拽人。 哪怕是自家人，娄文彦都不惯着的，挑眉看向娄文宁淡笑道： “大哥，这春饼和油茶面又不是稀罕东西，孩子们想吃，你们就没想着买过？” “瞧把孩子们给馋的，不过，我今天看你们吃饭吃得很香，就买了我跟我媳妇儿的份。” “我媳妇现在饭量大，我也是得等她吃完后，才敢放开肚子吃……” “不是弟弟说您，您跟大嫂的工资再少，也不至于缺了孩子这口吧？” “不能什么都指望着咱爸和咱妈，等以后分家出去，你们不会也打算着，让孩子们天天回来吃爷爷奶奶的？” 这跟没分家前有什么区别？ 娄文宁面色涨红，一句话反驳不了，恼羞成怒地就上前要踹孩子撒气。 “我叫你们馋，有什么想吃的不会说吗？” 娄文彦眼疾手快的，把俩吓得不敢动的小娃捞到一边，看着人因为脚太用力而结结实实踢到桌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冷笑道： “大哥，这是您亲儿子，可不是仇人，用得着这么使劲？” “孩子馋东西很正常，刚才大嫂和三弟妹也不错眼珠子来着，好好教就是了，犯不着动脚。” “万一踢出个好歹来，算您的，还是算我的？” “咱们是一家人，我就顺口说下，不会放心上。” “可是换做旁人，见孩子跟没吃过饭似的，盯着自个儿的饭菜。他们不会说孩子什么，得说家长怎么教导的。” “大哥这么要面子，肯定不想听到的。” “还有啊，教训孩子要趁早，还得背着人，省得回头孩子长歪了，受气、受累的是您跟大嫂。” 说到这里，娄文彦低笑声：“咱爸妈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下连三房也被捎带上了。 娄文宁瞪着他，“老二，教育孩子可不是口头上的一句话，你还没当爸爸，自然不能理解工作、生活和孩子兼顾有多难。” “也不是所有的孩子跟你似的聪明，等你有了孩子，将孩子教育成才后，再来对我说教吧！” 说完他就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带着怒火地离开。 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很敏感，这次都乖巧地跟上。 娄文彦刚才偷偷给两孩子口袋中各塞了一个茶叶蛋，冲他们比画了保密的姿势。 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错啊。 不过是男人不中用，让媳妇儿当枪头，而女人又拉不下脸皮事事斤斤计较，便让孩子们冲锋陷阵。 人不怕笨，就怕目光短浅自个儿耍自个儿玩。 孩子是能随便教的吗？ 秦聿珂看着洗过手给自己卷饼的男人，觉得家里条件还可以，为什么为了一顿早饭还能闹出矛盾来，尤其男人发挥了毒舌的本事。 娄文彦将饼递过去，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家里如今就剩两人，也不需要控制音量，笑道： “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刻薄、小心眼儿了？” 刻薄一词，与他根本不搭的。 但是男人在某些方面小心眼儿是真。 见女人还一本正经赞同地点头，娄文彦没好气地敲了她脑袋下：“我这叫做对症下药，以前我没娶媳妇，可以不计较他们的贪婪和小算计。” “可就是因为我跟爸妈的不计较，让他们的贪婪日益大起来，我害怕往后冲突多了，对你和孩子不利。”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让他们不能将爪子伸向你。” “当然了，这也会督促他们更好地执行分家协议！” 人带着点凶狠劲，可是他却仔细地给她剥着鸡蛋壳。 秦聿珂眉眼弯弯，冲着他来了个么么哒，“我知道老公最好了，越来越有爸爸的模样了。” 一语双关，当他听不出来？ 娄文彦已经将车停在了大门口，礼品堆满了后座。 秦聿珂瞧着军绿色的吉普车，眼里闪现着熟悉的好奇与略微兴奋。 她好想亲自上手试试呢！ 她扭过头看向娄文彦，“老公……” 平时不管他怎么哄，她都很少蹦出来这两字。 基本上但凡她喊，那代表着一种独特的撒娇，而他往往是没有能力抵抗住这样甜言蜜语的拉拽。 娄文彦绷着脸，神情肃穆、如临大敌：“说！” 娄家大门口有棵古树，蜿蜒的枝桠洒下荫凉，也彻底阻挡别人的视线。 秦聿珂轻咬着唇瓣，在仔细肚子的同时，动作麻利地从副驾驶上，翻坐到他身上，“老公，这辆吉普车让人家开开呗？” “人家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她大拇指和食指比画着，漂亮的狐狸眸子里，都是期冀、渴盼。 娄文彦呼吸蓦然粗重起来，咬咬牙：“能不能好好说话？” 第153章 她这是叫做喜极而泣 秦聿珂眯着狐狸眼，笑得格外甜，“老公，人家在你面前才这么说话，难道你不喜欢吗？” 小媳妇儿娇软喷香，声音软糯拉长，还带着钩子！ 娄文彦直接掐着她的腰，冲着那气人的小嘴堵上去。 “怎么不喜欢？喜欢死了！” 将送到跟前的美味浅尝下，娄文彦臂力惊人地将女人又给送了回去，探身在她瞪眼中，将人用安全带给捆住。 他声音暗哑道：“媳妇儿，乖，咱肚子里是两娃，该娇气的时候就娇气，咱又不是没有男人疼。” “等你卸了货，爷们带你去郊区开个痛快，”说到这里他又啄了她一口，笑得好不欢快：“就坐我身上……” 秦聿珂攥着拳头深吸口气，自己美人计不成，反倒让人解锁了新玩法？ 娄文彦道了句抓好了，便突突开着车往秦家而去。 京都以前就是国都，东南西北住着的人到现在，还有着较大的区别，毕竟那房屋建筑、文化底蕴、人文风俗，寸步之遥便能彰显不同。 这里流传着一句老话，京都中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娄家便位于城西，而秦家则是在城南。 在京都，这时候道路上来往的车辆也不多，甚至非工作日路人都不算多，不过一个来小时，他们便穿过市中心，抵达了京都如意纺织厂。 看着如此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秦聿珂内心泛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哀伤和遗憾。 她很明白，这是原主残留的思想。 而且很有可能是经历过悲惨的原主，那种想要落叶归根的执念。 她眼里泛着泪光，手微微颤抖地给娄文彦指路，而她则趴在车窗处，笑眯眯地对着认识的人挥手，甜甜地喊人。 厂区里的人不少，时不时可能有小孩子窜出来，是以他们车开得很慢，比路人快不了多少。 等他们到家门口时，秦父和秦母已经泪眼婆娑，站在那棵跟她年岁相当的苹果树下等着了。 秦聿珂的心脏跳得很快，就像要挣脱她这皮囊的束缚。 她微微勾起唇角，抚摸着胸口，轻声道： “我们回来了……” 一句回来了，之前潮涌般的情感一滞，又蓦然褪去！ 在这一刻，秦聿珂才确定这具身体，彻彻底底属于自个儿了。就像小说里穿梭位面的任务者般，借用人家的身体，得要替人完成夙愿。 原主就是想要回家，回到这个让人无比眷恋、理直气壮骄纵的地方，哪怕是死，也要没有丝毫遗憾！ “珂珂……” 车子还没停稳，秦母就哽咽着上前，打开门一把抱住秦聿珂。 “孩子，让你受苦了！” 虽然秦聿珂不是她亲生的，却也是她放在心坎儿里的宝，是从小到大精心拉拔起来的。 受在儿身，疼在娘心呐。 秦聿珂轻笑着拍拍秦母的后背，“妈妈，我想吃您蒸的酸菜肉包，放上辣味的豆瓣酱！” 秦母本来都快要嗷嚎出来了，结果这小没良心的，一个想字没有，只惦记着吃的！ “有有有，我还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半夜我就爬起来将面给发上，一清早你爸抢了新鲜的猪肉。不仅有酸菜馅的，还有你托人捎带回来的香菇丁，与煮熟的肉做馅料，也能将你的舌头香掉了！” 秦聿珂嘿嘿笑着，挽上秦母的胳膊，笑眯眯地冲激动的浑身打摆子的秦父，甜甜地喊了声： “老爸，您的宝贝大闺女回来了……” 秦父也是破涕而笑，“都结婚要当妈妈的人了，咋还这么没羞没臊？” 秦聿珂哼着，“我就是当奶奶，也还是你们的闺女啊。” 说完她松开秦母的胳膊，蹬蹬跑到秦聿娴跟前，一把将人给抱住，“姐姐，想我了没？” 秦聿娴是在原主下乡后的第二个月，回到娘家来的。 她的丈夫外出公干时车祸身亡，婆家那群人不仅拿走了所有的抚恤金，还把单位分的房子也给霸占了，却将她们孤儿寡母撵出家门。 为母则刚，而且娘家嫂子不是个好相处的，秦聿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这一年的。 看着妹子笑意盈盈的模样，下乡似是并没有带给这丫头一点烦忧，就像时间被定格住，所有发生在自个儿身上的不公，不过是一场噩梦。 妹子回来了，噩梦离去，秦聿娴紧紧回抱着她，不知道怎么，泪无征兆哗哗地往下落。 叶世晴着急地在两人腿边直打转，深怕小姨误会妈妈不欢迎她的到来，认真大声地解释： “您是我最最最最漂亮的小姨嘛？”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小姨，我妈妈可想你了，天天跟我念叨着你快回来了。她这是叫做喜极而泣，不是不高兴你来……” 娄文彦对秦家的事情有个大体的了解，甚至这一年中，秦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比秦聿珂知道的还多呢。 他停好车，好笑又有些心疼地将小丫头给捞起来，直接扛在肩膀上。 小家伙一愣，下意识抓着他的寸头，小嘴巴一瘪也要抽搭起来。 爸爸没的时候她是有记忆的，而且家里有爸爸的照片，她又经常看着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内心羡慕得很，也想念得紧。 她梦里无数次被爸爸如此扛在肩头…… 小姑娘再是小大人，也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就这么抱着一颗寸头，嗷嗷加入哭泣大军： “爸爸嘞……” “你咋才回来啊，奶奶、叔叔和婶婶欺负妈妈，不让妈妈和晴晴在家里住……” “我好想你，妈妈也好想你，想得抱着你的照片哭……” 孩子的乱入，让大家伙相聚的情绪瞬间飘散没了。 秦聿娴赶忙松开妹子，要去接自家闺女，满脸都是尴尬。 这孩子咋啥话都说呢？ 她也没想到孩子小，但是什么事情都记在心里，比如前婆家对她们娘俩的欺负，比如她夜里偷偷哭泣…… 秦聿珂装作暂时没听见孩子的话，笑着说： “没事，姐，姨父也是爸爸，让他们爷俩玩去，正好让彦哥熟悉下怎么当爸爸。” “走，咱们进屋说话，我婆婆让我给你们带了好多吃的……” 她扯着秦聿娴往家里走，像是刚看到秦泽明似的，笑着喊了句哥哥和嫂子，全然没有往日的亲热。 秦泽明怔了下，搓着手，也是激动得不行： “哎，珂珂你回来了……” 毛凤云则推着两胆小、认生的孩子，恨铁不成钢地嚷嚷：“之前妈妈怎么教你们的？” “这是你小姑、这是你们小姑父，才一年没见，咋就不记得了？喊人呐，不喊人，怎么拿红包？” 秦聿珂嘿笑了声：“嫂子，我们都没举办婚礼，就是为了一切从简。我分子钱都没收你的，你咋好意思提改口费？” “这是旧习俗，能免则免，当初我姐结婚的时候，你不就这么说？” 毛凤云被噎了下，“妹夫是大方的人，跟着妹子回娘家，难道不表示下？” “我，我们这是替你争面子呢，考验下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第154章 不出问题才有问题呢！ 秦聿珂笑道：“不劳烦嫂子费心了，这人与人的感情啊，最怕的就是无尽的考验，尤其是钱财方面。” “我跟我男人的感情好着呢，用不着嫂子考验。” 说完她就揽着秦聿娴，招呼着娄文彦往家里走。 毛凤云扯扯唇角，满是气闷的跺脚。 秦父和秦母都是文化人，要面子还不是特别爱较真，娄家兄妹俩亦是软和脾气，就这个小姑子娇纵又不爱受气，甚至还跟侄子抢吃的。 她也不知道秦家人怎么想的，一旦涉及秦聿珂，他们是对她寸步不让！ 进了家，秦聿珂内心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她挨个地方参观着。 瞧着出落得越发标志、性情乖顺许多的闺女，秦母笑着抹泪，主动上前介绍着，“珂珂，你的房间我们给你留着呢，妈妈每周都给你打扫一次。” “床单被褥是昨天刚洗晒好的，珂珂，你跟小娄在这里住一晚吧？” 秦聿娴比秦聿珂大四岁，而她结婚得也早，原本姐妹俩住在这间房子的，等姐姐嫁出去后，这间朝阳的次卧，变成了秦聿珂的。 毕竟秦聿娴嫁的地方不远，骑自行车也不过才半个小时。 秦聿珂笑着摆摆手，“妈，我都回京了，往后咱们见面还不是说走就走的事情？” “昨儿个我跟彦哥刚买了套房子，准备周天搬过去，所以接下来几天，我们要买不少东西。” “搬家那天，爸妈你们要来给我们温锅啊！” 在大家伙后面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的毛凤云一愣，抢先带着浓重的酸味，变声地问： “买房子了？” “我滴乖乖，小姑子，你婆婆家可真有钱啊，房子说买就买？” 秦聿珂和娄文彦自己掏钱买的房子，可除了父母外，谁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 不然也不会有昨晚那出分家大戏了。 正好娄家分家，每个儿子分得两千块用于购房。 小两口就商议，直接对外声称是父母给钱买的，省得再被人问起来，他们俩在乡下怎么就有两千多存款，还有没有剩余，接下来很有可能会有一大波上门借钱的远亲近邻…… 秦聿珂笑眯眯地摸着肚子，“对啊，家里一下子要有四个孩子出生，哪怕我公婆家里房间多，也折腾不开。” “索性啊，我们就分了家，每人拿了房款自个儿买。” “自家生了孩子，请人伺候月子、照顾孩子，公婆给点补贴，这样子……” 她的话可没将毛凤云给羡慕坏。 毛凤云以为自己能够从小城镇，嫁入京都，公公是主任、婆婆是护士长，家里就秦泽明一个男丁，条件已经到了天花板的级别。 至少在她认识的圈子里，没有谁过得比自个儿滋润。 可是跟小姑子一比，她就是井底之蛙、乡下村花。 瞧瞧，她结婚那会，不过是要三转一响加三十六条腿，然后再在礼金上掰扯大半个月。 毛家满意后，一家人还喜得不行，私底下都说她是麻雀飞到枝头成了凤凰呢。 可是，人家秦聿珂刚挺着肚子回京，公婆就给买了新房子！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毛凤云酸巴巴地说：“哎呦喂，不愧是大户人家，这生孩子坐月子还要花钱请人照顾。” “你公婆准备出多少钱啊，我可以休小产假，帮你们看孩子。” “我都是两孩子的妈了，比较有经验，保管能将小姑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对吧……” 秦家人气得不行，这毛凤云自从上次小产后，性情大变，不，应该说，她彻底不遮掩自个儿的性情，将自己摆在债主的位置上，在家里作天作地。 秦咬咬牙：“你休什么小产假！” “伺候珂珂月子的事，由我跟她婆婆操心，你将两孩子带好就行。” 毛凤云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没休过，反正现在我肚子已经年八没动静了，不休白不休。” “说不定我看看娃，肚子里也能揣上一个？” “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做，我办公室就有两女同事，每年休一次小产假接私活呢。” “我也是为了这个家，不然谁上着班再接一份兼职？” “小姑子，你要是念着你兄嫂生活艰难，就拉扯一把，又不是让你白掏钱……” 秦泽明直接将人给扯出去。 毛凤云还气呼呼地高喊：“你拉我干嘛，我又不偷不抢，伺候你妹子拿个辛苦钱怎么了？” 还怎么了，丢人丢到新姑爷跟前来了！ 她是伺候人月子的料吗？气人还差不多。 到后来，秦泽明捂着人嘴巴，而且他也有经验了，手掌得拱起来，否则要被这个狠心的女人撕掉一块肉…… 秦母微微叹口气，跟秦聿珂咬耳朵，用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你嫂子以前哪怕有点不着调，也没这么放飞自我。” “主要是，你下乡后，你嫂子怀过一个。正巧你姐带着孩子回来住，你哥哥和嫂子闹得不愉快。” “她啊就什么都不管了，天天在外面瞎逛，不到半夜不回家。你哥哥原本不想管她，都是大人了，难道明知道有危险，还硬着头皮冲上去？” “可是俩孩子在家里嗷嚎想妈妈，尤其是小洋年纪小，习惯了跟妈妈睡觉。” “人不回来，孩子困得栽跟头、嗷嚎哭着也不睡。” “你哥哥只能每天都要花费个把小时找人，有一次见她跟男同事走得近乎，拉扯的时候，她不小心抻到腰了，孩子没保住……” “她觉得孩子没了，是咱们秦家做事不厚道，是你哥哥没本事……” 秦聿珂嗤笑声：“妈，您是护士长，难道不知道抻到腰是肌肉损伤，只要不是大肚婆，其实对胎儿影响不大？” “孩子如果怀相不好，哪怕她躺在床上都不一定能保住，更何况她一个孕妇天天不着家，吃饭睡觉运动不规律，不出问题才有问题呢！” “你们就苛着她将这帽子扣在你们头上？由着她在家里无法无天、作威作福？” 她也发现这次回来后，大嫂变化很大，从暗地里对她的不满，直接就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 秦聿珂对人的情绪捕捉很到位且精准，自然没有错过秦家人之间的不妥帖来。 秦母又是叹口气，“这事能掰扯这么清楚就好了。” “到底是她小产伤了身体，情绪不稳定，家里人都让着她，没想到她越来越过分……” 秦聿珂微眯着眼睛，“不对，妈，你说我姐跟晴晴回来住？” “为什么回来住，是姐夫欺负她们了吗？” 说着，她跟原主似的，气得快开始撸袖子，要出门与人干架。 提起这个，刚平静下来的秦聿娴，又差点泪奔。 她紧紧捂住嘴巴，忍了半分钟，才深吸口气苦笑道：“若是，若是你姐夫还能欺负我们娘俩就好了……” 秦聿珂心里一咯噔，“什么意思？” 第155章 姐，你看咱妈干嘛？ 秦聿珂已经回京了，而秦聿娴带着孩子住在娘家，这事是明摆着的，早晚会被发现，是以没有瞒下去的必要。 秦母又是摇着头，将秦聿娴守寡的事情给含糊说了： “她们孤儿寡母得在外面住着，我跟你爸也不放心，就将她们娘俩接过来照顾。” 秦聿珂却不是原主，因为被保护得太好，而想问题直接且简单，只顾得自个儿，很少为别人考虑。 她是豪门千金，可以不吃苦受累，但是遇到问题的时候，要看得全面且通透，一双眼睛像是透视镜，让所有小心思无处可藏。 什么三十六计、厚黑学、鬼谷子等等计谋策略、言谈辩论的书，都被她啃透了。 秦聿珂冷笑一声： “姐，人死如灯灭，我知道我说这话你肯定心里不痛快。” “我姐夫对你和孩子好，可是他愚孝，委屈你们娘俩成全自个儿孝顺的好名声，算不得全然的好人，自私的一面是凌驾在你们娘俩之上的。” “如果这次不是他妈妈过寿想要吃哪里的蟠桃，他能为了赶时间，不注意休息疲劳驾驶出事？” “其实，就他这种拎不清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开货车。” “所以姐，你们的房子呢，别跟我说租出去了！” 秦聿娴知道妹子说得都对，可是四年两人朝夕相处的点滴，已经深入骨子中，很难清除掉。 一年了，她其实已经在与婆家掰扯、同嫂子的摩擦中，疲惫不堪，从丧夫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她是遗憾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就被叶家给拖累没了，也心疼孩子这么小没有父亲陪伴和疼爱。 面对妹子凶巴巴的问题，秦聿珂微微缩下脖子，求助性地看向秦母。 秦聿珂继续冷笑：“姐，你看咱妈干嘛？” “他们将你辛苦抚养长大，可不是让你学他们万事不争，任由人欺负的好品德。” 秦父和秦母也都不吭声，面上带着讪讪。 他们就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很少计较得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要是不自个儿立起来，那晴晴往后吃的苦可比你多得多！” “而且，你这么年轻，不会打算就守着晴晴一个人过日子吧？” “呐，你要是悲观、自暴自弃，现在就给自个儿下定义，继续单着的话，得做好寡妇门前是非多的准备。别人冲你泼脏水、欺负你孩子的时候，你能给我刚回去、欺负回去吗？” “要是你坚持不住，再与人组建家庭，面对着未来的丈夫、婆家和继子继女们，你不会自个儿步步退让，也让晴晴跟着受委屈吧？” “这样的日子，我光是替你想想，都觉得没意思。” “人生苦短，为啥要委屈自己呢？” “伸直胳膊腿，痛快地活着，很难吗？” 秦聿娴跟小学生似的，被妹子训得狗血淋头，偏偏她觉得妹子说得特别对，但凡自个儿能有妹子十分之一刚，说不定孩子的爸爸，也不会这么早就没了。 秦聿珂气得抱着胸口直喘粗气： “现在，你亲自给我说，我姐夫没了后，那家人怎么欺负你们的！” 娄文彦无奈地给她顺气，却知道，如今自己若是阻碍她发泄出来，真能给憋坏了。 秦聿娴这次不敢求助秦母了，嘴唇嗫嚅下，一咬牙将丈夫离世后，那家人做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甚至还有些是秦父和秦母不知道的！ 怕孩子听了不好，秦父提前就拉着小晴晴往外面走，而娄文彦也笑道：“走，晴儿，看看姨夫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 孩子再懂事，也喜欢吃的，尤其是平时母女俩节省惯了，而秦父秦母工作忙，不可能照顾得面面俱到。 是以小姑娘零食品种和数量匮乏，一听说有好吃的，禁不住颠颠跟上去了。 “知道孩子她爸没了，他们家人也不让人入土为安，就拉着……拉着血肉模糊的人，天天到单位门前闹腾，狮子大开口要高额抚恤金……” “单位将钱发出来，老太太全给夺过去了，没有我的一分，可是孩子的叔叔第二天就给家里添置了电视机……” “抚恤金事情一了，他们就以孩子为威胁，逼迫我将房子过户给孩子的叔叔，然后将我们娘俩赶出来……” “对外说，我拿走了属于我跟孩子那份的抚恤金，还说他们花钱买走了房子……是我守不住寡，非得要在孩子爸爸一百天前再婚……” 秦聿珂忍不住冷笑出声，自己演过那么多的影视剧，还没见过这样脸皮厚、占尽便宜又扒拉住名声的。 “姐，你就这么由着他们？” “妈，我姐带着孩子回来，你们身为娘家人，没有替她出头？” 秦聿娴赶忙说：“是我不让家里人替我出头的。” “其实，我觉得，如果孩子爸爸还在的话，也会这么做……” “我有工作能养活孩子啊，他们，他们愿意要就要去吧，毕竟那是他们的血亲，只要他们给我晴晴，其他的我不计较。” “而且，那钱和房子给我，我也用得不踏实……” 秦聿珂瞪着秦聿娴，真想撬开她的脑壳，瞧瞧里面装的什么牌子的浆糊，咋能将怂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呢？ “姐，法律学过没？按照法律的角度来说，这抚恤金是分成三份的，孩子、妻子和父母，这说明什么？” “你跟孩子都需要这笔钱，法律都这么规定了，难道你比制定者还聪明、能看透事？” “房子和存款是你们夫妻俩的共同财产，与谁挣得、谁花、花多少没有关系。” “他没了，那这些东西就平分，一半是你的，另一半是他的，也作为遗产中一部分进行三等分！” 秦聿娴犹豫下，小点声说： “这事都过去了，往后我带着孩子过素净日子。” “小妹，你现在怀孕生不得气……” 秦聿珂磨牙，“就是生不得气，所以我得将火发泄出来。” “行了，我先搬家，等安顿好后，你再与我细说。” 她冷笑声：“我绝对让他们怎么吃进去的，再怎么吐出来。” “对待恶人，你要是总是步步让。你就瞧着吧，回头晴晴长大了，有出息了，那群人又得跟嗅了腥味的苍蝇似的，都围上来。” “你可以不要你那一份，但是晴晴的，你没权利这么决定！” 一听涉及孩子，秦聿娴哪里敢犹豫啊。 她只是想着如何彻底摆脱那家人，却忘了她还与他们有联系，这个联系就是晴晴。 以那家人不要脸的程度，真能干出这件事来。 若是他们拿着晴晴的婚事要挟，秦聿娴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再度被他们给钳制住。 他们要什么，那她就得给什么…… “好，姐都听你的！”秦聿娴深吸口气，坚定地点头。 秦聿珂这才舒心一点，“姐，这事了了，我肯定要给你好好上课，将你这性子掰一掰。” 第156章 还不是你们惯的？ 秦聿娴连连点头，“小妹，姐知道自己性子太软，很容易吃亏，为了晴晴，我得向你一样硬气起来。” 说着呢，她深吸口气，拿出妹妹往日下巴微微扬起，挺胸收腹的傲娇模样。 不得不说，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姐妹，模仿妹妹气质这块，她拿捏得死死的。 秦聿珂欣慰笑着说： “姐，不错，往后但凡你被人欺负了，就摆出这样的架势来，起码咱们输人不输阵，对吧？” “你能有这份觉悟，就是很大的进步。” 说到这里，她突然问道： “姐，我屋子被锁上，那你跟晴晴住在哪里？” “还有，咱爸妈的房间中，怎么铺着喜庆的床单？” 秦聿娴和秦母暗暗松口气，以为这事过去了，大家伙能够和气坐下来说笑叙旧。 结果秦聿珂疑惑的话头刚起来，她们脸色又是一变。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皮发麻，谁也不愿意开口。 秦聿珂一瞅她们的模样，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头疼得紧，为啥秦家人性子这么面呢，由着别人欺负，却对于原主下乡一事，又格外的果断和坚决。 她神色冷然地问道： “我哥和嫂子抢了爸妈的屋子，将爸妈撵到背阳的一面？” “而嫂子不满姐带着孩子回娘家，所以，她宁愿我的屋子被锁住，也不让我姐娘俩进来住，只能跟亲戚似的，住在倒座里？” 秦母和秦聿娴没吭声，显然她猜对了！ 秦聿珂深吸口气，揉揉额头，有气无力地问道： “妈、姐，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是不乐意我回家，故意让她将家里折腾得乌烟瘴气，往后我回家一趟，就想起这里虽然是我爸妈家，却是嫂子当家，不欢迎我们夫妻俩的回来？” 秦母赶忙摇头，“珂珂，如果不是女婿家在京都，我们都想让你们回来住呢，怎么会不欢迎？” 秦聿娴只有点头附和的份。 秦聿珂撇撇嘴，“我们夫妻俩回来住，要跟我姐和晴晴当邻居？” 秦母声音微微拔高：“怎么可能！” 秦聿珂轻笑声，伸出手指比画了个剪刀： “妈，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呢是分家，就像我公婆一样，老两口啥事不管，由着小家庭随便折腾。” “我哥的工龄满五年了，是可以在单位申请福利房。” 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秦家只有秦泽明一个男丁。 “第二个呢，你跟我爸当家，拿出在单位当领导的英明和派头来，还是搬回原来的房间。” “我姐带着晴晴住你们现在的这一间，我哥和嫂睡在我的屋子里。” “等孩子们大了，可以住在倒座中，不需要占用您跟我姐的屋子！” 秦聿娴摇头，“我跟晴晴有住的地方就行，你跟妹夫来家里，哪能没地歪躺休息下？” 出嫁的闺女哪怕守寡，在娘家也是亲戚，她得有这份自觉。 秦聿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姐，我现在有自己的家了，你给我弄明白好不好。” “我一个月来一两趟，还差不多当天来回，你给我留什么屋子？” “现在是新社会，可没有养儿防老一说，闺女儿子是一样的。就我嫂子那样子，你觉得爸妈以后指望谁？” “这世上从来没有单向付出的道理，与爸妈有牵扯的只有儿女。” “她吃你们的、喝你们的，还让你们帮忙看孩子，那你们为什么在她跟前不能理直气壮？” “反正啊，你们的忍让，只会加剧矛盾，助长她的气焰，治标不治本，早晚会爆发不可调和的家庭大战！” 秦家人不笨，秦父能当上车间主任，秦母成为护士长，就能看出他们的能力和人际交往上绝对超过普通人的水平。 只是面对家人的时候，他们丧失了原则性，总想着一家人不需要计较那么多，一退再退反而成为了习惯。 秦母看着眼前的一对闺女，再想起自从毛凤云小产后，儿子脸上几乎失去了笑容，忍不住反思，自己和老秦真做对了吗？ 秦聿珂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日子是您们在过，我只希望大家活得痛痛快快、开开心心，您跟爸身体健康，姐姐能早日遇上自己的缘分，兄嫂和睦，孩子们活波快乐。” 秦母眼眶湿润地抓着她的手，对着秦聿娴说： “你们兄妹俩总是觉得我偏向你妹子，可是你们想想，你们自个儿不喜欢她吗？” “这丫头自小就贴心，掏心掏肺地对你好，谁能抗拒得了？” 秦聿娴笑着点头，“对啊，家里就她鬼，啥好吃的都入了她肚子，偏偏还捞个孝顺父母、敬爱兄姐的好名声。” 秦聿珂哼哼着：“还不是你们惯的？” 同样是惯，可她却能让人觉得对她还不够好。 毛凤云只会得寸进尺，不知感恩！ 等她们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又说说笑笑了。 看到礼品摆了半间屋子，秦母忍不住倒抽口气，“珂珂，你们怎么拿来这么多东西？” “别是将你婆家都搬来了……” 毛凤云被秦泽明拦在屋外，眼睛都快从那堆高档礼品中拔不出来了，嘟囔中还不忘了讽刺： “总算见到小姑子拔毛的时候了……” 秦泽明压低声音道：“毛凤云，平时你如何闹腾我都不会管你。但是今天，你能不能消停点？” 男人浑身肌肉紧绷，看人的模样过于阴鸷。 毛凤云撇撇嘴，反正入了秦家的门，这些东西肯定是她的！ 毕竟她给家里生了两孙子，是大功臣，老人不舍得吃的东西，难道不该给孩子们？ 而她回娘家，不得大包小包带东西，家里有的不需要另外掏钱了…… 秦聿珂挑眉：“对啊，可不比嫂子您，早七八年就开始从婆家拔了毛往娘家送。” 不是说外嫁的闺女不能往娘家拎东西，可也得看什么情况。 今儿个她算是回门，婆家主动愿意给的，而她也有能力自己花钱买，回头肯定要以另一种方式回馈给婆婆的，所以不需要计较太细。 人家娄家大嫂许云菲抠搜、爱占小便宜，对公婆的钱盯得紧，好歹是给自家孩子攒的，也知道心疼男人，偶尔往娘家拎东西纯粹是为了充面子。 所以之前，娄父和娄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毛凤云恨不能雁过拔毛，将婆家的东西全部都往娘家送去，连自家俩娃和男人都没有口福，就有些忒过分了。 她真的是被娘家人洗脑了，从来不认为自己的依仗是儿子和男人，而是娘家兄弟和侄子们！ 旁边有男人阴冷地盯着，毛凤云干瞪眼，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 反正被人念叨一句她又不少根头发，最后那些礼品都被她转头送回娘家，到时候生气的人是谁，受益的又是谁？ 秦聿珂这会儿开始分派礼物，什么壮骨粉让老两口喝，是公婆特意交代的，从自个儿口粮里省出来的，千万不能拿出去送礼。 秦父和秦母神色肃穆，连连点头，很明白亲家这是疼自家闺女，他们身体不好，等上了年纪连累小辈们。 毛凤云听了不当一回事，竖着耳朵听得认真，琢磨着回家怎么跟父母炫耀一番，哎呦喂，供销社都买不到的牦牛壮骨粉呢，贼有面子…… 第157章 此仇不报，她就嫁给姓矮的 秦聿珂继续将其他的礼品，挨个分到每个人头上，特意绕过秦泽明夫妻俩。 “姐，这些东西您可别不舍得给晴晴吃，你瞧她都四岁了，多瘦小，得多喝奶粉、麦乳精补补身体。” “现在是她长个子和长脑子的最佳时期，错过后，往后你们有大把的钱，都补不上来了。” “吃完了，我再给晴晴买，苦了谁也不能苦孩子……” 秦聿娴如今对妹子的话，几乎当成了圣旨，笑着应声： “她小姨给的好东西，当然不能浪费了。” “中午娃睡醒后，我就给她冲一杯奶粉！” 听到自己能喝奶粉，叶世晴的眸子都亮起来了。 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喝过奶粉，只吃过舅舅偷偷给的大白兔奶糖，那味道浓郁又香甜，让人禁不住眯着眼睛笑。 听说大白兔奶糖是用奶粉做的，她还用奶糖泡热水来着，确实不错。 瞧着那一袋沉甸甸的奶粉，叶世晴已经欢喜的双手抱在怀里了。“谢谢小姨、小姨夫！” “等我长大了，也给你们买好好……” 秦聿珂瞧着小丫头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觉得好玩又泛着丝心疼，将麦乳精递过去： “喏，这个也好喝，让你妈妈给你轮流泡着喝。” 小丫头果然又搂入怀里了，那左拥右抱的架势，比皇帝还要幸福得意。 秦聿珂也不逗她，将罐头、饼干、点心、糖果，塞到秦聿娴怀里，拆开一袋巧克力，剥了糖纸先往自个儿嘴里塞一颗。 她才又剥了一颗，塞入小丫头嘴里。 小姑娘从来不知道世间还有巧克力，如此美味让人恨不能尖叫跺脚的零食，眼睛里的震惊、激动，过于直白让大人们笑得摇头。 秦聿珂瞥向缩在墙角，可怜巴巴瞧着的两侄儿，微微叹口气，冲他们招招手： “有好吃的都不知道过来，难不成小姑能将你们给吃了？” 她走的时候秦敬海才五岁多，在家里人不停念叨，以及照片墙上有“半壁江山”挂着的是秦聿珂，是以小娃还记得明面上跟自己妈妈斗嘴凶狠、背着人时不时塞给他零食的漂亮小姑。 他拉着弟弟的手，蹬蹬跑过来，怯生生喊了句：“小姑！” 秦敬洋则笑嘻嘻，不知大人忧愁的脆生跟着喊了声。 秦聿珂挨个孩子塞了块巧克力糖，“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也容易影响长个，每天吃一颗就行，记得找奶奶要……” 说着，她将两孩子的零食，绕过毛凤云，交给秦母保管。 是与叶世晴相同的东西，分量增加了一倍而已。 “妈，等我搬完家后，再跟彦哥拎着东西去看姑姑、舅舅和几个姨……” 秦母怎么不知道她的意思，是时时刻刻让她敞开肚子，将东西消化掉，不要惦记着给这个给那个。 “我在东山省还买了不少土特产，还没来得及整理，等周天的时候再给您……” 秦父和秦母更深切地明显感受到，离开京都一年，小姑娘被迫成长，变化太多了！ 以前的她遇到困难只会发脾气，等着别人的帮忙，如今她不仅可以独当一面，甚至开始替家人操心、解决问题。 秦母含着泪，紧紧握住秦聿珂的手，嘴巴嗫嚅半天，“珂珂，你，你怪爸妈吗？” 秦聿珂微微一怔，笑容渐渐收敛，心里起了些酸涩，神情淡然道： “我要是说不怪，那肯定是欺骗你们的。” “爸妈，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有时候被动给予的好，不见得是我要的。” “你们明知道高展鹏不是值得我托付的良人，也知道邻里对我评价不好，生怕我受到伤害，所以态度强硬地让我下乡当知青，远离这里。” “可是你们考虑过，我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小姑娘，长相又格外出众，去陌生的地方，将要面对什么样的问题吗？” “要不是彦哥在一旁看着我，恐怕，我这一辈子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秦聿珂知晓原主对父母的喜爱和依恋，但是她也将原主内心的委屈，通通说出来。 她的声音一向娇软，染了些许委屈时，就像是在一点点拉扯着人心。 娄文彦忍不住握上她的手。 其他人如何想他不在意，可是但凡他代入到假设中，那晚她没有走错屋子…… 他内心就升起一股莫名的暴戾，“媳妇儿，往后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秦聿珂酝酿的情绪被他抢戏了。 自个儿不过是替原主打抱不平，而她习惯了演戏尽职尽责，所以演得格外逼真，哪里想到煽动起男人的火气。 她瞪了男人一眼，总结道：“反正啊，也就你们是我爸妈，换做其他人，您看我还理不理他们！” “我不过是年少没有眼光喜欢错了人，为什么渣男高展鹏和看人笑话不嫌事大的邻里们，没有受到你们一点谴责，反而让无辜的我去吃苦？” “往后但凡谁说我的不好，爸妈你们可要当面怼回去，面子是自个儿挣的，不是自欺欺人捂着一层皮。” 她可不是那种受了委屈、吃了苦，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圣主。而是恨不能昭告天下，毕竟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秦家人含着泪使劲点头，当时也是各种事情堆积在一起，他们怎么就钻牛角尖，认为秦聿珂只有离开才能解决问题呢？ 带着愧疚的心，秦家人小心翼翼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小姑奶奶。 突然门外传来嫌弃的声响，“高嫂子，你拎着粪桶干啥，要浇地吗？咋回家还绕远路……” 听到这里，秦家人脸色一变。 秦聿珂冲着娄文彦急道：“高展鹏的妈！” 不过五个字，娄文彦立马t到她的意思，蹭地站起来，像是一阵风般两三步就奔到门口，顺道还将桌子上娃们玩的琉璃珠子拿走。 打开院子，他就看到一个妇人咬牙切齿拎着木桶飞快地往这边走来。 娄文彦眸子一冷，趁别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手上，弹珠带着破空的声响，冲着那妇人脚下而去。 高母气势汹汹，想起刚才自己在班上，听说秦聿珂高调地带着男人回来了，还是坐着吉普车，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娘家拎。 她心里的火气蹭得窜上来，好嘛，原来你爱我儿子爱得死去活来，才下乡没一年，就移情别恋、另攀高枝。 这也就罢了，为啥她儿子都降尊纡贵下乡去看秦聿珂，这秦聿珂不感恩戴德，好好招待人，还眼睁睁瞧着人掉入粪坑？ 她气不过要跟街坊念叨两句，就被秦母抢先，把这事给捅出去了，现在全家属院都知道她儿子是被人从粪坑里捞出来的！ 此仇不报，她就嫁给姓矮的。 是以，高母都没有动脑筋，就直接冲到筒子楼那边的旱厕，忍着恶心用长木勺将粪桶舀满，拎着要大干一场。 五谷轮回在手，她怕谁？ 谁上来就给一勺，是以打算好好的高母，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第158章 高嫂子，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高母一路飘香，自然很容易被其他人发现。 家属院里的妇人们都身经百战，哪个八卦不知、哪个流言不晓呢？ 高母这人特别的势力且虚荣，因为她儿子学习好，闹腾得整个家属院都知道高展鹏的名号。 拜她所赐，大家伙亦是知道秦聿珂这漂亮的小姑娘，追着高展鹏到处跑。 再加上前段时间高展鹏掉坑事件，秦家和高家的矛盾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也在家属院里闹得沸沸扬扬！ 想到今早秦家人的轰动，她们立马清楚了，便有好心人高声给秦家人预警。 好在那好心人喊得及时，娄文彦正好看到高母转过弯迈入胡同。 玻璃球像是长了眼睛般，竟是精准地砸在高母落脚的地方。 高母那锐不可当的架势突然就被打断了，脚因为踩到玻璃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而她手里又拎着沉甸甸的肥料，更是往一个方向果断得偏。 人在紧急关头大脑基本上是空白，全凭借着本能，是以她这时候非但没有松开木桶，反而抓得紧紧的。 扑通一声，木桶先撞击到地面上，里面盛得满当当、有稀有稠的人牌肥料瞬间铺撒一地。 高母紧接其后，重重地栽倒上去，鼻尖就那么恰巧地陷入软绵绵一坨中…… 一路跟她而来的众人，看得那叫目瞪口呆！ 还有人报复别人不成，先自食其果的？ 啧啧，他们脸上都替高母挂上嫌弃的表情。 “高嫂子，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我咋看不明白？” 有人不怕事大地高声问道。 众人纷纷扑哧扑哧笑着，想要畅快地笑，又怕下了高母的面子，惹得小人记恨在心，憋又憋不住笑，这里漏气一声、那里漏气一声，格外热闹。 更是让僵直着身子的高母浑身气得发抖。 她艰难地爬起来，湿濡的地格外滑，刚撑起身子，又是一个趔趄脸冲地而去。 好在她及时侧头躲开，可一侧的脸、耳朵、头发也都遭到了洗礼…… 这一次大家伙都忍不住了，哈哈笑得东倒西歪，还有胃浅的人侧头干呕，却还舍不得错过这场罕见的热闹。 秦聿珂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很不客气地哈哈笑起来，“高阿姨，您这是打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啊？” “你们高家怎么跟旱厕里的东西，这么有缘分呢？” 高母怒视着她，很想说话，可是她能感受到脸上液体的划过，哪里敢张嘴？ 她只能狠狠地指向她，又指指娄文彦。 秦聿珂笑着点头道：“嗯嗯，我知道，高阿姨是说我眼光好，挑了个比你儿子好千倍万倍的男人对吧？” “忘了跟您介绍了，我男人娄文彦，身高一米八七，长得白俊帅气，学习贼好……” “你的祝福和心意，我收到了。” 高母气的划着脸，意思是说秦聿珂不要脸皮。 秦聿珂了然眯眼笑，“确实，高展鹏同志太不要脸皮了，已经与其他女同志订婚了，竟然还下乡寻我。” “这种拎不清的书呆子，要是我儿子，我得一天打他十八遍！真难为阿姨了……” 根本就不是这样，高母实在是受不住自个儿身上的味道，气呼呼地起身就要走，准备回头再算账。 大家伙喊道：“哎，高嫂子，你别自个儿走了，粪桶和勺子还在地上呢……” “对啊，待会你不还得盛粪回家浇地？” “高嫂子你不会是为了看汽车，连浇地都忘了，特意绕过来的吧？” 高母咬着牙，硬着头皮又回去，忍着恶心，将木勺子放回木桶，拎着东西还没转身。 附近的人们又开始说：“哎呀，高嫂子，你不能就这么走啊……你看看这地上一大摊子，谁打扫啊……” “这天气那么热，招来苍蝇，再爬到案板上……” “难怪你特意绕一大圈，就是怕路上绊倒倾撒一地吧？” “改天我们也绕到您家门口行不……” 胡同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此时此刻空气中的味道太过浓烈，大家伙哪里允许高母就这么离开。 他们纷纷堵上她的去路，又怕她硬闯蹭到自个儿身上，便有人从院子里拎出铁锨。 无奈，高母的计策没得逞，反而满身污浊的，在大家伙的监督下，一点点把地上的东西给收拾起来。 她的脸都要被气绿了……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这个仇她肯定要加倍报复过来！ 秦聿珂悄悄地冲娄文彦比画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娄文彦挑眉，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家人也觉得颇为解气。 秦聿珂看向秦泽明，“哥，跟我男人学着点，在外人要欺负咱们家人的时候，你得做出迅猛凶狠的反击。” “万一改天高阿姨心情不好，再拎着桶上门呢？” 虽然秦聿珂将礼品给分到各自手中，毛凤云一点也不担心，有以往的经验，这些东西最终都会通过俩娃，回到她手里的。 是以，秦家得了这么多礼品，她心情不错，这会儿叫嚣道：“小姑子，你放心好了，但凡她再拎着粪桶来，怎么泼洒的，我就怎么给她填到饭碗里！” 还没散的众人听了哈哈笑，恶人还得恶人磨呐。 从秦家离开，秦聿珂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就瞧着窗外发呆。 “媳妇，怎么了？”娄文彦有些担心，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握上她的手，还放到唇边吻了口。 秦聿珂没好气地扯回来，神色严肃道：“认真开车！” 娄文彦却从她的反应中，猜出一二来，“你在想你姐夫的事情？” 秦聿珂微微叹口气，点点头：“人是很复杂的动物，没有纯粹的好人，却也没有纯粹的坏人。” “我宁愿姐姐遇上的是坏人，也不是这种对我姐娘俩好，实际上又将她们作为自己孝顺牺牲品的老好人！” “若是作为外人，我肯定很可惜，这么好的人咋就没有享福的命呢？” “可是身为我姐的妹妹，我却偷偷有些庆幸……” 娄文彦轻笑道：“各人有各命，是叶家没有福气。” “天下之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是两条腿疼女人的男人却多得是。” “回头我让咱爸妈留意着点，看看有没有适合咱姐的人选。” 秦聿珂深吸口气，调整好心情： “走一步算一步吧，谁知道我姐的缘分是谁呢？” “这伴侣不见得要优秀，得各方面合拍才行。” 娄文彦嗯了声，低声说了接下来的计划：“媳妇儿，你先睡一觉，咱们去家具厂挑下家具，回来有时间的话，还能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秦聿珂嗯嗯着，靠着椅背眯上了眼睛。 其实刚才她的沉默，不仅仅是为姐姐打抱不平，更是感叹生命的脆弱，有那么一瞬间她害怕了。 秦聿珂自认为自己对生老病死看得很开，自己努力生活，哪怕下一刻她奔赴死亡，也能坦然不觉遗憾。 可是现在，她对这个世界有了太深的眷恋！ 或许，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喜欢身旁的男人…… 第159章 果然远香近臭 挑选了家具，两人又横豪地到供销社入手了电视剧、收音机、缝纫机、电风扇、洗衣机和自行车等大件。 他们并不缺钱，也不愿意为了照顾别人的嫉妒心，而委屈自己过节俭朴素的日子。 不仅这些，娄文彦还准备通过特殊渠道，买一台电冰箱，再给自己改装一辆带斗摩托车。 从国营饭店吃完饭，两人才慢悠悠地回了家。 等他们推门而入，发现家里堆满了各种日常品！ 娄母正拿着笔和本子，挨个对照着单子勾画呢，见他们来了，笑着招手：“珂珂，你来帮我看看，你们还差什么不？” 秦聿珂有些懵然的，顶着许云菲和安星月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接过长长的单子，上面真的是大到电视机，小到针线火柴箩筐，应有尽有！ 不过现在的供销社产品是齐全，可是花样款式单一，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是以娄母买的东西，还真挑不出一点错来。 她连忙一脸幸福笑着道： “妈，真是太谢谢您了，今儿个我们逛了一圈，想买东西却无从下手，而且我身子娇贵，根本走不了几步，正发愁呢。” “您将我们的日用品都买齐全了，可解了我们一大难题。” “不过呢，我跟彦哥在回来的路上，定制了几样家具，还顺道在供销社买了电视机、自行车啥的大件，所以啊，这些您不用买了……” 说着呢，秦聿珂就拿着笔，如实地把重复的项目给划掉。 娄母微微叹口气，“别人巴不得从公婆这里掏钱，你倒好，递到跟前的东西，还得往外推？” “离京的五年多，文彦没少给我和你爸邮寄东西和钱，甚至你嫂子营养跟不上而奶水不够孩子吃的时候，是他想方设法买了奶粉、麦乳精，还有各种细粮。” “孩子吃得好，身体才壮实才不容易生病……” “文彦下乡的时候年纪也不大，也是娇气的人，什么事情都格外讲究……他的房间恨不能一天打扫三次，床铺上不容许有一点褶皱……我跟你爸不能想象他去当知青，会吃什么样的苦，总之日子不会太好过。” “他们俩兄弟能风光娶媳妇，拿出体面的彩礼，也是文彦想的法子……” “那时候啊，我就跟你爸想着，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补偿下他！” 她淡淡地看向眼红了一下午的许云菲和安星月。 与其说娄母是与秦聿珂说话，不如说她是说给另外两儿媳妇的。 “做人呐，得有点良心，不能因为是亲人，我们就将文彦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娄母看不上两人的做派，故意又道： “本来我想着每房都按照这份单子来，一起替你们补上城里时兴的彩礼，什么三转一响和三十六腿。” “既然珂珂你将这些大件划去，正好替我跟你爸省了三份的钱。” 许云菲和安星月听了呆怔在原地，什么，他们大房和三房也有份？ 原来她们可以沾二房的光，得到如此厚重的彩礼补偿，却因为秦聿珂的推脱不要，取消了？ “二弟妹，不是有句话叫做长者赐不敢辞吗？” “爸妈是觉得咱们三个儿媳妇听话懂事，手里的钱票也充裕，特意做了补偿，咱就厚着脸皮接下来呗。” “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照顾好男人和孩子，孝顺公婆，不比啥都强？” 许云菲格外亲热地说，若不是娄文彦在旁边放冷刀子，她肯定是要抓上秦聿珂的手，来个姐俩好的姿态。 安星月也不甘示弱地笑道：“二嫂，大嫂说得很对啊。” “咱爸妈没有花钱的大项，这是找理由补贴咱们小家呢。” “咱们收下来，他们老两口才高兴……” 两人巴巴瞧着秦聿珂，恨不能用意念操控着她点头。 秦聿珂腼腆的笑，话语似是格外实诚憨厚： “可是我跟彦哥真不缺钱啊，之前拿出积蓄、又借了点钱买房，手头确实紧张了点，但是爸妈接着给了两千块房款。” “还上账后，我们无债一身轻，还小有积蓄，就没控制住买了不少东西。” “我们都给了钱，还与人说好明天送到新家去。” “再说退不大好吧？” “爸妈给我们买，与直接再给钱，不是一样的概念。” “而且我跟彦哥马上就要上班领工资了，自个儿的钱都花不完，哪里需要爸妈的补贴？” 这傻子！ 许云菲和安星月在心里将秦聿珂骂了好几遍，她不缺钱，但是她们缺啊，哪怕不缺，谁会觉得钱多烧手？ 这又不是她们伸手要钱，是老两口主动给的，为啥不要！ 这么想着，许云菲瞪了她一眼，笑得那是从来没有过的谄媚，挽上娄母的胳膊：“妈，二弟妹这人呐，一瞧就是没吃过苦、没缺过钱花的人。” “她肚子里有俩孩子呢，这一出生就是烧钱的机器，样样都花钱。我跟三弟妹也是啊，什么奶粉钱、棉布钱、营养费等等，哪里有尽头？” “若是我们肚子里是儿子，真的是从现在开始，就要给它攒老婆本了……” 安星月也难得笑得见牙不见眼，挽上娄母的另一个胳膊：“妈，都说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我没想过自己能跟随文兴来到京都，更没想过自己的婆婆如此开明疼人。” “之前是我们不好，总是怕您跟爸爸不喜欢我们三房，样样都想要挣得一头。” “可是后来我想过了，手心手背都是肉，爸妈偏疼谁一点，那肯定是谁比较贴心懂事。没有不喜欢孩子的父母，您放心，往后我们三房肯定会踏踏实实过日子。” “我娘家远，一年到头不见一面，往后我跟文兴搬出去，不懂的事情还得麻烦您跟爸，到时候您们可不能嫌我们烦呐……” “那个，妈，我们小家有一辆自行车就够了，我要是再需要，就自个儿攒钱买……就是，就是再大的东西，我们可能就负担不起了……” 娄母没好气地看着这俩没脸没皮、立场不坚定的儿媳妇。 她好像摸索出掣肘她们的法子了，果然远香近臭，刚一分家，原来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就没了，彼此之间有了点距离感。 秦聿珂抿唇笑，“妈，您可真有福气，用三个臭小子钓了三个漂亮懂事又听话的儿媳妇。” “您只要一碗水端平，我们三个妯娌肯定劲往一起使。” “我看吧，您跟爸一口气给我们添置那么多，费钱不说，而且用处还不算大。” “我听彦哥说，电器更新换代得很快，尤其是现在的电视机，不如晚两年买，那时候便宜还可以一步到位，买大寸的彩色呢。” “再说孩子小，看电视对视力影响很大，而且孩子没轻没重的，在家里玩不小心将电视打坏怎么办？” “倒是录音机是刚需品，里面有不少教育频道，不管是大人听了知道如何教导孩子，还有一些节目对孩子的智力开发、增长知识面都特别有好处……” 许云菲和安星月连连点头，老二家的这次可说道点子上了！ 只要公婆给买电视机就行，早晚都无所谓，晚几年能小寸黑白电视，变成大寸彩电，还可以多用几年，确实很实惠。 第160章 真是一个比一个精 “对啊妈，我们不急着买电视，您帮我们存着，”许云菲笑得那叫一个甜腻，先将电视名额确定下来。 安星月嗯嗯着，“妈妈，我们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的，还得靠您攒着。” 只要公婆给买电视，她们不在意时间的！ 娄母呵呵了，真是一个比一个精，可三个儿媳妇里，老二家的最鬼。 其实她跟老头子每个月的工资约莫小二百块，还有不少各种补贴，可是两人才能花多少呢？ 从回来后，他们每个月的工资养着一大家子人，还有剩余呢，更何况他们还有之前五年多组织对他们工资的补偿，一万多块钱的巨额！ 哪怕每房给了两千，他们手里也还有一大笔钱，这些钱和东西早晚都是孩子们的。 以前是他们想错了，怕年轻人攒不住钱，就将自己这份当做遗产，让孩子们以后的生活工作压力小些。 可是孩子们却不能体会他们的良苦用心，红着眼暗地里挣得没有兄弟情分。 如今他们尝试的手松些，隔三岔五以奖励的形式给出，同样的钱，却达到了家庭表面和睦的状态。 老两口也想开了，孩子们的人生，由他们自己制定和把控。 最起码，这第一次的尝试，是非常成功的！ 这人的关系，也是越处越好…… 娄母没有拂俩儿媳的面子，笑着点头：“好，只要咱们大院里有二成的人家买了彩电，那我就替你们出这份钱。” “等你们选好房子，搬家的时候，我跟你们爸，每家送一台录音机和一台缝纫机。” “老二家虽然买了，但是这份钱，还是要补上的。” 不需要秦聿珂开口，两个妯娌就替她点头道： “应该的，三房都有嘛！” “不管咱们小家条件差别多大，爸妈这里一碗水端平，我跟嫂子不会有意见的……” 两人这会儿脑袋都有一种念头，与其看着公婆不给二房钱，倒不如哄着老两口，给二房东西的同时，捎带着他们两房！ 捞到自个儿手里的钱和东西，那才让人心里踏实。 娄母自从许云菲怀孕后，就没再享受过家庭和睦，内心都快乐开了花，偏偏她还得拿出当教导主任的严肃来，生怕两儿媳妇再无法无天。 “你们爸妈一直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只不过你们瞧不出来罢了。” “往后咱们都分了家，你们就清楚了！” 许云菲嗯嗯着： “那我们家也要跟二弟和二弟妹似的，挨着您跟爸爸住。” “这样你们有个头疼脑热的，咱们也能看顾得来。” 呦呵，这老大家的突然嘴甜长脑子，会变换一种说法，让娄母惊奇不已，果然是有竞争力有压力，才能促使人进步啊。 安星月习惯跟着大嫂来，眯着眼笑： “咱们家的男人们都是从大院里长大的，而且我们的工作都是在附近，习惯了这一片的环境。” “我跟文兴也商量着，先在大院里找，看看这么多的房子中，有没有适合我们的。” “往后，我们家做了好吃的，就给妈妈您还有大嫂、二嫂家里送上一份……” 安星月虽然是小城镇出来的姑娘，父母也是双职工，可她并不太受宠爱，从小被养在老家，如果不是她赌志气好好学习考到镇上的高中，恐怕跟普通村里的姑娘没什么区别。 不过，她算计娄文兴也是迫不得已。 家里想让她给哥哥换亲，那家人虽然是富贵人家，可是家里的儿子是个偏瘫，生活都不能自理，有哪个小姑娘愿意过这种无望的生活？ 所以她一咬牙，在跟着同学吃喜宴的时候，眼睛一闭算计了娄文兴，倒是没想到她能够跟着人来到京都。 安星月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只是她没有人教，习惯了想要的东西使手段，加上前面的嫂子这般，她便有样学样。 可是秦聿珂的到来，给她的世界打开了一扇门。 为什么有些人哪怕什么都不用做，大家伙都想要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呢？ 两妯娌愿意做出改变，秦聿珂是特别欢迎的。 家庭氛围和谐，人的心情才会舒畅，这样她生出来的娃，也会白皙漂亮！ 她眸子微微一转，小声地说： “大嫂、弟妹，我周六晚上要开个讲座，好多妇女同志前来学习，到时候你们一起来帮忙吧？” “居委会的李大姐说，咱们大院里的经费充足，会给我申请补贴。” “你们要是没事，可以当志愿者，也享受一份补贴呦。”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像是从小修炼情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秦聿珂，偶尔也会冒出各种小心思来。 两妯娌有些扭曲的嫉妒，她能够理解的。 只要正确疏导，让她们感知到与她交好，比交恶更有利可图，那谁还愿意天天吵架、算计人呢？ 差距不大的人之间才能谈嫉妒，若是差距太大，人们内心会摆烂、默认了这份不同，甚至会起了敬畏之心。 等她们知晓她和娄文彦多优秀，就会放弃挣扎的！ 许云菲和安星月对视一眼，眸子里是震惊和高兴的。 她们嫁到了娄家，入住小四九城，可是她们与邻里格格不入。 院子里的妇女们有自己的圈子，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带着她们，排外现象特别明显。 没想到秦聿珂刚来，不仅融入进来，还能当讲师，受人尊敬。 最主要的是，她能够不计前嫌，给她们创造融入大家伙的机会，还能得点小实惠！ “我周六没事的，弟妹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帮忙……” “二嫂，我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除了闷在家里，也没别的事，您有啥需要的，只管喊我一声……” 这会儿俩人松开娄母的胳膊，齐刷刷要去挽秦聿珂的。 娄文彦看得心惊肉跳的，要去拦住她们，除了自个儿，他谁都不相信！ 还是秦聿珂瞪了他一眼，止住他母鸡护崽的行为。 她能够对人的情绪做基本的判断。 被妯娌一左一右地挽住，秦聿珂笑着说：“夏天马上过去了，大家伙看到我皮肤白皙滑嫩，纷纷从我这里取经。” “我一个人就一张嘴巴，哪能每个人说一遍？所以就有了周六晚上的讲座。” “咱既然去给人上课传递护肤经验，不得准备点东西？” “我想着由妇联出资，跟大嫂和弟妹一起做点面膜，分给大家伙用用。” 许云菲和安星月连连点头，表示肯定会听从指挥的。 还有三天的时间，本来秦聿珂想着慢慢地往新家添置东西，结果婆婆太给力了，一天时间，就给备齐了。 时间充裕，她便想将周六晚上的讲座，办得像样点，正好也给妯娌们找点活干。 秦聿珂笑着看向推开书房的门、出来到茶的娄父，“爸爸，您学校里有没有实验室大量培植芦荟啊？” 娄父挑眉，“别说还真有，我的一个老朋友就是生物学院的，因为他喜爱花草，平时接的项目，也都是各种观赏和特效花草的培植。” 第161章 咱们听她的准没错 “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尤其是老教师，对于侍弄花草特别感兴趣，凑到一起不免就往这个话题上靠拢。” “我听他说过，这芦荟可是好东西，许多医学古书中，就记载了芦荟有很多功效。” “不过啊，从世界大环境趋于稳定后，关于芦荟有特效的传闻，还有其对辐射烧伤奇效，才开始引起了大家伙的重视。” “学校的实验田基地中，就种植了不少芦荟……” 娄父本就博学多才，品性不错，在哪里都能凭借着个人魅力，与人成为朋友。 他人脉宽广，知晓的事情也不少，小四九城里大家伙都会打趣称他是娄晓生。 秦聿珂也不过是尝试的询问下，没想到还真问对人了。 “那爸爸，您能帮我要几盆芦荟吗？” “我想用芦荟做点护肤品。” 娄父哈哈笑着点头： “怎么不行，芦荟这玩意好移栽、好养殖，只要懂得技巧就行。” “因为这芦荟功效太多，试验田是一扩再扩，很有可能这小小的植株会成为拉动经济的一波动力。” “你想要多少，明儿个直接让文彦去田里采摘。” 听着没有数量限制，秦聿珂眉眼弯弯道：“自然是越多越好咯，一部分用来做周六晚上的面膜，一部分则养在家里，省得往后用的时候再麻烦人家。” 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自己知道的芦荟用处： “我也在古书中看过，这芦荟啊，不仅具有美白祛斑、营养保湿的功效，还能延缓衰老、消炎杀菌、提高人体免疫力、对许多慢性病有不错的效果。” “像是现在咱们被蚊虫叮咬了，掐点芦荟涂抹上，就很管用的！” 许云菲连忙说：“爸，芦荟这么好，是得多要一点。” “孩子皮肤嫩，经常被蚊子咬到，就需要芦荟涂抹……” 安星月小声地道：“爸爸，我是招蚊子的体质……” 秦聿珂跟着补充，“爸爸，等我上完课，保管许多人都会找您打听，要往家里搬几盆芦荟呢。” “还得劳烦您牵线，看看试验田里的芦荟卖不卖，什么价格。” “如果只是盆的话，咱给就给了，可是，每家都盆，您难道还都应承下？” 娄父一听，特别好奇，“芦荟对于咱们普通家庭来说，是稀罕玩意，很多人听都没听过。” “你这么确信，大家伙会在听到你的讲座后，突然对它产生这么大的兴趣，还费心养殖上了？” 秦聿珂轻笑着微扬起下巴，“那可不，您是不清楚女人对美的追求。” “妈，您听说芦荟能够美白保湿祛斑，心动不，是不是也想要尝试一番，向我这样跟剥壳鸡蛋似的肌肤靠拢？” 娄母点头笑道：“确实心动，可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 “人家还说吃苹果美白呢，我每年啃好几框子，也没啥感觉啊。” 秦聿珂摇晃着脑袋说： “有人称芦荟是万能药、家庭药箱，全球公认的万能植物，您说呢。” “等我将面膜制作出来，先给您试试。” 娄文彦直接道： “正好车子还没有还回去，我明天开着去拉一车来。” 秦聿珂嗯嗯着：“别忘了给我捎带点蜂蜜。” 她又忙活着跟娄母道： “妈，菜园子里的黄瓜也给我留点，土豆、芹菜、丝瓜对皮肤保湿美白护肤同样不错……” 娄父娄母相当配合，并没有传统公婆似的，觉得她在折腾事情、浪费粮食。 在外面转悠了一圈，秦聿珂又晃荡去了澡堂，这次还带了俩挺肚子的跟班。 看到秦聿珂被大家伙围在一起、侃侃而谈自信美丽的模样，许云菲和安星月如今心里对她全然没有了嫉妒，只有艳羡、崇拜，还有与有荣焉的感觉！ 她们不是傻子，当敌人不能打败的时候，干嘛要为难自己与其死磕？ 身为妯娌，她们更该改变策略，变敌为友，跟着沾光才是。 一个小时的舒坦后，三个人慢悠悠地往回走。 秦聿珂跟两妯娌开始讲育儿经，“大嫂、弟妹，虽然我头一次当妈妈，可是我本身就是个问题孩子，周围结交的朋友哪个不是难缠户？” “人们都说久病成医，那我这也算是将孩子的问题给摸个透彻。” “对孩子的管教呐，咱得从胎儿抓起，先紧后松，言传身教……把习惯和能力培养起来，往后咱不说家家出个娄文彦，起码孩子长大后不气人，能养活自己、对社会做出贡献，也孝顺担事……” 许云菲讪讪地摸摸鼻尖：“二弟妹，咱们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管孩子，让他们吃饱喝足就行了。” “我们不都是这么长大的？” 安星月却觉得秦聿珂说得很有道理，她自个儿就是被大人忽略的一位，但凡她能感受到一点父母的疼爱，也不至于一路走得这么坎坷和胆战心惊，并且还跟家里人彻底断了来往！ “大嫂，”她轻轻抚摸着自己挺起来的肚子，三个人中她的最为明显，毕竟五个月份了，又是夏天，这肚子可不就遮不住了？ “现在咱们的生活不是好了嘛？孩子当然不能与我们小时候相比啊。” “你看看以前的孩子只要不饿到冻到就行，但是在大院里，家家户户多重视孩子们的教育和学习？” “二嫂见多识广，咱们听她的准没错！” 许云菲听了点头，确实，这老二家的确实想东西透彻。 她连忙问道：“二弟妹啊，你瞧瞧我家的平平和昕昕还有救不？” 秦聿珂噗嗤笑出来，“大嫂，什么有救没救的，孩子小可塑性很高，您多费点心，教给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 “您跟大哥都是高中生，还不会管教孩子？” “其实管教孩子的过程，也是在审视自我、反省进步的过程啊。” “咱们自个儿努力难，但是监督别人努力还不容易……” 许云菲也是个不爱学习的主，能够考上重点高中与娄文宁当同学，是因为爱情这颗胡萝卜吊着。 自己吃过一次学习的苦，哪里愿意再来一遍？ 秦聿珂最后一句话却戳中了她的内心，可不是，她不愿意努力，却是能够拿着小竹竿，监督孩子们学习啊。 秦聿珂眸子微微转悠，看来孩子这个话题，也是很安全有效的。 往后两妯娌对孩子们多上心点，也不会整天盯着老两口和他们夫妻俩了。 为此，她特别热心地提供了不少法子，全是现代先进的家庭教育理念。 听得许云菲和安星月一愣一愣的，恨不能现在拿小本子给记录下来。 秦聿珂特别了解她们的心思，又扔下一个炸弹来：“大嫂、三弟妹，看到刚才在澡堂，我被大家伙热烈追捧的程度了吗？” 两人连连点头，那阵仗吓坏她们了，还以为秦聿珂是下乡的邮递员呢，大家伙蜂拥而至，哪里有面对她们的时候清高带着些轻蔑的疏离、漠视？ 第162章 整个就在状况之外 她们是没有老二家的本事，能拿捏住妇女们爱美的命脉，自然走到哪里都受人欢迎。 秦聿珂笑道： “如果你们教育方法得当，让孩子们学习和玩两不耽误，还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往后啊，你们教育孩子的经验，比我护肤的经验还要受人追捧！” “从现在起，你们将教育当成一门学问可个劲钻研。” “我是观察过了，大家伙还都是盲目的信奉，棍棒和填鸭子式教育，但是教育孩子得严慈并济，反正你们要是能够寻到好的方法，那就厉害了。” “你们就想想大院里，大家伙对孩子们学习的重视程度……” 秦聿珂不过是起了个话题，许云菲和安星月内心便犹如大风刮过般，震荡不已。 她们背靠着在教育行业中如鱼得水的公婆，还有着娄家三兄弟成才的案例在，比别人教育孩子更有优势。 只要娃表现出色，那她们就可以荣耀加身，也享受到被人尊敬追捧…… 秦聿珂看到两人的意动，再接再厉提供了她们研究的方向，比如孩子心理学、生理学、教育学、方法论等等。 回到家里，许云菲和安星月就问娄父，大学图书馆里有没有相关方面的书。 娄父一头雾水地点头，“有的，学校有师范生，这些都是他们必学的书籍。” 两人又特别殷切地希望他能借出来，认真观摩学习下怎么教育孩子的。 秦聿珂也点头，“我家的教育重任落在彦哥身上，虽然他自个儿优秀，但是培养孩子就像是种庄稼一样，也讲究科学性，得跟着好好研读一番。” 娄文彦挑眉，媳妇可真会给他找活做。 娄父喜欢爱学习的小辈，连连笑着应下来，“我是学校里的教授，借阅图书不受限制，只要你们爱护得当，不损坏书籍，那我就多给你们借几本。” 喜得许云菲和安星月不停地夸赞公公有本事，自个儿福气好，能够嫁到娄家来。 娄家人整个就在状况之外！ 很快一个招呼两孩子洗漱睡觉，争取先给孩子们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一个则寻了本杂志准备回屋做胎教，当然了，她们离开之前也将男人喊走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让娄父和娄母一时间不习惯。 “珂珂，这，这是因为分家吗？” “你这大嫂和弟妹，跟转性似的，”娄母小声地问道。 娄父也赞同地点点头：“还上进爱学习，懂事会夸人了。” “若是没见到，我还以为换人了呢，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秦聿珂笑着说： “其实吧，大嫂和三弟妹本性不坏，就是不太会调节自己的情绪，常常被情绪压制住理智，办了点糊涂事。” “咱们只要给她们指明前进的道路，谁愿意整天止步不前？” 娄父和娄母对此是喜闻乐见的。 回到房间，秦聿珂换上衣服，直接瘫软在床上一动都不乐意动了。 娄文彦轻笑着上前，跟伺候小祖宗般，倒了杯水，监督着人喝干净，再给她捏腿捏脚，那力道正好、手法又跟专门学过似的。 原本有些酸胀不适的腿，一下子得到了缓解，舒服的秦聿珂直娇气地哼哼。 娄文彦眯着眼覆盖上她，“媳妇儿，舒服就憋着，千万别发出声音，不然我会以为你在邀请我。” “我知道你忍得很痛苦，但是咱们家房子不隔音，乖，等搬了新家，我随便你勾搭……” 说着他还继续给她按摩肩膀和颈椎，那舒服劲压根让人憋不住！ 秦聿珂哪能真憋住声音，就扭着头瞪他，凑上去吧唧一口，腔调变换得格外欲，眉眼都染上了风情： “小哥哥，人家忍不住嘛。” 娄文彦深吸口气，搂着人狠狠地啃了一气，两人都有些意动。 他可怜兮兮的道： “媳妇儿，你明知道我不会动你，还逗我！” “我要是被憋坏了，受损失的难道不是你吗？” “还有最后几天了……” 秦聿珂气笑了，“明明是你先开始的，这会儿反倒是赖我了？” 娄文彦一本正经地说：“对啊，我心疼媳妇你在外面跑了一天，腿脚不舒服，给你按摩推拿一下。” “结果你那哼哼唧唧的声音，谁受得了？”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更想让你痛快哭喊出来……” 一句哭喊，又将秦聿珂给拉回了那晚。 两人都喝了点酒，在夜色中，全被内心的渴望驱使，酣畅淋漓的滋味，让他们现在都念念不忘。 她是真被他征服，哭喊的嗓子都沙哑了。 秦聿珂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这会儿她也想起来白天的事情。 排除姐夫老好人、顶级孝子，他们夫妻俩关系挺好的，起码对于思想传统、将男人当成天的秦聿娴来说，这就是个能托付一辈子、相依为命的伴侣。 结果人却在妻女最需要他的时候，出了事故。 人的生命真的太脆弱了，她轻轻地道： “老公，不管以后我们是能够共白头，还是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了，继续喜欢着又或者恨着，都好好保重自个儿，行吗？” “这世上真没有谁离不开谁的，既然爱过、在一起又孕育了小生命，就不要谈后悔……” “起码，孩子的双亲完整……” 娄文彦恨得咬牙，“媳妇儿，咱们的好日子刚刚开始，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天天锻炼身体，吃饭注重营养均衡，水没少喝，思想健康又积极，为人处世也谨慎认真。” “杜绝了九成九各方面对我生命健康的威胁，那零点一成的意外，是不可控的，但是我不觉得我这么倒霉摊上。” “还有，只要我还喘气，咱们就不可能分开！” “以后你再说这样的话，我真生气了。” 秦聿珂抿着唇笑，使劲地点头，“我也是，只要我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离开你。” 正说着呢，隔壁房间传来压抑低喘声。 秦聿珂和娄文彦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着抵头，也偷偷腻歪一番。 次日一早，许云菲和安星月都请假没有上班，还特别勤快地做了包子，煮了鸡蛋。 “二弟妹起来了？之前你们邮寄过来的东西，都堆积在咱们的地下室，待会我跟三弟妹帮你整理一下？” “是啊二嫂，咱们将东西捋清楚了，回头是送人还是让男人们搬到新家，都明明白白的。” 娄母坐在餐桌上，笑着瞧她们三个妯娌处的亲热，“你们能够主动帮忙，我不反对，可是你们也要顾及自个儿的身子，千万不要逞强。” 许云菲连连点头，“妈您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力气活留给男人们！” 秦聿珂挑眉轻笑着没有推脱，吃完饭，便同两人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是娄父分到房子后，特意请人在院子里给挖地，十平米的地方带着阴冷，三面墙的架子上放满了东西。 而秦聿珂和娄文彦从东山省带来的土特产，堆满了一个角落！ 第163章 这孩子是蔫坏呐 其实东西挺好分配的，留下自家吃的，其余的分成两大份，一份给娘家一份给婆家，由着两边的妈安排。 因为他们分了家，只等着房子到位后搬出去，是以秦聿珂又给大房和三房分了些。 许云菲和安星月体会了把意外之喜，原本她们是真想帮忙，用自个儿的方式，提前回报秦聿珂一二。 没想到自家也能分点，别人给的和自己算计来的感觉是不同的。 她们越发卖力地帮忙了。 临近中午，娄文彦才拉来了一车芦荟，一共有三大框子，每一框中约莫几十株，每一株还带着潮湿的泥土团。 “现在天气还可以，我先将芦荟栽到地里，回头再弄些泡沫箱子，等天气冷了，好挪到屋子里。” 娄文彦跟试验田里的研究员取经，特意将芦荟种植法子给记录下来。 毕竟以小祖宗爱美的程度，家里一年四季都不能断了芦荟，所以侍弄芦荟的活，就落在他头上，可不得好好学习？ 娄父也跟着回来了，顺带还有在图书馆借的十几本书。 父子俩挽起袖子，在院子里吭哧吭哧忙活着。 秦聿珂素白纤细的手刚伸向框子，就被许云菲抢先了。 “弟妹，我一瞧你这模样，就知道平时没有下地干过活。这样的事情交给我和三弟妹就行，你只要动动嘴巴交代下。” “省得二弟心疼得慌。” 这许云菲小心思很多，自然在察言观色上格外厉害。 她可没忽略娄文彦蹙起的眉头，以及往这边迈的动作。 果然她话音刚落，娄文彦又继续弓起身子栽种芦荟。 她忍不住内心啧啧，不见得是二弟妹娇气，明明是被男人宠得手脚没有用武之地呢！ 秦聿珂抿着笑着说：“那麻烦大嫂和三弟妹了。” 在她看来，人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有着分工合作。 她出方子，而她们出力气，很公平的。 芦荟在美白祛斑保湿护肤方面，效果特别不错，就是在现代，芦荟仍旧是各大美容院中，特别常见的护肤项目。 既然是配合讲座的护肤品，秦聿珂选择了最简单的芦荟面膜制作法子，芦荟和黄瓜分别去皮捣碎过滤成汁液，按照比例与鸡蛋、蜂蜜、面粉调和成糊糊。 “这样就完了？”娄家所有女人都挤在厨房里，瞧着那一碗黄色的糊糊，有些不可思议。 除了一个芦荟罕见，其他东西都是家家户户有的食物，咋就能成为秦聿珂口中美白保湿营养祛斑的神奇面膜？ 秦聿珂轻笑着让大家伙都去用香皂洗干净脸，然后拿出木勺，挨个仔细涂抹。 三个女人就僵直地坐在沙发上，糊糊敷在脸上，微凉舒服，鼻息下还带着淡淡的芦荟清香，整个人其实处于松弛、惬意状态的。 可是她们不敢乱动，更何况秦聿珂也交代了，不能说话不能笑，不然效果会大打折扣。 秦聿珂也给自己涂上，然后拿着杂志瞧了会，又跑到门口看男人干活。 一上午没见到人了，她还怪想念的。 娄文彦瞧着自家媳妇儿顶着面糊出来，眉心狠狠一跳。 就是娄父都好笑地问道： “老二家的，你这是将芦荟、黄瓜汁液一起和面，放了鸡蛋和蜂蜜后涂上脸的？” 研究所里的人员，在研究芦荟的功效，一遍遍萃取精华。 而自家这个儿媳妇，竟然如此粗暴，直接拿芦荟抹脸…… 秦聿珂点点头，眸子晶亮地竖起来大拇哥。 不愧是教授，一眼瞧出了她的制作法子。 娄文彦直接不客气笑道：“是不是觉得我爸很厉害？” 秦聿珂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这玩意又要吐什么象牙。 果然娄文彦指指自个儿的脸，哈哈着： “刚才咱妈去菜园里摘了几根黄瓜，所以芦荟、黄瓜捣汁是肯定的，你让我带了蜂蜜，脸上挂的是面糊。” “而鸡蛋嘛，那不是还有没调开的蛋黄和蛋清？” 秦聿珂保持脸部表情僵直，眼睛里杀气腾腾。 这个男人正常起来能够无敌，可是他要是毒舌起来，忒招人烦了。 她可是他的亲媳妇，他竟然也能笑话上！ 娄文彦又道：“媳妇儿，医生说啊，孕妇的心情好，所以你可不能生气啊。”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笑话？” 秦聿珂又是个白眼递过去，手已经捂上耳朵表示拒绝听。 哥哥哎，她在敷面膜，敷面膜的时候笑，那岂不是要影响效果，而且糊糊会掉落一地？ 娄文彦却拍拍手上的泥土，走上前跟在她身后往屋里走。 客厅中三个女人们仍旧不适应地僵直坐着，见两人进来，头不转可是眼珠子却一路跟随。 娄文彦低咳声，慢悠悠地道： “媳妇儿，你别看我们兄弟三个人被我爸妈教育得还算成功，其实小时候没少办傻事。” 傻事俩字，就将大家伙的注意力都拉过来了。 就是堵住耳朵的秦聿珂，也很精准地捕捉到那俩字，手禁不住松了点力道。 “像是我，在一年级第一次考试的时候，发下试卷来，我两分钟就交卷走了。大家伙很纳闷，出来考场就问我怎么这么快？” “我说我就看了一遍，题都会，肯定能考满分，就交卷走了……” 秦聿珂狐疑地看着他，他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娄父干活累了，正好进屋歇歇，洗手出来笑着解释说： “文彦从小聪明，他的笔跟不上脑子，所以我给他出题，只要他会，都不用往卷子上写。” “谁知道给他养成这样的毛病，在学校里也以为能交白卷呢。” 秦聿珂眼里闪过细碎的笑意，但她还是绷住小脸。 倒是许云菲噗嗤一声，又及时刹住！ 娄文彦继续说：“小时候，我爸给了我大哥一张大团结，让他帮着买一包烟，结果没买着，我哥自个儿买了一把糖，回来给了我爸九块九毛，还哄骗我爸说掉了一毛钱……” 这肚子里有点东西的人，讲出来的话格外吸引人，尤其是他那种漫不经心的腔调，勾着人不由地认真听。 一张大团结，掉了一毛？！ 秦聿珂咬着牙忍着笑，大哥这脑袋瓜确实可以。 许云菲这次直接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面糊糊扑簌簌掉下来。 就是安星月都笑得肩膀直抖。 娄母也指着娄文彦笑得不行，孩子们小的时候，老大和老三总爱告老二的状，可是没有证据，事情哪能凭借着他们一张嘴巴判定呢？ 现在她可知道，这孩子是蔫坏呐！ 明明在屋外听到在家媳妇说，做面膜的时候不能笑，他就可个劲地逗大家。 看着小媳妇儿忍得很痛苦，娄文彦加把力气，“邻居家的强子没考好，回家被他爸爸拿着笤帚疙瘩追着打。” “这强子想着老师教过，要关心父母，说不定能赢得好感。所以他大喊地问：爸爸你吃饭了没有？” 秦聿珂这次噗哈哈笑出来，抹了脸上的面糊，没好气地就往他身上扔去。 第164章 您的娱乐放松，就是逗媳妇玩？ 娄文彦身手灵活，轻松地躲过去，反倒是那面糊落在身后的娄父身上！ 对上娄父好笑又无奈的神情，秦聿珂磨磨牙，直接追上去。 媳妇儿怀着身孕呢，娄文彦哪能再躲，只有满脸郁闷地站在原地，等着人快步走到前。 秦聿珂扬起小脸，上面的糊糊因为刚才的笑，和她自己抓了一把，已经变得斑驳，跟小花猫似的。 她眉眼带着笑，乖巧得要命，却伸着手直接抱住他，将一脸的面糊毫不含糊地，都蹭到他因为干活而换的旧衣服上了。 蹭干净了，她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他，后退一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笑着说： “彦哥，待会你先用清水洗衣服，洗下来的水浇花有营养啊，可千万别浪费了。” 娄文彦是有点小洁癖的，低头瞧着一胸膛的面糊，面色阴沉地瞪她： “媳妇儿，意思下就行了，你这是将我的衣服当成毛巾了？” 秦聿珂笑眯眯地背着手点头，“对呀，旧的棉衣柔软不伤肤，还特别吸水，当擦拭面膜的面巾正好。” 接着她严肃的一本正经道：“我这叫做有仇当场就报，咱俩扯平了，不许在你小本本上记下来！” “大男人不要这么小气，谁让你开玩笑逗大家乐呵，连面膜都做不成，可不就得遭到报复？” 娄文彦没好气地轻弹下她的额头，“我忙活了一上午，还不能娱乐放松下？” 秦聿珂呵呵，“您的娱乐放松，就是逗媳妇玩？” 娄文彦擦擦她脸上的面糊残余，又捏了下她的肌肤，“还别说，你这面膜不错，脸更加滑嫩软弹了。” 秦聿珂抓下他的手，“你手都没洗，就来摸我！” 说着她气呼呼地拉着他去楼上的卫生间洗手洗脸。 两人离开后，安星月艳羡道：“二哥和二嫂的感情可真好。” 不像是她，这段姻缘是她算计来的，两人从陌生人被强制成为夫妻，直接跨过了解和相恋的阶段。 娄文兴不爱说话，总是闷头干活或者工作，甚至可能对于从天而降的婚姻，并不满足、且委屈，而她也不是话多、会关心人的，两人在一起除了深入交流外，就是很简单的一两句必要的话。 二哥和二嫂这样的感情，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以至于，她都觉得这两人能够继续幸福快乐下去，自己也在感情上得到了圆满。 许云菲就比较直接，开口夸起来： “二弟和二弟妹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模样、家世、才学、品性，各方面都很契合。” “亏得二弟下乡去了东山省，不然他去哪里寻这么可心的媳妇儿？” “虽然二弟妹也是京都的，但是与二弟一个城南一个城西，一二十年都没见过面，或者擦肩而过，也没擦出点火花来。” “这缘分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娄母一点点照着镜子，也寻了一件穿旧的棉衫，剪下来块，沾着水一点点擦拭着脸。 看着两儿媳妇可怜巴巴的模样，她忍不住说教两句： “这感情是处出来的，你们但凡在自家男人身上多花费些精力和关心，也能有所收获。” “人心都是肉长的……” 若是往常，她们俩肯定阴阳怪气得回几句。 不过这一次，许云菲没有多想，反而连连点头，“可不嘛，二弟出现的地方，二弟妹的眼睛都亮起来了。而二弟妹出现的地方，二弟也不错眼珠子。” “自从有了孩子，我时常就忘了孩子的爸爸，难怪他又成了锯嘴葫芦……” 三人说着话将面膜给擦净，又用水冲洗完，拿着毛巾沾掉水珠。 “哎呦喂，不得了！”许云菲一惊一乍地喊起来了。 “我这下乡干活后，皮肤常年干燥皴黑，擦了多少雪花膏了，还是不能恢复下乡前的样子。” “这才涂了十来分钟面膜吧？我感觉我白了不少，跟我离京的时候差不多，脸蛋也滑嫩……” 娄母亦是将脸凑到镜子前，瞪着眼看了半天，又小跑到娄父跟前，拉着他的胳膊，“老娄，你看看，我是不是也白了、脸上的雀斑少了，就是皱纹都平坦些了？” 娄父见屋子里没人，还真伸出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点点头笑道： “这芦荟面膜确实补水，美白有点，但是说就十多分钟做到淡斑、去皱纹，就有点夸张了。” “肯定有些改善，却绝对不是咱们肉眼能看到的，你们这是心理作用。” 娄母丢给他个白眼，“我有眼睛会自己看，你点点头附和我下就行了，费那么多口舌干嘛？” 娄父摸摸鼻子讪讪笑着，“嗯！” 娄母又说道：“今天文彦拉来的芦荟，肯定要分给他们三家的，回头你也搬来些，咱们自己养着。” “老二家的说了，女人呐，得学会愉悦自己，护肤养生永远都不晚，这也会成为一种健康向上的心态。” 娄父继续点头，“好好好，等孩子们搬出去，家里你最大。” “娄老夫人吩咐的话，老夫肯定要遵从的。” 娄母被逗乐了，不好意思地呸道：“老不正经！” 娄父觉得男人好难，一板一眼回答被嫌弃，带些趣味性又不正经了…… 秦聿珂洗干净后，被娄文彦闹着闻，好一阵亲香，才面带红晕地下楼。 这做完面膜，还得要有一系列的操作，才能让面膜发挥最大的效果。 她带着三个人将芦荟汁当做精华，按摩脸部、脖子、手和腿，等汁液吸收后，再涂抹一层雪花膏锁住水分。 不过呢许云菲做事马马虎虎，这脸洗得也不够彻底，秦聿珂就将芦荟汁中加入盐粒，给她多了一步去角质的过程。 整个护肤流程下来，别说她们的肌肤状态了，就是心也像是做了一套spa，得到极大的满足和放松。 女人要活得漂亮、精致、自我，学会爱自己，这样才能赢得别人的喜爱和关注。 这一次许云菲和安星月彻底被秦聿珂给收服了！ 所以说女人之间的友谊特别好建立，只要有一点能说到一起，姐俩好得手挽手上厕所，一切恩仇全都一笑泯江湖了。 接下来两天，三房人都很忙，白天大房和三房人四处打听看房，秦聿珂和娄文彦忙着搬家的事情，到了晚上大家伙一起制作面膜。 娄文彦批了不少各种规格的瓶子，用沸水消毒晾晒干净，盛装芦荟或者黄瓜原浆的，密封能保存七天。 不过面膜一周也就用两次，每次掐一小节芦荟液就行。 而这些密封的东西是秦聿珂做演讲时，派送出去的。 虽然在小四九城里，可是大家也避免不了一大家子生活在屋檐下的情景，是以一罐头原浆液，很容易消耗掉。 忙活了两三天，大房和三房的房子也看得差不多了，他们便想着让全家人跟着去瞧瞧，给点意见。 第165章 直接闭着眼入手就行 小四九城是由一个圈进了巨大的人工湖、几座颇有规模假山的亲王府改建而成，中央还有一个家庙和几座塔楼，面积是相当的大，涵盖了诸多附近重要单位里的员工。 随便拎出来一家都至少是哪里的主任！ 房屋多，随着大家伙职位的变动，时常有出售、出租的房屋在街道办登记挂在宣传栏中。 这些房屋不是谁都能买的，起码得是院内的直系亲属。 大房和三房也是准备在大院里买房子的，所以他们这几天几乎将所有要出售的房子转悠了一遍。 他们对房屋的要求并不高，宽敞舒适就行，筒子楼肯定是要被排除在外的，主要是在平房、楼房和小别墅中徘徊。 许云菲和安星月，现在对秦聿珂信服得紧，说什么也要让她跟着去瞧瞧，其余的人不过是被捎带着。 娄文彦哪里舍得媳妇到处奔波，让他们直接先将看中的房子详细信息说一下，进行初步筛选，留下两三套的时候再过去。 可秦聿珂直接来了一句，“大哥、大嫂，三弟、三弟妹，你们最近十来年内，有入手第二套房屋的打算吗？” 两房人连连摇头，肯定没有啊，买房是大事，而且价格这么贵，他们买这套房子还是父母全款，不然以他们夫妻俩的工资，不吃不喝两三年。 实际上，他们吃着家里，手里的钱也没存俩，更何况他们搬出去后，样样都要自己掏钱！ 所以，他们不是最近十来年，而是一辈子都有可能住在这里了。 他们哪怕攒钱，也是给孩子购置房屋的。 别看孩子们小，但是他们也得从此时此刻就做打算呢！ 哪里像是这对夫妻俩，买房跟买自行车似的，不过是眨巴下眼睛的事情。 秦聿珂笑着说：“那我建议你们尽可能挑选房间多、面积大的，带院子的最好。” “往后咱们生活条件提高了，房屋肯定会越建越多，可是呢，京都面积就这么大，哪里有那么多土地盖房子呢？” “这时候啊，家里占地多的吃香了！” 许云菲迟疑地问道：“那，那咱都不用去看，直接选择最大的那个？” 秦聿珂点头：“直接闭着眼入手就行，反正小四九城里有哪套房子不合理？” “不过是略微有点新旧的差别，自己掏点钱稍微收拾下就行，没啥好挑选的，你们没瞧到我们也是三个里选择了最大的一套？” “买房要趁早，这时候千万千万不要心疼钱。” 八十年代中后期，房价开始上涨，而且涨势会越来越惊人的。尤其是他们这里靠近市中心，用寸金寸土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到那时候，人们就是有钱都不一定能在这里买到房子。 安星月直接扭头对男人道：“文兴，咱们听二嫂的，就选最大的那一套，明儿个就定下来！” 其实她是打算买个一家人能住开的房子，户型紧凑，省下来的钱还能让手头宽裕些。 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房子可不比其他东西，是一辈子的事情，甚至比黄金还保值呢。 专款专用，他们不该贪图小便宜，而损失了看不见的好处。 娄母也说：“听珂珂的，你们啊都选择面积大的，这样的房子可遇不可求，过段时间可能还没登记到街道办，就已经被熟人悄悄买走了。” 娄文宁和娄文兴兄弟俩依赖父母惯了，主见性不算强，便没有异议地点头应下来。 次日一早，大房和三房再次请了会假，先到街道办与卖家联系，火速地谈好价格、买了房，接着去过了户。 有着秦聿珂那句要买就买最大的，他们没再考虑到娄家距离这项因素，直接在小四九城内选择。 反正小四九城再大，骑着自行车半小时内都能溜达到！ 如此他们又多了不少选择的余地。 老大家抢先选择了靠近围墙的平房，那的面积本就不小，而原房主又将房屋与墙壁之间三米宽的胡同给圈了进来，偷偷养了两墙壁的兔子。 这玩意除了味道大点，基本不发出声音，不容易被左邻右舍发现。 “亏得二弟妹的指点，不然我们就错过这套房子了。” 许云菲美滋滋地说道：“虽然原来那户人家将胡同打扫得很干净，可是我在乡下待过啊，还是能够闻出来兔子的味道。” “再说了他们将墙壁上的窝给拆除了，还留下很明显的印记呢。” “回头我也弄些东西进去养，门口放只大狼狗，大门上再挂个铁将军，谁到家里也不知道咱养了啥。” “往后啊，咱们家不缺肉吃了！” “对了，咱们三个不是怀孕了嘛？去街道办登记下，可以养几只鸡坐月子吃。” “不过咱们有院子，养两三只，跟七八只有啥区别，只要不让人瞧见，谁能辨别鸡有几只，还不兴咱的鸡碎碎念？” “二弟妹要是不会养鸡，或者嫌弃味道大，我替你养着也行，多几只鸡不过一把食的事。嫂子绝对不贪你的蛋……” 秦聿珂被逗得笑的不行，“那就拜托大嫂了。” 许云菲嘿嘿笑着，冲安星月道：“三弟妹也是。” 安星月抿着唇谢过： “大嫂，我就不麻烦您了，我们家院子也不小。” “说真的啊，不怕你们笑话，以前我总想着住在城里，可真到了这儿，反而有些想念乡村的生活，听点鸡叫声，浑身舒畅。” 娄文兴听了，瞥了她一眼，倒是没想到白皙清秀的媳妇一向爱干净，恨不能将骨子里的土气给清除掉。 今儿个，她竟然能大大方方直视现实。 他们三房的院子是没有大房和三房的大，确是个小别墅，前后都有院子，别墅面积在整个别墅群中算是不小的了，比娄家的还宽出来两米呢。 而且别墅楼顶少有是平的，阁楼占据四分之一的面积，其余的地方也能当院子，种花草、晾晒衣服、喂养禽类都不错。 秦聿珂笑着说：“可不嘛，去了乡下再回来，我看到楼房就浑身不得劲，像是被束缚住一样，没有院子，不种点果蔬，哪里叫过日子？” 听着秦聿珂也这么说，安星月眸子都亮了，原来不仅她有这种感觉啊。 房子买下来，算是了却一件大事，大家伙喜气洋洋地准备晚上秦聿珂的演讲，几乎是全家出动了。 早早吃完晚饭，他们就拎着东西往文化宫广场而去。 妇联的几位同志已经在布置会场了，两张拼接起来铺了红布的桌子上，摆放着茶杯，架着话筒，还有写着秦聿珂老师的纸牌。 大灯开起来，让广场恍若白昼，桌子后面的墙上还扯了横幅，写着： “欢迎秦聿珂老师为广大妇女同胞宣讲护肤美白知识！” 当然了，大字下面缀着妇联的全称。 而在台子下面则是一排排整齐的宽长椅，这会儿已经坐满了人，其余的只能从家里拎来小马扎坐在旁边，又或者板凳，站上面…… 更让人觉得这讲座正式、庄重且盛大得是，还有两三个报社记者，脖子里挂着相机在拍照呢。 娄家人，主要是大房和三房的人有些咂舌，这阵仗不亚于领导讲话啊，最主要的是，捧场得人不仅多，还不乏平日里路上见到斜眼看人的各位夫人们！ 第166章 浅浅漏了一手 许云菲和安星月不免想到秦聿珂说的，如果她们能将孩子培养成才，会被许多地方聘请去做演讲，估摸着会有这样一半的规格吧？ 她们内心一阵火热，以前她们都是台下边角旮旯的听众，一点存在感没有，冷不丁能站在讲台，让大家伙殷切期盼着讲话，那滋味贼美！ 心里激动，她们对秦聿珂恨不能俯身膜拜了。 秦聿珂跟李大姐说了两句话，让妇联的人员维持好会场纪律，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清清嗓子试音。 为了活跃气氛，她连着变换了五六种声音，从萝莉音、少女音、御姐音、大妈音、老太音，以及格外标准的主持音。 浅浅漏了一手，就将大家伙给震在原地了。 他们是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是因为这些年的氛围，许多能人异士似是都藏匿起来，而大家伙所接受的信息，都是报纸和录音机，规规矩矩的东西，让生活都显得平淡无味，一天天的熬日子。 这会儿他们亲眼所见神奇的变声术，而且每个声音中并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就像是完全不同的几个人在说话。 大家伙忍不住也捏着嗓子小声试了试，不管他们如何掌控声音，在腔调上变化，仍旧摆脱不了身上犹如标签似的音色束缚。 换句话说，他们的声音可能装可爱、稚嫩，又或者老成、端庄，但是熟悉的人，还是可以轻易将他们辨认出来。 秦聿珂的却不会，那就是几种不一样的声线，人在跟前发音，他们都有着她被好几个人上身的错觉…… 甚至还有不明状况的小孩子，有些害怕地缩到大人怀里。 秦聿珂轻笑声，恢复到自己的声音，“各位大娘、婶子、嫂子、姐妹们，晚上好啊，我是今天的讲师秦聿珂。” 她话音刚落，就得到了众人格外热烈的掌声。 众人都喜欢有真本事、让人信服的老师。 约莫半分钟，那掌声才在她笑着打暂停的手势中收住。 “我很高兴能坐在这里，与大家伙分享护肤美白保湿的知识。” “咱们呢，就记住一句话，这世上从来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咱们但凡行动起来，将自个儿稍微收拾下，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秦聿珂不喜欢长篇大论，她带给大家伙的都是自己二十来年的经验，包含了从头发到脚指头，全身如何护理。 每一部位不需要太多方法，简便有效就行。 这人的底子好了，才能有更好的塑性！ 秦聿珂的法子都是经过亲测的，时常被她分享给粉丝们当做宠粉福利，那爆炸般的反馈，就足够说明这些法子的好用了。 而她又是广告女王，广告词随口就来，句句触及人心，惹得众人纷纷低头认真地记在小本本上，准备回去一一尝试。 秦聿珂讲了一个小时，把控着节奏，正好把全身给讲了一遍。 众人听得意犹未尽。 这时候她示意两妯娌，然后说：“为了让大家伙对护肤有个初步且深刻的认识，咱们妇联呐，特意委托我给大家伙准备了个对脸部急救的神器，芦荟黄瓜面膜！” 许云菲和安星月听得也如痴如醉，奋笔疾书地记录着。 这会儿她们赶忙起身，跟随秦聿珂的话，当场调制面膜。 这里是小四九城，大家伙都不缺那点蜂蜜、鸡蛋和面粉，唯独没有芦荟，却可以用黄瓜、丝瓜代替，效果差一点，但贵在坚持。 她们新奇地挨个排队上前用香皂和温水净脸，等着涂抹面膜，不过在之前要做个过敏测试。 这边排队涂面膜的队伍只增不减，那边已经有人敷面膜到了时间，用木铲子一点点将面糊刮下来，再用温水洗脸，用原浆涂抹脸上拍打按摩吸收，然后再抹上雪花膏锁住水分。 一整套护肤下来，她们哪怕没有照镜子，都觉得浑身松快许多，心也跟着年轻几岁。 更何况镜子里的她们肉眼可见的肌肤白嫩了些，手摸上去滑嫩温软，一个个惊呼神奇！ 秦聿珂她们开了一罐又一罐的原液，都是芦荟和黄瓜掺和在一起的，还有妇联的同志们帮忙，男人们维持秩序。 足足两个来小时，原液用尽，他们才瘫坐在椅子上休息。 无疑这场讲座十分成功，有着面膜惊人的效果，大家伙肯定回去好好护肤，彻底将纸上的干货一一落实。 这时候已经有人询问秦聿珂做发型、化妆、锻炼塑形以及穿搭等方面的课程了。毕竟刚才秦聿珂一句话带过这些，主要针对护肤展开了今天的讲座。 秦聿珂就轻笑着道：“变美的过程也需要耐心、循序渐进的，贪多嚼不烂啊。” “咱们先将护肤方面的知识和技巧掌握了，适应了，再进行下一步。” “你们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与妇联的同志们反应。” “由她们集中问题商讨如何解决。” 众人有些失望，却也明白这个道理，只听不练假把式。 时间太晚了，大家伙略微收拾下便回家了。 妇联的同志们表示，明天会上门感谢，比如送锦旗之类的。 娄母笑道：“那小李你们可别走错了门，明儿个啊，他们小两口要搬到我们家隔一栋的十七号楼里。” “五单元一楼西户……” 李大姐连连道了句恭喜，“那套房子真不错，刚挂上两天，就有不少人去看，还各个都相中了，除了价格略微贵点，没有一点毛病。” “要不是你们下手快，但凡晚上个把小时，那房子绝对换人！” “行，正好我跟领导申请下，给你们也送一份安家福利……” 回到家里，秦聿珂仍旧坚持去洗澡，八月下旬的夜晚还带着股燥热，忙了三个来小时，她浑身有点粘腻。 娄文彦心疼又担心，五分钟战斗澡出来，就在女浴室门口来回走动候着了。那种模样，放在其他男人身上，保管是在产房外等儿子的架势！ 好在这时候来洗澡的人不多，夏天许多人不耐烦来澡堂，都是在家里兑点热水冲洗下。 加上众人看出来秦聿珂满脸疲惫，只是笑着打招呼，没有再缠着她说话了。 十来分钟，秦聿珂便洗完，头发都没擦就用毛巾包着出来了。 娄文彦赶忙上前，将她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给她擦拭头发。 他动作轻柔又仔细，舒服的秦聿珂连挣扎都没有，头一歪靠着椅背就睡着了。 来来往往的男女瞧了，一脸艳羡，没想到学神娄文彦竟然是个妻奴，可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仍旧高高在上，气质清冷矜贵。 娄文彦像是感受不到大家的视线，继续低垂着眉眼，将秦聿珂的头发擦拭干了后，才收拾好东西挎在胳膊上，轻松地打横将女人抱起，踏着夜色回家。 秦聿珂只睁了下眼睛，瞥了他一眼，配合地拿着胳膊勾住他脖子，继续歪头蹭蹭他的胸膛，满足地睡过去。 被女人如此依赖和喜欢着，娄文彦内心酸胀不已，低头亲吻下她的额头，勾着唇角，眉目的清冷都散去大半，步子迈得越发稳健。 第167章 跟个小狐狸精似的 娄母给他们开的门，见到儿子抱着儿媳回来，心里咯噔一下，着急地小声问道：“文彦，珂珂这是什么了？” “是不是晚上累着，哪里不舒服？” 娄文彦摇摇头，低声无奈笑道： “确实累了，这不睡着了？” 娄母这才凑上去仔细看了眼，小女人睡得很沉，睫毛黑且带着翘，像是一对蝴蝶小心翼翼地落在上面。 她的头发乌黑带着自然的弯曲，更衬得肌肤白皙莹润，小脸红扑扑的，漂亮的小嘴带着浅浅笑纹，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呢！ “你媳妇儿可真漂亮！” 娄母还没这么近距离看过她，经常被那黑葡萄似的狐狸眸瞧得有些不好意思直视。 哪怕儿媳妇来家里个把星期了，可是娄母看一次就惊艳一次，根本不存在审美疲劳一说，这会儿她又忍不住小声地感叹道。 娄文彦也低头看着怀中的媳妇儿，笑着点头： “确实，跟个小狐狸精似的……” 两人其实认识得更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俊男靓女、郎才女貌，彼此之间并不来电。 他的心思都是在如何科学种田，提高大家伙的劳作效率，以及去后山寻摸些东西，偷偷换钱票和物资，再邮寄给父母。 而且娄文彦觉得自己年纪还尚可，没有立业，何来成家？ 更何况他下乡当知青，虽然免去跟着父母去更加艰苦的地方，却也不该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负责任地寻个对象。 他得要有长远的打算，所以在他的眼中并无男女，自然没对同院子里长得漂亮、性情骄纵的小姑娘生出一点心思来。 而小媳妇那时候，娄文彦心里酸涩地想，人家正跟情郎鸿雁传书呢，眼里是除了那人，也盛不下其他男人了。 如果不是那晚上她踏着月色而来，两人可能此生都无交集。 想到这里他手上微微用力，总觉得这是上天赐给自个儿的媳妇儿。 正因为此，他突然想起奶奶将墨玉交给他时，说过一串莫名其妙的话。 娄文彦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骤然生出一丝害怕来。 他比常人聪慧些，哪怕秦聿珂的演技好，有着原主的记忆，但是他仍旧能精准地捕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他心里是排斥深究的，因为他清楚，那个答案绝对是他不喜欢的。 娄母没好气地锤了他一下，“有你这么说自己媳妇的吗？” “珂珂长得好看，生了一对漂亮的狐狸眼睛，但是这孩子神色清正，可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 娄文彦笑道：“妈，我自然知道啊。” “我是夸她长得好看，又古灵精怪的，哪里是凡人能比的？” 娄母推着他上楼，“行了，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孩子瞧着怪沉稳的，其实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难怪小时候你哥和你弟总是打你的小报告！” “连我跟你爸都被你骗过去了。” “抓紧上去，虽然现在是八月底，可是夜晚也凉，别让珂珂感冒了。” 娄文彦低笑声，“那也是我的心思纯正，无伤大雅，不然哪能真骗了你们？” 他体力好，一路将女人抱回家，还在楼下跟母亲说了会儿话，仍旧没有一点气喘。 将女人放到床上，他略微痴迷地瞧着女人恬静的睡颜，嘟囔句小没良心的，就堵上她的唇，带着平时没有的野性。 秦聿珂正做梦钓鱼呢，旁边一直有声音干扰，好不容易清净了，结果一只大鱼从水里跃出来，咬住了她的嘴巴，其身上携带的水草缠了她一身…… 她不停地挣扎，手毫不客气地吧唧一声，甩在男人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也将她从睡梦中拉扯回来。 秦聿珂眯着眼嗅到男人身上，让人觉得心安的气息，深切感受到手掌因为使劲而泛疼到发麻…… 她心虚地闭着眼睛，继续装睡，努力忽略男人阴郁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娄文彦不仅学习好，功夫也是一流的，寒暑假都要被老爷子投到部队里磨炼一番。 自从他十五岁之后，就没怎么挨过揍了。 他养成了天天早起锻炼的习惯，哪怕下乡五年的时间，他的实力仍旧在线、稳步提升，若是往常她绝对是偷袭不到他的。 可是刚才正是他最为放松，浑身热血为她疯狂的时候，罩头一巴掌给他拍没了！ 娄文彦冷冷低笑声，掐着她的腰，比刚才更凶狠地啃上她。 秦聿珂倒是心虚的，小心翼翼回应着他。 殊不知这种示弱讨好，在这样的时候，对男人来说多致命！ 而且还是一只刚开荤就被饿着的男人。 在俩人将要在一起的时候，娄文彦硬生生又刹了车，紧紧抱着女人，深吸口气缓缓地吐出来，咬着牙也不知道是跟她说，还是跟自个儿说的： “还有一晚，明儿个，我肯定要将你生吞活剥了！” 秦聿珂就抱着他笑，真是难为他了。 “老公，我听说男人忍得次数多了，会，嗯，会影响发挥的。” 娄文彦瞪着她，总觉得小女人幸灾乐祸。 他将人箍在怀里，凶巴巴地说：“那你得提前养足精神了，明儿晚上可没有时间睡觉！” 秦聿珂嘿嘿笑着，直言好怕怕。 次日一早，秦聿珂仍旧幸福地睡到自然醒，等她收拾妥当下楼后，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楼上俩人的衣物了，都不需要她动手，直接将自个儿带过去就行。 家里人除了留了个娄文彦看家，其余的人都在新家里热闹呢。 娄文彦拎着衣服，虚揽着她，不过两分钟就走到了家门口。 虽然他们俩想着一切从简，可是两边的大人却不这么认为。 结婚和搬入新居都是大事，既然结婚没有办酒席，那搬家温锅就得热闹起来，这是长辈对小辈们的祝福，希望他们往后小日子红红火火、顺顺当当地。 不仅秦家八口来了，还有姑、舅舅、三个姨，以及与秦聿珂平辈的兄弟姐妹们。 娘家人多，闺女才能有面子，在婆家底气也足。 他们不仅来了，还知道小两口东西买的齐全，便只买了些耐于储存的营养品和零食等，其余的则直接简单粗暴地塞了厚厚的红包。 原主长得漂亮娇软又会哄人，在家里特别受宠，一年多没见，被姑、三个姨、舅妈和姐妹们轮流搂入怀里，好一阵亲香询问。 秦聿珂比原主更会说话，逗得人稀罕不已。 除了秦家人，娄家亲戚也来了不少，娄文彦的两个姑、一个大爷、两个叔叔和五个舅舅，以及二三十位平辈，真真是满当当一屋子的人！ 秦聿珂轻笑着跟着娄文彦挨个喊过去，因为家里有相册，她提前熟悉过，虽然她能不认错人，可是头一次面对这么庞大数量的亲戚，她也有些头晕。 娄家的亲戚出手也阔错，那红包的厚度肉眼可见，看得毛凤云眼睛都发直了。 “我滴乖乖，小姑子真的麻雀变凤凰了……” 瞧瞧人家刚嫁过来，就分了家住上这么宽敞气派的房子，家具家电样样齐全！ 她还想感叹下，就被秦明泽狠狠瞪了眼，也畏惧这一个个颇有派头的娄家人，赶紧闭上嘴巴，但是她的眼睛却咕噜乱转，手上捞桌子点心的动作不停。 而许云菲和安星月心态如今已经很不错，只是略微艳羡秦聿珂在娘家倍受宠爱，且娘家人庞大，却也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 大家闹腾着呢，突然一阵欢快又热闹的音乐从院外传来。 第168章 撒娇的大狗狗 妇联李大姐的大嗓门紧跟着传过来：“小秦老师在家不？” “我们大院妇联来给您送锦旗了，顺便给您恭贺迁居之喜！” 这个时候谁被送锦旗，是特别有面子且稀奇的事情，能被人津津乐道许久，基本上都是见义勇为、雷锋精神、救死扶伤等常见的类型，代表着被赠送之人的高尚品德和热心肠。 更何况被妇联如此声势浩大地送，基本上听到动静、在家里的左邻右舍都走出来瞧热闹。 八月下旬的朝阳明媚，倾撒在那锦旗的洒金字上，照得人眼睛生疼，不过大家伙还是远远就看清楚上面的字。 “赠：秦聿珂同志，为民排忧、心系百姓，城西大院妇联赠，一九七五年八月二十三日！” 啧啧，这感谢的内容忒大气，甚至夸张了。 像是接圣旨似的，所有人都有些激动，若是搁到以往，肯定要沐浴更衣跪谢了。 娄母笑着赶忙拉着秦聿珂走上前，双手接过来，让娄父给挂到堂屋中央，扭头继续招呼妇联的几个同志进屋里来。 除了锦旗，妇联还真送了一份丰厚的乔迁之喜，一个大果篮，两盆兰花，一套细瓷餐具，一套紫砂壶茶具，还有两床毛巾被、两床毛毯，都是特别实用、品质好又体面的物件。 尤其是李大姐还为了单位的名誉，以及给秦聿珂撑场面，嗓门响亮地唱出来都有什么东西。 小四九城别看家属众多，居住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这风气与外面不同，也极其排外。 从外面嫁进来的媳妇，常常会被各种挤兑哭。 虽说秦聿珂当过讲师，但是人们忘性大啊。 她是好心，可是这做法，跟宣旨赏赐物件的太监似的，格外喜人。 秦聿珂瞧着那一串妇联同志们往屋子里送东西，又如宫女儿。 她紧瘪着笑，眸子都泛着浅浅水泽。 娄文彦有些担忧地走上前，“媳妇儿，是不是站得累了？” “还是哪里疼、不舒服？” 秦聿珂就抓着他的胳膊微微使劲，头藏到他身后，扑哧低笑起来，双肩抖得不行。 她的手指在他背上写了俩字。 娄文彦一愣，眼里也闪过笑意，“淘气，这话可不许跟外人说。” 秦聿珂连连点头，深吸几口气，终于止住了笑。 不少邻里闻声进来恭贺，娄家人端着瓜子糖果糕点招呼着。 虽然只是乔迁之喜，亲戚来温锅，可是大半天的热闹也让人疲惫不已，等将人送走后，秦聿珂歪倒在藤椅上不愿意动弹了。 家里早就被收拾干净整齐，娄文彦瞧着懒洋洋的女人，眸子里窜火！ 他大步上前，将女人捞入怀中，打横抱起直接往卧室而去。 秦聿珂感受到他心跳加速，赶忙红着脸小声说： “彦哥，我，我还没洗澡呢。” 娄文彦将人压到床上，先啃了一波，含糊道： “这个时候哪里还来得及洗澡，待会一起……” 秦聿珂其实有些疲惫的，却心疼男人好不容易能吃肉了，没舍得拒绝，搂着他的脖子，也热情地回应着。 这次天时地利人和，两人渐入佳境，彼此胸腔里深浓的情谊似是寻到了发泄口，恨不能将彼此揉入骨肉中。 在两人肌肤相贴，激动地彻底拥有彼此的时候，秦聿珂肚子轻微一动！ 年轻的夫妻俩惊讶地看着彼此，哪里还有旁的心思。 “这，这是孩子在动吗？” 秦聿珂不可思议地拿着手轻轻抚摸着肚子。 娄文彦也不敢虚压着她了，赶忙侧过身搂着她，伸手覆盖上她的手背。 他们俩忍不住屏息等待，果然半分钟后，又是轻微似是小鱼吐泡的弹动。 原本他们知道有了孩子，可是那种概念太抽象了，就像是时间被拉长，他们永远静候不到，无法深刻感知身为父母的滋味。 如今，他们还是第一次意识到，秦聿珂肚子里是俩鲜活的小生命…… 娃突如其来刷存在感，他们俩如何都不敢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娄文彦抱着媳妇哀嚎声，跟只撒娇的大狗狗般，哪里还有往日人前的清冷矜贵：“媳妇，我想你都想到想哭！” 秦聿珂拍拍他的背，虽然作为女人，她也是有点想的，却没有他那么难受，抿着唇小声道： “大夫说三个月后是可以的，不然，我们避开它们，动作轻缓些？” 娄文彦挣扎了下，也耳朵通红地点点头，“那咱们试试？” 媳妇儿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他再忍耐下去，真可能要报废。 小两口羞答答地对视一眼蒙上被子，摸索中以温柔至极的方式，完成了婚后第一次以及第二次的深入交流！ 虽然娄文彦不能完好施展自己绝佳的体力，但是他们却体会到那夜激荡外，另一种缠绵的妙处。 哪怕如此，秦聿珂也是累得沉睡过去。 娄文彦浑身还带着亢奋呢，蹑手蹑脚兑了水给媳妇擦洗一遍，从背后继续搂着她，眸子缱绻地瞧着。 秦聿珂没有睡多大会，就被男人给亲醒了。 小女人刚睡醒的时候，格外的呆萌香软，像是小兽般特别让人想要欺负她。 娄文彦喉咙一紧，低咳嗽声： “媳妇儿，到吃饭的点了，咱们去家里吃完饭再继续睡？” 秦聿珂也眨巴下眼睛，赶忙起身，生怕晚一秒钟，被人给看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虽然他们早上搬来的，那也是他们第一次回去，不好空着手。 再说了，家里吃食都堆满一间仓库架子了，两人才能吃多少，得需要外援加速消耗下。 是以，秦聿珂指挥着娄文彦拿了五斤的坚果、果脯，一兜子的苹果和葡萄回家。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饭菜摆上桌了。 娄母见娄文彦手里拎着东西，好笑道： “就两步路，你们真当成十里八里远、半年一载才联系的亲戚走？” “也不嫌麻烦，家里啥也不缺，你们管好自己就行。” 秦聿珂轻笑道：“妈，我又不是光给您带的。” “还有大嫂和三弟妹的份，这孕妇啊每天吃一小捏坚果，生的孩子聪明啊。苹果吃得多，孩子皮肤白皙，而葡萄呢，对孩子眼睛好呀。” 一提到孩子，许云菲和安星月浑身都亢奋。 她们都热情笑着将东西接过来，虽然不过是普通的东西，她们花钱也能买到。 但是这份心意，让她们心里暖洋洋的，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心思计较他们夫妻俩搬出去，又继续回家蹭饭的行为？ “二弟妹懂得可真多，往后啊我就跟着你学，看看能养出什么样的孩子来。”许云菲直接笑着说，“等娃们出息了，肯定要连着你一起孝顺！” 安星月眨巴着眼睛，一脸期盼： “二嫂，我头一次听说养孩子，还跟种地一样，讲究科学性。” “我跟大嫂是真不懂这些，希望你别嫌我们烦你。” 夏华父母对儿女，都有着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期盼。 许云菲和安星月真的将秦聿珂当成了救命稻草了，一个个巴巴的模样。 第169章 不对，这手感不对！ 秦聿珂抿着唇笑： “可以是可以，但是大嫂、三弟妹，你们得清楚一件事情。” “我不是圣人，也没有当妈妈的经验，不过是理论知识多点，至于实际操作能取得什么样的效果，孩子长成什么样子，就连我都不清楚呢。” “你们到时候可不能怪我，误人子弟呐！” 许云菲连忙摆手，“怎么会呢，二弟妹顾及不到的地方，还有二弟看着呢。” “有你们的带领，总比我们放养孩子强多了吧？” 安星月亦是跟着坚定点头表态： “二嫂，跟您学习是我们自个儿的事情，我们又不是孩子，哪里不知道轻重呢？” “只是希望您别嫌我们麻烦。” 妯娌三人哪里还有之前的弩拔剑张，和和气气推让着，整个娄家的氛围都不一样了，空前和谐得像是做梦般。 娄父和娄母就笑着不停地点头。 他们也清楚，在这种和谐的表面下，其实是以分家作为前提的，没有直接的利益牵扯，加上老二家的媳妇有本事，才硬生生把濒临破碎的家庭，重新拉回和睦来。 吃过饭后，在家里坐着说会话，小两口借着夜色手拉着手慢悠悠地散了会步，才往家里走。 “文彦哥，你回来啦！” 两个一高一矮的青年高兴地上前，想要拥抱娄文彦。 他们是想要极力忽略秦聿珂的，但是背着灯光的女子，恍若星子自带着光辉，只要撇去一眼，就能让人有一种，世间的景色再美也不过如此的错觉来。 在他们贫瘠的脑海中，那句人面桃花也有了具体的描绘。 娄文彦微敛着眉眼，身子往前半步，将自家媳妇儿给遮挡住。 两人才回过神来，高个讪讪笑着道： “文彦哥，你回来个把星期了，怎么没有跟兄弟们联系？” “虽然说咱们都住在大院里，可是大院大着呢，平时在路上也很少遇到。我们竟然不知道你回来，还是听人说你搬家了。” 另一位补充道：“对啊，今儿个兄弟们去老莫玩来着，回来得晚了，没能赶上给文彦哥温锅。” “兄弟们说明天晚上，咱们聚一聚，特地在温庄给你举办个洗尘宴呢，咱涮羊肉……” 高个继续说：“天佑那小子刚从蒙内回来，带了只羊，咱们一半刷羊肉，一半架起来烤，刷上大师傅调制的料，保管你不醉不归……” 娄文彦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高个笑着歪头，似是要越过娄文彦的肩膀看向秦聿珂。 不过他到底是比娄文彦还矮半头，啥也没看到，便摸摸鼻子，“嫂子，明儿个是我们兄弟的聚会，您不会不放人吧？” “兄弟们好久没见面了，肯定就是吃喝说说话，挺无趣的，都不带家属。不过，我们保证能将文彦哥完好送回的。” “明儿个我们给您送一大块羊肉来，让小嫂子尝尝鲜。” “回头，我们再组个局子，喊着各家媳妇儿，热烈欢迎小嫂子的到来……” 话都说成这样了，任由谁都不会拒绝。 秦聿珂掐了男人的腰一下，假笑着说：“好。” “老公，明儿个喝不醉酒，你可别回来呐！” 她又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从小就是乘着船在阴谋阳谋中稳稳飘过，而娱乐圈更是鱼龙混杂、比宫斗还要激烈的地方。 秦聿珂又如何看不出来，这两人看似在征求她的意见，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在忽略、排斥着她。 她是不是再往深处想想，这场兄弟们的聚会，或许并非纯粹的男同志们。 对她的不尊重，又何尝不是对娄文彦的一种轻蔑？ 见目的达到了，两人嬉笑着搭背勾肩地离开。 秦聿珂扒着娄文彦的胳膊，轻叹着摇摇头： “彦哥呐，我怎么感觉你在大院里的处境还不如我呢？” “明晚他们要跟你唱哪出戏？” 娄文彦拍拍她的头，“好奇啊？好奇就跟着我一起去！” 秦聿珂笑着挑眉：“不是说不带家属吗？” 娄文彦冷笑一声：“就不兴我跟你先结婚后处对象？” “虽然我不大参与他们的聚会，但是以前在京都的时候，一年里也得有两三次聚会是我难以推却的。” “我还没见过哪次聚会，是没有女同志的，再说大院子弟听着光鲜，实际上都是拿着死工资的人。” “能放开肚子吃鲜羊肉的机会不多，他们自然巴巴请了心上人，一起来享受一番。” “我又不傻，干嘛不带你去尝鲜？” 秦聿珂点点头，挥舞着拳头道： “我要去瞧瞧，谁欺负我家男人，看我不锤死他们！” 娄文彦好笑地握住她的拳头，放到唇边吻了下，“媳妇儿，用不着你动手，爷们的面子得靠自个儿挣。” “明儿个你只管放开肚子吃肉，一切有爷们顶着呢。” 秦聿珂嗯嗯着，“我最爱吃肉了。” “我要吃涮羊肉、烤羊肉串！” 虽然他们兑换了不少肉票，可是每次买肉都要赶早排队，还不见得买到想吃的部位，肥瘦也不能由着自个儿挑。 想吃顿可心的肉，要么有人，要么下馆子。 猪肉如此，更何况羊肉和牛肉了！ 家里有浴室，原来的是将烧好的水倒入悬挂的大铁桶中，冷水和热水通过阀门调节，再从花洒中流出。 娄文彦知晓秦聿珂喜欢洗澡，每次能磨蹭个把小时，特意自个儿设计，定制了能烧水、大容量的铁桶挂在厨房墙壁上。 手拧阀门加水后，直接打开煤气罐烧开。 浴室有两个出水口，一个是直通浴缸，一个则是花洒。 秦聿珂不管是泡澡还是淋雨，都极为方便，哪怕娄文彦有事耽搁了，她自己就能操作。 娄文彦还怕她忘了时间，在水阀那里绑定了闹钟。 舒服地洗了澡后，秦聿珂终于能有点生活品质上的追求了，抱着男人好一阵夸赞，忒全能了有木有？ 娄文彦虽然是男人，可是他在男女事上经验不多，比起秦聿珂的厚脸皮，他还是有些害羞的，矜持地琢磨着怎么将一日三餐肉的最后一餐给补上。 女人歪倒就睡熟了…… 次日一早，秦聿珂是被家里的萨摩耶给亲醒的。 她怕痒笑着推它，“熊宝别闹了，让我再睡一会儿，昨儿个我又拍夜戏了……姐姐不睡好觉，会长皱纹，哪能守住我的……” 影后宝座…… 不对，这手感不对！ 她猛地睁开眼睛，就对上男人的冷笑，“熊宝是谁？姐姐要守住谁？” 秦聿珂的手从他脑袋上拿下，笑着改成抱住他，使劲地蹭，“哼，还不是因为你，正儿八经地喊我不行，非得把我当成睡美人亲醒。” “理想很好，可现实是我做梦梦到我养的叫熊宝的狗，打扰我睡美容觉……” 男人的眼神更加气势汹汹，她嘿嘿心虚道：“没办法啊，我也不想把你梦成狗的……” 忒气人了，还没睁开眼就已经开始气他！ 娄文彦没再听她乱七八糟的解释，先套一波利息。 第170章 说我来历不明 秦聿珂是被娄文彦给挖起来的，唉，她曾经是名演员，自己的工作是在各个剧组里穿梭拍戏，平时她为了提高业务能力，也是不停地刷剧观摩学习。 可以说，她的脑子不停地在思考，各种故事情节充斥整个脑海，连带着她每天晚上睡觉，梦里都是格外刺激惊险的景象。 入戏和出戏都很难，这在朦胧中分辨出现实和睡梦也不容易。 她在他面前犯了好几次，类似的错误。 秦聿珂很怕自己的惊天大秘密，就被自个儿在迷糊中，嘴巴一秃噜给说出来！ 她相当于借尸还魂了吧？ 早饭仍旧是娄文彦出去买的，小四九城的吃食很齐全，尤其是早点，不仅涵盖了整个京都的名吃，而且各个口味经典正宗。 色泽深黄、焦香酥脆的焦圈，配上豆汁，堪称为一绝！ 满足的吃完，秦聿珂赖着娄文彦，非得坐着自行车，跟着他参加招聘考试。 娄文彦享受女人的依赖，又有些无奈，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媳妇儿，我考两门就回来，一晌午的事情。你在家里看看书、听听收音机、看看电视，或者在院子里转悠下。” “我将你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里不踏实。” 秦聿珂哼着：“我也是学校的老师啊，我提前熟悉下上班的环境不行？” 说着她去拿了自己的资料，扬了扬： “我报道完，去找咱妈说话，总可以了吧？” 真是关心则乱，娄文彦都忘了自家老母，也是京都一高的老师。 从家到京都一高，骑车子需要半个小时，其中一半的时间都花费在大院中了。 夏末的朝阳温度刚刚好，微风夹裹着淡淡花香和浅浅的水汽，他们绕着湖边的水泥路而行。 秦聿珂一手揽着男人的腰，眸子看着小四九城内的景色，故作玩笑道：“彦哥，你知道为什么高展鹏的妈妈不喜欢我吗？” 娄文彦浑身紧绷一下，硬邦邦的道不知道，全然的不开心。 她轻笑着说： “虽然我是秦家捡来的孩子，可是我爸妈是真疼我。我爸爸是车间主任，妈妈是护士长，兄姐都有自己的工作。” “他们的脾性是整个厂子数得着的好。可以说撇开我个人因素，我是大家伙心目中好儿媳人选。” “不过呢，高展鹏的妈妈嫌弃我长得太漂亮，漂亮得不像是人，说我来历不明，很有可能是狐狸精生下的小崽子。” “怕我将她儿子的阳气给吸没了，所以一直防着我。” 秦聿珂眸子里带着忐忑和害怕，声音却依旧欢快： “彦哥，要是我真是狐仙的孩子，你怕不怕？” 娄文彦神色晦暗不明，郑重地点头：“怕！” 秦聿珂忍不住低笑声，也对，正常人都害怕啊。 如果不是她在经历着如此灵异的事情，她也害怕自己的配偶来历不明。 什么重生啊，不就是借尸还魂嘛？ 自己这个孤魂野鬼莫名其妙占据了别人的身子，窃取着别人的幸福。 可是下一秒，娄文彦就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害怕有一天，你会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又怎么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万物有灵，即便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也是不愿害人、有些调皮的一类。” “我不在意，爱就爱了，因为是你，所以我被吸引。” “我只希望你能够多爱我一点，这样你就不舍得回到属于自个儿的世界了。” 说到最后，他话语里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祈求。 秦聿珂这会儿没能捕捉到，注意力全都在他那四个字“因为是你”上！ 对啊，她同样有所感。 在她的世界里，有一个跟秦聿珂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她喜欢，也因为那个人而奋不顾身入了娱乐圈。 但是她同样很明白，自己不过是喜欢的是荧屏上，男神呈现给大家伙完美的形象，若是现实接触的话，她怕自己承受不了梦幻的破碎。 这种喜欢疯狂却也肤浅，是现实版的叶公好龙。 哪里有娄文彦，让人喜欢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感动地双手抱住他，使个劲地蹭啊蹭，就像个撒娇的猫儿般：“老公，我也喜欢你啊，因为是你，所以我跨越一切不可能，来到了你身边……” 娄文彦听她这么说，反而放心了些。 若是她真来历不明，哪里能主动提起来？ 墨玉是神奇些，却也不能无中生有吧？ 再说了，他信奉科学，所有表面看似离奇的事情，都是有人们尚未研究透彻的原理支撑。 两人都开心许多，自以为解开了心结，话语都带着轻快和愉悦。 到了学校，他们一个去考试，一个去报道。 看着凭借准考证排起长队的考生们，秦聿珂比男人还要紧张，不停地叮嘱道： “彦哥，这次咱会的题一定都落实到纸面上，记住啊，骄兵必败！” “我去报道了，到时候在门口等你。” “我相信彦哥这么聪明博学，肯定能被录取上，咱们夫妻俩一起上下班！” 娄文彦好笑地揉揉她的脑袋，“放心吧，你要学着相信你的男人，绝对稳稳的。” “报道完你就去教导主任办公室，咱妈在办公室储存了不少零食，看看有你喜欢的没。” 秦聿珂一步三回头，在众人羡慕嫉妒恨中，拿着资料通过门卫的检查，毫无障碍地进入到学校里。 她有着承办东山省金话筒比赛的经验在，而且原主小时候也上过少年宫，琴棋书画不说完全精通，却都有底子在。 是以人事部的主任让她唱首歌，又去琴房弹了首曲子，见她确实能胜任这份工作，便为她办理了入职手续。 “小秦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京都一高的大集体。” “你的档案很漂亮，教导的是副科，只要你对工作认真，对学生负责，基本上一年后转正没有任何问题。” 这人事部的孔主任知道，秦聿珂的婆婆是教导主任，也愿意卖好，笑着先给了个准话。 秦聿珂轻笑着有礼貌地谢过。 孔主任给了她两张单子，一张是任职通知单，聘请她为高一年级的音乐老师；一张则是教职工入职福利领取凭借，是些基本的生活和办公用品。 “走，我带你去认认办公室和同事，”孔主任热情地起身带路。 “咱们校长是教局里新调来的，接受过先进的教学理念，所以特别提倡学生们的全面发展。” “读高中的孩子们课业繁重，许多学校的音体美不过是摆设，甚至都没有招这方面的老师。” “可是咱们学校不仅会开课，对老师的要求不低，当然了像是小秦老师这样的人才，是能够提前特招入职的……” 这些话娄母已经跟秦聿珂说过一遍了，京都一高是重点高中，这里即便缺老师，只要一张招聘广告往校门口一挂。 保管有人排着长队应聘，就像是娄文彦为了数学老师一职，得要经过激烈的考试。 她算是特聘入职的。 第171章 这个他还真解释不了 “高一一共有十个班，教学楼的一二层都是，每层两侧有办公室。” “考虑到小秦老师身体不便，我就将你安排在一楼东侧，”说着呢两人已经走到教学楼，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应聘者们正在埋头答题。 秦聿珂一眼就看到自家男人了，那挺直宽厚的脊背，就是与众不同。 不过，她微眯下眼睛，看到监考人员中，有个年轻的女老师。 那老师坐在讲台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本杂志，装模作样地翻页，时不时抬头巡看下。 可是她的眸子会不经意间停到娄文彦身上，唇角溢出抹甜蜜又苦恼的笑，连窗外有人经过，都没注意到。 孔主任见秦聿珂看得有些认真，笑着低声解释： “今天是教师招聘考试，各科老师都有，十比一的录取率，很残酷的。” “监考的老师，是高一级部的语文老师，姓艾，前年入职的，能力还不错，去年就被评为优秀教师。” “对了，你跟她是一个办公室。” 姓艾？ 秦聿珂内心有种不好的想法，满是真诚地问道： “孔主任，她叫什么名字啊？” “我记忆力不好，全凭借着死记硬背，得提前熟悉了解下同事。” 孔主任笑笑，一般艺术生文化课都不太好，有些是贪玩不爱学习，有些呢则是脑袋转不过弯，所以才选择了术有专攻。 “她啊，叫艾程沁，说起来啊，也是你们大院里的子弟。” 秦聿珂笑着点头，心却微微沉下来。 她该相信自家男人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酸，情感在疯狂压制住理智，一股可笑的念头冒出来。 娄文彦放弃建筑类的工作，才不是因为她，也不是为了什么沉淀静候机会，而是小青梅在这里呢。 秦聿珂甩甩脑袋，轻笑着先转身，往东边的办公室而去。 她模样、性情、学识、能力，哪一点差了？ 没必要为了爱情将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患得患失！ “除了领导，下周老师才正式返校上班备课，”孔主任给秦聿珂指了下她的座位。“夏主任替你选的，中间靠走廊的位置，夏天不晒冬天不冷。” 秦聿珂笑着连连点头，“夏主任考虑真周全！” 孔主任哈哈笑道：“是是是，没想到在学校里铁面无情的夏主任，竟然这么心疼儿媳妇。” 将秦聿珂送到娄母办公室，孔主任才离开。 “知道你们小两口关系好，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娄母笑着给秦聿珂冲了一杯奶粉，“我今儿个哪里都没去，就坐在这里等着，果然你就来了。” 她从柜子里开始扒拉东西，小声地说：“听说我回来了，不少已经毕业的学生，非得拎着东西来看我。” “橱子里堆得满当当的，我往家里拿好几次了，只见增不见减……” 她很怕别人眼红地又拿着这说事。 “正好你们俩来了，帮我消耗些。” “等你们正式上班了，都要背着双肩包，装点吃的回家。” 说着呢，娄母已经拿出一罐子麦乳精、一袋奶粉、一包红糖、两盒好茶叶、四条夹心饼干、两包坚果等。 “这些锁到你办公桌里，咱就大大方方地吃喝，谁让咱是孕妇呢？看看哪个厚脸皮的，跟孕妇一般见识。” “等他们习惯了这种落差，你就是生了孩子，也给孩子掐了奶，一样好吃好喝的。没人敢说什么，还不兴咱们补充营养继续备孕？” 人多是非多，娄母在一点一点向秦聿珂传授办公室生存之道。 “这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珂珂你在办公室里可不能一直笑眯眯的，尤其你是新人，脾气稍微表现得好点，你就擎等着活上门吧……” 秦聿珂就吃着东西喝着奶，不停地点头，表示接收到了。 掐着点，她挥别婆婆，拎着东西嚼着大白兔奶糖，先将东西锁入自己的办公室，要抬腿去大门口与男人碰面。 结果她在教学楼前，看到男人被人堵在厕所门口说话呢。 娄文彦眉宇带着不耐烦，似有所感扭身抬起眼皮见媳妇儿来了，一句话都没说，几乎贴上门框收腹挤出来，往秦聿珂这里走。 艾程沁紧紧捏着手里的杂志，咬着唇瓣浑身被股伤感所笼罩，低声自言自语： “彦哥哥，其实你心里有我的，不然你也不会放弃喜爱的工作，大材小用来这里当老师。” “我知道你是为了气我，所以随便在乡下寻了个知青结婚，对不起，我，我应该再坚持下的……” 秦聿珂使劲地嚼着大白兔奶糖，埋头蹭蹭走路。 她也不想醋的，可是看到两人站那么近，瞧瞧那身高差、女人娇羞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就压抑不住，跟火山般哄地就炸了！ 娄文彦长腿迈几步，便追上了人，啥也不说就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秦聿珂还等着人上前哄呢，结果他一句都没解释，腿禁不住捣腾得更快了。 出了学校，眼见人往马路上冲，娄文彦才无奈地将人拉住：“有没有消点气，可以听听为夫的解释不？” 秦聿珂冷笑着甩开他的胳膊： “刚才在学校里你怎么不解释，怕人家小青梅误会吗？” “你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夏天听雨冬天瞧雪，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 “而我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听着小女人被气得都说糊涂话了，娄文彦忍不住低笑，将人拉到学校门口的大槐树下，把人抵到墙上圈在怀里。 “我能说想多看你吃醋，所以没舍得解释吗？” “瞧你气鼓鼓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秦聿珂呵呵两声，“那你现在解释下，为什么我不知道你的小青梅也在这所学校教学？” 娄文彦有点头疼，这个他还真解释不了。 “我要是说，我刚刚才得知她在这里上班，你信不信？” 秦聿珂挑眉：“您觉得我信不信？” “你们一个语文老师，一个数学老师，听起来更配。” 她瘪着嘴巴，眼里的泪珠似掉不掉的。 娄文彦心疼坏了，赶忙道：“媳妇儿，是我不好。” “我不该消极地觉得自己行得端做得正，就能粉碎一切不利的谣言。” “我得将一切尽在掌握，避开泼到身上的污水，从根源上杜绝……” 秦聿珂瞪他，“所以，你想要了解小青梅的所有，从不断关注到喜欢，再到刻骨铭心？” 娄文彦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自己刚才为啥那么想不开，非得瞧媳妇吃醋，没能及时解释呢？ 如今他是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 “媳妇儿，我也不知道大家伙怎么就将她跟我捆绑在一起了，哪怕没有我家逢难、我下乡当知青，我跟她也没有一丁点的可能！” “我想要的媳妇儿，就该是你这样，纯粹喜欢的是我这个人……” 秦聿珂呸了口，认真地纠正道：“谁喜欢你了，我是阴差阳错与你有了孩子，不得不绑定在一起。” “我比任何人都不纯粹！” 娄文彦又被噎了下，媳妇儿，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耿直？ 第172章 来自吃货对美食的拒绝 娄文彦很清楚，当初以“秦聿珂”的性子和恋爱脑，加上有着魏思雨的怂恿，的确容易走向极端。 更何况最近两年，越来越多的知青开始返城，那种氛围带来的压迫感，别说“秦聿珂”了，就是普通知青都有些受不住，开始暗地里活跃。 魏思雨又何尝不是这类大军中的一员？ 如果当初“秦聿珂”没有走错屋，而他又没能感受到媳妇的到来，果断将人塞进被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想每次他关起门来热得亮出上身肌肉时，女人两眼冒光的样子，娄文彦同时也想到村长儿子的身材也不差，毕竟男人个子高，又常年下地干活，吃得不算差、年轻力壮的，这资本就足！ 谁说只有男人馋女人的，像是自家小狐狸，就对他的馋格外直白，让人心里愉悦。 娄文彦巴巴地道：“媳妇儿，是我对你喜欢的纯粹，歪缠着你，所以我眼里更不可能盛下别人的！” 秦聿珂因为怀孕，比较容易情绪化，而她刚刚意识到，自己可能本身醋劲就大。 她并不太习惯这种拧巴的感觉，没好气地哼了声，推着他： “油嘴滑舌，快放开我，被人看见我还要不要脸皮了？” 显然她心里还是存着气儿呢。 娄文彦讪讪地摸摸鼻子，收起手，护着她去推车子。 “媳妇儿，咱们中午去吃京都烤鸭吧？” “多要两份春饼，鸭架熬汤，再点几个店里的招牌菜，像是虎皮鸡爪、麻婆豆腐……” “之前你不是一直念叨着吗？” 秦聿珂下意识吞咽下，好在她带着火气地走在前面，还能护住脸皮，咬着牙口是心非道： “这么热的天，我都快被烤熟了，吃什么烤鸭！” 来自吃货对美食的拒绝，可见她这气性不小。 “那我们去吃凉粉吧，晶莹剔透的凉粉又滑又弹，配上红糖汁，撒上葡萄干、花生碎、糯米芝麻团子……在井里镇上半个小时……他家的桂花凉糕也不错……” 秦聿珂的注意力全被他的话拉扯过去，脑海中早就浮现出具体的形象来了。 她是忠实的甜品爱好者，会是喝到一款香浓醇厚的奶茶，浑身幸福打哆嗦的那种。 这一款的诱惑力，可比烤鸭又厚重了一倍！ 秦聿珂眼里含着泪，“不吃！这名字一听就冰凉的，你是想冻坏我的胃啊，好给你的小青梅腾位置？” 她脚捣腾快得几乎要跑起来了。 不过她竖着耳朵听，身后怎么又没动静了？ 不会是她无理取闹，让他觉得腻歪，不惜搭理她、哄她了？ 她没太过分吧，就说了两句话，其实他再哄哄她，说不定她就顺着台阶下来了？ 不无理取闹还叫女人嘛？ 除非她对他一点都不在意！ 想想两人才在一起第二天，自己就已经被人从心坎儿里挪出来，秦聿珂那泪就有些刹不住，腮帮气成河豚。 大家都说男人婚前婚后是两个品种，果然得到的人，就得靠边站了，一时间她的悲伤逆流成河…… 突然她嗅到一股熟悉的奶香味道，水阀瞬间关闭，她婆娑着泪眼抬起头寻味瞧去，那小可怜的模样，真是太惹人心疼了，恨不能让人将心肝肺给掏出来。 男人笑得无奈又心疼的，也学着她蹲在地上，递上奶油冰棍，轻哄道： “大夫说孕妇能吃雪糕，就是要适量，咱慢慢舔着，降降火气，爷们带你吃烤鸭？” “你心里有什么火和气，就冲我发，等这阵过去了，咱们再慢慢捋顺，商量解决问题的法子。” “媳妇儿，咱们是要走一辈子的，每次遇到问题不能含糊地跨过去，任由这些不快的堆积。” “我不想下次吵架的时候，你翻出这次的账来，然后大小账目越来越多，最后让你变成了自个儿都不喜欢的样子。” “我期许你与我的回忆，都是甜蜜和幸福，即便吵架也都没有一丝的遗憾和后气儿！” 秦聿珂就瞪着他，跟理智的人压根吵不起来架。 人家句句在理，你气就可个劲地气，发泄出来，咱把气彻底理顺、疏通好，不成为两人感情的绊脚石。 她还能说什么？ 秦聿珂啊呜一口咬了块奶油雪糕，真的是香醇浓厚的奶味、口感绵软，足够许多这个年代的人们记忆一辈子呐。 她眸子都忍不住享受地眯起来。 “媳妇儿，咱浅尝而止啊，我带你去市里，咱吃好吃的去，得多留点肚子！” 瞧着男人紧张担心又斟酌词句小心翼翼劝人的样子，秦聿珂忍不住低垂下眼睑，遮掩住那抹笑意，嘴上却不客气道： “您那是担心我吗？不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娄文彦笑着坚定地说：“媳妇儿，我又不傻，孩子是我们的血脉不假，但是咱们当父母得有义务将他们抚养长大。” “小鸟儿羽翼丰满，展翅高飞，最后扶持一生、荣辱与共的还是咱俩。” “你在我心里肯定要排在第一的位置啊！” 秦聿珂舔着奶油冰棍，心里的火气被甜味给慢慢驱散了，小脸火速中雨转晴，另一只手开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伸，理直气壮道：“我要吃烤鸭、凉粉、姜丝排叉、蜜麻花、桂花凉糕……” 全是她从原主记忆中翻腾出来的美食，但凡想想，就让人控制不住流口水了。 媳妇儿好不容易开口，娄文彦哪里会拒绝，连连点头，脑子里已经很快将路线给组织起来了。 他们在市里逛了一圈，吃饱喝足后又去百货大楼买了两身衣服，才心满意足再度恢复以往的甜蜜相携回家。 晚上他们还有场，秦聿珂在家里洗澡收拾自己，娄文彦则去修车铺忙活自个儿的摩托车。 到京都后，开始的两天他们借车开的，确实出去走亲戚、办事拉货很方便。 不过呢，以他们如今的条件，要是真大咧咧入手一辆汽车，保管当天又要被举报去体验生活、好好培养勤俭节约好品德。 是以娄文彦就去部队淘换了辆六七成新的摩托车，又购置了些零件，自个儿重新组装一辆。 部队里淘汰下来的东西，全都是实在进口货，品质杠杠的，就是再骑二三十年都没问题。 昨儿个他就已经组装好了，这两天都在测试各种性能，进行微调和保养。 秦聿珂舒服地洗完澡，开始仔细地护肤、护发，用的都是自己调制的好东西。一套spa做下来，她直接爬床上睡了会。 等娄文彦突突骑着车回家，没看到小女人兴奋地扑上来，眉头一挑就往卧室迈，果然媳妇儿抱着被卷睡得四仰八叉。 他好笑地走上前，拽了拽被子。 结果秦聿珂往怀里搂得更紧了，还蹭了蹭嘟囔着： “别闹！” 娄文彦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 “秦聿珂同志，晚上还去吃涮羊肉吗？” 一听肉，秦聿珂立马睁眼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对肉格外执着，怎么都吃不够。 “去，我不仅要去，还得艳压全场！” 第173章 吃肥了可就飞不走了！ 秦聿珂想起有那么多女人，对自家老公的觊觎，晌午的火气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她摩擦拳掌，咬着牙说： “哼，他们还不带着我吃肉，说好给我送一份，送哪里去了？” “难不成是你吃完饭，大半夜给我带一份，还是隔夜肉？” “没有这诚意，甭说漂亮话啊！” 娄文彦将人给抱入怀里： “都来到京都了，这里是咱们的地盘，你想吃什么没有啊？” “给爷们说，什么山珍海味，保管给你整来！” 秦聿珂挑眉看他，“那我不客气了，要每天都吃燕窝，这玩意对皮肤和身体都不错，不仅我吃，让你和咱爸妈也能吃啊。” “我要吃大虾，等卸货后再吃大闸蟹，唔，还有鸡翅包饭、水晶肘子、糖醋鲤鱼……” 到最后她直接开始不喘气地背起了菜单，那是她演戏的时候用的台词，为了让戏演得真，收纳进去的菜名各个都是她的最爱！ 娄文彦听得有些晕，以前他的脑袋都不停歇地转动，吃饭纯粹是应付，压根没有享受的概念，就像是舌头失去了作用般。 而小女人恰恰与他相反，好吃的恨不能撑得肚儿圆，而不喜欢的吃食，那是一口都不带碰的，眉头紧蹙嫌弃得要命。 连带着他也开始跟随着她，去用舌头重新认知了下世界。 娄文彦笑着连连点头：“好，咱们以后每天吃一两样。” 秦聿珂搂着他的脖子，吧唧一口： “我负责菜谱和捧场，你负责食材和烹饪。” 男人的眸子瞬间就变了，哑着嗓子道： “这点小费哪里够？” 秦聿珂却笑着躲在他怀里，“我们该出发了，省得去晚了没好肉吃。” 那群大院子弟邀请娄文彦，说是给他办洗尘宴，其实不安好心呢。 虽然秦聿珂才来到大院没几天，不过她通过与院子里妇女同志们的接触，能够将小四九城里的风气摸个七八。 同样住在一个大院中，每一个年龄段的人们，都有不同的圈子，往轻了说是志同道合，较真起来那就是高低贵贱之分！ 在一批权贵后辈中，只有娄文彦这文武碾压众人的教授孩子，显得格外另类。 知道娄文彦下乡五年归京，这批子弟心里暗搓搓激动不已。 年少时，都是娄文彦被父母当成榜样，教训他们，如今这状元苗子归来，缺少五年的发展，多俊秀的人在面临残酷的现实，也只能俯首甘为普通人。 秦聿珂这个人护短，自家老公如此全能的俊杰，怎么可以被人当成背景板的欺压呢？ 所以啊，她今晚的任务，除了让情敌们自惭形秽，也要让那些仗着家世狗眼看人低的子弟们，统统现出原形！ 二十一世纪上流圈子里的刀光剑影，可比这时候的招式多多了。 男人穿的是白色翻领polo衫、军黄色马裤，搭配黑色牛皮腰带。娄文彦的身材好，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polo衫正好能衬出他宽阔挺直的肩背，隐约还能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纹路。 军黄色也算是百搭复古颜色，工装裤款式，面料挺括，配上他干净利索的寸头，以及清冷刚毅的容颜，简直不要太帅！ 来京之前，秦聿珂绘制了不少图纸，让东山省鼎鼎有名的裁缝给缝制的，也算是私定款式。 当然了，她也没有忘记给自己定些情侣款的衣服。 白色镶红色小荷叶领的确良衬衣，搭配军黄色垂感裤裙，抓了个蓬松的丸子头，搭配上珍珠发饰。 当然了，秦聿珂很喜欢一些小饰品，自个儿买了配件制成的耳钉、锁骨链、手串等，再画个伪素颜妆。 她在穿衣镜前臭美地转来转去，“哎呀，这是谁家的小仙女，快快领走，不然就长翅膀飞走了……” 娄文彦倚在门框抱着胸瞅她，听到这话，大步上前勾着女人的帆布单肩包到胳膊上，将人打横抱到怀中，往外走。 “现在小仙女要跟贝勒爷去参加宴会，待会多吃点，吃肥了可就飞不走了！” 秦聿珂听了笑得啃他的下巴，小声道： “还贝勒爷呢，您可真是将童话给本土化了。” “姑娘我体质特殊，没有肥胖基因，吃多少依然身材火辣惹人艳羡……” “不过呢，您是裕瑚噜氏文彦贝勒爷，那我就是钮钴禄氏聿珂福晋！” 娄家确实是满族改姓，若是按照以往娄家人的贡献，他被人称为一句贝勒爷，也很正常。 “我的福晋，去瞧瞧咱的座驾？” 将人抱到门口，娄文彦去将门窗给关好，省得周围的野猫溜进来。 打开门，入目的是一辆涂绘着林地迷彩的崭新挎斗摩托车！ 与当下普通挎斗摩托车不一样，这辆车具有d系设计的美感，明亮的大灯、简约的外饰、曲线流畅，就是后垫和车架细节都处理得不错。 是国内外挎子发烧友的心头好呢！ 秦聿珂惊喜得忍不住低呼出声，作为一辆爱车人士，她太喜欢飙车时，那种速度和激情的契合，没有什么疲倦和负面情绪，不是一场赛车能够消除的。 一场不够，那就两场！ 若不是她挺肚带球，绝对要先去郊区过一把瘾。 “彦哥，这一款摩托车已经停产了吧？” 娄文彦挑眉，别人都说他博学多才，什么都会。 可是他这个小媳妇儿，也不遑多让，光是认出这款车型和来历，就足够说明她对摩托车了解颇多！ “是，找了关系，寻到这辆服役结束的车子。”他话语中带些骄傲，能让媳妇儿欢喜，是他的本事。 给女人带上安全帽，又扶着她做好系上安全带，娄文彦锁好门骑着车子突突离开。 秦聿珂眼睛晶亮的，“这声音忒带劲了！” 两栋楼上趴在窗户上往下瞧的邻居们，那叫一个酸呐，瞧瞧这小两口关系真好。 人家小秦是没有胳膊还是没有手啊，咋非得样样需要小娄伺候？ 这小娄长得清冷矜贵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妻奴。 不得不说，两人模样都特别出色，让人想嫉妒都不能。 跟娄母说了声，两人直奔郊外的温庄。 这里原本是亲王的别院，几经转手分割，倒是让尹家得到一套不小的院子。 尹天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是以小院直接落在他的头上，也成为了小辈们玩乐聚集地之一。 夏天天长，可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夜幕也悄然降临，一片绛紫色。 院子里已经燃起两堆篝火，不少年轻的男女嬉笑着来回穿梭，拿饮料、端菜、聊天、摆弄乐器，遍是青春的热闹气儿！ “钳子，你真喊娄文彦来参加咱们的聚会？” “他怎么过来啊，你们安排谁捎带的他？” 被问的高个子青年拿着夹子在烤羊肉，哎呀了声： “我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 这里地处偏僻，距离附近的公交站都要徒步大半个小时，而且一天只有两趟车。 他们聚会前都会安排好接送车辆的，基本都选择留宿。 不过，接着他嗤笑着小声： “反正咱们请他，不过是图个面子好看，又不是真得想请。” “他想来的话，怎么就不能自己乘坐公交车来？若是他不来，咱倒是落个轻松舒坦！” 第174章 不能谢错了正主 之前跟他一起去邀请娄文彦的矮个一愣： “啊？我就说咱这个普通的聚会，咋就成为娄文彦的洗尘宴了，原来你逗他玩的？” 钳子低笑声：“谁让咱们亮哥跟他关系好，回头问起咱们怎么没将人请来，总得有个话回吧？” “说是他的洗尘宴，他不得尽可能赶来，也显得咱们有诚意，不是？” 周遭的人会意的笑笑。 矮个不解地问：“既然请了人，为啥你不让他带家属？” “他媳妇长得忒带劲了，就该带来让兄弟们一饱眼福。” 有人立马接话：“是为了沁沁吧？” “大院里的丫头们就像着魔一样，专盯着娄文彦，他不就长了一副小白脸的样子？” “脾气那么臭，偏偏就得女人的喜欢。” 高个笑着点头：“对，我很好奇，在乡下吃这么多苦，他还会跟以前一样脊梁骨挺直，不向咱们权贵弯腰” “沁沁的模样、家世和才学，也算是咱们大院里数一数二的姑娘，舍弃咱们圈子里的好男儿，反而寻了纺织厂长的儿子，估摸着赌气呢。” “咱们身为她的娘家人，不得为这对鸳鸯创造机会？” “大院里结婚后发现现实和理想、面包和爱情是有差别的……现在离婚的人还少见嘛，女人啊，就是那么回事，得到了就不惦记了……” 正说着呢，一阵劲足、通透的摩托车声音由远及近，懂点车子的青年都有些激动地站起来。 “谁还没来？这车子一听发动机就不是国货，那劲道太足了。” “不知道哪个小子压轴呢，故意显摆……” 大家伙互相瞧着，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谁能这么大手笔入手一辆进口摩托。 但是这不耽搁男人们脚步急促地往外走。 等他们绕到前院打开门，正好车子靠着墙根挨着其他人的车停下来。 结果车手摘下头盔，露出众人又恨又羡的俊美容颜，不是娄文彦又是谁？ 而秦聿珂也摘下头盔，晃晃有些酸疼的脑袋，大红色灯笼下那绝色容颜，更是被照得倾国倾城，彻底让众人呆怔在原地。 “这，这不会是哪里来的狐仙吧？” 他们聚在一起，一向百无禁忌，是以有人禁不住倒抽口气，小声地问道。 “呀，老公，你人缘蛮不错的嘛，竟然大家伙这么兴师动众出来迎接你。” “这个洗尘宴办得不错，挺隆重的！” “不过，那瘦猴不是说不能带家属，怎么还有女同志在？” “我就说你们不老实，哼，说好给我送一只羊腿，结果啥都没有，还好我跟来了！” “你们大院里的人，就喜欢说漂亮话啊？” 秦聿珂见涌出来的人不少，漂亮的狐狸眸转了下，冲娄文彦声音清亮地嘟囔地表达自个儿的不满。 大院子弟们都是要面子的人，平时场面、客气话说多了，可没人会拿着这样的话，寻到人跟前较真的。 “文彦哥，这是小嫂子？”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三七分的青年，嘴里咬着烟，眯着眼瞥向秦聿珂的眸子里，带了丝凶狠。 娄文彦扶着秦聿珂下车，握着她的手，将人挡在身后，点点头勾着唇角：“我媳妇儿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可能不大懂得咱们之间的客套话，还请大家见谅。” 那青年嗤笑声，将手里的烟给掐断： “谁给小嫂子来虚的，给我站出来。” 那高个儿和矮个儿哆嗦了下，硬着头皮从人群里走出来。 “辉哥，我，我们就是觉得小嫂子可能不太适合咱们的聚会，万一冒犯了她呢？”高个儿措辞小心地说道。 矮个儿连连点头：“对，她谁也不认识，肯定不喜欢来。” “而且，我们说是给她送羊肉，没说送整只羊腿……” 青年穿着皮靴的脚直接踢过去。 两人都不敢躲闪的，疼得龇牙咧嘴直喊着错了。 其余的人也噤声面面相觑。 如果说娄文彦是这群人中尴尬的存在，独自一派，那么宗盛辉则是j派二代拥护的那位。 “文彦哥，小嫂子既然喜欢吃羊腿，那待会就让天佑切一条在井里吊着，明儿个走的时候带着。” 秦聿珂就躲在娄文彦身后，头也没伸，笑着道： “那就谢谢了，回头让阿姨去我婆婆那拿一盒去皱美白面膜，绝对物超所值。” “啊，不对，好像羊是天佑同志拉来的。” “您可以慷他人之慨，我却不能谢错了正主。” “天佑同志是哪一位，回头让阿姨去拿护肤品，嗯，如果我有空就给阿姨来个全套的，保管她能年轻十来岁，成为大院最靓的姨！” 被点名的尹天佑扶额，都是一只羊惹出来的祸事呐…… 宗盛辉脸立马黑沉下来，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过话。 他气的舌头顶了下腮帮，“文彦哥，不愧是你找的媳妇儿，容貌国色天香，嘴皮子利索，这胆子也够大的！” 真t带劲…… 娄文彦挑眉，淡淡地点头：“我媳妇儿确实哪哪都好。” 宗盛辉微眯着眼。 他就不信聪明如娄文彦听不出来，自己是让他好好管教下媳妇儿，知道点分寸！ 秦聿珂像是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扯着娄文彦的衣角，“老公，我饿了，肚子里的宝宝要吃羊肉。” 尹天佑赶忙趁机笑着打圆场：“大家伙在这里堵着干什么，是羊肉不好吃，还是院子里太热，都来吹吹凉风呐？” “一整只羊呢，够咱们吃一晚上……” 将众人驱散后，他又迎上前： “文彦哥、嫂子，你们快请进来啊，刚刚亮哥还问您来着。” “亮哥最近工作很忙，从临市特意赶过来，也是在您前脚到的。兄弟们五六年没见了，这次由我牵头，咱们整整齐齐聚一次。” “也谢谢小嫂子前来捧场，”说着他压低声音笑道：“不光给您留一整只羊腿，还有不少蒙内土特产。” “等明儿个我回家，就让我妈上门，找嫂子讨教怎么护肤。” 秦聿珂嗯嗯着，并不觉得为人服务，当一名匠人，有什么丢脸的。 她凭借着脑海中的方子，用双手赚钱和人气，理直气壮得很。 跟在男人身后，她好奇瞧着古色古香的院子，配上一路仿古灯，树影斑驳似是岁月的沙漏，一下子让她有种再一次穿越的错觉。 她拍古装戏的时候，都是在影城，那是人造的，哪怕伪装技术高超，再加上滤镜，也绝对没有岁月洗礼的那种厚重。 娄文彦握着她的手，微微使劲下，弯腰凑到她耳边问道： “喜欢这种庭院？” 他说不清楚对小媳妇该如何看待，如果按照马先生的说法，媳妇儿就是以前的“秦聿珂”，只是受了刺激，所以不再愚笨、由着人糊弄。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并不是特别相信，一个中等双职工家庭，靠着文化宫，就能够养出这样全才的女儿。 一句古书，并不能真正取信于他。 只是，他抗拒第二种可能性。 娄文彦虽然不知道小媳妇从哪里来，又有着怎样的经历，可是他却清楚她对于庭院的执着。 “咱家也是有的，就是市里，改天带你去看看。” 第175章 体面是自己挣的 秦聿珂嗯嗯着，也凑到他跟前小声说： “家里的庭院是家里的，先不说你有两兄弟，还有三个叔伯和两姑姑呢，他们家里的孩子也不少。” “咱不惦记着那庭院，看看就行。” “不过呢，咱们手里有钱，放在邮局中也是给别人用，不如偷偷买几个庭院？” 如今两人的存款加起来有十二万多呢。 京都的四合院比普通房子贵，从一两千到两三万不等，往后的房价更是呈指数式增长，可以说只要入手了四合院，往后两人只需要躺着数钱就可以了！ 这是最不费心、能将每一分钱利用到极致、格外稳妥的法子，还能完美逃过钱贬值的危机。 娄文彦笑着点头：“那我抽空去打听下，看看哪里有合适的房子，到时候买下来收租，满足媳妇儿当地主婆的心理。” 秦聿珂鼓着腮帮瞪他，他又知道了？ 难道他就没有嘛？ 哪个夏华人骨子里，没有对土地的渴盼？ 想她以前房产无数，分布在世界各地，去哪儿都能回家，那种房子带给她的安稳感，已经成为入骨的习惯。 她突然轻笑着抬头问娄文彦： “老公怎么办啊，人家媳妇儿可能喜欢买零食、买衣服，甚至买限定昂贵的包包，你家媳妇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房子。” 娄文彦挑眉，“我又不能换个媳妇儿，当然是更加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满足你的爱好呗。” 虽然两人连班还没上呢，可是秦聿珂却对他的话格外有信心。 “老公，我看好你哟！” 刚走入二进的院子，又有一群青年快步走上来，一个个激动又热情地跟娄文彦打招呼，神情可真挚多了。 中间的寸头青年走上前低笑声。 娄文彦松开秦聿珂的手，甚至还将她轻轻往外推了下，递给尹天佑个眼神。 紧接着两男人同时上前一个挥拳一个踢腿，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周遭的人都纷纷围上来鼓掌叫好。 秦聿珂站在人群外，踮起脚尖除了两寸头晃来晃去，啥也看不到！ “小嫂子，两哥哥好久没见面了，忍不住手痒切磋下，估摸着还有一会儿呢。” 尹天佑小声说： “趁着大家伙的注意力被吸引，咱先吃肉？” 秦聿珂轻笑着点头。 说是他们年轻人在一起聚会、野餐，但是还有三四个穿戴整齐的厨师们忙碌着。 当然也有几个铁架子，供大家伙自个儿烤着玩、过过手瘾。 秦聿珂跟着尹天佑去了架子前，略微惊喜地瞧着丰富的食材，各种肉类和果蔬，几乎将市场给搬来了！ “这么齐全呀？” 端着盘子挑选食材的两女青年忍不住笑出来，视线从秦聿珂略微凸起的肚子划过，话语里不由带着倨傲： “小嫂子第一次参加我们大院子弟们举办的聚会，可能不清楚，我们跟市场经理招呼一声，人不仅提前给我们备货，还送货上门呢。” “很多食材是市场上都寻不到的，小嫂子可有口福了。” 女人再漂亮又如何，嫁了人又要生孩子，往后只能被孩子和灶台拴住，慢慢变成黄脸婆，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竞争力了。 “这么基础的信息，文彦哥没有跟您说嘛？” “他可是最周到的人了，不应该疏忽吧，当初他在医院碰上沁沁和艾阿姨办理入院手续，沁沁还没开口呢，他就已经将所有事都给安排好。” “对对，我也听说过了，艾阿姨将文彦哥夸出花来了，还以为他们能成为一家子呢。哎，谁知道造化弄人，两般配的人，竟然要各自嫁娶了……” “我听说沁沁被家里人按着订婚，都替她伤心好久……” 两人叽叽喳喳一唱一和，说得可开心了。 尹天佑赶忙小声说：“嫂子，这肯定有误会的，我跟文彦哥从小一起长大，可没见他对哪位女同志殷勤过。” 两女同志不乐意了： “天佑，你这是啥意思，难道艾阿姨在撒谎？” “对啊，正好沁沁也在，我们喊她过来问问！” 紧接着其中一位女同志扭头就喊： “沁沁，你过来一下……” 结果艾程沁还没起身呢，娄文彦已经快速一招制敌，推开人群先迈步过来。 那位女同志得意洋洋道： “哎呀，小嫂子您瞧，一听我们喊沁沁，文彦哥就迫不及待来了。他们青梅竹马长大，感情可真深厚……” 娄文彦走上前，先霸道地将女人揽入怀中，淡淡地挑眉：“你们在欺负我媳妇？” 这时候艾程沁也走上前，听着他口里的“我媳妇”三个字，眼眶泛着红，紧紧咬着唇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秦聿珂戳着娄文彦的腮帮，“她们说人家姑娘和阿姨去医院，你伺候得可周到了，得到未来丈母娘大力称赞。” “是我破坏了你跟小青梅再续前缘的机会。” “难怪不能带家属，是他们不承认我是你的家属？” 娄文彦安抚地拍着她的背，眸子冷厉地看向对面，声音也丝毫没有压低的意思： “吃东西都堵不上你们的嘴，非得到我媳妇面前乱说？”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一个给我写过情书，一个半道拦住我要跟我表白。结果自己找了难堪，就寻我媳妇的不痛快？” “艾程沁，你应该清楚，我顶多知道你叫什么、长什么模样外，并没什么深入了解，也从没打算了解过。” “往常你背着我做事说话惹人误解，我没跟你计较过，现在是不是你自己也把自己给骗了？” “她们俩说的事，我还真有印象。当时我给我奶奶去拿药，碰上你们，不过是看了同一个医生，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被你们渲染的！” 女同志们脸皮本就薄，更何况她们是大院子弟，谁不给面子、高看一眼？ 结果娄文彦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揭了她们的脸皮。 三个女同志脸涨红不已，羞愤得恨不能钻到地缝中，泪早就流淌成河了！ 这人咋一点绅士没有呢，句句扎在人心肺管子上。 娄文彦轻扫了眼围上来神色不赞同的众人，继续冷声说： “你们说这是给我办的洗尘宴，是将我当傻子吧？” “我脸皮厚将自个儿当回事，应邀而来，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我不过是想趁着人多，将事情都给说得清楚明白。” “体面是自己挣的，可不是别人给的。” “我不觉得人的家世能够决定什么，又能让你们洋洋得意、优越什么。” “你们是给组织做出多大的贡献，还是自己不向父母伸手，也能过上自己想要富裕舒坦、不受人欺压的日子？” “不管你们站在什么位置上，都不该对其他人的生活指手画脚。这是新社会，人人自由且平等！” “以前我不在意你们的小动作和小心思，可是现在我有媳妇了，我不希望她受到这种幼稚、可笑的欺压。” “你们优秀、尊贵，自个儿清楚就行，不需要在我们这里来寻找优越感。否则，我会觉得你们是因为自卑，所以才演给自己瞧的。” 秦聿珂连连点头，总结道：“对，人们缺什么，就爱炫耀什么！” 第176章 我也很无奈很无辜啊 其中一个中等个，面容很大众的青年，神色难看地道： “娄文彦你嘴皮子很利索，不愧是大学教授的孩子，既然如此，那你何必委屈自个儿来参加我们举办的宴席？” “我们要么是粗鲁的武人，要么就是权利熏心的官家子弟，哪一个都不配给清风霁月的您当朋友。” 另一个人也藏匿在人群中附和说： “对啊，每次聚会他推三阻四，原来是瞧不起咱们啊。” “难为他耐着性子，跟咱们这些俗人在一起……” 越来越多的人愤恨地指责娄文彦。 可是他们不管说什么，他都神色淡淡，似是一句话都没入耳。 这更惹得众人那股火气不停地窜着，恨不能将理智一点点烘烤殆尽！ 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娄文彦这种模样了，凭什么他家世普通，却依然可以攥住所有人的目光。 以前学习的时候如此，现在他从乡下回来，还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仍旧没有向他们弯腰低头谄媚的意思。 秦聿珂扒着男人的胳膊，探出头来，嘁了声嫌弃道： “你们扪心自问，又不是真的要与人做朋友，还不兴他聪明猜出你们的心思？” “一群狐朋狗友、酒肉朋友，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人，希望你们遇上困难的时候，身边的人不是落井下石的。” “人生苦短，哪里有这么多聚会可以参加，都是拿着父母的钱浪费光阴的。” “我家男人博学多才，沉浸在书本的海洋中，全面提升自己的能力。他又不是神仙，得需要大量时间的投入，自然没空陪你们玩闹。” “交朋友，当然要选择促进自己进步、对自己有所帮助的人啊。都是务实的人，你们有什么值得他费心的？” “啊，不会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众人那脸色青白交加！ 她这就差没直晃晃地说他们是废物了？ 这俩夫妻绝对有毒，恨不能将大家伙的里子和面子都给撕破，就像是身上没有一块遮羞布般。 刚才与娄文彦对打的男人，揉揉额角的淤青，走上前不悦地说： “阿彦是我请来的客人，架子上的吃食是我提供的，羊肉是天佑从蒙内拉来的，就连这院子和大师傅们，也都是天佑张罗的。” “怎么，本来就是我们给阿彦整治的洗尘宴，我以为你们很清楚呢。” “结果你们将自己当根葱，对着正主攻击起来？” “不给阿彦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来，跟我说说，阿彦为什么不该来，弟妹都怀了孩子，咋还需要你们认可？” 青年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摩擦着下巴，冷冷地瞧着众人。 “你们一个个不请自来，我多说过你们一句吗？” 众人都不敢发声，要是说宗盛辉是j派二代拥护的风向标，那青年秋继亮便是z派二代的指示灯。 两方从来都是各不相让的，却又时时刻刻纠缠在一起。 随着众人年岁渐长，各自参加工作后，这种聚会的机会很难得，大家互相之间计较看似少了，表面上矛盾也趋于缓和。 更何况一般寻事计较的，也是幼稚、爱记仇的宗盛辉。 谁没想过沉稳的秋继亮，会为了一个圈子外的娄文彦，冲着他们发难！ 可是大家伙没一个敢吭声的，不过呢这秋继亮开口了，还将自个儿包含进来，宗盛辉哪里忍得了。 “呵，我就说今儿个阵仗怎么这么大，原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秦聿珂疑惑地问道： “老公，难道大家不是跟我一样，被涮羊肉和羊肉串勾搭来的？” 娄文彦轻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媳妇儿，你说啥大实话？” “大家伙已经都羞愤的了，难不成还得让他们承认，自个儿跟你一样没出息、没立场，凭借着一腔欢喜奔赴宴席？” 夫妻俩一打岔，宗盛辉的脑子都打结了，这什么跟什么？ 他深吸口气，咬牙冲着秋继亮和娄文彦继续质问： “亮哥、文彦哥，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待见我们，你们直说，谁还能厚着脸皮上赶着来？” “不就是一只羊，大家伙一分，每人才能吃几口？需要我们惦记？” “大家是看在亮哥您的面子，来捧个人场的，用得着将人说得如此不堪吗！” 他们之间的聚会都不太正式，一个挑起头办，其余的人互相奔走转告，很少说不让谁参加的。 都是要面子的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秋继亮挑眉： “我用得着你们上赶着捧人场？” “我好吃的好喝地供着，也没挡住你们攻击我客人。还不兴我说两句公道话？” “这就委屈上了？” “明明委屈的是阿彦和他媳妇吧？” 娄文彦摇摇头：“这不关我哥的事情，是有人明目张胆欺负我媳妇。我气不过，才申明了下我的立场。” “我还是那句话，欺负我可以，但是你们不能让我媳妇受气！” 秦聿珂也探出头来，笑着说： “没办法啊，这也不能怪我老公。我长得好看，总被人当成土老帽，按上个孤陋寡闻、目不识丁村姑的人设。” “我也很无奈很无辜啊，而且啊，我更没有想到，我老公都娶了我了，还有那么多女同志们惦记着他，想要拆散我们俩。” “我知道大家伙其实也蛮委屈的，虽然你们心里对我们夫妻俩各种羡慕嫉妒恨，可是你们还没将这些想法付诸言行举止中。” “说起来，事情起因是他俩，和她们三个！” 给众人一定的心理压力，秦聿珂此时伸出手指出高矮个和包含艾程沁在内的三个女同志，“他们俩说给我老公办洗尘宴，还不让带家属。” “实则心里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呢，而她们三个更是过分，明目张胆挑拨我们夫妻俩的关系。” “我真是没见过你们圈子人行事如此不讲究……” 大家这时候心里一松，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纷纷调转枪头，将满腔羞愤都冲着那五个人倾出，也顺道将自个儿洗白一下： “黄文才、王元九，你们俩怎么邀请人呢？文彦哥娶了媳妇，咋不一起邀请？咱们宴会，啥时候多了不许带家属的规定？” “往常就你们俩的小动作多，现在好了，大家伙都被你们连累了……” “程梦琪、胡一月、艾程沁，你们喜欢人家文彦哥，也得顾点脸皮吧？文彦哥结婚了，你们的喜欢，只会影响他们夫妻俩的关系……” “沁沁，你都订婚有对象了，哪能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这事传到你对象耳朵里，往后吃苦的是你自个儿……”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那五个人懵了一会儿，脸色难看得紧。 私底下谁是什么样子，彼此都清楚。 可是这会儿，大家伙却集中火力攻击他们，落井下石速度忒快了些！ 三个女同志刚止住哭，这会儿又汩汩掉起来眼泪，甚至艾程沁受不住，捂着脸从人群中挤出去跑走了。 一个跑了，另外俩也不想呆在这里，紧跟着飞奔而去。 五个目标少了俩，那俩男同志不傻，知道这个晚宴是没法参加了，转身也走了。 秦聿珂踮着脚尖挥爪子，声音清亮传得极远： “好走不送呐！” “都是成年人了，咋这么冲动，外面荒山野岭的，万一出了啥事，这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第177章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还能这么用 秋继亮也眯着眼冷声说： “弟妹说得很对，你们五个尽管走，出了事自负，可别怨别人撵你们。” 温庄位于郊外，周遭山林缓坡不少，曾经还被作为贵族狩猎场，别说狼了，就是熊也可能会出现。 再者，天色已经黑透了，谁知道在这浓稠的夜晚，会发生什么事情。 羞愤欲绝的五个人这会儿脑袋清醒了，瞧着灯笼照不到的地方，因为四周空旷，初秋的风呼啸着，像是漆黑之处，藏匿了什么妖魔鬼怪。 女同志胆小，这会儿腿犹如灌了铅，如何都迈不动了。 那俩男同志胆子也不大啊，大家伙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说些吓人的传闻、新闻的，什么嘎腰子贩卖器官的歹徒、拦路匪、仙人跳等等。 比起外面的危险，这里虽然让人脸皮受不住，却安全啊。 见他们五个人都没折腾出一点事来，众人心里微微有些遗憾，倒是更加明白，娄文彦和他媳妇虽然不是圈子里的人，但仍旧不是他们随意欺辱的对象！ 秦聿珂心情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火锅烧烤吃得欢实，真的是什么食材都能用两种方式，打破了众人的认知，就连大厨都不得不佩服，这女同志忒会吃了。 娄文彦坐在她身边，一边耐心周到地伺候着，一边与秋继亮几个关系不错的兄弟说话，喝了点酒。 他酒量还不错，反正几盅白酒下肚，人还清醒得紧。 秦聿珂瞧得眼馋，好想念自己的酒庄呐，要是没有重生，她现在说不定因为兴起想要喝酒，直接乘坐着私人飞机连夜赶到国外酒庄。 喊上几个朋友，就着牛排品着红酒，自在舒畅得紧，唯独少了爱人的相伴。 “等我卸货了，肯定要大醉一场！” 秦聿珂恶狠狠地啃着烤羊排道。 娄文彦将人往怀里揽了下，无奈又心疼道：“辛苦媳妇了，不如咱们将你卸货后，想要做的事情，列成单子？” “省得到时候给忘了，少了诸多乐趣。” 秦聿珂眨巴着眼睛看向他，没想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竟然在此时此刻也如此适用！ “那不知道娄文彦先生，您心里的小本本，是不是现实存在的？” 娄文彦低笑声：“怎么可能，你家老公脑子记忆力好，不用记下来，也保管每一笔账都能秋后算。” 他一直都是以冷峻示人，哪怕与相熟的人在一起，笑起来也漫不经心，很少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情绪。 大家伙不喜他，也正是因为，跟他在一起，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为凡人的六根不净、愚昧可笑。 所以众人看到他跟秦聿珂的互动，包括秋继亮和尹天佑在内，神情都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诧。 他不光落了凡尘，还对媳妇殷勤备至，也不知道那漂亮的小嫂子跟他说了啥，人的嘴巴快要咧到耳根了。 这一定不是他们认识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神，娄文彦铁定在下乡的时候，被人夺舍了！ 吃过饭，众人喝着茶水说了会儿话，娄文彦便牵着秦聿珂的手，往厢房里走去。 温庄很大，跟个村庄似的，这主人的宅子规模亦是惊人，尹家捞着的这个，是替亲王府看庄子的管家之所。 三进的宅子简约朴素，但是在细节上又格外讲究。 其他客人住在外院，还是男女分开的大通铺。 但是娄文彦他们去的是内院里的厢房。 每周都有附近农家的大娘来打扫、晒洗，所以他们直接就可以休息的。 刚推开门，娄文彦就将人紧紧抱入怀中，一个转身就把人抵到木门上了。 清浅的月色透过朦胧的特殊窗纸，洒在男人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可是他眸子里的盛着院子中昏黄的灯笼，犹如两团火焰，隔空就将她烤得遍身滚烫。 男人身上有着些烟酒味，并不浓郁，反而让荷尔蒙带着独特致命的吸引力，铺天盖地将她笼罩住。 娄文彦比往常要凶狠热情许多，酒精的加持，加上昏暗陌生的屋子，他们像是又回到了那晚，两人都莫名激动。 不过碍于房子不隔音，两人压抑着声响，更让这份激情带了丝禁忌的快然。 若不是顾忌着孩子，他们还能有更多的尝试。 在秦聿珂疲惫、困得脑壳发疼的时候，听见男人小声嘟囔，“媳妇，等你卸货了，咱们再试试……” 至于试试什么，她梦里也没寻到答案。 吃过早饭，大家伙陆陆续续离开，秦聿珂和娄文彦之前就跟秦家人约好了，今天回娘家，替秦聿娴到叶家讨个公道。 家里有了代步工具，俩人也不赶时间，留下些耐放的奶酪、骆驼奶粉、奶片等等特产，其余的特产、没吃完的食材和一只大羊腿，都交给了娄母。 毕竟秦聿珂本就不是勤快人，怀着孕更有了犯懒的理由。 娄文彦是各种忙，俩人搬家后还没开火，有着这些东西上贡，他们又能光明正大蹭许久的饭菜了！ 秦聿珂拎了两斤羊肉，一些蒙内特产，这才坐着车，与娄文彦回娘家。 摩托车一路突突到家，这时候大家伙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一路上特别安静，很少能看到行人。 秦家的门虚掩着，这代表家里是有人的。 秦聿珂将钥匙给收起来，直接推开门进去，“家里谁在呀？” 结果秦聿娴围着围裙，惊喜地一路小跑过来。 “珂珂！” 她又笑着冲娄文彦点点头：“小娄，你们来了。” 秦聿珂微微蹙眉，“姐，怎么是你在家里？” 秦聿娴神色略微慌张地说： “晴晴生病了，有些发热，我请假在家里照顾她。” “正好你今儿个来，我在锅里炖上了老母鸡，还有你最爱喝的八宝粥……” 秦聿珂一听，赶忙往屋子里走。 上次她走后，秦父和秦母态度也强硬许多，将家里的房子重新分配了下。 秦聿娴母女俩从狭窄的倒座，搬到了宽敞的次卧。 这里虽然没有太阳照射过来，但是也比倒座明亮许多，而且冬暖夏凉，最重要的是没那么潮湿！ 推开门，秦聿珂便看到小姑娘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额头上放着一块湿濡的手帕。 她小脸通红，一瞧就是被烧得！ “姐，你还是护士呢，孩子烧成这样了，你没送到医院瞧瞧？” “孩子发烧不能一味地捂着，她体内的热散不出去，反而不利于恢复……” 秦聿珂上前就将被子给掀开，给孩子换了薄一点的毛巾被。 “到底怎么回事，前天晴晴不是还好好的吗？” 秦聿娴紧抿着唇瓣，眼里闪动着泪花，“就，就是那家人来了，闹得有些凶狠，孩子被吓到了……” 第178章 信不信，我现在就想打你？ 秦聿珂眯起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妹子下乡一年多，回来后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也会为她出头，看不得她委屈，可是妹子性子沉稳、多了些谋算。 看到她的那一眼，秦聿娴慌乱两天的心，彻底平稳下来，一五一十地交代着： “珂珂你也知道，你姐夫是茶叶厂的大货车司机，分配的房子也不过是与这里隔着两条街。” “哪个厂子里发生点事，都能来回通传，所以上次你跟妹夫开着吉普车来家里，就被传到了孩子奶奶耳朵里。” “那家人向来贪婪无度，但凡能够沾上边的便宜，他们是绞尽脑汁也要捞一把的。” 被那犹如吸血虫般的人家扒在身上、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太可怕了，秦聿娴从嫁过去开始，便深有体会。 虽然她很遗憾丈夫的离世，往后她跟闺女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却能彻底摆脱他们一家，即便净身出户，也有种从狼窝中爬出来的庆幸！ “之前他们为了体面，对外宣称我是带着大半抚恤金和房款回娘家的，让人夸他们是慈善人家，对主动请辞的儿媳妇大度宽容。” “现在知道珂珂过得好，他们又嗅到了便宜，老太太直接瘫在床上，说是中风了，得需要一大笔钱来救治、护理和后期的复健。” “因为家里人都没空、需要上班，就要送老太太去住疗养院。” 提起这个秦聿娴都气得咬牙切齿，压低声音继续说： “孩子的大伯和两叔叔带着妻儿，乌泱泱的一群人一起来门上跪下，求我将孩子爸爸的抚恤金和房款垫上。” “说孩子爸爸要是在的话，就是拉饥荒都会出这笔钱，而我有不错的工作，只有一个女娃要养，又住在娘家没有额外开销，暂时不需要这笔钱。” “看在孩子爸爸对我好的份上，让我再替他尽最后一次孝，也算是为孩子维系亲情。” “还有什么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能否让老人过得舒坦、早日康复，全看我的决定了！” “外人不知道，他们跟我却很清楚，我这里压根就没这笔钱！他们是想要迫使我从你这里拿钱呢……” 到底打交道了三四年，秦聿娴十分了解他们的品性。 他们占尽她的便宜不算，还将主意打到了她亲妹子的身上！ 这一刻她也明白，妹子说得不错，她要是一味地忍让，往后晴晴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那些人跟晴晴都姓叶！ “咱爸和咱妈被气得够呛，我们解释说没这钱，但是大家伙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且那家人磕起头来，一点都不含糊，谁能想到他们是在撒谎？” “还是一个婶子喊来了安保科，才将他们当成扰乱治安给轰走。” “可是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这两天，大家伙都对着咱家指指点点。” “唉，我就怕回头他们再去单位上闹……” “晴晴也被吓得不轻，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反复了两三次，我便请假在家里，正好也等着珂珂你回来。” 秦聿珂将拳头握得咔吧响，冷笑声： “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反倒是迫不及待地凑上来？” “呵，向来都是别人替我掏钱的份，还没人将手伸到我口袋里过。” “他们真当咱秦家没人了，个个都是软蛋？” 秦聿娴紧抿着唇瓣心虚地不敢反驳，妹子是将爸妈和他们兄妹一起骂进来了，但这也是事实。 她婆家当年同意她与孩子爸爸结婚，除了看在她家世不错、没什么负担，更是瞄准了她家里人要面子、性格软、不爱计较。 “姐，咱先带孩子去医院，总这么烧下去不是法子啊。” 秦聿娴微微蹙眉，“我跟妈妈想着，孩子太小了，吃点药不停地擦身子，将高烧压下去，由着她自个儿抗争病。” “她还没打过针，我们怕会有副作用，而且就是打了针也得靠她自个儿恢复，没有个把星期是好不了的。” “而且，”她压低声音说：“而且晴晴不是普通发烧，而是被吓到了，看医生和打吊瓶不见得管用，需要神婆来家里喊喊魂儿……” 秦聿珂无奈的扶额，世上有很多事情不能以简单的科学定论，但是这病该看还得看，家里有俩护士，非但没提供有效的措施，反而担心吊瓶后的副作用。 难怪医者不能自医，给别人治病看护的时候，他们能够毫无恐惧、杀伐果断，但是涉及自己和家人，却会多了些顾虑。 尤其是护士们看到太多，因为打针而发生的事故。 “先给医生看了再说，”秦聿珂侧头看了下娄文彦，男人立马上前将晴晴连着薄被一起给抱起来。 秦聿娴没有反对，急慌慌地收拾东西，摘下围裙，锁了门抱着孩子坐在车斗里。 秦聿珂搂着男人的腰侧坐在后面，指挥着人往京都第一附属医院而去。 秦聿娴是这里的护士，知道儿科哪个大夫经验足，都不需要挂号，就能以员工渠道进行看病。 医生一瞧孩子脸色通红，赶紧让解开衣服，又是检查眼睛和嘴巴，又是听心肺，神色严肃地说：“你们大人怎么看孩子的，还是护士呢，不知道要及时将孩子送医？” “亏得你们护理得法，可即便这样，再晚上来几个小时，孩子保管好了也落下严重的后遗症！” 说着呢，医生低头刷刷开着药，吩咐道：“既然你们来看病，就要记得有始有终，孩子病得有些严重，如果不彻底看好药到病除，往后有罪受了！” 秦聿娴连连应声，拿了单子领着秦聿珂到输液室，便拿药去了。 娄文彦动作僵直地抱着晴晴，怀里的孩子又瘦又小，还娇软一团，小脸红扑扑的，被烧得有些迷糊，不舒服小声哼哼唧唧，跟小猫儿般，格外惹人怜爱。 他侧头看看也探着头瞧的媳妇儿，低声说： “媳妇儿，我铁定会守护着你跟孩子们的！” 之前秦聿珂担心自己好不容易穿越时空才遇到的良人，会因为意外而挂了，对着他千叮咛万嘱咐。 这会儿娄文彦有些感同身受了，喜欢再浓厚，如果人没了，一切都是空谈，又有谁护住女人和孩子呢？ 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生病时，媳妇儿急得直转圈哭，又或者媳妇儿有啥事，给了其他男人献殷勤的机会！ 但凡一想到这种情况，他浑身的暴戾就在肆虐，紧紧握住女人的手，咬牙切齿道：“上天入地，我都会追随你的……” 也不知道男人脑补什么，秦聿珂好笑地瞧着他脸色变换，点点头： “对，你可千万不能将我们娘仨丢下。” “你也知道我多娇气。到时候会有另一个男人，花你的钱，住你的房子，搂你的媳妇，打你的娃！” 娄文彦瞪她，这小坏蛋，只会气他：“信不信，我现在就想打你？” 小丫头缓缓地睁开眼睛，鼓着腮帮说： “我不信，我小姨会护着我的！” 第179章 是不是与它有关系？ 俩大人一愣，接着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 秦聿珂点点头，不经意地摸摸小丫头的脑门，没想到入手一片微微凉的湿濡，已经没有之前的滚烫，内心惊讶不已。 她轻笑着说： “对，晴晴，往后谁欺负了你，哪怕你妈妈，都可以跟小姨说啊。” “小姨跟他们讲道理，如果他们不听，就让你姨夫的拳头吓唬他们！” “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咱们家晴晴。” 小姑娘笑得腼腆又开心，冲着秦聿珂伸手求抱抱。 秦聿珂也眉眼弯弯地，又往娄文彦这里靠了靠，将小姑娘揽入怀中。 “小姨，我也想长成小姨这样子，变得很厉害，”晴晴小声说：“比妗子还要厉害，这样没人能欺负我跟妈妈啦。” 秦聿珂嗯嗯着：“好啊，往后小姨将自个儿的本事，全都教给你。” 略微安抚了下小姑娘，她凑到娄文彦耳边，含着讶异和疑惑低语道：“退烧了！” 娄文彦也看了她一眼，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拿着手背试了试小姑娘额头的温度，又试了试媳妇儿的，确实相差不大了。 从医生给孩子看病，到现在秦聿娴去拿药，也就十来分钟，他们没有采取一点措施，按理说不应该啊！ 突然秦聿珂的胸口热了下，不同以往尖锐的灼烫感，让她忍不住松开手站起来。 墨玉紧贴的肌肤，仍旧还能清晰感觉到余热！ 她的手按到胸前，隔着薄薄的布料，同样也触碰到那股热度。 秦聿珂眨巴下眼睛，心里闪过抹猜测。 这时候秦聿娴已经拿来了吊瓶，见到晴晴醒了，高兴地将药和吊瓶放一边，抱着孩子先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感受下温度。 结果，秦聿娴一愣，连忙又与晴晴抵头、摸摸孩子的掌心。 额头温度正常，手心也潮乎乎不像之前般干冷！ 秦聿珂摸摸鼻尖： “姐，晴晴退烧了，是不是先不用打针？” “咱让医生给瞧瞧，需不需要观察一下？” 秦聿娴懵懵地点头：“孩子生病就怕高烧不退，只要烧退了，就没什么大事了……” 换了个同样擅长给孩子看病的医生，得到孩子没大碍的消息，甚至连消炎药都不需要吃，多喝点热水，拿点惊风散，勤观察孩子的情况。 几人在医院转悠一圈，又抱着孩子回了家，还将秦母一起捎带回来了。 秦聿娴笑着说：“珂珂，我就说孩子是被吓到的，你一来，晴晴就不害怕，病自然就好了。” 就像是孩子突然发热一样的迅速！ 秦聿珂能怎么解释呢？ 只能任由姐姐，将理由往鬼神上扯。 回到家里，小家伙就吵吵着饿了，想吃东西。 “姥姥的小乖乖，可不就饿了，打从前天晚上起，你吃什么吐什么，药都灌不进去！” 秦母抱着晴晴进屋，招呼秦聿娴给孩子煮点小米粥，先养养胃。 秦聿珂拉着娄文彦到院子里，有着枝繁叶茂的树遮挡着，倒是也没人能看到。 “彦哥，你觉得晴晴退烧，是不是与它有关系？” 她特别小声地问，手点了点胸口，几乎是用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将医院里的事情说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我姐去拿药了，你抱着孩子的时候，我担心孩子的温度继续升高，一直搓她的手心。” “可能它不仅有着预警作用，更是能蕴养人体！” “你有没有发现，我以前身体挺弱的，动不动就发热咳嗽，怀了孩子也是各种不适应，可是自从带了墨玉后，我身强体壮、胃口也好了？” 听她这么说，娄文彦也禁不住往这方面想。 “等过两天，我带你去看爷爷奶奶，趁机问问他们这墨玉的详细来历？” 秦聿珂点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从小就被富养，哪怕知道这块墨玉的神奇，她心情波动并不算大，顶多像是得到了喜欢的玩具、包包、跑车，开心激动，但绝对没有喜出望外的夸张。 甚至，她对娄文彦没有一点隐瞒，毕竟墨玉是娄家的，哪怕老太太知道墨玉的好，要收回去，她也绝对不会有丁点犹豫。 约莫她总是能将自己的日子，过成喜欢的样子，除了不停努力进步外，她并没有太多所求。 知道小两口要来，秦家仍旧提前一天就备下食材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就是小姑娘可怜巴巴捧着小米粥，非得坚持上桌，吃不上肉嗅个味也行。 秦聿珂笑着说：“晴晴，等你病好了，小姨和姨夫带你去吃京都烤鸭、灌肠、卤煮火烧、门丁肉饼……” 小丫头眸子晶亮不停点头。 秦敬海捧着碗正在扒拉豆芽炒肉，这会儿吃得也不香了，小声说： “小姑、小姑父，你们能带我跟我弟吗？” “我们，我们就尝尝味……” 毛凤云自从周天去了小四九城，到现在都无法想象小姑子嫁给了什么样的大户人家！ 她脑子一直转个不停，这两天心不在焉，话都说得不多了。 哎呦喂，公婆奋斗十来年才混上一套房子，结果人家娄家，分家大气地给每个儿子送一套院！ 她看秦聿珂和娄文彦的眼神都不同了，有些小市民对圈子里人士的仰望和害怕，有些自己也不知道想图谋什么的贪婪，更多的是恭维和殷勤。 “去就去呗，你小姑带你妹妹去，还能不带你们兄弟俩？” “不过你们去了，不许给你小姑和小姑父添乱，给你们买的你们接着，不给买的不许要！” “你们小姑和小姑父对你们好，长大了记得要孝顺他们，知道不？” 兄弟俩似懂非懂地使劲点头。 秦家人特别诧异，这毛凤云转性了，咋允许孩子们跟秦聿珂亲近，还提到了孝顺？ 秦聿珂瞥了她一眼，跟没听见似的，只是对兄弟俩说： “带不带你们，我说了不算，你们得问晴晴同意不。” “毕竟我是看晴晴生病了，不能吃到这一桌子的好菜，所以回头补给她的。” 秦敬海赶忙看向叶世晴，拍着胸脯保证：“妹妹，往后哥哥带你出去玩，别人欺负你骂你的时候，我替你出头！” 秦敬洋也点头：“保护姐姐，有肉肉吃……” 小姑娘有些受宠若惊，害羞地勾下唇角，眼睛晶亮期盼地望着秦聿珂，“小姨，可以吗？” 秦聿珂嗯嗯着，“可以可以，这周末就安排上！” 孩子们高兴地欢呼出声。 毛凤云见俩憨傻的儿子，已经打入阵营，赶忙趁热打铁地推推身边的男人，“孩子他爸，我看下午咱俩都请假吧，跟着你俩妹妹和妹夫，一起去叶家讨公道！” “你才是大妹正儿八经的娘家兄弟，给她撑腰的人。” 秦泽明瞥了她一眼，嗯了声。 他早就请好假了，只是没想着她也要跟着去。 毛凤云是风风火火的性子，直接撂下碗筷，用手抹下嘴巴，就奔出去找人给自己请假。 午饭过后，秦父休息下去上班，而秦母请假在家里看孩子，三兄妹、娄文彦和毛凤云，则气势汹汹往叶家而去！ 第180章 您得姓宽啊，叫长江 秦聿珂迫不及待想要给姐姐和外甥女讨回公道，若不是之前她刚回来，有不少事情牵绊，早就杀到叶家了。 没想到叶家竟然也片刻等不得，这秦聿珂带着姑爷回娘家的事情，传过来后，老太太继续歪躺在床。 她开始召集家里人，琢磨着趁着饭点、大家伙都在家里的时候，继续上门闹腾！ 老太太坚信，去年因为小女儿行为不检点，爱面子的秦家两口子能狠心地将人丢到乡下，这一次他们一样为了面子，会舍得掏钱的，更何况当着小女婿的面…… 于是乎两拨人竟然在纺织厂大门口给碰上了！ 一边是抬着“中风而新瘫痪”的叶老太的叶家人，老少约莫有十来口子人，连外嫁的叶家女和女婿们都来了；一边则是秦聿珂他们五人。 叶家老三眼尖地先看到秦聿娴，压低声音道： “是二嫂他们……” 叶家人纷纷眺望过去，连老太太都侧身起来些眯着眼看。 “什么二嫂，那狠心的蠢货玩意，嫁来家里多少年了，就生了个赔钱货！” “要不是她不懂事，总是霸占着你二哥，说不定你二哥也有个后人，不至于让侄子给他披麻戴孝和摔盆！” “她是我们叶家的罪人……” 叶家老大媳妇点头，跟着气道：“当初不是她迷惑二弟，二弟娶了我嫂子家的小姑子，现在一串娃了，哪里像是现在，往后年年都得我们这些隔房的娃，给小叔子磕头？” “我嫂子家的小姑子跟小叔子是前后脚成亲的，已经五年抱了三，各个都是男娃……” 其实他们不见得乐意老二有根，这时候提出来，还不是将一切错误都推到秦聿娴身上？ 老二在家里再不受重视，却也是挂绳耕地的劳力，人死如灯灭，勉强激起他们内心那一点点的亲情，开始愤恨不平。 叶家大姑冷笑道：“咱也别走了，就在这里跟他们理论！” “看看人来人往的地方，他们秦家还要不要脸！” 叶家两房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不为人道的窃喜和得意。 这叶家大姑可是战斗力超群，片区有名的悍妇，但凡她出马就没有赢不了的仗。 但是她也自诩正义、公平，有些小聪明，并不容易当成枪杆子使。 可是叶家的戏台子已经搭建快一年了，人人都相信，这秦聿娴是带着巨款回娘家的。 而这一年来，叶家从没有来寻过事，这次是“万不得已、山穷水尽”之下，才舍下面子和尊严，齐齐上门求秦聿娴救救婆婆的命！ 谁能想象到叶家众人耐性这么好，从那么早就开始布局？ 所以叶家大姑再聪明，也不由得入套，成为他们再索要一份巨款的工具人。 他们纷纷表示听大姑的安排。 叶大姑看着侄子侄女们，没好气道： “你们有什么放不开的？你们妈妈刚中风，得及时花钱治疗，治得越早、好得越快。” “好的医生要的钱多，你们妈妈身体恢复了，也是给你们减少负担。” “根子是死了，又不是与那女人离婚，即便她带着孩子再嫁，我嫂子也是她正儿八经的婆婆。” “更何况她拿着根子的钱，就要替根子尽孝！” “咱们不过是将钱给要回来，有什么好怕的，都给我将腰杆挺直了，别没出息地上去就跪人，有用吗？” 正说着呢，秦聿珂他们已经走到眼前。 京都如意纺织厂是城南规模最大的纺织厂了，往上追溯能有百年历史，许多员工是爷孙三代都在这里工作。 所以如意纺织厂经历了纺织行业一次又一次的变革，在与时俱进、及时引进先进机子和流水线的同时，厂子还保留了夏华传统刺绣工艺，在整个京都乃至夏华国，都有着特别重要的存在意义。 厂子一扩再扩，将最初的石牌坊都圈入进来，来往家属院和厂区都要经过这里。 如今两拨人正好在这里碰面！ 叶家大姑在妇联工作，不说热心肠，却是什么都要揽在身上的，不需要叶家人说什么，她先撸着袖子上前，神色肃穆、声音高昂且严厉道： “秦聿娴同志，我不得不批评你了，虽然根子没了，但是你还是我们叶家的媳妇儿。”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又不是离异，难道婆婆不是一辈子的？再退一步讲，她可是你闺女的亲奶奶，你不为自己的名声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啊！” “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没让你在你婆婆跟前端屎端尿的伺候，也没说用你赚的工资填补空缺。” “只是让你把根子的卖命钱拿出来，给你婆婆治病，怎么就那么难？” “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叶大姑已经嫁出去了，但是她跟叶家处得不错，毕竟这是她的娘家，有侄子在，她在婆家腰杆挺得笔直。 每次她都大包小包回来，入耳的是家里人诉说秦聿娴的不好。 一次两次无所谓，次数多了，那秦聿娴不守妇道、不孝顺、给男人吹耳旁风等等坏印象，就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了。 加上秦聿娴长得确实不错，生了一个孩子了，那身段是小姑娘都比不得的，但凡同性能不羡慕嫉妒恨？ 秦聿娴脸色刷地就白了，紧紧握着拳头，想辩解可是面对叶大姑得理不饶人、高高在上的姿态，她的嘴巴就像是被黏住般，不知道如何张开，也不清楚如何辩解。 秦聿珂淡淡地上前，“请问您是哪个？” 叶大姑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那肚子上，眉头紧蹙、神色里已经戴上了鄙夷和不赞同： “我是你姐夫的大姑，你是孩子的小姨吧？” “听说你从乡下回来了，还跟人家大院子弟结婚了？” “既然结婚了，你就好好过日子，别再想三想四，步入你姐姐的后尘……” 她都不需要深想，这秦聿珂从小就爱跟在男孩子身后瞎跑，是个骄纵、一点苦都吃不得的女人，去了乡下没大人看着，可不就胡乱来？ 得亏秦聿珂长得好看，不然被人玩大肚子再甩了，不知道怎样丢人…… 秦聿珂冷笑声：“叶同志，您不觉得叶字太限制您的发展，您的姓宽啊，叫长江，什么事情都管。” “没凭没据，光靠着一双眼睛一对耳朵，就比法官还厉害，果断给人下了定论？” “我是第一次见您，看您发质粗枯，就知道您肯定一生劳碌奔波、事事不顺呐。啧，头尖额窄、眼睛无神、下巴短窄、瘦而无臀部，全是穷酸样。” “都说面由心生，我劝您还是不要胳膊伸得长、心管得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只盯着眼前一亩三分地，眼光要放长远。” “不然晚年，您就等着晚年两手空空、身旁空空，晚景凄凉孤苦吧！” 秦聿珂说完，墨玉似是幸灾乐祸般烫了她一下，看来这一次她给说个正着？ 第181章 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秦聿珂学的东西很杂，基本上演戏的时候，涉及什么专业性的知识，她都得钻研三个月到半年，至少能在表演的时候，让观众信服。 所以她还真懂点周易，会给人看相，尤其是她的行业，每天来来往往许多人，多琢磨下，经验能不丰富吗？ 甚至看相还能成为她的一种潜意识，不需要太费心地与理论知识对应起来，便能说个大概，是以墨玉能够给她喝彩很正常。 叶大姑听得差点气得没噎过去，指着她手都带哆嗦的。 “你，你这是宣扬封建迷信！” “你信不信我这就告你，到时候你跟你对象被迫分开，继续下乡体验生活？” 娄文彦微眯着眼，浑身散发着冷意。 不过秦聿珂诧异地捂着嘴，“叶同志，我说什么了，您怎么能诬赖我宣扬封建迷信了？谁听见了？” “虽然你是妇联里的干事，却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随便诬赖人吧？” “我还说您倒打一耙呢，你们叶家说我姐命格不好克夫，所以你们将她们母女俩赶出家门！” “你们又害怕别人说你们家迷信，就到处宣扬我姐是拿着大半抚恤金和房款离开的。” “现在你们戏演得好，连自个儿都入戏了，见到我姐母女俩日子过得滋润，又扒上来，用谣言再诈骗一波吗？” “行啊，谁怕谁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正好还告你们贪了我姐的钱！” 论嘴皮子，谁能比得上秦聿珂啊，她黑得能说成白，白也能颠倒成黑。演员嘛，表达能力是基本功、入门必修课。 叶家人心惊不已，尤其是老太太，不停地反思，他们在说秦聿娴扫把星、克夫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听到。 这年头，一句话说不对，就可能要为一时嘴快而负责！ 叶大姑喘着粗气，“别以为这里是你们纺织厂的地盘，你就能睁眼说瞎话。” “刚刚你说的那些话，大家伙可都听见了。” 她扭头瞪着叶家人以及汇集上来的群众： “你们说，她是不是在宣扬封建迷信？” “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都护短，跟着你黑唱成白？” “到时候我一起给举报！” 两拨人在牌坊下怼上了，彼此气势汹汹，自然很容易汇聚不少吃瓜群众。 结果叶家人和群众们一脸懵，说啥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叶大姑急着继续问：“就刚才她见了我说我一脸穷酸相啊！” 叶家老大摇摇头，大家都站在一起的，他们听见了什么，群众们也听见什么，所以没法撒谎。 他不得不回复道：“大姑，刚才我就听见她说你无凭无据，可能风大，我没听太清……” 群众们纷纷嗯嗯着，“对啊，刚才你们俩到底说啥了？” “人家小同志刚开始就说了两句，我们听得清清楚楚，什么超纲的话都没有。” “倒是你们叶家，真说秦家大闺女命不好、妨人，才把人赶出来？” “肯定的，说不定这是个借口呢？人家孤儿寡母的，住在楼房中，这些亲戚不得上门霸占……” “真够狠毒的，房子占了不说，现在又上门闹腾，当大家伙是傻子，由着他们糊弄？” 大家伙是喜欢看热闹，却也不愿意被人当枪使，再说了他们能眼睁睁瞧着外面的人，欺负本单位的？ 丈夫没了，丢下孤儿寡母，一套房子和一大笔抚恤金，外有一群亲戚，他们不需要听任何解释，脑子里已经能浮现出真相了！ 更何况秦聿娴是秦家的闺女，品性模样都不差，哪是叶家口中那么的不堪？ 叶大姑有些蒙了，不可能啊，刚才她明明听见了！ 她扭头看向秦聿珂，心里毛毛的，“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如果说围观群众们是纺织厂的员工护短，听见也说没有，可是叶家人却不会装听不见啊。 除非他们真听不见！ 秦聿珂嘴巴没张开，那声音又在叶大姑耳侧响起来，幽幽地叹口气： “大姑，这不是您该管的事情。” “我妈是装病的，我大哥他们拿着您当枪头使唤。” “我不想手上沾染无辜的性命，您抓紧走，千万别回头……” 八月份底的午后，太阳在正中央照耀着，可是叶大姑冒着冷汗，微风一吹便会有阵说不上来的寒意。 最主要是，秦聿珂没说话，而其身后的秦聿娴愤恨地看着她，嘴巴也紧闭。 可是叶大姑分明听到了秦聿娴的声音？ 太诡异了，叶大姑僵直的脖子扭头看向叶家人，并没从他们脸上看出一点异常。 所以，这些话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听到吗？ 叶大姑忍不住尖叫一声，扭身就往厂外跑去! 是鬼，肯定是鬼，而且那口气是她离世一年的侄子…… 叶家人呆愣住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姑咋疯叫着跑了？ 秦聿珂勾着唇角往前走了两步，漂亮的狐狸眸子看向眯着眼哎呦不停的老太太。 “叶大娘，我在乡下呢，遇到了位赤脚大夫，跟着他学了两手，其中就包括治疗中风瘫痪在床的，不然让我瞧瞧？” “我保证一针病除！” 叶家人赶忙将老太太给围住： “秦聿珂，你心思太歹毒了吧？” “你们家里是有人在医院上班，不过是俩护士，懂什么看病？” “我妈都这样了，经不起你这么胡闹！” 秦聿珂冲着他们歪头笑了下，手一扬，谁也没看清楚是什么，就是个长条的东西，直直飞向老太太。 普通人遇到紧急情况，一般都是大脑空白，手和脚不能及时接收到命令。 是以众人是下意识眼睁睁盯着那东西，落在老太太身上。 夏末初秋天气还热着呢，大家穿的清凉，老太太也是如此，清晰感觉到冰凉的东西落在自己肚皮上。 她定睛一看，哎呦喂竟然是一条有毒的花蛇，嗷嚎一嗓子，她人直接跳起来，使劲地将蛇往地上甩，这还不够，她害怕蛇紧追自己，抬脚上去胡乱踩…… 不过五秒钟的事情，众人又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齐刷刷瞧着腿脚利索的老太太！ 老太太也保持抬脚的动作，傻愣愣地望着大家。 叶家人暗道一声糟糕。 他们本来是想着这一次抬着老太太来，更容易将钱要到手的。谁能想到老太太这么容易就露馅了…… 秦聿珂咦了声：“啊，我掏针呢，竟然将我给侄子买的玩具蛇带出来了。” “不好意思，叶大娘，吓到您了吧？” “哎呦，您这腿脚够利索的啊，踩起玩具蛇来，都能赶上跳踢踏舞了！” “所以，你们这钱还找我姐要吗？要的理由换成什么了？” 老太太脸色跟调色盘似的，这一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偏偏秦聿珂还摇头晃脑继续说： “咱们纺织厂距离你们的茶叶厂不远，啧啧，你们说，今天这事传回去了，可不仅仅是你们没面子，整个厂的风气都被你们拉胯咯！” 第182章 谈钱太俗气，但活着的人要生活 “这茶叶厂的福利待遇也不差啊，怎么就来我们如意纺织厂，装病、卖惨外加哭穷？” “当我们是傻子，由着你们糊弄？” “呵，也对，我姐她们母女俩本来没了家庭支柱，悲伤欲绝呢，结果婆家人为了大额的抚恤金和房子，丝毫不顾往日的情面，硬生生逼迫她们净身出户。” “我姐脾气好，怕我爸妈知道了上火，啥也没说，独自忍下苦楚，这事都过去一年多，也算翻篇了。” “结果你们叶家得寸进尺，不懂得见好就收。呵，我还没来替我姐讨公道呢，你们反而欺负我姐脾气软和，继续讹上门？” “真当我姐是你们家的存钱罐，辛苦工作一年、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攒下来的钱，又要被你们薅一波？” “既然你们撞上来，那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秦聿珂冷笑一声，冲周围众人喊道： “大家伙帮我们围严实了，可千万别让这些茶叶厂欺辱咱们的诈骗犯给逃了……” “哪位热心肠的大哥大姐，帮着我们报个警？” 将两家私人矛盾上升到两单位的程度，围观群众的神色都肃穆不少，青年们纷纷抱着臂膀围了个人肉墙。 他们凶狠地吆喝着： “你们别想着逃跑，没做错事情咱不怕查，可若是你们真犯了错，现在逃了就是畏罪潜逃、罪加一等！” “我们可站在这里没动，如果你们自个儿撞上来，哪里磕到碰到，千万别诬赖我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苦肉计对我们来说没有用……” 更是有外围的群众扭身，就往派出所方向狂奔，就好似晚一秒钟，就难以表达自个儿的正义。 叶家人傻眼了，下意识想要跑，可是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将他们里外堵了三层！ 秦聿珂戳戳秦聿娴，“姐，你如果想要彻底将叶家这个麻烦摘除掉，就得变得硬气、凶悍些，腰杆儿给我挺直了，就按照刚才我那样子，将你这些年受到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 “不是只有咱们秦家要面子，这叶家也特别注重，否则也不会在你们母女俩回娘家后，大肆宣扬你们的房子和抚恤金都是公平分割的。” “这么多纺织厂的同志们给你撑腰，咱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他们肮脏的算计，都给他们抖搂出来，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脸出门！” “咱也算是做好事，让大家伙瞧瞧他们叶家是什么样的，也好给那些不明情况想跟他们家结亲的人家排排雷……” “姐，你也不想让更多的人，重蹈你的覆辙吧？” 叶家还有没成亲的丫头和小子，谁摊上这样的亲家，往后的苦楚真是数不尽。 秦聿娴瞧着叶家这些人慌张又虚张声势的模样，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无数次的家庭大战，基本上都是他们讨伐她跟孩子的爸爸。 每一次都以孩子爸爸不问她的意愿，掏出两人辛苦攒的钱给叶老太，才能换得个把月平静的日子。 那些日夜她的委屈，这会儿竟然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连带着男人无能蹲着墙根抱头的无能、无奈和沧桑，也一并喷发出！ “叶大娘，从你们将我跟晴晴赶出家门那刻起，我们就与叶家一刀两断了。” “你们总是说房子和抚恤金是孩子爸爸的卖命钱，我一句都没说，只希望你们能念着他一点的好，放过我们娘俩。” “我们不争不抢，却让你们觉得好欺负？看到我妹嫁了个好人家，便以为有利可图，借着你们之前编织的谎言，以老人中风瘫痪的理由，逼迫我再拿出一份钱。” “呵，你们以为我是谁？我一个小小的护士，一个月三四十块没日没夜的辛苦钱，养活我跟孩子容易吗？” “吃饭、穿衣、上学、看病，哪一样不花钱？” “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我有什么理由在叶大娘儿女双全、子孙无数的情况下，花钱尽孝……” “我只是儿媳妇，叶大娘没有给我看一天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养老？我过年过节与你们走动是情分，不走动是本分，谁也不能说个错字……” “真正算起来，孩子的爸爸从我这里拿走了不少钱，不是我欠你们的，而是你们欠我的……” 妹子曾经给她苦口婆妈说了不少，而她每句话都深深地记在心里，到了晚上就翻来覆去地琢磨。 为什么儿媳妇必须孝顺婆婆呢？ 法律还讲究一个义务和权利的对等！ 慢慢的她从被丈夫带歪的愚孝巨茧中，挣脱出来，一切都明朗开阔许多。 日子不是给人过的，而是给自己，只有她自个儿想明白了，那其他人如何想又能怎样？ 秦聿娴深吸口气，神色越发自然，语郑重道：“今儿个，当着大家伙的面，我要申明一下，我跟孩子离开叶家的时候，从没有拿孩子爸爸一分钱的抚恤金，而他们也没有给我一分钱的房款！” “当初是他们拿着孩子胁迫我，办理的房子过户手续。” 叶家人知道没法突围离开，又见秦聿娴这个软蛋说话，都觉得好笑。 过了刚才的恐慌，这会儿他们反倒是不怕了，大盖帽同志来了又如何呢？ 这是家庭纠纷，他们有没有立字据啥的，财产怎么分割还能上纲上线？ 根子是姓叶，老太太还在呢，拿了这笔钱没错！ “我说二弟妹，啊，不对，是秦聿娴同志，你说我们拿了这笔钱，你有证据吗？” “谁都不是傻子，如果你没有拿抚恤金和房款，能一声不吭连娘家人都不说，就同意？硬生生忍了这么大的委屈？” “一年多了，你再叫屈，呵，你觉得这正常吗？” “难道不该是你们拿了钱，低调的说没有，怕娘家兄弟和嫂子惦记？” 周围吃瓜群众也忍不住点点头，换做是他们肯定不能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 就连跟在秦聿珂他们身后，凑人数表态度的毛凤云，都忍不住心里嘀咕，说不定这个大姑子是表面老实！ 秦聿娴紧握着拳头，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叶家如此无赖。 接着她又有些颓然，对啊，口说无凭，她怎样取信于众人呢？ 他们没有处于她的情况下，不了解自己的隐忍都是三四年一天天磨出来的。 能从泥潭中爬出来，不过是少拿了钱和房子，她只要与晴晴在一起，又怎么不可以？ 再说了，她知道根子在的话，这笔钱也是守不住的。 秦聿珂挑眉，微微叹口气，姐姐的脾气性格早就养成了，若想让她改变，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她走上前淡淡地说：“这天下之事，没有比钱更容易掰扯清楚的了。” “咱们就走法律程序，叶大娘、我姐还有晴晴是我姐夫的第一位继承人，所以抚恤金是分成三份的。” “而房子是夫妻公共财产，有一半是我姐的，另一半还是作为我姐夫的遗产，由她们三个人均分。” 没给叶家人开口的机会，秦聿珂冷冷地道： “别说什么人死了谈钱太俗气、太没良心，我姐夫没了，但是活着的人要生活。” “这是现实，难不成孩子不用吃饭穿衣和上学吗？” “你们叶家要是高尚、重感情，就更该让这对孤儿寡母有个落脚地！” “双标谁不会呢，别将别人都当成傻子。” 谈法律还是谈感情，秦聿珂都将话给堵住了。 看着远处被热心群众引来的两大盖帽，叶家人有些后悔，没能在秦聿珂返城之前，将这事给落实。 第183章 你们抢钱呐！ 人到了跟前，秦聿珂直接先说道： “同志，我要告他们侵占我姐姐和我外甥女的财产！” 叶家人连连摇头，齐齐否认： “同志没有这回儿事，你们可别听这小媳妇瞎说。秦聿娴同志是带着钱，带着孩子一起离开的。” “我们叶家可没有亏欠过她一分钱！” 反正叶家人就是认准秦家人没有证据，大不了他们不能继续占便宜，但是他们吞下去的东西，绝对不吐出来！ 秦聿珂惊奇地看向他们： “你们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咯？” “那好，我就告你们叶家人偷窃我姐的钱，还以我外甥女的生命胁迫我姐将房子过户出去。” 叶家人惊呆了，果然秦家小幺就是个滚刀肉，比他们还无赖混账呢，“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我们，我们是守法的好公民，不可能偷钱的！” “也绝对没有胁迫一说！” 秦聿珂轻笑着道：“反正抚恤金和房款数额不少，我姐可以坦荡地让组织查询她个人存款，以及我们秦家的钱。” “我们对组织绝对坦诚，不会弄虚作假的，毕竟在法律面前撒谎也是可以被定罪的。我姐胆子小，肯定会跟倒豆子似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这笔钱不少，足以引起组织的重视呦！” “你们叶家要完……” 怎么还能这么操作？ 叶家人心有些凉，钱的数额巨大，确实很容易查出来踪迹。 秦聿珂继续慢悠悠地说： “可是呢，在这一年中，你们叶家买了电视机、自行车，给老三娶了媳妇，哦，为了攀附上有点权势的亲家，还按照三转一响的标准给的彩礼。” “请问钱从哪里来？” “更何况你们住的房子易主了，难道没有掏钱买？没掏钱买，就是胁迫而成的！” “毕竟我姐不傻，不可能将房子拱手相让给你们……” 叶家人此时此刻已经没了刚来时嚣张的模样，一个个恨不能藏起来，低着头满脸的悔意。 “同志，请问下，这两个罪名怎么处理？” 秦聿珂侧头轻笑着问道。 其中一个青年眼里闪过抹笑意，神色严肃一本正经道： “这个得根据具体的盗窃金额、胁迫性质来判定，而且还有主犯和从犯一说，情况比较复杂，得经过详细调查取证，才能一一定罪。” “哦，这俩罪最高都能判到吃枪子儿，所以我建议你们能私下解决，就私下解决，不能的话再来寻求组织的帮助。” “毕竟事情一旦走了法律程序，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大盖帽同志说的话可信度很高，人家是端铁饭碗的，每一句话都要秉承着为人民负责的态度。 叶家人也不是胆大的，就普通民众，哪里见识过这场面？ 知道秦聿珂不打算善了，一定要追究到底，而他们确确实实贪了这笔钱，若是让大盖帽同志们介入进来，很多事情经不起推敲。 毕竟刚才秦聿珂的那几句话，句句在点子上！ “私聊，二弟妹，我们私聊，”听到主犯一词，叶家老大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赶忙小声冲秦聿娴说道。 秦聿珂却趁热打铁，“麻烦两位同志当个见证，如果叶家人有一点不老实的地方，咱们正好即刻走法律程序，省得让你们再跑一趟了。” 没办法，这时候人们还都是法盲，压根不清楚正确流程是什么。 秦聿珂还就欺负叶家人啥也不懂，连吓带骗地让他们主动赔钱！ 两大盖帽同志肃穆点头，说了句应该的，就开始将围观群众驱散，示意大家伙移步到叶家商讨问题。 叶家人焉哒哒得在前面磨磨蹭蹭地带路。 秦聿珂他们也不催促，慢悠悠地跟着。 娄文彦神色清冷地紧跟在她身侧，隔开她与两大盖帽同志，那宣誓主权的意味很浓。 这小心眼的醋坛子，秦聿珂抿着唇克制住笑意。 不过呢，秦聿珂的戏还得继续唱下去，隔着男人好奇地询问两同志，“同志，你们平时遇到过不少这类型的案子吧，都如何处理的？” 到底是从事这行的人，他们自个儿碰到的，以及同行碰到的事情不少。 青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倒是很老实配合她的演出： “最近上面对这类型的案子，打击力度很大，所以我才建议你们私了，不然真被定了罪，要比往常重些……” 另一个同志也点头附和，并且举了几个例子，还很上道地前后做了对比。 叶家人那心哇凉哇凉的，之前他们信誓旦旦分了秦聿娴母女俩钱，还掏钱买的房子。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秦聿娴和叶世晴是被净身出户，那他们可不就是坐实了偷窃和胁迫！ 有俩同志的震慑，叶家人只能老老实实将事实和盘托出，重新算属于秦聿娴母女俩的钱。 茶叶厂效益不错，给得抚恤金不低，加上叶家人去单位一阵闹腾，是按照员工三年工资发放，还给家属安排两个岗位，并且每个月给孩子发放基本生活费。 而这些好处都被叶家人给领走了。 除了三分之二的抚恤金、孩子的基本生活费和六分之五的房款，还有秦聿娴夫妻俩省吃俭用、背着叶家人攒了三年多近四百块的存款，一共是两千二百多块。 叶家人就开始哭穷，说他们将钱花得差不多了，压根凑不出来，有着想要讨价还价的架势！ “二弟妹，你也知道咱们叶家负担有多重。老三刚娶了媳妇，这老四和老五眼看着也要婚嫁了，咱们家只有三百块钱了，你要是不嫌少，就拿走。我们就是吃糠咽菜，也不怪你……” “二嫂，是我不对，可是我跟我媳妇是真心相爱的，出不起彩礼，岳父岳母不认我啊。您也不想自己的小叔子打一辈子光棍吧……” 老太太拉长脸，很想一分钱都不出，可是她是农村老太太，不过是在城里待了一年多，骨子里对于大盖帽还是害怕的。 她就不甘声音不大不小地嘟囔：“根子在的话，这些钱肯定会孝敬给我。你要是敢跟我要，他肯定要跟你离婚的……” 秦聿娴惨笑下：“对，他是会让我妥协。” “可他都不在了，我为什么要向你们妥协呢？” “你们赶我跟晴晴走的时候，也没想过我们是根子的妻女，现在不过是将钱和房子物归原主，你们开始打感情牌？” 吃饭的时候，秦聿珂就跟她做了不少思想工作。 其中就包括，对着叶家人她不能心软，也千万别因为他们提及叶庆根而松口。 两家人闹到这种地步，往后肯定不会来往，那她必须要态度坚定，让叶家人明白，秦家人已经不再任由他们欺负了！ 是以，秦聿娴咬着牙道： “一分钱都不能少，这是我跟晴晴应得的。” “否则，我们就法庭上见！” 秦聿珂也淡淡地补充：“你们还少算一样，茶叶厂给家属安排俩岗位，这个家属是父母和妻儿，可没有你们大房、三房。” “如果你们想继续上班，就按照市价花钱买，不然我们卖给别人！” 叶家人好不容易因为叶庆根没了，鸠占鹊巢过上了城里的生活，哪里舍得放弃。 工作岗位就是下蛋的鸡，这点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 叶家人这次是真欲哭无泪啊，原本是他们占了便宜，结果因为他们眼红秦家找了个大院子弟的女婿，想要得寸进尺，反而被讹上了…… 算上一个岗位六百块，叶家需要赔偿秦聿娴三千四百多！ “你们抢钱呐！”叶老太直接跳起来。 第184章 谢谢您高抬贵手！ 讽刺的是，叶老太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就是老二没了，他们搬着冷冰冰僵直的人去单位闹腾，领来的一千八百块钱，一百八十张大团结呐。 叶老太那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将钱搂入怀中，又哭又笑。 哭的是，往后再也没可能有老二这么听话孝顺自己的儿孙了。她心疼自个儿呐！ 笑的是，老二到底是比家里养的畜生值钱，不过拉拔几年，他回报给她的钱财竟然这么多。 叶老太将钱全搂入怀中，谁也不给。 那会儿她十分清楚，没有了老二，再没有了这笔钱，那老大和老三上班后，绝对会将她扔在乡下的！ 一年来，她看尽了子孙为了从她这里扣钱的模样。 她享受用金钱堆砌出来的家庭和谐，儿孙对她恭敬孝顺！ 老太太到了城里，也紧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俩儿子的工资是要完全上交的，不然她就要去单位哭诉。 充面子的大件照样买，可在平时的吃穿用度上，叶老太恨不能一分钱掰成两掰花，比在农村时还不如，毕竟在这里样样都花钱。 她跟家鼠般，一分一毛地攒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等家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将所有钱都搬出来，一张张一枚枚地数过去，再瞧瞧床上堆满的粮食，那叫一个满足呐！ 可是现在跟她说，自己手里的钱要被贡献出去，那不就是挖她的心肝？ 老太太站起身喊完那句话，眼睛一闭歪倒在床上了。 秦聿珂轻轻叹口气，“叶大娘，您想清楚了再歪倒。” “您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又不干重活，面色红润有光泽，压根没啥病。” “有也跟我们无关，该拉去医院还是火葬场，是你们儿孙的事情。” “既然来了城里，就得按照城里的规矩来。” “这钱呐，该拿还是拿，你们叶家是逃不掉的。” “你们是态度好的自个儿给，还是通过流程，再由大盖帽同志们替我们上门搜查？” “到时候啊，我们肯定还得追究我姐母女俩的精神损失费、以前你们从二房捞的钱、房租费等等一系列费用，没个千儿八百我们肯定不乐意……” 老人上了年纪，就对生死看得格外重。 叶老太都敢不顾忌讳装病、用死和孝道来逼迫她姐，那她又如何不能提火葬场？ 人家不仁，她为什么要讲义？ 叶老太气得浑身直抽抽，自己的好日子长着呢，怎么可能去医院或者火葬场？ 叶家人一听秦聿珂又要加价，赶忙说： “小秦同志，我们是真的想要给你姐钱，可是钱都在我们妈那里。抚恤金、孩子的生活费还有我们的工资，都在她手里握着呢！” 叶老太似是闭过气去，自个儿又缓过来，刚睁眼就嗷嚎上了： “你们这是要逼死老婆子啊，我哪里有什么钱，全部买了家里的大件，给孩子娶媳妇了……” “你们就是割了我肉卖，我也拿不出几百块……” “要告就去告吧，老婆子要钱没有，一把老骨头也埋入土里只剩口气了……” 秦聿珂微微勾着唇角： “没事呀，这电视机、自行车和房子都在呢，还有你们的工作也能卖钱。” 两同志也点头劝道：“我们瞧小秦同志也是真心实意要跟你们私了的，如果你们不拿出诚意来，到时候走程序，你们什么都捞不着，还要去局子里蹲着了。” 兄弟俩一听工作会被收回，哪里还有其他想法，他们再不聪明也知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们看着搬吧，往后咱们账就清了……” 兄弟俩嘀咕一阵，咬着牙闭眼狠心道。 秦聿珂拿出笔和纸来，唰唰写了协议，将信纸和印泥一起递过去：“喏，你们将协议填了。” 两人接过来一瞧，心那个痛啊，越发想要敲醒贪婪的自己。 如果不是他们上门寻找存在感，事情过去一年了，以秦家人的性格，肯定没有秋后算账一说，即便秦聿珂热心肠，秦聿娴也会拦着的。 如今，人家开始较真了！ 协议上清晰写着，该秦聿娴母女俩的抚恤金、存款和生活费一分不少，对于房子和工作，叶家可以选择退回，或者支付现金，且基于叶家人没有啥诚信可言，秦家不接受赊账…… 房子和工作肯定是不能放弃的，兄弟俩选择用现金支付或者拿着东西抵押。 他们不敢再拖下去，赶忙在协议上签字按上手印。 两大盖帽同志作为见证人也签了字，借着身上衣服的便利，很快借到了车子。 一行人在叶家心痛中，将刚买了半年没舍得看几次的九寸黑白电视机、一台缝纫机、两辆自行车、一台录音机以及俩媳妇手腕上的手表，都给放到车上。 秦聿珂表情阴转晴，轻笑着说：“看在你们特别配合的份上呢，我也不给你们算折旧费了，按照原价抵钱，一共是一千三百块，所以你们还得补上两千一。” 叶家人：谢谢您高抬贵手！ 不过，他们一听还差两千一百多的缺口，心哇凉哇凉的。 叶家老小眼巴巴地齐齐看向叶老太，不知道她到底存了多少钱。 “看我干啥，我，那都是我的钱，是我儿子孝顺我的！” 老太太瞪大眼睛，十分不配合，钱在手里踏实，尤其是她见过世面了，百八十的数量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清楚，没有钱在手里，她在叶家就没有地位可言，根本拿捏不住翅膀硬的儿子，以及虎视眈眈的儿媳。 “反正，你们将房子和工作收回去，我也不给！” 叶家老大阴冷着脸：“妈，您是要钱不要儿子？” “我们坐牢，谁给您养老？” “没了钱，只要我们还有工作，就饿不死……” 叶家老三也急了，“妈，我们没了，你一个老太太揣着这么多钱，不得被人盯上，抢了钱还将你打个半身不遂？” 老太太被俩儿子说得一哆嗦，脑袋从金钱窟窿中清醒过来。 对，虽然两儿子混账不如老二好拿捏，但是他们有工作啊，养着老子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们要是不孝顺她，那她就去他们单位闹腾去。 第185章 你姐夫，真给你托梦了？ 所以儿子不孝顺的事情，老太太暂时可以不去考虑，但是没有儿子撑腰，她一个老太太揣着这么多钱，不得被人生吞活剥了？ 叶老太太赶忙掏出自个儿的私房钱，从床板缝隙中抠出一袋子捆绑的整整齐齐的钱。 老年人信不过邮局，总觉得钱自个儿拿着放心、踏实。 “这是五百块钱，”她心疼地推到秦聿娴跟前，泛红着眼睛刚要开口。 秦聿珂将钱拿过来，顺手将姐姐推到大盖帽同志身后。 “您继续，还差一千六百块呢。” 叶老太太深吸口气，颤巍巍地又从五斗柜后面的砖头中，抠出来三百： “就这些了，孩子她小姨，我们一大家子人开销大，能攒下这些，都是老婆子精打细算的……” “老二死了，老二媳妇不算离婚，咱们还是亲戚呢，总不能太较真吧？” “家里被你们都掏空了，你们就可怜可怜我这个没了孝顺儿子的老太太吧……” “你们讲法律，这法律也是人定的，得体谅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聿珂呵呵两声： “叶大娘，刚才合约上写了，往后我姐和晴晴与你们断了来往。” “你们以前逼迫、欺辱她们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是亲戚呢？” “没钱了是吧？” 叶老太一见秦聿珂是软硬不吃，也不耐烦演戏，拉着脸恨道： “没了，你要是能找到，算你能耐！” 秦聿珂抿唇轻笑，“啊，让我猜猜叶大娘将钱都藏在哪里了呢？” 说着呢，她的手像是探测仪般，在屋子里乱指。 叶庆根不过是茶叶厂普通的货车司机，但是呢他从事的运输工作很重要，也充斥着诸多不稳定因素，所以他们的福利待遇比普通员工高一个档次，分得四十平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叶庆根除了愚孝外，基本上没任何缺点，刚拿到房子，他就喊着几个要好的同事，将客厅和卧室各隔出来五平米的一小间，为以后有儿有女做好了打算。 原本的小户型变得越发紧凑，但是实用性很强，如今被叶家十来口人霸占，屋子里堆满了各种东西、几乎连下脚的地都没有，要从这些中寻到钱，难度极大。 至少叶家大房和三房人都没翻腾出来过。 可是秦聿珂有作弊器啊，她手缓慢地划过四周，胸口的墨玉以温度来反馈出准确的信息。 很快她便指到了窗台的花盆！ 叶老太见状刚要扑过去，却被娄文彦抢先一步。 扒开上面薄薄一层新土，露出褐色布袋子，里面用油纸裹了好几层的纸币印入眼帘。 “三百块，”娄文彦摸了下钱的厚度，直接报了出来。 叶老太心疼得不行，只站在原地抹泪，那苍老、委屈、无助的模样，瞧得秦聿娴扭过头，轻轻地拽下秦聿珂的衣服。 秦聿珂拍拍她的手，微微摇摇头，继续探测屋里的钱。 别说老太太的钱了，就是叶家大房、三房的私房钱也被她给寻到。 林林总总加起来能有一千五百块。 秦聿珂啧啧道：“看来这房子你们是无福消受了，走吧，咱们过了户，你们就能趁下午还有时间，去租一套房子。” “往后啊你们踏踏实实地工作，熬够了年限也能分到福利房，算是在城里彻底扎根了。” “做人就是这样，出来混得总是要还地，没有我姐夫，你们在城里没人撑腰，还是收起尾巴老实做人，不然下一次，不是我和我姐，也是别人将你们送去吃牢饭！” 叶家人到现在还震惊于秦聿珂是探宝小能手，为啥她可以一找一个准呢？ 他们自认为藏钱藏得格外严实，除了他们自己，谁也找不到。 秦聿珂啊了一声，“对了，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能找到你们的私房钱吧？” “很简单啊，我做梦梦到的，梦里我姐夫说的，没想到还真有。” “他一个劲说亏欠我姐和晴晴，认为我有能力为我姐讨公道。唉，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巧合了吧？” “毕竟这世上是没有鬼的，你们说呢？” 叶家人齐齐打了个寒战，虽然组织一直宣扬破除封建迷信，可是他们骨子里还是相信鬼怪的。 如果不是根子托梦给秦聿珂，她又如何能寻到钱？ 只有这个解释合理！ 浑浑噩噩中，叶家老大和老三便带齐资料，跟着秦聿珂他们，将房子过户给了秦聿娴和叶世晴。 甚至，有秦聿珂的热心帮忙，他们也很快在街道办寻到了合适的房子。 没有大件电器，叶家人不过几箱子被褥和衣物，外加一些生活用品。 秦聿珂很大方地，寻了俩婶子帮忙，天黑之前竟是趁热打铁，把叶家给撵走了！ 在老太太满脸凄色中，秦聿珂偷偷塞过去二百块钱。 轻飘飘的男声钻入老太太的耳中：“妈，儿子不孝先走一步。” “我这一辈子谁都不亏钱，唯独娴娴她们母女俩，除了房子和钱，我真不知道还能给她们什么了。” “这钱您拿着，千万别让我大哥三弟他们知道，嘴馋了就买点偷偷吃……” 老太太将钱赶紧塞入裤腰中，心里对老二的思念如何都止不住了，泪哗哗地流，刚要拍着腿发泄呢。 那声音又幽幽道：“妈，您可千万别哭出来。您心里没我，不过是心疼自个儿，别让我媳妇难做……” “我反正没及时被火化下葬，现在是孤魂野鬼，会守护着我媳妇和孩子的……” 老太太硬生生地将泪给憋回去，连连点头：“我不哭，我不哭，老二，你常来看我。” 那声音又是长长叹口气：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喊您了。我都死了，难道还要为叶家奉献吗？” “您那是想我吗？想的是钱！” “别让我恨您……快点走，别回头，不然我以为您想跟我作伴……” 老太太猛地一哆嗦，腿迈得飞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聿娴看得直发愣，扭头看向秦聿珂，又低头瞧瞧自己一手盛满钱鼓囊囊的背包，一手红彤彤的房产证：“妹子，咋，咋回事？” 叶家就这么轻易把吞入肚的东西，给原原本本吐出来了？ 秦聿珂轻笑着点头，“对啊，姐，这些钱和房子，都是你跟我姐夫的。” “老太太的那份，已经换成她俩儿子的工作。” “你不用觉得心里愧疚啥的，本来这些东西就有一半是你的，再说你还有晴晴呢。” “别什么苦和委屈都往自己身上扛，能有个轻松的路子走，何必为难自己？” 秦聿娴嘴巴动了动，看了俩大盖帽一眼，凑到她耳边，特别小声地问道： “珂珂，你，你姐夫，真给你托梦了？” 第186章 她就是那只围观瑟瑟发抖的猴儿？ 秦聿珂瞥着姐姐那傻白甜的模样，没好气道： “姐，你好歹上过学念到高中毕业，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没有鬼怪吗？” “我哄骗他们呢！” 秦聿娴不死心地小声问： “可是，可是珂珂你咋能翻腾出他们的钱？” “老太太藏钱藏得可严实了，就是她那俩儿媳妇都找不到。” 秦聿珂呵呵：“姐，我自小对人的情绪变动敏感，就手随便指，但凡我指对地方，叶家人的呼吸会不自觉地急促、神色慌张、眼睛忽闪啊。” “我眼睛没瞎，脑袋不傻，当然就猜测到钱藏到哪里了！” 秦聿娴呆愣下，还能这样做吗？ 秦聿娴瞥见毛凤云围着那一车电器打转，那神色激动得紧。 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人肯定是想将东西划拉入怀，琢磨着怎么运回娘家吧？ “桑同志、培然哥、文彦哥，哥，还得麻烦你们四个再替我姐，将电器从车上卸下来，搬到屋子里。” 毛凤云立马反对，“小姑子，都装上车了，干嘛要卸下来？” “咱家里还没电视机呢，收音机也用好几年，总是出毛病……” 秦聿珂挑眉笑：“这是我姐的东西，嫂子准备充公吗？” 毛凤云这才回过神来，见满屋子的人都神色不满地看自己。 她嘿嘿笑着摆手：“没，没，我这不是想着大姑子在家里住，电视机放这里没人看不是浪费吗？” “晴晴那天还想跟着邻居家小孩儿回家看电视呢。要是她知道家里有电视，肯定很高兴……” 秦聿娴脸上不由得带丝柔和。 秦聿珂冷着脸道： “不行，我姐那屋太小了，这么多东西放不下去。” “叶家不过是暂时被我打发了，等他们回过神来，肯定要继续上门闹腾的。” “所以，为了晴晴以后健康长大，以及我姐能早日从上一段婚姻阴霾中走出来，她们母女俩得换地方！” 秦家人都诧异地看向她，换地方？ 秦聿珂没继续往下说，指挥着几个劳力搬东西。 虽然叶庆根享受优先分房子的资格，可是却跟普通职工待遇一样，房间小不说，还是最顶层六楼。 不过他们劳力多、力气大，而大件就五件，基本上一趟就搬完了。 临走的时候，娄文彦特意在楼下取了一些细土，在不少让人很难察觉的地方薄薄撒了一层。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挑眉解释道。 秦聿珂笑着也给里外门上换了两把铁将军，把钥匙交给秦聿娴。“姐，这是我婆婆特意寻人给打造的，普通的小偷小摸很难撬开，可以当传家宝了。” 秦聿娴点点她的额头，“知道你在婆家是宝贝疙瘩，姐就放心了。” 下了楼，杜培然特意交代了家属区的保卫科人员，也是希望他们广而告之，起到震慑作用： “……虽然家里没人，但是我们布下了陷阱和机关，以防有不劳而获的人惦记……最近严打……” 三重保险之下，秦聿珂相信屋子里的东西，暂时安全。 杜培然和他同事没多停留，“丫头我们还有公事在身，回头再聚，我妈知道你回来，念叨许久了。” “说你个小没良心的，没好吃的就不上门玩了？” 秦聿珂嘿嘿笑着，“改天，改天，我得拎着重礼上门呀。” 说了几句话，两人离开了。 娄文彦幽幽地看向她，“媳妇儿，那是谁啊？” 还哥儿、妹儿的，酸死他了…… 秦聿珂抿唇笑着还没张口呢，哀悼自个儿的电视机、自行车、缝纫机和收音机长翅膀飞走了的毛凤云白眼一翻： “妹夫可能不知道，这位英姿飒爽的同志，差点没跟我家小姑子定娃娃亲……” 秦明泽瞪着她，“胡说什么，这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 “你这是觉得日子太平静了，得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毛凤云哼着：“我亲耳听到妗子跟咱妈说的啊，要不是小姑子追着高家的小子跑，一点都不听大人的话。现在还有妹夫啥事？” 秦聿珂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将右手腕上的两块表给摘下来，笑得清甜： “嫂子，做人不能贪心，手表有一个带着就行，不是自个儿的东西呢，别惦记着。” “你总不希望惹怒我后，让我去你娘家也来个秋后算账吧？” 毛凤云跟着大家伙，本来是想要凑个热闹、捧个人场，拉近自己跟小姑子一家的关系。 结果她全程围观了小姑子以一敌十超强的战斗力，后知后觉小姑子是杀鸡儆猴？ 叶家是被宰杀的鸡，而她就是那只围观瑟瑟发抖的猴儿？ 毛凤云笑容僵直：“啊，我刚才就带着试试，没想要啊。” “这表就看个时间，我跟你哥订婚的时候买了，都八年多了，还好好戴着呢……” 秦聿珂笑笑，将表塞到秦聿娴手里。 秦聿娴还下意识推让下。 秦聿珂看向男人，“文彦哥，待会儿我给你详细解释。我先跟我姐说会话。” 娄文彦点点头，脸上仍旧做出严肃有些受伤的神色。 经过中午一闹腾，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秦泽明打了声招呼，就拉着毛凤云离开了。 姐妹俩手挽着手慢悠悠地走着。 “姐，好像从你嫁人后，咱们姐俩再也没这么散过步了吧？” 秦聿娴听出来小妹埋怨她的忽略，好笑地轻拍下妹子的胳膊： “怎么不说你上高中后啊？” 一个嫁人了，只能周末回娘家，还是来去匆匆；一个追着男孩儿跑，周末更是与同龄孩子出去玩，明明长得漂亮精致的小姑娘，硬是疯成假小子。 姐妹俩经常个把月见不到一次面，哪里还有时间悠哉地散步聊天？ 想到这里，她们对视一眼都噗嗤笑出来。 “姐，我拿着姐夫托梦还有法律吓唬了下叶家，可是等叶家回过神来，还会继续蹦跶，到时候你跟晴晴怕是不好招架。” 听妹子提到这个事，秦聿娴脸上露出抹苦笑。 可不是嘛，叶家人像是水蛭般，牢牢吸附在叶庆根身上，那种贪婪无赖的脾性，怎么可能一时半会改变？ 他们不过是被秦聿珂吓到，将触角给缩回去，等他们体会到租房的不适，以及两个人工资养活一大家人的艰难后，又会起心思，继续从秦聿娴母女俩这里捞好处！ 虽然法律上规定夫妻财产共有，而秦聿娴也兢兢业业工作拿工资，可是从道德层面来说，大家伙就会觉得，叶庆根没了，老太太还健在，那么这笔钱和房子就仍旧掰扯不清。 “我，如果不是有晴晴在，而根子的钱会被大房、三房和他弟妹给花去，并不会有多少落到老太太身上，我肯定不会计较的。” “凭什么根子要为他们家当牛做马呢？” “他人没了，但是他是晴晴的爸爸，抚养孩子长大的钱得到位！” 秦聿珂听姐姐这么说，颇为欣慰： “对，姐，你就记住，咱拿钱和房子理直气壮，一切就好办了。” 她费劲折腾这一出，还不是为了姐姐和晴晴出气、争夺属于她们的利益吗？ 若是姐姐不能理解，还总是拖后腿，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秦聿娴抿着唇，看着茶叶厂熟悉又陌生的样子，偶尔还碰上熟人，淡淡地打声招呼，内心略微酸楚。“珂珂，你说我跟晴晴要挪地方？” “我工作和房子都在这里，二十来年连坐公交车的机会都不多，又要去哪里呢？” 第187章 与其说我吃醋，不如说我嫉妒他 秦聿珂笑着道：“当然要去市里啊！” 秦聿娴一愣，扭头看向妹子，再瞅瞅在前面走着的娄文彦，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她的头：“珂珂，你是出嫁的女儿，娘家的事还是少管。”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你能嫁给娄家这样的人家，得知道惜福，可千万别学着大嫂一样，什么好东西都往娘家倒腾。” “咱们家不缺你这口吃的，而姐姐我只要有工作在，哪怕身上没一分钱，也能养活晴晴。” “你啊，将心放回肚子里，什么事都不要想，好好养胎，跟小娄相亲相爱，比什么都强！” 秦聿珂紧紧挽住秦聿娴的胳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笑着说： “姐，你可是我亲姐姐，我不能自个儿幸福，却眼睁睁瞧着你跟晴晴寄人篱下、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吧？” 不一样的，秦聿珂很渴盼亲情，虽然原主不是秦家的血脉，可是每一位家庭成员对她都是掏心掏肺的好，不掺杂一点目的性。 她喜欢这种亲情，这是她前一世羡慕却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所以她格外珍惜，也小心翼翼地经营着。 更何况秦父和秦母工作忙，他们即便十分疼爱原主，也没那么多时间，基本上她是大她六岁和四岁的兄姐给拉拔大的。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这对兄姐对原主的意义非凡，真的是半个父母了！ 秦聿珂能够感受到原主对秦聿娴的依赖，比在秦母跟前更放松和欢喜。她是偷来的人生，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在她接手这具身体的时候，秦家已经是她肩膀上的责任了！ “妹子没你想象的弱小，我是嫁给了好人家，丈夫宠爱我，婆家和善，但是我是独立的个体啊，又没有冲他们伸手。” “再说，他们知道你的情况的话，也会鼓励我多帮忙的。” 原主对秦聿娴依赖，而秦聿娴又何尝不是对这个妹子感情深厚呢？ 以前站在她身后撒娇的小姑娘，已经长大，给她撑腰、遮风挡雨了。 尤其是那句不想看着她们母女俩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秦聿娴紧抿着唇，忍住汹涌而出的泪意。 出嫁女再回来，尤其是家里有嫂子，还是毛凤云那样的。 她可不就是寄人篱下呢？ 别人不懂，只有妹子一句话就点出了她的现状。 根子没了，她连依靠都没有，苦苦支撑着，努力为孩子遮风挡雨，可是，她还是做得不够好，让晴晴跟着她受了不少委屈和欺负。 秦聿珂轻笑着擦拭着秦聿娴抑制不住的泪，“姐，爸、妈、哥哥和我都在呢，你别太懂事了。” “我还是那句话，咱就不能理直气壮点？” “这一次你就听我的，回到家只干自己分内的事情，剩余出来的时间多学习提升下自己，也多陪陪孩子。” “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市里医院有不少，医护人员肯定很稀缺，尤其是姐姐如此亲和、业务能力强的护士，单位得抢着要呢。” “工作的事情落实下来，咱们就看看能不能与人调换房子……在市里不仅能远离叶家人，你也能多见见人和事，从压抑的生活中摆脱出来……孩子的教育条件……” 秦聿珂罗列了不少好处，谁听了不向往？ 更何况秦聿娴这从小到大中规中矩，又在婚姻中挣扎苦楚四五年的人。 “姐，你有工作、有房子，还有钱在，只需要我动动嘴皮子，真的不会给人带来什么麻烦的。” 秦聿娴一听也是，经过今天一闹腾，确实不需要妹子补贴，迟疑下小声道：“那珂珂你得答应我，如果找人花费钱了，一定要跟我说。” 说着她又怕妹子不当回事，就低下头要去掏钱。 秦聿珂无语地按住她的手，“姐，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小富婆？” “你妹子在东山省承办金话筒比赛，人家给了我不少奖金。要不是我怕你过意不去，都想替你买套房子了。” “你这会儿还跟我，为了点人情钱客气起来？” “再者啊，房子是增值品，我才不想让叶家人占这个便宜呢！” 秦聿娴无奈笑着说：“好好好，那姐就不跟你客气了。” 姐妹之间相处长久着呢，她肯定还有其他方式，来还过来。 亲兄弟明算账，利益掰扯清楚，情感才能和谐！ 姐妹俩一路说了不少话，回到秦家，小两口与秦母和小家伙们告别。 晴晴扯着秦聿珂的衣角，可怜巴巴地小声说： “小姨，我们周天还约吗？” 秦聿珂笑着点头，“约，上次你来小姨家的时候，小姨正好搬家，客人很多，都没好好招待咱们的晴晴。” “这次啊，就让你姨夫带着我们好好逛逛……” 娄宗平连忙举手：“小姑，还有我和弟弟！” 秦聿珂挑眉，“还记得我们的条件吗？” 小家伙嗯嗯着，“我跟弟弟会保护好晴妹的，又好吃的也跟她分享。” 娄宗昕只有不停点头附和哥哥的份，“我也是，昕昕也是！” 离开秦家，秦聿珂笑着看向男人。 娄文彦面无表情地开车，发动车的声音格外凶残，似是将他的不满给发泄出来，可是等他将车开起来，又一如既往地平稳。 秦聿珂带着头盔直接笑得咯咯地。 将摩托车开到附近的公园，停到树木繁茂的地方，这里距离家属区有点远，又是上班时间，湖畔旁边人影稀疏，成为小情侣约会的美景之一。 娄文彦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倒是没抽就恨恨地咬着，“秦聿珂同志，我在等你的解释。” 秦聿珂唔了声，“杜培然，我喊他培然哥哥，从小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初中的时候，他不爱学习，刚毕业就参军了，我们联系中断。” “可以说我们得四五年没见面了，至于娃娃亲，是大人们在一起，看我们玩过家，我当爸他当妈，觉得有意思故意逗我们的话。” “你觉得这种醋你该吃不？” 望着小女人坦荡的神情，娄文彦气的心肝肺疼。 他确实不能说什么，十四五岁的孩子，即便喜欢也都很肤浅，甚至不会在人生中留下太深的印记。 小姑娘长得好看，身后一堆的小伙子追随，这很正常。 她不可能每个都回应吧？ 而且真有些小姑娘，没开窍之前，跟男孩子混久了，就会遗忘自个儿的性别。 她是坦荡了，但是他是男人，怎么会察觉不到情敌的危险气息？ 娄文彦敢保证，如果俩人没有稀里糊涂的一夜，羁绊越来越深，这会儿秦聿珂真有可能变成杜秦氏！ 见男人还使劲咬着烟蒂，秦聿珂扯扯他的衣服： “文彦哥？” “文彦哥哥？” “文彦小ii？” “如果你不开心，就记到你的小本子上，晚上咱们回家慢慢算？” 娄文彦侧头看她，磨磨牙： “秦聿珂同志，你有点出息行不？” “你可以再耐心申明下，非我不可，我还能再生气？” “大白天的给我使用美人计？” “算了，既然你这么想得到我，那我这一次勉为其难、半推半就原谅你了。” 秦聿珂被他矫情劲，差点没笑喷，捧着头盔就原地震动着。 娄文彦也低笑声，“傻瓜，与其说我吃醋，不如说我嫉妒他这么早就出现在你的生命中……” 第188章 对对，文彦哥最厉害了！ 男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秦聿珂怔在原地。 她又何尝不想早早与他相识相知相恋呢，可是命运的齿轮没有转动，他们都不在同一个时空中呢。 秦聿珂侧头认真地看向他，眸子里笑意清浅，细碎犹如星辰，美得令人心动。 “老公，我们得知足啊，月老给我们每人手腕上系上红线，即便命中注定，也得留出捋着红线寻找彼此的时间吧？” “能相遇已经不易了！” 这种不易，是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 娄文彦也笑着敲了下她的头盔，声音不算太大，但是也够女人浑身哆嗦下怒视回来。 “对，在这一点上，我没咱家秦聿珂同志想得透彻。” “我们缺席了彼此以前的岁月，却能携手未来的时光。” 见男人终于笑了，秦聿珂也跟着傻笑。 “老公，我饿了……” 中午藏着事，她都不记得自己吃的啥，刚将叶家的事情捋顺，距离晚饭时间还早呢，她已经饿得眼泛绿、心发慌。 孕妇就这点不好，说饿就饿，一刻都等不及！ 娄文彦一边从摩托车后备箱里掏吃的，一边道： “媳妇，你开荤后一点都不矜持，大白天就喊饿，让人听见了，还以为你男人本事不够……” 秦聿珂掐着他的腿，男人身上肌肉紧实，她竟是掐不到。 “娄文彦同志，谁大白天思想不健康？” 娄文彦将女人的头盔取下，用常备水壶给俩人洗了手，递上零食包。 家里有车就是方便，摩托车侧斗座位后，被娄文彦给改成了储物箱，里面藏着各种出行必需品。 一大桶自来水用来洗漱，什么零食、衣帽、花露水的，应有尽有，简直就是蓝胖子的神奇口袋。 回家的时候，他们在路上吃了京酱凉面，嚼着奶油冰棍，又看了一场电影，才慢悠悠回家。 在外面逛了一圈，中午也没睡觉，秦聿珂勉强坚持洗漱完，倒床就睡，哪里顾得上刚开荤又继续素着的男人。 这肉啊隔夜后再吃一样香甜，秦聿珂大清早被男人折腾醒。 “媳妇儿，你别管我，继续睡……” 秦聿珂啊呜咬了他一口，结果就成了灶膛里助燃的枯草，那火势蹭得又蹿高一大截。 等两人起来觅食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娄母拎着一个保温桶，敲门进来，看着堂屋里摆着白煮蛋、牛奶、水果盘、黄瓜片、西红柿片还有老面包，忍不住无奈摇头笑道： “你们这是吃的早饭还是午饭呐？” “人家吃西餐是为啥格调，我看你们是图省事。” 娄文彦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主要是他闹腾媳妇才起晚的，“妈，您到底给您宝贝儿媳妇熬了什么汤，好香啊，有我的份吗？” 娄母是过来人，哪里不清楚怎么回事，拉着人上一边： “你媳妇怀着孩子辛苦，你平时挺稳妥的人，咋能这么闹她？还给人准备这饭呐？” “她们娘三个儿需要营养，每一顿都不能含糊，这点东西能撑多几个小时……” 秦聿珂赶忙说：“妈，是我好久没吃面包了，有点想……” 娄母笑道：“你啊，别人看着是文彦宠着你，我瞧分明是你护着他呢。” “我知道你们小年轻感情好，也有想法，偶尔吃下西餐解解馋，往后不能这么糊弄了。毕竟你怀得双胎，营养得摄入双份的，如果你们懒得做饭、又错过了饭点，就回家里吃。” 小两口对视一眼，讪讪笑笑。 “你们舅下乡替单位采购的时候，看见有公社池塘里养的鱼肥硕，给要了两大桶，一大早送咱家来，说给你们妯娌三个补补身体。” “这鱼汤特别鲜，快点趁热喝了……” 说着娄母将保温桶的盖子打开，果然那咸香的气味蔓延到整个屋子里。 秦聿珂觉得可能是自己带着墨玉的事，所以她孕吐期格外短，三个月一过真的是吃嘛嘛香，见什么都馋。 她肚子里的俩小东西，肯定随父母，也是小吃货。 秦聿珂眯着眼喝鱼汤，满脸都是舒畅欢愉的神情。 而男人则被娄母遣着可怜巴巴给媳妇剔鱼肉，只能啜啜鱼头尝尝味。 “对了，”娄母突然想起来，从包里拿出一张条递给秦聿珂：“文彦这次招聘考试得了第一名，直接被录取了，让他带毕业班。” 秦聿珂瞧着满分的成绩单，并不觉得意外，自家男人是全才，几乎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 不过，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娄母： “妈，怎么了？您好像并不太高兴？” 娄文彦也挑眉看过去，“妈，录取通知有问题？” “是让我带最差的班？” 秦聿珂默默地喝着汤，瞧瞧这就是学霸跟学渣的差距。 娄母微微叹口气：“我到底是离开学校五年多了，在学校里的影响力不如以前，与同事相交都隔着心呢。” “教导主任一职瞧着威风，可是也最得罪人了。” “总之呢，你以招聘考试第一的位置进去，却得了个不好的任务，带领毕业班里最乱的两个，还是文科班！” 秦聿珂也听出些意思来了，“妈，是不是文彦哥还需要达成什么目标？” 娄母点点头，“京都一高是整个京都的重点高中，可以说京都高中生保送大学名额里，我们学校占了一半！” “凭的是什么？可不是咱们学校的口碑和名气，而是在高中毕业三次联考中，咱们学校学生成绩前茅，凭借着实力夺得的名额。” “所以啊，学校对学生成绩一直没有放松过，哪怕那几年特别艰难，这个要求也不曾降低。” “对应的，学校对于招聘的老师要求也高，文彦通过招聘考试有一年的实习资格，能不能转正，得看他的工作能力。” 娄文彦也神色清冷地说：“这个事我听说过，实习老师所带的学生及格率要达到百分之六十，否则会被辞退。” “学习成绩最差的文科班，数学别说及格率达到百分之六十，就是百分之十六都很难。” 毕竟京都一高除了招纳学习好的，还有家世背景强悍的学生。 这些学生成绩随缘，脾气不好，经常会发生将老师气哭的事情。 可以说，接管他们的老师，得硬着头皮在杂乱的课堂氛围中上课，却不敢管学生。 娄母发愁地说： “往年没有过实习生带毕业末班的情况，这一瞧就是有人在针对你呢！” 娄家亲戚多，尤其是章家，可是没有一个是端着铁饭碗站在山顶的。 别人想要针对他们，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也只能受着，不可能轻易动人脉关系。 娄文彦笑着拍拍娄母的肩膀： “妈，若是别人的话，这肯定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但是您儿子是普通人吗？只要那群学生不是纯傻子，我保管将他们给调教得服服帖帖，一个个从学渣逆袭成学霸！” 秦聿珂听得都热血沸腾，跟着瞎叫唤：“对对，文彦哥最厉害了！” “他教人有一套，而且文武双全，嘴皮子利索，肯定能将人忽悠着被卖了还替他数钱……” 娄文彦没好气地轻轻敲了她额头下，“说得好像你老公是人贩子，有这么夸人的吗？” 秦聿珂哼着，扭头冲娄母告状：“妈，您瞧瞧，他欺负我！” 第189章 就一个知识点，不能再多了 娄文彦瞪着她，这小女人不讲武德，咋还学着幼儿园的小朋友告状呢？ 娄母没好气地拍回去，“打谁呢，多大的人了咋还这么闹？” 不过娄文彦的话，倒是让她忐忑的心，略微放松下来。 “也是，咱们家文彦从小到大样样都是最好的，当不成老师，咱就干别的，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过我相信，领导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肯定能看到你的工作能力，不让那些阿猫阿狗使坏！” “你们爸妈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再上两年班就都退下来，不受那些人的闲气。” “你们要是用得着我们呢，我们就搭把手帮着看看孩子、买菜做饭，如果你们不需要了，我们老两口啊到处走走转转……” 话是这么说，可秦聿珂能够感受到，婆婆对教育事业的热爱和喜欢，却因为有些人公报私仇，让其工作上处处受到限制，只能遗憾退休。 她眸子微微转动着。 现在的人们都闲不住，退休后无所事事，似是自己存在价值和奔赴的目标突然消失了，成为无头苍蝇，内心空虚又慌张。 老两口如今还不到五十岁，虽然他们下乡五年多，可是他们注重养生，在艰苦的条件下，有着娄文彦的帮衬，并没有多苍老。 几个月的工夫，他们不仅将身体养好，还因为劳作越发健硕呢。 如果他们退休后，还想继续发光发热，那么她可以帮他们开办私人教育辅导机构，自个儿当校长和教导主任，不香吗？ 娄母叮嘱小两口中午一定去家里蹭饭去，而她则先去买菜做饭。 秦聿珂赶忙将碗塞到娄文彦手里，“唉呀妈呀，快撑死我了，咱妈不停地给我舀汤，我都喝了两碗了！” “她竟然跟我说，一个孩子分摊一碗不多，我还没将我那份喝完呢……” 娄文彦低笑声：“我妈那是疼你呢，害怕孩子抢了你的营养，只能可个劲给你进补呗。” 秦聿珂略微忐忑，“文彦哥，你们家不重男轻女吧？” 想想他们家对子嗣的执着，她有些心虚。 要孩子全凭缘分，她不能保证这一胎有男娃，也不能保证生完后，能赶在计划之前再怀一胎。 娄文彦紧握着她的手，好笑地亲了她一口： “傻瓜，没人对你有要求，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我就跪谢了。” “再说我大哥家已经有俩臭小子了，娄家不需要咱们传宗接代。” 秦聿珂嗯嗯着，就在他怀里蹭。 娄文彦微微抿着唇，“媳妇儿，为了我能在京都一高转正，与你一起上下班，我得需要你的帮助！” 秦聿珂赶忙坐直身体，神色严肃地点头：“文彦哥，你说，但凡我能帮助的，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本来绷着脸的娄文彦，被她俏皮地逗笑了，“我为了能掌握班级学生的学习进度，还得需要拿你当试验品。” 秦聿珂眯着漂亮的狐狸眼，笑得正欢快的，听到这话，那笑容就像是面具般，啪地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八瓣！ “正好，之前你答应过我，要每天坚持学习一个小时，”娄文彦慢条斯理地说着，“最近忙着返城、搬家和工作，我们的学习计划一直搁浅没能实施。” 秦聿珂哀嚎地拿头撞他，“老公，你有那么多学生要教，为什么要折磨我这个音乐老师呢？” 听到这里，娄文彦呼吸重了几分，唔了声，莫名其妙冒出一句： “数学老师跟音乐老师更配。” 秦聿珂蹭他，“老公，我太累了，本来怀孩子就容易疲惫，又要上班，晚上回到家还得伺候爷您，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学习？” 确实挺忙，好像哪一个都无法割舍，娄文彦微微蹙眉： “哪怕每天学习一个知识点也行，媳妇儿，主要是你太年轻了，一个高中文凭很快就不够看了。” “咱们趁着年轻，充实下自己总没错的。” “乖媳妇儿，咱们就努力这一次，等你进了大学，只要保证不挂科，随便你玩闹。” “再说了，”他凑到她耳边笑道，“晚上明明是爷们伺候你啊，所以你还是有精力学习的……” 秦聿珂苦着脸，就因为男人处处为她考虑，所以她无力反驳。 虽然她不在乎文凭，也有足够的能力让自个儿的小日子过得富足而轻松。 可是世人对学历很看重，她可不想被人用鄙夷的目光瞅着。 美人本就容易被人定义为脑袋空空的草包，她得用漂亮的大学文凭，扭转世人的思维定势，谁说她不能是才貌双绝呢？ “就一个知识点，不能再多了，”秦聿珂讨价还价道。 娄文彦笑着点头，目光深邃，“好！” 一个知识点容易记忆牢固，如果在记忆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印象会更加深刻的…… 还有三个工作日，学生就要开学了，是以他们吃过午饭，就去学校报道。 每个级部的新老师是分开听训的，一年级的新老师一共就三位，语文女老师小张，数学男老师小黄，还有音乐女老师她小秦。 高一级部赵主任是个有点谢顶、鼻梁上架着厚重眼镜的中年男人，他严肃地拿着本子进来，点了下名字便道： “我代表校领导欢迎三位老师的加入，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算是正式上班了，要尽快摸清楚自己的工作内容，认真且及时备课……” 一长串话念得秦聿珂有些昏昏欲睡。 她早上起得晚，中午精神着呢，就没睡午觉，没想到困劲这会儿上来了。 秦聿珂在跟周公拉大锯呢，就被赵主任点名了： “小秦老师，虽然你现在身子不便，可是咱们教职工人手不足，原本负责八班的老师家里出了点事，请了一个月的假。” “你看看能不能克服困难，代班一下？” “当然了属于班主任的福利，肯定会给到位的。” 秦聿珂低垂着眸子，很清楚是有人插手学校，向娄文彦和她发难。她躲过这一次，绝对躲不过下一次的。 而她也不是那种遇事退缩的人，不过，她面上还是迟疑和不乐意：“赵主任，我，我……” “我就是个音乐老师，只会弹琴和唱歌，这还是我第一次当老师呢，没啥经验，就不误人子弟了吧？” 赵主任苦口婆心地说：“小秦，你这就不对了。” “你瞧瞧人家小张和小黄，同样是第一次当老师，不也负责一个班级吗？” “我们之前就考虑到你的情况，没让你代班，这不是情况特殊？” “你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一班的学生，没有人管吧？” 第190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而且啊，小秦老师，你是咱们学校的老师，领着组织发放的工资以及丰厚的福利，得尽自己所能地响应单位的号召啊。” 赵主任长叹口气，压低声音给三个新人掏心掏肺道： “你们刚到单位，时间久了便会明白，刚来学校的新人得干活积极些，不然啊，在你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可能被人穿小鞋……” “等你们熬一年转正后，又有了新人到单位，你们受关注的程度才会降低……” 他真的是唐僧附身，跟念经似的，把秦聿珂的瞌睡都给吓跑了。 秦聿珂赶忙喊停： “主任，我当，我当代班主任还不行嘛？” “不过，您确定就一个月？” 赵主任这才露出点笑意，“这才对嘛，你们这么年轻，浑身都是青春活力，多往身上揽点工作累不着，还能积累丰富的工作经验，给领导留下不错的印象，这样才有发展前途……” 然后他话音一转：“暂时定一个月，以后的事情得再听安排。” “你也别管多长时间，尽职尽责地工作就行……” 秦聿珂已经预见，自己这个代班班主任可能会被迫扶正！ 中午的时候，夫妻俩端着饭缸在楼梯口汇合，彼此的目光中都有些无可奈何的可怜兮兮。 “媳妇儿，你被为难了？”娄文彦见秦聿珂脸上表情不对，赶忙两步上前，低声询问道。 他神色清冷，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这是秦聿珂从认识他以来头一次感受到。 是那种要毁天灭地的暴戾！ 她笑着拍了下他，“文彦哥，我没事啊，这是新社会，又是在学校里，他们即便为难我，程度也有限的。” “而且我还是孕妇呢，得被区别对待！” “只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懒，又害怕麻烦。跟我一起的新老师都当班主任，我也被安排当个代班，其实也算是合情合理。” 听到这里，娄文彦嗯了声，神色略微缓和，“如果你不想当，咱不当就是了。” 秦聿珂摇摇头，笑眯眯地将饭盒很自然理直气壮地塞到他手里，背着手慢悠悠地走着： “不会啊，我吧这个人很矛盾，想要平静的生活，可又喜欢带些挑战性，不然小日子会显得很无趣。” “只是当音乐老师多无聊啊，你是不知道我虽然不爱学习，但是我不排斥管着别人、瞧着他们痛苦地学习、考试，这种感觉贼棒！” “可以说甚是喜欢……” 娄文彦低笑声，这确实像她的特殊爱好之一。 知道她没有一点勉强的意思，他才放下心来： “行，你得答应我不许逞能，但凡有些身体和心里的不舒服，就跟我说。” “虽然我们没法跟那些人硬碰硬，可是解决的办法有很多，你得学着相信你男人！” 秦聿珂嗯嗯着，好奇地问道： “到底是谁与我们过意不去？” “难道是有人替艾程沁出口恶气？会不会还有后招？” 娄文彦摇摇头，“不会，她父亲正值升迁的关键期，对小辈约束严格，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了这些小事而生事端。” “我现在只是有个大体猜测，得需要验证一番。” “不过，在那个圈子里的人，对我们这些普通民众关注度不高，人家一两句话，就足够将我们平静的日子打破。” “而且他们更喜欢瞧着，我们因为这一两句话，而苦苦挣扎一年无果，最终被学校辞退的场景！” “所以啊，在这之前，他们应该不会有大动作。” “否则，多拉低他们的身份档次呐……” 秦聿珂深有体会地点头，原来她就是站在山巅的那一批人。 哪怕她一直提醒自己要谦虚谨慎，不要将父辈的成就，当成自己的资本而洋洋得意。 可是环境如此，在她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其实那种优越感已经带出来了。 更何况是这个年代、没什么见识和修养的大院子弟们。 两人并肩往食堂走去，需要穿过半个操场，这会儿倒是能零星看见拎着饭盒的教职工们。 “媳妇儿，”娄文彦小声地跟秦聿珂说道：“其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些人只想着让我们带，不好管教的末班学生，殊不知是将庞大的人脉主动送到我们手里。” 秦聿珂猛地扭头看向他，“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娄文彦低笑声：“小时候我虽然聪明，却在大院中独来独往，经常受到别人的欺负。” “我倒是能打回去，可是一次两次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所以，我就以辅导别人学习的法子，打入到秋继亮一群人中。” “这种站队对我和家里人来说，有好有坏，但是只要秋家人还在，那就会是利大于弊。”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转，抓着他的袖子，“文彦哥，你的意思是，你跟爸妈他们下乡，其实看似被动，实则是你们主动离开的？” 娄文彦笑着点头： “不愧是我媳妇儿，这小脑袋瓜转动得很快，竟然联想到这一方面。” “准确来说娄家是受到牵连，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的离去是为了更好的归来。秋家却欠了娄家一个大人情！” “那时候京都形势不明，我们一家无法独善其身，尤其是跟我差不多年纪的人，袖章一戴、爹娘都不认。” “我的优秀曾经给他们带来不少精神创伤，如果我不凄惨一些，他们能舒坦……爸妈又是从事教育工作……所以我跟爸妈私下商议一番，就顺势离开了……” 秦聿珂连连点头，眯着眼笑着摇头接上去：“反正那时候学校里不教授东西，上学也是浪费时间，而下乡增加实践经验，接触到不少行业泰斗，于你来说百利无一害？” 这会儿倒是轮到娄文彦诧异地瞧着她，“你竟然知道我与那些人接触了？” 秦聿珂得意地抬着下巴：“可不，你利用给公社办事出差，谁知道干嘛去了，但是我却知道咱们公社里有好几个建筑方面的大佬呢。” 夫妻俩将这些事掰碎说开，倒是很坦然面对未来的学校工作生涯。 不过呢，他们心里轻松，可是快到食堂的时候，两人面上齐齐又恢复到刚才可怜兮兮、郁闷不得志的模样…… 第191章 特别耿直的一小伙儿 学校食堂很大，因为学生还没正式入学，只有百十来名教职工，所以只开放了靠门口的两三个打饭窗口，很普通的菜色，一荤两素两馒头，米汤管够！ 荤菜上只见零星肉末，那俩素菜清淡的就是水煮撒点盐般，还带着刷锅水的腥味，哪怕馒头都是粗粮比重大、口感粗粝。 秦聿珂眉头微微一蹙，将饭菜推到娄文彦跟前，自己掰了一口馒头就着清得能照人的米汤吃。 艾程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两人三四步远的地方，迟疑下走上前，淡笑着将饭盒往前一递： “小秦老师，你现在怀着孩子，可能口味偏重。” “这是我自个儿在家里做得西红柿炒蛋、黄瓜肉片和酸笋，勉强能入口，咱们换着吃？” 因着开放的窗口少，大家伙懒得走路，基本上都是在附近寻个位置坐下来吃。 秦聿珂和娄文彦的容貌太出众了，两人刚进来，就已经吸引住大家伙的注意。 同样的，他们也听到艾程沁的话，笑着讨论： “这艾老师就是热心肠、心细，对新来的老师都如此关怀，看来用不了两年，她保管能升个主任……” “不过新来的那位女老师忒娇气了吧，有的吃就不错了，她还挑三拣四……” “可能家里条件不错，看不上咱们食堂的猪食吧……” “听说那对新老师是教导夏主任的儿子和儿媳……那男同志与咱们的艾老师青梅竹马的长大……” 大家伙骨子里都有些仇富，说出来的话就带着丝酸味。 他们依仗着自个儿是学校的老人，议论声并没有刻意压到很低，在空旷的食堂中清晰传到三人耳中。 艾程沁略微慌张地解释道： “对不起文彦哥、小秦老师，我，我没想着大家会这么说。” “刚才开会出来，我听人说文彦哥要带毕业末班，而小秦老师也要当代班主任，心里着急就想上前搭话，问问你们需要帮助吗？” “我年少的时候做了糊涂事，不过现在我已经订婚，婚期也定在了年底。” “我向你们郑重道歉，往后肯定要端正思想！” “咱们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尤其是我跟小秦同志还是一个办公室呢。以前的恩怨就让它随风飘散吧……” 秦聿珂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这艾程沁段位还是低，明明提了秦聿珂的名字，可是人家眼里却看得是娄文彦，就好像秦聿珂是娄文彦家养的阿猫阿狗，微不足道的附属品而已。 娄文彦埋头吃着饭，压根没有一点反应。 艾程沁面上闪过抹羞恼，咬咬唇瓣，还是小声地苦口婆心道： “文彦哥，我知道夏阿姨是教导主任，可是你们刚返城，阿姨的工作还没有上手，可能许多事情插不上话。” “现在工作特别不好找，一个萝卜一个坑，老师算是许多职业里比较舒服的了，有两个长假，工作强度也不高。你们要是连实习期都没法顺利通过，往后还能寻到什么样的活……” 秦聿珂踢踢男人的腿，“人家跟你说话呢！” 娄文彦茫然地抬起头，“媳妇儿，你要跟我说啥？” 秦聿珂噗嗤一笑，“不是我要跟你说，而是这位艾老师吧嗒吧嗒小嘴巴半天了，你不给人家吱一声？” 娄文彦侧头看过去。 艾程沁紧张激动地屏息，脸上泛着热意，那双眸子里含着水色，巴巴回望着。 她的模样在大院中算不得出挑，可是她会读书，咬着牙一直追随着娄文彦的脚步。女孩子读书多了，这气质也不同，足够让她白皙秀丽的模样，有了另一种韵味，加上她会做人，人缘颇好。 可是她的好，却从没有在他心中留下一点痕迹。 艾程沁一直觉得，只要自己比所有女同志都要优秀、温柔乖巧、善解人意，终究会成为娄家的媳妇儿。 她心里的欢喜，不由得在平时表露出来。 大家伙私底下没少开玩笑，渐渐地众人便将她与娄文彦捆绑在一起，成为绯闻对象。 艾程沁听见别人同时提起他们俩的名字，内心犹如喝了一罐蜂蜜似的，整天都欢愉甜蜜不已。 可惜她的爱情败给了面包，在她拿起面包的时候，爱情姗姗来迟…… 如果能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肯定要跟随着他下乡，哪里还会有秦聿珂在她跟前耀武扬威？ 不过一个目光，艾程沁已经将自己跌宕起伏的爱情史回顾了一遍。 然而娄文彦面无表情，冲她张嘴：“吱，”然后他又埋头开始扒饭…… 众人都呆怔了一下，还是秦聿珂噗嗤笑出声来，“彦哥，你可真是理科生，只按照字面意思来？” 一个“吱”也逗得大家伙哈哈笑着，没办法，他们的精神生活匮乏，笑点太低，而秦聿珂都能笑的事情，他们哪能承受住？ “哎呦喂，我快笑得不行了，夏主任的儿子别看挺严肃寡言的小伙儿，咋这么实诚憨厚呢？” 本来秦聿珂要止住笑的，一听这里，又笑得不行，浑身颤抖着。 娄文彦与实诚憨厚挂钩吗？ 这家伙比猴子还精呢，似是寻到自个儿的人设，娄文彦茫然地抬起头，丝毫“不理解”大家伙为啥笑，见艾程沁一脸深受打击赖着不走的模样，蹙眉： “艾老师，麻烦让一让，你挡着我的光了，刚才我都误吃了一块姜片，心里阴影已经十平米大了！” “还有啊，我们年级主任说了，好同志不能畏惧艰险，得迎头而上。” “我带毕业末班生怎么了，难道你对只有家世、学习不好的学生有看法？” “不像是我媳妇儿，不仅支持我的工作，还挺着肚子也加入进来，成为代班班主任。” “艾老师你这人太不诚实了，自己是班主任，非得劝别人别当，不会是怕我们当得好，抢了你的风头？” 秦聿珂直接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笑，在线求问：我家男人茶艺满级，与绿茶探讨茶艺，如何止笑…… 艾程沁瞪大眼睛，连连摆手： “没有，文彦哥你误会我了，我没这么想过。” “当班主任很辛苦，你们刚入职，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不一定能担起当班主任的责任……” 娄文彦一本正经点头，“哦，你还是夸自己能力好可以当班主任，而我跟我媳妇脸大不该接下主任交代的活？” 谁脸大？ 这话分明就是说艾程沁太多事了，连主任安排的事情，都要横叉一杠！ 众人现在直接被娄文彦给带歪了，哪里还想着秦聿珂挑食，直接琢磨这艾程沁上前找存在的原因。 同样的，他们也觉得对这位新来的娄老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特别耿直的一小伙！ 第192章 你是装的！ 学校即将开学，老师们的任务也颇为繁重，下午报道听训后，他们晚上还得继续去大礼堂听课。 虽然高中只有两个年级，但是京都一高也有自己的附属初中和小学，二百多人的礼堂，硬生生被教职工们坐得满当当的！ 人多了，就方便秦聿珂签完到后，溜到了娄文彦身边。 耳旁是校领导们的讲话，都是什么开学工作、规划、态度、精神这方面的内容，秦聿珂则借着灯光昏暗，头枕着娄文彦的肩膀，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次日开始，则是新人为期三天全天候的学习培训，结业的时候还得要通过测验，都是记忆性的内容，秦聿珂利用自己背诵剧本的技巧看上两三遍就能准确默写下来。 可在别人看来，新人们刻苦地背诵记忆职业道德、校风校纪、相关法律条目等知识，而她不是抱着零食吃，就是舒服地搂着抱枕补觉！ 主动揽下培训高一级部新人任务的艾程沁，表面端着忧色，偶尔轻柔带着小心翼翼地劝说秦聿珂两句。 秦聿珂嗯嗯着，但是她该加餐的时候不含糊，困了歪倒的时候也不勉强与瞌睡虫抗争。 身为孕妇，她从来不强制克服生理上的不适，让她们娘三都跟着受委屈。 再说她婆婆就是教导主任，特别清楚这时候的单位对员工要求不严格，只要不耽误本职工作，你就是将衣服和鞋子拿到办公室里洗刷，都没人说你。 吃东西、打瞌睡，不过是很常见的现象，更何况她情况特殊，同时怀俩孩子，却靠在学校一整天确实辛苦。 第二天傍晚临下班的时候，秦聿珂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赵主任脸色黑沉的咚咚使劲地敲了几下桌子： “小秦老师！” 秦聿珂被吓得猛地坐直身体，眼里茫然地看向他。 艾程沁赶忙解释：“赵主任，可能小秦老师怀着孩子辛苦，不是故意在这么紧要的时刻，偷懒吃东西和睡觉的。” “还有一天时间，小秦老师这么聪明，肯定能追赶上大家伙的进度……” 赵主任听了更气： “小秦老师，你有没有点集体观念？” “难道你第一天报道的时候，没听校办秘书说吗？” “明天下午要举行全校新教师常规考试？” “你身为我们高一级部的三位新老师之一，就不能争点气？”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考试，而是我们高一级部的荣誉战！” “虽然你是音乐老师，在学习上天赋不高，但你起码拿出足够认真的态度来，又吃又睡，你当这里是你家炕头？” “还当老师呢，你跟那些不思进取拖大家后腿的差生，有什么区别……” 赵主任先是老师，后才是主任，这训斥起人来绝对不含糊，全篇没有一句脏话，可是对人的打击不可谓不小。 秦聿珂心理素质强大都微微蹙眉，若是这些话都扣在学生身上，很容易让人自我怀疑、羞恼，甚至会自暴自弃。 在这样高强度紧张的学习氛围中，情绪不稳定特别影响学习积极性以及成绩。 她眸子微微一转，捂着肚子哎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像是被按动了开关似的，蹭得就冒出来了。 秦聿珂小脸煞白，紧咬着唇瓣，似是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赵主任一肚子的话刚倒了一瓶盖，就被吓得扎了口。 “小，小秦老师，你怎么了？” 能来京都一高的老师，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背景的，夏主任去乡下呆了五年多，结果回来仍旧是教导主任的位置。 之前上去的副主任，又灰溜溜为其让位。 而娄父也恢复以前待遇和教授身份，这说明什么？ 娄家在教育行业路子够硬！ 他能浅浅为难下小秦老师，却不能真将人怎么样，否则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想到这里，赵主任后背一片湿冷。 他，他怎么就忘了小秦老师是孕妇，还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万一真把人吓出个好歹来……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那、那我让小黄去喊你对象来，先去医院看看，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那可不行，被男人知道她拿肚子开玩笑，不是简单气炸可以形容的。 秦聿珂怯生生地摇头，“别，赵主任，别让我对象知道。他，他会生气打我的。” “我没事，就是刚才被您吓到，肚子突然抽动下，缓缓就行……” 见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懂事态度，赵主任高拎的心，也落了地，“那就行，要不你继续趴会儿？” “常规不会背没关系，孩子重要、孩子重要……” 秦聿珂一脸感动且认真道： “主任您放心，虽然我挺着大肚子，里面有两娃，但是我肯定不会给咱们高一年级部拖后腿！” “晚上回到家，我通宵也得将这么厚的资料给背下来。” 赵主任能说啥，只能点头哎着，抹着额头的汗，跟被人追似的快步离开。 人走后，秦聿珂慢悠悠地给自己冲泡了一杯麦乳精，捧在手心里啜着提神，脑海里已经控制不住想起前一世各种美食来，嘴巴里的唾液顿时泛滥了。 “你是装的！”艾程沁笃定地咬着牙道。 小张和小黄忍不住对视一眼，赶紧低头假装默默背诵资料。 秦聿珂挑眉笑得颇为张扬，慢悠悠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肚子是我的，疼与不疼只有我自个儿能感受到。” 艾程沁气得不行： “文彦哥不喜欢撒谎、耍心机的女人！” “你，你就是个虚伪爱演的女人，若是文彦哥知道你真实样子，肯定会后悔娶了你！” 秦聿珂笑眯眯地说：“后悔没有娶你吗？” “啧啧，我觉得没有我，彦哥也不会要你的！” “跟一个孕妇较真，这就是你大院子弟的心胸宽广？” 艾程沁目光阴冷地盯着她的肚子，但凡想到这肚子怎么来的，艾程沁的心都要被酸水给腐蚀殆尽了！ 秦聿珂也冷下脸来：“艾程沁，你看我肚子干什么？” “我告诉你，如果我肚子有个三长两短，那你就等着一辈子生不出来孩子吧！” 艾程沁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四周，见教室中只有他们四个人，而那两新人还埋头在资料上，微微松口气，淡淡地说： “小秦老师，我看你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生活幸福着呢，马上就要结婚奔赴另一段旅程，为什么要跟你的肚子过不去呢？” “你不要什么事情都赖在我身上！” “可能你还不清楚，”她微微勾下唇瓣，眼里遍是幸灾乐祸，可她却担忧地说：“文彦哥以前的罪过不少人呢，想让他无后的人很多……” 第193章 喏，我有的，彦哥也有！ “而我这点小心思，在文彦哥那里可排不上号，”艾程沁将双手撑到贝芸溪桌子上，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小秦老师，难道你与人领证之前都没将人调查一番吗？” “对，文彦哥长得好、家世也尚可，而他的能力更是卓绝几乎无人能比，可那又如何呢，他在京都的世界，你从来没有了解过。” “若是你了解到他的真面目，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爱情的盲目。” “唔，我就先预祝你能顺利生下这对孩子……” 说完，艾程沁轻笑着起身离开，脸上的羡慕嫉妒恨等等弱势情绪都收敛殆尽，用来彰显自个儿刚才话里的可信度。 秦聿珂忍不住低笑声，摆弄着桌子上的笔，微眯着眼睛。 她相信艾程沁不会无的放矢，这话约莫三分真七分假，毋庸置疑的事是，男人肯定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还是他刻意隐瞒不让她知道的过往？ 小张和小黄的头埋得更低了，恨不能将耳朵都给堵住，以示自个儿啥也没听。 下班时间一到，秦聿珂略微收拾下桌面，空着手就离开了。 娄文彦已经站在楼梯口等着，见到她来，唇角不由地泛着温柔微微上翘。 “刚睡醒？”他好笑地抚了下她脸颊上的压痕。 以前他喜欢与聪明的人共事，免去许多费口舌的时间和精力，对于普通的人，他也懒得张嘴解释。 如今有了女人，他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的聪慧、调皮、无赖、贪吃、偷懒甚至迷糊，都让他着迷，而且她的每一面，都能带给他不一样的感受和欢喜。 秦聿珂有些心虚，嗯嗯着，拽着他的衣服直嚷嚷饿了，孩子想吃油饼。 娄文彦眸子里闪过抹笑，俩人好歹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还是朝夕相处极为亲昵的那种。 他清楚自家小媳妇儿特别爱演，能凭借着超强的洞察力，辨别出哪些是她的真情绪，哪些是假的，又哪些行为动作和神态代表着什么。 虽然不清楚小媳妇隐瞒什么，但是他还是配合地被转移注意力，带着她火速回家。 大房和三房已经趁着早中晚的空，将新买的房子收拾得差不多，准备这周末搬过去。 他们不跟娄文彦和秦聿珂一样，缺什么豪横地直接买什么，而是要一点点将自己的东西全搬过去。 刚吃过饭，兄弟三个各自借了三轮车，先将零碎的东西一趟趟地运着。 而女人们则在家里打包，不过秦聿珂属于吃着东西四处瞧的。 这时候大家伙才感受到一股淡淡离别的伤感，虽然他们仍旧住在一个大院中，可毕竟隔着十几、二十几分钟路程，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天天聚一起。 忙到了九点多，他们才停歇下来。 娄母免不得拉着三个儿媳妇的手，挨个小家庭地叮嘱： “树大分枝、人大分家，虽然你们都搬了出去，可是你们要记得，有爸妈驻守的地方就是家。” “文宁、文彦、文兴，你们是亲兄弟，除了父母和子女之外，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了。” “以前是爸妈想得不对，总以为大家伙在一起团圆是好日子，却忘了你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往后你们要互帮互助……” 大家伙使劲地点头，感动得眼泪直打转。 可是当他们看到秦聿珂站在原地小鸡啄米时，又忍不住破涕而笑，瞬间都安静下来，示意娄文彦抓紧将媳妇带回家。 娄文彦将人打横抱起。 秦聿珂艰难地睁开眼睛，见是他，很熟练地将胳膊攀附上去，蹭着他的下巴撒娇：“老公，亲亲……” 在大家伙戏谑的目光中，娄文彦面无表情、耳朵通红地转身。 迟迟等不来他的回应，小女人不乐意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晚上吃香菜了？” 娄文彦只能抱着她加快脚步离开，低声无奈道： “媳妇儿，当着我爸妈的面，你确定让我亲你吗？” 秦聿珂困得脑袋不转圈，就眯着他，“你爸妈在，你还抱我？” 娄文彦知道小媳妇脑袋太过活跃，经常在睡觉迷糊的时候，有些混淆梦里和现实。 他挺享受她这种小迷糊，压根不想让别人瞧到她这么可爱、小霸道的一面。 “还不是某人困得要栽地上了！” 秦聿珂唔了声，人又被周公拉扯去下棋了。 又是素的一天，娄文彦狠狠地啄了她脸颊一口，真是磨人的小妖儿…… 清早的早饭是娄母特意给做的，摆在秦聿珂跟前的是一根大麻花，一碗面茶和一颗白煮蛋，外加一碗小馄饨。 “没想到你们这么大了，还得考试，”娄母显然是将前几天娄文彦招聘考试排除在外了，笑着继续说： “以前啊，他们每次考试，我都给他们准备这些，意思是要考满分。” “还别说，他们的成绩确实比其他人的好点。” “珂珂，不够吃再跟妈说啊，咱先吃大麻花，将这个一给填入肚子，这些零啊，你就随便吃，吃的越多，考得越好……” 秦聿珂觉得新奇，却也乖巧地吃着，“妈，彦哥怎么没有啊，他也考试的。” 娄母笑着说：“他如果不带笔或者考试的时候拉肚子，才有可能考不好，这么小的几率，就没必要我费心思了。” 虽然娄母对娄文彦信心满满，可是秦聿珂却微微蹙眉，坚持将麻花从这中间给一点点撕开，给娄文彦一根：“喏，我有的，彦哥也有！” “彦哥，你说咱们俩都考满分，会不会有人说我们提前拿到了试卷？” 她用话题转移自己略微刻意的行动。 其实父母对每个孩子都疼爱，可是人的手指还有长有短，他们不自觉的就会忽略聪明懂事的那位，反而对调皮捣蛋愚笨的孩子上心。 娄母是疼她，说的话也带着玩笑的成分。 可秦聿珂就是听出来，那丝理所当然，难免有些心疼男人了。 娄文彦瞧着面茶碗上多了一根麻花，神色隐晦复杂地侧头，便见小媳妇略微苦恼地问。 他不能明确判断，小媳妇的动机，但是这个举动却让他心里热乎乎的。 谁没有小时候，谁又没有跟兄弟姐妹争宠吃醋过呢？ 他即便早慧聪颖，却也是从什么都不懂的奶娃成长起来的，该有的情绪和心理，一样都不差。 第194章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小孩子对父母天然会有孺慕之心，娄文彦是早慧、有些少年老成，又不是感情绝缘体，怎么就不需要父母的疼爱呢？ 不过呢，他越是聪明，越是会被父母要求退让，得到的关怀却越来越少。 如今娄文彦早就过了需要父母关心疼爱的年纪，可是想想小时候自己形影单只的样子，还是有些泛酸的。 别人看到的是他不合群，可在他眼中又何尝不是看到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 就因为从小心中砌起来无形的墙，下乡的时候，他特意与他们分到不同的地方。 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苦楚、童年淡淡的阴影，却被小女人给瞧出来了。 她还以自己小固执的方式，一点点补偿他。 那句“我有的，彦哥也有”，真的很暖人心呐，自己是怎么喜欢她都不够！ 秦聿珂踩着点到了办公室，今天所有老师全部返校，算是正式上班了，为开学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尤其是他们高一的班主任，事情更多。 至少每个新生的情况给捋一遍，前半个月军训的各种安排等等，每个人手中的资料得有半米高！ 资历深的老师们很容易上手，基本上大半天功夫就将事情给捋顺了，对于被赶鸭子上架的新老师们，就得一点点摸索着来。 整个办公室很快只有翻资料、刷刷书写的声音，秦聿珂则是先给自己泡了一杯奶粉，又拆了一条钙奶饼干，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资料，一边拿着饼干蘸着牛奶细嚼慢咽地吃。 秦聿珂入娱乐圈正好十年，看得最多的就是剧本，所有纸质资料到手，在她看来都是剧本，跟前没有点吃的喝的伺候着，她是入不了状态的。 就像是后世的年轻人喜欢吃饭的时候刷剧一样。 她挺喜欢吃薯片、山药片的，咬在嘴里酥脆，咔嚓的声音格外上头。 若不是环境不允许，她肯定要干啃饼干，听听响声。 不过钙奶饼干泡软也喷香软糯，她吃得津津有味，资料翻看得也特别快，那哗啦啦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慌。 赵主任背着手来转悠一圈，就见秦聿珂那惬意的劲，心里发堵，气哼哼地走了。 漂亮女同志的话就是不能信，说什么好好努力，不给级部拖后腿！ 也就两个小时，秦聿珂将资料一推，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从抽屉里掏出两核桃仁丢嘴里嚼。 不过她才嚼两下，就有个鬓发染霜的老教师不满地吧嗒一下，将手里的笔拍到桌子上，“这位新来的音乐老师，你能不能端正自个儿的态度？” “我看你半天了，你要么别接代班主任的活，既然接手了，就好好了解学生的情况，做好准备工作。” “这么厚的资料，你就翻看了一遍，笔都没动一下！” “你清楚你将要面对的是祖国未来的接班人吗？” “不能因为你要负责成绩最差的班级，就自暴自弃吧？” 秦聿珂一愣，侧头看过去，轻笑着点头： “薛老师您好，我当然清楚自己的任务……” 她话还没说完，不过喘口气的功夫，那艾程沁就急慌地上前劝道： “薛老师您可千万别说小秦老师，昨天赵主任敲了她两下桌子，都动了胎气。您没看到刚刚赵主任都没吭声吗？” 赵主任在级部里有赵僧的外号，虽然他是男同志，可是他比女同志还要操心，但凡有一点看不过眼的，那就开始念起经来了。 大家伙都怵他这个属性，不过能让他闭嘴的人和事不多。 薛老师蹙下眉，上下打量了秦聿珂好几眼，撇撇嘴，“就小秦老师娇滴滴，被养得白嫩红晕的模样，想要动胎气也不容易吧？” “既然你出来工作，就不要仗着肚子偷懒耍滑，干不了这份工作，也别揽这瓷器活，要知道你得对将要入校的六七十位孩子负责！” 秦聿珂低笑声：“薛老师，是不是所有老师都这么笃定和武断呢？” “这样的思想放到学生们身上，可不好，会大大打击孩子们学习积极性，容易产生抵触心理。” “你们只看到我对工作不认真，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我提前完成了任务，在放松休息呢？” 她话音刚落，教室里同时好几个人发出扑哧的声音，显然是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薛老师冷笑声：“你听听，你说的话让人信服不？” “我们这些工作上手、带了十多年尖子班的老教师，都不敢拍着胸脯这么说，哪一个不是恨不能一整天坐在这里，争分夺秒好好将孩子们的情况捋顺？” “开学后还得组织班会、填写个人信息、军训、校规校纪学习、摸底考试等等工作，你确保不会手忙脚乱？” “你这小同志一点都不谦虚，我不过是好心教导你，你倒好自个儿不懂，还装懂，呵，你是不清楚带八班有多困难！” “你尽职尽责，才能体现是孩子们自个儿不愿意学习，勉强摘除自己的责任。可你糊弄的样，我们都看不过去了，不出一个月，你得被家长举报辞退……” 秦聿珂脾气好地笑着说：“薛老师，谢谢您的提点。” “我这个人呐，没啥优点，就是做什么事情不追求个极致，是不肯罢休的。” “现在的孩子们都很聪明，就是没用对劲，我相信只要对他们正确引导，肯定能有个不错的成绩。” “虽然他们不一定能去帝大、国大，但是普通的大学还是可以迈进去的……” 秦聿珂觉得相逢就是缘，正好还有两年多高考恢复，自己带的这一批学生，能够参加高考。她肯定要好好引导一番的，让他们清楚学习的重要性。 再者啊，男人都说了，特招生就是行走的人脉，她不得用点心经营一番，否则怎么对得起，吩咐对他们夫妻两特殊对待的人？ 只是，这次大家伙直接全都哈哈笑出声来了，就是薛老师都笑出满脸褶子。 她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嗤笑声： “小秦老师，年轻人有闯劲有目标是不错，但你要踏踏实实地来。” “你还没带过学生呢，就这么自信满满？” “你要学学小艾老师，人家虽然才入校两三年，已经能带七班了。她这个七班跟你这八班是天差地别……” 京都一高将学生的培养看得很重，每个级部都有十个班级，高一的八班是特招班级，图个数字吉利，排除这个班，其余的班里的学生全凭借着名次划分的。 毕竟同等水平的学生划在一个班中，方便老师对教学计划做出合适的调整，而且水平差不多，学生们你追我赶学得带劲，良性、紧张竞争。 不过老师们的奖金，却跟学生们的成绩挂钩。 每一次月考、期中期末或者联考的时候，学生的成绩不仅关系到他们升高二的班级分配，也关系到老师教学能力的评估。 教学能力强的老师，才能带成绩不错的学生。 秦聿珂怎么会不明白，薛老师对她跟艾程沁是一踩一捧，管教学生中最常用的手段了。 或许她就是学渣属性，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了，忍不住笑着说： “薛老师，您带过的学生少说也得千儿八百了吧，难道还不知道，看人不能看表面，孩子的未来是可期的。” “学习成绩不代表一切，只是没开窍而已……” 有个老师不怕事大的起哄说： “我瞧小秦老师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不到南墙不回头。” “学生基本上初中跟不上，基础没有夯实，高中只能吊车尾。” “我们说再多小秦老师都不以为然，不如你跟小艾老师比试一番？” 第195章 怎么叫做破釜沉舟？ 这老师的话音刚落，其他人就纷纷附和： “老田这个主意好啊，小秦老师明显就是不将孩子们的学习放在心上，让她跟着小艾老师学习，可是小秦老师不服气。” “既然不服气，那小艾老师就用实力来证明一下……” “对对，小秦老师，你就说敢不敢应战呢？” 秦聿珂挑眉看向艾程沁，没有错过其脸上一闪而过得逞得笑意。 不用说，这女人肯定在她来之前，就已经给这些老师说了些什么。 秦聿珂抿唇轻笑：“小艾老师，你怎么说？” 艾程沁将发丝轻轻拢到耳后： “我舍命陪君子啊，看小秦老师怎么选择了。” “如果我能起到督促小秦老师的作用，那我肯定要拼尽全力，完成这项比赛！” 欲迎还拒？说是看她如何，可是艾程沁话里话外，还是倾向于比赛，并且对于赢，信心十足。 如果秦聿珂摇头，那就是她认怂了？ “都说了带学生是认真严肃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将这当儿戏比赛呢？”秦聿珂唇角勾笑，没啥兴趣淡淡地道。 立马有人嗤笑：“我瞧着小秦老师刚才说的那叫一个信心满满，这会儿就要打退堂鼓、认输了？” “可见小秦老师也知道自己肯定赢不了，那不如踏踏实实教学，至少别让家长揪到咱们的把柄，跟着你丢人！” 秦聿珂撇撇嘴：“这比赛明显对我百害无一利，我又不傻，平白无故给自己套这个枷锁？” 众人觉得她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轻易认输罢了。 既然她能赢，又怎么能称呼这场比赛是枷锁呢？ 小秦老师肯定是不敢应战！ 艾程沁笑着说：“那为了增加小秦老师带学生的积极性，如果你赢了比赛，那你带七班，我带八班如何？” 虽然大家伙认定了艾程沁能赢，可是凡事都有个万一，这个赌约不可谓不大。八班虽然排名第八，却是比十班还要不如，摊谁头上，那谁就得认真思考下，是不是最近得罪了别人！ 偏偏秦聿珂似是不懂般，嫌弃地哼着： “我又不傻，我都将八班带得比你好，为什么要换你的七班？” 众人都怔了下，这话说得好像似乎没有错。 艾程沁咬咬牙，“看来这个约定并不能促进小秦老师工作的积极性，那我们不如都来个破釜沉舟如何？” 秦聿珂这时来了兴趣，“怎么叫做破釜沉舟？” 大家伙都不说话了，心里隐约有点猜测，不过他们没继续参与进来，就站在一旁看热闹。 “如果我赢了这次的比赛，那小秦老师必须虚心向我学习，不能再对工作如此敷衍应付，要对学生们负责任。” “要是你赢了这次比赛，我，我就放弃今年优秀老师职称评选，如何？”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转： “我赢了，你的评选资格让给我，而我输了，就自动离校。” 这个事情，在娄母跟她画职业大饼的时候提到过，老师职称评选首先要有足够的教学经验，然后个人表现也特别出色才行，并非简单熬到年限就能晋升的。 职称提高了，对应老师的工资福利待遇也跟着水涨船高！ 初级职称的评选，有一个要求便是三年的教学经验。 艾程沁愣了下，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 “好啊，只要你赢了我，咱们的工作年限对调。” 玩得可真够大的，大家伙内心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薛老师低咳一声，“那我就厚着脸皮当裁判吧，每年的十二月份，市教局才会对各个学校老师进行评估定级。” “那比赛就从开学军训和摸底考试开始，一直到十二月份上报评估定级老师名单结束，如何？” 两人自然都没有异议，每一次的较量，赢得一方加一分，以累计得分断输赢。 谈完这些，有人就已经递过来约定书，让两人都签名按上红手印。 这围观群众太热情，而比赛的两人各怀心思，检查约定无误后，都签名画押！ 赵主任已经溜达一圈，进门见大家伙都站着，蹙眉说： “你们忙完任务了，怎么还聚一起闲聊起来了？” “开学有摸底联考，咱们学校能不能保持第一的优势，全看你们了……” 众人纷纷落座，继续伏案工作。 秦聿珂则拿出本子开始在上面有一搭无一搭地写字，这两天娄文彦已经开始给她补课了。 每天她确实学习一个知识点，可是他却用那样羞人的方式，让她复习一晚上，务必将这个知识点夯实记牢。 就像刚才大家伙想要给她下马威似的，引着她入套与艾程沁打赌，深刻了解到自身的不足。 秦聿珂觉得，自己至少先将新生们彻底收服，才能再谈其他！ 提起实力碾压，她有诸多方案，每一个都能让他们成为自己坚定不移的小迷弟迷妹。 这会儿没人管她，甚至他们还巴不得她继续松散下去输掉比赛。 琢磨了一会儿，秦聿珂踩着点准时下班，与男人去食堂吃饭，顺便按照男人夫妻之间坦诚相待的要求，一五一十将上午的事情给说了。 娄文彦点点头，“媳妇儿，我明白了，回去我就好好琢磨着，怎么将这群孩子们收拾得老老实实上课学习，取得不错的成绩！” 秦聿珂哼道：“彦哥，你这是多瞧不起我？” “我既然答应下来，自然要自个儿凭借着能力去完成啊。” “不过关于孩子学习方面的事情，还真需要彦哥帮忙。” 娄文彦笑着点头，“好好好，为夫晚上一定给你敲定出学习复习计划。” “这些孩子们不傻，就是基础欠缺，我们要及时给他们补上，成绩肯定会惊艳所有人！” 秦聿珂嗯嗯着，“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基础夯实，成绩提高是早晚的事情。从现在到十二月份，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将复习计划制定详细、系统，赢了艾程沁不难吧？” 娄文彦挑眉，好笑地问道： “媳妇儿，你问我？” “之前你答应的时候，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秦聿珂诚实地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人可以靠着一年时间，就能逆袭成功进入心仪的大学，那么我带的学生为什么不可以？” 第196章 媳妇儿有经验，确实像 娄文彦被媳妇儿傻大胆的笃定给逗笑了，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 “媳妇儿，虽然你男人很优秀，在你跟前都成为理所当然的，可是咱们周围接触到的人，说句狂妄自大的话，很少能与我比肩的。” “都是普通人，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能完成逆袭的人，还是少数，甚至可以具体为个别。而你却觉得未来八班整体能与七班相抗衡。” “不过啊，有你老公在，会让你达成目标的！” 秦聿珂咬着唇瓣跟着笑： “对啊，就是因为有老公在，我底气足啊。” 而且，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墨玉在热切地回应着她！ 娄文彦自愿递过去给她当底气，可瞧着女人对自己全然的相信，那心情格外舒爽，中午饭都多吃一碗。 周围老师：夏主任家的儿子，不仅耿直、对媳妇一直笑得傻气，还饭量巨大！ 听说脑袋有点问题的人，对饭的需求比常人多…… 秦聿珂饭前刚睡了个把小时，这会儿倒是精神，跟娄文彦在教学楼前缠满紫藤的长廊下，偷偷挽着手说话。 “彦哥，你瞧我们像不像是偷偷早恋的学生？” 想起这件事，秦聿珂有些莫名的激动，自己活了二十六年，这还是第一次与男人深入接触，进而将自己给嫁了。 先婚后爱也挺浪漫的，可是呢，她的少女时代缺少男人的参与，的确是一种遗憾。 娄文彦瞥她，酸巴巴道：“媳妇儿有经验，确实像。” 秦聿珂讪讪的嘿嘿笑，原主高中时候确实轰轰烈烈追男人，可这个锅她得背多久呢？ 她凑上去亲亲他的唇角，“老公，我那时候啥也不懂啊，不过我敢保证，他连我的手都没牵过！” “我所有第一次，都是你呀……” 娄文彦眸子里闪过抹笑意。 他是小心眼儿，但是他只要做下决定，就不会给自己反悔和犹豫的机会。 甚至现在，他也不去遗憾自己没能早点出现在她生命中。 两人在那晚之前，明明认识了一年多，可他们像是陌生人般，并没有多少交集，说明两人缘分没到，真的就是对面相逢不来电呐！ 如今他不过是小矫情一下，体会媳妇儿小心翼翼哄自个儿的感觉。 “所有的第一次？比如？” 秦聿珂抿唇笑笑，凑到他耳边：“比如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相拥，以及所有亲昵的事情啊……” 小女人的声音轻软还带着撒娇的长音，配着耳边暖风带来的酥麻和空气中传入的馨香，娄文彦浑身一僵直，将人紧紧搂入怀中，便没了进一步的动作。 “乖，”他声音暗哑：“晚上再跟我细聊……” 秦聿珂瞪了他一眼，面带红晕轻笑着说： “小娄老师，您得保重身体呐！” 娄文彦不满地道： “媳妇儿，你这是对自己男人的身体有什么误解吗？” “要不是你怀着孩子，爷们能让你晚上疏于锻炼？” 秦聿珂轻挑着他的下巴： “小娄老师，你不去当体育教练，可真是浪费呐。” “体育老师和音乐老师更配呦……” 她的话看似正经，可是到了娄文彦脑海中，总可以脑补出更丰富的画面来。 他咬咬牙：“小妖精！” “回家后让小楼体育老师，好好教你怎么锻炼……” 两人斗了会儿嘴，听到预备铃声，才相携往大礼堂走去。 瞧着女人瓷白精致的侧脸，娄文彦眸子里的缱绻都带着丝狠意，如何都看不够。 刚刚有一瞬间，他突然特别深刻理解了古代帝王，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心情。 换做是他，面对这样娇软、俏皮的清绝美人，也没有丝毫抵抗力，乐意做个不愿早朝的昏君！ 整个学校从小学、初中到高中的新教师，都汇集在大礼堂中，按照年级从前往后坐，而左右两人中间被要求空出一个位置来，严防作弊。 高大脸黝黑的校秘书办郑主任亲自主持这次的考试。 他略微强调了下常规的重要性，以及这次考试会列为实习考核成绩中的一部分，又提了几点考试纪律，才同几个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试卷约莫四张a4纸大小，反正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题目，共有三百多道题，选择、简答、问答都有。 秦聿珂扫了一遍后，心态稳了，埋头开始答题。 她的大脑就像是硕大的电子储存库，看到题目，就能准确从资料库中提取出来。 秦聿珂看剧本的能力，在此时却没能用找，手在几个答案上扫过去，题目都不用看，感受着墨玉的温度，就能快速精准地找出答案！ 她有些疑惑这墨玉到底以什么为能源，可是她并没太纠结，利用这个强大的作弊器，刷刷写着答案。 当然了简答题和问答题，也难不倒她。 答得差不多时，她感受到一股劲风冲自己胳膊袭来。 秦聿珂微眯着眼，用余光快速捕捉到那团白色东西，凭借着拍摄武打戏的本能，脑海中瞬间勾勒出其运动轨迹。 她的手在其碰触自己胳膊的刹那，一个弹出，已看清楚的白色纸团竟是原路返回，落在了高二级部一位男老师的桌子上！ 考试题量很大，大家伙没有一个人抬头乱瞧的，都是全神贯注地埋头答题，而纸团来回扔掷的时候速度太快，又是趁监考老师不备，基本上没人注意到。 可是纸团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很容易就吸引到监考老师和附近考生的注意！ “谁！”郑主任立马站起身看过来，而旁边的监考老师也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安抚众人：“不要分心，大家继续答题！” 纸团在桌子上弹跳下，正好落在那男老师的怀中。 他大脑空白，下意识就慌乱地将纸团给攥到手里。 “交出来！”考生们间距大，监考老师来回巡视，很容易捕捉到大体方位，再瞧这男老师神色不对劲，直接走到其跟前。 “别让我上手搜查！” 男老师紧握着纸团，满脸涨红，挣扎片刻，将纸团递到监考老师手中，狡辩地伸手指着秦聿珂： “老师，不是我，是那位女同志扔的！” “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纸团上写了什么，或许她扔错人了……” 第197章 或许她慌乱中扔错了？ 郑主任气得不行，“你们是来当老师的，自个儿的言行举止会成为学生们的榜样，呵，刚上班的第一次考试，又不是多重要，你们竟然也要动歪脑筋作弊？” “这样的风气不能助长，必须要严惩，还得记录在案！” “你们俩拿着试卷给我过来！” “还有，小艾老师，麻烦你将纸条也捎过来。” 秦聿珂扭头看了下那位男老师和监考老师艾程沁，微微勾下唇角，拿着答完题的试卷走到讲台上。 郑主任没好气地将她手中的试卷给拽过去，低头一瞧，考试才进行了半个小时，这位漂亮的女老师竟然给全部答完了？ 而且以他对常规的熟悉程度，盯着看了两分钟，硬是没有一个错题，而且简答题和问答题比正确答案还要完整详细！ 真是作弊到明目张胆了…… 他气得浑身颤抖，咬着牙说：“跟我出来！” 而他看向男老师和艾程沁的时候，神色不由得缓和，“你们俩也一起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四个人一前一后地往门外走去，这时候娄文彦突然站起身，拿着卷子走向讲台，将试卷交上去，紧跟上他们。 郑主任走在前面，到了空旷处才停下来，接过纸团和男老师的试卷，低头查看。 男老师答题速度也不算慢，至少比郑主任巡查众人的速度快上一倍，不过相比较秦聿珂直接“背诵”填写答案的速度，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再将纸团上的字迹与男老师试卷上的比对，并不一样！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不许有丝毫隐瞒，否则，你们不仅档案上被记过，还有可能面临被辞退。” “你们不能做到为人师表，那不如趁早另寻对人品德没有要求的工作吧。” 男同志这会儿脑袋已经冷静下来，“郑主任，我是高二年级刚招的化学老师王学清，刚才正在埋头答题。” “您瞧我一直不停地写，哪里有时间去写纸条和传纸条呢？” “我猜，可能是这位女同志传递的，她，她对象就坐在我后面不远处，或许她慌乱中扔错了？” 反正字迹不是他的，而他答题速度快，也没时间去写纸条。 至于提前知晓答案，呵，没人会觉得这么简单死记硬背的考试，需要人冒险偷渡。 再者，纸团是砸在他桌子上，那他传纸条的嫌隙正好被清除。 果然郑主任是相信的，扭头看向秦聿珂：“到你了，说吧，为什么传纸条、传给谁，难道不知道考试不能作弊？” “还有，谁给你的答案！” 想到这里郑主任神色都带着股凶狠。 他最痛恨某些人仗着背景，无视纪律和规矩。 新人们这才进行第一次考试，还没带学生呢，就整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是有恃无恐，又是什么呢？ 既然让他碰到了，那他一定要追查到底，不管是杀鸡儆猴，还是给那些关系户敲警钟，都得震慑一下！ 秦聿珂挑眉轻笑，“郑主任，纸团到底是谁写的，我也不清楚，可是我有没有作弊，却很容易检测出来。” “您再给我一张往年的测试卷，看看我的答题速度和准确程度呗？” “我相信您能做到校长秘书办主任的位置，肯定不是普通老师能比拟的。他们武断、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却不过脑思考。” 郑主任微微蹙眉，这个检测法子确实很容易。 他便直接提问了几个比较偏且冗杂的问题，可是秦聿珂连停顿都没有，流畅且咬字清晰地背诵下来。 艾程沁见状也满脸的不敢相信，忍不住也提问了些难度大、答案长的，可没有一个问题能够难倒秦聿珂。 “郑主任，您瞧，我对常规掌握得如此扎实，真没必要作弊，而且纸条上的字迹也不是我的啊。” 秦聿珂耸耸肩，微微无奈地说。 娄文彦这个时候才上前，轻笑着冲郑主任点头：“郑老师好，我对象的记忆力确实不错，有时候我都比不过上她。” “而且您也知道，我从小学开始就在这里上的，对学校常规格外熟悉，倒背如流，更不可能有她给我传纸条，却传到别人那里的情况。” 郑主任见到他，神情更舒缓许多，“确实，你们夫妻俩的记忆力真是一个赛一个，不需要画蛇添足作弊。” 他看向王学清，“王老师，按照你的说法，你在认真答题，又如何准确断定纸条一定是从这位女老师扔出来的？” 王学清紧握着拳头，努力保持冷静，装作羞愧地说道：“对不起郑主任，我，我是猜测的。” “我能感受到纸条从高一级部扔过来，可是，我们高二级部只有小娄老师的对象在高一级部……” 秦聿珂恍然地啊了声：“不是吧王老师，你就凭借着这一点，将好大一口锅扣到我身上？” “亏得我记忆力好，自证清白，否则我岂不是要被你害惨了，档案记过不算，还得被撵出校园，甚至于我的婆婆和男人都要受到牵连！” “我怎么听着像是你故意的呢？” 娄文彦也上前猛地钳制住王学清的胳膊，将其扯到郑主任跟前：“主任您看，他左手上有茧子，这两处位置应该是长年累月写字磨出来的，右手在对称的位置上也有。” “这说明他能左右手都可以写字，只是字迹不同。” “不然咱们找找他的工位，或者去他家里访问一番，应该能寻到相同的字迹！” 王学清浑身反冷。 他左手能写字的事情，只有特别少数的人知道，也正因为此，所以有人写了匿名信给他，威胁他诬陷秦聿珂。 王学清太希望能顺利度过实习期，留在这里教学。 而且他也看不惯秦聿珂和娄文彦俩人，当学校是他们自家开的，什么人都往学校里塞。 秦聿珂那娇滴滴的样子，还教学生呢，不得将人给带坏了？ 是以，王学清也没有挣扎，直接将这活给揽下来，背诵了匿名信里的答案，顺道伪造了一张小抄，携带入考场！ 第198章 彦哥，你真看到了？ 郑主任那叫一个气，“王学清是吧？” “你是要自个儿交代，还是让我亲自去搜查？” 王学清后背遍是冷汗，嘴巴犹如被胶水粘住，一句话都说不了。 郑主任摇着头，已经当王学清是默认了，满是失望道： “就普通的常规考试，只要你们认真背诵了，及格不是问题。” “级部之间的评优，不过是为了激励你们认真对待常规。” “你们到底怎么想的，本末倒置，就为了这么个考试作弊，还冤枉别人，现在好了，断送了大好前程！” “这样拎不清的性子和愚笨的脑子还当老师呢……” 王学清一听前程被毁了，连连祈求道： “郑主任我是不得已的，我也不想这样，是有人逼迫我做的！” “如果我不陷害小秦老师，那他就会让我连实习期都过不了……我，那封信我还留着呢，就在办公室抽屉里，我拿给您看……” 说着他扭头看向秦聿珂，都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悔意，可是话说得让人窝火： “小秦老师对不起，我，我是没有办法，现在你没任何事，就帮我说说情好不好？” “如果不是你招惹了谁，我也不会被人盯上，被迫陷害你，说起来还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个月嗷嗷待哺的奶娃，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秦聿珂忍不住笑出声：“王同志，你不要对我道德绑架，谴责无辜者有罪，如果你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又没有一点贪欲和杂念，能到今天这种地步？” “我就不信，你一点错都没有，那人如何明目张胆将你从学校辞退！” 王学清没法反驳。 他确实不会被辞退，但是他以后也没有晋升的可能，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娄文彦也淡淡地说： “郑老师，我媳妇是学校特聘来的，而不是走后门进来的。可是有不少老师不停地质疑我媳妇的能力。” “我希望学校能拿出个态度来，不要因为我媳妇年轻漂亮、教授音乐、记忆力好没能与大家伙同步，就该承受大家伙所谓好心的批评指责！” “就像刚才，郑老师您不也是先入为主，认为是我媳妇的错？” 郑主任面上讪讪，漂亮年轻的小姑娘确实容易被人误解，尤其是老师们，会下意识觉得小姑娘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臭美上了，基本上学习成绩很一般。 或者说，头上的养料都供娇艳的容貌了，脑袋瓜里空荡荡只有杂草！ 他冲王学清冷着脸说： “这事你还真赖不着小秦老师，也不需要向她求情，刚才你作弊的事情，大家伙可都看到了。” “我们必须要对你做严厉处罚，不然大家伙有样学样，那还了得？” “现在先带我们去看看匿名信！” 王学清满脸的颓丧，沉重地迈着步子去往教学楼的高二办公室。 “咦，我明明放在这里的，”他掏出钥匙打开抽屉。 新老师的东西不算多，他翻了一遍竟是没有寻到，呆愣了一下，疯狂地开始翻抽屉，甚至将抽屉给拔出来，看看有没有夹到缝隙里。 郑主任这会儿深吸口气：“好，很好，真是太好了，你是不是要说这上锁抽屉里的信，长翅膀飞了？” “还是哪个小偷，啥也不偷，只偷这一封信？” 王学清跌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揪自己的头发，“郑主任，您得相信我，真有这封信……” 为了证明信件的存在，他一咬牙，把什么事情都给交代出来了：“之前就是有人将信塞到了我的抽屉里，不仅告诉我怎么诬陷小秦同志，还有这一次考试题目和答案！” “不然我这样不显山露水的脑袋，怎么可能比别人答题速度快的。” 听到这里郑主任额头上直冒冷汗，怎么一波没平一波又起呢？ 作弊的事情没有解决好，又来了泄题的事情…… 听到这里，娄文彦轻揽着秦聿珂的肩膀，“主任，既然我媳妇没有问题，那我们不耽搁您调查了，还麻烦您回头替我媳妇将试卷交上去。” 郑主任头大地冲他们摆摆手。 临出门的时候，娄文彦突然扭头问：“艾老师，中午吃完饭，我好像看到你从三楼往下走，是有什么事情吗？” 艾程沁本来略微紧张地围观，这会儿被点名，她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否认：“我，娄老师你肯定是看错了。” 不过娄文彦才不管她真假，只是撂下这句话，带着媳妇儿离开了，只听到郑主任冷着脸看向艾程沁说： “艾老师，你也是校秘书办的人员之一……” 出了教学楼，秦聿珂才长长松口气，“彦哥，你真看到了？” 娄文彦笑笑，“当然是假的，我是炸她的。” “不过看样子，我是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唔，郑主任以前当过我的班主任，对我特别了解，知道我不会无的放矢，所以为了他的位置，肯定要对艾程沁好好调查一番。” “虽然为难我们的人不是艾家人，可是她肯定也在其中担任了重要角色。” “哪怕这次她能完美脱身，却会多多少少在郑主任心里留下点痕迹，再来两三次，你猜，艾程沁还能继续在学校待着吗？” 秦聿珂摩擦全掌笑道：“呵，我不怕她来事，只怕她是朵纯真的白莲花，让我动手玩耍都有负罪感。” “敢惦记我男人，看我不虐惨她！” 听着小女人浓浓占有欲的话，娄文彦格外欢愉，“媳妇儿，尽管放手大胆地做，一切有你男人兜底呢。” 夫妻俩头凑到一起，琢磨着怎么能联手，将学校里的魑魅魍魉一网打尽，不仅让自己的工作环境清净，也让娄母重握实权，而非现在被人架空尴尬的状态。 周天正好是月末最后一天，高年级返校、新生报到的一天。 秦聿珂都比往常早来了半个小时，与别的老师刻意往端庄、肃穆和严谨上打扮，她仍旧与往常没太大区别。 酒红色布艺大蝴蝶结束起高高的马尾辫，白色荷叶领泡泡袖衬衣、过膝酒红色长裙，半休闲半职业的打扮，让人亮眼、富有朝气！ 她拿着花名册站在门口，轻笑着等候来报道的高一八班 第199章 不到最后一刻用事实打脸，我就是no第章1！ 从初中升到高中，中间能刷掉大批学生，孩子们入校都带着激动、兴奋和隐隐的优越感，踏入这所校门的那刻，他们只要不犯大的错误，按照老师的吩咐完成学业，就能拿到高中毕业证。 一张高中毕业证的文凭，在这个年代特别吃香，尤其是高考没有恢复，被保送上大学的人少之又少。 他们这些重点高中生，就是难得的人才，处处都抢着要！ 只是呢，老师们的地位经过冲刷，不太稳当，有些熊孩子跟大爷似的，并不服管教。 别看老师们对秦聿珂挑三拣四，当成学生说教，可真到了学生跟前，那是欲言又止，想开口教训一番，又怕熊孩子们一不如意就写信举报。 是以老师们为了生存，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哇，同学，你长得可真好看，你也是八班的吗？” 俩男生抬头瞧瞧班级牌子，略微兴奋地看向秦聿珂，纯真的眸子里闪烁着直白的喜欢。 秦聿珂并不觉得被冒犯，笑着晃晃手里的花名册，“纠正一下，不是同学，我是你们的代班老师秦聿珂，教授音乐的。” 说着，她另一只手抚了下裙子，露出线条温柔漂亮的孕肚，声音欢快地说：“我呢，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准妈妈。” “所以啊，你们要说话略微小声、轻柔点，别吓坏了我肚子里的俩小宝贝。”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又来了三位同学，他们都惊奇地瞧着秦聿珂。 这，这是他们的班主任？ 玩呢！ 在他们印象以及七年的学习生涯中，班主任要么就是糟老头子，要么就是凶婆子，像是这么笑意盈盈漂亮的老师当班主任，不得分分钟被他们气得哭鼻子？ “俩宝贝？” 不过接着他们的注意力被拉扯到秦聿珂的肚子上。 家家户户孩子不少，可是双胞胎还是很少见到的，会被老人们暗地里称作祥瑞。孩子们也对此很稀奇。 秦聿珂好脾气地点头，“对啊，老中医给把脉出来的。” “好了，我不能站太久，刚才我已经接到你们了，现在由最先来的俩位同学站岗欢迎吧。” 说着，她理直气壮地将花名册塞到一位同学怀里，给另一位同学指指旁边的箱子，“每人分发一面小红旗，还有贴到脸上的贴纸。” “培养同学情谊，要先从爱国这个宏观的共同点出发……” 众人被这位老师不按理出牌，给整得晕头转向。 他们成绩格外凄惨，却能来到京都第一高中插班念书，家庭背景绝对不一般。 他们的性格、情绪要比普通人鲜明许多。 学渣最不爱学习了，与老师那就是天生的敌人，还没入校报道，他们脑海中已经琢磨出如何应对老师的法子。 如今他们思索了一整个暑假的点子，一个都没能实施，就被拉了壮丁。 “你们几个也别嫌着，去后面墙上随便写写画画……” “讲桌上还有零食、饮料，待会帮着分发下……” 每一位进来的学生，在花名册上签到，懵懵地一路被塞入一柄小红旗、脸上帖张旗、饮料和零食也被塞了一怀！ 末了，还有同学拉着他们到后面签名，写自己以后踏入社会要干啥…… 等众人随便找位置坐下来，就看到讲台上漂亮的女人撑着下巴瞧热闹！ “喂同学，抓紧下来，待会班主任来了，得发飙……” 虽然他们不怕老师，可是谁也不想无缘无故在第一天，就被老师念叨吧？ 哪怕一个眼神，都能让脸皮薄的女孩子红眼睛，更何况这么漂亮乖巧的小姐姐。 “咳咳……”好几声咳嗽同时响起来。 “咋啦？”大家伙不明所以，“老师怎么还没来，你们这么闹腾会不会太过？” “咱们来学校是来学习的，哪怕成绩不好，但是态度得有吧，第一天给老师个面子……” “对啊，咱们班肯定要有班主任，人还没见呢……如果班主任说得过去，大家伙就忍忍呗，换老师也挺麻烦的……” 都是没长大的孩子，来之前他们被父母拎着耳朵说教许久。 什么这次念书的机会不容易，他们父母也是求爷爷告奶奶找了不少关系，不求他们多优秀，只愿他们能平平顺顺拿到文凭。 他们知道好歹，多多少少收敛下脾性，便有些忧色地说着。 不过有几个胆大、向来我行我素的几个青年，走到讲台前，对着漂亮的“女同学”献殷勤，“同学认识下呗，我叫……” “我爸是……” “……同学谁要是欺负了你，跟哥说，哥可是六中的老大……” 那咳嗽声更大了！ 可是大家伙都不能理解这咳嗽是啥意思，无奈，先前来的同学，只能扶额解释：“同学们先安静一下，听我说，讲台上的漂亮女同志，就是我们的代班班主任秦聿珂小秦老师！” “这些旗啊、吃的啊，都是老师准备的……” 啥？！ 大家伙都呆了下，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哎呦喂，你们是当我们傻，别以为你们先来的，就能演戏骗人玩……” “这位女同学这么漂亮年轻，怎么可能是老师？” “如果说是带育红班或者一二年级的老师，还有可能，但是带我们？就她？哈哈，信不信，哥分分钟让老师变嫂……” 那子字还没说出，一颗粉笔头精准地落入说话人的嘴里。 秦聿珂笑着拍拍手，站起身露出微微显出来的肚子： “喊嫂子确实没错，我男人带高二，也没比你们大多少。” “唔，我忘了跟你们说，在你们报道来之前啊，我就跟人打赌，说是一定带着你们逆袭，超越七班。” “为了让你们配合，所以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俗话说得好啊，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你们吃了我的东西，就得多多少少跟我一起尝试下。” “我男人会成为咱们班逆袭的法宝，往后三个月，他会经常过来的，如果让他知道你们惦记他怀了俩崽子的媳妇儿，哎呦喂，我都要替你们捏把冷汗咯……” “我家男人吧，人帅、学霸、能力强，就是心眼儿小，爱秋后算账。” 这又是啥？ “小秦老师是吧，你也是走后门进来的？”瞧瞧这气度、这年龄，除了关系户，他们不作他想：“您竟然拿着我们与人打赌？” “那您还是趁早认输得了，我们呐，不怕您笑话，就是小学文凭都有水分，可不想成为别人优秀的对照组……” 众人立马觉得嘴里的糖不香甜了，吃又没脸吃，吐了又浪费。 秦聿珂挑眉，“认输太早了，我都是习惯挣扎一下，将气势给鼓起来，不到最后一刻用事实打脸，我就是no1！” “反正你们又不是来学习的，就配着我一起玩呗？” 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像是他们的同龄人、同班同学，没有丝毫的隔阂。 第200章 第一节课，什么叫做人心险恶第章 表里不一 只是他们不学习是他们的事情，被她理所当然、大大方方地点出来，他们还要不要面子？ 这老师比他们还小孩儿、幼稚、不靠谱吧？ “小秦老师，我们是挺想配合你的，只是我们没有努力的必要吧？” 一个青年大大咧咧的双臂打开、背靠在后座上，耸肩笑着说道。 大家伙也纷纷点头，虽然他们刚认识代班，只知道她的名字、准妈妈身份以及教授音乐，可是他们却无法将她当成老师。 他们之间一点隔阂都没有，她更像是他们调皮爱闹、没点威严、又略微飒爽的漂亮小姐姐，一点紧张严肃的氛围感都没有。 好好的开学报到主题班会，被她给折腾成欢迎联欢会了！ 哪怕他们对成绩并不在意，可是开学第一天，就跟着代班玩闹真的好吗？他们怎么觉得代班比他们还要不靠谱？ 秦聿珂挑眉轻笑： “我觉得吧，你们的家庭阻碍了你们探索世界的脚步。” “你们如今的钱和地位，那是父母努力争来的，但是你们自个儿伸手向他们讨要钱、因为学业让父母给人赔笑脸，心里真的舒服吗？” “这世上可没那么多理所当然。你们要将目光放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呐。” 秦聿珂并不意外看到大家伙麻木的脸，这样的话他们应该听得耳朵长茧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难道你们不想废材抱团逆袭，让那些人对你们刮目相看？” “你们根本不知道，由我当你们代班意味着什么！” 众人对视一眼，都毫不给面子的扑哧笑出来。 哎呦喂，他们就静静地听她吹，“秦班，您说，意味着什么？” 秦聿珂低咳嗽一声，换成了老太太的苍老： “咳咳，老婆子我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我家老头满腹经纶，曾经是他们那一届的联考状元。” “他愿意当你们的夫子，是你们的福分呐……” 大家伙都惊呆了，如果不是他们眼神好，能看到她皮肤白皙紧致，在窗外初秋朝阳的照射下，还有一层那浅浅的绒毛，真以为她是披着美人皮的老妖婆！ 秦班可真爱玩，这是准备使出浑身解数来说服他们吧？ 众人津津有味地瞧着，秦班的姿态声音都格外到位，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接着秦聿珂腔调一转，变成了贵妇人，轻蹙着眉： “妾身因着这该死的模样，不到双十年华的年纪，以及过目不忘的好记性，总是被人误解担不起代班的责任。” “妾身自然不乐意听他们长篇大论，跟什么小艾老师后面学习怎么规规矩矩当老师。” 啧啧，他们就够脸皮厚不懂得谦虚为何物，这秦班比他们更甚，这过目不忘的好记性都能扯出来。 但是不得不说，秦班这嗓子真绝了，难怪她教授音乐呐！ 听得大家伙心里痒痒的，如果他们能学多好。 这时候，秦聿珂微微叹口气，那妙龄少女的声音流淌出来： “小女入世不深，竟是被一群老学究给哄骗，上了他们的当，中了激将法，就，就未经过大家伙的允许，先斩后奏应了七班班主任的挑战。” “小女在这里跟大家伙说声抱歉，可，小女也想得很明白，他们对我的不重视，何尝不是对你们的侮辱和轻视呢？” 哈，秦班长本事了，会挑拨离间了，炮火转移？ 他们压根不上当！ 这时候软濡稚嫩的声音欢快响起： “大哥哥大姐姐们，我觉得你们太聪明了，之前不努力学习，一步到位挤入重点高中。” “只要你们成绩提高，两年时间玩命学习，就能凭借着自个儿的本事迈入大学。真是太厉害了！” 哈，秦班夸人也得从实际出发啊，他们像是玩命学习的人吗？ 他们的工作岗位早就被家里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努不努力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再说了他们如果真有上大学的心，家里人使使劲，也不是不行。 他们像是脸上写着傻子，为了伸手能捞到的大学生名额，头悬梁锥刺骨修炼成书呆子？ 小奶音配上她一脸的纯真懵懂，这会儿让人耳朵发痒，多多少少勾出众人声控的属性： “哥哥、姐姐，你们又不像我这么小，吃饭都需要人喂，难道是想要大把的青春喂狗吗？” “人生能有几回搏，借着我家小相公这人形作弊器，你们真的要傻fofo地拒绝走上人生颠覆的道路？” “再说了，学生不学习，在学校里孵蛋生崽崽？” 嗷，他们快要受不住了，这秦班太磨人了有没有！ “停停停。秦班，您还会多少声音啊？” 从老妪到奶娃，她给换了个遍。 秦聿珂挑眉，这次直接是刚刚那男生的声音，娘娘腔的调调： “多着呢，总有一款能磨得你们答应陪人家一起玩。” 太逆天了！ 众人都疯了，笑得拍桌子直抽抽。 就是被模仿的男生，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啊，原来你们喜欢听这个？”这次她是模仿最开始说话的青年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调调，让人难辨真假。 那青年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无奈道： “真怕了您呐，秦班，我们要是有那上进的心，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秦聿珂这才恢复自个儿的声音： “你们别叽叽歪歪的，就给个准信，敢不敢应战？” “是大爷还是孙子，你们选！” 小年轻们经过秦聿珂刚才的闹，心情放松许多，对她这个陌生人和老师双重身份的警惕、戒备，早就没了踪影。 这会儿同龄之间的对话，很容易让一些孩子们中了激将法。 “当然是大爷，谁怂谁孙子！” 一个憨憨砰地拍下桌子站起来，咬着牙激愤道。 而他旁边的几个也都站起身： “不就是学习嘛，小爷聪明着呢，以前没用心，这会儿为了给咱们秦班争面子，也要战斗一回……” “咱们都差点被人指着鼻子喊智障、狐假虎威的憨蛋子，叔可忍婶子也不能忍！联考状元给咱们辅导，都不憨不傻的，咱一定能将七班按到地上摩擦……” “干倒七班，我们人人上大学……” “对，干倒七班，人人上大学……” 他们不仅自个儿喊，还瞪着牛眼看周围的人。 士气会被传染，本来大家伙就被秦聿珂给劝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众人不乐意当孙子，也不想被人喊智障、憨蛋子，除了应战，还能如何？ 跟着喊呗：“干倒七班……上大学……” 赶鸭子上架也不过如此了，他们内心苦呐，虽然他们年纪不算大，也都是要面子的人，却讲究说到做到。 为了防止他们口嗨不认账，秦聿珂赶忙拿出应战书，让他们签名按手印。 一个个配合得特别好，然后他们无语地被秦聿珂奖励了一根棒棒糖…… 收起应战书，秦聿珂笑眯眯地道： “呐，今儿个是我跟大家伙上的第一节课，什么叫做人心险恶、表里不一。” 说着呢，她掏出几张大团结，给刚才站起来带节奏的几个“憨憨”，“辛苦你们了，表演得很好，再接再厉，下一次有活，我还找你们！” 第201章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是，全班同学都呆滞在原地，事情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秦班，他们，他们是听了你的指挥，带着我们喊口号的？”一个女学生深受打击，枉费她刚才对秦班的一腔喜欢呐。 “你们几个，为了钱，将大家伙儿给出卖了？” 众人恍惚、心痛又不甘心地求问。 那几个人收起大团结，讪讪笑着： “不算是出卖，秦班说了，我们只是激情四射地喊几句口号，再挨个瞪你们一眼，又不是拿着刀架在你们脖子上，逼迫你们做什么。” “对对对，你们都是高中生了，要对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任。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可不许赖账……” “换成你们，你们会拒绝大团结的诱惑吗？” “秦班就是修炼成精的学渣，完全能摸清楚咱们的想法，我们顺从她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倒不如早点应下，也少受点罪……” 全班同学生无可恋，怨谁呢，就怨自个儿傻、随大流、经不起激将，脑袋一发热就签了卖身契！ 那叫俞广安的青年也面色铁青： “秦班，您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秦聿珂喜滋滋的神情，丝毫不收敛，将应战书小心翼翼折叠好收起来，“哦对了，俞广安，你当班长，这名字一听就是当班长的料。” 俞广安咬着牙拒绝：“我不当！” 秦聿珂却不知道从哪里捞了一根一指厚、竹质戒尺，啪的一声拍到他桌子上：“这可是为师赠给你的戒尺，长者赐不敢辞，往后谁不听话，你就拿这个敲他们的手掌心。” 要不是看着她过分漂亮、身子纤瘦又怀着身孕，大家伙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当然也不乏秦聿珂时时刻刻都出其不意，分寸有把握得特别好，让人都没有爆发的理由。 你说她跟人拿着他们打赌吧，不说愧疚，还胁迫他们集体同意。 这样她不仅不需要害怕，事情真相揭穿后，他们愤怒、失望以及对她的由爱生恶！ 胁迫吧，她还提前收买人心、设下陷阱，引着他们跳坑。 他们落入坑里了，她不说当个过路人，悄悄将他们拾走，还哈哈笑着站在坑沿上，指着他们说这是她挖的，一边嘲笑他们傻，一边又不怕被人揭穿…… 这世上咋有这么让人讨厌、又讨厌不起来的人呢！ 俞广安深吸口气，“要敲人，您自个儿来。” 秦聿珂摇摇头，理所当然、理直气壮道：“不行的，我要当个温柔的妈妈，训斥人和敲人手心太粗暴、暴戾了，不适合我这位娇弱的孕妇！” 众人幽怨地瞧着她，就您还温柔娇弱呐？ “好了，既然大家伙都同意了，那咱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将八班的牌子给交出去，直接挂上十班。” “我们得先接受自己是垫底的现实，才能触底反弹，进步神速！” 说着她花名册都没看，就喊了几位个高的男生，去换牌子。 那几个男生下意识站起来，看着同学们愤恨的目光，他们连连摆手：“我们，我们跟秦班没有任何金钱交易。” 大家伙不信：“没有交易，秦班能在第一天，我们还没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能准确无误地喊你们的名字？” “对啊，问题是你们确实是班里最高的学生！” 那几个大高个同学都冤枉死了，只能眼巴巴瞅着秦聿珂，希望她能给个解释。 秦聿珂好笑地挑眉：“这有啥好争辩的，都说了你们秦班我记忆力贼好，虽然说过目不忘有点夸张，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你们不觉得个高的男生，会比较帅气，多投入点关注，名字更容易记下来吗？” 被漂亮老师夸赞，高个们羞怯、窃喜，努力压制住自己上扬的唇角。 “老师，您就说做什么吧？” 秦聿珂又将话吩咐了一遍，“记得跟他们班级的老师打声招呼，就说是经过咱们全班师生同意的。” 全班学生：呵呵，就没有发言权，都是她自个儿认为的。 高个们嗯嗯点头，麻溜地扛着个板凳，将门口的八班牌子给摘下来，跑到九班与老师一阵嘀咕。 京都一高以班级名次来分割学生成绩，能够变更班级，老师和学生们当然乐意了。 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困难的，他们八班顺利换到了十班的牌子！ 秦聿珂捏着牌子，还略微兴奋地跟大家展示了一番： “你们瞧，这十班其实也不错啊，十全十美嘛，是我们努力改变一生的起始点，特别具有纪念意义。” 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秦聿珂轻笑着说：“行了，今儿个咱们相聚就是缘，领完衣服就回家养精蓄锐，明天正是军训。” “到时候，我给你们准备消暑饮品！” 一个女同学忍不住开口提醒： “秦班，您是不是还忘了什么程序？” “我们领完衣服就回家，不需要自我介绍了？” 众人重重点头，仪式感不完整，听听上下左右班级的同学门都在大声自我介绍呢。 整个学校没有哪班的学生，这么早就放学离开。 “还有，我们拒绝被贿赂！” 秦聿珂挑眉笑着：“啊，我是觉得你们记忆力一般，就是大家伙做了自我介绍，你们顶多记住个名。” “还得靠往后的相处，你们才能彼此熟识，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呢？” “咱们第一仗是军训和常规考试，正式开学后还有摸底考，时间紧张着呢，都散了回家将小学到高中的资料备齐。” “现在，还有问题吗？” 众人摇摇头，这个理由让他们无法反驳。 全校学生们都在熟悉新的师生、听老师讲纪律、领取衣服以及常规等资料，校园格外安静。 十班的学生们，没有老师的叮嘱，也不由地放轻声音，拎着东西离校。 这俞广安磨磨蹭蹭到了最后，等人都走了，他才笑着小声问： “小表嫂，我今儿个表现如何？” 秦聿珂冲他竖起大拇哥，“很好，就拿出你平日混混的姿态来，大家伙都是欺软怕硬的类型。” “你硬气了，才能管住他们。” “不过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逃避学习了，我也不瞒着你，”她用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姑父说啊，高考早晚会恢复的，现在知青已经陆陆续续返城，说明夏华一天天在发展。” “咱们得早做准备，你要是不学，我就跟五舅告状，你早恋！” 俞广安哀嚎一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小表嫂跟我修齐表哥，一样阴险狡诈……” 第202章 立马意会 他们这批学生既然被家长费劲送进来，就没指望他们学习好。 所以秦聿珂要是拿着学习成绩的事跟家长们说，家长们肯定一笑了之，还觉得她将自个儿当成葱、拿着鸡毛当令箭。 但是如果秦聿珂说他们早恋，那么俞广安能够想象到，自家老爹拎着笤帚疙瘩，追着他满大院里打，生怕他不吭不声给俞家添丁！ “我尽量！”他咬着牙无奈地说。 他还以为班里有人好办事，合着是小表嫂好办事！ 秦聿珂解下来一把钥匙递给他，“喜欢喝冰糖绿豆汤还是酸梅汤？又或者橙汁？” 又接着说：“学生要求七点到校，你六点五十来开门。” 俞广安扶额，“小表嫂，你还跟人打赌呢，学校要求七点到，你让我六点五十开门？” 秦聿珂眨巴下眼睛：“有问题吗？” “早来你们就能学习？十分钟到校时间，你们会有紧迫的心理，也能让上下左右班级被你们魔音骚扰的时间缩短点。” “当然了你要是想早来，我还能将你锁在家里？” 俞广安呵呵，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没有我表哥在，我觉得你没有一丁点胜出的可能性！” 他将包甩到肩膀上，“回家了，对了，小表嫂，我爱喝橙子味的汽水，明儿个你看着安排。” 走到门口，他还是忍不住替表哥发愁，这败家娘们，时时刻刻想着贿赂大家，哎呦喂，不知道两口子一个月的工资，够不够小表嫂挥霍的。 娄文彦带的是高二毕业班，基本上报到后学生们就开始上课了。 而小娄老师又教数学，别说跟她一样任性，早早就下班回家，甚至要坚守一整天！ 秦聿珂自个儿散步似的买了六个带水龙头的小型粥桶，与人约好送货上门，又买了些水果和茶叶，到修车铺子订了一辆二手三轮车。 回到家里后，她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基本上东西陆陆续续到了。 秦聿珂翻腾出自己的捣药罐，洗刷干净后，将买来的水果也用盐和面粉洗净。 到底是京都，大院里的人们不差钱和票，连带着市场里卖的东西也格外齐全，比如水果品种多而且还是全天候供应，不需要提前抢购。 秦聿珂挺喜欢自己做点diy果茶，如今有那么多可爱的小白鼠喂养，她的兴趣十足！ 葡萄带着皮与梨肉一起慢慢地捣碎出汁液，等肉都成泥状时，将果皮和果核挑出，加入蜂蜜搅拌均匀，放入冰箱模具中冷冻成冰块。 西瓜和山楂组合、橙子与甜瓜相组、石榴同苹果一起压汁，还有桃和李子搭配，一篓子水果正好搭配成六种。 水果的水分多，略微硬的果子也被她先切成丁，是以除了麻烦些，秦聿珂锻炼了身体，并不觉得有丝毫的累意。 当初买冰箱的时候，秦聿珂就想到了制作各种果茶冷饮，特意多要了一些冰格，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将所有的水果处理完后，她啃着果子出门，寻到两家门前，把刚到家没多久的学生给喊出来，让他们明天一早去家里帮忙。 “特殊任务，只有你们两个被我征用，懂？” 秦聿珂挑下眉，没有多说，可是那两同学立马意会到，自己是被秦班征集的壮丁，不仅可能有便宜可以捞，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坑到同学，这种心里格外微妙。 两人连犹豫都没有，生怕好活会溜走，连连点头保证明天准点出现！ 等娄文彦回到家的时候，秦聿珂已经吃饱喝足，将自个儿洗得香喷喷的，直接来了个扑怀！ 温香软玉就是这滋味，娄文彦将门给带上，抱着人就往屋子里疾步，那急切的模样，逗得秦聿珂咯咯笑。 两人结婚快三个月了，可是他们感情一直在升温，恨不能时时刻刻都看着对方、触碰着，揉入骨子里！ 他们一天没见面真的是恍惚了三个秋。 腻歪后，秦聿珂便将娄母做的饭端出来，托着下巴看男人吃饭。 啧，男人一旦被她搁在心上，吃饭咀嚼东西，都那么的an，魅力十足，让人浮想联翩！ 娄文彦忍不住敲了下她的额头，“你又想什么呢？” “明天你们还要军训，我都克制不去闹你，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秦聿珂咬着唇瓣，不能想象等自己卸货后，两人会过上怎样没羞没臊的生活。 她脸颊绯红，眸子越发水润勾人了： “就是觉得小娄老师今儿个特别帅气啊！” 娄文彦低笑声，“小秦老师的小嘴巴肯定是用花蜜做的，总是那么会哄人，说出来的话让人心坎儿甜。” 秦聿珂更来劲了，嘿嘿笑着，继续托着下巴绞尽脑汁，夸赞着娄文彦。 “说吧，又想让我做什么？”吃完饭洗漱完碗筷，娄文彦揽着女人窝在摇椅中，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秦聿珂摇摇头，乖巧里揽着他的腰，“没什么，就是觉得好想老公……” 还没等她继续哄人呢，男人冷笑声：“嘴巴再甜，为了咱们的未来，今晚的教学继续！” 秦聿珂叹口气，倒是没跟往常般叫着这里疼、那里痒的，特别乖巧地听他讲课，效率比往常快两三倍呢。 “受什么刺激了？” 小女人使劲浑身解数偷懒的时候，他就像是那只掌控一切的猫儿般，看着她闹腾。 可如今小女人特别积极配合他，他心里反倒是不踏实了。 秦聿珂笑着摇摇头：“就说了很想你呀，咱们这还是在一个单位里，一天没见我就魂不守舍了。” “所以为了咱们的未来，我得好好努力，争取跟你考入一所学校，而且还不是你为了照顾我，特意降低标准的！” “我想你一直优秀，而我紧跟你的步伐……” “这样大学几年里，我们也能天天见面……” 娄文彦将女人紧紧搂入怀中，“媳妇儿，你这么聪明能干，咱们肯定能进入一所学校！” “所以，往后我要对你更加严格要求了……” 秦聿珂笑着点头：“正好我学会的，转头教授给班里的那些孩子们。” 有这么一群孩子当她的陪读，秦聿珂学习兴致都高了不少。 次日一早，娄文彦刚爬起来锻炼，天还昏沉着呢，媳妇班里的俩学生已经前来报到了。 第203章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秦聿珂在被窝里，就指挥着三人烧上水冲泡龙井茶。 厨房的那个烧水桶，不仅能烧水洗澡，一侧还有水龙头，直接能当烧水壶，用于日常烧水喝。 烧水桶的容积大，完全可以能够灌满六个小型粥桶。 等秦聿珂洗漱好、换上衣服、擦香抹粉梳上头发，水的温度已经降到常温状态，装入到粥桶中，撒上薄荷叶和冰糖，再分别按照比例将过夜制好的果肉冻加入进去。 光是闻着空气中香甜的水果气，几个人都忍不住直抽鼻子。 “好好干活，上午军训的时候，你们免费喝！” 俩学生一愣，“秦班，您的意思是这饮品收费？” 不是说好要贿赂大家的吗？ 秦聿珂诧异地回问道：“我昨天可是要了一篓子的水果，这六桶水果茶成本不低，难道你们想喝，不该平摊下？” “我到底是多傻，自掏腰包给你们消暑？当老师才领多少工资啊，我又不是散财童子，你们也不是我儿子闺女，干嘛要理直气壮花我的钱？” “只是让你们平摊成本，我一分钱利润都不要，很过分吗？”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俩学生想想也是，忍不住又问：“秦班，您怎么定价的，我们俩真的能免费喝吗？” 秦聿珂笑着拿出一个小茶缸，约莫五百毫升的容量： “这一杯五分钱，冰凉爽口，消暑解渴，真材实料，没有任何添加剂，满满的维生素c！” “一杯下去可就是半个果子呐……” 两学生脸上全是古怪神色，这价格都快赶上汽水了，有人会喝这玩意？ 不过他们还是将粥桶扛到三轮车上，吭哧骑着去了学校。 秦聿珂是卡着七点的点到的教室。 学生们已经自觉地人手一份常规资料，神情肃穆地盯着诵读，并且尝试背诵。 秦聿珂挑眉直接拍了下手，将大家伙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她走到学生中间，控制着音量，保证全班同学能够听见，但是其他班级却不会听到她的一点动静。 “同学们，我跟你们说过我记忆力好，可我也是普通人，记忆力好是我有技巧地练出来的。” “像是咱们平时学习，尤其文科全是记忆类的知识，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一遍遍背诵理解。” “就是理科也有不少公式、定理、真理啥的，要求我们背诵，活学活用。” “那么拥有一个适配的记忆力，是事半功倍的法宝！” 秦聿珂挑眉笑着说：“我呢，教授你们一些技巧，如果你们能够掌握并且运用到日常生活和学习中，绝对效果惊人……” 瞧秦班又开始吹嘘了，众人就静静瞪着她。 不是他们不想替她赢，而是这位秦班迷之自信，打断他们的努力，还准备带领他们投机取巧？ 秦聿珂作为一名影后，尤其是她偏爱一些古装剧、悬疑片，里面台词多而晦涩。台词功底是实力的一部分，她曾经就为此，高薪聘请了几位老师，专门对她记忆力进行训练。 拿着钱砸出来的技巧和有针对性的训练，秦聿珂活学活用到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对于记忆力也有着深刻独到的见解，和锻炼方法。 秦聿珂让众人掏出本子来，“我说你们写，但凡完成任务的，待会军训的时候，会有一杯冰镇饮料喝。” 秦班又拿吃的贿赂哄骗人！ 大家伙撇撇嘴，可是他们还是拿起笔，配合她的演出。 等大家伙将各种方法记录下来后，秦聿珂就带着他们实际操作下。 不得不说，一位国际影后的实力，是不容置疑的！ 大家伙惊奇地发现，满满七八页如此凌乱、繁杂、枯燥的常规，放到普通人身上不得个把星期、天天念叨，才能磕磕巴巴背诵？ 可是在秦班的带领下，他们竟然在十分钟内，背诵完一页了，还印象特别深刻！ 太不可思议了，有木有？ 秦聿珂得意的笑眯眯问道：“是不是很神奇？” “看吧，人家两小时完成的任务，有着我这个良师带领，你们十分钟就给搞定。” “剩下的时间你们完全可以撒欢了！” 说着呢，她轻笑着道：“我们来做个游戏。” 显然秦班没继续让他们上早读的打算，众人心情复杂地瞧着她。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他们很想提醒秦班，还记得她与七班班主任的赌约吗？ “我们从第一排左边这位同学开始报名字，用简短的话介绍名字里的字是哪个。” “每个同学都背着手，不许动笔记，等所有人都报完，你们再写到纸上。” “谁的名字被更多同学记住，那么你们第二杯饮料就有着落了……” 大家伙都来兴趣了，纷纷背上手坐姿端正！ “我先来，”秦聿珂轻咳声，“我姓秦……” 她差点又要同大家说，自己这个秦，是与第一位统一夏华的君主同一个姓氏。 她及时刹住，笑着道：“这是个始于甲骨文，形像双手持杵舂禾谷的样子，所以呢，我的祖先是种地的。” “聿，是律师去掉双人旁，没办法，我当了老师，又与律师一样用嘴，算是半个讲理人……” “珂呢，就是玉石啊，形容老师我品德高尚……” 众人就听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已经多见不怪了。 秦聿珂做了个演示后，就从第一位同学开始，众人也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的名字给大家伙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 通常大家开学都会经历自我介绍，除了名字，还会将兴趣爱好、来自哪个学校简单说下，再加上自己在学业上想要取得什么样的目标。 这还是大家伙第一次只单纯介绍自己名字，而且好好的名字介绍大会，成为自黑的舞台，逗得众人笑得东倒西歪。 秦聿珂时不时就得轻咳一声，让众人控制下音量。 亏得大家伙都在早读，不然他们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早读快要结束的时候，大家才介绍完，纷纷埋头将自己能记住的名字给写上，交给秦聿珂。 在大家伙看来，这场游戏的意义在于，让大家伙对自己印象深刻，记住自己的名字。殊不知这是双向锻炼，促进师生关系的同时，锻炼个人表达能力，以及让大家伙积极进行记忆！ 记忆力的提升，是在平日里一点一滴的用心上。 早读结束的铃声响起，老师们便组织学生们秩序地下楼，进行军训！ 学生们一个个都穿着绿装，头戴五星，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昂首挺胸，脸上的笑容感染力强。 身为十班，他们也将衣服规规矩矩地穿好，安静地排队下楼。 隔壁几个班的班主任频频扭头看，不敢相信这从八班变成的十班学生，这么听小秦老师的话！ 往常八班的学生衣服穿得松垮不说，站没站样、走路打打闹闹，老师但凡说一句，就很有可能接到学生挥拳示威。 他们都有些错觉，今年的八班学生，整体状态太不对劲了，就像整体被夺舍般，咋就如此乖巧听话了呢？ 不过他们更愿意相信，这只是暂时的假象！ 八班学生都是特殊渠道招进来的，他们的前程已定，不过是来京都一高修个学历。这个年纪不学习的学生，不折腾出什么事情来，才叫奇怪呢。 孩子们肯定是在憋大招！ 老师们纷纷向秦聿珂，投来怜悯、幸灾乐祸、爱莫能助的眼神。 第204章 竟然光明正大耍赖！ 简单的开训仪式后，学生们激动地要跟教官见面了。 一排个子高大挺拔的小哥哥列队走来，他们齐步节奏豪迈,正步铿锵有力,跑步英姿飒爽，直接看得操场上全体师生热血沸腾，巴掌都给吧唧红了！ 俞广安瞥着自家秦班，嘴角抽抽着，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秦班，麻烦您克制一下，您有对象还是准妈妈，更是我们的班主任，能别跟小姑娘似的没见过世面吗？” 而且她还带头吹口哨！ 脸皮厚的同学们都忍不住捂上脸，表示他们不认识她…… 周围的男生脸上也都是带着股忧色，秦班自己都是没长大的孩子呢。 秦聿珂呵呵，“我是已婚妇女，又不是审美发生了扭曲，就跟着拍掌喊两嗓子，有问题吗？” “你问问咱们班的女同学们，谁能抗拒小哥哥们的魅力？” 他们一个个站得笔直，嘴巴不动，声音又小，一瞧就是老手。 而秦班是其中之最！ 女学生们纷纷坚定摇头，本来她们是大院子弟，平时说话做事不拘小节，又有着秦聿珂这个同班无良老师带着，都小声道： “不能啊，我就是七老八十也稀罕这一口……” “我的身体能够忠实于婚姻和对象，可是精神上还是乐意偶尔打个盹放松下……” “就兴你们男人娶了媳妇后，盯着漂亮小姑娘看，我们女人不能看帅哥？” “对啊，你们这是双标，自个儿有欣赏美好事物的心，为啥对象不能？不过是你们自欺欺人……” 小姑娘们一个比一个厉害，男生们被说得毫无反驳之力。 小哥哥们列队表演完，又来了几套漂亮拳法、对打、射击，迷得学生们扯着嗓子嗷嚎！ 而这时候秦聿珂发现，一样的着装下，有几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其中就有由着拥护自个儿的大院子弟排挤她男人，而他则在人群后一贯不作为地欣赏的宗盛辉。 没有他的默许，那些人也不会在温庄，故意挑刚返京的娄文彦的玩笑开，作为打脸秋继亮一伙人的手段。 那宗盛辉在队伍中十分显眼，即便动作规范，可是身上散发的大院子弟气息，仍旧与众不同，能一下子就攥住众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他枪法不错，四十八环的成绩，在这样风大的清晨，确实很不容易。 宗盛辉收起枪，自认为帅气地吹了下枪口，冲秦聿珂挑眉笑着，手指在额头上一触即离，那动作让十班的女同学们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嗷，那个小哥哥在看我……” “怎么可能，你在第二排，要看也是看我……” “我个子高……” “我胖得可爱……” “我白得照人……” “我还黑得明确呢……” 男生们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咱能不能有点出息！矜持、女孩子要矜持！” “对啊，谁换了衣服不帅气，哥要是整那身，保管让你们分分钟想扒我衣服……” 女生们呸了声：“就你那瘦得排骨的样，我们才不稀罕呢……” 几句话的功夫，宗盛辉大步走过来，漫不经心冷声问道： “谁负责的这班，怎么纪律这么乱？” 说着呢，他那厚重的皮靴，就要往开口说话的男生腿上踹去。 呦呵，秦聿珂这暴脾气上来了，拿着手里的水壶瞄准给扔掷过去。 宗盛辉眸子微眯，腿立马改了方向，脚尖一勾，把水壶给搂入怀中。 他挑眉笑一步步走近，几乎要与她贴合在一起，微微弯腰笑道： “小嫂子这是你带的班呐？” “果然有其师必有其生，这嘴巴都是闲不住的，谢谢您的水壶了，没想到我刚接手你们班，就受到小嫂子如此热烈的欢迎呐？” 真是笑面虎，刚才人冷漠踹人的样子，真将大家伙给吓住。 这群孩子虽然厉害，可是他们也不过是在同龄中霸道横纵，面对已经参加工作或者社会上的青年，就被压制得死死的！ 尤其是旁边已经有学生中招，那拔尖嗷嚎的声音，一听就能体会到那种尖锐又闷沉的疼痛感。 没想到娇软柔弱的秦班，竟然敢迎面而上。 那个男生后背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僵直在原地，与其他学生一起不敢乱动了，内心是有感激又替她担心。 秦聿珂淡定地后退一步，嗤笑声： “我还当您多有本事呢，不就是四十八环的成绩，瞧把您给能耐的。” “我随便玩也比你这成绩好，信不信？” 宗盛辉直接闷笑出声，“哎呦喂，小嫂子，我发现啊，这文彦哥寻的媳妇，不会是他的翻版吧？” “到底是谁能耐呢？” “这样的天气，又是在陌生场地，这家伙也不见得趁手，我能有四十八环的成绩，还真就能耐了。” “小嫂子若是能比我好，哪怕与我的成绩一样，那小弟任由您差遣，如何？” 秦聿珂挑眉，伸出手指头：“三个条件！” “第一，在你训练我学生的期间不许打骂，要有耐心，他们若是达不到你的要求，希望你来同我沟通。” 这话一出，学生们心里暖洋洋的，只要秦班有这份心，即便她没有赢的希望，他们也乐意军训的时候乖点，给她争脸面。 宗盛辉耸耸肩，“没问题。” 秦聿珂继续说：“第二呢，请你与我保持半米以上的距离！” 宗盛辉紧紧盯着她漂亮的脸蛋，那晚不过是在灯火的照耀下，丑女都能有些美的韵味，更何况这个小女人本就姿色惊人。 可如今她站在阳光底下，只一眼，就能让人沦陷，好像他这么多年一个女人都瞧不上，只为了等她出现的怦然心动。 不过可惜他晚出现一步！ 他的舌头忍不住顶顶腮帮，轻笑：“你先赢了我再说。” “扯这些，就好像你已经赢了似的。” 秦聿珂不理他，“第三，跟你的小弟们说，能不能与别人争斗的时候，撇开我们夫妻两？” “我们不过是小门小户的人，就想过安生日子！” 宗盛辉看她的目光一如第一次般，带着股男人的凶狠，凑到她耳边道： “你这样的女人，不应该嫁到小门小户，娄文彦护不住你的。” 在全体十班学生快要炸的时候，他提前撤身，“如果你输了呢？” 秦聿珂挑眉惊奇道：“输了就输了呗，不是理所当然？毕竟你是专业的！” “我是个孕妇，你还要跟我计较？” 十班学生紧绷着脸，强忍着笑意，如果他们是在二十一世纪，肯定说秦班真狗…… 宗盛辉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光明正大耍赖！ 他点点头笑着说：“如果你输了，就给我带一星期的早饭如何？” “很容易做到吧？” 秦聿珂翻了个白眼，“明明你刚才说我赢了，你听我差遣，现在跟我讨价还价，呵，玩不起就不要玩！” “再说，我从来不做让我对象误会的事情！” 宗盛辉这一刻对娄文彦真的是羡慕嫉妒恨，为什么这人聪明就算了，还能运气这么好，下乡拾了个这么漂亮有趣的小玩意儿？ “行！”他微眯着眼笑道。 来日方长，他就不信娄文彦一个老师的孩子，能护住秦聿珂娘几个。 婚结了还能离呢，他等着！ 秦聿珂笑着冲学生们道： “大家可听见了，如果这位同志失信了，那咱们直接找他领导换人……” 学生们纷纷点头，站自己的老师，“秦班，我们替你作证！” 这边的动静，旁边两三个班都注意到了，竖着耳朵听着，余光也全都集中在这里。学生和老师们，嘴角都带着丝嘲讽的笑意。 第205章 丑人多作怪 不愧是原来的八班学生，这还没正式开课呢，人家已经开始闹腾上了。 八班的班主任忒没骨气了，既然管不了学生，她完全可以装聋作哑，没想到她竟然还自不量力护着这群学生？ 难道不该是八班的学生，在军训期间，被训斥成孙子吗？ 不过他们也觉得，那长得异常年轻漂亮的班主任，就是个哗众取宠的人，打靶如此高难度的动作，那一列小哥哥们最好成绩也不过才四十八环。 在如此风力强劲的今天，她不脱靶都是好的！ 秦聿珂慢悠悠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台子前，轻笑着伸出手。 那工作人员在宗盛辉点头同意下，将枪递给她。 秦聿珂拿着枪在手里把玩了一番，低垂的眸子里遍是欢喜。 她在现代演戏时工作压力不小，而且一部戏便是一场完整的人生，演员若是没能排解好情绪，很容易进入角色中出不来。 秦聿珂就爱去俱乐部打靶，感受着枪膛传来的后坐力，耳侧响亮的砰声，内心所有的情绪，似乎都随之飘散，而她再度重生！ 突然有人噗嗤笑出声来，随即其被踢了一脚。 不过大家伙眸子里都在看热闹，刚才听她一本正经地跟人家总教讨价还价，他们还以为她多能耐呢，结果她摸了枪半天还没研究好怎么打的吧？ 工作人员都瞧得心惊胆战，严肃不赞同地说：“老师，这可不是玩具！” 秦聿珂轻笑着点点头，要不是她怕被人怀疑当成敌特，还要来个拆卸组装，瞧瞧自己有没有手生。 她特别心虚地将枪递上去：“同志，那个我第一次摸真枪，之前都是玩我舅舅给我捎带的玩具枪，直接扣动扳机的……” 那工作人员无奈地接过来，耐心地教了两句：“我给您检查完枪支，打开保险也上了膛，待会您一定要对准靶子再扣动扳机！” 秦聿珂嗯嗯着，倒是有模有样的端枪，用枪托抵住肩窝微眯着眼瞄准，小声地嘟囔： “宝贝准备好了，妈妈可要打靶了，会有些震动，你们克服下……” 说完，她就砰砰砰，连着五发子弹像是控制不住般，全一口气打了出去！ 得，听这声音也知道，她这是闭着眼蒙着打，想要撞大运呢。 这一次所有人都忍不住嗤笑声，齐齐暗道自不量力、真丢人…… 秦聿珂揉揉肩窝，疼得龇牙咧嘴的，回来就冲十班的学生，没好气道： “你们老师身娇体贵，为了你们能身体健康地度过军训，真是操碎了心，还负了伤呢！” “所以，你们要是不拿出漂亮的成绩来，不用我出面，我对象就能让你们记忆深刻……” 十班的学生们面无表情，觉得自己刚才一腔感动的热血，泼洒错了方向！ 这玩意是不是只会说，一到需要她落实的时候，不是临阵退缩就是含糊过去？ 哪怕他们是外行人也清楚，这枪要是想打准，肯定不能连着来啊。 他们是文化程度不高，却听过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打一枪因为强大的后坐力，第二枪势必要重新找准头地。 而且什么风向、风力等等因素都要考虑在内。 许多专业人员打枪的时候，往往前两把成绩并不理想，就是在搜集数据呢。 她倒好，干净利索一口气五发全输出了！ 就是宗盛辉都扶额，轻笑着摇头：“小秦老师真是傻的可爱。” 女人呐，还是愚笨点好，这样才能显出男人的能干和优秀来。 就连那艾程沁都忍不住走过来，叹口气无奈地说： “小秦老师，我知道你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可是你不能拿着打靶当儿戏啊，而且孩子们可不是你拿来赌的玩具。” “为了能赢得我们之间的比赛，你让孩子们听你的，那你就要拿出为人师表的一面，让孩子们信服，从而听你的话……” 秦聿珂笑着冲十班学生道：“看到没，这是老师教给你们的第二堂课，如何击败绿茶，那就是不要将把柄主动递给对方。” “瞧人家小艾老师一本正经，在你们面前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你们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晓，而我们的关系又薄如纸片，那听了她的话，你们会怎么想，怎么做？” 十班学生们齐齐瞪着艾程沁，“老师，您还是担心自己班级里的同学们，知道你拿着他们的优秀当成赌赢的资本，到底怎么想吧！” “对啊，我们秦班是不大聪明，你也不能仗着自己带七班就欺负人啊？” “哄骗人答应你的赌局，然后再在我们面前挑拨离间，你既能赢了比赛，还让我们秦班的里子面子掉落一地！” “是不是只有这样，你的嫉妒心才能平息些？” “唉，丑人多作怪，果然这话是没错的，老师您再如何嫉妒，我家秦班这张脸就是比你好看千倍万倍呢……” 虽然他们只认识秦聿珂一天的时间，准确来说，他们前后接触还没有俩小时，可是不知道为啥，他们像是老朋友般。 哪怕他们嫌弃秦班嫌弃得要命，却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艾程沁差点没将鼻子气歪，自己容貌也没那么差啊，不知道秦聿珂给这群不服管教的孩子们灌了什么迷糊汤，在听到他们被当成赌约中的棋子，仍旧为秦聿珂出头。 她深吸口气，看向宗盛辉：“辉哥，你也不管管这群学生吗？” “他们一向乖张不听话，视纪律为无物。” “小秦老师没有赢了射击比赛，您可得好好帮她将这群学生给掰正，别再让小秦老师输了阅兵呐。” 宗盛辉抚摸了下巴，若有所思。 他能看出来秦聿珂对这群学生，是真得上心，不知道自己对学生们严厉些，她会不会有所行动呢？ 十班的学生面色铁青地瞪着艾程沁，这丫的忒阴险狡诈了，竟然当着他们的面窜戳总教对他们下狠脚？ 这个梁子他们结定了！ “我￥……”有暴脾气的男生直接咬牙开口，刚张嘴吐出俩字，就被秦聿珂给塞了一块手帕。 男生瞪大眼睛，将手帕给拿下来，恨铁不成钢地小声说：“秦班我在帮您，咱不能怂呐，我可是冒着被总教抽去半条命的风险，要给您找场子！” “这丫的什么七班老师，一瞧就不是好货……” 他嘴里又被塞了一把没有剥皮的糖！ 秦聿珂轻笑着扫视众人一眼，说：“刚才我不是教给你们了，对付她这种人，记得不要将自己的把柄递上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赔了夫人又折兵，是最不可取的！” “瞧我，怕她了吗？” 说着呢，她手掌微弯放到耳侧，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到唇边，“嘘，你们听！” 她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拿着喇叭恍恍惚惚地喊： “五十环！刚刚那位同志的成绩是五十环！” 顿时所有人都疯了，怎么可能？ 宗盛辉都眸子一眯，大步冲着靶子疾走而去。 秦聿珂得意洋洋地微微抬高下巴，“谁说我输了呢？” “往后呐，有小秦老师我罩着你们，可你们也得争气不许惹事！” 十班同学们眼睛晶亮地看向她，虽然不相信，但是不妨碍他们此时此刻对她滔滔不绝崇拜之情。 艾程沁脸色难看地摇头： “不可能，辉哥的成绩已经够好的了，你肯定作弊了！” 秦聿珂嗤笑声：“我说小艾老师啊，咱打个商量，别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怀疑别人作弊啊。” “有小王老师的前车之鉴，您还不悠着点？” 第206章 基数大而已 秦聿珂哼哼道：“众目睽睽之下，小艾老师您倒是给我作弊一个五十环的成绩！” “是不是觉得我没你那漂亮的家世，就随便你欺负？” 说着她慢悠悠地走到七班学生跟前，挨个看了眼，不停地摇头叹息。 七班学生们脸都绿了，小艾老师早就跟他们道过歉了，说十班的老师嚣张跋扈，还特别不谦虚，不服从管教。 高一级部是个大集体，不能因为秦老师的不负责任，而被人看了笑话。 所以大家一致推荐小艾老师，带带小秦老师。 可学渣面对学霸的心理，大家伙都清楚，小秦老师不服输还不服气呢，这才有了小艾老师被赶鸭子上架，跟小秦老师来了个约定。 如今这小秦老师对他们要评头论足吗？ 她也配！ 秦聿珂轻笑着说： “同学们我就跟你们说一句话，学习好不代表一切，先做人后做事。” “你们的小艾老师，可能在教学管理方面还凑合，但是你们千万别学她做人，虚头巴脑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一双眼睛纯粹是摆设，能力比不过，就诬赖别人作弊！” “挑拨离间、借力打力，搅屎棍都没她卖力……” 艾程沁气得浑身哆嗦，咬着牙还得维持自己的人设：“秦老师，你是老师，怎么可以当着学生的面说……” 秦聿珂挑眉：“咦，你是说我不能说搅屎棍吗？” “就兴你做，我还不能说咋的？” “校规校纪上可没规定不能说这个名词，难道搅屎棍被人创造出来，还不能提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词特别生动形象，再说了我没说你是搅屎棍，你生什么气，难道自个儿对号入座了？” “我还没见过你这种上赶着给自己乱戴帽子的！” 随即，秦聿珂冷着脸道： “道歉，艾老师，你无凭无据说我作弊，而且还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对我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坏影响。” “所以，我要求你去台子那，拿着话筒道歉，不过分吧？” “艾老师总不想，让事情演变成第二个温庄烧烤，如今天色正好，你赌气离开没人阻拦呦！” 艾程沁羞愤地瞪着她，这女人不按套路出牌，只是拿着话筒去台子上对她公众道歉，确实是没有实质性惩罚，想必乐意息事宁人的大家伙很乐意。 可是她艾程沁的名声却坏了！ “秦老师你不要得理不饶人，我没怎么着你吧？” “我不过是看不过眼，说了大家伙的心声，怎么就上升到坏你名誉？” “请你不要小题大做！” 秦聿珂挑眉，看向其他的师生：“艾老师说我作弊，说让总教对我的学生管教不要客气，这些都是你们的心声？” 是心声，可是他们不敢承认自己心思如此不善。 大家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像是没听见似的，站姿格外标准！ 秦聿珂耸耸肩： “看吧，艾老师，没有一个人附和你的话。” “你想要法不责众，但是群众们并不配合呦！” “所以有这种怪异想法的，也只有你而已……” 眼见着校领导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要走过来。 艾程沁忍不住咬牙，用两人才听到的声音道： “对不起小秦老师，我不该没有调查清楚，就诬赖你作弊。” “我向你郑重地道歉！” “你也在我学生面前让我没了面子，咱们扯平了，行吗？” 她算是明白了，秦聿珂就不是普通人，人家羞于说出口的事情，这人是张嘴就来。 真真是惹不起！ 秦聿珂突然想到后世有一种人，轻易不说道歉，偶尔说一句，就好像自己受到多大的侮辱。 以为一句道歉，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似是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她淡淡地说：“我没听见！” 艾程沁深吸口气，越发觉得如此胡搅蛮缠的秦聿珂，配不上娄文彦，为什么不论什么男人，都在女色上肤浅糊涂呢？ 结婚不是谈恋爱，过日子得讲究全方位的配合，否则一个人负重前行，终究不长久！ “对不起，小秦老师，往后我会用严谨态度对待每个人每件事的。” 她一字一句道。 秦聿珂笑着看向第一排的学生： “你们听到你们艾老师说什么了吗？” 学生们翻着白眼，不给一点反应。 秦聿珂淡淡看向艾程沁，一句话都没说，可是神情已经带出来：没人听见，我也可以装作听不见，就是这么无赖和难缠，就是跟你过不去…… 艾程沁急得不行，只能咬着牙放大音量，也不敢藏一点心思，生怕秦聿珂再作妖： “对不起秦老师，往后我会对自己的言行提出更高的要求。” “这次我误会了你，向你郑重道歉，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秦聿珂这才点点头，“还有呢？” 艾程沁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还得诚恳地说： “我不该插手你们班级的事情！” 秦聿珂笑着道：“艾老师您这不是挺明白吗？” “就是爱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点你得改改！” “你诬赖我没事，毕竟我是大人了，也不是第一次被你冤枉、泼脏水。你一句道歉，下次不再犯，我大方地给你翻篇。” “可是我们班的孩子们无缘无故被你吓到，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创伤，谁知道有没有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艾程沁都快急哭了，“秦老师，您到底想怎么样？” 秦聿珂慢悠悠地指着树荫下的三轮车，“当然赔礼道歉啊，碍于您是老师，拉不下脸给孩子们道歉。” “咱就在赔礼上诚心点，喏，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消暑清凉的果茶。二手三轮车五十块，六个保温桶一百八，加上水果和人工费的二十多，抹去零头，算你二百五！” 艾程沁倒抽口气：“你抢钱呐……” 还有二百五什么鬼？ 秦聿珂抱着肩膀耸耸肩巍然不动，“没办法，艾老师不心疼钱，怎么长记性呢？” “到底不是自己班级的孩子，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艾程沁咬牙：“太多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和福利才六十块。” 秦聿珂笑着道：“我这个人是个死脑筋，概不接受讨价还价。你觉得面子重要，还是二百五重要？” “我们班里一共有七十六人，合起来每个人不过才三块多。我并没多要啊。” “不过是学生基数大而已，谁让你嘴欠地上前得罪人的？” “再说了，我不替他们跟你计较，他们的家长会含糊过去？” 艾程沁现在锤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都怪秦聿珂太会演了，谁能想到她竟然能打出五十环的成绩！ 艾程沁以为终于抓到一次挤兑、讽刺人的机会，还是同宗盛辉统一战线，竟是脑热的将八班，不，是十班学生背景特殊的事情给忘了…… 秦聿珂笑着掏出笔和纸来：“喏，写个欠条，然后我去财务替你预支出二百五。” 艾程沁咬着牙面如死灰，盯着本班学生失望、丢人的目光，在领导们渐近的步伐中，唰唰写了欠条！ 秦聿珂检查下确认无误，笑着道： “谢谢小艾老师赞助我们十班的消暑费，记住啊，往后不许再欺负我了。” “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我身后有七十六只皮夹克和小棉袄，分分钟能让你重新认识世界！” 往回走的秦聿珂忍不住迈着猫步，那得意扬扬的模样，气得七班牙痒痒，看得八班、九班、六班和五班目瞪口呆，而十班的学生们捂着脸没法看。 不得不说，这样的秦班，他们爱死了！ 第207章 你心里有数！ 别人看大院子弟们都是仰望的姿态，认为他们这些人不识人间疾苦，仗着父母的势耍威风，一辈子都顺风顺水。 实际上大院就是个小社会，各种人性美丑被无限放大，他们享受着父母带来的顺当，可同样的，他们的人生既定，没什么波折和新奇。 努力与否并不重要，谁真正关心他们要什么呢？ 父母爱面子，学习好的孩子会被架到火炉上时刻烘烤，寄予厚望，可他们这些没啥上进心的孩子们，则跟透明人似的。 他们身上被贴了不少标签，反正如果他们与别人家的孩子起争执，父母会不问缘由，先给自家孩子一巴掌。 他们已经不记得，除了兄弟们外，还被谁护在背后了。 而兄弟们的维护，与秦班的又不同，一个瞧着虎背熊腰，但也仅仅是拳头上的来往，可一个身形单薄甚至还骄傲地挺着孕肚，却能在方方面面护住他们！ 真真是暖到了他们的心窝子…… 秦聿珂扬扬手里的纸条，“得嘞，本来我还想着让你们自费喝果茶呢，现在有人赞助了。” “那往后军训的时候，你们想要喝，就派值日生来我家里帮忙。” 这会儿大家伙对她的话没有丝毫抵触心理，纷纷点头应声，准备闲暇的时候排好班。 宗盛辉拿着靶子看了许久，上面的弹孔是线性排布的，可以说打靶的人从打出第一发子弹的时候，就将更多的因素考虑进去，比如难以控制和计算的后坐力。 不过呢，秦聿珂应该属于另一种天赋型的，毕竟她的背景很简单，根本没有可能接触到这个领域。 趁着宗盛辉还盯着靶子犯傻，秦聿珂就从自己的保姆背包中掏出一硕大罐子装的自制防晒霜，让班里的女生们涂抹，就是男生们也被她瞪着眼给迫使着将外露肌肤，无一遗漏地抹上。 “都抹均匀和仔细了，我可不想等你们军训过后，一个个漂亮的小姑娘和帅气的小伙儿们，黑得跟在碳堆里打滚似的，辣我眼睛……” 都是大孩子了，他们不跟低年级似的，一放暑假不畏惧烈阳到处乱窜乱跑。 基本上他们会在屋子里躲懒，一早一晚才出来活动。 加上吃得好，如今十班的学生们明显个个白净带肉感，瞧着就是比其他班里的学生有精神劲和活力。 学生们无奈地配合着秦班玩。 九班的学生们笔直一动不动地站着，余光始终往这边瞟。 也不知道十班的班主任又跟学生们嘀咕啥，反正他们就看到隔壁班的同学们手往身上乱搓，就像是被蚊虫咬了似的。 学生们训练的时候，班主任们也不能闲着，得一同站在烈阳下，辅助教官们维持纪律、纠正动作，忙得不轻。 秦聿珂则先去财务科，预支了艾程沁的工资，上了个厕所，这才慢悠悠地回来坐在树荫里，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随着三轮车而来的，除了六个保温桶，还有一把特制的折叠椅。 拉上帐篷似的蚊帐，她舒服地躺在里面，没事摇两下，吃点点心和坚果，喝点果茶，便盖上毛巾被打盹。 惬意得让人牙根痒痒！ 奈何人家是孕妇，能帮忙看着班级就不错了，而且十班学生竟是比其他班级的还要配合，吃苦耐劳一声不吭地让人惊奇。 秦聿珂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她下意识看了下时间，自个儿已经睡了四十多分钟，学生们都坐在原地休息呢。 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喝了水润润喉咙，这才发现是教官们在切磋功夫呢。 秦聿珂原本懒洋洋地看着，可突然她觉察出来不对劲了，其中一位咋是她男人呢？ 而另一位她也认识，正是她临时搭档宗盛辉！ 她立马来精神了，从自己的纱帐里走出来，那瞧热闹的脚步格外轻盈，哪里像是她之前挺肚子的磨蹭？ 挨着第一排的女同学们坐下：“什么个情况？” 学生们如今人手捧着果茶，空气中飘散着淡淡温凉的香甜，差点没馋哭隔壁九班。 十班有七十六名学生，六桶果茶基本上他们也就人人喝三水壶而已。 乌龙茶的清香，配上蜂蜜中和后各种果子独特的酸甜，微微凉中还有薄荷的提神舒爽，一口便能让人在这样燥热的天气，浑身毛孔都泛着股满足。 十班的学生们也很坏，这些果茶是秦班辛苦熬制的，他们肯定不舍得让出去，而且他们霸独惯了，一向不乐意与人不对等分享。 他们家里的条件不错，其他班的学生们大部分是自带茶缸接操场上的热水喝，而他们是带着水壶，就拧开瓶盖给人倒一口尝尝味。 这泛着丝丝凉气的果茶本就清香，喝到嘴里更是丰富了感觉，只一小口，酸、甜、凉、爽，像是过电似的窜到四肢百骸，学生们都禁不住哆嗦下。 再要，十班学生傲慢的不给了！ 掏钱买也不行，毕竟每个人也就能平摊三壶而已，他们自个儿都不舍得大口地灌呢。 “不知道呀，”女学生们小口喝着果茶摇摇头，小声地跟秦班分享道： “就是我们操练了一上午，总教觉得我们表现不错，也为了提高大家伙操练的积极性，便组织教练们表演，什么打拳、翻跟头、跨栏跑、互相切磋的，可精彩了！” 秦聿珂幽幽地瞪她们：“有小哥哥看，你们也不喊醒我……” 女学生们嘴角抽抽，她们是想将她当成老师对待，而且她是孕妇，睡得这么香甜，谁舍得喊？ “也不知道那位老师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上来就跟我们总教切磋，哎，别说那位老师真是太帅气了……” “虽然是我们该占自个儿的总教，可是我们不能违心偏袒……” 就是男同学们都探着脖子，激动地说： “肯定是新来的体育老师，受过特训的，不然总教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还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知道咱们学校今年体育生的课程中，有没有散打……” “贼帅气，这挥拳踹人哪里是打架，跟演戏似的……” 娄文彦见到自家媳妇爬起来，拳头和腿越发凶残狠厉起来，惹得学生们热血澎湃地连连叫好，掌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又正值课间，就是低年级的学生都忍不住隔着铁栏杆，拥挤成堆瞧着，跟着嗷嚎。 没错，外人都瞧出来娄文彦是进攻的一方，宗盛辉略显狼狈地防守，前者将后者压制得死死的！ “娄文彦，你他么疯了吧？”宗盛辉脸黑地说话，可是他全身注意力都得调动起来应对身前男人的进攻。 “我招你惹你了，需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 不仅有高中部全体师生，还有他的一帮兄弟们。 他身为总教，肯定是各方面表现出色，如今被人压着打的消息，传回单位里，他还怎么服众？ 娄文彦气不喘地冷笑一声：“你心里有数！” 宗盛辉有些羞恼，自己学习上比不过他就算了，可是在自个儿最擅长的领域中，也被人给踢馆子。 “我特么没怎么你媳妇，别跟疯狗一样乱咬……” 娄文彦淡淡地道：“都是男人，我还瞧不出你的心思来？” “你手伸得长，我敲你胳膊有错吗？” “你脚迈错了地方，我踢你腿又有什么不对？” “我只是没跟你计较，懒得动用关系，否则，你觉得宗家能安然无恙？” 配合他的话，娄文彦竟是破开了宗盛辉的防守，在其胳膊和腿上各留了一招后，才后退一步，拂拂身上的浮尘。 宗盛辉疼得半跪在地上，脸上羞愤不已，可是他后背却诚实地起了一层冷汗。 第208章 很想这会紧紧抱抱你 宗盛辉也是行家，都说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他能感受到娄文彦整体实力何止高他一阶？ 若不是娄文彦收着力道，只是对他小惩戒和警告一番，那他的胳膊和腿绝对能折了！ 一位正值最佳年龄的士兵，骨头若折了，哪怕养好，也不可能恢复到巅峰状态。除了安于平庸，只能退居后勤。 往常都是娄文彦和秋继亮过招，瞧着功夫漂亮，可他们从不跟旁人切磋，是以宗盛辉到现在都不清楚这两人真正的实力。 如今看来，他是可笑的井底蛙！ 大院子弟对危险和局势的感知力很强，至少他明白，娄文彦不是无的放矢之人。那句“你觉得宗家能安然无恙”，同样让他心惊和害怕。 别人说这句话，他还能嗤之以鼻，觉得是虚张声势的场面话。 可娄文彦淡淡地说出来，那就代表着他真有这个本事的！ 宗家再厉害，也不是无所畏惧啊，宗盛辉不可能赌上一切。 京都里每一位同志，都不可以轻视，谁知道其身后是怎样庞大的关系网！ 宗盛辉突然就释然了。 他大咧咧坐在地上，揉着身上的疼痛，低声道： “对，我承认对秦聿珂同志生出男女心思来。” “所以，你除了祈祷我早点遇上命中注定之人，就是拼命对她好，别给我空子钻！” 娄文彦黑着脸瞪他。 宗盛辉笑道：“没办法啊，谁让小嫂子模样清丽卓绝，性子有趣又护短，能力还出众，没有让人抗拒的理由。” “你也就是比我运气好点，早些遇上了她，否则现在得红眼病的绝对是你。” “唔，以咱们娄同志小心眼的模样，不见得比我看得开。” 说着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撇撇嘴： “带一群小毛孩儿，还不能打骂的，忒没趣了！” “我还是回去训新兵吧……” 娄文彦盯着人离开操场，才慢悠悠地往十班这里走来。 学生们有些蒙了，到底怎么个情况？ 秦聿珂却起身欢快地迎上前，看着男人黑沉未缓过神来的脸，背着手笑得颇为灿烂： “娄老师，您怎么来了？吃醋啦？” 娄文彦紧紧盯着她，低声道： “是，吃醋了，也害怕和后怕，很想这会紧紧抱抱你，感受下你的存在。” 秦聿珂愣在原地，眼眶略微酸胀，谁说女人撒娇哭泣的时候惹人疼和心软？ 这么高大健硕的男人，明明赢了争斗，却跑她这里寻求安全感。 吃醋无理取闹的是他，偏偏她像是渣女、负心妇似的。 太戳人心了！ 秦聿珂笑着一本正经拍拍他的肩膀： “刚才的老公太勇猛帅气了，我喜欢！” 说完她眼睛一闭浑身软倒，男人立马将人紧紧搂入怀中，哭笑不得道： “你，媳妇你真是让人太稀罕了，不过下次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秦聿珂睁开一直眼睛，哼道：“还不是你教的？” 娄文彦抱着人走到树荫下，给她倒了杯水，就半蹲着不错眼珠子地看她。 帅男靓女站一起太赏心悦目了，人家是夫妻俩，小秦老师是娇弱的孕妇，不耐暑气眩晕了下，被对象抱到树荫下乘凉，没问题。 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对来，只有羡慕嫉妒恨！ 最主要是秦聿珂太会演了，那歪倒的一下子，着实没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亏得娄文彦及时抱住，不然人摔到地上，问题就大了…… 十班的学生们如今没人管，总教直接离场了，班主任又不是个能震住场的，他们纷纷小声起哄，还有吹口哨的。 “没想到这就是秦班的对象啊，我们的师公，果然不是一般人……” “难怪秦班参加工作了，还像是我们的姐姐般，有人疼宠着就是不一样，没那么多的怨气和坏心思……” 艾程沁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差点就要甩了手帕走人。 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如果当初她能像是许云菲般，不管不顾追着人下乡，如今哪里还有秦聿珂的事！ 男追女隔座山，可女追男只隔层纱呐…… 娄文彦这会儿心情调整好，站起身淡笑着走到十班学生跟前。 师公对着秦班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傻气，这会儿虽然他也笑，可是大家伙感受到强大的气场，不由得严肃地站好。 不过他们对师公的崇拜之情，透过一双双黑亮的眼睛强烈地传达出来。 长得好、娶了个这么娇媚的媳妇，学习好，功夫好，这就是人生赢家呐！ 如今人生赢家教授他们学习，这是旁人求不来的好事。 “今天你们的教练有事不能继续带你们，所以我们提前放学，下午不用来，明天记得按时到校。” 十班学生一愣，纷纷高兴地窜了起来，直呼放学喽，还冲隔壁班的学生们做鬼脸，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不过一溜烟的功夫，赵主任还没赶过来呢，孩子们已经拎着包撒丫子跑没影了！ “你们呐，”赵主任指指秦聿珂和娄文彦，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惯学生呐，希望你们到年终评比的时候，还能笑出来。” 秦聿珂好奇地小声问娄文彦： “咋啦，小娄老师这两天也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都让高一级部的主任念叨上了！ 娄文彦低咳一声，不自在地看着操场上学生们训练，就是不看她： “也没什么，就，就由着那帮子学生将各科老师气得甩袖离开。” 秦聿珂诧异，“为什么呀？” 她知道越是高年级的学生，越不容易管教。 娄文彦带的是毕业班的最后两个班级，里面几乎是经过一年几十次考试大浪淘沙后，筛选出的学渣们和不服管教耽搁别人学习的学霸们。 还有一年他们就要踏入社会了，哪里还有心思学习，要学习也不会耽搁了七八年的时间，再临时抱佛脚吧？ 这些学生浑身都是桀骜不驯，坐没坐姿、站没站姿，恨不能将下巴扬得跟鼻子齐平，斜睨着人，以彰显自个儿的厉害。 娄文彦低笑声说：“学生和老师各有不对，学生们对学习抗拒，又不得不窝在教室里，等着一张文凭，不乐意被人管着。” “而老师们呢，对最后两个班级态度应付些，甚至可以说是瞧不起的，说出来的话不中听，格外伤人，手里的戒尺也是一个比一个厚重，打起学生手心来毫无余力。” “学生们正处于容易偏激的年纪，听这样的话一次两次还行，哪能一天听八遍？” “所以他们反抗了下，老师们觉得权威被冒犯了，气得找我反映问题，说这些学生他们教不了，让我瞧着办！” “我一个班主任能说什么啊？反倒是被训斥，说我对学生们要求不够严格，身为班主任压不住这群孩子们，白长了傻大个……” 秦聿珂听了又是气愤，又是觉得好笑。 自己的男人只有她能说，还是逗趣的说法，哪能被别人嫌弃呢？ 她又无法想象到，娄文彦被人指着鼻子训斥的模样。 “然后你也撂挑子不干，随他们了？” 娄文彦理所当然地点头：“那可不，我是班主任，只管纪律，学习的成绩是各科老师和学生自个儿的事情。” “老师不爱教就不教呗，学生不爱学就不学，我也不用多操心，挺好的。只是，我倒是瞧瞧是谁先顶不住压力。” 秦聿珂拿着手肘捣了他一下，鼓着腮帮瞪他： “小娄老师，您就别卖关子了！” 明明知道她八卦，还非得将事情断开逗她…… 第209章 竟然连自己的醋都吃 娄文彦赶忙神色肃穆、一本正经地轻拍着她的背，好似她呛到般，实则是在给媳妇捋气呢：“每位老师都有需要负责的班级和任务，他们不教学生，那就是没完成任务，别说奖金了，媳妇儿，你说他们能领到满额工资吗？” “他们甩袖以不教胁迫我跟学生们，可其实他们自己做不到真正放开。” “而学生们要想拿到毕业证，也得达到最低分值，哪能真一点不学？” “再退一步讲，学生们的家长人脉宽广，可以无视学生们的成绩，但是有我坐班，学生们只是呆在教室里，不能睡觉、吃零食、传小纸条、看课外书，像是坐牢一般，能真正舒坦？” “那两班的学生能有多少定性？不过才一天多的时间，已经有些人支撑不住了！” 秦聿珂眨巴下眼睛，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呢。 也就是娄文彦的武力值高，换一个人，都不可能守住门，让学生们憋屈无奈地窝在教室中。 “那彦哥你快点回去，不能功亏一篑呐，”秦聿珂催着他去看自习。 娄文彦笑笑： “没事，我出来与宗盛辉打了一架，也算是小小震慑下他们。” “省得他们以为我是个纸老虎，不敢真将他们如何。” “但凡那些老师和学生们坚持不住，认了输，那往后的事情，就由不得他们了！” 一步示弱，往后便失去了叫嚣、硬气的气势，步步要被他带着走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有几个十班的学生又返回来骑三轮车，顺便回去的路上买水果帮忙做果茶，以备明天饮用。 媳妇有他们的陪伴，娄文彦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学生们对师公格外好奇，忍不住叽叽喳喳围着秦聿珂询问。 当然从秦聿珂口中得到的都是大力赞扬的话，若是在以前他们肯定不相信的，可是就刚才娄文彦那利索帅气的几下子，就将总教都给打败的事实在。 大家伙纷纷点头，听得津津有味。 有几个学生的加入，秦聿珂只需要动动嘴皮子，水果便被压榨橙汁送入冰箱里冷冻了。 晚上娄文彦回到家，一声不吭抱着她先往屋子里去，白天宗盛辉的话对他刺激不小。他与秦聿珂的结合，真的就起源于一次阴差阳错！ 如果不是秦聿珂生了荒诞的念头，又喝了酒走错了屋子，而他得知家里人已经返城且安顿好，自己终于可以回城继续逐梦，心情格外放松，微醺中难以抗拒温香软玉。 两人现在仍旧是两条平行线，难有交集，更别说相恋相守。 中间每一个环节，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正因为他们彼此爱得深沉，娄文彦但凡一想到这里，浑身的暴戾便控制不住，唯有一遍遍拥有她来驱除这种复杂的害怕情绪。 秦聿珂也比往常热烈地回应着他，其实她又何尝不怕眼前的一切，是一场荒诞的梦境呢？ 平息下来，两人紧紧相拥，娄文彦怜爱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媳妇儿，不管今后我们发生什么样的争执、矛盾和误会，都别放弃彼此好吗？” “我不觉得有什么艰难险阻，能够将我们分开。” 秦聿珂微垂着眸子，乖巧地窝在他怀里，轻轻嗯了声： “只要上天没有将我们分隔在两个时空，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你生来就是给我准备的伴侣呀，我就是你的那根肋骨，我们少了谁都不完整。” 各种情绪也随着时间和两人的耳鬓厮磨中，平缓许多，娄文彦恢复原来的样子，低笑道： “你这根肋骨啊，太淘气了，拿到手里怕摔了、含到口里怕闷了、揣到怀中怕热了、顶到头上又怕你飞了，哪天不亲亲抱抱，又要闹情绪……” “不过爷们就喜欢……” 说她矫情呗？ 秦聿珂哼着，顺手地就掐他腰间的嫩肉，听着人配合地抽气，也满是欢喜地蹭着他结实宽厚的胸膛。 次日天没亮呢，两位学生已经上门来做果茶了。 有着第一天的经验，这次秦聿珂还在梦里调教小鲜肉实习生娄文彦跳舞呢，男人便轻车熟路地带着学生泡茶、冷凉、装桶、加果茶冻！ 等学生们骑车子离开，娄文彦才将人从床上挖出来。 秦聿珂睁开眼，睡饱又好梦，心情格外不错地冲他笑，手指勾着他的下巴： “弟弟，昨晚姐姐伺候得你舒服不？” 娄文彦好笑地抓住她的手，凑到她耳侧： “小姐姐，看来昨晚你十分满足弟弟的卖力，是不是意犹未尽，在梦里继续与弟弟相会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男人语气里已经带着浓浓的危险性。 这小气的男人竟然连自己的醋都吃！ 秦聿珂赶忙爬起身，故作慌张：“哎呀几点了，我是不是要迟到了，彦哥你也真是的，外面太阳都升这么高了，也不知道喊我……” “不知道你媳妇早上起来要梳妆打扮？” 娄文彦就笑着看她演。 秦聿珂的衣服不少，有些是她自己画图找老裁缝给做的，有她功底深厚的画技、时尚经典的设计图，做出来的衣服与后世昂贵的私人订制也没多大差别。 有些是两人逛街的时候，男人给她买的。 还有两边父母给他们筹办的。 可以说夏天一个月，她的衣服都不带重样的，而且秋装也开始置办起来了！ 墨绿色衬衫、浅蓝色小脚牛仔裤，配上温婉的低马尾，秦聿珂的美又有了另一种姿态。 她画了个淡妆，就坐着男人的车子去上班，一路上都与去上班的妇女同志们挥手打招呼，嘴巴就没闲下来过，可见她多受欢迎了！ 秦聿珂不仅长得好，穿搭特别时尚漂亮，比电视上的女星们还要潮。 她又懂得护肤保养，谈起如何变漂亮，没人能越过她，所以秦聿珂几乎就是大院里的风向标。 毫不夸张地说，她头一天穿的衣服，第二天就能在大院里寻到同款！ 妇女同志们上班都不积极了，天天磨蹭到最后一刻，就是为了瞧她到底穿得是什么，适不适合自个儿，什么样的布料和身材能展现出这样的效果。 尤其是秦聿珂喜欢撞色系的衣服，给人的视觉冲击特别强烈，以往喜欢素色、端庄系列的妇女同志们，口味也随之变了。 女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虚荣心，穿上漂亮时尚的衣服，人都变得自信向上起来，而这便是秦聿珂一直向她们传递的理念。 人的心思放在自己变好上，岂不是比一味地盯着别人眼红强吗？ 秦聿珂是真真踩着铃声的点走进教室的！ 学生们瞧着换了装扮的秦班，又惊艳恍惚了几秒，才纷纷竖起大拇哥，“秦班，您可真行，这时间卡得一秒不差！” 没有这精准卡点能力，都不配称学渣。 “难道班主任不该提前到吗？” 老师摆烂比他们还严重，真的是太监不急急死皇上了！ 秦聿珂骄傲地挺着肚子，“我都说我是孕妇，又是副科老师，家里不用我养家糊口，随便拿点工资当零花就行。” “可谁让组织这么缺老师，又看重我的能力，只能处处迁就我下。总不能因为我睡眠不足，影响肚子里接班人的生长发育！” 学生们：蓝星离了您秦班，铁定不能转的…… 早读的铃声响起来，秦聿珂带着众人将昨天背诵的内容复习两遍，有着技巧的加持，以及他们不想给秦班拖后腿默默卷的心理，基本上掌握七八。 紧接着秦聿珂继续领着众人把第二页给捋了三遍，利用昨天的技巧顺一遍，又换了两种技巧辅助，就看大家伙适合哪一种了。 仍旧紧张背诵记忆了十分钟，秦聿珂时间也掐得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将手里的常规往桌子上一拍，坐在椅子上抱胸道： “来，今儿个我们的班会主题是，说说如果没有家人的安排，你们高中毕业后会从事什么行业。” 这话一出，大家伙都愣了。 第210章 这哪里是来训练的 十班的学生们完全没想过离开父母带来的光环后，他们的人生会怎样，毕竟父母一直发展稳定，而且父母双方的亲朋好友，也如同一张强劲有力的关系网。 让他们形成了惯性思维，既然反抗不了父母的掌控和影响，那么他们只能摆烂自个儿的人生，怎么痛快怎么来。 这会儿他们听到秦聿珂的假设，实在是想象不到那种场景。 秦聿珂轻笑着说：“呐，我先打个样！” 她轻咳一声，“如果我的父亲不是纺织厂车间主任、母亲不是护士长，他们都是特别普通的工人，家里兄弟姐妹众多，我勉强混个温饱。” “那我肯定连上高中都成了奢望，赔钱丫头是没有资格继承父母的工作岗位，初中毕业后，只能千方百计托人探寻各大厂子招工信息。” “我大约能成为一名纺织厂的临时女工，纵然有着不错的容貌，却只能心高气傲，一边做着枯燥、繁重的工作，一边虚荣心地瞄着厂里分配来的大学生……” 与其说秦聿珂假设自己没有良好家庭条件的支持，而变得市侩、在艰难贫困的生活里费尽心思地挣扎，倒不如说她将一个剧本中的小人物，给摘下来讲述。 可是大家伙却觉得特别贴合实际，忍不住就跟随着她的话带入进去。 别说他们以前抱怨痛恨自己不自由，可真让他们为了生计奔波劳苦，那会让人浑身汗毛发直！ 秦聿珂说完自己将会成为黄脸婆，自个儿没有改变命运，就将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第一位学生迟疑地接道：“我，我可能会是京都乡下的一个土包子……” 这话一出，大家伙噗嗤笑出声来，这娃对自己也忒狠了吧？ 不过秦聿珂抿唇笑着点头，鼓励他继续。 那学生立马挺直了胸膛，将自个儿放在土包子的位置上，开始畅想自己的一辈子，能通过自个儿的努力，变成什么样子。 渐渐地，大家伙脸上的笑容收敛殆尽，也轻蹙眉头思考。 每一位同学都有新奇的点，他们有些是从其他同学故事中有了灵感，有些是拿着周围遇到的人当做出发点。 这个班会有趣却也有着特别重大的意义，大家伙至少觉得自己当下生活来之不易，起码他们很会投胎，少走了许多弯路，要加倍努力珍惜。 不过才进行了五六位同学，便要到下晨读的时间了，这时候高一级部赵主任拿着一兜子东西敲门进来。 “小秦老师忙着呢？” 赵主任刚刚站在门口听了会，觉得这小秦老师挺有手段的。 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一向最让老师们头疼的八班学生，跟被顺了毛的小虎崽似的，乖巧听话，积极配合！ 秦聿珂轻笑着点头，“赵主任有事？” 赵主任走上前从兜子里往外掏：“是是是，谢谢小秦老师给咱们高一级部争光添彩了，这次新教师常规考试，我们的小秦老师在四十多名新入职的教职工中，取得了满分且第一的漂亮成绩！” “这常规考试吧，基本上不会拉开太大的差距，谁记忆力好、掌握得扎实就多几分，多少也有些运气的成分。” “咱们常规考试还没出现过满分情况呢，正是因为你成绩好，咱们高一级部新老师的总分也是第一名……” 学生们纷纷使劲地鼓掌，并不会像是其他人般会产生质疑，毕竟他们亲眼见证小秦老师记忆力到底有多好！ 她不得满分，那才叫没有天理了。 荣誉证书和奖品被赵主任郑重地颁发到秦聿珂手里，“这个月你的奖金多十块，级部也奖励你五块……” 十五块钱虽然对于秦聿珂来说不多，却足够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尤其是十班的学生们，在训练休息的时候，得意扬扬地捧着果茶，跟九班学生炫耀自家秦班，真的是温柔漂亮大方能力强！ 九班的学生神色麻木，呵，不就是小秦老师长得好看嘴巴甜会哄人？ 学生成绩才是第一位的，其他都是摆设、花架子。 只有蠢货才不懂得人心险恶，将别人的虚情假意当了真，呵，一群仗着父母的可怜虫，永远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换不了青春奋斗的。 别人给的总有被收回去的一天，只有自己牢牢掌握在手的，才不怕被夺走！ 如今十班多嘚瑟，等到了正式开学摸底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就多丢脸了！ 哪怕他们家里有关系，但是学生的成绩，就跟大人脸上的面子一样重要。 新换的教练是个周正腼腆的小伙子，一板一眼地教授着大家，耐心又负责任，哪里像是其他班，时不时会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军训艰苦，他们一天要在太阳下坚守六个小时，但凡在教室中，都得背诵常规，别人枯燥、煎熬的半个月，在十班这完全不存在。 早上事半功倍完成背诵任务，然后开展各种有趣、有深度、主题鲜明的班会，大家伙在这个过程中增加了对彼此的了解，情感也是慢慢交织在一起，班集体比其他班级组建迅速。 军训的时候，秦聿珂与教练商量过，让三个小时漫长难捱的训练，变成趣味模式，比如说站姿，谁能符合规定站满十分钟，就能提前结束阶段式训练休息，于是乎，大家伙一动不敢动，姿态标准，先完成任务的，到一边喝果茶，顺便幸灾乐祸地帮着教练盯梢。 这盯梢便是：“哎，唐明来同学，你肩膀动什么，痒了就瘪着，人家邱同志为了大胜利，不也是忍着烈火，你那点痒算得了什么……” “黄同学，风一吹头发，不用撩都美得很……” “齐小黎同学，你眨眼忒使劲了，表情狰狞得不能看……” 这哪里是来训练的，分明是正大光明整人玩！ 是以，大家伙都是争先恐后完成任务，多得一份乐趣，还能避免增加难度和时间。 再比如列队训练分组竞争，赢得三组能够得到半小时训练豁免权…… 障碍跑时，四个一组，最后面一位要右手捏住左耳垂、原地快速转十圈，再金鸡独立十秒。简单的惩罚，总能增添无穷乐趣！ 而且每天的规则不一样，总能让人半惊半喜，在新鲜和刺激中时间流淌得也飞快。 十班的训练欢声笑语，传遍整个操场，更加彰显其他班级训练的无趣，快将隔壁、隔壁的隔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学生们给勾搭哭。 更过分的是，十班有些大冒险项目忒笑人，让笑点低的学生们绷不住，这魔性的笑极具传染性。 什么男生跳民族舞、表演动物、呱呱叫着蛙跳、抓着铁栏杆大喊放我出去，又或者去厕所必须喊我要去吃饭了…… 可是教练们一个比一个严格，哪怕他们也眼里含着笑，但是不耽搁他们惩罚学生！ 隔壁几个班的学生觉得，训练更加难熬了，一边忍不住被十班吸引喷笑，一边因为被揍怨恨不已…… 天气也格外不会体谅人，半个月里别说一点雨了，就是阴天都没有，秋老虎的威力格外凶猛，晒得众人都黑得跟煤球似的，而十班孩子们，只是被均匀镀了一层浅浅的小麦肤色，漂亮健康、时时都挂着笑容，哪里还有刚入校时候的乖张跋扈、遍是桀骜不驯呢？ 很快便到了最后一天，也是验收大家伙半个月训练成果的一天。 据说，阅兵时成绩前三的学生有特权！ 第211章 十班学生太鸡贼了 一个高大矫健的身影窜入十班，学生们纷纷目光灼灼地看过去，“班长，打听清楚了吗？前三名到底是什么特权和奖励啊？” “对，诱惑力不够的话，我们可不想白费精力……” 他们下意识嘟囔着，这是以往他们都习惯的思考方式。 秦聿珂重重地轻咳一声。 立马有人声音一转：“不过这次不一样了，不管前三名的特权和奖励，我肯定要全力以赴，不让咱们秦班在七班那个艾茶前矮一分！” 有一节班会，秦聿珂就给他们提前恶补办公室文化，曾经就有一个话题是如何鉴别办公室中的茶艺师。 什么爱嚼舌头的“语”前龙井，向领导和同事说你的不对，还是以一种为你好的姿态，仗势与你说教； 选择性记忆的“乌龙茶”，故意听不见，将过错推出去； 领导眼中的“大红袍”，也是大家伙比较熟知、很容易鉴别的马屁精、狗腿子； 还有一种便是八面玲珑高段位的“黑茶”，这类茶艺师总能端着笑赢得所有人的好，让人乐意为其服务，甚至不明就里背了锅。他们也会时不时挖坑、使绊，多重手段达成目的。 但凡你察觉的时候，已经成为其猎物，在陷阱中难以挣脱了！ 秦聿珂都没多说，大家伙已经将艾程沁套入涵盖“语”前龙井的“黑茶”品种上。 众人纷纷笑骂他是马屁精，不过接着他们也是表示，训练半个月了，总不能一直成为其他班级眼中的笑话。 不仅他们和家长们没有面子，总是被人炫到眼前，引发难以控制的家庭矛盾，就是小秦老师这么费心费力哄他们玩，他们也得好好表现啊。 毕竟这还不是学习，完全不用脑子、也没有什么基础可言，而且这半个月来他们也努力训练了，在玩闹中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那他们为什么不可以拼搏一下呢？ 秦聿珂笑着点头：“对，就冲着咱们能取得不错的名次，将其他班级学生给压下去，也得好好努力！” “如果我们拿到前三名，他们会怎么说呢？” 众人已经没出息地被她带着开始了畅想： “他们肯定说，啊，你们头脑不发达、四肢发达，我们比不过你们很正常的……” “在这方面赢了有什么好嘚瑟的，你们有本事学习啊，咱们是学生，用成绩来说话……” “小猫小狗都会的事情，有啥好能耐的，总要有个第一名，好不容易轮到你们，至于嘛？我们成绩比你们好，也没这么嘚瑟过……” “你们心思都在玩上，只会训练，我们平时还得腾出时间来学习，准备开学摸底考，没有你们这么没心没肺、毫无压力……如果我们全力以赴，不见得谁拿第一……” “人家十班可不是普通的班级，个个大有来头，随便父母往上递一句话，人家就是随便伸胳膊伸腿，第一名也跑不掉……” 学生们说的那种语调和神态，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转，笑着说：“不然你们将自己想到的话给写下来，咱们评选出最满意的十条？” “在我们比赛之前就送到主持人的手中，等咱们取得不错的成绩，真有人这么说酸话，就让主持人念出来如何？” 大型社死现场，肯定好玩！ 学生们呆怔一下，随即他们都纷纷笑得快抽过去了。 他们真想要瞧瞧那些以学习成绩标榜好坏的老师和学生们，会怎么变脸呢。 “必须拿第一，酸死他们……” “对对对，一切好的开始，就从军训阅兵开始……” 孩子们自个儿就已经鸡血满满，都不用秦聿珂额外注入了。 这日天气依旧晴朗，清晨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凉意，学生们穿戴洗得干净、手工熨烫整齐的衣服，一个个精神抖擞、目光迥然，那青春朝气迎面澎湃而来！ 毕竟是京都一高新生们入校后，第一次大型比拼赛，还有初一新生们，约莫有一千四五百名学生在操场上列队。 这次不仅校领导们参与阅兵仪式，还请了教局的领导们。 他们按照流程，先缓慢地从初一一班的孩子们跟前走过问好：“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孩子们则整齐又响亮地回答。 那声音就像是潮水般，一波波往这边传递。 每一波都想着压过前一波的气势和声响，但是人的发声是有技巧的，而且一个人的使劲很可能造成整体的凌乱，收效不见得多好。 秦聿珂微微眯着眼睛，小声地跟大家伙分析着。 学生们一声不吭，就站得笔直、目光前视，呼吸放得轻缓，竖起耳朵，也随着秦聿珂进行初步评判，越发坚信自己班级能够取得不错的成绩！ 秦班说了，一个人的优秀并非成绩，而是整体都有所提升。 学习好，只能说学生在学习理解和记忆上，吃苦耐劳了点，又寻到适合自己的法子，并不具有广泛适用性。 只要他们能够安耐下浮躁的心，对周围所有的人和事物，投入比往常多分的关注，给予个简单判断，就是在一点点提升自己。 日积月累，他们的进步会以强大的量变，产生喜人质的飞跃。 十班的学生们不耐烦家长和老师们的说教，可是他们对秦班各种稀奇古怪的点子和观点情有独钟，也持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认可度！ 最主要是他们对秦聿珂本人认可度高，彼此间相处更像是掏心掏肺的铁哥们，自然她的话，他们都乐意听进去。 秦聿珂也认为，两年时间冲刺高考绰绰有余，孩子们要想提高成绩，得先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打心眼儿里不排斥学习，目标明确，这样才有努力的动力。 先成人再成才！将要我学，变成我要学！ 很快领导们到达高中部，处于变声期的学生们那声音，比初中的更多了丝沙哑和沉稳，整齐度高，发挥水平差距不大，恍若一个模子里出来似的，可相应的他们的声音却不如学弟学妹们响亮。 只是，到了十班，学生们气势足、声音短促有力、整齐划一到了极致，就连声音都克服了不足、像是拔高入云霄般。 别说领导们眼睛和神态都发生了变化，就是周围几个班的老师和学生们都被吓得心肝乱飞。 这十班学生太鸡贼了，平时大家伙一起训练，为啥他们不知道十班练就了这个本事呢？ “好好好，不愧是小秦老师带的班，一个个学生都被培养成高音了……”校长忍不住笑着点头夸赞。 完了他还扭头跟领导，压低声音说：“这位就是我们特招入校的秦聿珂小秦老师，教授音乐的，前段时间风靡全国的金话筒比赛，就是她担任总策划和评委……” “业务能力很强、教育手段多样，十班都被她带得有模有样……” 领导们也不停地点头，“不错，不错，咱们体系中，最缺乏这种会对症下药的老师。” “你们可得好好呵护这个苗子，别让人受了委屈……” 校长引领着领导们去了看台，进行下一步流程。 高一级部其他师生们，脸都有些绿，合着他们辛苦这么长时间，还不如十班鬼哭狼嚎一嗓子？ 虽然他们承认十班确实比其他班级声音大那么点，气势足一点，节奏感强，可也没必要让领导们一夸再夸吧？ 说到底，人家十班的背景强悍，说不定就有亲戚在这一群领导中呢。 这会儿师生们跟随着音乐，缓缓步入跑道…… 第212章 不带这么玩的啊！ 二十个班级的学生们，像是一个个墨绿色的色块，在跑道中移动着。 但凡抵达划线处，学生们便进入到考核区，齐步走、正步走、停下进行转向训练，然后小跑喊口号出场。 这些动作不难，难的是怎么做到一个人彻底融入到整体中。 尤其是他们穿着一身绿，那气势得要足足的！ 高中部似是受到十班的影响，在列队时，发挥都比平时要好许多。 可是到了十班的时候，领导们仍旧觉得眼前一亮，明明是一样的衣服、姿态，为何十班的学生就那么像是标兵呢？ 别的班级整齐划一，他们班从一侧看就像是一个人似的，尤其是那正步走出来的气势，都瞧得众人心潮澎湃，有种全国性大阅兵时，那种让人抑制不住的爱国情怀泛滥。 没有对集体和组织高度认可，是达不到这种境界的！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或许成绩真不重要，不少人成绩好可是人品欠缺自私自利，倒不如坦坦荡荡做人、做事。 十班每一个动作，都让大家伙惊艳一把，就连跟拍的记者们，都跟抽风似的，疯狂按动相机快门，摄影师们小跑着从不同角度来体现这种列队表演的震撼。 秦聿珂一瞧大家伙的神情，就知道稳了，毕竟自个儿是专业的，十年精湛的演技，还调教不出五分钟的国际大片直播现场吗？ 当主持人宣布高一十班获得这次阅兵列队成绩第一的时候，其他班级学生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反正比赛结束了，他们各种言论也不压制地爆发出来。 一个两个还不敢，但是群体中就很容易产生去个性化效应，一个个情绪被激化得更为严重，愤慨地表达自己的不服气。 他们只见证了十班喊口号声，却没有直观看到十班列队表演时那种给人的视觉冲击，和爱国情怀的强烈渲染。 所以他们不服气啊，积攒了半个月的不满，在这一刻爆发起来。 他们不相信，校领导们再护着十班，也能枉顾大家伙真实意见！ 老师们只是象征地喊两嗓子，并没有丝毫震慑力，也是想通过学生们的呼喊，让校领导们给个公平。 实在是学生和老师们经过这么多年的环境和所谓的经验，对于这些学霸和学渣们没有多少好感，也不觉得他们能够凭借实力夺取第一的好成绩。 而且这一届的十班，有着那么不靠谱的老师，玩耍的时间比训练时间还长，没道理就能比其他班级表现好，唯有这结果中掺杂了太多水分。 这时候主持人在校长点头示意下，轻咳一声拉回众人的注意力，“在我们比赛之前，高一十班学生们，倒是给了我一份稿子。” “你们看我手里的信封还没拆开呢。他们说就等着拿到第一名，你们强烈质疑时，让我撕开当众读出来。” 说着呢，主持人将信封拆开，里面是两页信纸，上面标记着十个数字，每个数字后面都是一句话。 只是轻扫一眼，主持人都忍不住闷笑出声来。 他略微克制一下，用一本正经的话，将信纸上的话给念了出来。 原本沸腾的场面，就像是下饺子似的，突然被浇了一勺凉水，没了一点动静。 老师和同学们脸色不由地涨红，是啊，他们就是凭借着主观判断，一杆子就将高一十班的学生们打死，觉得这些学渣学霸们在各个方面都不可能有出色的表现。 而且但凡一想到这些学生学习不好，其他方面能碾压自己，他们的内心就各种不得劲！ 刚才他们叫得欢实，现在他们中呼声最高的话，被主持人坦然地念出来，这比打他们的脸还疼…… 不带这么玩的啊！ 等主持人念完后，场地上已经是鸦雀无声，他轻笑着道： “十班学生们说，本来他们想要在表演一番，给大家伙感受一下排名第一集体的魅力，可是既然你们质疑了，就等着后续媒体报道吧。” “他们没有道理，费劲不讨好，向你们傻傻地证实自个儿的实力。” “强者就是强者，无需弱者来认可……” 十班学生真是一如既往地欠，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就他们，还强者！ 气死人了有没有，可是他们却没脸继续叫嚣了。 见众人都安静下来，主持人才继续宣布成绩，以及各种特权和奖项。 在二十个列队中，获得第一名的高一十班将会担任一个学期的纪律标兵，辅助教导主任进行日常纪律管理方面。 比如早退迟到、做操纪律、卫生管理等等项目，这对于学生们来说是特别威风的活，人人都盼望着轮到自己呢。 高一其他班的学生这次脸彻底黑了，被十班紧盯着的感觉，得多酸爽？ 不过他们也酸酸的自我安慰，高中课业紧张，他们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浪费，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合该十班学生们来做！ 除此之外，高一十班每个学生都获得了一套文具，包含书包、水壶、笔袋、钢笔和皮面笔记本等，十分高大上，是往届学生都没有的待遇！ “不公平，还说没有内幕，为什么其他几届学生，没有这种待遇呢？” 明显就是给高一十班放水。 有的学生受不住内心嫉妒的煎熬，忍不住拔尖嗓子质问道。 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艾程沁洗脑，那位女生正好就是七班的。 秦聿珂轻笑着走上前：“因为啊，我坚信我带的班集体是最棒的，为了鼓励大家伙，我提前就拉了赞助。” “谁让你们七班没有获得第一名，所以只能与这丰厚的奖励擦肩而过咯。” 众人沉默了，他们头一次听说高中阶段拉赞助。 七八十份品质不错的奖品，每一份价值不得在十来块以上？ 到底哪个单位舍得这么大手笔呢？ 就是十班的学生们都惊奇，自家秦班啥时候闷不吭声做了这件大事，又如何达成的？ 他们眸子里全是崇拜，都说差生文具多，那说明差生也有学习好的心啊。 不是每一位学生都从始至终愿意摆烂的。 他们也想要好看的书包、水壶、笔记本、钢笔啥的，可是家长却觉得他们成绩不好，不是学习的那块料，有了这些东西也是浪费，所以，他们除了刚上学的时候拥有过包含父母期待的新文具，之后全是兄姐用旧的…… 一个个大小伙子、大姑娘，捧着崭新的文具，这些年因为成绩不好，被众人轻视的各种心酸与委屈齐齐涌上心头。 他们含着泪看向秦聿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聿珂挑眉：“可别这么看我，我身为你们的班主任，给你们出头、争取奖品，完全是有目的的！” “我呢，要求也不高，就是往后啊，你们将自个儿当成学生，咱们就来个君子约定，好好奋斗两年，老师保证给你们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半个月的时间，发生太多的事情了，秦班瞧着嘻嘻哈哈，带着他们玩得很开心，但是该做的事情，一样没少，但凡她许诺的事情，也件件兑现。 他们相信，秦班真得能让他们的未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至于她说的目的性，巧了，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学生们心里没有丝毫反感和抗拒，反而激动纷纷道： “秦班，我听您的……” “秦班，往后您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第213章 我不过是废物利用下 军训阅兵考核结束，下午接着就是常规考试，半个月枯燥的学习和背诵，终于到了交作业的时刻。 这场考试也颇受重视，虽然学生们仍旧在自己的教室里考试，前后左右同学位置不变，并没有特意间隔开，可是监考老师却是其他班级的。 每一位老师都希望自己班级的学生考得好，是以他们对所监考的班级，要求格外严格。 十分凑巧的是，在排除自己班级的十九个号码中，艾程沁和秦聿珂抽中了对方的班级。 秦聿珂并不觉得是自己运气好，尤其是看到艾程沁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得意。 她冷笑下，淡淡地摆弄着自己手里的号码牌，懒洋洋地跟校秘书办的郑主任直接道： “郑主任，您应该也清楚，我跟艾老师有些明面上的摩擦。” “我信不过她监考我们十班的学生，也不放心去监考七班。” 郑主任微微蹙眉，“上次的事情不过是场误会，是王学清胡乱攀咬，结果你们还愤愤不平地把监考的艾老师拉下水。” “要担心也是人家小艾老师，再说了，每一个班里的学生多，一位监考老师看不过来，还会另配一名学科老师辅助。” 秦聿珂挑眉： “郑主任，万一再出了什么诬赖人作弊的事情，您能处理得了吗？” “我们班的孩子们，一个个虎得很，明明好好准备常规，却被按个作弊的坏名声，您说他们不得回家跟家长唠唠嗑？” 艾程沁脸上略微得意的表情一僵，作弊这事真不好说，没有照片和全程录像，还不全凭自己一张嘴？ 她是老师，还是在学校里中品性不错，谁也不会轻易质疑她说的话，就像是上次老师常规考试作弊的时候，她不过义正辞严地表示自己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将自己的名声毁于一旦。 郑主任便相信了，更何况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 这次她监考十班学生，对于学渣和学霸考场上作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身为教职工的服从组织的安排，艾程沁没想到秦聿珂总是能做出别人不敢的事情，竟然会跟校秘书办主任提要求，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 人人都害怕带原来的八班学生，那不是老师管教学生，分明是老师被学生们玩弄。 可到秦聿珂这里，学生们令人忌惮的家世背景，反而成为她的利器！ 果然听到这里，郑主任迟疑了，揉着眉心无奈地问： “那小秦老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十班学生不参加这次考试了？” 秦聿珂微微转动下眸子：“可以让十班和七班的学生，一起在大礼堂里考试，由您代班亲自监考。” “大礼堂的座位多，孩子们不会紧挨在一起，老师站在讲台上，一眼就能看到所有学生的小动作。” “省得我跟小艾老师彼此发现学生作弊，没有证人，起了争执，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呐……” 郑主任想了想，便点头应下来。 马上就要考试了，他们临时换场地，能打学生们措手不及。 而且郑主任这次连监考老师，也随机更换成其他年级的！ 甚至他还特别上道地偷偷更换了试卷，避免有人提前泄题，待会安排座位的时候，可以一列十班、一列七班，尽可能杜绝一切作弊行为…… 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下没有任务的秦聿珂和艾程沁。 好久没这么惬意了，秦聿珂给自己泡了杯麦乳精，又拿出坚果、饼干、果脯，吃得那叫一个欢实。 艾程沁盯着她，胸脯起伏略大，显然是某些算计没能实施而气得不轻。 “秦老师，你不会是害怕了吧？用得着如此小心翼翼？” 秦聿珂挑眉笑着说： “不是害怕，而是不给敌人可乘之机啊，防患于未然的明智之举。再说，我也怕小艾老师摊上事情。” “小艾老师，你说咋这么巧呢，如果说你抽到十班，或者我抽到七班，倒是有可能，但是我们彼此抽中对方的班级，几率未免太小了吧？” “或许有些人想来个双重保险？比如再现之前的事情，你发现作弊的熊孩子，而我为了诬陷你，也恰好发现七班有学生作弊？” “这样我跟我带的十班学生的品性，直接破产……” 艾程沁的瞳孔因为惊诧而不由得紧缩。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一切表情和动作，生怕有点异常被这成精的狐狸给察觉出来。 秦聿珂却眼皮都不抬，笑着话音一转道： “小艾老师，你说你也敢放心，单独与我这位娇弱的孕妇待在一起？” 艾程沁蹭得站起身，“秦老师，这里是学校，我们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如何提高学生成绩上，而不是钩心斗角上！” “我承认之前是对娄老师有点爱慕，可是现在我们各自婚嫁，只是同事关系，你没必要揪着这一点，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既然我不用监考，那我先回去备课了，后天周一要对学生进行摸底考试，不知道秦老师你们班级准备得如何了？” “可千万别做本末倒置的傻事！” 瞧着她火急火燎地收拾东西。 秦聿珂慢悠悠地走上前，给她整理着衣领笑着说：“艾老师，我脾气一向不怎么好，平时懒得与别人计较，毕竟我模样和能力太招人嫉妒了。” “如果每次我都要追根究底，那我也不用吃饭睡觉了。” “你要是觉得自个儿的日子太闲，总是瞧着我和彦哥犯了红眼病，不停地折腾事情。你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们艾家退圈！” 秦聿珂前世家世显赫，最有资格撂狠话的，可是她进入娱乐圈后，一直隐瞒自个儿豪门千金的身份，也从没与人说过这种让人分分钟退圈的话。 这会儿她确实有些生气。 艾程沁那些小动作，她不看在眼中，但也会烦不胜烦！ “就你？”艾程沁忍不住嗤笑声，却小心翼翼后退一步，“你现在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孕妇、弱势群体，就像是农村泼妇一样，一点面子不要！” “如果你不是嫁给了文彦哥，连大院的门朝哪都不知道，竟然敢跟我撂狠话，让艾家退圈？” “这句话应该是我送给你，你最好识相地带着你男人离开学校，唔，让你婆婆也抓紧办退休，否则啊，说不定我会让你们分分钟滚出大院！” 半个月的军训，虽然两个班级中间隔了八班和九班，可是艾程沁也没少积攒负面情绪，否则不会处处想要算计发泄一番。 这会儿屋子里没人，艾程沁看着秦聿珂那矜贵的架势，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就是普通职工家的孩子，不过是嫁给了她的初恋对象，有什么好能耐的？竟然敢私底下撕破脸皮，与她叫嚣示威？ 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艾程沁本就气得跟河豚样，这会儿理智的弦直接断了，也学着秦聿珂般，说起了狠话。 秦聿珂微眯着眼，“所以，两次常规考试，你都动了手脚？” 艾程沁点点头，笑着颇为得意，也不遮掩地说： “对啊，你跟文彦哥都带差生，就是有人故意为难你们。” “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耍点小把戏，早些把你们送走，省得你们到最后面子里子都不剩！” “说真的，秦聿珂，圈子里的世界很复杂，你这么漂亮的女同志，只会是他们的玩意儿。文彦哥护不住你的……” 秦聿珂面无表情地问：“甚至你不惜拿着孩子当棋子？” 艾程沁忍不住好笑鄙夷道： “他们成不了才，是被各个家庭放弃的人，也就是你将他们当成宝。” “我不过是废物利用下，让他们提前感知社会里人心的险恶，再说了，即便他们回家跟家长说，谁会相信他们……” 突然门外冲进来一拨人，扯着她的衣领往外拖，到了略微宽敞的地方，就对着她劈头盖脸地打起来！ “你这个s￥￥……￥，敢说我家宝贝儿子是废物……” “那可是我拼着命生出来的闺女，我都不敢说一句重话，那么听话乖巧，被你说得一文不值……” 第214章 特意找给她两块 艾程沁直接就蒙了，怎么也没想到办公室外，何时埋伏了一群十班的家长们！ 孩子再不好，家长们在家里也是各种嫌弃，但是他们却不允许外人说一句。 什么被放弃、废物利用，这是一位老师说出来的话吗？ 他们的孩子刚到学校，唯一接触的老师不过是秦聿珂，干这个艾老师什么事？ 家长们真的是气狠了！ 艾程沁脸上、脖子上火辣辣的，头发也被扯疼的她嗷嗷直叫唤。 她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忍不住抱着头尖叫着： “你们误会了，是，是秦聿珂在利用你们呐……” “我说她当十班班主任的不怀好意，拿着学生们的家世，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不要拽我头发，疼……” 秦聿珂就抱着肚子，远远地站着，悠悠地喊两声： “哎呀，大家伙平静下……有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你们这样是不解决问题的……艾老师，你做出什么事情来，倒是态度良好地认个错，咱们十班的家长们，可要面子和讲理了……” 不过家长们撸着袖子说： “小秦老师，您站远点，我们别不小心磕碰到您……” “小秦老师，这事您别管，您就是拿孩子当棋子，也是为他们好……我家那孩子才上高中几天啊，整天小秦老师前，小秦老师后，比之前讲礼貌会体谅人了……” “对，现在的孩子很难管教，没有小秦老师非常手段，根本掰不过来……” 艾程沁直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什么大家伙明知道自己被人利用，还能上赶着，生怕自个儿不够快和狠？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还有后续来的家长，一听艾程沁说自家孩子的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来两下子。 这边动静太大，很快就引得赵主任和几个老师上前。 家长们多，拉了这个，另一个扑上去，那铁青脸愤怒的模样，格外不好惹。 赵主任他们的脸上都被拐带两下…… 秦聿珂见情况差不多了，这才高喊一声： “家长们冷静下，孩子们都在考试呢，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这次她声音带着肃穆，而且家长们的理智也回笼了，给面子的气喘吁吁退开。 艾程沁的情况其实并不怎么严重，就是头发凌乱掉了两缕、脸上被抓了两道口子，衣服扣子崩了两颗，身上几个灰白脚印。 家长们更多是推嚷着她，愤恨自家孩子怎么就那么差了。 可这种被人围上来寻理的架势，也吓得艾程沁不轻。 见大家伙停下来，艾程沁以为是赵主任他们的功劳，哭喊着躲过去，先告状：“赵主任，您看看，这秦老师窜戳着家长对我这样……” “我没脸见人了……我什么事情都没做啊……” 家长们那叫一个气，“哎呦，前几天我儿跟我说，这艾老师就是啥‘语’前龙井，什么高端‘黑茶’，今儿个我可算长见识了。” “我们怎么着你了，是你自己没站稳，脸被我们指责的手剐蹭到、头发缠到手指上，还没你平地摔严重呢……” “对啊，你现在不过是皮肤上的小痛，可是我们疼在心里……”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还能胡扯八咧的，不知道背着人的时候，说我们家孩子多少难听的话……” 赵主任赶忙打圆场，两遍安抚完，不悦地看向唯一看热闹的人，“小秦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秦聿珂耸耸肩：“我就是趁着孩子们考试的空，召集家长代表，商谈下今后如何家校合作，将孩子们往正道上引。” “结果，家长们碰巧听到艾老师嫌弃我们班的学生。” “说的话实在是难听，我都说不出口，难怪大家伙愤怒了。” 家长们纷纷附和，希望赵主任能给个说法。 艾程沁面如死灰，狠狠地瞪着秦聿珂，恨不能扑上去咬两口。 太卑鄙了，她竟然请外援，故意激怒自己口不择言…… 她这是得罪几个普通的家长代表吗？ 那是整个十班，半个京都人脉呐！ 艾家再厉害，能与这些人抗衡吗？ 捋清楚事情经过，赵主任也黑了脸，没想到这个小艾老师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管学生的成绩和品行多不好，老师只有积极引导的份。 “小秦老师，您怎么说？” 这会儿他也明白，能够压制家长，让家长代表们满意的，也只有她了。 秦聿珂挑眉：“很简单啊，她不适合这个体系呗，转岗就行了。” “咱们大家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还能真将人打杀了？” “不过在这之前，该有的道歉和态度还是要有的！” 说着她，轻笑着看了艾程沁一眼。 艾程沁不知道为啥，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秦聿珂说让她分分钟退圈的事情。 她咬咬牙：“秦聿珂，你，你不能这么过分！” 秦聿珂还没开口呢，大家伙便撇撇嘴： “我看你也就这点本事，这么多人都在呢，就欺负人家小秦老师。” “错的是你，你确实不适合当老师啊，转个岗又如何？” “没让你现在家里就不错了……” “再多说一句，看我不要求在你档案上留一笔……” 他们一个比一个凶，而且事关孩子，绝对能说到做到。 艾程沁已经麻木地站在原地，脑袋嗡嗡的，虽然说是调岗，但是她又有什么脸去让家里人帮忙呢？ 好工作都在市里，她的名声坏了，只能去周边地区，甚至艾家不会过多管她，而是让婆家在厂子里随便给她寻个轻快活。 那时候，婆家又能给她几分尊重呢？ 完了，艾程沁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要随着转岗彻底被毁了。 秦聿珂淡淡地道：“艾老师，不对，应该是艾同志，我劝你一句，人呢只有踏踏实实堂堂正正迈步，事业家庭才会越来越好。” “这一次就算了，你回头在广播中给大家伙道个歉，再每人随便买点补脑子的核桃粉、麦乳精、壮骨粉的，咱们精神上安抚不了，就将孩子们的体格养起来……” “如果你还不长记性，到时候艾家在京都混不下去，你的苦日子才真正来了……” 家长们纷纷点头，“对啊，艾同志，我家也不要多，一罐麦乳精一罐壮骨粉就行。” “赔礼道歉，要的就是态度和实际行动，我们都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非追着你到新单位闹腾……” 赤裸裸的威胁！ 艾程沁心口疼得紧，一人要两罐，一罐起码三四块，两罐岂不是七八块？ 十班七十六个人呐，五百三四十块钱，不如把她吃了！ 她为什么要嫉妒呢？ 世上比她长得好、能力好、嫁得好的人多的是，她为什么想不开，非要招惹这妖孽呢？ 说到底，人呐，只有撞得头破血流时，才可能认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秦聿珂笑着道：“给你算个整数，五百三十八块，您借钱交给我就行，回头我当作鼓励孩子们学习的启动金。” 五百三十八块！ 艾程沁在家长代表们的瞪眼中，咬着牙拿出钥匙从抽屉中拿出一沓钱来。 这些是温家给她的礼金，因为她是艾家的闺女，所以礼金比普通人高得多，足足有六百六十六块钱。 家里留下一百六十六，其余的让她给自己和未婚夫整治几身衣服，还得给公婆小叔子小姑子备上礼物。 她中午到邮局将钱都给取了出来，放到抽屉中，想着明天周天，趁空购置东西。 如今，婆家给的聘礼礼金没了，还让她贴钱！ 艾程沁的心里，血疼得汩汩往外流…… 秦聿珂将一沓大团结给拽过来，数了一遍，特意找给她两块： “小艾同志真是太伟大了，一直在给我们班里学生们做贡献……” 第215章 这是顶级机密！ “大家快点给小艾同志鼓掌致谢，希望你到新的岗位，能汲取教训，别再使坏心眼了，”秦聿珂轻笑着说道。“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憨傻地由着你算计和欺负！” 家长代表们纷纷使劲鼓掌配合。 这哪里是鼓掌，分明就是在啪啪打艾程沁的脸啊！ 艾程沁牙龈都咬出血来了，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一个艾家的女儿，为什么就输给一个小车间主任的闺女呢？ 这次她真的是一败涂地，难以翻身了！ 除非她真要成为艾家的罪人，否则这一辈子，她只能远远瞧着秦聿珂和娄文彦两人的小日子如漆似胶、红红火火…… 艾程沁被赵主任喊走，办理离职手续，等学生们考完试的大课间时，再在广播上诚恳地道歉。 而赵主任他们也十分识趣地，将办公室让给秦聿珂给家长代表们开会。 等人都走了，众人纷纷看向秦聿珂，殷切笑着问道： “小秦老师，我们没有给您丢脸吧？” “这艾茶果然不出您所料，就是普通的常规考试，她都要折腾出花样来，真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 “她还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哼，明明是她口不择言，谁能听得了那话？” 秦聿珂笑着点点头，竖起大拇哥： “不错，谢谢大家伙的配合了！” “我邀请大家来呢，最主要还是想要拉拔孩子们一把。” “其实在我接手十班这一批孩子们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与其说孩子们对学习态度不端正、不求上进，倒不如说不论老师、家长还是他们自己，都觉得他们不是学习的料，这辈子的前途已定。” “我这个人吧，希望有挑战性的生活，一成不变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啊，我想尝试下，让他们能够脱离你们各方面的影响，长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家长们微微愣神，自己喜欢的模样是什么样子的呢？ 孩子们都这么大了，还有发展的可能性吗？ 现在，他们对于孩子们基本上没多少要求。 更何况他们当父母的努力，又何尝不是在给儿孙们挣前程？ 只要孩子们平安健康快乐幸福平顺一辈子，就足够了！ 吃饱穿暖有小钱花，这才是踏实的日子，至于理想和梦想，有几个人真正能达成？ 按部就班，是最舒适的生活状态了！ “小秦老师，我们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家长们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秦聿珂轻笑着从抽屉中，拿出一沓资料，推到他们跟前。 “这半个月，我跟孩子们聊了很多，基本上都是他们说，我在听。等一天结束后，再回家写出来整理成档案。” “孩子们才高一，他们的人生不该被框定。” “咱们国家经济发展迅速，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而且对学历也会提出更高的要求。” “我的意思是，想带着他们一起试试，能不能努力两年，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去大学继续提升自己。” “我知道各位家长们十分有能力，如果孩子们有想要继续上学的愿望，你们也能使使劲送他们一程。” “可是这样的大学上出来，除了一张漂亮的文凭，对孩子们有多少影响呢？倒是白白浪费四年的青春！” 家长们接过资料低头瞧着。 一沓白色加厚、a3大小的纸张夹成册子，每一位学生都占据一页，学生的照片、基本信息、喜好、最受影响的人、最受激励的一句话、抛开舒适温床的理想、想对父母说的话、小秘密等等内容。 几乎可以说孩子们短短十多年大小的事情，全被秦聿珂哄骗得干干净净，化成这一页纸上的黑字。 册子是活页形式的，家长们拆开，每人拿着自家孩子的那一页，翻来覆去地看着。 小秦老师真的是用心了，a3规格的纸张不小，上面写满密密麻麻整齐漂亮的簪花小楷，像是印刷似的，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家长们细看内容，眼眶微微泛酸湿润，他们总是忙于工作，孩子们几乎就是处于放养状态。 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他们能够让孩子们吃饱穿暖有学上有房子住，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家里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孩子们的喜好、心情与理想呢？ 他们也是头一次直白地知道，家里的老二/老五/老幺儿，竟然最喜欢大雪纷飞的天气，因为这时候妈妈会准备羊肉火锅，全家人围着桌子，不仅胃暖，听着家常心更暖…… 第一次听说孩子不乐意跳舞，故意扭了脚错过部队文工团招新，是能留在家里帮父母照顾弟弟妹妹，减轻家长的负担…… 孩子执拗的要滑冰鞋，不是为了耍帅扮酷，而是想争取一份兼职…… 家长们从来没时间去了解、也没有那孙猴子的火眼金睛，而孩子们又不善于表达、脾气古怪，父母和孩子们几乎一见面便是各种争执和吵闹，又如何能得知孩子对自己如此的依赖和喜欢。 不过是简单正反面一页纸，那些朴素、毫无修辞的话语，却让他们看得捂着嘴快要泪奔出来。 他们只觉得以往各种生活和工作上的艰难，都值得了！ “好孩子，我就知道，我家儿子是好样的！学习不好又怎么了，不照样可以为祖国的发展建设添砖加瓦？” “对对，孩子们只要没长歪，念不好书又不是啥大罪，干嘛要用成绩定义孩子好坏？” “什么放弃，老子从没放弃过我家姑娘，这么贴心懂事的小棉袄，去哪里找？” 家长们纷纷欣慰地感慨，那神情就像是炎热的夏天，突然喝了口冰汽水，浑身舒畅得毛孔都打开了。 “小秦老师，就冲你这份心，我跟我全家都支持你！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配合……” 家长们斩钉截铁地保证道。 秦聿珂冲他们勾勾手，这些都是家长代表，每一个代表会后续联系其他认识的家长们，将她的话传达出去。 “这一份呢，是我整理好复印的，你们每位家长都拿着属于孩子的那页档案，没有来的家长，也麻烦你们捎带着。” “记住，一定不要让孩子们发现它们的存在，这是顶级机密！” 家长们严肃又觉得好笑地点头，确实，家里的孩子脸皮薄，如果知道小秦老师出卖了他们，不定怎么起逆反心理闹腾呢。 “然后呢，你们看了档案后，写一份至少五百字的作文。喏，你们传一下，这是我给你们提供的思路。” “写完后，这一份提示要及时销毁！” “作文呢则在周一的时候交到我这里，由我找合适的机会转交给孩子们……” 一听写作文，家长们头皮发麻，哎呦喂，谁说只有孩子们不乐意学习，他们才是根呢！ 不过呢他们低头看了眼，在详情页上，几乎手把手教给他们怎么写，就是将读完孩子资料每句话的感慨，不着痕迹地串起来，反过来触动孩子们的心扉。 家长们嗯嗯着，这种作文难度不大，他们应该能保质保量按时完成！ “还有，”秦聿珂勾着唇角笑道：“我已经给你们设计好了剧本，也在详情页上，希望你们能发动全家，在学生们跟前倾情演出一下……” 家长们立马低头，发现这详情页上都写着每位学生的名字，在最后面就是剧本。 比如家里得罪了人，无法继续给孩子们安排工作，为了害怕家人有心理负担，拼命瞒着…… 比如升职被人顶替，自己被穿小鞋，无法给孩子安排好工作，心里愧疚地借酒消愁…… 又比如父母吵架嫌弃对方不够有本事，让孩子们去更好的工作单位…… 反正就是各种不重复地让孩子们感受到生活的压迫感，无法再心安理得享受父母创造的一切。 让他们在高中两年中，能“背水一战”、全力以赴为自己拼一个未来！ 家长们呆怔下，终于明白孩子口中，秦班忒会玩，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了！ 第216章 你就不怕按错了人？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秦聿珂语重心长地说了句。 生活本就是一场没有剧本的大戏。 家长们赶忙应下来，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吃过的盐比孩子们吃过的米饭还多，绝对能将这场戏给演好。 打好这场家校攻坚战，让孩子们能够抓紧意识到，这两年可能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次大方向的选择了。 家长代表们是等着艾程沁在广播上道歉完，才略微满意地离开的，不过他们也是跟赵主任深谈了会儿。 十班的学生眼睛晶亮、挺胸抬头地出了考场。 秦聿珂就在大礼堂一楼外面等着，一瞧他们小骄傲的模样，就知道他们答题答得不错，笑着让他们到自己跟前列队。 连教室都没回，她便笑着道： “这半个月来真是辛苦大家了，不论是体力还是脑力上，你们都付出不少。”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咱们十班的军训算是圆满结束！” 学生们可个劲地鼓掌。 七班学生经过的时候撇撇嘴，这就辛苦了？ 呵呵，他们十班也就牛气这十来天，往后就等着被所有学生用成绩吊打吧！ 正在这时，广播里传来艾程沁的道歉声。 十班学生惊诧，小声地问：“秦班，怎么个情况？” “秦班，你背着我们，怎么将艾草给咔嚓了？” 秦聿珂挑眉笑着压低声音：“当然是激怒她咯，人在生气的时候，理智通常是离家出走的，很容易犯错误。” “我再抓着她的小辫子，趁机敲诈一番。” “所以呢，我手里有不少钱，会购置你们喜欢的东西，等你们来兑换。” “比如小姑娘们喜欢的各种魔都新潮头饰、丝巾、时尚杂志、小伙子们爱看的连环画、各地名吃等等……” 大院子弟也不代表零花钱多，而零花钱富裕，也不代表他们会花，能购置让人欢喜到心坎儿的好东西。 更何况竞争得来的东西，就是有让人心动的特质！ 大家都是在一个起跑线上，差距不会太大，自己肯定有机会。 再者，他们特别相信秦班的审美和总是出其不意的小惊喜，为了这份趣味，也要努力跟上节奏…… 略微讲了两句，秦聿珂就宣布解散了。 十班又是第一个离校的班级，他们拎着书包，被门卫大爷苦大仇深地盯着，内心莫名羞耻。 他们是高中生，竟然比小学生还早放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周一咱们要进行摸底考试？” “对啊，难道秦班觉得将艾草斗走后，就不需要紧抓咱们的学习？所以平时军训的时候，我们连书本都没摸……” “刚才她一句都没提，是忘了，还是觉得我们无可救药了？” 大家伙沉默下，讨论后觉得，身为十班的班主任，只有他们的成绩好看了，秦班在老师中才有面子。 是以回到家里，他们就开始了临时抱佛脚，学了整整一天两夜，将小学和初中的内容囫囵下肚，严重消化不良，自然没有注意到家里父母的异常。 秦聿珂送走学生，舒服地挺着孕肚慢悠悠地回办公室拿东西回家。 路上遇到不少高中部的老师，他们一个个恨不能离她八丈远，而且在她看过去后，都点头哈腰笑着殷勤打招呼。 秦聿珂略微一想便明白了。 艾程沁在学校中的名声不错，人长得清秀可人，脾性温柔知礼，带的学生成绩也不错，再者她家世好，未来公公是京都第一纺织厂的厂长！ 可以说，学校中谁被排挤出去，都不可能是她。 但是，事实上是，这位空降的小秦老师，将人三两下给打发走了，连一个月都没用了。 据说场面十分凄惨，谁惹得起这位小祖宗？ 果然不是一班人，不进一班门呐，老师学生个个虎的狠。 没有人招惹自己的感觉真舒坦，秦聿珂都能走出二五八万的姿势！ “这么高兴？”突然拐弯处冒出个人，将她给按到墙上，霸气地壁咚。 秦聿珂眨巴下眼睛，轻笑着小声道： “老公，你就不怕按错了人？” 娄文彦浅啄了下她，“不会，全校上学，也就你走路声音与旁人不同。” 这是什么道理？ 男人又道： “除了你，都是旁人，我只要听出来你的脚步就行。” 秦聿珂忍不住甜甜地笑了会，哎呦喂，为什么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甜到齁人的偶像剧，她还被男人土味情话给拿捏住呢？ “那两班学生，已经投降了？” 她只是一个班级的代班，但是娄文彦却要带两个班级，又是教授数学的，所以他几乎从进校后就没什么闲暇时间。 这会儿上课时间，他能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他不用再盯梢，可以轻松些了。 娄文彦抵抵她的鼻尖，“确实，半个月从早到晚蹲守在教室中，正常人都能精神错乱。” “他们脾气再犟，也不得不屈服。” “至于老师们，早就给我一次又一次地递话了，他们没想到我跟学生们如此较真。” “现在老师和学生相亲相爱得很，处得十分和谐，所以啊，这会儿我跟你一起下班。” “你不是说要接孩子们到市里玩？正好让他们留宿一晚上，明天下午送回去。” 秦聿珂嗯嗯着，笑着掰手指头道： “下周咱们也得去附近的医院考察一下，尽快给我姐转岗。” 娄文彦揽着她的肩膀，扶着她的胳膊，微微弯着腰与她的步调相同，就像小心翼翼伺候老佛爷的内侍。 哪怕被谁瞧去，见到秦聿珂挺得格外努力、犹如七八月份的肚子，也没话说。 将秦聿珂送回家后，娄文彦便去城南接三个孩子。 自从娄家分家，秦聿珂给俩妯娌传递了些育儿理念，许云菲和安星月每天忙着上班、做家务、伺候男人和孩子，压根没有时间和心思闹矛盾。 反倒是她们及时体会到有秦聿珂这种好妯娌的好处，开始走掏心掏肺相处模式。 许云菲的行为略微简单粗暴，利用家里特殊地形，偷偷养了一面墙的兔子，还有一群下蛋母鸡，隔三岔五给二房送鲜鸡蛋和顺便抢购的果蔬与肉类。 秦聿珂都是按照市价，给她钱和票，一人分享下八卦，一人再传授些夫妻相处之道。 而安星月手比较巧，会做些小衣服、逗孩子的布偶。 秦聿珂也礼尚往来，送给她几幅布偶手稿…… 所以说只要利益在，就没有敌人存在！ 昨儿个许云菲刚上门送了一波物资，家里囤货充足，秦聿珂换了身衣服，戴上围裙开始给孩子们做好吃的。 像是炸小酥肉、香酥排骨、地瓜丸子、蒜蓉蒸茄、西红柿炒蛋，还有刚出锅的漂亮蔬菜动物形状的小馒头。 她掐着下班的点，给娄父和娄母送去一份，这样老两口也不用特意做饭了。 娄母看到一篮子的吃食，都惊住了，主要是她在学校中碰到相携下班的小两口，知道娄文彦要去城南接孩子。 所以，“老二家的，这些都是你做的？” 他们光是瞧着饭菜的颜色，嗅着空气的香气，也知道这味道差不了！ 第217章 哭着喊着想来给你当儿子 这文彦跟他媳妇虽然说返城快一个月了，可是秦聿珂给人的感觉是比大院中的娇小姐还要娇气。 也就是他们当公婆的比较开明，真拿着儿媳当闺女疼，也不觉得自己儿子多做些事情，像是掉块肉一样难以忍受。 这放到其他家里，哪里容忍儿媳妇五指不沾春阳水？ 娄母是真以为秦聿珂，在家务方面一点都不擅长。 秦聿珂轻笑着点头： “今天我下班早，闲的没事，就瞎捣鼓了点吃食。” “这些饭菜不算难，我之前淘气去废品站扒拉杂志的时候，就得了些菜谱。” “上面给出的调味品用量精准，想出错都难……” 娄母恍然摇头笑道： “我就说文彦这次返城后，厨艺怎么长进那么大，早上偶尔做得手擀面有模有样，原来是自家媳妇调教得好。” 秦聿珂丝毫不像别人似的心虚，瞎补脑觉得这是婆婆点自己的话，为了表现得拼命往自己身上揽活。 她反而理直气壮夸赞： “咱们夏华吃食讲究可多了，菜谱中调味品的量不过是一方面，什么刀工、火候、选材，甚至一模一样的条件下，不一样的人做出来的味道也不同。” “其实我就一张嘴皮子，同样的菜谱，还是彦哥做出来的好吃。” “最近彦哥与学生和老师们磨合得差不多，工作轻松大半。” “他说往后早上中午时间紧，在食堂里吃，但是晚上要亲自下厨做饭，给我们补身体……” 唔，这是她单方面打算的，相信男人应该不会拒绝。 而她再也不要让婆婆每天七八碗汤水喂了！ 婆婆对她太热情了，也是一种负担呢。 人的胃是能伸能缩的，她天天这么摄入汤水，感觉像是怀了三只崽子，一旦去厕所勤了，胃腾出空间来又开始叫嚣。 导致她不是跑厕所，就是在不停地吃东西。 娄母不住地点头，突然她想起来什么，说道： “对了珂珂，你爷奶他们过几天就回家了，到时候爸妈带你们过去走动下，也见见你那些舅姥爷们……” 老太太和老爷子，还是沿袭着古代贵族的生活方式，天气热了要去郊外的庄子里避暑。 气温降下来，才算是“走亲戚”结束归来！ 秦聿珂笑着点头： “那到时候我跟彦哥在家里多做些点心，咱不到外面买。” 娄母瞧着手里栩栩如生用两颗红豆点缀的兔子，“行，这样的小馒头也带过去些。” “等你爷奶回来，估计天天上门的亲戚很多，他们拿出这些馒头招待人，铁定很有面子。” 不过是普通的馒头，略微花费心思捏造，并不会让人上纲上线。 说了会话，秦聿珂又被塞了一罐核桃粉一罐蛋白粉，左拥右抱、左摇右摆地回家。 正巧娄文彦将三个小崽子给接来了。 三个小娃算是第一次坐挎斗摩托车，小脸兴奋得紧，眼睛泛着亮光，头发被风吹得竖起来，格外逗人。 最让秦聿珂受不住笑弯腰的是，也不知道谁那么有才，害怕三个娃坐不住掉下去，就一个个捆成粽子，固定在座位上…… “哈哈，彦哥，到底谁干的啊？” “一路上，你没少被人喊停吧？” 娄文彦无奈地停下车，拽着中间的绳子，一下子就将三只娃拎起来放到地上，这才拆着布条。 或许是离开了原来让人怯弱压抑的环境，来到了能够仗势的小姨家里，叶世晴格外活泼，先咯咯笑着开了腔： “是外婆啊，外婆怕我们三个小宝贝跟下饺子似的，从车上栽下来，就将我们用旧床单撕条，绑起来了……” “哈哈，路上一遇到大盖帽叔叔，就拦下小姑父，怕他把我们卖到山沟沟里……” 秦敬海也不甘示弱道：“小姑姑，我妈是想要抱着我们坐在车斗里一起来的，这样能防止我们三个娃栽下车。” “她还能帮你一起看孩子……” 秦敬洋拍着手说：“爸爸不让，给拽回去了……洋洋也不让，她不给洋洋好吃的……” 要么说孩子像是一张白纸，大人的行为都能清晰被投射出来。 毛凤云总爱将家里的东西，往娘家搂，而且多半就是从两儿子的口粮里挪出来的！ 秦敬洋才三岁多的娃，都看透她了。 偏偏毛凤云像是被下降头似的，不亲儿子，对着侄子掏心掏肺。 “那小姑姑给你们吃好吃的啊，”秦聿珂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娄文彦，笑着点点秦敬洋的鼻尖。 小男孩儿对着怼到自己面前漂亮的小姑姑一愣，立马害羞地躲到哥哥身后，小声嘟囔：“妈妈说，漂亮的阿姨是妖怪……” “小姑姑这么漂亮，是妖怪变的吗？会吃洋洋不？” 这话一出，秦聿珂跟娄文彦脸色微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愤怒。 现在四处宣扬破除封建迷信，形势如此紧张，许多人都还想尽办法返城呢，毛凤云倒好，竟然跟三岁的孩子乱说！ 秦聿珂轻笑着一手牵叶世晴，一手牵着秦敬洋，微微弯腰跟他们说： “这世上没有妖怪的，但是听到的人，会装成妖怪抓走小孩子的。” “所以啊，这是个特别不好的咒语，我们不要念呦！” 三个孩子赶紧点头，谁都不愿意被妖怪抓走。 一进院子，他们就嗅到空气中各种饭菜香味。 孩子们不经饿，肚子先后跟奏乐似的咕噜叫唤起来。 在他们身后抱着营养品的娄文彦挑眉，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是四个声音，还有自家娘三共用的五脏庙呢！ 陪着孩子们去市里玩闹了一天，趁着他们困觉，娄文彦又将人送了回去。 回来的时候，秦聿珂瞧着一向整洁干净的男人，衣角皱巴还带着可疑痕迹…… 娄文彦一边脱衬衫，一边好笑道：“晴晴倒是还行，见我要走红着眼眶，一遍遍约定下次还来玩。” “那俩小子直接扒着我衣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我身上蹭，哭着喊着想来给你当儿子……” 秦聿珂也是又觉得好玩，又微微泛着无奈的心疼，“有那样拎不清的妈，亲儿子也跟捡来似的。” “这还是有我爸妈护着呢。” 可是秦父和秦母工作很忙，基本上早出晚归，时不时周末还加班，与两孩子相处最多的，自然还是毛凤云。 说到这里，她有些愤恨道：“我看啊，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家男人和孩子身上，不是蠢，就是生了外心，早晚跟我哥闹掰……” 胸口的墨玉突然就灼烫下，她呆怔在原地，眨巴下眼睛。 “怎么了？”娄文彦脸色一变，大步上前扶住她。 秦聿珂拿着他的手按到墨玉上：“彦哥，你感受到了吗？” 虽然说这墨玉冬暖夏凉，可刚才其灼烫感消下去，仍旧有四五十度的余温！ 两人低头看了下她的肌肤，却没有一点印记，就几秒钟的功夫，墨玉也恢复如初了。 娄文彦重重地点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聿珂歪着脑袋、微眯着眼睛感受了下，惊奇道： “彦哥，你不问我还真没感受出来，那股热意像是往我身体里钻似的，手脚都冒汗了！” “别说还挺舒服的……” 就像是蒸了桑拿后大汗淋淋的舒畅感，给风就能飞翔的那种！ 她将脑袋凑到他眼前，一个手掌平摊，另一只手指指额头，全是一下子起来的汗意。 因为是夏天，这薄薄的汗意很容易被人忽略，所以她才没能及时发现。 第218章 您是不是也放弃我们了？ 秦聿珂和娄文彦对这块墨玉是莫名敬畏，两人大眼瞪小眼。 “我觉得能当你们娄家几百年的传家宝，墨玉功效利大于弊吧？” 娄文彦搂着她，将下巴轻轻放在她毛茸茸的头上，感受到女人调皮地蹭自己的喉结，低笑声： “那可不，奶奶一个劲嘱咐我，要用墨玉将媳妇给套牢。” “她说古玉都是有灵性的，能够护佑人平安，尤其是这块麒麟海棠墨玉，是老祖宗做了大贡献，向君主求来的。” “只要墨玉不遗，娄家根就不会断！” 秦聿珂赶紧两手给护住墨玉，紧张地问： “彦哥你帮我看看这绳子结实不，要不要重新换一根？” 娄文彦笑着揉揉她的头： “你还真信了？” “如果你相信墨玉的神奇，就是相信命运，那墨玉能否继续护佑娄家，也是早就注定的。” “放心吧，绳子很结实，是特制的，而且结扣也是最不容易松开的。” 秦聿珂嗯嗯着，略微放松下，琢磨着要不要在每个衣服里缝个小兜，装上墨玉，来个双重保险。 毕竟她真信命运，否则自己又如何能穿越时空，重生在同名同姓、就连模样都一样的身体中？ 还偏偏遇上了娄文彦，将人误以为是男神给睡了！ 不是明明之间天注定，她无法解释这么多的巧合。 秦聿珂轻轻摩擦着墨玉： “刚才它对我的话回应了，看来我哥和毛凤云，是走不长远了。” 她很难想象到，这么多年秦明泽都给忍耐下来了，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在这离婚大于天的时代，毛凤云又给家里生了俩男娃的情况下，两人会分开！ 娄文彦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有时间想这事，不如咱们多学两个公式。” 听到男人的话，秦聿珂觉得自己午觉白睡了，又有些困…… 军训结束后，学生们正式进入高中学习生涯，上午语数外摸底考结束后，下午发书紧接着上课！ 京都一高能成为重点高中，每年往各个大学输送半数的学生，不仅是招生标准高，还有这可怕的高压学习。 高一级部几乎除了十班，所有班级的黑板上都挂上了倒计数日历牌子，瞧着鲜红色的数字，哪怕还有六百多天，可是大家伙已经感受到那种时间被狗撵的紧迫感。 十班学生开课前几天过得不太得劲，虽然他们是学渣和学霸结合的班集体，但是他们从小到大，还没见过秦班这么不上进的班主任。 每次各科课代表去办公室，帮着老师拿教具、作业的时候，秦班不是在听音乐，就是吃东西，又或者听着音乐吃东西！ 提起这事，秦聿珂也挺无奈啊，自己是音乐老师，按理说她带高一级部的音乐课，每天得有两节课，但是除了十班的课，她是被迫身体不适呐。 她拿着学校发的工资，却公然偷懒，也心虚不安的好不好。 最后一节自习室，班主任们都去坐班了，而秦聿珂仍旧在办公室里悠哉听着音乐，扶着肚子慢慢踱步，还晃着头脑跟着哼唱。 学生们发现，秦班每时每刻都带着笑，好像天底下就没有什么能让她蹙眉的事情！ “秦班？” 五六个学生探个头，轻轻敲门。 秦聿珂笑着冲他们招手，“学习累啦，来，你们师公中午刚买的葡萄和麻花，一起吃。” 学生们满脸黑线！ 他们是来找秦班谈心的，可不是到她家里做客，咋秦班如此、如此不拘小节呢？ 怪他们年纪小，见识少，心态不够放得开。 “老师我们不吃，”他们咬着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拒绝。 秦聿珂又笑着从抽屉中拿了一沓瓷杯，给他们冲泡麦乳精。 “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距离午饭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难道不饿？跟秦班客气什么？” 他们想拒绝，但是嗅着空气中食物的香气，他们的肚子已经没出息地出卖了他们。 好吧，他们自暴自弃地又吃又喝，但是表情仍旧严肃。 学生代表甲：“秦班，您是不是也放弃我们了？” 秦聿珂诧异地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学生代表乙有些颓丧地掰着手指头，列举她的罪证： “秦班，我们班级没有倒计数日历牌，模拟考之前您一句对我们叮嘱和期盼的话都没有，平时您除了必要的通知，早读和晚自习都不露面……” “反正您对我们的学习一点都不上心！” 说到这里大家伙都委屈巴巴地看向她。 他们对她忠诚啊，特别想追随她的一切指令，可是艾草离校也将秦班的斗志给带走了。 秦聿珂听了哈哈笑起来，“怎么会呢，我很关注你们啊。” “我是信任你们，觉得你们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 “目标明确，你们不就要坚定不移地冲着目标方向进发？” “靠着老师监督，那我也只能盯着你们两年，可是两年在你们百八十年的生命中微不足道，所以我就放开手让你们大胆尝试。” “像是什么倒计数日历牌，”她压低声音说：“我觉得用处不大，两年时间就像是跑一场马拉松，咱得有个明显冲刺阶段，哪能时时刻刻紧绷？” “等你们还剩下百天的时候，再挂上也不迟。” 学生们赞同地点头，“秦班说得对！” 秦聿珂挑眉，继续笑着解释道：“摸底考之所以叫摸底考，自然是要如实反映你们刚开始的成绩，然后再制定详细的学习和复习计划，这不是很正常的程序吗？” “我既然是你们的秦班，要带你们两年的时间，当然要对你们负责到底，这一点，你们不用怀疑！” 听了她的解释，高拎着心的学生代表们终于踏实了。 他们连连反过来保证：“秦班，您放心，我们会紧跟上您的节奏，好好学习，让您面子上有光彩。” 秦聿珂好笑地摆摆手：“你们是给自己学习的，秦班脸皮厚，才不需要你们给我添光彩呢。” 说着她从桌子旁边拿出一张特别大的白纸板，那规格跟教室后面的黑板差不多大。 上面密密麻麻竖向写着班里七十六位学生的名字，横向则是各个目标达成的节点，每科成绩二十、五十、八十、九十分，什么按点上学n百天成就，练字n百页成就、兴趣成就、积极参与活动等等。 秦聿珂几乎是将所有大目标，给细分成一个个小目标，每个小目标又对应着不一样的奖励。 学生们瞧得那热血沸腾的，就像是烧开的热水，不停地拱着头盖骨，恨不能现在就去班里努力。 秦聿珂开始跟几个学生代表分派任务，务必让大家伙能如实达成成就，光明正大地从她这里兑换奖励！ 坐在教室里的学生们难熬得很，不停有学生在门口探头，每次都失望而归，大家伙禁不住自我深刻反思起来。 时间几乎过半，他们才听到走廊上几道脚步声。 学生代表们扛着牌子进了门，四位同学去教室后面张贴，另外两位则将他们从秦班那里探得的消息，详细地传达一遍！ 得知秦班并没有放弃他们，大家伙放下来心后，便纷纷好奇地凑到成就牌跟前，看着一个个成就项目和奖品，心被勾搭痒得更加难受了。 原来很难达成的成就，被细化后，好像他们努把力能达成一两个。 问题是那些奖品太诱人了！ 什么市面上还没有的武侠或者言情类小说合集中的十页，什么流行磁带碎片、服装设计图纸、布料、菜谱一张…… 第219章 开启生活玩家模式 学生们只觉得这些奖品特别稀奇，不说奖品本身就对他们拥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就是这种集齐碎片的模式，让他们有一种诡异上头的感觉！ 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他们不停往前，完全止不住…… 他们压根不知道，秦聿珂完全是将游戏中的生活玩家模式，给搬到了现实。 学习和平日表现成就，能兑换各种他们想要物品的碎片，等碎片集齐，那么他们就能真正获得现实奖励。 谁能拒绝这种模式呢？ 整个黑板横向都是各种各样的成就打卡格子，密密麻麻的，而且这还只是一学期的计划，就像是每一位学生都在一个起跑线上，前方的山很高远，就看他们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而且除了碎片收集，还能获得各种状态卡牌，比如迟到负效应抵消卡、考试不及格消除卡、抽奖资格一次、周六半天假等。 有些碎片需要大家伙一起拼凑，有些卡牌可以同学间互换，玩法特别多样，为此秦聿珂还在旁边挂了个使用说明手册，引导他们。 更过分的是秦班还接受许愿模式！ 太疯狂了有没有？ 学生们不是不知道学习的好处，但是让自己心无旁骛地学习，而且还是日复一日地坚持，如此强大的自制力，没有家长们时刻监督，半数以上的学生是坚持不下来的。 尤其是大院子弟们完全不愁自己的未来。 如今秦聿珂没有多说一句话，凭借着这项打卡表的制度，学生们心里先背叛理智，有了迫切学习的念头。 进入高中后，学生们便有了晚自习，哪怕这些年其他学校师生们都在摆烂，可京都一高仍旧严抓孩子们的学习，坚守最后一方土地。 秦聿珂不怎么看自习，但身为班主任，她还是要在学校值班，应对学生们的突发状况，不过她可以早点与自家男人下班。 吃饱喝足后，她刚进办公室，就感受到氛围不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停留了会儿，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似是痛快，又有的怜悯摇头。 秦聿珂挑下眉，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到两沓订成册复印的成绩单，便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为了方便班主任对学生成绩的整体把控，所有学生的成绩排名人手一份。 一沓是按照学生成绩从前往后的顺序排列，一沓则是按照班级顺序。 难为教职工们在没有电脑辅助的情况下，还能对每科、每位学生的成绩进行详细排名。 成绩单也会在学校各大公告栏上张贴，从而也能瞧出来学校对学生成绩多么的执着了，已经将成绩当成学生们的一种体面。 “小秦老师，虽然十班学生不上进，但你也得伸手扒拉他们一下啊……” “真难为十班这群学生了，我们九班最后一名都比你们高出二十多分……” “小秦老师，那群孩子们不笨，他们又听你的话，如果能考个不错的成绩，回家也让父母高兴高兴，你这当班主任的，多有面子……” 众人实在忍不住秦聿珂当代班，对孩子们放养的状态，便念叨几句，可念叨的时候又会下意识带上优越感。 秦聿珂挑眉淡淡扫过去，整个办公室刹那间安静了！ 她轻笑道：“我从没说放弃过我的学生，只是在看看他们最差的成绩是怎么样的，触底反弹效果会更加惊人。” “所以啊，各位老师与其担心我，不如你们教育孩子的方法灵活一些，省得孩子们还没到冲刺阶段呢，已经后继无力、黔驴技穷。” “到时候啊，你们被我们班的学生给超越了，自个儿的面子不好看呐……” 秦聿珂也同样摇着头无奈地劝。 众人脸一黑，他们需要她一个音乐老师指手画脚？ 他们一个个气呼呼地坐下来，心里嘀咕着，他们要是再跟秦聿珂说这类的话，就是傻蛋憨货！ 不过呢，过了一会儿，几个班主任拿着成绩单探讨，我们班的谁进步大肯定下学期升班级序号、又谁退步了要找家长谈谈，或者某两位学生有情况成绩齐齐下滑…… 秦聿珂呢也拿着成绩单研究，只要不是天生痴傻，学生们凭借着勤奋，绝对能冲刺不错的成绩。 赵主任进来跟大家伙说了几句话，没敢多看秦聿珂一眼，扭身就要走。 “赵主任，”她笑着将人叫住，“我跟您申请个事呗？” 赵主任扯着唇角笑转身，“小秦老师您说。” 秦聿珂走上前，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我希望我们班的学生，不管成绩如何，他们能参加同年级学生的成绩排名，但是他们两年高中生涯中，班级不会发生任何变动。” 赵主任迟疑下，看看其他老师。 他们都连连点头，巴不得如此呢，催促他赶紧应下来。 走后门进入学校的学生，成绩差还不服管教，万一他们的家长为他们请了家教补课，想冲击一把大学名额。 这些学生成绩提升，进入到其他班，带坏了班里的风气怎么办？ 这样的学生哪怕成绩不错，老师们也不敢冒着影响其他学生成绩的风险接纳啊！ 赵主任沉思下，“可以，不过这得需要你拿到班里全体学生和家长们的签名，我去校长那里申请一下。” 秦聿珂笑着应下，“唔，那我们能不能也申请一下，如果学生们的总成绩提升了，可以换班级牌子吗？” 老师们听了后都忍不住闷笑，就十班那群垫底的学生，还妄想整体超过他们换班级牌子？ 没等赵主任看过来，他们都笑着嚷嚷道： “换，赵主任，我们都同意，本来学习好的学生们就要去小号班级。既然小秦老师班里学生整体成绩好，换牌子是很正常的操作……” 说到后面，他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啊抱歉，我们不是笑小秦老师你，就是，班里学生们成绩考得不错，心里高兴笑出来的……” 秦聿珂笑着说：“你们就是笑我也没关系啊，毕竟我现在只是动嘴皮子，还没动真格呢。” 赵主任擦擦额头上的汗：“既然所有班主任都同意，那我也将这事一起申请了。” 这时候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来了，所有人都拿着成绩单快步往教室里赶去。 秦聿珂头一次晚自习迈入教室，学生们都纷纷抬头看过来。 “呦不错，都在学习呢？”她笑着夸赞道。 学生们呵呵，她整了那么多花样，不就是督促他们学习？ 秦聿珂逛了一圈，大家伙看的书籍都不一样，各科、各年级都有。 她将成绩单给第一排的学生，“你们入校摸底考的成绩单出来了，都互相传着看看，记下来自己每科的成绩和排名。” “这两份成绩单就挂在后面墙上，作为你们努力的，看看下一次你们能有多少进步……” 大家伙瞧着秦班笑容跟以往一样甜，若不是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还以为他们超常发挥，考了个十分骄傲的成绩呢。 果然，他们将成绩单拿到手里翻看，惨不忍睹！ 他们自己都没眼看，也不知道秦班在办公室怎么被人冷嘲热讽地挤兑、炫耀，瞬间，他们越发瞧着，秦班的笑是为了不伤害他们的自尊，不留丝毫痕迹鼓励而勉强地笑。 反正他们的亲戚和近邻们，炫自家孩子成绩的时候，老爸老妈跟孙子似的缩着肩膀只有干笑的份，不仅没脸插嘴，还恨不能无限降低自个儿的存在感！ 而秦班是那么护短的人，会不会与人争执？ 想想挺着肚子纤瘦的她，舌战一众老学究们，大家伙脸涨红不已、眼里含着热泪，羞愧得恨不能在地上寻个缝钻进去。 如此差劲的自己，真配不上她对他们的好…… 秦聿珂并不知道学生们脑补这么丰富，正托着下巴琢磨着事情呢。 之前军训时候做冷饮的家伙什，都被她平价处理给了学校食堂，所以现在她手里有七百多块钱的启动资金。 如何让学生们利用这些钱生钱，让后墙板上的奖品，能在她不需要贴补的情况下，毫无压力地兑换出来呢？ 第220章 这夫妻两画大饼的本事，一个比一个溜 秦聿珂思考问题的放空姿态，在学生们看来，是绷不住的心伤。 他们赶忙抄写下自己的成绩，努力投身到跟前的课本中，争分夺秒为这场无硝烟长达两年的战争，增加胜利的几率！ “咚咚，”敲门声吸引了众人，秦聿珂和学生们都齐刷刷地看过去。 娄文彦挑眉抄着手走进来：“呦，都开小差呢？” 学生们再度低头，为自己不够专注、克制不住受外界吸引，而羞愧不已。 秦聿珂微微拍拍胸口，瞪了他一眼：“大晚上呢，小娄老师冷不丁地敲门，但凡张耳朵的都能听到，好奇抬头很正常啊。” 听着媳妇儿跟母鸡护着小鸡崽似的，为学生们说话，娄文彦酸酸地瞥了她一眼。“小秦老师先去补充下体力，我替你跟学生们分析下摸底考成绩。” “看看你们如何能快速追上大家伙的进度。” 秦聿珂一听，立马站起身，接过娄文彦手里拎着喷香的鸡肉粥，笑着挥手毫不留恋地走了。 那叫一个干净利索！ 学生们眼巴巴地瞧着秦班无良地离开，而师公跟变了个人似的，笑容立马没了，露出了大尾巴狼的姿态。 男人搬着椅子到讲桌旁边坐下，要来了他们的成绩单，随意地翻看了两分钟。 学生们都不敢呼吸了，不知道为啥师公气场太强大了，是那种强者对弱者天然压制！ “啧，”娄文彦低笑声，真的是毫不客气嘲讽的笑！ “你们可真是能耐，这点分数，应该是刻意避开了正确选项才能考到的。” “我该说你们发挥稳定呢，还是说以后的发展潜力大？” 学生们：师公嘴巴比秦班毒多了，秦班是对十班之外，师公是对秦班之外…… 娄文彦倒是没再多说，直接开始简单粗暴地布置他们需要背诵的任务。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不喜欢浪费时间，而你们可能一辈子也就这一次拼搏改命的机会。” “对自己狠点，背水一战，看看自己能跳多远。” “难道你们不想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吗？” “跟上我的节奏，保管你们高中毕业的时候，与一二班的学生比肩！” 学生们一呆，就他们？ 一二班学生们那是玩了命的学，才有如此漂亮的成绩。 人家拼命学的时候，他们才起程，能赶上？ 如果他们消息无误的话，一二班的学生只要高中毕业联考成绩发挥稳定，那是妥妥的名牌大学生呐！ 即便三班和四班，也是有大学能念的。 这夫妻俩画大饼的本事，一个比一个溜。 娄文彦继续道：“我特别欢迎你们按照我的进度来，没有达到这个成绩，让我脸面尽失。” 不得不说师公这个激将法，确实容易让人上头。 他们这段时间也感受到了学校的学习氛围，这几天秦班对他们学习不上心，他们自个儿都不得劲，没法跟以往似的理所当然地摆烂。 他们讲义气啊，不能让秦班难做。 既然这两年他们不能脱离学校，必须待在教室里，倒不如正儿八经学习，跟上师公的节奏，能学出来最好，不能也充实下自己。 毕业后他们就上班了，也没有时间学习提升自个儿了…… 再加上他们身后成就打卡墙，一个个学生就像是燃烧的小宇宙似的，纷纷应战。 如果他们按照师公的交代学习，没能与一二班比肩，绝对要跟秦班唠唠，这男人不够实诚，让她自个儿多留点心眼！ 秦聿珂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每天按点上下班，一星期就一两节课，成就打卡墙有班里学生轮流负责记录，晚自习还有她男人帮忙辅导学生。 每天她唯一的烦恼，便是一日三餐吃什么。 过了两天她觉得忒无聊了，而且孩子需要胎教，便开始频繁去坐班，将上午、下午和晚上的自习课各占用二十分钟。 她是唱一首歌、外语朗诵一篇美文、背上几首古诗词又或者是优秀作文，晚上还有男人给她补习理科。 秦班长得好看，声音甜美，不论是唱歌还是背诵，都给人一种强烈的视听盛宴，学生们算是换个心情，陶冶下情操，学习起来干劲也足了！ 一晃便到了周末，其他班级学生的作业能抄整面黑板，唉声叹气的氛围，都能从隔壁几个班级传递过来，惹得十班学习小萌新们心肝直颤。 对于高中生来说，放假还不如平时上课轻松呢。 可是他们等了一天，老师们仍旧上完课就离开，一如既往没有留下作业。 临放学的时候，秦班终于悠哉地出现了。 她将一盒子东西交给班长： “同学们，明天就是周末了，我说一下你们的任务。” “这里呢是我为你们争取的植物园门票，你们以住的社区为单位，十人左右一组前往。” “那里有你们师公联系的专业人士，带领你们参观学习。” “上午参观，下午写出三百字的双语作文，字数不多但是我要求质量要好，有问题吗？” 学生们手里捏着植物园的门票，有些发蒙，这家植物园是从不对外开放的，据说是以前的皇家园林，里面遍是奇花异草、珍禽异兽。 这两年植物园一点点恢复原貌，作为外宾参观游览的重要景点之一！ 他们竟然能组队前往？ 周末就三百字双语作文？ 秦聿珂挑眉：“怎么，不满意？刚才你们各科老师要塞给我不少试卷，我替你们再要来？” 他们连连摇头，“满意，十分满意，秦班，我保证作文写得漂亮、立意深远……” 秦聿珂笑道：“行啊，你们好好写，题材不限，写完了就投递出去。” “谁赚了稿费，就充公当作门票，有意见吗？” 大家伙笑着摆手，“没意见，保证让秦班数钱数到手抽筋……” 他们火速愉快地组队成功。 秦聿珂轻笑宽慰他们：“你们是高中生，周一到周六没日没夜的学习够累了，咱周天既然放假，当然不能有太繁重的学习任务。” “今晚都好好去澡堂泡泡搓洗干净，明天吃好喝好玩好，精神饱满迎接新的一周……” 听着十班学生的欢快，其他班级学生不免有些愤然，不知道安静吗？ 铃声一响，大家伙收拾东西往校园门口赶去。 “哎呀，你们书包里不会没带几本书吧？” “你们班主任还信誓旦旦要带着你们整体换班级号码牌，真难为她打肿脸充胖子了……” “你们小秦班主任只会说漂亮话，一点实事都没做……” 在其他班级学生七嘴八舌中，学生们得知，秦班虽然让他们签订了不调班的协议，却不知道她竟然打着整个班换牌子的主意。 十班学生们心里五味杂陈，不过他们笑着亮亮手里的门票： “怎么会呢，我们秦班最好了，喏，这是她给我们争取的门票。” “说是让我们去参观学习，好好放松下，毕竟放假就要有放假的样子嘛……” “对，我要借我小叔的相机，多准备几卷胶卷，拍了照洗出来给你们看啊……” 其他班的学生们心一紧，羡慕嫉妒恨道：“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她哄你们玩，你们念她好，回头等你们知道学习的重要性，还会秦班前秦班后不……” “对，不就是植物园嘛？我家门口就有一个，免费的，什么花草没有？” 十班学生们噗嗤笑了，跟他们好好科普这家植物园，到底怎样的高大上！ 第221章 瞧这小两口腻歪的劲 “这可是咱们收拾出来招待外宾的园子之一，里面的花草各个都有极高的观赏价值，这个月份去游览是最好的时候，菊花正旺……” “听说过几天会开办什么赏菊展会，我们提前观赏了，倒是也涨了见识……” “除了奇珍异草外，还有许多的珍禽异兽啊，就是去动物园花钱不？这里可是收纳了天南海北的动物，许多你们连听过都没有……” “哎呀，这些也是听我家三叔说的，他有幸跟领导进去过……回头我们拍了照片，制作一期校园墙报好了，让大家也一饱眼福……” “对对对，省得你们说我们瞎吹嘘……” 或许是跟随着秦班有段时间了，他们的脑袋就像是多年不用的器械，被擦洗干净又上了润滑油，用起来格外顺畅，记忆力好了不说，各种稀奇古怪的点子也一个劲地往外冒呢。 京都一高的学生们平时只专注学习，唯一的放松就是偶尔周末走个亲戚，当然高二的时候走亲戚都要被取消，两点一线外能幸存的地方就是澡堂了…… 他们致力于学习，不代表他们真是书呆子，也向往外面的世界啊。 可是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他们这一刻对十班这群傻蛋们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有人叹口气，走上前拍拍一位十班的学生肩膀： “那同学，等去了植物园，你帮我多看两眼……” 其余人也纷纷叮嘱十班学生们，回来一定要将校园墙报给办好，大家伙指望这个提神呢。 十班学生们一脸懵，有些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头一次被学霸们郑重对待，他们内心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虚荣感，保证要完成这次的任务。 秦聿珂刚等到娄文彦，两人错开半步一前一后地走着，见到这情景，挑下眉轻笑着说： “这有什么啊，我都给我们十班学生安排了很多的社会实践活动呢。” “这次去植物园，下周去博物馆，下下周要到飞机制造基地参观，还有什么帮着社员收割玉米，进厂子当一天工人，在报社实习一天……” “咱们高中生的任务只有学习多无趣，要吸一天的社会氧气，体会百态人生，一张一弛才能有更好的心态和精力，投身入学习呀。” “放心吧，虽然你们每天只能啃书本，但是我们班的学生热情大方，会将每次的心得体验整理出来，与你们分享的，也等同于你们跟着一起长见识了。” 其他班级的学生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经过秦聿珂说出来，他们怪不是滋味的。这通过画面和文字围观的实践，与亲身体验能一样吗？ 十班学生们眼睛都亮了，他们以为只有这一周如此轻松呢，没想到每周天都是有安排的。嗷，老师布置的任务，跟他们在家里摆烂一天被邻里指点、家人无奈，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连连又是一阵保证：“秦班，您放心，我们谨遵您的教诲，该学习的时候玩命地学，该放松的时候啥也不想……” 为了一天的自由，他们苦上六天又何妨呢？ 瞧着十班师生那师慈生孝的模样，众人酸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十分不忍心戳破十班师生们的幻想，只能撇着嘴轻轻摇头快步离开，早点回家还能撸半张试卷呢…… 娄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从城郊回来了，住在大院不远处的四合院片群中，那里原来是古代一二品大臣居住的地方，经过百十来年，已经被后代合理分割。 娄父和娄母一清早就赶过去了，秦聿珂有些赖床，加上她不收拾齐整是绝不出门的。等她梳妆打扮好，换上浅蓝色小翻领连衣裙，戴上草帽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拎着昨晚做出来的各种甜品，两人才骑着摩托车往海帽儿巷赶去。 娄文彦骑得不快，跟她详细说着爷爷奶奶的事情。 娄家是京都很有名的书香门第，祖上出了不少帝师，而老爷子的父亲更是最后一代帝师，哪怕老爷子和娄家叔父们各自的学生都上千了，散落在全国各地。 他们家的人脉虽然散落，但是集中起来却是让人无法估量和想象的，而娄家从没有参与到权利中心，哪怕这些年日子略显艰苦，也是有两成演给别人看的意思，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咱们娄家对铺子经营不温不火，祖宗们不爱金银物，只喜欢字画书籍等文雅玩意儿，而这些在以前的时候并不便宜，所以咱们家是真的两袖清风，只剩下一套大宅子和各种收藏品。” “娄家以前宅子规格直逼亲王，为了避免别人眼红，老爷子就将大部分宅院捐赠出去，就留下主宅。” 说到这里，娄文彦略微压低声音，“主宅下面有祖宗们修建的地下库房，堪比一个中型的图书馆、大型书画展。” “为了能保留下这些东西，老爷子和老太太没少给组织的发展添砖加瓦呢。” 虽然带着头盔，男人说的话闷闷的，可是秦聿珂能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你男人在大院中，除了个人能力优秀，其实家世也十分了得！ 秦聿珂抿着唇笑，“那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的东西，彦哥有什么得意的？” “我没记错的话，两老人的子孙众多，面对这座无形的宝藏，难免会生出些龌龊心思，那时候可不是你们兄弟三个的小打小闹，而是真正大世家财产分割大戏！” 挣个头破血流都是轻的，更多的暗地里的算计，是普通人家无法想象的！ 娄文彦诧异地靠着路边踩了刹车，将头盔摘下来： “媳妇儿，你就没有一点心动？” 秦聿珂瞪着他，“怎么滴？你希望我心动，对你的亲戚们使手段，只为了争夺那些宝藏？” 娄文彦笑着揉揉她的脖颈，给女人顺毛： “我是感慨普通人听了这事，不是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自己能获得多少吗？” “不说一些孤本，就光是字画方面，有不少名家赠与我们娄家祖先！” “随便一幅真迹，都能够掀起字画界的腥风血雨，甚至有人愿意倾家荡产求购。” “我在想，你是不知道它们的价值，还是真的视金钱如粪土。如果是前者的话，我可以跟你科普一下，等你意识到这些宝藏的价值后，再与你讲讲大道理。” 秦聿珂呵呵，“什么大道理？说来听听！” “你直接不跟我透露这事，不就少了一大麻烦？” 娄文彦继续捋毛，被女人给甩开，低笑着说： “因为我觉得夫妻之间不该有隐瞒，而且我觉得我媳妇的格局大。” “再说了，以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想法，自己的子孙护不住那些宝藏，与其将祖先们辛辛苦苦积攒的好东西，被子孙们不珍惜变现，倒不如一口气捐赠给组织，换得子孙们的好前程。” “既然东西最终不属于我们，那我们也不用费心盯着。” “不过呢，许多孤本使用价值高，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多来几趟，相中哪本就复印一下。” 秦聿珂想起来上一世自家老爸，就是凭借着孤本开办起医美公司，那她也能以这些库藏，作为她正大光明拿出配方的理由。 而且说不定她还能继续扩充下脑容量呢！ 娄文彦笑着探过身，贴着她耳侧小声说： “就因为两老人早有打算了，所以家里的小辈们，就连我叔伯都不一定知道这地下宝藏的存在呢。” “媳妇儿，你能借读多少书册，就看你的本事了。” 秦聿珂忍不住也跟着笑，“那我可得好好努力，给娃们挣个江山回来！” 这时候有一家人夫妻俩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前面后面都带着孩子，笑着与他们打招呼：“文彦，这是你媳妇吧？” “瞧这小两口腻歪的劲，两步路到家了，有啥悄悄话不能留在晚上说？” 娄文彦笑着喊了哥和嫂子，扭头跟秦聿珂介绍：“我五舅公排行十三表叔家的二十二哥和嫂子。” “我媳妇秦聿珂……” 秦聿珂带着头盔，就笑着晃晃脑袋，乖巧地喊人。 那嫂子说道：“文彦你可别介绍了，待会你媳妇看着一群傻大个，可分不清谁是谁，只要混个眼熟，知道喊哥和嫂子就行……” 第222章 能好吃到哪里去？ 这里距离娄家四合院很近了，秦聿珂摘下头盔露出清绝的容颜，笑着从车斗里下来，在包里拿出一把奶糖，挨个孩子塞了几颗。 小娃娃们都很乖巧听话，主要是他们看到秦聿珂这新婶婶的模样都看傻了，漂亮得浑身激动地打摆子。 就是这章二十二夫妻俩都半天没回过神来。 章二十二狠狠吐出一口浊气，“我滴乖乖，难怪二十六那小子，回去就跟我们吹，文彦你可有福气了，下个乡将最让人头疼的婚姻大事超额解决。” 二十二嫂也点头夸赞：“弟妹这模样，是我见过人里最好看的，跟文彦很般配！” 容貌到了秦聿珂这种让人惊艳到发怔的地步，基本上大家伙已经丧失嫉妒的能力，只有羡慕和仰望的份。 孩子们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握着糖笑着喊：“谢谢漂亮婶婶……” 他们没太见过娄文彦，但是对带斗摩托车特别感兴趣，知道是自家亲戚，而且大人之间关系不错，就小声询问能不能坐上去。 娄文彦冲他们招招手。 一个个跟泥鳅似的，滑下自行车蹦跳过去。 二十二嫂无奈笑着摇头，推着自行车慢走着，跟秦聿珂说起了自家趣事。 “章家的子嗣太多了，我跟你二十二哥相亲的时候，羞答答地哪里敢看清楚样子？我们彼此不排斥，继续处了几次，印象深刻一些，就连我同事也认得他了。” “有次赶集，他说要加班没办法陪我。我就喊了同事一起，结果就看到他跟另外女同志处对象，关系可亲昵了，气得我两天没吃饭，也不见他。” “把他急得不行，在宿舍楼下站了一晚上，堵住上班的我，硬是要问个明白。” “后来我们才知道是个天大的误会了，他们堂兄弟们长得真是太像了，不是特别熟悉的人，都以为他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我们就约定，以后他见到我主动打招呼，不打招呼的那就是他堂兄弟……都结婚半年了，有时候我看着他们的背影，还不敢认呢……” 秦聿珂听了也跟着眉眼弯弯地笑。 她对人的容貌研究很深，哪怕对方是相似度极高的双胞胎，只要他们报出来名字，她都能在下一次见面时精准地将人给认出来。 这算是行内人必练的本事了。 她是没有认错人的烦恼，不过呢圈子里的许多明星在脸上动了刀，被人认错的情况屡见不鲜！ 娄家宅子门口有几个小年轻搬着椅子随意坐着，吃着瓜果糕点，见了人来就笑着招呼。 娄文彦介绍人特别简单，就这是我媳妇，这是哥哥这是弟弟…… 身为章家人，他们习惯自个儿不配有名字，甚至连排行都只是方便长辈们拎着干活！ 趁着周末来看老爷子和老太太的亲戚很多，没进内宅呢，就听到了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秦聿珂即便有心理准备，穿过垂花门后，也被院子里乌泱泱的人群给震惊到了。 而她亦是跟猴子似的，被人围观瞧稀奇。 娄文彦笑容浅淡，坚定地一路护着她到了老太太跟前，都没停留，不然短短几步路他们能走到天黑！ 老太太见到背光而来的女子，视线从模糊渐渐到清晰，不由地怔在原地。 秦聿珂微微蹙眉，并没有放过老太太神色的变化。 “奶，这是您盼了好久的孙媳妇儿，满意不？” 娄文彦揽住秦聿珂的肩膀笑着，也注意到了老太太神色的异常。 老太太回过神来，哎哎应着，眼睛放在秦聿珂身上就没离开过，冲人招招手笑道：“好孩子，到奶奶跟前来。” 这娄家和章家的亲戚比较有趣，秦聿珂压根不需要娄文彦的介绍，就能从其穿衣打扮和言行举止辨别出来。 娄家人自诩书香世家，骨子里清高孤傲，衣服素雅面容白净，情绪浅淡话语也有些咬文嚼字的感觉。 可是章家人就随性多了，喜好鲜明，衣服也是在极度克制之下，选择明快的颜色和款式，紧随潮流，说笑不拘小节。 两家人明明是近亲，却泾渭分明！ 老太太亦是其中之最，打扮精致、鹤发童颜。 她六十来岁了却精神抖擞，眉目间依稀能瞧出年轻时惊艳岁月的静美，与儿媳妇们呆在一处，就像是姐妹般。 秦聿珂眸子晶亮，老太太肯定掌握了不少护肤法宝！ 老太太细细地问她是哪里人，父母干什么的，与娄文彦怎么认识的，满屋子里的人都住了嘴，侧耳认真听着，跟屋外的熙攘成了两个世界。 受到老太太的影响，秦聿珂浅笑着，不由地拿出千金的姿态，细语慢声地一一回答，那略微咬文嚼字大方的模样，再一次俘获大家伙的好感。 “奶，我媳妇儿可心灵手巧了，您瞧，为了来见您，她钻入厨房忙活了三四个小时……” 说着娄文彦将精美的竹篮放到桌子上，一碟碟的吃食往外摆。 大家伙瞧着，脸上表情有些古怪，一个口直心快的媳妇忍不住道： “文彦呐，咱们家对媳妇儿的要求不高，你们讨好老人买来糕点，没人说啥。明明是店铺里卖的京八件，咋能说自个儿做的呢……” 秦聿珂却笑着看向老太太，“奶您先尝尝。” 另一个媳妇也嘟囔句： “咱们家的老太太以前可是章家唯一的千金，什么好吃的没有吃过呢？” “全京都好吃的京八件，老太太都尝过，能好吃到哪里去？” 老太太却冲大家伙摆摆手，拿起一块翻来覆去看了看，放到口中慢慢品着。 京八件是京都很著名的一种宫廷糕点，因为有八种形状口味，对应寓意八种喜事，而被当成走亲访友的必备糕点！ 只是呢，能做京八件的铺子、厂家有很多，被批量产出摆放到供销社里售卖，但是老人们却再也品尝不到模样精致漂亮、口味正宗、甜而不腻、口感层次丰富。 最主要是，秦聿珂的京八件很讲究，可不是普通八件，而是包含了酥皮大八件、奶皮小八件、酒皮细八件！ 老太太咬了第一口，那种时光回溯的感觉，狠狠撞了她心尖儿一下。 在视线模糊中，她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少女时铜镜中梳妆的模样。 “好，”她略微哽咽，“这味道可真正宗呐……” 她一瞧那竹篮不小，每一种糕点都用一张油纸包裹，外面用红笔绘制花样，写着月饼的品种和馅料，数量还不少。 老太太略微急切道： “彦彦，去给你几个舅爷爷和舅奶奶送去，他们啊能吃出来……” 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小姐，他们对于京八件的念想，是小辈们无法体会的。 娄文彦挑眉看了眼坐得格外端庄静美的媳妇，笑着点头，留下几包糕点，其余的便拎出去了。 老太太则将那几包糕点，分给屋子里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嫂子、弟妹们。 大家有些好笑，她们都看出来老太太特别稀罕这漂亮的孙媳妇，得了一点普通糕点，当成宝贝。 不过等她们尝了第一口，也如同老太太一样愣在了 第223章 你们相信命运吗？ 娄老太太这一辈的人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们年少时的婚配，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伴侣都是门当户对、条件相当的。 老太太们手里的糕点，确实是比供销社卖得精致漂亮许多，可就因为糕点外表如此标致，谁都没想过是自个儿做的。 她们不免也学着老太太般，在手里好好把玩了半分钟，让小辈们也瞅瞅后，才一手在下巴处接着，小小咬了一口。 这浅淡香酥的味道，也没有太过惊艳，却在口感和味道上都拿捏得正好，给人一种浑身舒坦的享受，而这种感觉拥有穿越时空的魔力，让人的视线不由地拉长，似是看到了自己年少时。 人老了，就喜欢念旧，尤其是她们这些人处于时代交替中，再也回不去的感觉，令她们莫名感伤与感慨。 小辈们瞧得莫名，这就样貌精致点的糕点，怎么就惹得老太太们抹泪呢？ 这时候蹬蹬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老爷子们拿着糕点到了门口，一个个神情激动：“妹子，你这是从哪里来的糕点？” “这得是祖传手艺吧？我想这口想了二三十年了……” “对对，这状元饼就是那会儿你成亲的时候，妹夫家特别请来的老师傅做的。我吃过一次啊，就念念不忘，其余的糕点都比不过，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还能在有生之年再吃一次……” 小辈们更加莫名其妙了，忍不住嘀咕，老爷子老太太们是不是演得太过了？ 他们永远不知道，活到这个岁数，老人们几乎是抱着记忆在生活，一直扭头望着来时的路，希望时光慢点，再慢点。 尤其是他们早年确实品尝过金子堆里的奢华，要不是眼下敏感，他们保管要跟小辈们说个三天三夜，哪像是现在，他们一肚子的话都要忘干净了！ 娄老太太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紧紧抓着秦聿珂的手，笑着说： “那你们就得问问我家彦彦，是从哪里寻来的好媳妇儿了！” “这丫头手可真巧，能做出这般都可以给贵人吃的糕点，肯定是得了大造化……” 这贵人，大家伙心里都清楚，指的是以前住在宫里的那位。 大家伙齐刷刷地看向秦聿珂。 哎呦喂，他们一个个再看向娄文彦，都笑说：“得了最大造化的是彦彦！” “瞧彦彦的媳妇儿水灵得跟花儿似的……” 不是福气的人，怎么可能一开怀就是双胞胎呢？ 大家都是有见识的人，不会追根究底问秦聿珂怎么会有如此手艺。 他们只是巴巴地叮嘱，啥时候她再做好吃的，要给他们留上一份，哪怕边角也好。 秦聿珂笑着点头应下，琢磨着过几年后，自己可以开全国连锁的糕点铺子。 她真是有太多的抱负需要实现，只等着春风袭来。 娄家和章家的亲戚们，不过是来看看娄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凑个热闹、送点东西、表个心意，家里亲戚太多，他们基本上是不留饭的。 很快满院子的人，就剩下他们一大家子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国营饭店定了一桌子菜，让服务员送了过来。 吃过饭后，娄父娄母他们也回去了，老太太拉着秦聿珂的手，让她陪着自个儿说说话：“我好久没碰到这么喜人的小辈了，孩子，你不嫌奶奶唠叨吧？” 秦聿珂笑着摇头：“怎么会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哪里是唠叨，分明就是向我传递生活经验呢。” 老太太乐得笑开了：“果然是招人疼的，难怪彦彦把你放心坎儿了。” 大房和三房已经习惯当二房的陪衬，没办法，他们要是长辈，也喜欢这样长得漂亮聪明会来事的小辈。 他们麻木了，认清做人的本分，否则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有外人，老太太便神色肃穆地吩咐娄文彦，去前后院瞧瞧，还有人逗留不，没有的话将大门紧闭。 娄文彦和秦聿珂瞧着这架势，都有些不安。 娄文彦拍拍秦聿珂的肩膀，“陪奶奶说会儿话，我去去就来。” 等人一走，老太太拉着秦聿珂的手，神秘兮兮道：“彦彦媳妇，你随我来……” 老爷子喝得有些微醺，已经回屋歪着了。 老太太带着她去了书房，手伸到案桌下一阵摸索，突然轻微咔嚓声后，桌子下厚重的大理石地面打开，露出一条昏暗的楼梯。 这时候娄文彦也快步巡视一遍走过来，很娴熟地顺手将门窗给关好。 他来回两趟，将这一老一孕给搀扶到下面。 楼梯坡度比较缓和，却是一个弯接着一个弯，足足下了五六层，他们才来到硕大的密室。 说是密室，又如此深邃，但是这里不知道如何设计的，采光和通风俱良，不仅人视物没有丝毫妨碍，还饲养着诸多花鸟鱼虫，空气带着淡淡花香！ 哪怕秦聿珂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惊叹古代匠人的智慧…… 这里的格局跟地上是一模一样的，他们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书房的位置。 “打开看看，”老太太在一瓷桶画卷中，寻到一张递过来。 娄文彦接过来，紧抿着唇扯开红线，小心翼翼地在桌子上展开！ 然而，当娄文彦和秦聿珂看清楚画上面古装女子的容貌时，都特别震撼，无他，即便是古代肖像画法，他们也能一眼看出，那女子跟秦聿珂特别相似。 更何况她那招牌似的狐狸眸子、眼尾泛着惑人绯色，以及她眼角和鼻尖的美人痣，竟是分毫不差！ 而且那女子胸前就挂着一枚墨玉。 就像是受到召唤般，秦聿珂胸口的墨玉也隐隐泛着灼热。 她不由地将玉石掏出来，与娄文彦齐齐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似是怀念的虚空摸了摸那画中女人的脸颊，“这是你们爷爷的奶奶，那时候啊，人们结婚早，她不过三十多岁就已经是奶奶了。” “我小时候见到她就拔不动腿，吵着闹着要当她孙女。哪里想到，我凭借着厚脸皮，给自己求了一份姻缘。”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转：“你们相信命运吗？” 小两口对视一下，皆重重地点头。 老太太微微叹口气：“彦彦也与你们爷爷的爷爷长得很像，或者说娄家每几代总要出一位惊才绝艳的帝师。” “这帝师也会有个让人羡煞的神仙伴侣，就像是一个个轮回般，你们总能寻觅到彼此。” “所以啊，在彦彦成人礼的时候，我就将这块麒麟海棠墨玉给拿了出来，就是希望这块玉能早点寻到自个儿的女主人。” “也只有在珂珂你手里，麒麟海棠墨玉才能发挥作用，护佑我们娄家……” 老太太除了知道这些，对于墨玉的了解并不多。 等小两口回到家，他们都还晕乎乎的。 “太玄幻了吧？我们可能生生世世都是伴侣？” 这让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她，三观一次次被打碎重组！ 秦聿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男神，但是接着她使劲地摇头将这荒唐的想法给摇出去。 娄文彦屈着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 “傻瓜，想这么多做什么？” “你只需要记得，我们是彼此相伴一生的爱人，而这墨玉与你也是互相成就。” “往后我们不用太担心墨玉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不过呢，咱也不能太依赖它，毕竟，凡事都有因有果，不可能无缘无故全然的好。” 秦聿珂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的，凡事都有正反两面，这墨玉就像是我手里的拐杖，能让生活变得顺遂些，却也让我的腿脚懒惰。” “有好处啊，必然是有限制的，我还是喜欢脱离拐杖蹦蹦跳跳的样子！” 娄文彦这会儿真的是太稀罕媳妇了，将人紧紧搂入怀中，“媳妇儿，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诱惑住你的？” 娄家那满仓的字画孤本对她的诱惑，还不如一顿红烧肉，哪怕墨玉功效奇特，她也浑然不在意。 九成九的人可能都难以抗拒这双重诱惑，偏偏她清醒地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秦聿珂笑着说：“你啊，唯有你才牵绊住我的……” 啧，嘴巴可真甜！ 娄文彦笑着低头狠狠品尝…… 第224章 学霸头一次体会迟到是什么滋味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白天的事情对秦聿珂冲击太大，又有着老太太的科普，以至于她晚上做梦梦到了那娄氏的一生。 既然是梦，哪怕秦聿珂脑袋瓜再好，等睁开眼的时候也全然不记得，就是懵懵的胸口莫名哀伤。 她还没起床呢，就扯着嗓子喊人：“老公！” 娄文彦早上锻炼完，冲了个澡就到厨房给媳妇儿熬粥。 听到这声音，他直接蹭地窜入屋子里，身上带着围裙，手里抓着汤勺，因为转身跑得太快，他头直接嗑门上瞬间青紫一片，而他那一向干净整齐的裤子上还滴答了些粥。 本来难受的秦聿珂瞧到人这样子，忍不住幸灾乐祸噗嗤笑出来。 女人脸上还带着泪痕，笑容却灿烂，就像是大晴天下雨还挂着彩虹般，让娄文彦狠狠吐口浊气，没好气地瞪她。 “平时让你多喊喊老公，你不喊，非得让我用特殊手段。” “这会儿我没让你喊，你一个嗷嚎，差点没把我魂给吓飞！” 秦聿珂就看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宠溺非常的模样，心里欢喜得很，张开手臂撒娇地喊：“要抱抱，待会我洗漱完再亲亲……” 男人嗤笑声，将勺子往桌子上一放，“真拿你没办法！” 说完，他将人搂入怀里，不顾她的反对，好好亲了她一会，作为刚才自个儿心惊肉跳的补偿。 秦聿珂捂着嘴巴怨念地瞪他，含糊道：“你就不能让我时时刻刻在你面前都美美的，香香的吗？” 娄文彦笑着使劲揉揉她的头发： “我更喜欢时时刻刻感受你。” 揽着女人，他的手放自然地到她肚子上，“刚才怎么了？” 秦聿珂闷闷地窝在他怀里：“就是做了个噩梦，像是旁观者看了你爷爷的奶奶的一辈子，好像她过得并不开心。” “我不太记得具体情节，就是她的丈夫特别有才气，可能慧极必伤，所以他身体不太好，早早离世，而身为伉俪的另一半，娄氏伤心过度，没两年也随着去了。” “老公，往后咱们少动脑子，就是笨笨的活个长寿，比啥都强！” 娄文彦好笑地亲吻下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瓜天天都想什么呢，没有一天不做梦的。” “你男人身体好着呢，脑袋只有越用越灵活，肯定能比你多活一天！” 说起这个，秦聿珂又是泪眼汪汪的，还没开口呢。 夫妻俩齐齐一颤，眼睛唰唰看向秦聿珂的肚子。 “吐泡泡了？” 娄文彦也特别稀奇，半蹲下来，拿着耳朵贴到她肚子上，“满满、意意，我是爸爸啊……” 秦聿珂诧异地看向他： “老公，你啥时候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满满、意意？您这是对儿女双全满意，还是对……” 男人挑眉顺着她的话说：“自然是对孩儿他们娘满意啊！” “对你闯入我生活的种种，都格外满意、满足，但是我不能给孩子起名叫满满和足足啊？” 秦聿珂听了哈哈笑，足足…… 她还脚脚呢！ 或者角角，金角银角？ 或许感受到妈妈的欢快，肚子里的娃们继续动弹下，特别轻微，让新手爸妈惊奇不已。 这一磨蹭，两人竟是忘了上班，火急火燎地骑车子往学校赶！ 门口娄母化身夏主任，手里拎着戒尺抱胸候着，瞧瞧哪些师生迟到。 好家伙，自家人不迟到则以，一迟到一对…… 秦聿珂瞧着婆婆那脸色，心虚得很，自己是学渣，对于卡点上学上班十分正常，偶尔掉链子没卡上，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今因为她，学霸娄文彦可能头一次体会迟到是什么滋味！ 夏主任深吸口气，“理由。” 娄文彦抿抿唇瓣，十分耿直道： “夏主任，对不起我们迟……” 秦聿珂赶忙说：“夏主任，是我儿子和闺女在我肚子里做早操，我们不敢打扰他们。” “等他们伸展完，我们就火速往学校赶了！” “您不用跟我们客气，只要不计入档案，工资奖金随便扣……” 她主动替婆婆大义灭亲，那豪迈的样子，差点让娄母严肃的表情皲裂。 就是门卫都瞧不下去了，“夏主任，都是自家人，训斥两句就行了，咋还能动真格了？”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还是初犯呢……” 这时候就体现出娄母平时处事的方式好了。 她是严格，却并非一点情分不讲，严慈并济之下，学校里的校风校纪还算不错，至少比刚从正转副的教导主任，效果好太多了！ 娄母这才松了口：“再一再二不再三，但凡你们早起五分钟，也不能迟到这半分钟……” 秦聿珂赶忙点头，态度诚恳地认错，从善如流地保证。 娄母对着别人一肚子的话，在儿媳这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得到婆婆的点头和挥手，秦聿珂拉着娄文彦快步走向教学楼。 娄文彦就低笑，“我妈说得也对，咱迟到就迟到吧，却偏偏只迟到半分钟。”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迟到半分钟被拦在校门口教育。 秦聿珂瞪着眼，“都说了要迟到了，你还让我吃完饭……” 娄文彦捏了下她的手心： “反正咱媳妇脸皮厚，还有我作伴，迟到不记档案，奖金工资随便扣。啥事都不如你的五脏庙大！” 秦聿珂知道他的意思。 若是平时，他也不会追她这么紧，主要是今儿个周一，学生到校后先要升旗的，哪怕她带饭到学校，也得忍受着二十分钟的饥饿。 这对于她一个一秒钟都等不了的豪华超大五脏庙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周末腻歪一天，两人含情脉脉地在楼梯口分开。 秦聿珂刚放下东西，集合的音乐声就响起来了，她都不需要去教室，抄起桌子上一沓作文，直接边看边往操场慢悠悠地迈步。 十班学生们已经特别习惯没有人约束，自己又不得不苦命自我约束的日常。 目前来说他们学习垫底，但是在其他老师眼中，这群孩子在其他方面太自觉了，以至于看到班里有调皮、破坏纪律的学生，老师们就说： “你们看看十班，有一个同学说话的吗？” “人家没有老师管束着，还能这么自觉，再瞧瞧你们……” 十班的学生们忍不住昂首挺胸，被人夸赞的感觉特别不错，虽然他们也清楚，人家班级的老师并不是真夸他们，只是用作激励本班学生，但是夸就是夸了，没有理由！ 新的一周开始了，早读都要挪出一半来举行升旗仪式，培养学生们的爱国情操，顺便再来个奖惩大会，鼓励表现好的师生们，也批评错误现象给大家一个警示。 仪式如常，只是在学生代表讲话的时候，主持人校秘书办郑主任却道：“有请高一十班的闻诗晴同学，上台为大家伙分享植物园游览小记……” 全校师生都愣住了，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高一十班是校霸和学渣集合体吧？ 第225章 强调自个儿最近备受冷落 何时周一晨会上出现过高一十班的影子呢？ 能够获得上台演讲作报告资格的学生，基本上都集中在前两三个班级中。 别说他们了，就是十班学生自己都有些懵。 秦聿珂轻笑着催促道：“闻同学，郑主任喊你上台分享呢，这是你交上来的作文，念的时候放轻松，将你文章里想要表达的情感给到位就行。” “你是作者，没有谁比你更适合讲述了……” 闻诗晴重重地点点头，上前双手接过自己的作文，在同班同学握拳小声喊着加油中，昂首挺胸地往主席团小跑而去。 上了主席团，闻诗晴望着台下黑压压的学生们，有些腿软眩晕，可是不知道谁带头，大家一起使劲地鼓掌。 她牙齿颤抖地给一圈的师生们鞠了九十度的躬，这才在主持人的示意下站在话筒前，按照秦班教授的法子，深呼吸了三次。 闻诗晴微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熟悉又有进步的字，轻笑着似是又回到了昨天，各种激动兴奋的感情重新充斥在胸膛，将干巴巴的文字给吹鼓起来！ 就连对应的外语，她都读得格外流畅，还有模仿秦聿珂洋气腔调的痕迹。 任谁看着台上大方、自信、将文字拉扯成画面似的女学生，都会觉得她是学霸中的一员…… 回到教室，十班学生们格外兴奋，虽然是闻诗晴上台演讲，但是他们就像是自个儿在主席台上走了一趟似的。 “秦班，您到底怎么做到的？” 他们是刚上高一，但是大院里有不少是京都一高的学生，自然清楚周一晨会上，谁要是能上台演讲、当护旗手，那绝对是值得炫耀和自豪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事情，基本上是一二班的学生们轮着来。 哪里有四五班之后学生的事情？ 毕竟是影响全校师生的周一晨会，得要有真材实料才行，可不是谁关系硬、砸钱就可以享受的光荣。 闻诗晴小脸激动的红扑扑的，手里还握着一张小奖状，上面盖的章就是校秘书办的！ 她能够想象到，等回家父母看到这奖状，会将其裱起来挂在堂屋最显眼的位置上…… 秦聿珂轻笑着挑眉： “这有啥难的，毛同志都倡导真理与实践相结合，我跟郑主任说啊，学生们不能闷头学习、闭门造车。” “既然大家伙这么忙，就让我们班的学生，当大家伙发现的眼睛！” “往后啊每周的晨会都有一位咱十班的学生上台演出，而且我们也承办了校园墙报。” “最重要的是，你们的文章用心了，写得特别不错，我都不知道该选谁了，就闭着眼抽了一份……” 学生们使劲地点头，一脸神往，只要自己认真努力地跟上秦班的节奏，肯定有机会像是闻诗晴同学一样，上台演讲给家长们争脸面！ 秦聿珂笑着转身，将自己会的东西写出来部分： 书法、声乐、舞蹈、乐器、配音、外语、围棋、绘画、厚黑学等等。 “你们打卡成就墙里，就有获得技能卡兑换碎片，集齐三十张，你们就能从这些技能中，选一个出来，我教给你们啊！” “你们是要上大学的人，没有点真本事，如何能在大学生涯中混得风水云起？” 学生们呵呵，他们现在就是秦班和师公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至于两年时间他们能够提升多少，每一位学生都没报太大的希望。 他们可以不凭借家里的帮助，就顺利拿到毕业证，已经是实属不易，怎么敢奢望上大学？ 不过，他们现在一门心思去学习，为啥秦班总是勾搭他们“不务正业”？ 秦聿珂笑着说： “我在办公室里闲得很，有大把的时间带两个兴趣班。我不差那俩钱，与其带别人，倒不如加深下咱们师生情谊。” 看着学生们脸上的表情，秦聿珂明白，一时的鸡血只会让孩子们上头答应某些事情，时日一长，他们身为学渣和校霸的那种深隐的自卑、摆烂的情绪，会继续蜂拥而来。 所以呢，她不能让他们闲着，要像是陀螺般，不管是学习文化知识、提升技能、拓展思维、放松心情等等，都必须安排得明明白白，不给脑袋留下思考人生的空闲时间。 秦聿珂索性也不问他们的意见，直接道： “你们凑齐一张技能卡，咱们体育课就让你们师公，教授你们功夫如何？” “一星期两节课，只要每天你们早起半小时，坚持不懈地练习，电视中主人翁见义勇为时矫健身姿，你们值得拥有……” 这个好！ 大家伙来了精神，大院子弟们不论男生女生，对于功夫都莫名喜欢，身强体壮人的底气也足。 秦聿珂见有了些收效，又继续说：“体育课上也能够打篮球，你们师公本事不错，就看你们能不能兑换了……” “音乐课上我教授你们唱歌，但是你们如果能兑换技能卡，咱们什么钢琴、笛子、吉他都能学……” “美术课学习素描、卡通画……很多单位中，你们有些美术功底，比较吃香……” 一个又一个大饼，继续扔出来。 学生们接得起劲中，周一班级晨会圆满结束，他们个个鸡血满满…… 秦聿珂几乎除了十班外，是没有课上的，偶尔会替其他老师的班，给小学和初中部的学生们上课。 她长得漂亮，声音甜美，弹奏钢琴的时候姿态优雅。 学生们就像是观看一场表演般，对这位老师特别喜欢。 娄文彦带两个班级，每天三节数学课，经过他的一番收拾，学生和老师们配合良好。 所以他每天能腾出半天时间，与秦聿珂跑医院调岗和购房的事情。 只要不耽搁教学计划，老师们在没课的时候，偶尔离校办事，并没有人说什么。 经过四五天的忙活，有着医院系统的亲戚们的帮忙，秦聿娴直接从京都第一附属儿科门诊，调到了附近京都协和医院的住院部。 秦聿珂也跟秦聿娴通过电话，以一千块的价格，入手了一套七十平米两室两厅带一个二十平米小院的一层中间户。 周天的时候，秦父特意借了单位的货车，带着秦母送秦聿娴娘俩，什么被褥衣物、床、衣橱、桌椅和锅碗瓢盆等家具和生活用品，甚至自行车、缝纫机和各种家电，也都装着一口气送来了，几乎就是把以前秦聿娴在茶叶厂那套房子里的东西搬空了。 娄文彦带着几个兄弟帮忙卸货，不过几趟就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家里还没开火，秦聿珂便将准备好的糕点，一人塞了一份。 都知道她的手艺，小伙子们不客气地收下来，没舍得吃，拿回家准备孝顺长辈…… “不错，珂珂这丫头啊，小时候学习不拔尖，但是她的审美从没出过错，”秦父和秦母将房子里里外外绕了一圈，不住满意地点头。 秦聿娴更是满满的感慨和感动，红着眼眶瞅着自家妹子。 秦聿珂笑着上前将人抱入怀中，小声地说： “姐，我说过啊，没人能欺负到你，只要有我在，就有你跟小晴晴的家。” “你看现在，你们家距离我家走路也不过十分钟，散步得空就能一个来回了。” “如果你值夜班，我也能帮你看孩子啊……” 秦聿娴使劲点头：“对，正好你现在身子笨重了，不能事事都指望你婆婆，我也能搭把手。” 两人对视一笑，似是又回到小时候在被窝中，她们说悄悄话的时候了。 娄父和娄母第二天都要上班，吃过午饭就急慌慌离开了，不过他们没忘记叮嘱姐妹俩要互相照顾，遇到什么困难要及时给父母打电话。 娄文彦略微幽怨地看着媳妇儿，有一群学生跟他争宠还不算，如今媳妇的心又都扑在了大姨子身上，往后孩子出生，他的地位真的是一退再退！ 当初他怎么就建议她当老师了呢？ 不过，他也就是酸一下，还是笑着揉揉媳妇的头，小声叮嘱一番： “媳妇儿，我先回了家，待会送来晚饭，顺便将你接回去。” “你跟着忙了大半天，得好好休息下才行。” “娴姐已经搬来了，你们姐妹俩相处的机会多着呢。” “回头我托朋友整几只小狼狗崽养着，稍微训练一下，就是看家护院的好手！” 秦聿珂见姐姐领着孩子在收拾东西，忍不住钻入人怀里，不停地蹭啊蹭：“老公你真是太好了，什么都考虑到了！” 娄文彦笑笑，特别直接地说： “那是，你是我媳妇，只有你操心我的事。其余的事情我就替你解决了。” 男人明晃晃地强调自个儿最近备受冷落。 第226章 虽然老套，可耐不住有用啊！ 秦聿珂眸子微微眨动下，笑意清甜，扯着人耳朵凑上前小声道： “啊，原来娄老师要点实在的感谢？” “晚上小女子回家后，好好犒劳您一下……” 娄文彦则扯扯她的耳朵，将人拉扯开一些，没好气道： “你就知道对我使美人计，不能有点新鲜手段？” 他最受不住她撩他了，随便变个强调、吐个气儿、又或者语言中略微暧昧，他浑身就已经先激动上了，忒没出息…… 秦聿珂抿着唇笑：“唔，虽然美人计有些老套了，可耐不住有用啊！” “不过既然咱们小娄老师提出来建议，那我这次肯定要绞尽脑汁让您新鲜一把……” 夫妻俩腻歪了好大会儿，都快上演十八里相送了，还是听到小丫头的喊声，娄文彦啄了自家媳妇一口才离开。 将小丫头哄睡后，姐妹俩躺在一张床上说话。 “姐姐，住院部虽然比门诊轻松些，但是你会常常值夜班，需要警惕的事项不少。” “当护士太累了，要我说啊，咱不如换一行轻快的，可是你性子拧，非得要在这一行里扎根！” “那咱只能辛苦地熬上一两年，工作空闲的时候看看课本。你学习成绩比我好多了，有能力的话，咱去大学进修深造……” “学历和资质都有，你在医院里工资待遇都能提升一大截，也省得付出跟回报不成正比！” 秦聿娴好笑地捏捏妹子的脸蛋：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丫头，这么爱操心呢？” “我对工资福利没有多大的想法，只要能养活我们娘俩就可以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再说啊，咱妈快要退休了，到时候医院里没人，会很不方便的。” “我也喜欢这份工作……” 她不喜欢看着亲人生病，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 秦聿珂微微怔了下，能从她轻描淡写中，觉察到这一点。 “真傻！”秦聿珂瞪着她，“难怪你在叶家被人欺负成那样。” “姐姐，你这样的脾气，如果遇上珍惜你的人，当然会让人疼惜和喜欢到心坎儿里，可是人是一种得寸进尺的动物。” “尤其是在京都协和这种单位里，个个都是人精，姐姐是外面调来的新人，很容易受到欺负的。” 说到这里她微微叹口气，真不知道自己窜戳着秦聿娴到这里来，是对是错。 新的环境固然能摆脱叶家人的纠缠，可同样的，没有秦母护着，秦聿娴能适应新的环境吗？ 别她刚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窝。 秦聿娴抿抿嘴，点点秦聿珂的额头：“小妹，我是大人了，不管我以后如何发展，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能帮得了我一时，却不能帮我一世啊。” 秦聿珂哼道：“那你自个儿悠着点，别人家什么事都推给你，你这个老好人不懂得拒绝！” “反正啊，你就拿着闺女当借口，该咱的活，咱一点都不少干，还干到明面上！不该咱干的活，咱一点都不沾手。” “从一开始你就表现得不好相处，那么啊，她们也不想招惹麻烦，毕竟调岗到京都协和的员工，多多少少有背景，她们不敢做得太过。” “先把大家伙对你的印象深刻了，你再慢慢向某些值得相交的员工释放善意……” 秦聿娴听得忍不住连连点头，“这个法子好像不错。” “那，那我就努力绷着脸，跟谁欠我百八十钱一样？” 说着，她就努力严肃着脸，装成特别不好惹的样子。 只是呢，秦聿娴长得很秀丽静美，哪怕肃穆的神情，也没什么威力…… 秦聿珂憋着笑，鼓励道：“不错，记得啊，姐姐咱也是大美人一个，哪能见人就笑呢？” “护士是服务于病人，同样的，您和蔼可亲，病人可能不太配合，所以咱要有行业的威严！” 秦聿娴想想对待孩子们需要耐心，但是她现在是住院部的护士，面对的是各个年龄段的病人，是得好好掌控表情，省得一些男病人会自作多情，以为她在暗示什么。 毕竟她在之前的单位，就有同事碰到这种人！ 姐妹俩别看分离了一年多，而秦聿珂更是换了芯子，但是她们之间有说不尽的话。 娄文彦从家里拿来一份饭菜，没有进院门，就递给秦聿娴后，等着媳妇出来。 秦聿珂还没说什么呢，秦聿娴就笑着轻轻推她： “我知道的，要检查好煤气、炉子、水和电，关好门窗……” 踏着夕阳散散漫漫撒下来的光辉，秦聿珂挽着男人的胳膊，“姐姐心肠好，对我这个捡来的妹子，当闺女似的疼爱。” “但凡她没有再寻到值得托付一生的伴侣，我都不可能对她彻底放心。” 娄文彦笑着说：“长姐如母，这是应该的。” “不过我觉得缘分可遇不可求，我们好好替她把关。” 秦聿珂嗯嗯着，“姐姐不可能一直这么背运，肯定能寻到一个真心对待她们母女俩的人！” 她胸口的墨玉，灼烫了下。 秦聿珂晃晃男人的胳膊，指指墨玉的位置：“又热了，看来姐姐能够苦尽甘来呢。” 吃过饭后，秦聿珂略微消化食后，舒服地洗个澡，由着男人一点点细细地擦拭。 她舒服得都要眯着眼睛睡着了。 可是秦聿珂还记得在姐姐家，男人委屈巴巴的神情，克制住困意，眸子微微转动，突然她起来转身，一脸惶恐地瞧着娄文彦。 “壮士，妾身，妾身一个人在家，你，你不要乱来……” “我就是心肠好，借给你一碗水，又见天黑了，你一个人赶路危险，才留你一宿，但是，你，你怎么可以对我生了那样的心思……” 娄文彦勾着唇角点头，还别说这小女人演得还真像是那回事。 若是这是真实场景，他保管不屑一顾，甚至会犯恶心。 但是这是她媳妇，刻意演给他瞧的，那他不得好好配合呢？ 秦聿珂好歹是影后，这会儿穿着素白的衣服，披散着头发，小脸莹白楚楚可怜，像极了古代女子的胆怯、柔弱。 这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太t有诱惑力了！ 娄文彦微眯着眼睛，不是自己自制力弱，实在是小女人花样层出不穷，一个表情两句话，让他脑补一场大戏。 好戏开始了，他这个男主怎么能缺席…… 第227章 少了我觉得委屈 适应了学校的节奏，秦聿珂觉得日子过得可真快，一星期接着一星期，还没回过味来，大家伙已经迎来格外重视的月考！ 每个班主任都在自习课上开班会，叮嘱学生们一定要保持好心态，仔细、仔细再仔细，什么月考不过是查缺补漏的方式，也知晓自己与别人的差距。 可十班的学生们，左盼右盼，书都翻腾了五六七八本，几乎还有五分钟放学，自家秦班才挺着漂亮的孕肚，一步三摇地悠哉过来了。 唉，秦班咋就没有一点身为高中班主任的紧迫感，她这放松带笑的模样，应该是小学或者初中班主任才有的。 “都记好自己的考场考号了吧？” 大家伙点点头，都是考试快要烤熟的人，这点常识能不懂？ “明儿个带齐文具，考完的科目就丢脑后，我相信你们这次肯定比开学摸底考进步很大，我们拭目以待吧！” 秦聿珂笑着给他们加油。 学生们木了，这不该是他们自己跟自己说的？ 谁跟谁拭目以待？ 他们自己都没这自信…… 不过，秦班好歹跟他们鼓励了下，学生们纷纷使劲点头，表示自己这次考试一定全力以赴，几乎将以前老师交代的，给保证一遍，自己说给自己听。 秦聿珂颇为欣慰：“果然是上高中的学生，长大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从哪里看过一本书，上面写着，一个人成熟和长大的标志，便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目标明确，能担起责任，最重要的是啊，明知道这么做是对的，便埋头前进，拥有了强大的自制力，你们才算是真正的大人！” 学生们都处于半成熟期，自以为自个儿是大人了，不愿意被人当成孩子般管教。 为了被人夸一句成熟，甚至一些男生会偷偷学习抽烟，觉得成熟是一件很帅气很酷的事情。 一听她说成熟和长大的标准，大家伙都忍不住默默记在心里。 秦聿珂是孕妇，又是代班，所以她理直气壮找年级主任，推掉监考的任务，还故意询问自己什么时候恢复清闲。 赵主任额头都是汗，这位可是小祖宗，忍不住实话实说道： “那位老师因为请假太久，被划为初中部了。” “而且我们教研组发现小秦老师，您带学生挺有一套的，十班学生们各个都将精力投入到学习上，没了往日胡闹惹事的情况。” “所以我们一致认为您，您挺适合当班主任的……” 说到这里他都心虚的，声音弱了大半。 秦聿珂挑眉，冷笑声：“我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代班转正了！” 其实她能猜到，而且她对学生们是真用心引导了，也没想着半道撒手。 可是她觉得赵主任他们处事态度，一点都不敞亮，有些让人不舒服。 若是她没有个表态，往后还不知道怎么悄摸地给她揽事呢。 赵主任笑着说：“小秦老师，这个您放心，只要十班学生们不惹事，我们就给您按照全体学生及格的标准，算考核成绩。” “绝对不会因为孩子们成绩不理想，而降低您的待遇，当然了，如果孩子们进步飞速，我们也会给您双倍的奖励……” 秦聿珂听到这里差点没绷住不满的表情，这是瞧不起谁呢？ 他们真笃定十班的学生们，学习止步不前，所以闭着眼瞎许愿？ 她继续漫不经心地挑眉：“双倍奖励？” 赵主任连连点头：“就是咱们学校里孩子们成绩进步的一套算法，比如你们班的学生从最后一名，考到了第一名，进步了八百三十四名，一个名次一毛钱，那么您的奖金就是八十三块四毛了！” “而且啊，一个名次也给您算零点一天的工龄，八十三天那就是两三个月呢……” “再说了，孩子们成绩差也有成绩差的好处，他们一正儿八经学起习来，进步蹭蹭的，一个学生提升几十名，班里七八十位学生呢……” “还有其他身为班主任独享的奖金，什么学生们的运动会、歌唱比赛、体操比赛、个人竞赛等，获得不错的名次，学校和级部都会给予不同的奖励……” 赵主任在给秦聿珂画大饼。 这确实是学校里计算班主任绩效的标准，从奖金和工龄两部分激励教职工们。 能进入一高的学生们，都是各个学校的学霸，基本上成绩稳中有升，并不会出现大跨越的情况。 哪怕有学生奋发图强，一次进步百十来名，那十几块钱的奖金，学校拿出来也是心甘情愿、巴不得呢！ 当然了除了秦聿珂，其余的班级中孩子们退步，也会有扣班主任奖金和工龄的风险…… 秦聿珂似是不大感兴趣，“我们夫妻俩的工资也够花了，奖金多少倒无所谓，就是这工龄用来做什么？” 赵主任就跟她科普：“小秦老师，您刚入咱们教育体系里一个月，可能不大清楚，这工龄关系到教师评职称升等级，对应着福利待遇的提高，还涉及分福利房……” 秦聿珂听到这里来了兴趣，“福利房？” 现在奖金都是毛毛雨，纸币越来越贬值，但是房子却是坐上了火箭，蹭蹭涨势格外惊人！ 所以现在金钱对她的诱惑力一般，可是房子就像是金子做的般，让人很难挪动脚步…… 赵主任愣了下，怪自己嘴巴快，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将这事给扯出来了？ 他硬着头皮道：“咱们学校教职工不少，福利房很紧张，虽然咱们学校今年刚盖起来两栋，可是之前的都是平房，会先紧着老教师……” 现在大家伙都喜欢楼房，这楼房干净、蛇虫鼠蚁少，住着十分体面和新潮。 最重要的是，这次福利房的面积都不算小，布局合理。 老师们福利待遇不错，真不缺巴掌院子里费劲扒拉给种的那些菜，所以大家伙齐齐将目光放到了这一批新福利房上。 他默默祈祷小秦老师不要动这个念头，补充了句：“只有工龄满十年的教职工，才有资格参加这次福利房的排队，而且按照工龄的排序进行选房。” 秦聿珂却点点头，认真地扒拉着手，用赵主任能听到而感觉到心痛的声音自言自语： “唔，十年一套房子，就是一百二十个月，三千六百五十天，需要三万六千五百个名次，对吧？” “我们班有七十六名学生，每一位学生只要进步四百八十个名次，我就能完成这个任务……” “离职的小艾老师，给了我两年工龄，对了，这次我代班转正，不知道咱们年级部有什么说法没？” “我也不要什么实际奖金，就给我加上一年两年的工龄作为补偿？” 赵主任听她的念叨，顿时觉得自己担心是白费了，也对，十年的工龄哪里是那么容易赚的？ 每一位学生都要提高小五百名，呵，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微微吐口气，笑着诚心道：“小秦老师，这事确实是我们考虑得不周到，忘了向你通知了。” “一年两年的工龄有些多，但是半年工龄，我们还是能替您争取的。” 秦聿珂抿着唇，“一年，少了我觉得委屈。” 赵主任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人会将自己的委屈挂在嘴上，就她理直气壮拿这个讨价还价！ 他还觉得收了这么个不靠谱的老师委屈呢，可是他找谁说理？找到后，人会给他涨工龄吗？ “我尽量帮你争取吧。” 秦聿珂笑着点头：“我还是孕妇呢，要多休息，当班主任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希望赵主任帮我一起将问题反馈一下。” 第228章 出门得带三只漂亮的崽，贼拉风 赵主任扯扯唇角，整个学校，就是幼儿园的音乐老师都比她忙，他实在瞧不出她操什么心了。 不过想到从开学到现在，秦聿珂连带着十班的学生，替高一级部挣了好几次光，尤其是常规考试的时候，这秦聿珂夺得第一的名次，就连十班的学生们，集体分也是稳居第一，连一二班都被甩下十多分呢！ 当然了，摸底考试的时候，十班学生不出意料地当了底座。 赵主任点头应下来。 回家的时候，娄文彦骑着自行车驮着女人，路上就被与小朋友玩耍的叶世晴喊住。 “小姨、姨夫，妈妈今天烙了鸡蛋油饼，你们过来拿点回家吃，还有刚磨的豆浆呢……” 小姑娘也不是第一次被秦聿娴当成哨兵了。 秦聿珂笑着下来，给小姑娘塞了些包里的零食，让她跟小朋友分分。 秦聿娴已经听到声音，一手拎着装了油饼的竹篓，一手则是保温桶，抢先说：“晴晴想吃油饼喝豆浆，外面卖得不够正宗，而且用料不如自家实在。” “亏得你们俩住得近，不然我们娘俩饭量小，都不值当做呢……” “不过多一把面和一把豆子的事，快点接过去，对了周六晚上我要值班，帮我带下晴晴……” 的嘞，什么话都被她说了，秦聿珂只能接过来。 “行行行，知道啦，周末我给晴晴做好吃的！” 秦聿娴抿唇笑，颇为无奈： “你啊，我这不是怕你在你男人和婆家跟前不好做？” “一周我才送你几顿饭呐，我一值班，你就让晴晴连吃带拿的。” 秦聿珂哼着：“我亲外甥女，我不疼她疼谁啊？” “而且小姑娘才多大的胃，我是嘴馋，让晴晴跟着有口福，姐姐你可别颠倒了顺序。” 说着她笑着跟一群毛孩儿们道：“周天的时候让晴晴拎来小麻花给大家分着吃，记得你们可是邻居，要互帮互助，一致对外！” 小娃们特别高兴这么漂亮的阿姨，如此温柔地跟自己说话。 叶世晴也满是骄傲地挺着胸膛，“这是我小姨，她可会做好吃的了，撒了糖和芝麻的小麻花可好吃了，周天我给你们带来……” 秦聿珂笑着揉揉小家伙的脑袋，跟娄文彦往家里走。 她低头瞧瞧自己的肚子，最近孩子们已经开始活动起来，夫妻俩每天都会腾出时间，逗孩子们玩，顺便胎教。 “我们的孩子肯定也跟晴晴一样漂亮听话吧？” 娄文彦低笑声，“你可以再自信点。” 父母优良基因在呢，孩子们长得再歪，都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 秦聿珂也跟着笑，“往后你出门得带三只漂亮的崽，在路上走着，贼拉风！” “唔，再都穿一样的衣服，满大街的人只盯着我们瞧了。” 娄文彦脸一黑，“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崽呢？” “我到底是多老？要不要晚自习后，我向你证明一下？” 秦聿珂瞪他，“我表述的是这个意思吗？” 娄文彦也瞅她，“你不知道我在意这个问题吗？” 秦聿珂气笑了，“你是个大男人，咋总爱较真呢？” “你比我大三岁怎么了，虽然我们中间隔着一个代沟，可是男人晚熟，大一点好会疼人呗，我稀罕着呢，所以，老公你计较这个干啥？” 娄文彦被莫名表白了，心里那点酸意早就飘散没了。 他倒是不大好意思，主动交代说： “是我小气了，谁让我媳妇年轻漂亮，有人误认为你是校花，名声都传到其他学校了。” “我忍不住别扭了下……” 秦聿珂咦了声，感情绕了一大圈，根源在这里呢。 她笑着说：“那往后我要不要带上头盔上下班呢？” 娄文彦想着小女人自从怀上后，那走路越发懒散，再戴上头盔晃荡着，那岂不是行走的箭头？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他低笑声揽着女人亲了口，“淘气，不过我就是酸了一下，不想让人瞧到你。但是我也知道，你稀罕着我呢。” “你跟寻宝小鼠似的，只要我出现的地方，你保管第一时间就能发现我。” 秦聿珂呵呵笑：“说得跟我扒着你一样，你没看我，又怎么知道我看你了？” 娄文彦看着她，“是我扒着你，”明明很正常的几个字，偏偏他笑得荡漾，一字一句地嚼着。 秦聿珂听了一愣，硬是t到他的车速了！ 见到女人红了脸，娄文彦还凑上前，“咦，媳妇儿你想哪里去了？” “这天还没黑呢，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秦聿珂没好气地踢他。 不过男人的肌肉结实，她的鞋子薄，没怎么用力呢，就跟踢到石头似的，带了些微疼。 夫妻俩笑闹一阵，秦聿娴的手艺还不错，给的分量不少，可仍旧被他们俩一顿给消灭殆尽。 她站在一边，看男人洗碗，掰着手指头将赵主任的话给转述了下：“老公，我觉得吧，这房子有多少咱都不嫌多，大不了租出去还能增加收入，替别人解决了居住难题。” “所以，老公，你觉得你班和我班里的孩子们，这次月考发挥如何呢？” 娄文彦忍不住笑一下。 其实学校里的老师们也都是俗人，如果没有老师的工资福利待遇与学生成绩挂钩，他们即便会勤勤恳恳地教书，却不会对每位学生尽职尽责到像是绑上一根皮筋，恨不能时时刻刻都握在手里。 可俗气的话，到了她嘴里，却让人觉得正大光明、不要白不要的理所当然。 “我带的学生们，到底是高二了，与同年级的学生差距有些大，所以他们前几次月考名次提升会慢点。” “不过我带的是两个班级，一百四五十号学生的进步叠加起来，也将会是个十分可观的数目了。” “至于你带的高一十班的学生们，他们基础再差，也不过是小学和初中的知识没有衔接好。” “月考呢，提分很简单，只要是这一个月的新知识掌握良好，就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所以我在给他们查缺补漏的时候，将新知识也夯实了下，至少你们班这次月考，能集体提升一个班级名次，毕竟啊，他们都是很聪明的孩子……” 秦聿珂眸子一亮，上前抱着他的腰，“我觉得他们是小聪明，厉害的还是咱家哥哥，没有你高效、针对性强的辅导，他们还摸不着头脑呢。” “所以，他们提高分数，我们拿着奖金在一旁鼓励，顺便捞一套福利房！” 娄文彦听着郑重地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动力也十足了，不将高二九班和十班的学生们培养出来，增加一二十年的工龄，哪能对得起我的付出？” 秦聿珂都觉得，学校奖惩制度里的bug，将要被他们钻成蜂窝了…… 第229章 她就长了一张嘴…… 赵主任很清楚秦聿珂的态度，如果不将她的福利和补偿彻底落实，小姑奶奶是不配合的，毕竟没有在其位如何谋其职？ 同样的情况，有些人向现实妥协，有些人态度坚决争取，比如秦聿珂。 趁着学生考试的空，赵主任到处跑，终于将文件给跑下来了。 “小秦老师，您瞧瞧满意不？”一清早他就亲自上门，在院子里等了十来分钟，等人洗漱好后，才将文件交上去。 秦聿珂好笑着招呼赵主任一起吃饭。 赵主任连连摆手，“今儿个所有老师都要返校改试卷，我还等您的答复呢。满意呢，咱就立刻走马上任！” 娄文彦木着脸，自家媳妇可真有本事，咋能将级部主任吓成这样？ 秦聿珂便招呼男人给赵主任拿一份甜品。 家里有冰箱，亲戚阵容庞大，而且他们中秋节发了不少福利，她便趁着两天空闲在家时折腾出不少糕点。 “我奶说了，我的手艺可好了！” 学校里的老师们，传播八卦的消息特别快，夏主任分发了几次儿媳妇做的糕点，大家伙都知道小秦老师手艺好。确实不是她自夸！ 赵主任也略有耳闻，既然是自家做的糕点，他就厚着脸皮收下来，准备中午回家给孩子们尝尝鲜。 秦聿珂快速地看了遍文件，就是任命她为十班学生们的班主任，享受的福利待遇就是按照之前赵主任跟她说的，不过她被要求连任两年。 除此之外，因为艾程沁以调离岗位而默认输掉约定，加上秦聿珂代班扶正的补偿，学校给她凑整加了四年的工龄！ 秦聿珂嗯嗯着，满意地谢过赵主任，表示自己一定会尽职尽责将十班学生带好。 赵主任微微吐口浊气，“那小秦老师您先吃着，我去学校安排工作了，今天老师们要改试卷、誊抄分数排名次……” 秦聿珂笑着应下，火速吃完饭，拎着一兜吃食，跟男人往学校赶。 他们是在学校大礼堂进行试卷的批改，而且不仅高中部的老师，就是小学部的老师，也被借调过来帮忙！ 上午批改、下午誊抄排名，秦聿珂比照着其他老师的速度，跟着忙活一天，手腕泛着轻微的酸意，眼睛也干涩得不行，这时候她无比怀念未来万能的电脑。 不过在离校的时候，每位老师拎着两包饼干、一盒肉罐头、五斤面粉，还有一篓子约莫二十颗的鸡蛋，顿时觉得加班是一种幸福呐，是在给家里的娃挣零食钱。 “小秦老师，您等一下，”赵主任将人喊到一旁，小声地问道：“您那糕点能做多少啊？” 秦聿珂眸子微转有些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挑眉： “赵主任，有话您不妨直说。” 赵主任低咳一声，“早上您不是给我了些糕点？我留了一份在办公室，正好被教局里前来视察的领导给看到了。” “我就稍微让了一下，那领导倒是不客气，直接品尝起来，知道是咱们教职工自个儿制作的，就当下拍板让问问您。” “如果您能提供相同品质糕点，且保证足够的数量，那么咱们教育系统招待外宾的配置，以及今年春节员工们的福利之一，就是这个了！” 秦聿珂抿唇笑，“那我先谢谢赵主任您的大力推销了。” 赵主任微愣一下，没想到小秦老师如此通透。 “我不过是觉得小秦老师做的糕点确实不错，想让领导对咱们学校有个更好的印象，所以拿着糕点招待了下。” “没想到领导竟然喜欢这口，还主动提出要在您这里采买。” 秦聿珂自己做糕点是小打小闹，用的是娄文彦以铁锅糊成的简易吊炉，做给自己家亲戚吃还行，但是要大量供应，势必得扩大模式！ 她露这一手的时候，除了刷下大家伙的印象分，何尝不是为两三年后糕点连锁店的开办打下基础呢？ 但凡吃过她糕点的人，没有一位说不好的，遇上个为职工谋真福利的领导，基本上这事就能成！ 不过她没想到赵主任这么给力，一下子给她揽了这么大的单子，她可能有些兜不住…… 秦聿珂想了想问道：“您说的足够的数量是多少呢？” 赵主任笑着说：“这事我还真给您问了下，这位领导是咱们东城区教局的，不算各大单位的附属学校，市区里的小学五十六所、中学部四十一所以及五所大学，光是每个月消耗招待外宾的糕点，就特别惊人。” “更别说每所学校的教职工都是以百计数，大学里的教职工更是以千计数。” “领导也是觉得每年老师们的糕点翻来覆去就那么些味道，完全没法体现教局对每一位兢兢业业在岗老师的关怀。” “可是这份糕点，让我们男同志们吃起来，都觉得浑身舒坦欢喜，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所以，他就强烈委托我问问您，能不能大批量生产。” “每月每个学校都是有十六斤的糕点配额，每周四斤，大学则是以院系为单位计算配额，我估算了下约莫三千多斤……春节的时候，每位老师是两斤的糕点福利，得一万三四千的量……” 说到这里，赵主任也觉得这是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秦聿珂抱胸捏着下巴，在心里琢磨了好大一会儿，这时候娄文彦都推着车子走过来。 见小女人眉头都快挤出褶子来了，他低笑声： “媳妇儿，遇到什么难题了？不如说出来，我帮你分担一下？” 秦聿珂瞥了他一眼，笑着对赵主任说： “您说的这事，我回去跟我家先生商量一下，有他在，万事都有可能！” 听着小女人在外人面前给自己戴高帽，娄文彦根本绷不住笑容，就点头附和：“我尽量。” 回家的路上，不用他问，秦聿珂就吧嗒吧嗒将事情给说了。 “平时每周一两千的糕点倒是好应付，就是春节一下子要一万多斤，而且为了保证点心的新鲜度和口感，必须在发放前的一周内赶制出来。” “所以我们要用机器批量生产才行！” “老公，你觉得你能解决不？” 她抱着他的腰，侧头去看他，男人下巴坚毅，还是特别性感的苹果下巴。 每次她情动时，就喜欢跟小兽似的啃咬他这里。 以至于两人衣冠楚楚时，她一时兴起咬他一下，都能将男人给整激灵恨不能化身贵宾！ 这儿像是一个两人爱意的开关键，还有那会说话上下滚动的喉结…… 秦聿珂也趁着天色昏暗，路上行人脚步匆匆，捏着男人腰腹部的肌肉，忍不住自讨，是不是她怀孕了，还是她原本属性无须遮掩，才越发奔放呢？ 男人嘶哈一声握住她作乱的手，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冷肃着脸说： “器械方面的问题，我能帮你解决，不过批量生产的糕点，你能保证跟你一个个亲手做的一样吗？” 秦聿珂得意笑着点头：“我又不是完全流水线作业，有一些繁重、耗费力气的活交给器械，像是馅料、烤制等影响口感的关键步骤，就需要人工了。” “半流水线半人工制作而成的糕点，能够在口味和口感方面，无限贴合我亲手制作的糕点，又能保证生产数量大。” “而且距离春节还有小三个月呢，我可以慢慢摸索最佳的程序和配料比。” 看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想出来解决方案了。 娄文彦便直接问： “那请问夫人，你需要什么类型的机子？我看看能不能在各类食品厂，淘些废旧机子修缮一下。” 秦聿珂哪里知道这些，她就长了一张嘴…… 娄文彦见身后女人沉默着，便想到了原因，低笑声： “那麻烦夫人你将制作各种糕点的步骤说一下，哪些必须使用手工控制口感和味道。” 第230章 电钻搅拌机能用来和面 秦聿珂嗯嗯着，掰着手指头开始跟他说各种糕点的制作步骤。 两人一点点分析着，哪些需要手工，哪些可以用机械替代。 秦聿珂参加过一档野外生活类的综艺节目，而且她还是常驻嘉宾，哪怕她是那种在荧屏前啥也不干，就张嘴提供菜谱以及品鉴食物的，也能收获不少有用的经验。 毕竟那档节目主打的是野外生存，能在原始的状态下，还原现代的美味。 再者这部穿越年代剧中，女主魏思雨也是个美食达人，在春风拂过夏华大地之后，她是靠着美食进行的前期资金积累。 不过编剧在这方面写得比较糙，秦聿珂为了让自己入戏和观众们获得较好的代入感，没少研究各种美食界备受欢迎的暴利行业，比如蛋糕店、火锅店、麻辣烫、自助餐、西餐、饮品等等，让情节更加具体化。 两人就头抵着头，一个琢磨糕点量产每一步的优化，一个琢磨器械的改造。 “喏，媳妇你看看，”娄文彦将一晚上的成果推到她跟前。 秦聿珂瞄了一眼就犯晕，上面就是横平竖直冷冰冰的线条围成的各种器械，旁边标记着尺寸，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密密麻麻的就是天书本尊！ 男人生怕她看不明白，还要一字一句地跟她讲着。 秦聿珂托着下巴，一会儿瞅着他，一会似有所思地点头。 “所以，你可以用这个电钻搅拌机将面和得十分劲道……”男人木着脸收尾。 秦聿珂捧场的吧唧手掌，“太厉害了，老公，果然没有什么器械上面的问题能够难倒你的！” 男人应该去造车、造船、造火车或者造飞机呐，偏偏如此白净俊美的人，想不开去盖楼。 大材小用了不是？ 不过，他喜欢，她就支持呀！ 娄文彦冷笑声：“那请问下小秦老师，刚才我讲的是什么机器？” 秦聿珂微微一愣，回想一下，笑着说：“和面机啊！” 她记忆力可好了，早就从上学那会儿练就了开小差的时候，脑袋仍旧可以录入东西的本事。 娄文彦又问：“我前面那句说了什么？” 秦聿珂张口就答：“电钻搅拌机能用来和面……” 说到这里，她也觉察出不对劲来，这搅拌机能搅合面，怎么可能摔打和面呢？ 被男人抓住开小差，秦聿珂心虚地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 娄文彦微微叹口气，“听不懂你就跟我说，难道我还为咱们没有共同语言、不能专业交流，而说你一句不是？” “你也有你擅长而我一无所知的领域，我们是夫妻，携手一生的人，又不是同事……” 秦聿珂提醒道：“是同事的，”她指指自己又指指他，“我们是同事啊。” 娄文彦揉揉她的头发：“我是说器械方面，多数女人是不懂的，这没什么啊，往常你理直气壮的架势在哪里？” “听我唠叨半天，不觉得烦？” 秦聿珂抱上他的胳膊，眉眼弯弯道：“不啊，虽然我对你讲述的内容不感兴趣，但是我特别喜欢你认真的样子，特别有魅力！” “你讲你的，我听我的看我的呗。” “我越是听不懂，不是越显示咱家哥哥厉害吗？” 娄文彦还怕她这个学渣伤了自尊，觉察俩人差距而不高兴、自卑，合着他想多了，人家只是心虚开小差了，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不愧是他媳妇，脑回路都跟别人不一样…… 娄文彦低笑声，抱着人就往床上抗：“来，你睡你的，我忙我的！爷们厉害的特别全面……” 次日一早，夫妻俩卡着点，在夏主任神色木然中，蹭蹭往校门里跑。 指望学霸带学渣，难度很大犹如蜀山行，但是学渣带歪学霸，一带一个准。 多么自律、时间观念强的老二，被媳妇儿带的，早到校一分钟那都是吃了大亏。 不过这样的老二，终于有点人气儿，像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了！ 周末十班的娃们考完试后，就被无良的秦班给踢到近郊的公社，收割玉米去了。 十月中旬的太阳，还带着些热意，学生们是被家里娇生惯养长大的，乡下去的都少，更何况参加劳作了。 刚开始他们还热血澎湃，有着第一批下乡知青那投身广阔田野建设的豪情壮志，结果他们拿起镰刀，割了没十来分钟，便觉得这工作又累又枯燥。 可是农民们却大汗淋淋麻利地干活，甚至他们脸上有着丰收的喜悦…… 孩子们感慨万千，咬着牙硬生生熬了一天，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写小作文。 一天深刻的体验，足够让他们的小作文触动人的心弦。 秦聿珂直接推了三篇小文章，经由其作者包含情绪地背诵出来，师生们都觉得心脏似是被一下下地撞着。 他们的生活来之不易，与农民同胞们的差距，不过是运气好、会投胎，不需要那般辛苦地生活，他们为何不更加努力，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善农民同胞们的生活呢？ 一个个的晨会，被高一十班给整成了主题校会了，大家伙都很期待他们的上台分享心得体会。 而且十班所有同学的小作文，也都会被张贴到一面校墙上，让大家伙平时空闲时能够通过不一样的视角，间接参与到各项活动中。 好歹让学校生活添了些色彩！ 来自社会实践的鸡汤，又是同年级学生的体验，对大家伙的影响更大。 当然了，秦聿珂也将整个班级的作文复印许多份，投递到各家报社中。 如今她隔三差五都能收到各家报社邮寄的汇款单，取出来当做班费，由着大家伙许愿用。 晨会结束后，赵主任照例背着手巡查高一级部，连带着办公室都要绕一圈。 这会儿他逛完，离开时趁大家伙忙着写教案、一周的规划等，给秦聿珂使了个眼色。 秦聿珂等了十来分钟，大家伙有半数去上课了，才晃悠出门。 俩人就在大家伙都能看到，却听不到的地方，相隔半米远说话。 “小秦老师，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觉得吧，如果您完成不了，我掏钱跟您买一份点心，送去给领导尝尝，推了这活，也不得罪人。” “咱又不是厂家，也没有机器和工人，凭借着几个亲朋好友，哪能凑出这么多点心来？” 赵主任也是想了一晚上，都替秦聿珂将财神拒之门外而感到可惜。 没办法啊，没有那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 秦聿珂笑着说：“怎么就完成不了了？” “我跟我家娄老师商量了，准备借由咱们学校的名号，开办一家小型糕点加工厂。” 听到这里，赵主任激动了，“小秦老师，您继续说！” “咱们学校里的教职工整天跟学生们打交道，怎么开法呢？能开起来吗？” 秦聿珂将娄文彦半夜爬起来，写得一个简约合同模板递过去。 “这是咱们从办厂到糕点售出的一系列步骤和合作大体内容，您瞧着没啥问题，咱在继续商量细节……” 第231章 而我呢，更适合鸡蛋里挑骨头！ 赵主任哎哎地双手从衣服上蹭了蹭才接过来，逐字逐句地瞧着，越看他越觉得学校办厂的可能性很高。 他不停地点头，等完全看完后，又忍不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份合同挺好的，只要能生产出来，学校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 “厂房和人手这两方面很简单，只是，”赵主任还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知道小秦老师喜怒不定，还是那种没有好处懒得动弹的主。 他抚着胸口，询问道：“小秦老师，厂子扣除材料、器械和人工等成本后的利润，是学校七成您三成？” 学校只是提供场地，而且教职工们的家属还具有优先录取权，怎么看都是学校和教职工们占便宜，这压根不是小秦老师的风格！ 秦聿珂抿着唇轻笑，“对啊，当然是有前提的，毕竟我现在是学校的职工，肯定是有优惠先紧着自家来。” 她言下之意是，如果学校不能满足她的条件，那么她会选择与其他单位进行合作的。 赵主任但凡想着学校办厂，只是提供一个场地，就能解决一部分职工家属工作的难题，还享受七成的盈利，怎么瞧都不能将这个好事推出去。 他赶忙问道：“小秦老师，前提是什么，您直接说就行。” “有问题我帮您与学校沟通！” 而他作为牵线联络之人，怎么着也会有不少好处可以拿，比如学校给他一笔奖金，又比如他的家属会被优先考虑…… 秦聿珂笑着说： “我跟我家先生，是身为办厂的倡导人、发起者、承办方、管理者、投资人、配方提供者、器械改装修理等等多重身份，而且各个都至关重要，可以说没有我们俩，这厂子你们有再多的人，也可能开办不起来。” “而我们换一批助手和场地，一样能开办得红红火火，所以我们夫妻俩拿到糕点加工厂三成的盈利当奖金不过分吧？” 赵主任点头：“这是应该的。” 都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个年代是没有私人企业，可是这种与单位合作的模式却是被默许的。 毕竟有些人创收能力强悍，公办私营的模式，能充分发挥个人的才能，又可以抑制其资产无限膨胀。 再者，按照小秦老师的说法，他们夫妻俩担任的职位太多了，就算基本工资和奖金加起来，也能比工厂盈利的三成多！ 秦聿珂继续勾着唇角慢悠悠地说：“我们与学校签订三年的合同，如果糕点加工厂盈利丰厚，一个月的盈利就足够购买下厂房，那么合同到期之时，我希望学校能将厂房赠予我们。” 赵主任一愣，“只有这个要求吗？” 秦聿珂挑眉：“难道我还可以继续提？” 赵主任赶忙摆手，笑着说： “不不不，我是想问您，咱们的厂房设在哪里比较好？” “选好了地方，咱们定下合同来，我才好与领导协商这事儿。” 秦聿珂嗯嗯着。 这三年春风还没有抵达，他们的厂子得挂在单位底下，这些年的利润挣得再多，都不如一排市区商铺来得实在！ 她早就跟男人挑选了一圈，因为京都一高是带着幼儿园、小学、初中和高中的，是以其校区很大，几乎就是自己占据了方方正正的一个片区，四周的围墙外就是宽敞通透的大街。 尤其是东侧操场边的器材室、后勤部那排房子外，就是京都以后特别有名的小吃街！ 她笑着说：“我记得南侧有三层职工宿舍吧？” “那里入住率不高，完全可以将第一层改为后勤、仓库和器材室，将东侧腾出来作为厂房。” 赵主任想了想，东侧的二层小楼确实比较适合当厂房。 本来住在宿舍的教职工不算多，三层也就能住满两层。 而学校又新盖了两栋福利房，明年就能入住了，到时候别说职工宿舍会空一半，就是家属区的平房都会腾出来二三十套来！ “那行，我拿着这份简化的合同，跟领导申请一下。” 他微微压低声音说： “其实哪个单位都缺钱，尤其是咱们是学校，只有伸出手向组织要钱的份，却没有一点赚钱的门路。” “校长如何不想提高老师的待遇，给一些做出突出贡献和业绩的老师嘉奖，或者哪个学生表现好，也给点物质上的奖励。” “但这都是靠着钱堆出来的，甚至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不少学生品学兼优，却因为家里负担过重，不得不退学。” “如果厂子真办成了，小秦老师您跟小娄老师，真的是做了件大好事啊！” 秦聿珂被他说得一阵心虚，自己不过是兜不住这么大的订单，势必要开厂。 她想着早开晚开都是开，便不如挂在学校底下，趁机再谋点商铺，将利润转化成实物。 原本她觉得这是很公平的交易，自己为学校创收，那利润足以购买不少套这样的二层小楼。 这会儿她也嗅到了自己身上的铜臭味道。 果然商人不能与文人共处，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张嘴说：“三年合同结束后，不管我们与谁继续合作，仍旧会拿出一半的利润设置奖学金和助学金……” 秦聿珂就，就想打自己嘴巴一下！ 嘴巴快过脑三秒钟，她以后的盈利被压缩一半…… 赵主任高兴地连连点头，“小秦老师您放心，厂房的事我肯定为您全力争取！” “我先替教职工和孩子们谢谢您了……” 生怕秦聿珂反悔，他握着合同扭头就疾走。 秦聿珂只摆了个尔康手，回来，她，她能不能重新组织语言？ 这该死的虚荣心呐，她为啥如此不经夸？ 人家一句好话，她就手松的毛病啥时候能改呢？ 赵主任效率贼高，还没中午呢，已经颠颠跑过来说领导们同意了，就差秦聿珂出个详细的合同，两边签字备案了！ 秦聿珂瞅着合同，上面果然被人加了两行字，心痛地闭着眼，“赵主任，您还是找我对象去说吧。” “他思考问题全面，适合做这事，而我呢，更适合鸡蛋里挑骨头！” 赵主任笑着说：“小秦老师，难怪小娄老师和夏主任对您这么稀罕了。” “您瞧着不好相处，其实心底好着呢，就是性子别扭不善于表达，我懂，我都懂……” 秦聿珂呵呵，她自己都不懂自己，甭想再给她戴高帽，捞油水了！ 她哼地扭头趴桌子上，不理会他的脑补，继续摆弄着各种陶瓷做成的摆件。 别人的桌子都是各种教学资料、学生作业、教具、办公用品等等，满满当当一堆。 可到了她这里风格突变，座位上是粉色碎花坐垫、靠枕，桌子上铺着整张她手绘的彩铅风景画。 桌子上的台历都是她没事捣鼓的，什么笔筒、笔袋、书架等，都是她闲暇废物利用装饰的。 反正漂亮可爱又整洁，跟艺术展似的，让人瞥一眼都心情舒畅！ 但是老师们要面子，又与她关系不大好，哪怕心里喜欢这种风格，嘴上也要背着她嫌弃一番。 一排绿衣陶瓷摆件，是周末她跟娄文彦自个儿去陶瓷厂烧制的。俩人做了不少，精致小巧格外讨人喜欢，送人不贵重又新奇漂亮，女人和孩子们都喜欢。 赵主任哪里体会她的郁闷，就一脸笑意和轻松地，拿着东西去寻娄文彦。 他内心还对自己以前误会秦聿珂，而深深愧疚。 想想能将十班学生镇压住的小秦老师，若没点真本事，不是个良善之人，高一级部不定闹腾成什么样呢！ 将事情跟娄文彦说了，赵主任回来的时候又是感慨，这小两口都是好同志，相比较其他人只长一张嘴，他们俩喜欢闷不吭声做实事。 是以赵主任回来后，见到自己管辖的老师，就要跟人夸秦聿珂一句…… 第232章 爱吹嘘，是她对自家男人盲目信任 “小黄老师，下课了？你们这一批新老师，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优秀，小秦老师和她对象，可真会带学生，多调皮捣蛋的孩子，到了人手里，真是一个比一个听话……” 小黄老师：呵呵，赵主任您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直说，用得着将我跟秦聿珂如此不负责任、整天在办公室驻守的老师比较吗？ 可人家是主任，她只能忍气吞声道： “赵主任您说的是，我约束学生能力不强，以后会努力改正的。” 偏偏赵主任点点头：“你性格确实太面了些，与同事相处容易受欺负。” “要多向咱们的小秦老师学习……” 他笑呵呵地走了，留下一脸羞愤的小黄老师。 “小张老师去上课啊，你们班里学生的作文有待提高啊，瞧瞧十班的学生被小秦老师调教的，我都不知道他们如此有文采……” 小张老师：他一个教学十年、正经师范毕业的语文老师，难道还比不过一个音乐老师？ 作文好代表什么，高中生写个三百作文，随便优美句子凑一起，谁不会？ “赵主任，高中作文的要求与投稿不一样，只要抓住主题、论述正确，基本上都能拿到高分。我觉得没必要在文采上面浪费时间。” “小秦老师这人华而不实，哪怕用力也没用对，本末倒置，您有夸她的心，不如劝她踏实，别整天整一些虚头巴脑的事情……” 见小张老师没能t到他的点，赵主任脸一拉： “你们这些有点资历的老师啊，就不服说，不要一味贬低人，你看看吧，这次十班月考成绩肯定有大进步！” 小张老师淡笑声：“他们进步再大，也赶不上我们班学生七八年的努力。” “难道他们学习不好，进步一点，就值得你们敲锣打鼓庆贺吗？” 转了一圈回来，赵主任生了一肚子气，也知道小秦老师在学校的状态了。 小秦老师就是四面楚歌啊，亏得她脾气不好，不然不知道怎么被人欺负呢！ 倒是老师们，一个个觉得秦聿珂给赵主任灌了迷糊汤，怎么还巴巴跑到自个儿跟前夸赞她一番？ “哎，也不知道为啥咱们努力工作的人，领导瞧不见，而某些啥也不干的人，稍微有点小动作，就被领导看到眼里了……” “可能人长得漂亮嘴巴甜会说话，又有个不错的婆家……” “在咱们京都一高，什么背景啊，统统不管用，要想让人服气地拿成绩说话，而不是使用计策将人给挤兑跑……” “对对，胜之不武，要是我都没脸呆在这里……” “反正下午月考成绩单出来，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大家伙已经忍了个把月了。 他们也琢磨清楚，当初艾程沁被迫调岗，是上了她的当，被那群彪悍的家长逮个正着，其实秦聿珂不过是个纸老虎，不，准确来说，是一只怀了娃的纸老虎！ 这会儿他们也不想憋着了，火气一下子就喷发出来。 秦聿珂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迷瞪一会儿，难道说梦话，或者灵魂脱壳，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他们得罪一遍？ 不过，虽然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群起而攻之，但是她不怕！ 秦聿珂的眸子扫了众人一圈，停留到叫嚣得最厉害九班的班主任封老师身上，轻笑着说： “对啊，下午就出月考成绩了，封老师记得让同学们将九班的牌子擦拭得干净，咱们要不要再来个对接仪式？” 封老师脸一黑，刚开学的时候，她就是接手十班，是高一级部底层的存在。 好不容易来了个傻子接了十班牌子，她刚才可不就幸灾乐祸一番。 哪里想到惹到这个瘟神！ 她扯扯唇角，露出抹假笑： “小秦老师，您如果觉得九班的牌子好，拿去就是了，等什么月考成绩？” 大家都听出来她没说完的话，等月考成绩出来再换牌子，岂不是秦聿珂自打脸？ 秦聿珂托着下巴懒散笑道： “为什么不等啊？我们十班要光明正大进阶，不就是九班嘛，有什么难的？” “小学和初中的内容浅显基础，我们十班学生们随便复习下热热身，虽然不能赶超一二班班的，但是区区九班小意思啦……” 她对自家男人特别有自信，男人都说了换个牌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么此时此刻她不能怂！ 整个办公室的老师们愣了下，顿时笑得快要抖成傻子了。 “哎呦喂，小秦老师可真不经逗啊，咱们当初答应她换班级牌，是觉得她压根是完成不了，咋她还认真起来？” “是啊，我也没见过打肿脸充胖子到这种程度的……” “小秦老师，采访您下，您怎么就如此自信呢？” “对对，你们十班学生都是花钱和走人脉才被塞进来的，而人家九班学生都是正儿八经考上来的。” “小秦老师你们十班跟九班相差的可不是区区一个班级，而是中间隔着数不尽的被其他高中招收，以及诸多落榜生们……” “不会是上次有位学生发挥不稳定，九班最后一名与你们第一名相差十几二十几分，你们就觉得有希望换班了？” 他们一个个怜悯地瞧着秦聿珂，真是个脑袋简单的外来物种。 她咋就那么胆大地想着整班替代九班呢？ 秦聿珂眨巴着眼睛，任由他们笑，微微叹口气，“那咱们下午见真章，如果我们换了班级牌子，八班就得警醒起来，别被我们夺回来……” 众人都没力气笑了，揉揉酸疼的脸，直接忽略她吹上天的牛皮。 中午娄文彦领着秦聿珂去校门口的国营饭店吃的，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地三鲜，还有一份白菜肉末粉条，配上晶莹细长的大米，和西红柿蛋汤，格外丰盛！ 有解馋出来吃饺子的老师瞧到了，忍不住闷笑声： “小秦老师，您不会是提前庆祝你们十班换成九班吧？” 不过大家伙瞧着摆满桌子的吃食，真真羡慕嫉妒恨啊。 小年轻就是好，尤其是双职工家庭里的，父母有工资不需要他们上交，而秦聿珂和娄文彦还没有孩子，赚来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不过等他们有了孩子，就知道精打细算了，这是个认清现实特别残忍和痛苦的过程，大家伙都如此熬过来的。 他们很期待看这对表面蜜里调油的小夫妻，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闹腾得全校师生都知道…… 娄文彦淡淡地道：“有我补课，说不定十班学生还能发挥超常，换成八班的牌子呢。” 听到这里，老师们有的嘴里的食物直接喷出来，心疼又好笑。 “小娄老师，我们知道您上学的时候成绩好，还是你们那一届联考状元。可是学习好不代表教得好啊，短短一个月，您能化腐朽为神奇，将十班学生一个个的脑袋瓜点通透？” 他们算是明白了，不是小秦老师爱吹嘘，是她对自家男人盲目信任，而这状元郎有一次好成绩，就膨胀目中无人，乱放豪言？ 娄家的家风家训不咋地呀！ 他们一个个摇头撇嘴，懒得费口舌叫醒一位装睡的“学神”。 秦聿珂乐呵的小声说：“大家只会相信自己相信的，而且我班学生考好了，他们又开始质疑考试有没有泄题，存不存在作弊的情况咯。” “换谁都是这思路，毕竟不是我亲眼见证，也无法相信十班学生们要摘去学渣的头衔……” “不过，小娄老师，你咋将八班也溜出来了？” 第233章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秦聿珂长得漂亮，但是她却不是草包、花瓶、花架子，她更喜欢脚踏实地干活，将话语都落在实处上。 男人将话说成这样，回头他们夫妻俩可能真成了笑话。 她是不怕，但就不知道婆婆受不受得住，而她和男人所带班级的学生们能不能接受了。 可是她也很清楚，娄文彦更是个说到做到的主。 只是十班的学生在一个月内，能有如此大的进步吗？ 娄文彦给她夹着菜，也小声地说： “媳妇儿，我的话能有假？” “我这是在给你撑面子，之前我怕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没敢跟你说满。” “孩子们都很聪明，我辅导有效，他们又在你的激励下发狠似地学习，第一场战役当然是漂亮且惊人的。” “往后进步可能会慢些，你下午要给兴奋过度的孩子们打打预防针。” “不过啊，我争取带着他们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能扎扎实实前进到六班的位置！” 秦聿珂嗯嗯着，笑着将红烧肉夹到他碗里，“辛苦咱们的小娄老师了，瞧瞧最近你操劳得很，脸都瘦了一圈，多吃点肉补补……” 隔壁桌子的老师们听得牙都被酸到了，当老师的就嘴皮子动弹得勤快些，哪里操劳了？ 还瘦了一圈，别当他们没听过，这位小娄老师的食量特别惊人！ 只能说傻大个吃得多、消耗快，唔，也可能是吹牛太费劲了吧？ 娄文彦笑着往自家媳妇儿耳侧凑了下，压低声音，“媳妇儿，我真瘦了？” “我学习从来不费脑子，只有最近体力输出多，消耗过大吧？” 这“体力输出”含义可深了，秦聿珂觉得自己听懂了，都能当语文老师呢！ 啧啧，被一个半古人撩到，岂不是让她这个影后太没有面子？ 秦聿珂继续给他夹菜，轻笑道： “那你更应该补补了，等我卸了货，你的工作量繁重，能顶得住不？” 说着她还在桌布遮盖下，拿着脚丫调皮地在他小腿肚上漫步。 果然男人眸子都要红了，如今的媳妇儿挺着肚子，他总是怕伤到她跟孩子，每次夫妻亲热都要小心翼翼。 想想那个格外放纵的邂逅，他头皮发麻磨着牙，轻拍了下她的膝盖： “媳妇儿你放心，我身强体壮一把子力气，绝对不会让你饿着的……” 两人正大光明地说话，老师们听到的意思，与他们表达的相差甚远，谁能想到平常的“工作量繁重”、“饿”竟然被赋予了鲜亮的颜色！ 吃过饭后，秦聿珂跟娄文彦沐浴着阳光，慢悠悠地在教学楼后的小花园里散步消食。 他们俩都喜欢这种彼此相伴说家常、谈心的时候。 回办公室，秦聿珂直接将娄文彦给她改造的椅子，横着摆放拉开，瞬间变成了躺椅。 她把抱枕拉开拉链取出被褥，盖在身上舒服地躺倒休息！ 唔，如果放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可以出短视频“我的办公实物神器一角”，顺便挂个小黄车，能赚点零花钱呢。 冬日天短，秦聿珂还是要坚持争分夺秒地午睡二十到半个小时。 等老师们上班的时候，她已经将东西收拾好，撑着下巴正在醒神。 瞧着秦聿珂迷糊的模样，大家伙有些无奈的摇头，觉得这就是个还没长大、有些爱较真、不够踏实的孩子。 她自个儿还没活明白呢，怎么适合当老师，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没多大会赵主任就拎着整理、复印好的成绩单走过来，他脸上笑开了花，“来，大家将成绩单领一下，我没想到刚开学的第一个月考，咱们就能取得如此漂亮的成绩。” 他的喜气洋洋，也很快传给整个办公室，拎着心肝肺煎熬好多天的班主任们，觉得可以将胸腔里的器官归位了。 然后赵主任的下一句话就让大家伙想要吐出血来。 “十班这次真是一匹黑马啊，全班整体成绩竟然超过了八班，还有十来分就能与七班比肩了，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八班和九班甚至是七班的班主任脸都黑了，赶紧低头翻腾着成绩单，直接跳到十班那两页。 老师们分析成绩很有一套，很快就寻到了关键。 就像是秦聿珂说的，孩子们刚上高中，而且这才过去了一个月，考试涉及高中的知识不多，最主要是综合知识的掌握。 十班学生只是没有良好的学习习惯和强大的自制力，他们不笨，有着娄文彦带领着查缺补漏、夯实基础，以及短期内快速拔高成绩的技巧，所以学生们整体成绩提升得格外均匀。 十班的高分不多，甚至第一名还不如八班第五六名的学生成绩高，但是人家每个学生的总分数咬得紧，以至于总分竟是赶超了八班和九班！ 太玄幻了，他们很想说十班的学生成绩不对劲，可是他们还记得艾程沁血一般的教训。 人家小秦老师从监考时，就已经避嫌了，而且每个科目都会换监考老师，也就是说，在场的每一位班主任都曾经监考过十班。 十班的学生们坐得端正，埋头答题，没有一个左盼右顾的，谁也没有抓到过他们作弊。 所以，他们才更觉得纳闷和奇怪。 整个城西区的孩子们，拼了命学习只为了考到京都一高，除了十班，其余九班的学生哪一个不是学霸？ 结果十班学生一个月就赶超上来，这不是让八班和九班学生之前的努力成了笑话？ 秦聿珂见老师们都满脸的不敢相信，笑着说： “这群孩子们学习不够扎实，才一次月考，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说不定下一次他们又滑下去了呢？” “这成绩啊，上升得快，下降得速度也不慢……” 众人点点头，颇以为然。 上课铃声响了，周一下午基本上两节班会两节阅读课。 学生们已经忐忑地在教室里等候着了。 秦聿珂拿着成绩单，坐在讲台上，跟前放着一篓子自制的水果酸奶条，还指挥着两个男生去自己办公室报来两个纸箱。 纸箱里是她拿着学生们的稿费，让娄文彦托人从魔都捎带的各种奖品！ “同学们下午好啊！” 瞧着秦班笑容满面，学生们也气弱地回个好。 实在是从他们认识秦班开始，就没见她一点不开心的表情，浅笑嫣嫣、灿若朝阳、笑意盈盈……各种各样的笑，连带着他们也爱笑多了。 所以，他们此时此刻并不认为自己的月考成绩多好。 努力跟赶超其他班级，完全是两个概念！ “都没睡醒，还是没吃饱饭呐？”秦聿珂挑眉，撑着下巴笑着说：“今儿个兑奖，你们都不开心的嘛？” 学生们心里略微激动一下，左右看看，不知道谁有兑奖的资格。 “班长，带着俩高个，去给我将八班的牌子换回来！” 秦聿珂的这句话，直接在班里炸开了。 八、八班？ 他们不敢置信地比划着八，是他们认为的凭借实力夺回来的，还是小秦老师不过是让他们恢复刚入学时候的吉祥数？ 秦聿珂笑着将成绩单递给第一排的学生，让他来念，让学委统计兑奖情况，而班长迷迷糊糊带人去换牌子了。 不管是念分数的学生、听分数的学生还是统计的学委，都觉得自己没有午睡，出现了幻觉。 他们以前考试除了语文能及格点，基本上数学和外语都一二十分，甚至还能来个个位数刷新下记录。 可是，刚刚他们听见啥，语文七八十分、数学八九十分、外语六七十分，各个副科也是及格线之上，有些还能达到优秀…… 这是他们考的吗？ 等他们每人领了进步奖状，抱了一怀的奖品，背着书包回家还没回魂呢！ 第234章 就，就忍不住卖弄 “xx啊，你，你这是干啥去了，别吓妈妈啊！” “你不会是抢了供销社，还是围堵同学？” “快点将东西还回去，要是让你爸看到，得打断你的腿……” 一见自家孩子如此回家，家长们被吓得心惊肉跳，以为自家孩子不光不爱学习，还长歪了，立马泪眼婆娑起来，一阵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学生们脸一黑，“您就不能盼我点好？我这是兑换的奖品，这次月考考得好，秦班奖励给我的！” 说着学生将秦班现场填写的奖状递过去。 家长们更加心惊了，瞧着那鲜艳漂亮的奖状，上面是毛笔字写的自家孩子的名字，以及进步一二百的名次，直接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我跟你爸已经给你安排好，等你高中毕业就进办公室上班。” “我们不指望你学习多好，只希望你能别给我和你爸惹事……” “我们都事事顺着你了，咱能好好做人不，别做这些自欺欺人的事……” 这话说得孩子也不乐意了，低吼道： “妈，您自己养大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您不清楚？” “我是那种人吗？这一个月来，我哪天回家没好好学习？” “您家孩子聪明，有秦班的激励、还有状元郎的补习，我进步不是很正常的？” 家长们愣了，也对，这一个月孩子们的变化他们看在眼里，也心疼他们每天学习到半夜，便跟着顿顿夜宵的伺候。 孩子学习有进步很正常啊！ 他们也跟着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孩儿，你的意思是，你们班级整体升到了八班？” 孩儿们用力地点头，“那可不，我亲眼瞧着班长带人，将我们班的牌子换成了八班！” “您是没瞧见现在九班、十班的学生和老师们，脸都拉得这么长，又黑又臭，啧啧，就像是我们长得多怪异似的，忒解气了……” 家长们光是听着也能想象到那种情景，喜的不行： “那，那岂不是说，你们跟上你们学校高一的进度，等同于自个儿考进去的？” 都没等到学生回答，家长们自个儿就欢喜得很，拿着奖状到处比画，最后贴到进门最显眼的位置上。 不仅如此，家里有电话的，直接开始给熟人联络感情。 什么“哎呦，我家孩子上了高中就是懂事了，好的高中跟普通的就是不一样……我家孩子就是开窍晚，随我，这不，知道学习重要性，黑白地学习，一个月，你猜怎么着，给考到八班里去了……” 又比如“唉，最近我家孩子不知道抽得啥风，突然就嚷嚷着学习，我们说不用学了，我跟你妈已经帮你找好单位了，哪用得着你再费劲巴拉学习、头发大把地掉……结果这孩子死犟死犟的……这不，给我说考到六百多名，妥妥正儿八经的八班学生，真是让我又气又喜……” 孩儿们就站在旁边呵呵，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家爸妈如此闷骚，同时他们内心对秦聿珂和娄文彦两口子感激不已。 是这俩老师，让他们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家长们挂了电话，那叫一个神清气爽、酣畅淋漓，又开始慢慢扒拉奖品，“这个要给你小舅，你小舅是财务主任，最常用笔了……这个给你小姑……这是你小姨的……这个你奶奶拿着喝水正好……这是我的，这是你爸的……” 如此一分配，孩儿们被搜刮一空，竟是一块橡皮擦都不剩！ 当天晚上就有家长扯着孩子，到秦聿珂家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谢。 “秦班啊……小娄老师啊，我们家往上三代，就没出一个会念书的……您们给我家改基因了……”其实他们更想用祖上冒青烟形容的！ 秦聿珂就挺着肚子笑，由着娄文彦招待人。 “是孩子聪明认学，我们当老师的也不过起到辅助作用，”娄文彦瞥了眼幸灾乐祸的媳妇儿，微微揉着额头，轻笑着说。 “不不不，他要是聪明啊，咋这么多年都没开窍？我们也不是没给他请过家教，个个都是学习尖子里的尖子，但是他就跟拉不动的蠢驴似的，该怎么不会就怎么不会……” “人家小老师都表示，我家孩子可能没有学习的那根弦，与其将人逼疯，不如顺着他，反正家里又不是不能给他找工作……” “我们真没想到，我家娃这么聪明，都能在一高里混上排名了……” 学生也跟着抹泪，哭得嗷嚎：“老师您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往后我啥都听你们的……我能替我爸妈争光，都是您们的功劳……” “我不是笨蛋、蠢货，我，我也聪明着呢……” 别人可能无法理解这家人喷发式的情感，即便娄文彦都觉得有些夸张，但是秦聿珂是影后，最重要的本事就是要学会共情。 有些家长对子女期待很高，哪怕后来摆烂，但是孩子能为自己争气，比什么都强。 尤其是像是十班孩子们的家长，他们有权有钱有人脉有地位的，什么都不欠缺，唯独孩子不够争气。 要说虚荣心吧，他们也有，但是孩子们若是能争气，他们愿意双手将所有都奉上！ 孩子们的感触更深了，没有哪个孩子不愿意学习好，被老师同学当成差生、笨蛋对待。 不仅高一十班的，就是娄文彦带的两个班级，第一次月考成绩都平均提高至少五十分…… 将学生和家长们送走，秦聿珂扑到男人怀里，眸子晶亮丝毫不掩自个儿的钦佩，“老公，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状元和状元是有区别的，就像是普通班级的第一名，与尖子班的第一名的差距。一个是人，一个几乎能成神了！ 让一个学生提高成绩容易，但是他却能在集体辅导中，全班学生一个不落地，都跟上他的节奏，狠狠大跨步越过鸿沟。 娄文彦啄了女人一口，太享受被媳妇儿如此仰望的感觉。 他不是个喜欢高调的人，很多时候只做不说，哪怕他将各科的竞赛都夺得一遍，别人也都没有听到一点消息。 他一直的想法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别人的眼光不会让他多一点时间也不会多一点知识。 可是，他在自家媳妇儿跟前，就，就忍不住卖弄。 谁晓得他为了拉拔那群十班的学生们，他风轻云淡之下，制定了多么完美又科学的学习计划！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死掉的脑细胞，都值了…… “媳妇儿，你知道的，我对十班孩子们尽心尽力，全是为了你，”跟秦聿珂待久了，娄文彦也从原来闷不吭声由着人猜，变得脸皮厚，想什么就要什么。 秦聿珂t到，笑着羞答答凑到他耳边： “皇帝和宫女？公主和侍卫？武林盟主和邪教女魔头？” 虽然只是几个名词，可是娄文彦竟然都明白，还脑补了场景，恶狠狠瞪着她：“一个个的来……” 媳妇儿太坏，他拒绝不了，怎么办呢？ 次日学生们进教室的时候，都要驻足抬头观望下门口挂的牌子，这让隔壁两个班的学生们气得差点吐血。 这还不够，竟然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鸡毛毯子，打扫卫生还给扫几下！ 太过分了有木有？ 仪式感后，十班学生们交流了下，昨晚他们回家后那一张奖状和一怀的奖品，掀起怎样的鸡飞狗跳。 末了，他们悟了，学习真是个让所有人开心、欲罢不能的事情。 他们更加坚定地追随秦班和师公的脚步。 娄文彦将糕点加工厂的合同敲定好，并且由秦聿珂与校长签订！ 校长盖上章后，格外郑重地保证道： “小秦老师、小娄老师，谢谢你们将糕点加工厂开办在咱们学校。” “你们放心，只要我还在京都一高，就绝对会将工厂的利润，全部投入到师生身上，尤其是帮助那些品学兼优却家庭困难的学生们……” “孩子们很有可能，因为你们的善举，命运发生天地逆转的改变！” 秦聿珂抚着胸口笑着点头，真是让人欢喜到心疼呢。 第235章 哪里见过这样的套路？ 糕点加工厂被命名为八福记。 秦聿珂义不容辞地当上厂长，副厂长则是校长和娄文彦，而赵主任也捞了一个人事部主任。 人多力量大，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当娄文彦将各种设备淘换调修好后，赵主任也把各种手续置办齐全，糕点师们已经就位了！ 秦聿珂则趁着这段时间挑选糕点的种类，一遍遍尝试食材比例和制作步骤，直到她挑剔的舌头满意。 她这才将一切实践的最终结果写到纸上，便开始对员工们进行培训。 这时候的妇女们大都心灵手巧，赵主任秉持着对八福记负责任的态度，挑选的都是家属院里蒸馒头特别好吃、干活麻利，又十分讲卫生的家庭主妇。 秦聿珂对赵主任那挑剔的眼光很信任，笑着给十名员工们训话： “各位嫂子们欢迎你们加入咱京都一高创办的八福记！” 员工们激动地使劲拍掌。 京都人口众多，可是工作岗位有限，又是实行接班制度，许多人没有漂亮的文凭、家里孩子多，只能待业在家做点零活，或者费劲托关系当临时工。 老师们前些年多多少少吃点苦头，他们能寻到长相周正、初中文凭的对象，已经很不错了，哪里敢奢望对方有工作？ 孩子一个接一个地生，生活的压力很大，大人小孩身上的衣服哪个不是补丁叠着补丁。 一份待遇不错又轻松的工作，对于这样家庭里的家庭主妇来说，不亚于是一种救赎。她们特别珍惜这次机会。 “咱们八福记啊，建厂最初就是要做美味可口又寓意好的正宗糕点，将领导们对老师们的关怀传递出去，顺便啊把盈利的钱，作为贫困孩子们的奖学金、助学金……” “这都是十分有意义的事情，是一种用美食传递爱意，所以我希望咱们能够认真地做事，严格按照糕点制作步骤进行……” “咱们糕点制作采用半手工模式，在机器操作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员工们认真地听着，不停地点头，浑身热血澎湃。 她们从来不知道，制作糕点还能如此伟大，是在为国家的未来添砖加瓦。 谁不想在满足果腹后，再实现个人价值呢？ 普普通通的一份工作，到了小秦老师嘴里，都被镀了一层金，让人想要懈怠都不能了，不然就是他们对教育事业的不支持呢！ 签订员工保密协议后，秦聿珂教得仔细，而员工们学得认真，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她们已经分别掌握了两种糕点。 不得不说娄文彦真是全才，秦聿珂就是跟他描述了，哪些步骤可以用机器完成，人家就根据机器的用处，自己组装出了简易版的什么电钻搅拌机、和面机、榨汁机。 他听说d国有简易烤箱，从教授那借来了图纸。 娄文彦根据原理，照葫芦画瓢整了一排镶嵌式的大型烤箱，保证糕点能大量输出！ 他还低价购买雪糕厂淘汰的冷柜，拆除清洗置换零件，再组装出来，比新买的冷柜还节省电呢。 秦聿珂喜欢遣着自家学生，到社会边参观学习，边进行社会实践活动，感悟人生和社会，打打鸡血。 可娄文彦，直接每天抽出一节自习课的时间，带着学生们捣鼓这些东西。 学生们就亲眼瞧着娄班像是个魔法师，将这些冷冰冰的零件组装起来，成为完美使用的机器，那种对学霸的佩服、以及对知识的渴望、想要成为栋梁的心，也不由地发芽抽条生长起来…… 很快在秦聿珂和娄文彦，克服糕点保质期这个难题后，糕点被保质保量烘烤出来，配上漂亮的纸袋送往城西区各所学校办公室。 他们八福记主打的就是京八件，还有一些受众广的小吃，什么鸡腿面包、绿豆糕、曲奇饼饼干、小麻花、怪味花生等等，直接就在厂房朝街的一面开门窗，设柜台售卖！ 糕点烘焙的香甜的味道，能缠绵半条街，让过往的客人哪怕不买，也得进来逛一圈吸吸味。 这脚控制不住踏进来，路人们就看到各式各样诱人的糕点，一问不需要票，按两称，而且价格也是从低到高，满足一切消费群体的需求。 路人哪里还捂得住口袋，忍不住纷纷掏两三毛钱，秤点小吃回家哄娃！ 八福记一开，光凭借着那味道，就不愁客人，更何况老爷子老太太们知晓秦聿珂开了铺子，就一传十、十传百，纷纷遣了小辈们多买点回家尝尝。 秦聿珂是祖传生意人，哪怕店铺生意好，但她还是要有点仪式感，搞些促销活动热闹热闹，比如满减活动啊、每周会员日、每天一款糕点半价等等。 现在的人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套路？ 现代人都明知道是促销手段，也抗拒不了的营销模式，这会儿的人们可能抗拒得了这样的诱惑吗？ 供销社、百货大楼什么友谊店，偶尔会处理点边角料，基本上他们没收到消息，就已经被内部消化了。 但凡便宜，让他们觉得跟白捡似的，那种购买欲就控制不住，如果他们不买，那就是在白扔钱！ 是以每天一清早店铺开门，就已经有不少人排队等着买半价糕点了。 辛苦排半天的队伍，看着玻璃橱窗内琳琅满目的糕点，他们就不可能只买一样，这个秤点、那个要点，怎么着也得块八钱！ 秦聿珂也害怕有人眼红，所以她还实行饥饿销售，每一种糕点都定量销售，即便下午天还大亮，所有糕点都销售一空，他们店铺也不会继续烘焙。 一时间这八福记每种糕点只卖八盘，每一盘都寓意也不同，卖的人用心，买的人称心，这生意便会越来越旺！ 最主要是，大家看到的不过是八福记散卖的糕点。 许多人品尝得不错，会私底下询问八福记接不接单子，而这种量大的单子，才是现在八福记重点接待的。 批发可比零散卖省心省力省时，盈利空间也不小呢。 八福记的红火程度，超乎除了秦聿珂外所有人的想象，就是娄文彦都很惊叹自家小媳妇脑袋瓜里，到底盛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每天员工们需要连轴工作十个小时，有机器协助，他们的工作量大大减少，并不会觉得太累，就是需要轮流精力充沛地看好炉火、算好账。 问题是天天加班俩小时，员工们一日三餐不需要额外掏钱，每天有半斤糕点的配额，还能领双倍的小时工资！ 他们只会嫌加班俩小时太短了，哪里会有一句抱怨呢？ 八福记每天能烘焙六七百斤各式的糕点，每斤利润不等，但是单单第一个月，店铺的总盈利就达到了两千三百多块钱！ 当校长拿到分得的一千六百五十三块钱，激动得手都抖了。 他从来没想到小小的糕点，竟然能产生如此惊人的利息。 这还仅仅是开铺子的第一个月，但凡他想想每个月都能入账这些，甚至更多，他的心就乱跳个不停。 “小秦、小秦厂长，您觉得这么一大笔钱，该如何分配呢？” 第236章 别眼中的一对冤大头 能够被分派到京都一高当校长，可见齐校长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他对学校管理有一套，能让学生们，尤其是高中毕业生们的总成绩，年年比以往有进步，与其他学校的距离越来越大。 但是在赚钱和花钱这一块，他却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 他也不觉得丢人，很直白地就询问了秦聿珂。 秦聿珂眸子微微转动，轻笑着说道： “我觉得吧，老师们福利待遇已经挺好的，如果每个月再给他们额外加奖金，不仅会削减老师们你追我赶的积极性，还会引起其他学校老师的眼红。” 齐校长赞同地点头，“确实如此，这奖金是为了激励老师们尽职尽责，可如果没有奖金，他们的工资都比别人的高，那么他们努力的劲头会小不少。” 秦聿珂抿唇笑：“不过我们可以拿出一个月的盈利，作为年终老师们的额外奖金，和物质奖励，增添点过年气氛，顺便也彰显咱们学校对老师们的关怀。” “像是表现最好的三位老师能获得自行车、手表、录音机，优秀的老师就什么多少斤的糕点票、肉票、布票之类的……” “六个月的盈利，作为学生们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分别开设一百个名额……” “其余五个月的盈利呢，可以做一些惠及全体师生的事情。” “比如扩充图书馆里的图书数量、时常给大家伙播放教育意义的电影和纪录片、聘请各界人士来咱们学校做讲座、组织春游或者参观学习……” 齐校长听了兴奋地在办公室里直转圈： “小秦厂长，你是年轻，但是这脑袋可比我们这些人灵活许多！” “你说的这些，都是我想过，却觉得永远都实施不了的。” “如今，我们却能一一进行落实……” 秦聿珂看着他说道：“齐校长，我们都坚信您是一位好管理者，所以我们都心无旁骛地冲着发展学校、惠及师生的目标全力以赴。” “只要您把控好方向，我们八福记就能一年比一年发展好！” 齐校长抚掌笑起来，“小秦厂子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会亲自监管八福记盈利的去向，绝对不会让你们大家辛苦赚来的每一分钱落到空地里。” 这会儿他平静下来，比以往对学校的未来，怀着更大的憧憬。 糕点店终于步入正轨，而十班的学生们第二次月考成绩，并没有因为秦聿珂的忙碌而下滑，一个个都紧紧扒在八班中，甚至有半数人已经与七班学生比肩了。 可以说只要他们继续努力下去，下一次月考说不定他们八班变成七班！ 但凡想想过年的时候，他们会成为邻里嘴中别人家的孩子，浑身的干劲是前所未有的足。 秦聿珂和娄文彦现在每个月除去工资，还有七百多的分成，在八福记步入正轨后能略微撒手时，他们便开始趁着空闲时间，满京都地寻摸四合院！ 京都四合院有不少，但是随着近些年一个个厂子的开办或扩张，不少院落被拆除，不过各个单位陆陆续续改了不少福利房，倒是将空间给充分利用起来。 京都人口越来越多，各家各户房子只有不够住得份，想要卖房屋的却不多。 而这些房子中有不少因为归属权有着很大的争议，哪怕挂在街道办，大家伙看过后也不敢买。 再者四合院面积大，价格高，能一口气出得起价的人，少之又少。 是以，可供秦聿珂和娄文彦选择的房子很多，几乎每个街道办至少会有一两套挂着呢。 “娄同志、秦同志，你们看那第三家就是了，二进的院子，是以前文人住得，里面环境不错……去年组织刚还回来，但是里面有八家住户不搬走，也不缴纳租金……房主没法子，就挂到我们这里卖……自家房子住不得、又收不了租金，不如卖了，谁也别想占便宜……” 他们先去的管辖不错的片区，刚开口询问，就遇到了这事儿。 秦聿珂还没看房子，也没有与里面的住户打交道，直接问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同志，这套房子什么样的格局，房主想要什么价？” 那留齐耳短发、干练的刘同志，热情地介绍着： “虽然说是二进的院子，其实就是比三进少了一排后罩房，他们的后院挺大的，你们要是自己需要盖一排，也可以……正方三大间，东西各两间厢房，还有四间倒座……” “原本主人咬住一万二的，可是房子挂了一年多了，还没卖出去，如今他们只希望九千能卖掉……” 九千倒是不贵，小两口存款丰厚，哪怕先垫资往八福记进设备，也有八万多块钱呢。 秦聿珂没有丝毫压价的意思，自己已经占尽便宜了，想想几十年后的房价，要不是怕自己太招惹人眼，她都想加价呢。 她拉着娄文彦到一旁，嘀咕了会儿，然后她笑着跟刘同志道： “那麻烦刘同志跟房东捎句话，房子我们要了，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办理过户手续？” 这就卖出去了？ 刘同志眨巴下眼睛，想起房东的许诺，谁将房子卖出去，就给谁五张大团结答谢！ 她赶忙说：“小秦同志、小娄同志，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着她直接奔到房东家，气都没喘匀就将这事说了。 房东早没有脾气，也是跟刘同志似的，一听有人买，生怕对方后悔，备齐资料客套话都没说，就火速将房子过户了！ 抱着九沓厚厚的大团结，房东有些过意不去，就耐心地给这对冤大头，说了院子里住户格外复杂的情况。 “那个，小娄同志、小秦同志，不是叔故意瞒着你们，实在是，叔家里急用钱，而且我给你们的价格很低了……” 望着不解、好奇看过来的小夫妻，原房主硬着头皮说：“其实院子里的租客已经换了好几批了，一个个精明又难缠……” “反正现在留下来的，组织都不好安排的，什么无儿无女的老太太、没了父母的姐弟、丈夫牺牲的娘几个、瘸腿老汉……” “他们没有任何亲戚，离开这里根本就没有去处，可是吧，也不知道最初那些家里条件不错的人家，怎么调换的，现在的住户穷的快揭不开锅了……” “我们略微逼紧点，一个个就要死要活的……” 房东是满满的无奈。 人一辈子才多少年，他总不能守着这套院子，将里面的住户一个个熬死吧？ 与其这样，他倒不如将麻烦给丢出去，还了钱买上十来套楼房不香吗？ 将一肚子的话快速倒干净，房东头也不抬，脚底抹油蹭蹭往邮局而去。 夫妻俩对视一眼，分明是占了大便宜的笑！ 拿着房产证，秦聿珂就在娄文彦的搀扶下，推开自家大门走了进去。 “你谁呀！” 院子里的住户一直都清楚，房东打算卖房，隔三差五就有买家进来看房子。 晾晒衣服的老太太，特别仇视地瞪着俩人。 第237章 你是想让我跪搓衣板啊？ 秦聿珂轻笑着说：“我啊，是房东。” 老太太一愣，立马道：“不可能，房东长得那个模样，怎么可能生出你们这么好看的孩子？” 秦聿珂和娄文彦对视一眼，房东确实长得很普通，而且他的媳妇因为营养过剩格外富态，全家就没有一个双眼皮，而且他们的肤色都很黑，标志格外明显。 秦聿珂抿唇笑得很开心：“我就当您是在夸赞我。” 老太太脸一拉：“闺女，老婆子可不经逗，你怎么可能是房东？” “来看房子的吧？我跟你说，这房子买不得！” 秦聿珂挑眉：“为什么啊？” 老太太将盆子往地上使劲一放，故作凶巴巴道： “为什么？你来看房子没四处打听一下？我们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老弱病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买了房子你们不住又不能外租收钱，你觉得能买不？” 秦聿珂似是被吓到般，拍着胸口扑闪着睫毛。 老太太微微叹口气，“孩子，我们……” 说到这里，她看到听到动静怯生生扒着窗框的孩子们，哽咽地说： “你们有钱可以买其他的房子，为什么一定要将我们撵走……” “老婆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一只脚都要踏进棺材了，却没脸没皮地赖在这里……但凡有点法子，我也想让自个儿得到体面……” 秦聿珂微微歪头，脸上没有一点同情，反而问道： “您没有钱，怎么吃的？” 她看看老太太身上补丁摞补丁的样子，把“怎么穿的”给咽了下去。 别看秦聿珂是影后，也会为了积攒自己的表演经验，每次开拍之前，都要体验下主角类似的生活产生共情。 只有她自己清楚，影视剧中呈现给大家的作品，人人都说她演技好，特别能还原剧情里要表达的情感。 实际上，她不过是将主角的情感展现了个皮毛，用自己的演技给撑起来。 共情有是有，却不多，至少她不懂得同情，纯粹是在好奇。 秦聿珂从出生起就没吃过苦，但是她也知道，每个人只有努力才能过想要的生活。她有些不能想象，没有工作的人，到底如何生活的。 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见她细皮嫩肉的，一瞧就是没吃过苦，不知道他人的日子多么艰辛，“我天天早上三四点就起来，到菜市场抢烂菜叶子，帮人浆洗衣服，然后就是糊药袋。” “赚来的钱，都给老头子买药了！” “你是不是要问我家老头子什么病？哮喘，干不得重活，还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尤其是变了天，他身边更是离不得人……” “俩孩子在乡下劳作，我们不补贴他们就不错了……” 说完自家的，她指指另外两间倒座：“那里住了瘸腿的老汉，早年上过战场，退伍后跟人一起盖房子，摔断了腿，媳妇跟人跑了。” “他唯一的儿子忒不是东西，也喝酒摔死了，儿媳妇自然也受不住，丢下个奶娃娃，得用奶粉细养着，走哪带到哪……” 老太太继续将其他几家都介绍了一遍，跟房东说的情况差不多。 什么没有父母、被亲叔叔撵出家门、住在四处漏风灶房的姐弟；丈夫吃喝嫖赌不着家、挺着大肚子、拉拔个孩子的妇人；没有工作的街溜子；脑袋被打傻、疯疯癫癫、亲戚嫌弃的女青年；拉饥荒结婚、家徒四壁的小年轻；还有个寡居老太…… 都是可以为了住所不要命的，他们早就无路可退了！ 老太太说得口干舌燥，结果这小年轻脸上没有一点愤怒和无奈，还笑意盈盈地递上来一个苹果。 她脸一臊，“你们抓紧走吧，如果让东厢房那户人看到女同志你长得好看，不定怎么闹呢！” 秦聿珂笑着说：“我不怕的，我对象一个人能挑一条街，只有他打不过瘾的份，还没有他打不过的。” “大娘，我怎么听说，这房子原本是组织暂时借给印刷厂的，为什么租客变成你们了？” 她如何瞧，都像是有人故意的！ 老太太看看手里被塞入的苹果，压低声音说： “女娃，你想得没错，房子被组织还给房东，原来住在这里的那批人得搬出去。单位的职工宿舍哪里有这小四合院住得舒服敞亮？” “他们不乐意了，不想搬走啊，找各种理由。” “房东家急着入住呢，闹得特别不愉快，后来房东家的老婆说要找租客的单位。没办法，租客们只能走了，可他们心里气，走的时候将房子转了出去……” “就，”老太太脸发烫地说，“就一家比一家不需要顾忌什么。” “我们，我们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不然谁愿意赖在别人家里不走，被邻里当成过街老鼠？” “女娃，你们真买了这套房子？还能退不？哎呀，你们真是年轻，咋看都不看就买了呢？” 老太太也为他们俩着急。 秦聿珂忍不住抿着唇笑，这老太太怕是忘了她自个儿就是买房阻碍之一吧？ 只有老太太跟他们搭话，院子里其他的人，就在窗户里往外窥探。 从院子里走出来，秦聿珂看向娄文彦，“娄先生，你怎么看？” 娄文彦一脸认真且严肃地搀扶着她，“我们买下房子，肯定不会再转卖出去。而且房屋需要有人气、时常打扫和修缮。” “与其如此，当然得将房子租出去，不仅省了一笔维修费，还能收租子。” “租给别人也是租，租给这些急需的同志们也是租，所以，我们需要解决的便是，他们怎么能拿出一笔钱交房租了！” 秦聿珂笑着点头： “我也这么想的，不过呢，得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真需要帮助。“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应该……” 她话音停顿下，娄文彦给接上：“我们应该先将手里的钱，全部变成四合院，再统一解决各种租户问题！” 是以，这几日，两人就只需要挑选四合院所在的位置、环境、大小、布局等因素，看中就与房东过户。 很快他们又陆陆续续入手了七个四合院，其中两个一进，三个两进，还有两个是三进的格局！ 秦聿珂的钱来历清晰，不怕被调查，但是谁也不想被人当成钱靶子。 娄文彦便寻了人，帮着办理了剩下的房产证，保证消息不外泄。 哪怕如此，也惊动了秋继亮几个。 又一个周末，秋继亮和尹天佑几个人，将这对又要出门干大事的夫妻俩给堵在家里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错，说话倒是不需要太忌讳。 秋继亮直接好笑地打趣道： “我说文彦啊，人家都说书生清高穷酸，就是读书人和教书先生的油水少，骨子又清高对金银物不屑一顾，所以我们大家都以为，你是最拮据的。” “结果……” 尹天佑哈哈笑着，压低声音接话说： “结果文彦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买院子跟买自行车似的任性。” “当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可没被吓坏，以为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要不是亮哥及时将消息给压下去，这会儿啊，你们家门槛儿被媒婆踏平了……” 娄文彦一个眼刀子递过去，磨着牙：“我有媳妇，什么媒婆，你是想让我跪搓衣板啊？” 秦聿珂抚摸着肚子，幽幽地点头赞同： “尹同志的话很有道理啊，这么多套四合院在，谁能受得住这种诱惑？” “更何况我现在是大肚婆，可以忽略不计的……” 第238章 不过我更喜欢你乖巧听话的样子 娄文彦头皮发麻，“媳妇儿，天佑就是说说而已，你，你怎么当真了？” 自家媳妇儿本来就有小脾气，加上怀孕后情绪不稳定，时不时会爆一下。 不过他总是能卡住点，用吃食、新奇的食物，转移她的注意力，悄无声息平了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秦聿珂撇撇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城墙，亮哥他们能接收到消息，即便压下来，肯定也有其他人听说。” “男人荷包鼓鼓，身旁的女人都成了腰间的挂件，谁看得着？” “不就是生娃的女人，谁就不能了？” 不是她单方面的认为，其实大家伙都是这么想的。 世人对男人总是宽容的，只要男人有钱有权还有能力，那么他身边站着谁都不重要了，不少人便将自个儿的闺女、侄女、外甥女地往前推。 毕竟真发生了什么事情，原配忍不住离婚，后来者不就能上位？ 哪怕人家夫妻俩感情深厚，原配原谅了男人的花心，这被占便宜的野花，也能捞点实际好处！ 娄文彦低笑声，没有先哄她，而是无奈地跟众人解释： “其实买房子的钱，都是我媳妇儿的，而我真没有超出你们的认知，两袖清风得很，平时买点大件，都要两手心朝上，跟我媳妇儿要呢。” 秦聿珂刚酸起来，这会儿就心虚了。 她知道自家男人多多少少也有些夏华北方男人的通病，大男子主义、霸道、爱面子。 他面不改色将媳妇儿钱多，自个儿是软饭男的话都说出来了。 秦聿珂都不好意思矫情了。 只要男人自个儿立得住，其他人再怎么想都不管用啊。 她家男人，喜欢她的颜，也喜欢她的身子和小性子，这是旁人比不了的。 这点自信，秦聿珂还是有的！ 接着，娄文彦看着她淡淡笑着说：“唉，只是不知道，大家伙明白这四合院都是媳妇儿你买的，媒婆能不能将我踏扁呢？” 众人听了都噗嗤哇哈哈笑出来。 就是秦聿珂都侧头没忍住，笑着说：“唔，估计会有不少小鲜肉毛遂自荐呢，”见到男人已经危险地眯起眼睛，她立马道： “当然了，我喜欢的是我男人这一款，成熟、睿智、体贴、从没有一句怨言，我做梦都能笑醒！” 这可真是她掏心窝子的话，想想她可是哈他的颜十年了，然后她重生后，也对他的身子念念不忘，即便她如今身子沉重，也得时不时解解馋。 众人笑着笑着牙酸到了，哎呦，小嫂子可真会说话，当着大家伙的面，就夸赞上了，问题是他们眼睁睁看着娄文彦受用地点头，用他们从没见过略微得意的神情说： “那可不，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可得好好珍惜着。” 众人不由地感慨，世上没有哪个男人真冷情孤傲的，得看他遇不遇上一辈子携手用命守护的女人。 瞧瞧以前那总是挂了一层霜的青年，也有如此幼稚、得意的一面。 秦聿珂挺着肚子呢，大家伙没敢多留，说了几句话便约好过年的时候聚聚。 这时候夫妻俩才猛然意识到，下个月末就是春节了！ 他们半个月入手了八套四合院，手续办得飞快，毕竟在房东看来，这样不能创收又不能入住的房子，就是在便宜处理，谁速度慢那都是傻蛋。 俩人也对四合院中的所有住户做了个简单统计。 除了他们最开始买的一套，其余的住户，也差不多是老弱病残孕这类的弱势群体，多数是没有去处，少数是躲在弱势群体后捡便宜的。 秦聿珂现在就仗着自己一孕傻三年的借口，懒得动脑袋，趴到男人肩膀上，问他解决法子。 “我不想当冤大头，为了几个房租，像是咱们求着人家上班干活似的。我也不想让咱们家的小娄老师动用人脉关系，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是咱们出面的。” “只要他们赚了钱，就有钱交房租了，那时候再耍赖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统统给撵出去！” 小女人说得格外愤世嫉俗、冷酷无情的样子，但是娄文彦却明白，她是用一种有尊严的方式给予对方帮助。 “好，到时候他们用什么借口都不管用，咱们可不是他们欺负、必须迁就的一方，弱者不能成为让人退让的借口。” 秦聿珂笑着搂着他脖子，狠狠地亲了他脸颊一口，“我就喜欢你是非不分护媳妇的样子，贼霸气，帅呆了！” 娄文彦揽着人的肩膀微微用力，就把娘三个给抱入怀中，啄了她一口，“我也喜欢你这么喜欢我，夸我的样子，不过我更喜欢你乖巧听话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就狠狠地欺负，欺负你哭着求我……”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干好事！ 她呜呜抗议着，俩人还是聊天换了战场。 餍足后的男人，脑袋格外清醒灵活，捏着自家媳妇软嘟嘟的腮帮，声音还带着丝暗哑：“八福记的厨房设备，不都是我折腾的？” “上周有人问这事，想着将这几种机器给正规量产，到时候直接开办个生产厨房器械的厂子。” “我其实只算是半个行家，只懂得些原理，做个简易的设备自家用行，可是达到产品合格出售的程度，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所以啊，我就表明自己只负责出设备原理图，最终产品由着对方寻专业人士研制。” “那人也是诚意十足，可能他觉得我还会有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便许诺厂房开办起来后，给我百分之二的利润分成。” “当时我就想到了要给租客解决生计问题，便要了招揽一部分工人的活。” “到时候咱们跟街道办的同志们联系，让他们先紧着品性不错、家庭十分困难的住户……” 秦聿珂哇了声，特别想要趴在他身上，可是肚子里揣着的俩娃不同意，略感到压力，俩小家伙们就开始对她拳打脚踢。 她只能侧着身子，“现在夏华经济和科技迅速发展，但是电器入户数量和种类不多，更别说这种专业性强的。” “这个厂子开办起来，肯定不愁销量！最主要是这些电器省时省力，达成的效果还不错。唔，只要有销量，那厂子就不愁发展，各种岗位人员得要配齐！” “咱也不用太照顾那些住户，毕竟他们的能力在那里摆着，寻个适合他们的活、能缓解生计压力的就行。” 娄文彦笑着捏捏她的脸颊：“媳妇儿，我知道啊，不过这厂子从筹备到开办还需要段时间，但是只要厂子审批通过，一些后勤人员就能安排了。” 第239章 这鱼汤有什么问题？ 秦聿珂还没动脑筋呢，男人就已经将这么复杂的事情给轻而易举解决了！ 他们一共入手了八套四合院，哪怕有些四合院是三进的院子，一个院子里住了十多户人家，但是厨房内电器的生产厂规模不会小。 各种不需要脑力和学历的岗位有很多，像是传达室、锅炉房、保洁人员、食堂等等，甚至车间中一些机械类的工作，都适合这些年老体弱的同志们。 可以说是小两口已经将两种情况都考虑进去了。 想要继续住在舒服敞亮的四合院里，那这些租客们就得按规矩支付房租，若是他们还是以各种理由推脱，那么抱歉，厂子里的职工宿舍了解一下！ 娄文彦刮刮女人的鼻子，笑着说： “租客后续的事情由我跟进，会时不时向老婆大人您报备的。” “咱们将房子买下来，虽然我们不指望房租生活，却绝对不会将房子当福利院，任由他们不劳而获。” “人都是要过完一辈子的，哪里有那么多同情可言？” “只要人肯吃苦、勤奋耐劳，就不会被饿死。” “媳妇儿你啊，就舒舒服服过小日子，操心的事情都交给我。” “要男人干啥的，就是您一个指令，我都给您达成的！” 秦聿珂抿着唇笑，特别喜欢男人这种宠人到心坎儿，还虎着脸的霸道。 不过，她后知后觉，只要那厂子建起来，男人就能分得整个厂子百分之二的利润，那可是厨房电器生产厂啊，利润丰厚且销量不愁。 自己这八福记与其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等那个时候，他们家岂不是一个月就能入手一套四合院？ 不等春风吹起，她就能躺平当包租婆。 果然男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将她比成渣…… 十二月中旬，安星月发动了，都没来得及去医院，便在家里生了个女娃。她在得知孩子性别的时候，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大家伙的表情。 发现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就是不拘言笑的丈夫，也宝贝似的捧着孩子满屋子转悠，扭着头直冲她道谢。 她高拎起来的心，才缓缓放下来。 看到秦聿珂下班后挺着肚子过来，安星月忍不住笑着冲人伸手： “二嫂，我和孩子挺好的，张嫂也很有经验，不管是我下奶、给孩子换洗衣服和尿布，都伺候得可到位了。” “你不用天天过来，外面天那么冷，晚上万一下了霜地面湿滑怎么办？” 安星月太珍惜现在的生活了。 她十分清楚，以自己小城镇普通女工的身份，怎么能配得上京都的公子哥？ 若不是家里逼迫得紧，她又怎么能厚着脸皮，趁着男人醉酒，做出让人误会的事情赖上他？ 她到现在都记得，当初男人醒来后愤恨、绝望的眼神。 一场错误的婚姻，就是一场错误的人生！ 所以在她们妯娌寻到合适相处方式，彼此间放下戒备、竖刺后，她像是海绵般，向二嫂取经学习。 如今她明显感受到夫妻两人的关系越发和谐，不再仅仅是身体上的交流，平时能聊的事情越发多起来。 “文兴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脱了外套洗完手，在火上去去寒气抱孩子……” 这样的日子，是以往的她想都不敢想的。 秦聿珂见她笑容多了，也跟着笑：“三弟妹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不爱笑，比三弟眉头皱得还紧呢，这里快起褶子了。” 安星月啊了声，“我真的这么严肃吗？是不是很难看？” 她赶忙抹上脸，甚至还要拿镜子照照自己。 秦聿珂低笑声：“怎么会，最近三弟妹养得好，白胖的像是刚出炉的馒头，没少被三弟稀罕吧？” 安星月脸刷地就红了，两颊更像是能挤出血似的，“哼，二嫂可真坏，等你坐月子的时候，瞧瞧二哥怎么闹你！” 确实，女人当了妈妈，那种韵味是男人很难抵抗的。 说着话呢，张嫂笑着掀开厚重的帘子走进来，递上刚熬制的鱼汤。 “她二婶来了，要不要一起喝点鱼汤啊？” “这是我家那口子跟人砸了冰层钓的，一条条的鱼可肥硕了，非得让我拿过来给星月熬汤喝。” “要不是星月和文兴两口子寻我，还给了我这么高的工钱，家里的老爷子都没钱看病，我家妹子也没有钱机会继续在大学里念书……” 这张婶很热情，见谁都笑着招呼，也是对小两口感恩戴德的样子。 秦聿珂礼貌地笑着点点头，只是，她来了这是第四天，每天都这样是不是过于刻意？ 而且，家里有个念大学的妹子，确实是一件让人骄傲的事情。 可是张嫂次次都提及，怎么着都让人听了心里不得劲。 她跟张嫂家里的妹子很熟吗？ 秦聿珂忍不住略微上点心，鼻翼轻轻扇动，嗅到空气中飘荡的鱼汤确实特别鲜美，鲜美到像是加了……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转，笑着直接将那碗鱼汤给截胡，“二弟妹，这鱼汤太香了。我家彦哥最近太辛苦了，下了班还没吃饭呢，就陪着我过来了。” “我心疼他，先给他端一碗热热身，你不介意吧？” 安星月微微一愣，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待会让张嫂再给我舀一碗就行。张嫂手艺好，兴宇最近也跟着我吃的，涨了好几斤肉呢！” 张嫂子笑容不太自然，哪里有人专门抢女人的月子餐？ 不过主家都没说什么，她也不好插嘴，就笑笑扭身再去端一碗。 秦聿珂走出来，招呼娄文彦喝。 娄文彦是对媳妇儿的话不假思索，也不想这鱼汤哪里来的，咕嘟喝了一大口。 “尝出什么来了没？”秦聿珂立马紧张地问道。 娄文彦瞥了她一眼，又喝了一口慢慢的品，几乎瞬间他蹙起眉头：“是味精！” 现在的生活没有大量电子产品，也没有那么多的娱乐项目，小夫妻俩自个儿寻找乐子，其中就有秦聿珂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挑战他的味觉。 味精是八十年代才开始进入普通老百姓们的厨房，之前一直作为高级餐厅才有的美味稀有品。 娄文彦之前对食物没那么多讲究，自从认识了小媳妇，好像他的味蕾突然就生长出来，生活都带上了色彩。 有一次，秦聿珂做了不少菜，每样分量不多，还分成了两份，就让他猜测哪些放了味精。 是以娄文彦对于这被他定义为“投机取巧”的味精印象深刻，被她略微提点，他第二口品尝出来了！ “而且放的量不少，有些发苦……” 秦聿珂勾着唇角，果然如此！ 孕妇的口味重，但是她的嗅觉却比往常更加灵敏，光是嗅着空气中鱼汤的味道，她就发现了异常。 如今通过娄文彦的肯定，这碗鱼汤就有意思了。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娄文兴也转过弯来，紧张地问道： “二哥二嫂，这鱼汤有什么问题？” “味精是什么，放入鱼汤会对大人和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他现在是丈夫、是父亲，已经不再是活在父母保护之下，什么都不需要关心的主儿了。 母女两人对他的需要，让他快速成长、成熟起来。 娄文彦见张嫂进来，笑着说：“这味精可是好东西，只有在高规格的国营饭店才有的。张嫂您从哪里得来的？” 张嫂差点没将手里的碗给扔了，见屋子里的人笑得自然，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她也努力表现得一如既往的热情大方：“我有个亲戚是厨师，说这玩意做饭可鲜了，往家里就拿了一小点。” “我琢磨着这么好吃的东西，哪里是我们普通人家能吃得起的。所以就拿过来给星月提提味，省得她每天喝这些汤汤水水的腻歪。” “如果星月觉得好喝，我再托亲戚弄点来。” 第240章 这玩意睡傻了吧！ 娄文彦和秦聿珂似是不经意地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眼中的玩味。 这张嫂若不是那一瞬间没控制好神情，还真让人以为她是好心办坏事呢。 只是，这个年代能够接触到味精，还知道味精对孩子生长发育有着很大影响的人，并不多，这张嫂绝对不是表面上表现得这么普通吧？ 娄文彦给了娄文兴一个眼神，后者心里存着疑惑，知道鱼汤肯定有问题，但是他也是面上没有多少变化，笑着将鱼汤接过来，掀帘子走进去。 张嫂笑呵呵地，扭身去厨房烧水洗尿布。 进了里屋，娄文兴坐在床边上。 安星月抿唇笑着，以为男人给自己端来了鱼汤，结果男人就捧着碗咕嘟咕嘟自个儿喝了。 她深吸口气，笑着小声说： “我怎么没发现，你们娄家男人这么爱喝鱼汤呢？” 安星月说话都是细语慢声的，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少说错话，词句能够文雅些，不暴露出自己的村气。 而且小两口的私房话，当然不能让外人听见。 娄文兴捏捏她肉嘟嘟白嫩的脸颊，惹得女人眼睛里都水汪汪染上羞涩。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媳妇儿这么不经逗呢？ 可能没有孩子的牵绊，他们没法彻底敞开心扉，神情都严肃着、脑袋里也胡思乱想，让对方感觉不到真心吧。 他笑着说：“张嫂手艺好，熬制的鱼汤一点都不腥气，我就尝尝温度，没想到给喝没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凑到女人耳边小声道： “二哥二嫂说鱼汤里加了什么味精，不过嫂子没喝，让二哥喝了。” “我问他们，正好张嫂进来了，人倒是没否认。” 安星月不免觉得好笑，也侧头跟他低语： “我刚才听到你们说话了，可能张嫂真觉得是好东西吧？” 娄文兴微微叹口气：“但愿吧，亏得她刚来伺候你三天，若是她真存了坏心思，这天长日久的，不定出什么事情。” 小两口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在大院里他们如此普通的小家庭，怎么会被人盯上了呢？ 娄文兴端着空碗走出来，巴巴地看向娄文彦，想要个说法。 娄文彦递给他一个眼神，兄弟俩就出门转圈去了。 秦聿珂则逗了会儿睁开眼的小宝贝。 回去的路上，娄文彦搀扶着她的肩膀，慢慢走着： “老三家的母女俩都挺健康的，就是，就是三弟妹奶水不太好，不够孩子吃的。张嫂一直给她喝利于下奶的汤水，好在孩子小，勉强能……” 这个话题他不方便谈，只能含糊下，但是秦聿珂能t到。 “不过孩子吃得次数多，中间会掺和奶粉、麦乳精。三弟妹也跟着喝点补补……” 秦聿珂紧蹙着眉头，“如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弟妹不能喝麦乳精，这玩意影响孩子的口粮。” “味精呢，不能大量长期吃，不然会影响孩子的生长发育还有智力！” “你刚才也看到，张嫂子怕是明知故犯，想要让你侄女变傻。” “麦乳精如果也是她故意为之，那么……” 娄文彦眼睛一眯，刚才他在外屋，也听到张嫂子的大嗓门，冷声说： “恐怕她是想让某人取而代之吧？” 秦聿珂微微叹口气，“你们娄家的男人可真抢手啊，媳妇怀孕生子，都成为外面女人趁虚而入的最佳时间，还不忘了使用毒计。” 安星月奶水不足，那么小奶娃势必要喝奶和麦乳精，这时候随便在其粮食中掺点东西，都能让孩子生长发育受到严重影响。 这样的女孩子，不说能不能活到成年，其将要面对的是家人的嫌弃、邻里的嘲讽，正常人都受不住的打击！ 安星月如此要强的人，恐怕也能半疯了…… 娄文彦低咳一声： “媳妇儿，咱们说老三家的事情，你怎么又扯我身上来了？” “你放心，等你生娃的时候啊，我也跟你一起休产假。” “咱不用别人伺候，就我一个人买菜做饭洗尿布，伺候你们娘三！” “我妈偶尔过来帮衬下，绝对不给外人一点空子钻！” 秦聿珂感动又好笑地瞪他，“你一个大男人休什么产假？” 娄文彦理直气壮说：“为什么只有女人有，男人不能有吗？” “同样是有孩子了，女人休产假在家里生孩子照顾娃，我咋就不能休产假尽到为人夫和为人父的责任呢？” “这是对我们男同胞的歧视，还是对妇女同志们的压迫？” 秦聿珂：好有道理…… “那张嫂怎么处理？” “我们是要将计就计，引出她身后的人，还是直接将人撵走？” 娄文彦耸耸肩，“我给老三的建议是，直接拿着味精去化验一下，看看会不会在大量摄入下，影响锌的量。” “只要拿到结果，就将张嫂给控制住，什么不知者无罪，这是不存在的。” “估摸着到时候一吓唬，她就将人给招出来。” 秦聿珂嗯嗯着，“那这两天张嫂子做得饭菜汤水的，星月就不能吃了。” 娄文彦勾着唇角：“不仅不能吃，老三也得要一一送去化验。” “相信刚才咱们稍微有些打草惊蛇。不过呢，好不容易到老三家伺候月子，张嫂就两三个月的时间，她应该会加快速度，避免被人发现。” “我们只等着抓她的尾巴！” “一次事情，可能是巧合，但是两次、三次呢？” 秦聿珂点点头，真有这种一不做二不休、鱼死网破的偏执。 “那你们要小心些，万一对方是恶徒怎么办？” 娄文彦揉揉她的头发，“放心吧，三弟去乡下劳作几年，身体锻炼的不错了，护住妻女还是可以的。” “再说了，咱们大院的保全科可不是摆设，每隔十分钟就有巡查小队经过。” 秦聿珂嗯嗯着，胸口略微有些沉闷，或许是她身子越来越重，所以她的疲惫感也越发明显，每天跟睡不够似的。 有时候她吃饭的时候都能睡着，吓得娄文彦不行，不乐意她动一点脑筋，生怕给她整个身体造成负担，累着了。 秦聿珂只能笑着宽慰他，不过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忍不住把玩着脖子上带的墨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墨玉比她刚拿到的时候，颜色深多了，而且还不是均匀的变化。 就像是墨玉中长了筋骨般，犹如叶子生了脉络。 她想起自己在娄家老宅地下库房中，看到的画像，心里一直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坦。 这晚她做了个梦，那梦里的场景特别真实。 她竟然看到了自己离开二十一世纪，一年到头不怎么回家的老爹，竟然在医院红着眼眶跟插满管子的她说话。 娄文彦锻炼完，又从食堂买了早餐回来，小女人仍旧睡得一动不带动的。 他无奈地亲吻了下她，想将人喊起来，今儿个是周末，他们说好要跟秦聿娴母女俩回城南呢。 可是小女人哼唧一声，泪哗哗往外涌，委屈巴巴喊了句：“爸爸……” 娄文彦脸一黑，这玩意睡傻了吧！ 第241章 可能那会儿我太霸道第章 太欠揍了 娄文彦见不得小女人哭，尤其是这安静闭着眼委屈的小脸皱在一起，他觉得自个儿的心也都揪出褶子了！ 他将人捞入怀中，亲吻着，小声喊人醒过来： “媳妇儿，梦见啥了哭成这样？” “不会是昨儿个爷们伺候得太过，你梦里都念着呢？” 秦聿珂在他抱着她的时候，已经醒了，越是醒了那种心里的难受越发明显。她正想要大哭一场释放下，结果被男人堵住水龙头了！ “你就不能正经点？”她掐了下他的胳膊。 娄文彦笑着亲亲她的额头，“傻瓜，我在你跟前正经什么？” “我看到你时时刻刻都想将你吞下肚，怎么可能正经？” “哪天我跟你正经起来，你才会不开心呢。” 想想在乡下那段揪心揪肺、能看不能啃的日子，他现在看她的目光还带着狠意呢。 秦聿珂哼哼着，啥叫她不开心了？ 好像说得她巴不得跟他，想跟他那啥似的！ 虽然吧她也馋他，但她保证比他动的歪念头少，所以这个锅她不背…… 哪怕有男人的逗趣，她也打不起精神来，蔫巴巴地攀着他的脖子，嘴巴一瘪，又有了泪意：“老公，我这一辈子可就剩下你了。” “如果你都不要我，我真没有地方哭了。” 她以前以为自己祖传商人的冷心冷肺，只认钱不认情，什么东西哪怕就是感情都能被钱买过来似的。 而她从小也接受的就是这样的灌输，即便她认为有自己一套脱离世俗的三观，可是潜移默化之下，她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真正剖析起来，秦聿珂进入娱乐圈，除了为了男人、自己喜欢这种一部戏一个人生的模式，何尝不是为了圈钱？ 她是豪门千金，就因为有着滔天富贵，也深知大厦有一天能够轰然崩塌，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她小时候经常做噩梦，梦到自己突然就成为街边要钱的脏丫头。 可是父母并没有陪在她身边，安慰她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不多。 反而她听得更多的是，她父母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各自有自己的情人，她不过是一场意外。 秦夫人生了一个意外，为了好身材不愿意再要一个孩子。 秦家偌大的家产，不可能给一个丫头，所以秦先生肯定还会找外面的女人生个儿子…… 秦聿珂就想着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赚钱，她从懂事起就独自一人将自己所有的时间，全都安排上了各种琴棋书画。 等高考的时候冲刺一两年，凭借着低空飞行及格的文化课和漂亮的艺考成绩，自个儿踏入了大学校门。 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十年，秦聿珂固然有着家里人保驾护航，但是每一步都是她踏踏实实走下来的。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有勇气面对残酷的现实。 因为，她以为这样，哪怕父亲一夜破产后，自己也能为其提供一个收留之所。 一切的一切，何尝不是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孩子，站在空荡荡别墅门口，守望父母回来的执着呢？ 她深爱着自己的父母，却要一遍遍催眠自己要冷心冷肺。 在梦里，她看到往常见面就要针锋相对的夫妻俩，没了往日光鲜，瞬间苍老了十岁，爱美、要面子的他们鬓角有了华发都没去染色。 他们轮流照顾着病房里昏睡的女子，一遍遍呼唤着她。 “珂珂，是爸爸不好，爸爸太喜欢你了，想要替你守好家业，忙得一年到头没时间陪你……” “珂珂妈妈想你……妈妈错了……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是多余的……” 秦聿珂不知道是自己的执念，在娄文彦满满的爱意下，终于得到了纾解，还是说她真见到了前世。 释怀的同时也让她揪心的难受，这样的话她等了太久太久了！ 她宁愿自己只是普通的孩子，能与爸爸妈妈过平淡幸福的日子。 娄文彦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将人紧紧搂入怀中，一下下轻抚着： “一辈子看似很漫长，可是又格外短暂，媳妇我们不要往后看，就一直埋头前进呗。” “我知道你特别好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即便爸妈哥哥和姐姐对你好，但是血缘关系终究像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让你莫名介意吧？” 秦聿珂埋在他怀中，还抽泣着呢。 在梦里哭狠了，这会儿她控制不住自己，一下接着一下抽噎。 听到男人发散的想法，秦聿珂差点没破涕而笑，不过想想也是。 谁能想象到她离奇的经历呢？ 既然她只是这个时代的秦聿珂，嘻嘻哈哈似是没心没肺的人，唯一让她没有安全感的，也就是她捡来的身份了。 秦聿珂嗯嗯着，说起这事来，也有些可笑： “对啊，我那么漂亮可爱，为什么他们不要我呢？” “小时候我听到自己是捡来的孩子，可生气了，还扯着我爸妈去跟人对峙！” “可能那会儿我太霸道、太欠揍了，让那家里的家长心里不痛快，口不择言直接说我就是被捡回来的，整个家属院都知道，只有我被瞒在鼓里。” “当时我都被吓傻了，我爸妈知道这事瞒不住，就一遍遍给我做思想工作。什么让我想想他们对我哪里不好，都是一起养大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表面上是听进去了，可是，我很自卑啊，觉得自己不够好，所以连爸妈都不要我了……” 不然原主能眼瞎了，给自己招了个高鹏那样的恶心玩意。 娄文彦堵上她的嘴，辗转地传递着自己炽热而浓烈的爱意，“媳妇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他们失去你，是他们的损失啊。你这么漂亮懂事聪明，我整天害怕自己对你不够好，让你觉得我不值得托付终生呢。” “媳妇儿，你说说你身上有哪些缺点吗？” 秦聿珂眼睛一瞪，“必须没有啊！” “姐长得这么漂亮，会赚钱会花钱，还有个体格彪悍的男人，家里房子俩巴掌都数不过来，肚子里还有俩崽子，谁比我好？” 娄文彦点点头：“对嘛，我媳妇脸皮这么厚，咋会觉得是别人负她呢？只有她负别人的份呐。” 秦聿珂磨磨牙抬头就啃他的下巴，这人咋这么遭人烦呢。 她心里就这么自私地想的，还不能想想，非要说出来？ 合着显摆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男人却眯着眼睛，声音都暗哑了，“乖，媳妇儿，时间不早了，咱先去看爸妈，晚上回来我再伺候您……” 秦聿珂呵呵两声，“小娄子，扶哀家起身！” 这次轮到娄文彦瞪她了，磨着牙： “是小娄子，还是大娄子，您不是最清楚？” 秦聿珂想说，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起来洗漱、吃完饭，两人便骑着摩托车去城南了。 本来他们是想要捎带着秦聿娴，但是秦聿娴觉得妹子身体不方便，而她身为大姨子得避嫌，知道妹子爱睡懒觉还有起床气，是去不早的。 所以她早早就领着娃大包小包坐车回去，美名曰带着娃体验生活了。 等秦聿珂两口子到了纺织厂大门口等了十来分钟，秦聿娴母女俩也才额头带了层薄汗的挤下车。 秦聿珂笑着冲两人挥手，让秦聿娴将沉甸甸的东西放到摩托车上，也让小丫头爬上去坐在挎斗里，由着娄文彦先带着孩子回家。 姐妹俩就手挽着手慢悠悠地走。 “姐姐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呢？爸妈都有工资，不缺你这些，你现在是一个人赚钱两个人花，随着孩子长大，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你别以为从叶家讨来钱买了房子，就没有压力万事大吉了！” “再说，你买的这些东西，不定入了谁的口。” “姐姐要是真有孝心，抓紧给自己找个男人，给晴晴找个爸爸……” “还有啊，下次你乐意挤车就自己挤，让晴晴跟我们一起来……” 秦聿娴一句话没说呢，妹子的小嘴吧嗒吧嗒把什么都给说了。 她哭笑不得道： “上次我跟咱妈打电话，听她说，自从嫂子知道妹夫家里情况不一般，加上我搬出来，爸妈表现得很伤心与失望，嫂子倒是收敛不少。” “爸妈只管给两孩子买零食，承担着家里的生活费，也没要哥嫂的钱，随便他们怎么花。” “大哥呢，好像自己的钱自己管着，大嫂想补贴家里，只能从她自己辛苦所得里抠了……” 秦聿珂撇撇嘴：“大嫂要是能轻易被咱爸妈和哥哥拿捏住的人，就不姓毛了，说不定她憋着什么大招呢……也就是爸妈以为自个儿多厉害……” 俩人刚走到家属区，就见到前面一群人围着，里面传来熟悉的吵闹声！ 第242章 她觉得大家伙每句话的信息含量好大！ 秦聿娴紧抓着秦聿珂的手：“你身子重，瞧不得这样的热闹。我们先回家，让爸妈来瞧什么事，回去再跟你细说……” 说着她就将不停扭头回望的秦聿珂给拉走了。 秦聿珂隐约听到什么： “真丢人，秦家这次脸都被人踩在地上了……” “上次咱们都没瞧见还能说是谣言，但是这次，很多人看到了……” “她自己这样，竟然攀扯自家男人与别人说话……” “不过我没想过秦家小子这么老实巴交的人，也会招女同志……” 她觉得大家伙每句话的信息含量好大！ 姐妹俩蹭蹭往家里走，不过在半道上，就遇到被邻居喊出门的秦父和秦母。 两老人脸色铁青、羞愤欲绝，看到姐妹两人，就点点头让她们回家先坐着歇会。 等到了家里，秦聿珂一个眼神，娄文彦就大步往外走了。 虽然他们跟秦家住在一个城西一个城南，但是他们一星期休一天班，一个月能来一趟就不错了。 秦父和秦母体谅两闺女的不容易，基本上是这个月他们去城西，下个月姐妹俩来城南。 就见个小时，一肚子的话压根倒不干净，而且有些话还得憋着。 可以说秦聿珂和秦聿娴，压根不清楚这对让人不省心的兄嫂发生了什么事情，咋闹得这么大！ 姐妹俩在家里看孩子，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吵闹声，如何都坐不安稳。 孩子们也感受到家里的氛围，一个个乖巧听话的紧。 秦聿珂深吸口气，看了眼时间：“姐，咱们先做饭，天大地大不如吃饭最大，吃了饭咱也有力气吵架……” 秦聿娴忍不住笑了下，“好好好，我去做饭，三个孩子不经饿，你这个孕妇也不能饿着。” 秦聿珂便掰着手指头开始点菜：“我要吃土豆炖鸡，我男人今早现杀的鸡，土豆多炖会要起沙，我要沾馒头吃……” “再来个豆角焖腊肉、白菜粉条肉末，唔，再把爸爸腌制的鸭蛋给拾一盘……” 听着妹子理直气壮恨不能吃穷娘家的架势，秦聿娴是又好笑又羡慕。 她笑着一一点头应下，让孩子们在院子里玩，不要闹秦聿珂，便钻入厨房忙活起来。 几乎一个来小时，秦家人才气呼呼地回来了。 毛凤云见到桌子上丰盛的饭菜，手都没洗就要抓筷子。 秦聿珂捏着筷子站起身就要打她。 娄文彦吓得赶忙上前搂着她的腰，借给她力气。 秦聿珂眼里含笑，但是手上力道一点都没收着，啪嗒狠狠地敲下去，那毛凤云满是肉皴黑的手，立马红肿起来。 疼得她嗷嚎一嗓子，反手就向来拽秦聿珂。 但是娄文彦已经搂着人远离了！ “好啊，你们一家人都在欺负我，没有天理了，我……” 毛凤云气得刚说完，还想跟以往似的撒泼，逼迫要面子的秦家人。 可是她看着秦家人一个个冷着脸，似是她是个外人、陌生人，毛凤云咬咬牙：“不就一顿饭嘛，谁还吃不起了！” 说完她蹬蹬跑进屋子里，使劲摔上了门。 秦聿珂就当这事没发生般，招呼着大家伙吃饭。 秦聿娴的手艺不错，刚才都是秦聿珂要的，但是真吃饭的时候，秦聿娴猛然发现桌子上的饭菜，分明是妹子按照每个人的口味要的！ 果然一顿对胃口的饭菜下来，众人的心情都平复不少。 日子再难也要过，又不是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 秦父叹口气说：“老大，这次我跟你妈都没有意见，不管你们怎么决定的，只要你们不后悔。” “你们整天吵吵闹闹，也别说什么为了孩子，勉强牵扯到一起。现在孩子小，也是懂点事情的，小海就偷偷跟你妈说过，希望爸爸妈妈能离婚，找各自不吵架的后爸后妈。” “他跟弟弟就给我和你妈养老送终，你们知道我跟你妈，看着孩子天真的眼睛，听着他们童真又懂事的话，心都疼得要拧起来了。” “你们大人闹，为什么要让孩子受罪呢？” 秦家人都沉默了，尤其是秦泽明一个大男子汉差点没泪奔起来，小心翼翼地抱着两孩子，使劲瘪着泪意：“对不起，是爸爸不好……” 秦敬海连连摇头：“爸爸很好的，妈妈她，孩子不能说妈妈不好。可是妈妈确实做得不对。” “爸爸你以后给我和弟弟找个不打孩子的后妈行吗？” “不要找小郑阿姨，不喜欢……” 秦泽明嗯嗯着：“好，爸爸不找她，谁都不找！” 秦敬海撇撇嘴：“要找的，爸爸又不老，不找老婆，会被人说的。” “而且我跟弟弟要有妈妈……” 小孩子不太懂事，不能理解亲生父母只有一个，还以为跟跑接力赛似的，中间能够接棒。 如果遇到不错的人，确实可以，但是现在大家伙对于再婚家庭都抱着偏见。 孩子的童言童语，让大家伙心情更加沉重了。 倒是秦聿珂有些纳闷，怎么还跑出来个小郑阿姨，自家哥哥就是个榆木疙瘩，怎么也不像是主动背叛婚姻的人。 那毛凤云估计是耳朵贴在门上了，加上秦父没有控制音量，就是给大家伙说着听。 如今公婆不管，连俩孩子都劝离不劝和，毛凤云真慌了，赶忙拉开门：“秦泽明，你到底背着我跟那姓郑的好了多久，怎么孩子都知道了！” “反正我不离婚，除非你们连孩子都不要了，他们可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我走也行，得带着他们兄弟俩走，而且还有什么青春损失费、精神赔偿费……” “你，你得净身出户……” 一听妈妈要他们，秦敬海先不乐意了，被吓得哇哇哭起来，“爷爷奶奶，我们不要跟妈妈走……” 秦母赶忙一手揽一个，而秦父气得喝到： “毛凤云，你闹够了没有？” “孩子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们离婚后，孩子跟随经济条件好的一方。” “而且你还是品行不端、有过错的一方，不能抚养孩子……” 秦泽明则是冷冷地瞧着她，没有一丝情意，比往常更多了种厌恶和决绝！ 毛凤云脑袋懵懵的。 她，她是胡闹了些，但是有秦家人兜底，她总觉得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可能太害怕，她不想离婚，不知道怎么的，她就喊出来： “秦泽明，你就承认吧，那个小郑同志跟你妹子长得像。” “你心思龌龊，不敢说喜欢秦聿珂，就找个替身……” 秦泽明气得浑身发抖，上前狠狠甩给她一巴掌，“不可理喻！” 第243章 这个婚压根就离不了！ 秦泽明真的是气狠了，这么多年来他们一家人对她忍让到了极致。 可是她却是那种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一点不知道珍惜、好好过日子。毛凤云没有自己的主见，脑袋被娘家人洗得跟傀儡般，只知道将东西往娘家捞。 这也就罢了，她性格泼辣，很容易与左邻右舍起争端，也爱捕风捉影，这么多年来，她就像是秦家人背负在身上的枷锁。 如今枷锁长出刺来，狠狠地扎人肉、扎人心！ 这样的话她怎么就能说出来呢？ 尤其是小妹和妹夫都在，不管他心思多纯正，也会像是一根鱼刺，时不时在他们见面的时候，出来扎人一下。 秦泽明铁青着脸：“毛凤云，秦聿珂是我妹子，哪怕没有血缘，也是我从小到大跟娴娴一起带大的亲妹子！” “你不要自己心里龌龊，想谁都是烂了心肝的……” “你抓紧收拾下东西，明天一早民政局开门，咱们就去领离婚证，否则，我们秦家直接不要脸皮，喊人抓你走，说你乱了厂里的风气……” 毛凤云脸上带了丝害怕，又哼哼着甩上门回屋了。 哪怕到了现在，她仍旧以为秦家人不过是虚张声势，只要自己哭喊着，说自己是俩孩子的母亲，再哭诉下自己被折腾掉的孩子，以及自己可能无法再育的事。 这个婚压根离不了！ 秦母紧紧抱着孩子，说了句：“造孽啊，我们秦家人本本分分地做人、兢兢业业地工作，怎么就不能有一天安稳日子过呢？” 秦父就捏着一支烟在手里敲着，“这样的儿媳妇，咱们要不起！” 冬天天短，吃过饭后，秦聿娴就要带着孩子往家里赶。 秦聿珂揽着叶世晴，挑眉哼道：“晴晴跟我坐摩托车回去，姐姐自个儿来回倒车玩吧。” 秦聿娴点头，“好好好，我自己闲着没事，坐着车玩。” 秦母则开始给两闺女收拾东西，每人一大兜子，不偏不倚的。 “知道你们要来，昨儿个我就做了不少炸货，给你们留出来一半……还有咱家新腌制的青萝卜辣咸菜，这个珂珂最爱吃了……” 一家人将他们几个一直送到了大门口，那浩浩荡荡的样子，惹得邻里撇嘴指点，小声地说：“秦家人现在被毛凤云磨得脸皮子厚了不少，刚发生那些事，他们还出得来门？” “对啊，估计人家觉得有事的不是他们，可都是一家人，我不信他们家风好，能娶个那样的儿媳妇……” 秦家人咬着牙，却跟没听见似的，可是邻里声音越来越大。 秦聿娴自从搬出去后，有着妹子的支招和影响，加上为母则刚，她现在跟小豹子似的，冷着声回道： “是啊，你们跟毛凤云住在一个巷子里，平时凑到一起说话，不定私底下有什么一样的怪癖呢！” “我这脏水泼得你们心里舒坦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希望你们留点口德，别被人告诽谤，到时候男人没了工作，我瞧你们还有着闲工夫指点别人……” “谁家没点破事，我家马上从坑里跳出来了，可是你们家里仍旧一地鸡毛，羡慕嫉妒恨吧，所以才乱编排人……” 众人被怼得哑口无言，这，这秦家的大妮子咋嘴皮子这么利索了？ 这人呐，就喜欢欺软怕硬，住在大院里的人家，最害怕的就是影响到男人的工作。 别人不反抗的时候，他们便可个劲地组队编排人，当个乐子排解生活中的压力，好似别人日子不好过，就能显出自家多么幸福与可贵。 可是别人略微反抗，表现出硬气来，大家伙便怂了。 到了厂区门口，秦聿娴拉着秦母的手，跟老两口和秦泽明叮嘱： “爸妈、哥哥，你们性子太软和了，我以前跟你们一样，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人家不这么想，只会觉得我们好欺负……” “看到了没，那些碎嘴的婆子、媳妇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你们也别顾忌什么面子，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怼回去……” “面子啊，是自个儿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们不说，面子里子就有了？” 三个人点点头，深有体会，保证下次遇到人念叨，一定要怼回去。 秦聿珂忍不住拽着男人笑，自家姐姐真是长本事了，看来这段日子，她对秦聿娴的洗脑和影响颇有成就。 他们哪怕几乎吃完饭就往回赶，可是抵达大院的时候，天也有些暗沉，不少人家都拉开了电灯。 娄母听到摩托车的声响，就披上厚实的棉衣走出来，招呼他们到家里吃饭。她主动牵起叶世晴的手，笑着说： “娄姥姥蒸了不少枣卷子，还有好几种馅料的驴打滚，熬了羊肉汤，都去家里暖和下……” 秦聿珂和娄文彦都笑着应声，拿出秦家捎带给老两口的东西，又在门上贴了纸条。 是以等秦聿娴倒腾几趟车放下东西，来接闺女的时候，就看到妹子门上贴着条，“姐姐，我们在彦哥爸妈家，一起来吃饭，不然晴晴就是我闺女了。” 秦聿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也不知道该说小妹福气好，摊到如此不计较的婆婆，还是说小妹傻气，真的实心眼地将婆家当自己的家，一点都不客气。 无奈，她想了想还是回家拿了点东西，才去了娄家。 娄家三兄弟已经达成了默契，每周末都有一家回来，一个月一大家人聚一次。平时呢，每家来蹭饭不超过两次，这样小家庭能略微松快些，而老两口也不至于孤零零的。 秦聿娴到了后，笑着礼貌地问候娄家老两口，又洗了手帮着端碗筷。 就是吃完饭，她也是抢着收拾，干活又麻利。 娄母没能抢过她，总觉得过意不去：“你这孩子，又不是天天来阿姨这里吃饭，偶尔做客，哪里有客人洗刷碗筷的道理？” 秦聿娴笑着说：“您跟叔叔没有将我当外人，我肯定也不能把自己当客人啊。本来我该帮着阿姨一起准备饭菜的，既然您忙了这么久，我负责打扫战场，没有问题啊。” 娄母忍不住被逗笑了： “你们姐妹俩的小嘴啊，是一个比一个会说。” “那行，阿姨也不跟你抢了，我去给孩子洗点水果吃，你们娘俩在家里多坐会，等娃困了再回去。” 秦聿娴笑着抿唇点点头。 端着水果出来，娄母招呼秦聿珂和晴晴来吃。 她迟疑下，拉着秦聿珂到一边： “老二家的啊，你姐姐有啥打算没？” “我瞧着这孩子真不错，长得漂亮，家务活样样都能拿起来，而且她还特别有眼色、懂得进退，要不是我没那么多儿子，也想将人给讨要过来。” 按理说她不该问的，但是呢，既然老二家的将姐姐安排到大院里，而秦聿娴买了房子有常住的打算，那肯定是准备在附近寻对象了。 娄母是真喜欢这样知书达理的孩子，也心疼她年纪轻轻就经历这样的事情，忍了又忍，没忍住才问的。 秦聿珂轻笑着说：“能怎么打算，您要是有什么品行好、能担责任，又愿意跟我姐好好过一辈子，喜欢晴晴的小哥哥们，都能介绍啊。” “我跟彦哥帮忙把关，咱们一起上阵，怎么着也能给我姐寻个如意郎君。” 娄母挑眉，乐了：“珂珂，我可当真了？” “娴娴是咱们自家的孩子，我肯定要给她好好挑挑。” “只是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要求？” “还有你爸妈怎么想的？” 秦聿珂啃着苹果，小声说：“这个事我还真问过，我姐说了随缘，她现在一心扑在工作和孩子身上。” “我姐刚搬出来自己带孩子过，日子肯定会有些手忙脚乱，暂时没有心思想其他的。可是等她将一切捋顺了，轻松点后，再看着别人家成双成对，哪能没点想法？” “妈，您先帮忙选着呗，这又不是去菜市场挑大白菜，不能说见到合适的就安排两人相亲。咱们得多方面考察筛选，尽可能规避各种两人婚后不合的情况。” 娄母连连点头：“应该的，娴娴遇人不淑一次，苦了好几年，这一次咱们得慎重再慎重。” “要我说，你们小年轻谈恋爱，能够携手婚姻又白头偕老的，真的就是看运气和缘分，比如你跟文彦。” “但是更多的人，为了能够平安喜乐一生，就是靠着亲朋好友介绍，但这个介绍也不是随便的，有些人听风是雨，没有实地考察一番就上赶着当红娘……” 第244章 人家跟你好好说话呢！ 娄母忍不住跟秦聿珂说： “古代人经常说什么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那时候小两口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洞房，可是他们各自物质和精神方面匹配，也能磕磕绊绊过一辈子。” “你爷爷、爸爸还有那些叔伯们学生不少，娄家的亲戚也很多，咱们人脉宽广，铁定能给你姐选个良人……” 秦聿珂笑着点头，原来人脉宽广也可以用来相亲，毕竟资源多嘛！ “成，那我姐的事就拜托您上点心了。” “其实您就是不来找我说，我妈都想让我跟您提提呢，我跟我姐住在大院中，家里有您和我爸俩长辈帮忙参考，我们做什么事啊，心里有依靠不慌……” 娄母很喜欢被小辈依赖的样子，拍拍她的手，“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吧。” 小孩子出去疯了一天，早就困乏了，娄文彦一手揽着媳妇的腰，一手抱着困得睁不开眼的晴晴，去送大姨子。 秦聿娴瞧着他们三人，就像是一家三口似的，温馨到让她心酸。 如果晴晴的爸爸在，那晚上吃完饭，他们一家三口也会如此遛弯吧？ 秦聿珂将自个儿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漆黑水润的眸子。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哪怕她身体纤细、棉衣宽大，也遮不住那吓人的弧度。 刚才娄母还盯着她肚子发愁，让娄文彦晚上睡觉的时候警醒点，甚至还想让他们暂时搬回家住，怕他们小两口什么都不懂，有所疏忽。 虽然说多胎的几率小，但是经验之谈，这样的孩子们大都不足月就迫不及待要出来。可秦聿珂现在七个多月了，没有一点征兆，跟个不定时炸弹似的，让大家伙都跟着提心吊胆，开始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被姨夫轻松地抱着，叶世晴倒是不困了，满是欢喜地小声要求坐在他肩膀上，拽着他的耳朵登高望远。 娄文彦笑着满足了小姑娘的要求。 一路上都是孩子咯咯的笑声。 等到了家，秦聿娴牵着叶世晴的手，目送小两口离开。 小家伙仰头看看母亲，期盼地问道：“妈妈，你能给我找个跟小姨夫一样高大又喜欢晴晴的后爸吗？” 秦聿娴一愣，忍住心酸装作话家常似的，蹲下身子与小家伙平视，轻笑着抚摸下她的小辫子，“咱们家的晴晴为什么这么想呢？” “你，你想爸爸了吗？” 叶世晴如今才四岁多，父亲已经没了小两年了，她对那汉子的记忆相当模糊，只剩下一个黑影，似乎也跟姨夫似的高高大大，喜欢扛着她、背着她，给她买很多好吃的。 只是他并不常回家，偶尔一次，在她心里跟个表现不错的邻居家叔叔似的，感情算不得深厚。 毕竟血缘关系，也需要花费时间耐心经营的。 小家伙歪歪脑袋，“想啊，我想有个爸爸，我们班上很多小朋友都是爸爸去接的。妈妈，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我没有呢？” “小司说，有爸爸妈妈和孩子才是完整的家，我们家不完整……妈妈你给我买个爸爸吧……” 秦聿娴一把将小家伙给抱入怀中，抬头使劲忍着哭意。 “晴晴，会的，你会有个特别好的爸爸。” “只是爸爸不是买的啊，得等妈妈遇到才行，你爸爸，他，他走丢了，得需要我们从那么多人中找出来……” 叶世晴眸子一亮，“妈妈，我们怎么找出来谁是我爸爸？” 秦聿娴吻吻她的额头，“当然是要对咱们晴晴宝贝特别好的啊。” “对咱们宝贝不好的，咱不要，行不？” 叶世晴使劲地点头，高兴地讨论着：“也要对妈妈好，给妈妈洗脚、按按、做饭洗碗……” 这些都是孩子的爸爸曾经做过的，秦聿娴这次直接抱着孩子无声狠狠咬着唇瓣哭泣。 各种负面情绪似乎一下子全部涌上来，差点没把她给压垮。 还是叶世晴感觉有些不舒服，挣扎了下：“妈妈，抱得太紧，我疼……” 孩子软软的声音，让秦聿娴回过神来，亲亲晴晴的腮帮，也不知道是给孩子还是自己说的，“咱们的晴晴很快就会有爸爸了，一个能够给你和妈妈关心的爸爸。” 看着孩子漂亮乖巧的模样，秦聿娴暗暗有了决定。 大院里的生活条件比外面好多了，虽然他们买的是平房，但是家家户户也在近些年都引入了暖气。 只是平房时不时开着门，那冷风倒灌之下，暖气的作用就显现不出来。还是秦聿珂跟娄文彦说了地暖后，他们家利用两周的时间，将所有能住人的房子以及厨房和浴室都给铺上了。 而且窗户安装了两层玻璃，地上是瓷砖，通往堂屋的门上挂着厚重的帘子，室内格外温暖。 秦聿珂就喜欢光着脚丫踩在地上。 虽然她刚洗完澡，可是娄文彦仍旧端来木盆，趁着她泡脚的时候，给她一点点按摩胳膊腿。 秦聿珂舒服得直哼哼，对男人疼爱自己的行为相当受用。 若是以往她肯定要任由自己睡过去的，但是她今天的瓜还没吃呢，怎么能安心会周公？ 她就瞅着男人，眼里兴冲冲得很，一句话没说，就等着人主动交代呢。 娄文彦瞥了她一眼，无奈道：“别闹，今天媳妇儿你身体很累了，不能再过度运动了，而且咱们不也商量好了，先吃素，等你坐完月子……” 秦聿珂没好气地拿着脚丫去踹他。 男人精准地抓住，低笑声，将她的脚擦拭干净。 不得不说这女人就像是水做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精致和漂亮，连这脚小巧白皙还肉嘟嘟的，脚趾肚一个个圆鼓鼓格外可爱。 他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下她的脚背，宠溺笑着说：“别抻到筋了，乖，你若是实在受不住……” 秦聿珂气地拽着他到床上，翻身压上他亲吻上去，“你一天天就没个正经，人家跟你好好说话呢！” 她越是如此，娄文彦越发喜欢拿这事逗她。 而他更喜欢她被惹恼后，亮出爪子挠他的时候，就，格外想被欺负…… 秦聿珂将人撩得眼睛都红了，才放过他，挑眉： “今儿个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我哥和毛凤云又闹到离婚的地步？” “如果毛凤云不是犯了大错，我爸妈也不会同意两人离婚吧？” 娄文彦紧紧抱着她，平息了下呼吸，苦笑地扯扯唇角，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再来几次闻肉而不食，那他岂不是要完？ 他声音暗哑道：“好像是一清早毛凤云说回娘家，但是她却衣衫不整地被人堵在了职工宿舍楼……” 听到这里秦聿珂直接瞪大眼睛，这么劲爆吗？！ 第245章 可泥人都有三分脾气呢 娄文彦捏捏她的鼻子，继续将自己眼观耳听搜集整理来的信息，分享给她：“好像是厂里来的技术工，因为夫妻两地分居，所以他跟毛凤云不知道怎么就看对眼，又进一步发展，还被人给揪出来。” “你大哥气得不行，说什么都要离婚，但是毛凤云说是因为看到他跟一个姓郑的女同志走得近，从没给她一个好脸，心灰意冷之下，遇到其他男人嘘寒问暖没能把持住……” “她说她不离婚，给秦家生了俩胖小子，是大功臣，除非将秦家的房子给她，否则她会将所有人闹得不安生……” “再者，她咬死只有这一次，而且只是与那技术工略微亲热些，没有过线……反倒说她看到好几次，你大哥跟姓郑的女同志走得近，几乎脸都挨在一起……” 秦聿珂微微蹙眉，“我哥和毛凤云离婚是迟早的事情，那毛凤云不像是能过日子的人，因为孩子的原因，家里人对她一直忍让。” “可泥人都有三分脾气呢，你也瞧到我姐母女俩，明明那是我爸妈的家，她们却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之前我姐没回家的时候，毛凤云为了住在我的卧室里天天折腾很多事情，结果等我姐母女俩回来，又说那屋是我的，撵着我姐她们俩住在倒座里……” “家里人都在迁就着她，可也得有个度吧？只差一个导火索，这场不对等的婚姻就要玩完。只是我不相信我哥会在婚内出轨，哪怕精神方面也不可能。” 秦聿珂一直坚信感情只有双向奔赴才有未来，但凡有一方没有付出或者付出的不多，那不论是婚姻还是爱情，基本上是能够看到结点的。 而且她扒拉过原主的记忆，印象中的这位大哥是个算不得多优秀，却是个传统有原则的男人，一切违背道德良知的事情，他是不会碰的。 娄文彦耸耸肩，“你大哥说。姓郑的女同志是他一个比较要好工友的媳妇。” “因为那位工友在上班时突发疾病而亡，他帮忙跑了下抚恤金和接班等事情，所以最近他与这郑同志走得近些，但是两人没有一丁点男女之情。” 说到这里，他扯扯唇角，“我瞧着大舅哥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一个女人就折腾了他近十年，又如何在没有解决这场婚姻之前，再给自己寻个麻烦？” “只是，他没有这种想法，不代表别人没有！” 秦聿珂眨巴着眼睛，自个儿这是错过了多少戏啊？ 她嗯嗯着，“老公，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娄文彦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捏着她滑嫩的脸颊，“你啊，讨好人的时候才喊声老公，真是个磨人精！” 秦聿珂笑着戳他的胸膛：“那你有没有听到这俩字，心花怒放？” 娄文彦稀罕地将人搂入怀里，“对，浑身激动地想对你做点什么。” 小女人倒是很会拿捏人，总是能让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词作为两人激情的开关，随便一拨，就有着星火燎原的魔力！ 不过他也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大院就像是个小社会，也像是以前宫廷里的达官贵人们，一句话藏了很多心眼儿，人的笑也有诸多表达，见得多品得多，我还看不出大舅哥和郑同志的心思来？” 秦聿珂嗯嗯着，催促他继续。 娄文彦淡淡地说：“我听人说大舅哥的工友是个不错的人，但是他对媳妇非打即骂，郑同志以前的生活并不大好。” “一个人的品性是不可能时时刻刻遮掩住，男人死了，郑同志的悲伤只在嘴里、脸上，却不达眼底。她应该是迫不及待要逃出那场婚姻。” “又或者，我猜测她男人的死，也有她的影子在。” “没了束缚，她就像是出笼子的鸟雀，胆子大了许多，可以给自己寻找个可靠、家世不错的男人，比如被毛凤云欺负的你大哥！” “现在妇女都能顶半边天，非得天色昏沉的时候寻人说话？” 秦聿珂嗯嗯着，“咱不管她到底是什么想法，在他男人死亡，以及这次毛凤云被爆出丑事，有没有她的算计，我大哥不能刚送走一个混不吝的，又娶个蜂窝煤！” “我俩侄儿也不喜欢，除非他们自己出去过小日子，否则不要说什么自由恋爱、父母不插手的话……” 娄文彦拍拍女人的背，“媳妇儿，在这件事上，咱们就在一旁看着，能少插手就少插手，你……你大哥和你爸妈有时候太没有原则。” “他们看不透事情，不做出来决定，我们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帮忙吧？而且，”他声音一顿，摸摸女人的耳朵，低笑声：“毕竟你是出嫁女，咱们为了他们好，管得多了，人家不见得没有怨言。” “你们都长大了、心思多了，感情没有最初的纯粹。” 秦聿珂闷闷地抱着他： “嗯，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人和人之间得保持一定的距离啊。哪怕他们是我的亲人，我可以伸手帮忙，却不能在一旁指指点点。” “我其实挺喜欢热热闹闹的大家庭，也喜欢被大家伙喜欢关心着。可是人多是非多，就是左手和右手都有摩擦的时候。” “所以啊，我今儿个就说了，我这一辈子可赖定你了！” “对了，老公，你说我大哥和大嫂这次能离吗？” 娄文彦紧紧搂着女人，给她如实的安全感。 他想都不想地摇头，回答道：“离不了。” 秦聿珂抬头不置信地看他： “怎么会啊，我大哥头顶大草原了，这都离不了吗？” 原本那两口子的婚姻已经岌岌可危，如今又来了一场那么多人见证的丑事，秦家人还能忍受毛凤云？ 娄文彦低笑声：“你家里人想，那也得看毛凤云配不配合。” 秦聿珂想想毛凤云无赖的样子，也颇为担忧，觉得娄文彦说的事十有八九会发生！ 又是周一清晨，通过第三次月考，最初高一八班的学生们，已经荣升为七班，一个个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以往吊儿郎当的痞气、见谁都怼人的敏感似是一下子消散去。 他们有了老师眼中好学生的形象，抬头挺胸自信、目光坚定、神采飞扬，对生活带着无限的热爱和激情。 也不知道小秦老师到底多少人脉，每周的体验都让他们感觉新奇、刺激，收获良多！ 昨儿个他们竟然每两人一组，去了市里几十家供销社中当售货员。 原本他们觉得售货员们的态度不好，如果他们当售货员，肯定要尽职尽责、对顾客耐心，毕竟一份轻松、油水多的工作太不容易了。 他们得知道感恩、珍惜，对手里捧的铁饭碗的虔诚！ 可真当他们成为了售货员，以另一种角度看待事情，一切又不一样了。他们会发现，售货员可能最初也怀揣着他们一样的想法，但是顾客们千奇百怪，能将这种耐性一点点消磨殆尽。 只一天，他们明白售货员这个岗位，对于涉足社会不深的他们来说，一点都不合适。 除了面对顾客们，还有心思难以捉摸的同事，他们心神疲惫呐，直感叹做什么工作都不容易，不如好好学习，让自己有更多的选择。 如今他们就将深刻的体会，写成小作文，分享给大家伙。 鉴于全体高中生们的强烈要求，小作文分享也从三个变成了五个，几乎占据半个晨会时间。而这也大大刺激了如今七班学生们的学习积极性。 孩子们一天天收获颇多，而秦聿珂照旧闲得要长毛，已经开始手写小说玩，消磨时间的同时，还能投稿到报纸上，赚点零花钱。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秦聿珂用办公室的电话，给秦母打了一个。 “妈，是我珂珂……”她刚开口。 秦母就叹口气，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接无奈地说： “你哥跟毛凤云没离成！” “毛凤云趁着我们送你们的空，收拾了东西走了。你哥去单位问，人家说毛凤云请了长假回老家照顾她妈。” 秦聿珂微微蹙眉，其实人都是情绪化的动物，昨天闹得厉害，可以说大哥和毛凤云的矛盾尖锐到了极致。 但是毛凤云一遁走，拖的时间长了，矛盾都能圆润不少，这婚很难再离了。 “妈，大哥就等着她回来吗？”秦聿珂忍了忍，还是问道。 第246章 你哥哥啊，那是自投罗网！ 秦母赶忙说：“肯定不会，你哥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婚的，如果我们还任由毛凤云拿捏糊弄过去，往后不知道她往咱们头上扣什么屎盆子呢！” 秦父和秦母都是高中生，他们那时候的高中生不算多，自诩文化人也没错。能让秦母气愤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可见她真的是对毛凤云厌恶到了极致！ “所以你哥直接就乘车前往毛凤云的老家……” 听到这里，秦聿珂心里咯噔一下，“你们也不拦着？” “就我哥一个人吗？” 秦母一愣，也心慌地说：“这孩子是一刻都等不得，就托人给我和你爸留了个信。要是我们提前知道，肯定让他带你几个表哥去的……” “能养出毛凤云这玩意的人家，也不会是简单的，你哥去了不会吃亏吧？他一个小伙子，还是孩子的爸爸，毛家人再混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说到这里她也不确定了，中午那会儿她忙得昏头转向，压根没有深想，只觉得儿子去邻市将这事解决了挺好的，两人的婚姻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可如今，她越说想得越多！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哪怕有了两孙子，秦明泽也是她的一个精神支柱。 “珂珂，你说咋办啊？”秦母急得直跺脚：“不行，我得给你爸说，让他想想办法，如果你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啊……” 秦聿珂心里略微疼了一下。 她微垂下眼睛看向心脏的方向，虽然人急起来会有些口不择言，但是这个时候越发会表现出人的真正想法。 小姑娘命运凄惨，不愿意连累秦家人，难道秦家就真撒手不管了？ 秦家对她有养育之恩，秦父和秦母对原主半点不比亲生的差，但是人的心生来就是偏的，再者夏华老祖宗们也都是讲究生儿子传宗接代、给自个儿养老送终的。 人之常情，不是吗？ 再说了，不管他们三个谁出了事情，都像是挖了秦母的心吧？ 人要懂得知足，秦聿珂深吸口气，缓缓地吐出来。 挂上电话后，她觉得肚子略微有些疼痛，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孩子们抗议了吧？ 她坐在椅子上略微缓和了下，等没有不适之后刚要起身离开，电话响了起来。 “珂珂，咱们这里到邻市来回也就三四个小时，你哥一清早走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他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你爸说这就带着你俩表哥，赶最晚的车去邻市……” “那里是毛家的地盘，他们家亲戚众多，如果真闹起来，你爸他们能安全归来吗？” 秦母心里发慌，忍不住打电话过来，与她念叨着。 从秦聿珂返城开始，成熟懂事许多，加上她又寻了个不错的对象，秦母终于将她当成能顶事的大人看待，心里没主意的时候，便想跟她聊两句。 秦聿珂紧抿着唇瓣，人性永远是不能低估的，一个警惕不到，可能会是一个翻不了身的深渊在等待着自己。 “妈，您别慌，”秦聿珂摸着肚子，紧抿着唇瓣：“我跟彦哥说说，看看有没有认识当地的人。” 秦母叹口气，“那你替爸妈谢谢文彦了，妈妈没有跟去，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所以才会更加着急。” “应该是我多想了，珂珂，你哥是个大男人，还真能被人欺负了？” “你现在身体重要……” 挂了电话，秦聿珂坐在原地怔了下，其实越是缺爱的人，越发敏感，别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可能都被她记在心里。 她也不想的，尤其是现在大哥情况不明，但是她心口闷闷的。 果然孕妇矫情，明明是她先开始的这个话题呀！ 所以这个情绪是原主的，不是她的…… 秦聿珂勾勾唇角，做了几次深呼吸便要起身去寻男人。 娄文彦却将她堵在了门口，无奈地揉揉女人的头发：“我去你办公室接你下班，没看到你人，一猜就知道你来这里打电话了。” “怎么样，你大哥和毛凤云离了没？” 秦聿珂拽着他的袖子摇摇头，蹙着眉将刚才的事情给说了。 娄文彦微眯起眼睛来，“媳妇儿你先别急，我给朋友打个电话……” 说着他也走进屋里，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秦聿珂没想到男人直接往局子里打，以秦家失窃为由，希望局子里的同志们帮忙调查一下，毕竟毛凤云招呼不打一声就跑了。 再者他提了句，好像那边也有人打架斗殴来着…… 他还强调，年前大家伙的需要业绩过年…… 挂上电话，娄文彦扭头看到有些呆怔的女人，低笑着捏捏她的腮帮：“还记得不，小时候老师和家长说，有情况就找局子里的叔叔们。” 秦聿珂还有些不在状况的点点头。 “我有认识的朋友在邻市，但是这个点辗转联系上人，不见得人家愿意掺和咱们的家务事。而且，那边真打起来，没有点功夫或者去的人不多，不管用……” 秦聿珂嗯嗯着，冲他竖了个大拇哥。 “您可真厉害，四两拨千斤呐！” 她发现这可能就是学渣和学霸的区别，学渣会想方设法凑打架人数，而学霸直接瞄准七寸一刀砍下。 不过，“老公，偷东西这个说法没事，毕竟毛凤云就爱从我家倒腾东西到娘家，但是你确定会打架斗殴吗？” 她知道男人这么说，是为了引起局子里同志们的注意，还会多带点人手。 秦聿珂也有这方面的担心，却没法笃定啊。 娄文彦搀扶着她往外走，“大舅哥是个规矩人，这会儿还没回来，也没有给家里捎信，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秦聿珂紧抿着唇瓣，“我大哥是被毛家扣住了？” 娄文彦点头：“你的语气可以肯定一点，毛家人可不乐意放走条件这么好、又任由自家闺女扒拉的女婿。” “与其说毛凤云是临阵脱逃，倒不如说她回家搬救兵，你哥哥啊，那是自投罗网！” 秦聿珂拿着头撞了他一下，跟男人比起来，她为什么就没能想到这些呢？真是一孕傻三年？还是说这是她一个穿越人士和本土人思维的差距？ “要是我妈听你这么说，估计能被吓哭了。” 正说着呢，她突然哎呦一声，肚子又抽疼了一下。 看着小女人脸色煞白、神色痛苦地捂着肚子，娄文彦赶忙打横将人抱起来，开始往外奔。 秦聿珂疼了约莫二十秒，才微微松口气，扯扯男人：“老公，你不用着急，我估计快生了，但是距离生还有好长的时间呢。” “咱先回家收拾东西，通知爸妈和我姐，然后你再带我去住院。” 娄文彦从没有跟现在似的，被吓得浑身发冷，若不是他抱着她，手肯定也抖得不能拿东西。 他紧抿着唇瓣，神情冷肃：“时间真来得及？” 第247章 咱还能将他们回炉重造吗？ 秦聿珂轻笑着点头，刚刚满是惨白痛苦的小脸，又是粉嫩的模样，语调轻快道：“可不嘛，小娄老师不是早就取好经了？” “我刚刚开始阵痛，距离真正生产远着呢，咱们多做点事情，转移我的注意力，这样时间也显得快一些啊……” 娄文彦神色严肃地点点头，抱着她继续往外走。 秦聿珂闷笑下，拍拍男人的肩膀： “老公，停下来，跟我一起深呼吸三次。” 现在的男人就像是一直特别听话的机器人，她一个指令他脑袋都不带转动地跟着动。 秦聿珂又说道： “是不是紧张的情绪好点了？” “你先把我放下来，我在这里站着等你，你去推自行车。” “你总不能抱我回家吧？” 可是娄文彦却不撒手，继续抱着她去了车棚。 京都一高老师们的福利待遇不错，几乎人人一辆自行车，哪怕距离再近的教师，也乐意骑一辆车子慢悠悠地从学校后院逛到前院。 这也是脸面的一种，无关家住的远近。 所以车棚里的车子不少，娄文彦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放下来，盯了她足足半分钟，见人没有一点痛楚。 他才转身，连车棚都没进去，在外面直接伸手将自家车子给拎了出来。 秦聿珂这会儿了还有心情拍手，给男人称赞： “我家老公就是厉害，拎个车子都那么帅气有型！” 娄文彦扯扯嘴唇，没好气瞪她一眼道：“你家老公都快急哭了，你还嘻嘻哈哈，没有点孕妇生产的紧张和害怕吗？” 秦聿珂乖巧地被他抱到车后座上。 这里始终都是绑着特别厚、且舒服宽大的垫子，男人不敢骑车子，就推着快步走。 秦聿珂眸子都温润得要滴出水来，被人捧到心尖尖上的感觉真的太令人感动了。 这种真切的感受，让她觉得有一种此生无憾的感觉。 她喜欢，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样平淡又幸福的日子，更喜欢一直陪伴自己喜欢她的男人！ 秦聿珂一旦开心起来，就忍不住有些碎碎念，嘴巴也格外甜： “老公，害怕和紧张不是被你承包了吗？” “我光瞧着你，就什么都不怕了啊……” 说着她又笑着说：“要抱抱、亲亲！” 天色已经昏沉下来，北风呜呜呼啸着，那嗷嚎尖锐的腔调，让人觉得傍晚彻骨的寒意。 路上的行人都埋头缩脖来去匆匆，谁注意到这小两口？ 娄文彦见有个拐角，进去后那阴影正好将他们兜住。 他虚虚搂住女人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亲吻下去。 感受到女人的香软与温度，怀中的充实，娄文彦才真的渐渐从极度紧张和害怕中缓过来些：“媳妇儿，生孩子可能会疼些，为了我坚强下，咱们，咱们就生这一次……” 秦聿珂笑着嗯嗯着，催促着他赶紧走，生怕第二波疼痛再袭来。 一听说她要生了，娄父、娄母和秦聿娴赶忙收拾东西，跟着去了医院。 “姐，哥哥还没回来，咱妈够心慌的了，”秦聿珂瞧着秦聿娴跑前跑后，笑着拉住她的手，小声地说：“我说不定等明后天才发动呢，你先别跟她说……” 秦聿娴反过来握住她的手： “傻小妹，我如果不说的话，你信不信爸妈都不让我上门？” “咱哥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被人打一顿，醒醒脑子好好改改自己面人的性子，还真能闹出人命来？” “倒是你，你总是跟我说，不要太懂事，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怎么换成自己，在这样的关头，还替别人着想？” “放心吧，我刚才替你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就跟咱妈打电话了！” “咱妈说会让二表哥借车送她过来，总不能事事麻烦亲家母……” 秦聿珂紧抿着唇瓣，眼里闪着泪花，可怜巴巴的模样，能让人的心跟着揉碎了！ 秦聿娴轻笑着，学着妹子安慰她时的样子，轻轻将人拥入怀中： “珂珂，你不要结婚当了别人家的媳妇、儿媳妇，哪怕后来有了小宝贝担起当娘的身份，就忘记自己是秦家的宝贝疙瘩！” “爸妈我和哥哥，永远都是你的退路，咱不低人一等，不用小心翼翼为所有人都考虑到。” “你还是跟小时候般，痛快地生活，不乐意做的事情撒撒娇，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会尽可能替你达成，再不济有事高个子顶着呢。”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身上没有流淌着跟我一样的血脉，与我们生分了，要划清界限？” 秦聿珂连连摇头，瘪瘪嘴：“我就是觉得，我这么大的人了，再吃哥哥的醋，太不好意思……” 听到这里秦聿娴噗嗤笑出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确实，你当妈妈的人了，竟然还吃这醋呢？” “小妹你没听说过生恩不如养恩大？这是什么道理？其实血缘关系固然重要，但是光靠着血缘没用，得需要陪伴和经营，感情才能够亲厚。” “我们是一家人，你的理直气壮哪里去了？” “咱爸妈是真心疼你，只是他们工作忙，又不善于表达……” 秦聿珂嗯嗯着，“我知道，我知道的，就是有时候会钻牛角尖。” 秦聿娴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所以啊，你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偏偏下乡一趟，回来硬是装得成熟。” “抓紧趁着疼得还不频繁和激烈的时候睡会……” 秦聿珂就抱着娄文彦的胳膊，哼哼唧唧半梦半醒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吃完饭就发动了。 因着她平时养护方法得当，从推进产房到出来就俩小时，生的那叫一个干净利索！ 瞅着自己旁边一左一右的小老头小老太，秦聿珂瞧瞧娄文彦，又想想曾经镜子里的自己，满是不乐意嫌弃地道： “真丑，老公咱还能将他们回炉重造吗？” 果然电影和电视剧不全然都对，什么生出孩子来，产妇累晕了，睁开眼见到孩子感动得直闪泪花。 要不是怕血崩，她精神得都能活蹦乱跳！ 而且，她看到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俩孩子，十分陌生和好奇，这俩小丑东西真是自己生的？不是被掉包了？ 秦聿珂都紧蹙着眉，心里一点老母亲的心都木有，这让她有些慌，自个儿不会是渣母吧？ 娄文彦低笑声：“小孩子被羊水泡得皮肤皱吧，当然不好看了，等过几天长开就好看了……” 秦聿珂也就是说说，到底是自己生的，再丑还能丢了？ 她又看了两眼，忧伤地问： “老公，你说会不会是我刚出生也很丑，所以被我妈给扔了？” 娄文彦被自家媳妇跳跃的思维，逗得笑起来，“怎么会呢？” “他们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知道媳妇儿很介意，他趁着打水的空，寻到洗尿布的丈母娘。 “妈，您能跟我说说，当初您如何捡到珂珂的吗？” 秦母一愣，想起来大女儿的话，微微叹口气说道： “我发现珂珂的时候，恰好是正月十五，她小小的一团被人放到竹篮中，就在我办公室外面的冬青树丛中。” “她嗓门可嘹亮了，估计是饿了，哇哇哭得委屈……也就半个月大，长得可漂亮了，黑溜溜的眼睛随着人影动，喜欢抓着人的手不撒手……” “那时候家家户户日子不好过，自己的娃都养不活呢，哪怕孩子再可爱，大家都很理智想将她送到福利院……” “我不忍心啊，正好我生娴娴的时候伤了身，只能有他们兄妹俩，所以我都没跟你们爸商量，生怕被人抢，直接请假给孩子上了户口……” 第248章 是不是这孩子受委屈了？ 秦母讲得特别仔细，而娄文彦也是听得认真，恨不能一句话咀嚼遍，看看能不能提取重要的线索。 “妈，您还记得当时珂珂身上穿的什么，带了些什么能辨认身份的物件吗？” 秦母愣了下，“珂珂是想要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有些慌乱：“我，她都这么些年了，怎么没露出一点想法呢？” “要是她想知道，我还能不跟她说？” “是不是这孩子受委屈了？我，我这人太忙了，可能有时候一句话一个动作不经意伤人……” “我们娘俩十多年的感情了，哪有什么隔夜仇……我，我昨儿个着急明明，一时忘了她怀孕……我……如果不是我，她肯定也不会早这么多天就生……” 娄文彦轻笑着说：“妈，您可别多想。没有的事。” “您听，她现在心情多好，跟隔壁床吹嘘自己生得快呢。” “这丫头吧，思维有些太活泛，想一出是一出，您别紧张，本来双胞胎就不可能足月出生，跟您没有关系的。” “只是人呐，就喜欢胡思乱想、追根究底，珂珂很好奇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又为什么会将她抛弃。” “这是她的一个心结，我想替她打开，这样她才能更好地当你们的女儿。” 秦母揪心地疼了下：“这孩子别看长得漂亮，不说话的时候跟乖乖女似的。可她活泼好动，想问题也是直来直去的。” “我以为我跟你们爸对她足够好，她会跟以前一样无忧无虑。” “到底是我忽略了她……也不知道她这些年，得想过多少次这样的问题，估计她害怕我跟你们爸不高兴，就一直闷着没问过。” 说到这里，她没有丝毫隐瞒地将当时的物件说了。 “我们也想过孩子长大了可能会认祖归宗，只是人心是肉长的，随着珂珂越来越大，出落得漂亮又讨人喜欢，我们是真不愿意让她离开，就一直没提……” “不过那些东西我们都留着，衣服、包被、篮子、纸条还有一块玉佩……玉佩是珂珂从小到大一直带着的，听说那玩意能保人平安……” 娄文彦笑着点头，“那我回头找局子里的朋友帮忙问问，看看能不能寻到珂珂的亲生父母。” “妈您放心，生恩不如养恩大，您跟爸将珂珂从小拉拔大不容易，这份恩情她一辈子都割舍不断。她永远都是你们的亲闺女。” 秦母哎了声：“我们知道这孩子重感情，不会多想的。” “只要她开心幸福了，我们比什么都开心。” 娄文彦转身去打水，脸色微微冷肃下来。 除了娄家传下来的墨玉，他并没有见到媳妇有什么玉佩。 不过半天功夫，秦聿珂已经跟屋子里的产妇们互换了名字和职业，讲起了育儿经，倒是片刻都没闲着。 瞧着鲜活的媳妇儿，娄文彦到现在还有些腿软。 对秦聿珂来说不过是一次长达两小时的“便秘”，可是他却在产房外几乎度过了一辈子，脑子控制不住想了许多。 越是在乎她，他越害怕失去她，哪怕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承担不了！ 秦聿珂身体恢复得很快，孩子们也都健康活波，第二天便出院了。 秦母想都没想，直接办理了退休，来伺候月子。 而娄文彦虽然没有请假，但是他们家距离学校近，他几乎是除了上课和辅导学生学习，都是在家里负责买菜、洗尿布、给媳妇排解烦闷。 秦父也休了长假，城西城南两头跑。 娄文彦是拘着女人坐满四十天，才允许她刑满释放去痛快地泡澡！ 满满和意意兄妹俩真的是一天一个样，漂亮白净比画报上的娃娃还要好看，让全家人稀罕的不行…… “太舒服了，嗷，”秦聿珂享受着男人擦拭头发，舒服的都叫唤起来，“说吧，都有啥事瞒着我呢，一口气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呗？” 月子里，她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娄文彦轻笑着说： “我都给你罗列好了，保管你一条消息都错过不了！”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高一七班学生特别争气，已经在返校领成绩的时候，将门上的牌子换成了六班……” 秦聿珂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咱们的小娄老师带领得好。” 娄文彦停顿下，淡淡地道：“周先生走了……” 秦聿珂一愣，突然意识到这已经到了七六年，在这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黎明前的黑暗总是让人觉得特别艰难。 她扯扯唇角：“他能够带着咱们走到今天，看到百姓们温饱，不再受外敌侵扰，也算是没有多少遗憾的。” 娄文彦摸摸她的脸颊，“是的，他走得很安详。” “一个周先生离开了，有更多的接班人成长起来，我们的祖国会越来越好！” 实在是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俩人略微沉默下，娄文彦又说起大舅哥的事情来。 “明哥那天去了邻市后，直接被毛家人给拉上桌吃饭，一杯接一杯酒地灌，说他只要将毛家的男人们喝趴下，就让他跟毛凤云离婚。” “否则，一切都免谈！” “明哥是真想离婚了，一遍遍确认了后，又寻了证人，便不要命地灌酒，还真吓到了毛家人。” 秦聿珂听到这里直皱眉头，“我哥是不是傻，难道他不怕自己喝醉后，被毛家人算计？” 娄文彦耸耸肩：“大约人被逼到一定份上，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破罐子破摔吧？” “毛家男人是被明哥喝趴下了，但是毛家女人都清醒着呢。” “她们将明哥托回屋子里，让毛凤云照顾他……等爸带人去的时候，正好局子里的同志们也到了……毛凤云声称他们夫妻俩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不会离婚的。” “明哥喝吐血了，坚持自己喝醉了，不可能做什么的。” “但是吧……”娄文彦低咳一声，含糊道：“毛凤云说，他是不能对自己做什么，但是毛凤云为了赔罪，确是伺候了他……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揣了娃……” 秦聿珂扶额，没想到毛凤云竟然会这样无赖！ 第249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秦聿珂都为自己这面团哥哥心急，离个婚还拖拖拉拉，任由人拿捏！ 娄文彦不知道想到什么，低笑声：“唔，咱爸他们先到的，因为毛家男人们都被灌倒了，他们没法跟女人们掰扯。” “明哥扶着墙根晕乎乎地从屋子里走出来，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了，人倒是清醒不少。” “等局子里的同志们到的时候，明哥直接说毛凤云对他用强，给毛家两个选择，要么立马去离婚，要么毛家人被架在火炉上烘烤。” “这下子毛家人也坐不住了，他们虽然无赖，但同样的他们也要面子，而且他们是住在郊区，左邻右舍都认识，亲戚也都在一条巷子里，所以毛家人承担不起家里出现一位……” 秦聿珂扯着他胳膊笑，补充道：“毛家人不会乐意家里出现一位女流亡民，所以我哥哥离婚成功了？” 她一直坐月子，又是冬天，家里的门窗都用厚重的棉褥子给封上。 秦聿珂隔着窗户跟秦泽明说过三次话，听着他语气中带着轻快，肯定是压在心头的大事得以解决了！ 娄文彦点点头，“对，咱爸和明哥生怕夜长梦多，直接卡着下班的点，就由局子里的同志们和毛家人的陪同下，带着毛凤云去了民政局。” “两人领了证，也签订了协议，当初毛家人要的彩礼挺高的，加上这些年毛凤云不停地往家里捞东西，所以两人不存在财产纷争。” 秦聿珂挑眉：“毛家人就这么认了？” 娄文彦轻笑着将人压在床上，没有两小家伙的阻碍，两人更能紧紧地相拥。他不由地眯起眼睛，哪里还管大舅哥的事情，直接欺上去，算算小本子上的账。 可是他还没怎么样呢，新得的小主子们就闭着眼饿得嗷嚎起来了。 夫妻俩很不想理这对煞风景的兄妹俩，奈何小家伙们对五脏庙得到满足格外执着。 无法，秦聿珂只能先抱着小意意喂着，由大儿子继续嚎叫。 也不知道是不是兄妹呆在一间房子里，默契十足，意意吭哧吭哧吃着奶，嫌嘈杂，扭过头先跟着嗷嚎两嗓子，继续啊呜啊呜吃得香。 满满立马收了声，啃着自己的小猪蹄子，委屈地抽抽。 这俩娃跟真懂什么、互动似的。 夫妻俩瞧得乐，之前两人就琢磨着她肚子里可能是一儿一女，便商量好，不管谁先出来，男孩儿一定是哥哥！ 一样在肚子里，小丫头意意将自己喂得胖胖的，而满满则轻了半斤呢。 生出来后，小丫头脾气也很古怪，每次都要先吃饱，吃不饱如何都止不住嗓子，倒是满满性子温和些，不给吃也就委屈巴巴地啃爪子。 “丫头像你，”幽幽地瞪了一对没眼色的小东西会儿，娄文彦也凑过来，拿着手背轻轻蹭了下小丫头的腮帮。 意意舞动的小手很快就抓上他的，满足地眯着眼，小眉头都舒展不少。 秦聿珂哼道：“你说我霸道呗？我还真就霸道了！” “老公你给我们娘三儿排个序呗？” 话是这么说，女人的白眼刀子已经在磨得霍霍作响了。 娄文彦赶忙严肃地表态：“媳妇儿必须是第一位啊，再是咱们的宝贝闺女，要让她排第三，她铁定也不乐意，只能委屈满满压轴了。” 秦聿珂拿着脚踹他：“跟我耍心眼呢？怎么叫她铁定也不乐意，合着前面还有个不乐意，你被迫违心排序？” “怎么满满压轴，当我不知道压轴是重要人物出场的意思，合着您重男轻女呢？” 娄文彦抓住女人的脚丫，笑道： “这不是怕满满委屈嘛，哄他玩的。” “咱家俩大闺女最重要了！” 两人笑闹了会儿，小丫头不乐意了哼哼唧唧的。 娄文彦揽着秦聿珂，让她喂奶的姿势舒服些，继续小声说： “毛家人肯定不乐意啊，他们觉得自个儿能同意小两口离婚已经不错了，哪能什么都没捞着？必须要狮子大开口啊！” “要的可狠了，说至少要配一套房子，毕竟毛凤云的青春给了秦家，还生了俩儿子是大功臣。” “咱爸直接说，那就好好算算毛家哪些是从秦家偷的！” “一句偷，毛家人的脸色都变了，就辩解啥也不知道，都是毛凤云拿回娘家的，他们劝她别只顾着娘家。但是毛凤云说是咱爸妈让拿的。” “咱爸又说，那没事啊，就跟局子里的同志们说，这毛凤云不仅是女流亡民，还是撒谎精、小偷呗。” “哪个头衔一旦落到毛凤云头上，毛家人也跟着受牵连。没办法他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由着毛凤云签了协议。” “咱爸考虑得很清楚，还在协议书列出，如果毛凤云怀孕了，秦家不会认的，由着他们打掉，或者给孩子找亲生父亲。” 说真的，喝醉酒的男人能做什么呢，明显毛凤云是耍赖，连她伺候男人的话都说出口了。 万一回头她与别人乱来有了身孕，再赖上秦泽明怎么办？ 是以秦父在协议书上，就绝了毛家这个打算！ 听完所有处理法子，秦聿珂忍不住笑起来，“不得不说这次我爸和我哥真爷们，不是说妇女是弱势群体，就必须要让着，也得看看那人值不值得尊敬。” “尊重是相互的，毛凤云一次比一次过分，所以她与我哥一拍两散、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挺好的！” 娄文彦也点头，“这事确实也算是得到了圆满解决。” “不过，”他表现得很正常地问道：“我听咱妈说，你以前也戴着一块玉佩来着，还记得什么样吗？” 秦聿珂一愣，低头瞧瞧胸前的玉，蹙着眉头翻腾着原主的记忆。 “啊，是有一块的，我从小带着，后来……”她迟疑地说：“好像是咱们俩在一起的那晚就不见了。”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当时只顾得上激动了，扯掉绳子，将玉佩掉在村长家也是可能的，又或者玉佩的绳子久了自个儿断了呢？ 喂完孩子，瞧着两小家伙头抵着头可爱的睡颜，秦聿珂这时候才感觉到泛滥的母爱，心都快要化了，恨不能举上自己的所有。 她挨个轻轻亲吻下。 秦聿珂走下床，拿起笔开始临摹记忆中的玉佩，“玉佩品质很普通，样式也不算特别，只是玉佩上被人刻了个r的字母。” “因为这是个字母，我妈还特意叮嘱我一定要保护好玉佩，别被人看去惹了麻烦。是不是玉佩跟我的身世有关系？” 秦聿珂不是原主，虽然她好奇自己的身世，却能坦然地提及。 娄文彦略微诧异，倒也没藏着掖着，将从秦母那里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 “我觉得，咱们尽可能暗地里寻找一番，万一能寻到了，你也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省得这事一直是你的心结。” “寻不到也没关系，我们尽力了。只能说你跟他们确实情缘浅薄。” 秦聿珂按着胸口，能感受到这具身体想要的归属感。 如果原主是秦家人，哪怕拖累全家入地狱，她也不会有丝毫迟疑。 可是她到底是养女，人家把她养大成人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为什么她一味地索取呢？ 所以她不愿意秦家人，为了自己冒风险，只能委屈自己在那个小山村里过着人不人、贵不贵的日子。 没有小时候的理直气壮，原主反而被人以秦家人作威胁，给拿捏住了，轻易不敢逃跑。 秦聿珂瞧着眼前的男人，轻笑着将自个儿挤入他怀中，“好，我们尽力去寻找，只求一个答案。” “老公，其实只要有你在，谁是我爸妈，又为了什么遗弃我，真的不重要了。我早就过了需要父母疼爱的阶段。” 娄文彦愣了下，将人给抱入怀里，低笑声：“对，反正谁疼你，还能越过我去？” 以前的他是孤独的，有父母却没有感受过多少疼爱，亲情淡薄，所以他格外喜欢自己被她需要和深爱的感觉。 第250章 忘了某人的存在 秦聿珂出了月子，基本上就到了春节。 孩子们小处处离不开人，小夫妻俩就没有跟随长辈们拜年，反倒是亲朋好友们都上门给两小家伙塞红包，个个出手还挺阔绰的，基本上长辈们五块十块地给，小辈们也是块的来。 章家亲戚给完、娄家给，秦家人也不甘落后，借了车一起上门瞧瞧这对可爱的龙凤胎！ 现在的人们生活还不是特别富裕，至少他们在吃的方面，只讲究个温饱，还没有提出更高的要求。 一个月吃两三次肉，那都是“大户人家”了。 营养跟不上，女人怀孕多胎的几率会大大减少，是以众人还是觉得双胞胎是祥瑞的。 不过章家有这个基因，可也是诸多子孙中，每一代有一对罢了。 反正大院中的双胞胎特别稀罕，尤其是龙凤胎，更是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除了这些亲戚们，秦聿珂和娄文彦带的孩子和家长们，也都拎着东西上门致谢。 他们谁都没想到孩子一个学期，能从学渣跨越到学霸的行列，成为京都一高正儿八经的学生！ 家里热闹，两小家伙们也兴奋地挥胳膊蹬腿，一双眼睛还看不清人就到处瞧了。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大家伙心口的那块石头，终于彻底移开。 黎明终于来临，众人是感慨颇多，也为一些伟人的离世而伤感不已。 秦聿珂再次上班的时候，已经是十月金秋了！ 这时候所有的暴风雨都已经褪去，她，魅力四射的胡汉三终于归来。 秦聿珂穿着一身火红色镶黑边v领毛线裙，踩着高筒靴，披散着烫发蹬蹬踏着上课铃声，走入高一五班。 学生们惊艳过后，彻底疯狂的嗷嚎叫起来： “秦班回来了，欢迎回来……” “秦班我们好想你啊，还以为这学期也是师公带我们呢……” “师公太不近人情了，除了给我们上辅导课布置任务，没有一丁点的互动……” 孩子们热泪盈眶啊，他们自认为彻底完成了蜕变，看到生了两娃后，仍旧年轻漂亮的秦班，去年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秦聿珂却笑着说：“我觉得你们是怕我卷了你们的奖品跑了吧？” 娄文彦的任务很多，除了自己教课外，还得帮她带这一帮学生们，又要赶回家当奶爸，之前她与学生们约好的奖惩制度，便一直搁浅。 不过学委们还是经过她的提点，一直用本本记着呢。 哪怕离开学生们小一年，可秦聿珂还是能精准地叫出他们的名字。 她点了几个人，让其去自己的办公室搬东西。 全是她托亲戚从南方捎带来的新鲜玩意，还有些是老毛子们的东西，价格便宜又新潮，特别适合年轻人。 每次买了东西，娄文彦都替她捎带到办公室的柜子里锁上。 如今她的抽屉、书桌柜、资料柜、私人物收纳柜等，全被塞满了东西，不仅她的，还霸占了些娄文彦的空间！ 那些学生们跟小蚂蚁似的，挨个地方掏，一趟趟往教室里搬运。 其他学生们就边欢喜地瞧热闹，边有些甜蜜负担的无奈。 他们很喜欢小秦老师，但是她就是个坑货，只会带着他们玩、浪，一个惊喜接一个地砸他们！ 可是，他们就是忍不住被她吸引啊…… 大大小小包裹严密的箱子，几乎将半个讲台给占满了。 秦聿珂突然有一种拆快递的感觉，虽然她记忆力不错，但是脑袋里时时刻刻接受新的知识和信息，总有一些被排挤到边角中。 她约莫知道都有些什么东西，可是亲朋们捎带过来后，都是男人帮着打包送来，所以她也带着拆盲盒的刺激，更别说啥也不知道的学生们了！ 东西真的是五花八门了，秦聿珂直接让学生们以积分与软妹币按照一定的比例，进行兑换。 积分高的学生具有优先选择权，有些类似于拍卖会般，但是物品的价格固定，由学生们争抢。 什么e国套娃、丝巾、课外书、文具、手办、磁带、饰品、体育器材等等，就像是杂货铺似的，让人瞧得眼花缭乱，甭管男生女生，看什么都想要…… 好好的周一下午班会，大家伙痛快兑换奖品，每人都收获了满满一书包的东西。 下了课他们都忍不住跑到隔壁班显摆一番。 家里三个儿媳妇都生了娃，娄母也在夏天办理了退休，并没有执着于之前的分家协议，索性雇了俩嫂子，与她一起看孩子。 秦母这才放心地回城南，继续照顾秦父他们爷四个。 每天娄文彦就将娃送给娄母，带着媳妇上班，中午和晚上回家吃饭、喂娃。孩子已经添加了辅食，秦聿珂也能正儿八经上班了。 周末的时候，小两口偷偷甩开孩子约会，秦聿珂瞧着百货大楼里的服饰，都鲜亮许多，而且款式也多样起来，其中便有不少经典款。 她控制不住扫货的心，“同志，麻烦您帮我将那一款、那一款，还有这一款中我的码数包起来……” 秦聿珂身材好，皮肤白皙五官漂亮，又是十年磨炼出来的影后，颜值气质身段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她买衣服只需要挑自己喜欢的，试都不需要试！ 售货员眉头微蹙，还没见过这样买衣服的呢，抬起头想看谁这么高调，如此扫货，另一边有个温柔的女声轻笑着道： “同志，麻烦您帮我拿来红色那款衣服试一试。” “阿珂，你买这么多衣服，不介意让给我一套吧？” 秦聿珂忍不住抓着娄文彦的胳膊，这，她真的小日子过得太滋润，京都一高开办的八福记每个月分给她的盈利能有千八百块。 而男人提供图纸的厨房电器厂，已经整合一家因经营不善面临倒闭的皮革厂，引入定制的流水线，正式投入生产。 虽然光明厨房电器厂前期投入大，可是每个月厂子都能按时支付娄文彦那百分之二的利润，每每都是翻倍地增加！ 是以家里半年多又陆陆续续入手了两套四合院，以及一栋家属楼…… 秦聿珂每天数着房本，就欢喜得不行，还有家里一二三个大宝贝，以及时不时串门热闹的亲朋好友。 她可以说是乐不思蜀，却忘了女主魏思雨的存在！ 别说她了，就是娄文彦都有些诧异。 第251章 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 虽然娄文彦和秦聿珂返城了，但是他们与上林村的众人们还是偶尔有信件的往来，这一年半的时间，有些知青也陆陆续续因为家里的努力寻到工作返城。 在信件中，大家伙一般简单介绍自己的现状，分享一些有用的消息，还有让人不得不提的八卦，其中就有关于魏思雨的，自从她与康家的傻儿子办了酒席后，还生了一个儿子。 农村汉子不好找媳妇，尤其是康家那傻儿子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二愣子，脑袋都不带打弯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经常被人当枪使。 所以康家对魏思雨看得十分严，怎么会让她返城呢？ 而且如今的魏思雨面皮白皙，脸上有了肉，笑意盈盈温和的模样，丝毫没有之前歇里斯底的疯狂。 就像，就像是换了一个芯子般，最起码秦聿珂觉得，哪怕自己是实力派影后，也做不到如此滴水不漏。 只能说这女主得到了莫大的机缘，所以才不会对她这个炮灰计较。 这人专门上前来找茬，跟她抢衣服，若是她不让，那周围的人怕是要觉得她小气刻薄了吧？ 秦聿珂轻笑着说：“啊，原来是思雨啊，好久不见，人人都说女人生了孩子，身材如何都恢复不了少女的模样。” “原先我不信的，不过现在的思雨挺好看，女人要白白肉肉的才好嘛。” “这是红色收腰羊毛连衣裙，款式经典大方，女人穿上特别显示身材，也衬肤色，但是裙子遮不住肚子上的赘肉。” “可是你呢，”她眸子往魏思雨身上扫了一眼，从两处明显停顿下，轻笑道：“待会你试了不合适，不买怎么办？” 魏思雨脸上笑容微微一僵，“我这是送给朋友的，她身材比我好，肯定合适。” 人家都乐意花冤枉钱买衣服，秦聿珂当然不能拦着了。 “那您请吧。” 服务员看向魏思雨，见这位顾客清秀温和，心里便先有了好感，难得热情地推销起来：“同志您确定要买吗？” “这是今年的新款式，纺织工艺也是国内领先的，羊毛更是咱们疆市上等的羊绒，穿上漂亮又保暖，满足女人冬天也美丽动人的需求。” “价格也不贵，才三十块钱，还送您一条围巾和一副手套呢，特别合适，您看我现在给您开单子包起来吗？” 魏思雨惊讶得差点忘了喘气。 她也是京都人，虽然以前她家里条件拮据，可是她对于市里的物价还是很清楚的。 百货大楼中哪里有这么贵的衣服？ “这到底是啥毛衣啊，一件的确良也才二十五块……”挽着魏思雨的女孩儿也倒抽口气不敢置信问道。 售货员一听便明白，合着后来的人是找茬的，什么衣服没闹明白呢，就来与人抢衣服，脸立马拉下来，白眼一番抱着胸哼道： “难道所有的衣服中，只有的确良贵？” “反正我跟你们也说不明白，羊绒衫到底是什么，怎么做的，就这个价格也是咱们经理拿货低，标价也实在，你们出去瞧瞧对面供销社，人家进都进不来……” “你们到底买不买啊？别是为了找人家的事，故意较劲吧？” “人家都说直接买，连试都不试，你们仗着是熟人插队，真能接受这个价格？” 人们的工资不算高，三十块钱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一件羊绒裙能买五六件毛线裙了！ 周天来逛百货大楼的人们不少，售货员的高嗓门特别吸引众人的注意。 秦聿珂轻笑着问：“思雨，抓紧让售货员同志给你开条啊。” “这么贵重的礼物，相信你朋友肯定喜欢。” 魏思雨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 她就是送人，也绝对不送这么贵的啊！ “羊绒裙确实贵，一只羊一年也不过才能梳出来一二百克羊绒来，这样针脚密实的羊绒裙没有七八只羊，是织不成的。” “刚才是我眼拙，没能瞧出来这是羊绒裙。这羊绒裙固然好，保暖舒适，可惜我朋友对羊绒过敏，前年我就买了一件，好心办了坏事……” 魏思雨的话一出，大家都听出来这位女同志确实是个懂羊绒的，反正他们都不知道一只羊能出多少绒。 而且人家大方承认没瞧出来，不买衣服也没啥。 秦聿珂低笑声无趣地耸耸肩，“售货员同志，麻烦您帮我将那三件包起来吧。” 售货员肃着脸：“小同志，这三件衣服加起来有七十五块钱，你确定买？别买了回家参加什么婚礼葬礼的，再拿回来退！” 魏思雨笑着先开口：“售货员同志，我这位朋友家庭条件不错，是舍得在衣服上花钱的主儿。” “您要是不放心，让阿珂检查下衣服品质，现场剪了牌子就是了。” 秦聿珂气笑了，自己是不差钱，也喜欢买衣服，只要品质好她为什么要退呢？ 可是这话由魏思雨嘴里说出来，咋那么欠！ 秦聿珂瞅了魏思雨一眼，撇撇嘴：“为什么别人买衣服，还能回家慢慢欣赏，不合适不喜欢了拿回来退还，我就要当冤大头？” “思雨，你喜欢干这事，不代表我要被你赶鸭子上架。” “行吧，我还没见谁卖衣服跟防贼似的。” “既然你不卖，那我换一个柜台好了。” 秦聿珂什么衣服没见过呢，还真到不了为了这三件如何证明自己。 她侧头对隔壁柜台的售货员笑着，指指墙上几件衣服说： “麻烦您帮我将那、那、那还有那个衣服包起来。” 说是最新的款式，其实衣服就是在颜色、款式、布料上略微变动，秦聿珂也不过是想着自己是老师，还得低调两年，才来买的。 不然她还得找老师傅，给她按照画稿缝纫。 那售货员没有迟疑，赶忙拿着竹竿去挑那几件衣服。 这边的售货员撇嘴： “我说小刘啊，你刚上班两三年不懂有些人特别会钻空子。你别见钱眼开，觉得这是个大单子，为了那么点奖金，将衣服卖给她。” “我还没见过谁这么买衣服的，说不定回头好好的衣服被弄坏了，她再退回来，让咱单位承担损失……” “如果她真穿着去参加婚礼或者丧葬再退了衣服，被人瞧见告到经理那，你觉得你能落个好？” 小刘笑着说：“我们是售货员，顾客买衣服，我们还能不卖吗？” 说完她没再理同事，而是笑容亲切地跟秦聿珂简单介绍了下衣服，又报了价，以及能送什么东西。 秦聿珂没想到这位小刘服务员，态度这么好，赶得上现代的导购员了。她笑着让小刘开条子。 娄文彦直接拿着条子，上面的价格比之前的还要多五块钱，眉头不皱地去交钱。 惹得众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呐，真是女人漂亮了，能让男人都成了糊涂蛋，光是买衣服都花去一两个月的工资，这日子还过不过呢？ 可是谁不愿意男人能这么给自己花钱？ 魏思雨紧抿着唇瓣，不敢多想，生怕自己又陷入之前的魔怔中。 秦聿珂轻笑着上前两步，在她耳侧轻声说： “魏思雨，你这样挺没意思的。你栽了那么大的跟头，还不知道好好生活吗？非得再来招惹我，是没吃够苦头？” “你瞧瞧，现在你除了向我证明你生活依旧拮据，好像并不能获得什么心理上的舒坦。” “何必呢？” 魏思雨咬着唇瓣，是啊，她看到秦聿珂过得滋润，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想要让她难堪，似是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好来。 可是往往都是她自取其辱，还屡教不改。 “阿珂，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我怎么返城的？” 她深呼吸两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笑着说。 秦聿珂挑眉，摇摇头果断地道：“不好奇，你又不是我的谁，返城就返城呗，大家伙最终都要返城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女主嘛，那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次的低谷说不定是莫大机缘的诞生地！ 第252章 刚返城的姚家做担保 魏思雨没想到她连话都不接，那自己泛滥的倾诉欲如何安置？ “呵，我听说你在京都一高当老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高中可是在京都一高隔壁上的，什么时候京都一高老师的招收标准这么低了？” 秦聿珂耸耸肩，“没办法啊，我太优秀了，年级主任求着我当班主任，哪怕我不教课，也不让我走。” “这种甜蜜的烦恼，你是体验不到的。” 魏思雨最受不了她这样凡尔赛了，咬咬牙，淡淡地说： “我现在是在市里文化宫上班，负责宣传工作，说不定以后咱们还能打交道呢。” “哦，对了，好像元旦要举办市里老师合唱比赛，希望小秦老师能带好你们京都一高的队伍啊！” 秦聿珂微微挑眉，笑着说：“我如何，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只要你别捣乱使坏心眼，你还是能在文化宫继续安逸地上班。” “否则啊，你尝过我的手段呦。我向来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魏思雨瞥了她一眼，拉着同伴离开了。 娄文彦一直都关注着秦聿珂，生怕媳妇儿吃亏。 买好衣服，两人去吃了羊肉泡馍，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家里赶。 回到家洗漱完，俩小家伙就蹭蹭爬过来，往秦聿珂怀里撞！ 这么点的小孩儿，已经知道规矩是什么了，他们一人霸占一个粮仓，而且次次还换阵地，每每小两口都要稀罕地瞧会儿。 俩孩子吭哧吭哧吃得香甜，额头上都带着薄汗，大半天没见到母亲，嗅着熟悉的味道，精力旺盛的孩子也有了困意。 秦聿珂成就满满地将娃哄睡后，才把魏思雨去文化宫上班的事情说了。 京都文化宫位于市中心，全市最好的兴趣班老师、器械配置和场地都在这里了，而且这里还承接着各种专业性比赛、会展等等，几乎就是文化、艺术的重要枢纽。 别说坐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就是门卫老大爷都不简单。 所以这一次魏思雨是真抱了个大粗腿！ 娄文彦听了都神色肃穆，亲吻下媳妇儿，小声说：“媳妇儿，你跟着孩子一起休息会儿，我去寻人打听一下。” “魏思雨心术不正，不知道怎么就翻了身。我们可以对她既往不咎，毕竟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但是这次她来者不善，所以我们得将她的情况掌握住，也好预防一二。” 秦聿珂点点头，有些担忧地低头看向两孩子。 娄文彦将她搂入怀中：“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到你们娘三的。” 男人离开后，秦聿珂想了不少，一边搂着一个娃，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有些阴沉，娘三个在屋子里睡得昏天暗地的，等他们醒来后，外屋都拉开灯，昏黄的灯光沿着门缝照进来。 从窗户上能瞧到厨房男人忙碌的模糊身影。 秦聿珂笑着给俩娃一屁股一巴掌，“小懒猪们抓紧起床了，再睡晚上得闹腾到几点？” “爸妈明天还得上班呢……” 满满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冲着她伸胳膊。 秦聿珂笑着将娃拎入怀中，可是小丫头转过身来，拿着肉嘟嘟的小屁股对着她，继续呼呼睡得香。 她也将大闺女捞入怀中，才十个来月，俩娃被喂得好，一个个沉甸甸得很。 也就是她一天天练出来的，加上她现在身体素质不错，勉强能在床上能左拥右抱。 “去，喊你妹妹起来了，”秦聿珂一个命令过去。 满满就抱着妹子开始口水洗礼。 小丫头痒得咯咯笑，那点瞌睡虫瞬间抖落干净了。 这时候娄文彦已经做好饭了。 俩孩子是肉泥蛋花米粥，还有一小碗蒸梨。 秦聿珂则是鸡蛋油饼配着紫菜虾皮汤。 夫妻俩一人喂一个，也不知道意意怎么就养成吃饭得分成上半场和下半场的毛病，爸爸妈妈都要喂饭，她才能吃得心满意足。 伺候完俩娃，将他们放到床上自己爬着玩。 娄文彦便跟秦聿珂说了打听来的情况。 “是刚返城的姚家做担保，将魏思雨跟亮哥的小叔凑合成一对，两人见第二次面就领证结婚了！” 秋家在京都是很有分量的，秋继亮是小辈中的翘楚，未尝不是借了自家人的势。 他能够在组织中稳扎稳打攀爬，便是由这位比他大三岁的小叔秋开济，提供的资金和人脉。 这秋开济年纪轻轻便成为京都华肽制药厂的副厂长。 制药的利润十分丰厚，秦聿珂是见证过的，是以这秋开济的家庭和个人能力都没得挑。 而他本人个子中等、模样硬朗，为人沉稳、待人进退有度，可以说也是综合素质不错的。 唯有一点，他的妻子病逝后，留下两儿一女没人照顾。 他工作繁忙，又不乐意老人们将孩子给宠坏，是以他顾不上妻子离世没多久，便急着托人给孩子们找后妈。 再说这姚家呢，以前是京都有名的御膳世家，家里人人都会烹饪做饭，哪怕是家里的仆人出去都能在酒楼中担任大厨。 他们是慈善之家，一直信奉着自家能够繁荣昌盛，都是一直好施乐善的家风积攒了福气。 哪怕紧张的那些年，他们顶多是被迫离京返乡，并没有遭受什么大罪。 现在风头一过，他们迫不及待返京。 京都的人脉他们一直维系着，一听说姚家人归来，众人纷纷去姚家老宅看望老爷子和老太太。 这秋开济跟着长辈前往，那老太太得知秋开济的情况，便将魏思雨介绍给了他。 秋开济见魏思雨长得白皙清秀，而且贤惠温和，最重要的是孩子们喜欢她。 问清楚她是寡妇身份，在乡下有一个男孩儿，秋开济更是没有顾虑，直接与她商谈了协议后领证结婚。 因为秋开济跟秋继亮关系不错，所以协议内容，秋继亮不仅知道还看过呢！ 这魏思雨为了秋开济放下对自己的戒备，主动提出签订婚前协议，其中就包括秋开济的工作和家产都留给秋家的孩子，她不会争抢，只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 第253章 名次别太难看 秦聿珂挑眉，“魏思雨这是还没结婚就将所有的路给堵死了？” “我才不相信她会这么伟大，成为合格的后妈。” “她是想要以小博大吧，以退为进？” 娄文彦勾着唇角道：“而且她不仅签订了婚前财产协议，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并不是为了财产嫁入秋家。” “她还写着自己不会与亮哥小叔生孩子，这样更能切实地保证，秋家三个丧母可怜的娃们的利益。” “也正是这两点，让亮哥的小叔直接拍板，在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两人就去领证了！” 秦聿珂忍不住翘起大拇哥，真是个狠人，这些规定不正是可着秋开济为家里孩子找个保姆的心思来的？ 只要夫妻俩领了证，魏思雨能缺钱花吗？ 他们成了夫妻，感情持续升温，隔三岔五的亲密，偶尔因为疏忽来了意外。秋开济肯定不会扼杀掉自己的骨肉，但凡魏思雨生了孩子，又怎么不会为了秋家的财产而动心思呢？ 那协议最终也不过是摆设了！ 背靠着秋家，难怪魏思雨眉间的不快一扫而光，瞧人都微抬着下巴，不由得露出丝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头一次魏思雨想要从金钱上，跟她挣个输赢，却不知道她这个从小就在金钱堆里长大的人，看上眼的东西，又怎么会便宜呢？ 但凡魏思雨有点理智，都不会为了一件穿不上身的衣服，掏半个多月的工资，只为了打肿脸充胖子。 至少没有在秋家站稳脚跟，魏思雨必须谨言慎行。 夫妻俩略微分析了现状，倒是没有太担心，只要人有所顾忌，就不会太放肆。 果然周一刚开完晨会，赵主任就来寻秦聿珂说事情。 自从学校附属的八福记开业以来，赵主任不光多了一份比本职工资还高的收入，自家媳妇也在店铺里帮忙，学了本事不说，家里的糕点不缺。 平时逢年过节拎着八福记的糕点，出去面子都特别好看。 毕竟店铺里的福利不错，每周都有份额的。 所以他现在走路都带风，对待秦聿珂热情得不行，这可是财神爷呐！ “小秦老师，忙着呢？” “我跟您说件事情，这还真非您莫属呢！” 赵主任笑着将上面发下来的文件递过去，“不是风云过去了，咱们老师的地位和待遇得到提升吗？” “教局便想组办市里老师们的合唱比赛，元旦的时候到文化宫演出……” 秦聿珂挑挑眉，并没有诧异地接过文件，一边听他说，一边低头瞧着。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瞧着时间充足，但是咱们要组织人手、挑选歌曲、演出服的定制，还有两次彩排……主要是咱们老师们还不能耽误平时的教学计划和任务……” “说实在的，这还是咱们教育行业第一次大型活动，是展示每个学校综合实力一角的方式……” “很多人都说咱们京都一高是书呆子的摇篮，学生和老师都一板一眼的，没点才艺太无趣了，说什么学生应该全面发展……” “总之啊，大家伙都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咱们不能就在学习上拿个好名次，在其他方面就当大落吧？” “校长听说小秦老师之前组织过金话筒比赛，所以想让您负责这次咱们学校的合唱比赛……” 秦聿珂快速地将文件扫了一遍，上面规定了这次歌唱比赛的主题，是要宣扬教育、弘扬正能量的，虽然比赛是在文化宫进行，但是前三名的团队，能够代表着教育者们，参加唱响时代的大型元旦联欢会。 到时候他们会在京都英雄广场上表演，最主要是全国进行直播！ 这样的荣耀，谁不想获得呢？ 不过赵主任很有自知之明，小声地说道： “小秦老师您不用有压力的，咱们校长说了，整个市的学校很多，咱们进不了前十名，但是也不能太靠后吧，就二十到十名……名次别太难看……” “其实咱们学校的老师们也不全是五音不全吧？到时候我们再从哪个厉害的文工团借一两个老师，协助您一起……” 秦聿珂忍不住低笑声，自个儿是全能艺人，这唱歌不过是她从小到大的基本功，教授过她声乐和乐器等方面的老师，没有千八百，但是百八十位是一定的！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就点点头：“成吧，反正我闲得挺无聊的，每天都被迫请事假，为了不白拿工资，得给咱们学校做点贡献吧。” 赵主任赶忙说：“怎么会呢，小秦老师给学校开办了八福记，不知道多少品学兼优的学生，能够全力以赴地学习，用知识来改变命运，创造更好的祖国。” “再说了，现在高二五班的学生们都有今日的成就，都跟您的积极引导脱不开关系……” 秦聿珂抿着唇笑：“您就甭夸赞我了，那都是我家小娄老师的功劳，我呢，顶多是帮着孩子们，在前面放了根胡萝卜……” 赵主任挠着头，“我这人大老粗，不大会夸人，但是小秦老师的贡献，确实很大。” “小秦老师既然接手了这次的歌唱比赛，那您就看看我们怎么配合。” 秦聿珂对这些活动的组办，一点都不陌生，略微沉思便说道： “其实大型的合唱比赛，要想要讲究气势恢宏，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起码要四十人以上。” “但是呢再考虑一些声部等因素，以六十人最佳！” “我们就先按照七八十人来凑，进行个把月的培训，然后从中挑选出条件不错的，再进行更加专业性的训练。” 赵主任连连点头，琢磨着学校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以及后勤等教职工中，各平摊多少名额。 秦聿珂小声地说道：“既然是学校的荣誉战，那校长是不是考虑从八福记盈利中，拨出来一部分资金，作为合唱训练的启动资金呢？” “参加培训的老师不仅要有活动补贴，平时训练时的福利也得给到位……比如茶饮、手帕、搪瓷缸、润喉片等等贴心的小物件……” 赵主任拿出笔和纸，赶忙记下来，“我会向校长反映的，肯定尽可能多给咱们参加活动的教职工申请更多的补助。” 两人略微商讨了下流程，和最初的细节，赵主任就匆匆离开，寻校长汇报工作，又将任务给分摊出去。 一上午时间，校办便商讨出老师们的具体补助是什么，然后他们出具了校内文件，分发到各个年级部与科室，先让教职工们积极踊跃报名，如果名额不够，再强制性分摊。 有着丰厚补助的诱惑，几乎没有一位教职工能抗拒的，纷纷要了表格填写，以至于中午还没下班呢，秦聿珂已经收到了百十来份报名表了！ 秦聿珂翻看了一遍，直接去校广播室，让播音员在课间的时候，对报名的老师下达通知，在未来两天内，到她这里报道，看看有没有资格参加培训。 通知刚下达，秦聿珂抵达琴房的时候，已经有五六名教职工排队候着了。 秦聿珂在学校的时间不算长，中间还请了产假，可是大家伙都知道这位漂亮的小秦老师，特别有能耐，找了个能力超群的对象：小娄老师，自此她在学校里躺平…… 第254章 我就会吼人第章 嗓门大，行不行 小秦老师长得漂亮，福气好啊，什么都不用做，人家小娄老师就一人抓三个班，硬生生将自己负责的两班学生送入大学校园，而她负责的班级学生也从大落前进到五班！ 他们在学校待了数年、十数年甚至数十年，是听过不少学生逆袭的故事，可是整体从倒数稳步前进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见证。 只能说，不愧是当年高中联考的状元郎呐，自己会学习，还能无私贡献出学习法子，让学弟和学妹们，也能逆袭成学霸。 瞧着生了一对龙凤胎，还如此年轻漂亮的秦聿珂，众人忍不住嘀咕，学校里音乐老师也有个，咋他们都没听到动静，就内定是她了呢？ 不过一上午，大家各种消息传来传去，终究成为小秦老师走后门当了活动总策划，到时候会从厉害的文工团里借调老师辅助她。 相当于她一点力气不出，大家伙取得好成绩，是她的功劳，若是众人失利了，也跟她没多大关系呗。 大家伙不情愿被她管着，可他们都舍不得丰厚的福利，就张张嘴巴的事情便能够享受各种补贴，傻子才不报名呢。 秦聿珂当做没看到他们眼里的不服气，轻笑着打开门，招呼众人进去。 这是高二年级的琴房，只有学生们上音乐课的时候，才会过来。 不过除了五班，其余班一上音乐课，总会被其他老师给占据。 这倒是成为五班专属活动场所了，房间的打扫工作也落在他们头上。 一星期清理一次，是以推开门后，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栀子花的香气，桌椅洁净整齐。 秦聿珂打开窗户通风后，坐到钢琴前，从包里拿出大家伙提交的表格，仍旧脾气温和道：“各位同志们，请报出你们的名字、所属的级部或者科室，然后清唱一首曲子。”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问道： “小秦老师，我们报了名还不能参加培训？还需要考试吗？” 秦聿珂笑着说：“大家不要紧张，我就是听听你们的声音条件，然后根据比赛时候对声部的要求，进行筛选参赛人员。” “毕竟咱们教职工这次都踊跃报名，人数远远超过需要的数目，只能略微提高点要求。” 她的话没错，可是他们想着合唱比赛都是大家伙扯着嗓子唱歌，谁唱得好显不出来，唱得不好人家也不知道，最适合滥竽充数混福利了。 哪里想到她这么较真！ “必须要唱吗？可是，我……”排在第一位的女老师脸色涨红，小声哼道：“我不会唱歌啊，我就会吼人、嗓门大，行不行？” 后面的人本来是紧张烦闷的，听到这里都哈哈笑起来。 “当老师的谁嗓门不大了？” “对啊，孩子不听话，老师就扯着嗓子吼，咱们许多老师的嗓子都坏了，尤其是幼儿园里的老师们……” “不光嗓子，咱们天天吸粉笔末，肺部也不好，唱歌考验肺活量……” “咱们天天抓孩子们的学习，哪里有空听曲唱歌……让我讲课训人可以，唱歌的话我一个人张不开嘴……” “也就小学生能每周上一节音乐课，初中和高中的孩子们哪里有空，更别说咱们了……” 唱歌对于教职工来说，真的是存在深深恶意呐！ 这会儿琴房又来了三四位教职工，也加入其中，愤恨不已。 秦聿珂就撑着下巴，静静地听着他们发泄。 说了好久，众人这才意识到小秦老师正在静静盯着他们，一时间琴房安静下来，他们也没有了倾述的欲望。 秦聿珂勾起唇角：“说完了？” 大家伙微微低着头，都是他们如此对待学生们，如今被秦聿珂如此说，他们的脸刷刷涨红了。 “那这位同志，我弹琴唱歌，您跟着我唱，总没有问题吧？” 秦聿珂眸子微微转动下，问道。 那女老师连连点头：“这个可以！” 跟唱相当于是模仿了，这对老师们来说很轻松的。 于是秦聿珂拿出来几首曲子，特别适合考察选手在音准、节奏和乐感方面的情况。 秦聿珂大半的影视剧主题曲，都是她亲自参与录制的，可以说她就是一名成熟且极具有辨识度的歌手，而且还拥有不少歌迷们。 她自己唱功了得，也知道如何训练人唱歌，但前提是选手们得具有可塑性啊，音准偏弱、节奏感又或者乐感不强，都能通过有针对性的锻炼来迅速拔高。 但像是音痴、感受不到节奏和乐感的人，她哪怕是大罗神仙都不见得能拯救。 秦聿珂如今就是想要从所有选手中，矮个里拔高个！ 大家伙不知道她的目的，便在悠扬的音乐中放松心神，挨个上前跟随着她唱歌。 就如同众人所说的，教职工的嗓子确实损坏得厉害，至少在相同人数的时候，他们声音的洪亮程度，绝对比不过其他职业选手们。 一天半的时间，秦聿珂便将一百多名选手给过了一遍。 虽然她记忆力不错，但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还是在每一位选手唱完之后，认认真真地在其表格后面，从几个方面对其进行打分，并且还写了简短的评语。 秦聿珂翻腾了五六遍，淘汰掉五六十人，才以校广播的方式通知大家伙晚自习到琴房报到！ 被念到名字的教职工们格外兴奋：“唉，我被选上了？听说这次有一百多人报名呢，才录取七八十人……” “我妈说我从小就有唱歌的天赋……” “哎呦喂，当时我都唱错了，没想到也被选上了？” 而落选的教职工们，眼红地瞧着别人欢呼，内心那叫一个疼，错失一个亿也不过如此！ 吃过晚饭后，众人纷纷到琴房报到。 这一次他们一个个看向秦聿珂的目光，闪烁着佩服和感谢。 在他们看来能够不看谱子就流畅地弹钢琴的人，真的是一位优秀的艺术家了，加上秦聿珂唱歌如同百灵鸟般好听，更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同。 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够留下来进行培训参赛，是小秦老师笔下留人呐！ 秦聿珂瞧着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教职工们，笑着说道： “恭喜大家通过初选，坐在这里，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我会对大家有针对性地培训。” “你们现在一共是七十五位同志，不是说你们坐在这里，就一定可以去文化宫参加市里举办的教职工歌唱比赛。” “在我教授的过程中，如果我发现你们中有些同志态度不端正、滥竽充数，那么抱歉，咱们比赛人员最后核定是六十人，多余表现不好的人，自然要被无情地淘汰掉……” 第255章 上天可真不公平啊 教职工们又惊诧了，忍不住急切地问道： “小秦老师，您不是已经淘汰一部分同志们了吗？咋还要淘汰人呢？” “对啊，您是这次合唱比赛的啥策划、组织者，我们都听您的，但是您也不能滥用职权啊！” “可不是嘛，大家伙能够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的合唱比赛训练，已经够支持您的工作了，您咋这么为难人？” “我们都是要面子的，难道回头谁被刷下来，由着其他人和学生们嘲笑，看，那谁谁谁，训人多厉害，一到唱歌亮真本事的时候，六七十人，就他被刷下来了……” 主要是参加培训，代表着他们有补贴能拿，谁愿意被迫放弃呢？ 秦聿珂挑眉轻笑着说：“既然学校信任我，让我负责这次的合唱比赛，那么我肯定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认真来。” “如果有些老师态度不端正、不够勤奋努力，拖了大家的后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人留下来，最后影响到咱们整体的成绩，这对其他教职工公平吗？” “再说了，我既然将大家伙留下来，肯定是你们满足我的要求，只要紧跟着我的节奏来，不偷懒耍滑，就都能留下来。” 有了她这句话，大部分教职工都长松了一口气，想想也是，合唱比赛需要的人很多，他们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那他们担心什么呢？ 干什么事情，只要肯下苦功夫，他们就能有所收获！ 见大家伙都安静下来，秦聿珂这才开始教授众人一些基本功，“大家伙跟着我来一起做，清早起来做口部操，不仅让咱们的唇舌得到充分锻炼和放松，也让咱们咬字清晰、发音圆润。” “经常做口部操，可以加强唇舌的力量，提高灵活度，使得咱们声音也干净明亮集中啊。” “这两个月，我希望咱们每天起来洗漱完，就做一遍口部操……” “而且啊，”秦聿珂轻笑着说：“口部操能够完整锻炼了咱们唇、腮、脖子附近的肌肉群，能够改善咱们的脸型，一段时间坚持下来，你们会有惊人的效果！” 众人半信半疑，不过他们就记得，自己听秦聿珂的话，便能得到培训补贴。 是以众人点点头，由着她折腾。 除了口部训练外，秦聿珂还教授大家伙如何吊嗓子，就是唱歌之前一定要开腔，升降调的练习，这样才能以更好的状态投入的训练中。 而且秦聿珂也不嫌麻烦的，连歌曲还没有选择呢，就先教给大家伙如何用气唱歌。 大家伙会用气唱歌，不至于练久了，再去教课，一天下来嗓子受不住。 再者他们若是会用气唱歌，她也能挑选一些高难度的曲目。 学校给他们定的目标是不能吊车尾，起码要在二三百个市区学校中，获得前五十名的成绩，可是秦聿珂既然参与进来，又怎么会如此没有追求？ 不带着大家伙唱到京都英雄广场，她一身本领岂不是白学了？ 秦聿珂毕竟见多识广，知道如何将高深的技巧深入简出，不过再厉害的手段，也需要基础打底。但是两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了。 上了五十分钟的课，秦聿珂便宣布解散，“我先说说咱们训练的时间，早上大家伙辛苦下，早来十分钟，连带着晨读是一共半个小时。” “中午十一点五十下课，我们十二点五十集合，训练半个小时。” “下午大家伙克服下困难，与同事们调课，咱们最后一节集合继续训练。” “一天一个半小时，我们坚守两个月，我保管让你们收获满满！” 确实收获满满，众人心里嘀咕着，毕竟学校是按照他们训练的时间，进行补贴的。 众人没有抱怨，甚至还有人小声建议：“小秦老师，两个月的时间好紧张呢，听说还有什么晋级赛、彩排什么的，都特别耗费时间……” “咱们不如也将晚上的时间给利用起来？高中生还上晚自习呢，咱们就来培训一两个小时……” 秦聿珂笑着说：“欲速则不达，咱们一整天都用来工作和训练，身体会吃不消的，而且唱歌需要的是技巧，并非时间一味的堆积。” 不知道娄文彦在外面等了多久了，听她说完，没给大家伙继续讨价还价的时间，敲敲门，轻笑着问道： “小秦老师，既然下课了，就不要再耽搁大家伙的时间了。” “家里的孩子还等着你回家吃饭……” 家属都来催了，众人无奈，只能眼睁睁瞧着秦聿珂离开。 “哎呀，我晚上回家又没啥事，我婆婆如果知道我一小时能拿一块钱补贴，还有两块糕点，恨不能我住在学校里……” “那可不，谁跟钱过不去啊，这小秦老师一点都没有紧迫感，两个月眼睛一眨就过去了……” 现在天短夜长，不过转眼的功夫，天已经暗沉下来，北风呼呼喊叫着。 秦聿珂挽着男人的胳膊，小声地说：“老公，你觉得我们学校能在这次合唱比赛中拿到第几名呢？” 娄文彦低笑声，“如果别人的话，这八竿子还没影呢，就开始想名次，我铁定一个冷眼丢过去。” “不过如果是媳妇你的话，没有第一名，你舍得出手？” 咦，果然是她男人，就是了解她。 秦聿珂抿唇跟着笑：“我从小就在文化宫里长大的，唱歌跳舞样样都能拿起来，耳濡目染之下，加上一些机缘巧合，真学了些本事，当小老师还是可以的。” “我是觉得，有些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不然做的意义在哪里呢？” 可能与她的生长环境有关，她缺少关爱，从小生活在冷冰冰的金笼子里，所以她对待人和事物，也像是冷冰冰的机器、标尺，妥妥的利己主义者。 后来入了娱乐圈，她接触的人和事物更多了，而且什么层次的人都有，这才像是踏出金笼子，体验民生百态的小公主般，沾染上凡尘的气息。 她物质条件丰富，个人能力又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性格亦是要强，不然也不能在明明可以舒服躺赢的环境里，她还能拼出一条路子来。 人活着得要有存在的价值！ 要有能护住所爱人的能力！ 她不想浪费青春，在困难来临的时候，束手无策地绝望！ 娄文彦稀罕地搂住她的臂膀，“上天可真不公平啊，给了你漂亮的脸蛋，还让你脑袋瓜如此清醒。” “但是我觉得上天对我是格外偏爱。” 秦聿珂嗯了声，笑道：“我知道啊，你能娶到我这样的媳妇，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娄文彦亲了她一口，就喜欢她这种小嘚瑟的模样：“对，我娶了秦聿珂同志，是三生有幸，千年修得的共枕眠！” 秦聿珂的胸口微微灼烫下，那块墨玉似是在印证着什么。 第256章 可是次日他们就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次日一早，秦聿珂当真比平日早十分钟抵达琴房，这点卡的也是多一秒浪费。 她带着大家伙做口部操、开腔后，继续教授他们怎么用气唱歌，而且她一连拿出好几种方法来，看看大家伙各自适合用哪一种。 唱歌能让人心情愉快，又不需要动手动脚费力气，张着嘴就赚钱，大家伙脸上都带着笑，学习效率颇高。 他们都不想被人比下去，失去这次捞钱的机会，毕竟还有三个多月就过年了。 下了课，秦聿珂慢悠悠地喝着茶水，就见赵主任进来了，笑着让他不用客气自个儿倒。 琴房里的东西配备很齐全，像是润喉糖、茶叶，还有补充肚子的糕点呢，甚至还有一些应急药品等。 赵主任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小秦老师，你们这里环境不错啊？” 琴房几乎是高二五班学生专用了，秦聿珂就由着孩子们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将这里布置成舒适、时尚又大气的活动场所。 秦聿珂也是笑着看了一眼房间，“赵主任，您寻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过来转转，咱们学校申请的专业老师还没来，小秦老师已经训上了？我瞧着还怪有模有样呢。” 秦聿珂抿着唇浅笑，“其实您不来，我也要跟您说的。” “我是音乐老师，不论是钢琴师，还是教大家伙唱歌，我都能自己来。咱不用再破费，外聘其他单位的老师了。” 如果秦聿珂在一年前这么说，赵主任铁定觉得这小媳妇忒爱往脸上贴金了，这么重要的活动，哪能交给她？ 即便高二五班能从原来年级倒数第一的班级，爬到如今的位置，小娄老师功不可没，但是小秦老师在其中，也起着特别重要的作用！ 而且单单是八福记的开办，足够让赵主任对这小两口五体投地了。 如今再听到她说自己能行，赵主任一点都不质疑她的能力。 “那正好，”赵主任乐呵地说：“虽然每个学校里都有音乐老师，但是呢，大家伙心里很清楚，除了小学里有这门课程，其余的年级，甚至都不安排音乐老师了。” “会唱点歌、跳个舞，都能当小学音乐老师，所以这次大家伙为了合唱比赛，跟咱们一样，准备通过文化宫，从一些厉害的文工团中，临时借调几位老师。” “按理说这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从下达这个通知到现在已经三四天了，一共还有多少天参加比赛啊？” “一些学校，就是那种背景挺厉害的，已经有专业老师在组办活动了，而且啊，据说是总政那边的老师。可是咱们这里一点消息没有，问就是大家都在排练节目，忙，得多问问其他单位之类的……” “亏得咱们小秦老师如此能耐，不然咱们都不知道怎么将面子丢到人跟前，由着他们踩踏……” 说到这里，赵主任也是一身冷汗呐。 对于求人办事这块，大家都有被拖的经验，京都一高不是说非要在比赛中崭露头角，但是如果他们学校成绩太低的话，容易影响师生们的士气。 尤其是高中部里的学生们，一个个都是尖子里的尖子，恐怕他们从小优秀到大，哪里吃过这种闷气？ 学校与学校之间也是存在竞争关系的，像是初中升高中，如果联考成绩位于不高不低的时候，学生们一没选准确，很容易没有学校读。 无硝烟的战争，最怕的就是被人一点点从其他方面蚕食、推塌。 秦聿珂了然地点头，总政那可是歌舞者奋斗的终极目标呐，里面汇集了全国各地最优秀的顶尖人才。 哪个学校教职工能得到这里面老师的调教，那他们不亚于摸上了登天梯。 她满是趣味地撑着下巴，竞争对手这么厉害，那她可得拿出真本事来，与其一决高下了。 “赵主任您放心，虽然我不能保证咱们一定拿到第一第二的，但是咱们学校脸面不会被人随便摩擦的！” 赵主任哎哎着，“我相信您，小秦老师，要是哪位教职工不听话，您跟我说，我去训斥人。” “这事关咱们集体荣誉，学校又是拿出了补贴，他们如果不配合，有的是教职工取而代之呢。” 赵主任说的这些话，很快也从学校里传开了，师生们对于文化宫某些干事的势利感到气愤，又担心小秦老师挑不起担子来，都私底下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寻找专业老师辅助她。 尤其是五班的学生们，可是次日他们就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晨读过后，秦聿珂回到办公室，见到自家学生无精打采的，便好奇喊过来询问下。 “闻诗晴，过来一下，你今儿个没吃饱饭吗？” 对于秦班不按套路出牌，闻诗晴已经习惯了，摇摇头。 “那是上周末你们去游乐场穿着布偶闷着了？” 闻诗晴微微叹口气，凑上前小声说：“小秦老师，我们其实挺想帮您的，可是我们能力不够。” 秦聿珂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有什么需要你们的帮忙？” 闻诗晴便将大家伙回家求助家长，帮着学校寻个厉害的专业老师的事情说了。 但是不论问到谁那里，得到的结果都是忙、抱歉，再问，人家会隐晦地表示，京都一高不可能事事都占了，得让其他人分碗汤。 不用说，有人是打过招呼，故意针对他们学校。 圈子就这么大，能够胜任组办合唱团的老师，也是能掰着手指头数的。 哪怕他们五班学生们背景深厚，仍旧没能替小秦老师排忧解难。 听到这里，秦聿珂略微感动，没想到小家伙们，竟然偷偷背着她，做了这么多。 她轻笑着将人揽入怀中，“小傻瓜，你们当小秦老师只长脸蛋不长脑子？” “我既然揽下这个活，自然是有本事让咱们学校取得个不错的成绩啊。” “你们只管好好学习，其他的事情，有你们秦班在呢。再不济，还有你们状元郎师公兜底！” 闻诗晴点点头，小脸上还是带着些忧色，不过她是相信秦班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肯定能有惊无险、漂亮地完成这次合唱比赛，不让京都一高成为笑话。 不仅五班的学生们，就是其他班级的学生，都心里揣着事情，平时课间的时候热闹的走廊，都稀稀疏疏没有几个人。 “小秦老师，我们二班的学生们，相信您一定能带好队伍。咱们不求成绩多好，但是老师们能努力积极参加比赛就行。” “小秦老师，我们一班的学生们也托我跟您说，咱们哪怕倒数第一也不怕……老师本来就是教授学生的，您们都是好样的，没人规定老师必须多才多艺……” 除了秦聿珂，其他参加培训的老师们，也收到孩子们的安慰。 患难见真情，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教职工们得到孩子们的宽慰，一个个感动得红了眼眶。 其实，他们没有那么伟大，从来没有说奔着好成绩去的，就，就为了混点补贴，争取不被淘汰，哪里想过这么远？ 既然孩子们说了，他们要是再不认真起来，岂不是对不起单位，对不起这么可爱懂事的孩子们？ 是以到了中午，秦聿珂明显感觉到大家伙士气高涨。 她轻笑着，眸子从众人身上划过，并没有停顿，但是她脑海中已经锁定了两位表情略微僵硬的老师！ 第257章 财帛动人心 人是很复杂的一种动物，微表情都能成为一门晦涩难懂，却格外实用的学科。 秦聿珂身为实力派影后，自然是修过这门学科的。 在每一位老师都为了不负学生们的期望，要夺得个不错的成绩，而豪情万丈、眼里泛着坚定时。 那两位表情古怪的老师，就格外显眼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下，在他们捧着京都一高的铁饭碗的时候，勤奋训练不比别人少，却不乐意自己的单位取得不错的成绩呢？ 秦聿珂心里有了模糊的猜测。 她就像是没有发现这两位老师般，继续教授大家伙基本功，慢条斯理的，看得教职工们跟着上火。 秦聿珂刚宣布解散，就有老师上前小声询问： “小秦老师，咱们到底唱什么歌啊？” “对啊小秦老师，咱们这训练半个月了，连曲目都没定下来，每天就是练习基本功，能跟上其他单位的进度吗？” “小秦老师，咱们又不是专业歌唱家，用得着天天这么啊啊啊地吊嗓子？咱就两首比赛曲目，唱熟了就行……” “我听说京都十五高两首曲子都给通好几遍了，效果特别不错，有望进军合唱比赛前十……” “小秦老师，好像下周就要往上报曲目了……” “通知上说过每首曲目不能重复三次以上，曲子就这么多，铿锵有力、大家耳熟能详、歌词振奋人心的，肯定占优势，我们再不选，那可能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了……” 大家伙围着秦聿珂，你一言我一句地，越说越急的要转圈。 京都一高老师们，受到学生们的影响，普遍都挺要强的。 秦聿珂轻笑着扫了众人一眼，唔，是都挺急的，那俩老师也跟着嚷嚷的欢实。 她笑着安抚众人：“老师们，咱们夏华不是有句古话叫做磨刀不误砍柴工吗？” “你们这半个月把基础给打牢了，不论我选什么曲目，咱都能很快地上手。” “哪怕明天递交曲目，我今天定下来也不晚啊，而且咱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来训练，足够了！” 教职工们觉得他们是在鸡同鸭讲，满满的有心无力呐。 秦聿珂仍旧忽略众人丰富的表情。 他们只知道她每天教授内容不多，一遍遍地练习基本功，格外枯燥没意思，似是耗费时间，殊不知这种方式是最有效，也最容易避开各种算计。 后世各种选秀节目很多，个人的、团体的，什么阴谋阳谋她没见过呢，为了以防万一，她将合唱比赛训练顺序给颠倒了一下。 想要算计她，拿着京都一高全体师生的面子当工具，那就看看对方有没有真本事了！ 众人虽然心慌，可是为了每天的福利，他们还是很认真地跟着秦聿珂训练。 毕竟他们一松懈，就被秦聿珂漂亮的狐狸眸子淡淡地瞥着，那种毛发直立的感觉，让人不得不端正心态好好训练了。 不过赵主任和齐校长都收到厚厚一沓匿名信了…… 无奈，赵主任忐忑地又寻秦聿珂谈话：“小秦老师啊，您千万别有心理负担，那个，这些信件您看一看。” “我跟校长对您的能力十分信服，但是教职工们心有疑虑，就容易影响平时的训练状态吧？” 秦聿珂拆开信件，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信上面大部分教职工都认为她有能力组办合唱比赛，但是这位年轻的同志可能计划性不强，多少有点自负，希望领导们能点点她，加快训练进度。 毕竟大家伙是靠着福利留下来的，也希望自己个人利益得到满足的同时，能为单位争光添彩，这样他们补贴才能拿得心安理得。 不过有人说秦聿珂是收了钱故意拖延，不让京都一高拿到好成绩；也有人说秦聿珂就是花架子，会几招本事，就翻来覆去显摆，可能她自己都不清楚要选择哪首歌曲…… 秦聿珂笑笑，将信件又塞回赵主任手中，“您就放心吧，下周一我就选出曲目来，在咱们接到审批通过的消息后，再开始训练也不迟。” 赵主任是个人精，立马明白过来，探身压低声音：“小秦老师，您是怀疑咱们现在选择了练习曲目，等向文化宫提交曲子的时候，很有可能被告知重复数量够了，必须更改曲子？” 秦聿珂嘘了声：“赵主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不过呢，既然对方如此关注咱们，那么我们是不是要适当地回击，以示敬意呢？” 赵主任眼睛一亮，“小秦老师，您想怎么做？” 京都一高看似风光无限，可是在京都能够一直保持如此优势，当真是困难重重，每一位校长都能愁秃了头发，鬓角染上霜！ 就是他这个年级主任，头顶上也稀稀疏疏的，耗尽了青春，帅小伙熬成油腻大叔呐。 这一次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连隔壁三中都有某文工团的老师帮忙指导，就他们一直没有等来消息，肯定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们京都一高。 秦聿珂抿着唇笑，低头在纸上唰唰写了一溜的歌名。 “既然大家伙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唱歌了，那我就应大家的呼吁，先将大概的歌单定下来，我们挨个尝试，看看大家伙适合哪一个。” 给聪明人讲话从来不需要掰扯得明明白白，赵主任立马笑着连连点头，“我明白，声东击西？” “他们不就是盯着咱们吗？那咱们就消耗他们的人力！” “看看我们选择的歌曲，到底如何被淘汰的……” 秦聿珂眸子微微转动下，“其实相比较咱们因为歌单重复被要求换歌名，我更怕的是，他们会以各种理由，在最后卡住咱们。” “不管是半道换歌曲，还是被剥夺比赛的资格，咱们都要做万全的准备，在这个时候有人脉的，要支棱起来了！” 赵主任神色严肃地点头，“我回去就跟校长说说，咱们光明正大地输掉比赛，保管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从这些方面使用计策，真当咱们不发威就是病猫了？” 是以第二天，秦聿珂就笑着对参训的教职工们说道：“咱们磨刀这么长时间，是该砍柴的时候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进行歌曲的练习。” 说着秦聿珂便将打印好的谱子发了下去，开始带着众人练习。 这首曲子声部多不说，而且曲调也是跟山路似的十八弯，难度很高，“我相信咱们大家伙跟其他单位的同志们，是一个水平，但是经过咱们半个月的学习，能力提高很大。” “所以呢，我就取巧，在咱们歌曲积极向上的同时呢，挑选了有些难度的曲子，保管惊艳亮相，夺得漂亮的成绩……” 说着呢，秦聿珂便开始将大家伙按照各自声音的特点，划分了声部，挨个进行认真指导练习。 在外人瞧来，这首歌曲就是参赛曲目，毕竟时间紧张，谁会犯傻拿出个不比赛的曲目让大家伙练习？ 偏偏秦聿珂就是单纯让大家伙实战一番，继磨刀之后，练习如何砍柴…… 半个月的练习，大家伙掌握不少技巧，可是他们自己是感受不到这种变化的，加上秦聿珂的带领，一个个唱歌很顺当，并没有感觉到难度。 这让众人产生种错觉，唱歌真容易呐！而且他们整体效果呈现出来，那气势、那格调立马就拉升起来了！ 大家伙都禁不住跟着秦聿珂一起憧憬。 也对，就这么两张纸的歌词，每天他们逐字逐句地唱两三遍，百十遍下来也熟能生巧了。 次日，秦聿珂就在七十多名教职工中，发现有好几位老师的神情有着隐隐的兴奋，那是一种闷声发大财的激动呐，暴发户专属表情！ 她唇角笑痕略深，哎呀，财帛动人心，古人诚不欺我呐。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好玩了…… 第258章 这爸爸疯了吧？ 秦聿珂这次选择的两个曲目，各个都是以难度和技巧取胜，别说这群只练习半个月的教职工们，在脱离她的指挥下，很容易出现大的失误。 就是专业歌唱家们，也需要反复来回练习许久，哪里是其他学校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教职工们，能够驾驭的？ 一首曲子练习三天，正好周末过后，赵主任陪着秦聿珂去市里提交曲目。 最近忙着培训，秦聿珂很久没放松过了，就磨着男人趁这个机会，带娃去见见世面！ 娄文彦好笑地亲亲她，“媳妇儿，你要是想出去玩，我绝对奉陪，怎么学会脸皮薄，将缘由扯到孩子们身上？” 秦聿珂不依地啃他，“有你这么当人老公的吗？” “你点头应下就行，咋这么多话，非要戳破我脸皮不可？” 娄文彦默默点头，就喜欢戳破后她恼羞成怒，亮出爪子和牙齿的模样，奶凶奶凶，每次逗都管用，搁谁身上谁忍得住？ 他享受了下媳妇儿的“报复”，才开始说道：“娃们确实还没出过门，一个个小土包子，咱当父母的是得给他们上上课了。” 这爸爸疯了吧？ 秦聿珂呵呵两下，不过后世的人们讲究什么胎教、早教的，就是给孩子们早点开发智力，赢在起跑线。 想到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夏华经济彻底放开，那时候各方面的管制也没了，他们能每年寒暑假带着娃天南海北地旅游，长长见识。 一个人的阅历丰富了，格局也大，所获得的成就也是旁人不能及的！ 不过这么想，她这个妈妈更是入了魔…… 有了娃后，周末俩人很少出门了，就享受亲子时光。 娄文彦拿着一本语录，就摇头晃脑地念起来，孩子们听不懂，但是这对娃也跟着摇头晃脑，配上那小头巾，格外喜人。 秦聿珂呢则是拍着手哼唱歌曲，十个来月的娃娃们已经会拍着手，咯咯笑着嗯哼。 娄母来送猪头肉，见了欢喜得直笑，“我看哪里是你们照顾娃，分明是孩子们哄着你们俩玩。” 没见过这么不像爸妈的夫妻俩，将孩子当玩具逗弄。 原本老二多么一本正经的小学究，咋也不知道遮掩一肚子的坏水，变得如此奔放…… 每每娄母都是好笑摇头离开的。 周一他们不用按时到校参加晨会，但是他们要带娃去市里，骑摩托车的话风大，怕孩子们受凉，而且摩托车突突的声音，可能会吓坏小土包子们。 所以他们得带娃挤半个小时的公交车。 昨晚秦聿珂用帆布和三角小藤筐缝制了俩可以绑在腰间的坐凳，解放双手。 他们身上的军大衣比较肥大，完全可以将娃裹在里面，只露出个小脑袋，配上秦母给外孙缝制的小军帽，加上小土包们兴奋得嗷嗷叫唤，哎呦，别提多招人喜欢了，回头率那是百分之二三百呐！ 与赵主任在站台汇合，他们乘车到文化宫，先去办正事。 “小娄老师也是咱们单位的，就一起跟过去，”赵主任笑着不等人开口，就招呼着往里面走。 娄文彦自然也不客气。 因为这周一各个学校要提交合唱比赛的参赛曲目，原本工作日冷清的文化宫，今儿个格外热闹，一波波的人往里面走，而且大家伙都喜欢赶早。 就是他们这一辆车上，都下来七八人…… 等他们寻到报名的地方时，排队的队伍已经蜿蜒到了楼梯口。 大家伙赶忙排上队，这才开始看看有没有熟人，笑着打招呼聊聊天，基本上都是客套话，也是想要探寻下对方准备得如何。 队伍进行得很慢，刚开始俩娃还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但是孩子们的耐性有限，没多大会儿就哼唧着闹起来，要么上厕所，要么喝水，要么吃零嘴。 夫妻俩准备充足，俩孩子互相作伴倒是没有制造魔音，还没其他孩子嚷嚷着要走强多了。 等秦聿珂他们进入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登记的人是魏思雨，双方没有一丁点诧异。 赵主任将表格递交上，都是一些参赛信息，比如学校名称、地址，参赛人数、参赛曲目等等。 魏思雨低头扫了一眼，轻笑着将表格推回来：“很抱歉，贵校上报的这两首曲目，已经被提交过三次，还得麻烦你们另外想两首了。” 秦聿珂啊了声，“不好意思，刚才我拿错了，应该是这两首曲子。” 说着秦聿珂又拿出一张报名表格来，上面的曲目竟然是另外两首。 魏思雨见了差点没变脸，怎么可能？ 刚才提交的两个曲目，京都一高已经在练习了，难道是说秦聿珂他们警醒，提前多做了准备？ 这两首曲子她也听过，不论歌词、节奏和曲调，都是最近新流行起来的单人曲，还没有一个团队将其变成合唱形式。 魏思雨作为一个外行人也清楚，在合唱比赛中，团队分出声部来不仅专业，还能让演唱者声音的优点更为突出，增添光彩，自然远远比齐声合唱来得更让人喜欢。 是以秦聿珂提交的曲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太亮眼的成绩。 想到这里，魏思雨笑着为他们办理手续，将条子递给赵主任，虚伪地说：“我们很期待京都一高教职工们的表演……” 秦聿珂点点头，勾着唇角：“托您的福，现在京都一高特别受人关注，大家伙都想瞧瞧教书厉害的老师们，在京都全体学校举办的活动中，能不能有个不错的发挥。” “咱们都是老师，歌曲肯定选的没有问题，就看有没有捣乱了。” “毕竟呐，咱们京都一高的学生们，要么成绩斐然，要么家里条件不错。” “我们老师的脸面，何尝不是他们的？” 魏思雨听明白她的警告了，这一场比赛会完完全全摆放在明面上，谁也别想使歪手段，只能凭借着真本事竞争名次。 不过她低笑声：“小秦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好像大家伙都盯着你使坏似的。” “你放心，这次合唱比赛是我们文化宫联合各个行业诸多单位承办的，肯定以公平公正的原则进行，争取元旦呈现给所有观众们，最为精彩的表演！” “你们只要表现得好，又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们当然是大大欢迎的……” 秦聿珂瞥了她一眼，抿唇笑着扯着娄文彦离开了。 希望等比赛的时候，见不得她好的魏思雨还能笑出声来。 第259章 不然小弟这可怜见的，知道啥是骨髓呐? 秦聿珂之前选择了两首高难度的曲目，不知道那些人如何分配的，为了避嫌，两首曲目六次报名机会，应该会分摊到六所学校头上。 这两首曲目，如果是实力强悍的团队演唱，绝对是争夺好名次的法宝，可若是普通团队演唱，只能充当炮灰，让准备充足的团队，不被这个故意抢夺曲目的计划打乱，保持一贯的优势。 后一种方式，也足够让算计他们的人，折损一定的财力和人脉。 而且她现在选择的两个曲目，与她所熟悉的两首曲子从整体感知上很像，其曾经被后人改成了合唱模式，还在世界舞台上亮相，取得相当不错的成绩。 如今这个时空与她原先的时空是平行的，历史滑动的轨迹相同，可是细节又相差很大，所以她利用起来并没有多少负担。 这半个月的时间，秦聿珂就是在取得两首曲子的改编和合唱资格后，一遍遍不停地将尝试，最终改成了她满意的谱子和歌词！ 一首添加了让人惊艳的戏曲唱腔，一首则是带着青春朝气rap模式，新颖的组织形式，配上分部合唱，整体呈现出来的效果，已经胜过所有合唱团队的形式，加上选手们歌唱技巧，除非有人故意捣乱，不然他们不在英雄广场当教职工的代表团，都是明晃晃阴谋的味道。 秦聿珂这次是将那些人所有的路子都给堵上了，就看看有些人狗急跳墙是什么模样了。 报完名，赵主任就急匆匆地要回去。 他是小领导，任务繁重，不仅抓着高中毕业年级的学习，还要时不时去八福记查看一番。 赵主任一直坚信，自己兢兢业业奉献自己，一定能够劳有所得，而事实也如此证明的。 秦聿珂和娄文彦便一人抱着一个娃，先去逛百货大楼，絮絮叨叨跟娃们讲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两崽子跟着他们手指的方向转头，葡萄般黑亮的眼睛都不舍得眨眼，瞪得提溜圆就好似真听懂什么般。 偶尔他们还会拍着爸爸妈妈的胳膊，指向自己好奇的东西，寻求详细的解释。 这两大两小之间的互动，惹得众人都喜乐不行。 这次娄文彦还带来了相机，时不时让路人给他们拍照。 百货大楼的东西就这些，两人逛了半天都没啥要买的，就拎了点零食，一家四口边走边吃着，又去市博物馆嘀嘀咕咕了一圈。 中午他们去最气派的国营饭店吃饭。 这家国营饭店就是在曾经达官贵人中都一座难求、古色古香的京都第一楼中开办的，三层气派的建筑，后面还有不少厢房，供醉酒或者要住宿的食客们休息。 至今这里仍旧是一些有身份、有钱的人们才来的地方，即便是工作日，午饭的时候每张桌子都已经被订了出去。 而他们一家四口到的时候，正好有一个靠窗的食客退了桌。 与其他国营饭店怠慢顾客的服务员相比，这里的服务员们着装整齐、面带笑容，服务周到且格外耐心，真正让人感受到宾至如归，也让秦聿珂有一种又穿越到现代私人饭馆的错觉。 而且看到他们带来长了两对小米牙的兄妹俩，服务员还拿来了菜品丰富的辅食餐，什么水果泥、蔬菜泥、各种肉饼、蛋羹等。 夫妻俩不是差钱的，就根据孩子们的喜好，每种都要了些，然后他们也要了四菜一汤，都是店里的招牌，像是葱爆羊肉、桃花泛、京酱肉丝、乾隆菜和紫菜蛋花汤。 桌子摆得满当当的，一家四口埋头吃得很香。 突然娄文彦轻轻踢了下她的脚，给她示意往一个角落看去。 秦聿珂扒着椅子瞧了眼，竟然是魏思雨与人吃饭呢。 背对着他们的男人个子中等，坐得板板正正的，左边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右边则是一大一小的男孩儿，对面才是魏思雨。 魏思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耐心地喂着小男孩儿吃饭，只是小男孩儿不怎么配合，吃得满身都是，而她还得偶尔给其他人夹两筷子菜，以示自己的贤惠。 不过那小姑娘总是笑着摇头，嘴里说着什么婉拒。 秦聿珂学过唇语，能清晰地翻译过来：“魏阿姨不好意思，不是我不喜欢吃虾仁，而是，而是我对虾过敏。” “之前在家里你做了一满盘子，我怕你不高兴，硬是吃下去，结果上体育课的时候休克去学校卫生室里打吊针。” “医务室里的医生阿姨说，我要是再多吃一点，很有可能小命都没了？” “我怕这次严重了，爸爸会责怪你。阿姨不要生气……” 秦聿珂差点没喷出来，这算不算是一大一小白莲花的较量呢？ 魏思雨笑容略僵了下，“啊，我，琴琴对虾过敏可以跟我说啊，我看你上次吃得不少，就以为你喜欢……” 秋曼琴微微抿唇小声说：“是魏阿姨一直给我夹虾啊，我要是不吃，你肯定会认为我们姐弟三个不欢迎你。” “我爸爸带着我们三个拖油瓶不容易，我们不想影响到你们夫妻和睦。” 魏思雨紧捏着筷子，无助地看向秋开济：“开济哥，对不起，我不知道孩子对虾过敏。” “我是听人说虾补钙，对孩子长个有帮助，所以我还特意去市场买的新鲜大虾……” 秋开济微微蹙眉，看看委屈巴巴的三个孩子，又瞧瞧年纪不大小心翼翼的新婚妻子，他一时间也不知道站在哪里。 家里三个孩子被老人宠得无法无天，不像是能吃亏的主，而且大院里的孩子们早熟，也在耳濡目染之下，学会用计策。 他很清楚大女儿是利用自己的身体，哪怕冒着死亡的风险，也在默默向他抵抗。 魏思雨是无辜的，可是他要是明摆着站在她这里，只会让三个孩子更加憎恶这个继母。 他们的事情他是越掺和越乱，相信思雨是有分寸和手段的，能用爱和真心，获得孩子们的认可。 是以，秋开济微微叹口气：“思雨，琴琴确实对虾过敏，小时候家里的保姆不知道，喂了她一口虾肉，若不是我们发现得及时，恐怕这孩子早就没了。” “往后孩子们想吃什么，就让他们自己夹，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客气？” 秋曼琴也赶忙点头：“对的，魏阿姨，这不光是你的家，你的男人，也是我们的家，我们的爸爸，您不用瞎忙活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这家的女人，而我们是入赘女婿带的拖油瓶……” 一句话，又让魏思雨的虚情假意给揭下一角。 秋开济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什么入赘？” “今天我是瞧着你魏阿姨又忙又累，而我又恰好在附近办事，就让人送了你们来，咱们一家人聚聚。” “怎么一个个吃饭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一直沉默的小男孩儿秋新荣开口说：“爸爸，再点一份排骨吧，姐姐喜欢吃那个。” “我们好久没吃过了，上次魏阿姨买来，说是魏家姥姥摔了腿，需要以形补形，我们好久没啃过大骨头了……” 另一个小男孩儿拍着桌子：“要喝骨髓……” 秋曼琴连连点头：“对啊爸爸，我们想吃就要去奶奶家蹭饭吃，不然小弟这可怜见的，知道啥是骨髓呐” 秋开济揉着眉头，看向魏思雨，眼里是带着安抚和歉意： “过两天我发工资，往后我每个月再多给你五块的生活费，然后与人也多换几张肉票，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亏哪也不能亏了他们的肚子。” 魏思雨一句话都没解释，就轻笑着点头。 三个孩子傻眼了，为啥他们如此倾心演出，还是不能让爸爸误会这个带着面具的后妈？ 第260章 什么姨夫？ 秦聿珂挑眉，自己连猜带蒙地将事情给组合一遍。 这魏思雨才嫁入秋家多久啊，好像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瞧着小姑娘一脸战败、气呼呼地扒拉着米饭，秦聿珂突然有些手痒，那该死的打抱不平的热心肠呦，就咕嘟咕嘟想要往外冒。 她将头缩回来，笑着说：“如果秋家那小丫头，撞到我跟前来的话，我保管当她的军师，将那披着皮的伪善后娘扫地出门！” “如果她爹还不清醒，拴不紧裤腰带，那就俩人都一起净身出户好了。” 娄文彦低笑声，特别贤惠地喂着一左一右仍旧啊啊跟小雀似的奶娃们，瞥了她一眼： “也不用那小丫头撞上来吧？” “你可以挡在她跟前守株待兔。” 秦聿珂嘿嘿笑着，“那是不是太刻意了啊？” “我是见不得大人这么欺负孩子的。主要是魏思雨确实是个利己主义，在她入住秋家那刻起，被她摆在第一位的敌人，恐怕就是这三个孩子了。” “将他们给料理明白，魏思雨才能得到秋家和姚家所有人的认可。” 这刚返京的姚家，在京都的地位很微妙，有些类似于娄家了。 他们都没有实权，可就因为他们各自在领域中属于头羊的位置，所以他们的人脉宽广，而且钱财也不少，是人人都想要拉拢的对象。 姚家是大家族，其对于人脉的经营可比娄家厉害多了。 他们利用联姻的方式，几乎将京都人脉连接成网，而且牢固难以破除。 魏思雨能够借由姚家当跳板，这相当于游戏重置了，什么好处捞不到呢？ 不过时间太短，魏思雨只来得及讨好姚家老太太，拾得这场姻缘，巧的是，这秋开济的原配就是姚家人。 姚家人口众多，这老太太是老爷子的续弦，那秋开济的原配姚枝蔓却是老爷子原配嫡孙女！ 换句话说，魏思雨是老太太膈应嫡系的棋子。 而魏思雨要想摆脱别人的控制，彻底站稳脚跟，就要让三个小家伙服服帖帖，又或者生个自己的孩子。 显然她果断地选择后者。 秦聿珂想起魏思雨对付原身的手段和心思，很有可能，在魏思雨生了孩子后，这三个小家伙会遭遇各种意外！ 那叫琴琴的小姑娘挺对秦聿珂胃口的，所以，她料理魏思雨的同时，护着三个小家伙，不过是顺手的事。 娄文彦笑着说：“我家媳妇儿人美心善，关心下被后妈欺压的小可怜，怎么就刻意了？” 秦聿珂也轻笑：“刻意也没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我相信小姑娘也是很需要我这位外援的。” 正说着呢，小姑娘看着爸爸和后妈隔着一张桌子，还能你情我浓的，气得吃不下，拍着筷子说去厕所。 秦聿珂递给娄文彦一个眼神，就从另一侧绕了过去。 到底是小姑娘，秦聿珂方便完洗手的时候，能听到一间格子中小姑娘没出息地抹眼泪小声抽泣呢。 她低笑一声。 里面立马没了声响。 一共就三个厕位，不大的厕所中，就她们俩。 “你叫什么名字？”秦聿珂直接就问道。 秋曼琴不说话，咬着唇瓣压制住委屈。 “我认识你后妈，我们曾经下乡插队在一个知青点。巧的是，我与她撕破了脸皮，如今她借着你们秋家的势归来。” “她这个人吧，最看不得别人好了，刚当秋家媳妇没几天，就开始为难我。” 听到这里秋曼琴闷声哼道：“你是谁？”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秦聿珂笑着说：“我啊，是京都一高的音乐老师，筹备这次的合唱比赛。而你后妈正好负责报名工作。” “她差点将我们给卡住，还好我机灵，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有惊无险免去一劫。” “所以第一回合，我赢了，怎么样，要不要与我取取经，看看如何让你这后妈，向你们伸出哪只手，就哪只手疼呐？” 秋曼琴在半人高的厕所隔间中，听得眼睛放光，不过她对人警惕心挺强的，“你为什么要帮我？” 秦聿珂淡淡地说：“小家伙，不是我危言耸听，你在羽毛尚未丰满之前，还是远远躲着她比较好。” “否则你们姐弟三人，出了什么意外，可就后悔不及了。” 秋曼琴气得小声叫到：“我们为什么要躲着她呢？”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秦聿珂抱着胸慢条斯理道：“你们没有保全自个儿的能力，除了躲着，难道你们要凑上前，等着她谋划条件届满后，挨个料理你们？” “我啊，目的很明确，就是与你们联手，寻魏思雨的不痛快啊。” “在乡下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机灵，当村里人媳妇的是我，而不是她了。” “她如今又蹦跶到我跟前，估计也是想为自个儿出出气，处处刁难与我。” “那我当然要寻个同盟咯。还是你觉得我不够格？” 秋曼琴可没听过后母有这段故事。 她只知道后母嫁过人，还在乡下有个孩子，凭借着深沉的心机，让她挑剔的爸爸点头答应结婚！ “你巴拉巴拉说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啊？” 小姑娘心动了，能够让后母栽了个跟头的阿姨，应该能帮着她，将这虚伪的后母被撵出家门吧？ 秦聿珂笑着说：“你信不过我，那你娄文彦叔叔，总能信得过吧？” 秋曼琴一愣，将娄文彦三个字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连忙点头：“啊，文彦叔叔啊，我知道他差点成为我姨夫……” 这次轮到秦聿珂发愣了，“啥？” “什么姨夫？”她颇有些咬牙切齿。 秋曼琴傲气地笑着打开门：“当初如果文彦叔叔答应入赘姚家，跟我香姨结婚，那他就不用下乡吃苦了……” 等看清楚来人后，秋曼琴微微皱着小眉头，这人好面善呐，她在哪里见过呢？ 自从爸爸调岗后，他们家就不住在大院里了，自己不该见过文彦家的新婶婶。 秦聿珂呵呵笑了两声：“所以姚春香是你姨？” 秋曼琴点点头：“是的，严格说来我妈跟她算是堂姐妹，我妈是正儿八经姚家的人，能够继承家里的产业，但是香姨旁支的人，不过她爸爸会钻营，反而混得不错，整天在我们跟前耀武扬威，我们都不喜欢她。” “文彦叔能抵住诱惑，没有选择入赘，就对了。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就我堂叔一家人势利眼，不定怎么磋磨人……” 这小丫头嘴巴挺厉害的，压根不像是十一二岁的孩子。 秦聿珂没好气地瞪他：“所以你觉得我值不值得信任？” 秋曼琴小大人般伸出手来：“娄婶婶您好，我叫秋曼琴，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秦聿珂翻了个白眼，“等你洗干净手，我们再谈合作。” 秋曼琴哼了声，到底是将手里里外外洗干净，“娄婶婶一点都不顾及我幼小的心灵。” 秦聿珂呵呵道：“你内心强大着呢，别人顾及你，才是时时刻刻提醒你丧母的事实。” 秋曼琴动作一顿，脸上带了丝怀念和伤痛：“婶婶是通透的人，难怪文彦叔那么好的人，会栽在你手里……” 这小丫头可真够欠揍的！ 不过，小姑娘继续情绪低落道：“我没想着让爸爸一直不结婚的，我也长大了，明确表示过可以带好弟弟，只需要他给我们找个保姆。” “爸爸就不能让我们给妈妈守孝三年嘛？” 第261章 你们大人的世界，就这么随意？ “他平时那么忙，我妈在的时候，他一星期都不露一次面，有媳妇跟没媳妇一个样子。” “我们都没吵着找他要妈妈，结果他为了有媳妇搂着睡，竟然将理由推到我们头上！” “真的是他不需要被人指责，还要被人夸一句用心良苦……” 小姑娘洗着脸，但是她的眼睛通红，显然是突然泪奔哭了。 “我知道他就是不喜欢我妈妈，连她没了，他都没有赶上看最后一眼，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让我妈遭罪生了三个孩子呢？” “如果我妈不是因为生我们，而他们家又没有照顾好她坐月子，我妈也不可能年纪轻轻身体被累垮……” “我恨他的！” 秦聿珂淡淡地听着小姑娘发泄，并没有出声安慰。 虽然小姑娘的母亲今年刚没了，可是她早就习惯了干什么事都一个人，哭了一会儿，便又是笑眯眯的样子了。 洗干净脸的小姑娘白净漂亮，因为刚哭过，她的眸子晶莹剔透，闪烁着细碎，双眼皮更为明显，就连眼睛周围都带着浅淡漂亮的粉晕。 秦聿珂心里闪过抹极为浅淡的亲昵感，而她下意识将这种感觉，归结为两人很像。 同样都是小小年纪没什么依靠，不同的是，秦聿珂是孤单地守着大房子，父母各自忙碌和享受，顶多聊胜于无。 “娄婶婶，我们怎么联盟啊？” 秦聿珂轻笑着说：“我跟你打个赌，用不了多久，你这个新妈妈会有自己的孩子，而且她为了自个儿的利益，会以惹怒你们，让你们动手伤害她的形式而被发现！” 秋曼琴一愣。 自从她知道爸爸要给他们娶后妈，便开始看什么三十六计、厚黑学、周易等等讲究谋略的书籍，而且她还会每天吃过晚饭，就领着两弟弟，去老太太、大娘、婶子们聚集地听八卦。 看得多听得多，她自己也琢磨了些计谋。 可是她做的这些，差点将小命搭上，爸爸连眉头都没皱，看似站在他们这一边，何尝不是想要缓和双方的矛盾？ 说到底，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更何况这爸原本对他们就不上心，这会儿却说怕他们被爷爷奶奶惯坏，替他们寻个妈，真够恶心的！ 只是她想了这么多，却没想过这件事情。 “听说，我爸是因为那个魏思雨签订了啥婚前协议，她不与我们争夺财产，也不生孩子的。” “既然签订了协议，还可以反悔吗？” “你们大人的世界，就这么随意？” 秦聿珂挑眉，“错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随意啊。” “一条生命意外闯入，惊吓之外，应该是欢喜吧？” “意外发生了，你觉得你爸和你爷爷奶奶会阻止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秋曼琴有些着急了：“如果真这样，那，那我们姐弟三人还能在家里待吗？” 秦聿珂笑着说：“当然可以，那是你们的家，不过呢，为了防止你们成为真正爹不疼爷奶不爱的小可怜，你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秋曼琴紧紧看着秦聿珂，“娄婶婶，我知道如果魏思雨真生了孩子，那小孩儿又被教得乖巧听话、学习好，而我们却被魏思雨设计地成为无理取闹的孩子们。” “那时候我们真的没有人疼了。” 挺通透的孩子，秦聿珂点点头：“所以你们第一步，就是让你爷奶或者外公外婆，将房子替你们守住。” “不管如何，只要有房子在，魏思雨如何折腾，都不会损害你们太多的利益。” “再者，你们悄悄进行，提了魏思雨可能会生孩子的事情，那么等她真有了孩子，也上演了类似‘贼喊捉贼’的一幕。” “你觉得大家会如何想？” 秋曼琴眼睛睁大，“跟看猴似的，她的一举一动都成了演戏！” 秦聿珂轻笑着说：“对，你们的时间不多，从现在一直到孩子出生，顶多到孩子一两岁。” “你们的爷爷奶奶甚至爸爸还会站在你们这边，等那孩子张开，你们如何吵闹都不管用了。” “所以，在那之前，你们要学会不再依赖任何人！” “你亮哥跟你娄叔关系不错，我看护下你们也是应该的。” 秋曼琴笑着使劲点点头，“我肯定要为我跟我两弟弟，守住这套房子。” “说起来我们家能分到房子，也是有妈妈一份功劳的，她跟我爸工龄和贡献结合起来能换一套九十平米的房子。” “不过我爸要面子，觉得自己多了不起，非得要个一百三十平米的。” “还是我妈跑回家，用她那份钱填了这个窟窿，才与人换了现在我们住的这一套。” “就凭借我爸死要面子的样，特别害怕被人说上门女婿，他肯定会将房子吐出来的！” 秦聿珂拍拍她的脑袋，“那我就对你的战绩拭目以待呦。” “记得一切过犹而不及，什么手段用的次数多了，效果都会大打折扣。所以你得必须要一击必中！” 小姑娘似是突然装满了子弹的枪似的，挺得笔直满是气势，之前泄去的精神气原地复活了！ 秦聿珂又绕着圈回到了座位上，他们这里较偏僻，有绿植和帘子遮挡，并不容易被人察觉。 吃过饭，一家四口又看了场电影，才心满意足地往回家走。 今天玩得太疯，两娃眼睛都不够用了，他们一直属于亢奋状态，到了傍晚吃饭的时候，兄妹俩就开始一个个小鸡啄米，可他们又对吃食执着，填不饱肚子誓不睡过去，那模样着实让人好笑和心疼。 小两口抓紧将孩子们给喂完，把了尿、简单洗漱后，给送到床上。 小家伙们沾到床就已经睡得呼呼的，小恶魔又被净化成了小天使，让人怜爱得不行。 不需要看娃，秦聿珂和娄文彦那叫一个轻松自在，慢悠悠地吃饭洗漱，还滚了个床单，为今天画了个圆满的句号。 次日一早，秦聿珂挣扎着起来。 男人已经将俩娃送到娄母那，还捎带回来早点。 昨天是周一，全体师生们得开晨会，上周五班的学生们去了隔壁市港口体验了下脚夫装卸货物的辛苦。 海边湿冷，天蒙蒙亮就一堆的人抄着袖子蹲在一旁等着，有些人趁机喝点热水啃点干粮。 他们很多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一脸的沧桑，衣服上补丁接着补丁，脊背被压得直不起来，而且天一日比一日冷，他们的手上已经有了冻疮和裂口。 小年轻的不算多，毕竟这样的苦，很少有人能受得了，但凡生活还有点希望，谁愿意以健康为代价艰苦的生存？ 孩子们都是生活条件优渥的，他们能够看多少人生百态呢？ 他们以为最差的日子不过是到车间当工人，枯燥地看着机器，又或者在办公室里当个出不了头的干事，每天被老油条们遣着干这干呐。 不是他们喜欢和追逐理想的岗位，他们就觉得一辈子似是看到了头，摆烂的心态绝对要占据主导地位，庸庸碌碌的生活。 可是当他们真正看到了底层，心情比肩膀上的货物还沉重！ 男孩子们跟着扛货，而女孩子们则利用秦聿珂给的活动资金，借了炉子和煤球烧火，给大家伙提供温热的茶水，以及三合面馒头，和一些咸菜。 资金不算多，为了让每位脚夫能吃顿热乎的饱饭，他们也只能提供这样的水准。 他们都在想，如果小秦老师提前透露了他们的任务，那他们肯定要将自己积攒下来的压岁钱、零花钱，拿来买白面馒头的。 结果就是这样他们有些瞧不上的馒头，也被脚夫们宝贝地给装好，说要拿回家给孩子们吃。 看着一张张满足带笑的容颜，学生们差点泪奔，就是高壮的大小伙子，都不能想象到，万一自己没有投好胎，而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他们又会过的是怎样艰辛的生活呢？ 在这一刻，他们突然明白，自己如今递出去一杯热水、一个馒头，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不亚于杯水车薪。 他们要想真正帮助这些人们，只能好好学习，进入大学继续深造。 用知识武装自己，这样他们才能有能力帮助更多的人！ 五班学生们的作文是一次比一次写的长而深刻，一年多的坚持，五十多周不同的体验，他们几乎走过大半个京都，心里对这个社会和时代，有了更深一层次的理解。 借由他们，全体师生们也开拓了眼界，对自己严格要求许多。 秦聿珂一早到校，就先看到厚厚一沓作文。 她仔细又快速地浏览一遍，欣慰地勾着唇角。 与其说是她给孩子们寻的任务，不如说这些场景，都曾经是她演戏的时候，一个个瞬间的感慨。 她都能被触动心弦，更何况这群淳朴、没见识的孩子们了！ 第262章 小秦老师，咱们多少能补救下吧？ 早晨训练的时候，秦聿珂卡着点进入琴房，脸色不太好看地与大家伙问好。 教职工们都是人精，基本上能猜到一二，有些人眼里泛着幸灾乐祸了。 “小秦老师，昨天您不是去给咱们报名了？是不是不顺利啊？” “应该不能够吧，那两首歌平时我们听到的机会不多，谁能跟咱一起扎堆报名？” “不会是有人使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尤其是老师们，各种事情层出不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发生不了的。 秦聿珂微微叹口气，点点头说：“是啊，我本来信心满满地跟赵主任一起，代表着咱们京都一高去报名，提交参赛歌曲名字。” “报名的人很多，咱们提交的时候，人家工作人员就说了，这两首曲子提交次数达到了最大，咱们只能再换两首。” “我原本想着咱们这曲子选的不错，不管是难度、寓意、气势以及出现在日常生活中的频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我随便准备两首以防万一。” “哪里想到还真用上了！” 说到这里她心塞地说道：“问题是，我才发现这两首曲子都是单人唱的，咱们要是不分声部演唱的话，肯定不会拿到好的名次。” 众人也跟着心塞了，想想他们已经练习了大半个月，结果小秦老师先泄气了…… 他们不甘地纷纷劝道： “小秦老师，咱们多少能补救下吧？” “对对，我瞧着声部好像也不算难，不然咱们先寻个专业人士，给咱们稍微改改？” “我们都努力这么久了，谁不想拿个不错的名次？至少在最后上台之前，不，在表演结束下台之前，我们都不能轻言放弃！” 秦聿珂笑着点点头，大喘气道：“对啊，所以我昨天寻了高人，给咱们将这两首曲子都改过来了。” “我还没听过整体效果呢，现在心里还忐忑得不行，那小老师比较年轻，里面还添加了不少时尚元素，困难程度一点都不比之前两首低。” “所以，咱们大家伙要为了争口气，好好练习，不拿个好名次，哪里对得起天天给咱们泡胖大海的学生们！” 老师们纷纷点头，从学校通过文化宫向各个文化团申请教授他们唱歌的老师开始，到他们报名的曲子被驳，哪一步不像是有人故意为难他们京都一高呢？ 都是要强的人，这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全变成了唱歌的动力。 秦聿珂一句句地教授大家唱歌，不仅如此，每一句话她还让单人跟着她一起，这样每个人努力水平就能很轻易呈现出来。 为了不被人说成滥竽充数、拖后腿，大家伙全身灌入投入到练习中。 秦聿珂准备戏曲腔调和rap都由她自个儿担当，其余的则是老师们分声部来。 任务紧张中，日子飞逝，很快就到了初赛的时候。 在比赛之前，秦聿珂才与大家伙合了几遍，听着她漂亮的腔调，众人都惊在原地，忘了唱歌。 不得不说，有她的加入，众人心里底气更足了，气势都与之前不同。 二百多所学校的教职工们参加这次市文化宫组办的合唱比赛，大家特别认真且积极地备战，每个团队都精神饱满、演唱认真且富有感情，并且在服饰、站队、声部等方面有吸睛的点，能轻易俘获评委的心，从而获得不错的分数。 坐在观众席上，大家伙紧张极了，总觉得人家团队各个不错。 娄文彦特意请假，带着娃来观看媳妇的表演。 秦聿珂一点紧张都没有，特别无良地分享娃的零食。 小家伙们倒是对自家老母不护食，甚至他们还会咯咯笑着主动喂她和娄文彦。 一家四口亲热得紧，哪里像是参加比赛，分明是瞧热闹来了！ 很快就到了他们出场，秦聿珂这才将娃塞到男人怀中，领着众人昂首挺胸往台子上走去。 他们穿着最普通军绿色的衣服，帽子上带着红星，走路也是刻意甩着胳膊整齐地大步走，一举一动跟军训过似的，瞧着就让人视觉上极为舒服。 站好队后，秦聿珂走到钢琴前，深吸口气活动了下手指，纤细白嫩的手像是精灵般，轻盈又欢快地在黑白琴键上跳跃。 激情澎湃的音乐瞬间倾泄出来，让听众们为之一震，与其说她在演奏，不如说她在炫琴技，那音乐就像是敲在人的脑袋上，注意力很难移开。 等音乐轻缓悠扬后，她漂亮的戏腔带着烟雨般，袅袅而来，谁都没想过单单未曾听过的声音、节奏，就让他们不由地呈现出特别丰富的画面感。 慢慢地众人也跟上来，各种声部就像是水滴声、风声、树叶声、人低语声，一下子喧嚣…… 一首曲罢，众人没反应过来，第二首曲子又响起来，之前那首歌让人感慨现在生活之美好，而这首满满的青春洋溢，时代变迁。 歌唱祖国的同时，也有了更多丰富的情绪，众人头一次感受到视听盛宴，真的像是耳朵做了一次采耳，浑身都舒坦！ 从台子上下来，众人腿都打着颤抖，他们没想过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还能表现得这么好…… 毋庸置疑他们不仅仅以最高的成绩晋级，下一场复赛，他们不需要参加，直接跳到决赛上！ 众人激动地直接原地跳起来欢呼，这么多天他们辛苦的训练果然没有白费，也让他们领了那么多的补贴，有了些心安理得。 不过秦聿珂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的表情，她只是微微勾着唇角，漫不经心地将众人的表情全部收纳入目。 不仅是她，就是娄文彦都打量着众人的神色。 初赛没有发生任何状况，应该是秦聿珂给了敌人错误的假象，谁都没想过这样的曲子他们都能如此一鸣惊人。 所以等到了决赛的时候，肯定会发生些什么。 回到学校，校长已经接到消息，早早在传达室等候着了，亲自接到众人，好一通夸赞。 秦聿珂笑着扯扯唇角：“校长，这才是初赛，等决赛结果出来，我们能够代表着教职工，到英雄广场为全国观众们表演，那时候，您再这么激动兴奋呐。” “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来点实际上的奖励。” 齐校长哎哎着，“主要是我们每个人都没敢奢想过比赛第一名，哪怕是初赛，但是我相信决赛的时候，你们一定能继续保持绝对领先的优势！” 第263章 知道自己疏忽什么了！ 齐校长到现在还是不敢置信，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京都一高能让学生们在学习上保持优势很不容易。 他无数次做老师们的工作，是想让大家伙想明白这件事情，不要因为其他方面不如别人，而丧失了希望。 是以，如同大家伙对体育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刻板印象，众人对京都一高的印象也是，师生们除了学习好，其余的文艺类一窍不通，书呆子的盛产地！ 这次文化宫组办的什么合唱比赛，在京都一高教职工们看来，约等于自己被钉在了耻辱牌子上，只等着面对其他学校的教职工们时，一张老脸掉地上被人冷嘲热讽。 毕竟在紧张时期之前，京都一高光鲜着且卑微着，他们从来不奢求在其他方面能夺得第一，哪怕是一个不错的名次。 实际上，他们越是想要全面发展，越是将短板暴露无遗…… 没想到小秦老师的到来，顶着那么多阴谋诡计，还能硬生生扭转了他们的劣势，直接以这样漂亮的成绩晋级决赛！ 别说齐校长了，其他上台表演全程见证的教职工们，也没有回过神来呢。 原来的他们唱歌连嘴巴都张不开，混在众人里还能瞎嗷嚎，就每天反复做口部操、吊嗓子，跟着小秦老师练习，他们就来了大跨越？ 忒梦幻了…… 齐校长乐呵呵控制不住的夸赞： “不管你们决赛将会是什么样的成绩，你们今天为咱们京都一高长脸了！” “我都能想象到其他胸有成竹拿好名次的团队，脸色得多难看，哈哈……” 教职工们都纷纷笑着点头，七嘴八舌道： “那可不，十五高的老师们当时多趾高气扬，他们学校是最先得到文工团老师帮助的，而且还是两位呢！” “比其他任何学校都要早至少一天训练，结果呢，十五高的老师们别说跟咱争第一了，这次连前三都没进，丢死个人……” “哈哈，咱们刚到的时候，隔壁三中的老师们都起哄，说啥咱们会教学生、嘴皮子溜，不会是来唱快板吧？差点没把我的鼻子给气歪……” “对，我们一亮相，那气势忒足了，直接让观众席上的其他学校的老师们，看傻眼了……” “咱们表演得好，都没人舔着脸去问评委为啥给咱们高分……太解气了，咱们直接越过复赛，拿到了决赛的资格……” “等他们复赛的时候，咱们一定要派代表去给他们加油助威！” 大家伙的激动这才慢慢释放出来！ 正值放学，学生们也都围起来，听说了这事，不知道谁嗷嚎一嗓子，学生们纷纷给老师们鼓掌。 齐校长高兴得不行，“咱先撇开决赛不说，就这次你们夺得第一名，每一位参加比赛的老师，都涨十块钱的奖金，另外每人再到八福记领取五斤的糕点！” 这话一出，参赛的教职工们更加高兴了，荣誉固然好，可是他们这次是代表着京都一高，是一个整体，对于他们个人并没有太多实惠。 十块钱的奖金和五斤糕点，真真让人欢喜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秦聿珂抿着唇站在齐校长身边轻笑，眸子里却神色浅淡。 回家的时候她坐在娄文彦身后，轻轻晃荡着自己的腿，可是男人骑车技术高超，平稳没有一丁点晃动。 秦聿珂不免记起来两人互相试探的那段时间，忍不住头靠在他背上： “老公，如果当初我没有被你拐着领证，你会怎么做啊？” 娄文彦浑身一僵，这种假设他是想都不愿意想的。 小女人忒矫情，会折磨人，他到这会儿还有些心有余悸，直接咬牙说：“我得让人误会你跟我谈对象，反正你不与我领证，休想与别人卿卿我我！” 秦聿珂呵呵，“我还记得呢，某人知道我有前男友，脸色难看地扭头就走。” 娄文彦无奈笑着说：“我努力尝试过要放开你啊，可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既然如此，那我就使劲争取呗。” 秦聿珂也不逗他了，转而问道：“老公，你说那七十多名老师中，有多少被人给策反了？” 娄文彦淡淡地道：“应该他们每一位都曾经被人约谈，但是有三成已经心动，而至少一成的人被成功策反！” 秦聿珂略微诧异。 她能发现好几个老师面色异常，却得不到太多精细的结论。 在自家聪明绝顶的男人面前，她自以为傲的本事，不值得一提。 娄文彦按着她的手，笑着说：“其实挺好分辨的，每个人说的话以及表情，能够多多少少反映他们的心理。” 他细细地与她分析，甚至将他猜测被策反成功的几个人模样都说了。 秦聿珂将这些模样特征，与人名给对应起来，倒是比她心里认定的几位还多了三位！ 两人小声嘀咕着，猜测对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比如让这几位到关键时刻掉链子，又或者制造什么京都一高教职工们不能登台的事故…… 然后他们针对每一种方法，想出一二个应对计策。 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娄文彦一个就赶三臭皮匠了，加上她一个，肯定能让京都一高教职工们，在合唱比赛的决赛中有惊无险地参加，并且漂亮胜出。 他们一回到家里，一天没见爸妈的奶娃们高兴地已经从小车里站起来，高兴地嗷嗷着，甚至开始往外冒话爸爸妈妈抱抱之类的，奶声奶气的声音着实让人心都给融化了！ 两人赶紧褪去外衣洗了手，在炉子上略微烤了会儿，才每人捞入怀里一只崽子，亲了亲、抱着举高高。 小家伙们被逗得咯咯直笑。 回到家，基本上奶娃们洗漱完过了奶瘾，就呼呼睡起来。 大人一天天在外面上班，早出晚归的，孩子们这么点，都知道巴巴等他们回来。 无良的夫妻俩瞧着孩子们的睡颜，这才有些愧疚，毕竟他们刚荣升父母没多久，娃离开视线后，他们还以为自个儿是孩子呢！ 他们忒不合格了，对孩子忽略太多。 真怕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孩子们已经长大！ 愧疚一番，夫妻俩也得等到合唱比赛之后，才能多陪陪娃。 合唱比赛进行得很快，初赛后，没有一个星期，文化宫又召集众人进行复赛。 秦聿珂仍旧让众人按部就班地练习，没有一点变化，一遍遍地通着歌曲，不过她会腾出大半的时间让众人练习基本功，以最佳的状态迅速换歌！ 其实到目前为止，她跟娄文彦还是认为，对方会在曲目上拿捏京都一高。 而且新曲目她已经准备好了，与之前两首组织形式类似，却更加出彩，足够打脸、碾压那效仿者。 可以说当初她选择参加初赛的两首曲子，就是为了做网，等君入瓮！ 只是他们托人打听，进入复赛的五十多个团队，大家伙就是按照当初报名的曲目来的。 这日秦聿珂和娄文彦都在吃饭，突然听到隔壁桌提起纺织厂合唱比赛的事情，他们突然对视一眼，知道自己疏忽什么了！ 第264章 决定抽空帮着他们实现一下…… 秦聿珂和娄文彦最近一直琢磨对方会出什么招，可他们明知道对方使坏，却又寻不到迹象，心一直高高拎着。 只是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对于决赛太执着，以至于他们的思想也变得狭隘。 不见得人家就是在决赛这里动手脚啊！ 虽然说教职工们的团体赛前三名，能够代表着老师这个职业，参加唱响时代大型元旦联欢会，在英雄广场全国直播。 但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得有一首曲子与其他参加联欢会的团队不一样。 是以众人选择的曲目，也是多方面打听，基本上一首曲子能夺得高分，一首曲子要具有很高的辨识度，不能与旁人重复。 否则各行各业的团队汇集起来，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首，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若是其他职业团队也唱了这两首曲子呢？ 教职工的团队专业性不高，他们能从始至终唱明白两首曲子，已经很不错了，哪里像是秦聿珂般能够随便更换曲目，仍旧可以带队夺得好成绩。 对方估计也想到这一点，既然京都一高的教职工们有高人指点，那么他们也要派出专业队伍来。 两支专业队伍在初赛后就各更换一首京都一高的曲子，到决赛的半个月的时间，也足够练习充足，取得不错的成绩。 那时候，京都一高即便夺得了本职业决赛前三，也会因为曲目重复，只能眼巴巴瞧着别人站在英雄广场比赛了！ 两人都没说话，就已经知晓对方也想明白了。 既然有了猜测的方向，娄文彦便托人四处打听，专门向着文工团、话剧团、影视明星等团队打听，果然没两天，他便将具体消息反馈过来了。 不仅仅是两个专业队伍，而是每一个行业最有可能夺得前三的团队，分配两首曲目，势必万无一失地挤掉京都一高的表演名额！ 可见对方是多么不想京都一高，或者秦聿珂得到荣誉。 秦聿珂轻笑着说：“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不让大家伙知道，是不是太没趣了呢？” 她刚提出话来，娄文彦便笑着说：“当时咱们比赛的时候，五姨不是带着摄像师来给咱们拍摄了？” “等决赛的时候，咱们再将他们演出给录制下来，前后一对比，谁更胜一筹，可就高下立见了！” “据我所知，那几个队伍会采纳你这两首曲子，就是因为他们的曲目也与旁人重复了，不得不更改，只可惜他们都被人利用了，想着惊艳大家而偷摸地训练。” “到时候他们这些团队撞车，更有意思。” 秦聿珂嗯嗯着：“然后我们新准备的曲子，与他们的风格很像，却更加出彩，啧，这么多因素在，恐怕到时候被挤掉表演名额的不是咱们，而是他们好几个团队了！” 这些艺术类专业人士，背景都不简单，来自他们的怒火，不知道算计的那人能不能承受得了…… 秦聿珂与娄文彦迅速有了应对计策，下午上班的时候，她便寻到赵主任和校长，说了自己想带队冲刺决赛、进军唱响时代晚会，要魔鬼训练众人一周的打算。 齐校长和赵主任自然是对她双手双脚的赞同，由着她安排，表示会多给参加训练的教职工更多的补贴，来消除大家伙的负面情绪。 不过经历过初赛一战，众人对于秦聿珂的能力，那叫一个信服，一听说她的想法。 大家伙都激动得直打摆子！ 秦聿珂觉得好笑：“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们初赛拿到了第一名，决赛冲击前三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我们站在英雄广场，面向全国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表演，只一步之遥。” “难道你们没有想过吗？” 他们齐齐摇头，没有想过，他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教职工，唯一的成就便是送走一批批成绩出色的学生们。 大家伙哪里想过，自己能上电视？ 太遥远的事情了，他们要是跟亲朋好友一宣传，铁定被认为得了妄想症！ 毕竟连他们自己都觉得那是不可能的现实。 秦聿珂撑着下巴，“好吧，既然没想过，那你们现在也不用多想，就跟以往般跟上我的节奏。” “之前那两首曲子，大家伙练习得都不错，从今天开始我们重新学习两首……” 这句话一出，众人哗然，“小秦老师，我们知道您要强，可咱们练习这两首曲子这么久了，而且初赛成绩不错，为什么要更换？” “对啊，还有一周就要决赛了，现在更换曲子，我们的优势可就彻底没了，是比赛大忌呐！” “小秦老师，您能力好，但是您不能说风就是雨，得跟大家伙讲个理由吧？” 秦聿珂轻扫了众人一眼，笑着说：“我说过要带着大家伙不仅决赛拿到前三名，还参加歌唱时代。” “咱们的曲子不知道怎么着，被流传出去，那我们决赛通过后，也因为曲目重复，达不成这个愿望。” “虽然吧，我已经联合曲子发售方，一起到局子里备案，说有些人涉及抄袭。可是走流程需要时间，我们仍旧要参加比赛。”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只能更换曲目了。” “不过啊，以大家伙扎实的基本功，一个星期练好两首歌，是很简单的事情……” 大家伙一惊，脸上齐齐闪过心虚，以及庆幸，不过接着他们愤怒不已。 果然如同娄文彦所说，他们都接受过别人的约谈，对方希望他们成为一枚棋子，时时刻刻汇报京都一高合唱比赛的进展，甚至必要的时候，他们也要做些干扰、破坏比赛等违背良心的事情。 都是京都一高的教职工，他们偶尔会抱怨自己的工作，可大部分人是不允许别人以这种方式，侮辱自己的人格。 他们立马拒绝对方的橄榄枝，可是他们也不敢向学校说这件事情，生怕自己被误解，只能默默地观察身边的人，看看谁被策反，届时他们再举报上去。 如今小秦老师能看清楚这件事情，还到局子里备案，想想他们但凡动了歪念头，是不是要到局子里养老了？ 没有金钱撬不动的难题，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心动了，提供些自以为不太重要的信息，还要自我安慰，自己不拿这个钱，也是别人拿。 再说了对方保密措施做得不错，能让他们将自己完全摘除，所以谱子很容易流出去，而他们却能继续装无辜。 “谁啊没见过钱啊，准备两头开吃还是怎么滴？” “捧着京都一高的饭碗，又从谁的锅里扒拉饭呢？平时训练的时候，咱们校长可是给足了补贴和糕点，怎么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 “就这样的人品，我都不耻与其为伍……真是丧尽良心呐，大家伙每天辛辛苦苦训练，就是为了给咱们京都一高争取荣誉，偏偏有人还要拖后腿……” “合着我们是京都一高的一员，你就不是了……” 大家伙气愤得不行，不知道是谁干了缺德事，但是不耽搁他们绞尽脑汁的训斥。 做了这事的人心更虚，为了怕自己被怀疑露出马脚，真被请去局子喝茶，是以他们骂得更加凶狠： “真是缺了大德……小秦老师多辛苦啊，咱们能跟着她三生有幸……好不容易京都一高有翻身的机会……咋有人就那么想不开……自家单位好了，他才能更好……我希望他骑车被拔气门芯、喝水塞牙、吃饭米粒进气嗓、半夜上厕所掉茅坑……” 真狠！ 旁边的人忍不住竖起大拇哥，“同志，你是通透的人，我相信你肯定不是干缺德事的人……” 那人心里都泪流满面了，面上却坚定地厌恶道：“那不能够啊，都是有文化的人，这点事情想不明白？” 就因为想明白了，他喜欢钱，就觉得自己送了谱子，应该撼动不了大家伙如此出色的表现。 他哪里想到这关系到，京都一高会不会止步决赛。 要知道自己与上电视如此光宗耀祖的事情擦肩而过，他能扒光当时自己头上的毛！ 真是看不透事情的蠢东西…… 上电视呐！ 有了一个榜样，其余心虚的人也有样学样跟着洗清自己的嫌疑，一个比一个咒骂得很，反正这是唯物主义世界，他们信奉科学，没有什么诅咒一说。 秦聿珂挑眉，默默记下众人的话，决定抽空帮着他们实现一下…… 第265章 你别得意得太早！ 他们辛苦训练一个月的曲目，就因为被愚蠢的人，为了眼前三瓜两枣的利益，给流露出去，从而他们丧失了能站在英雄广场上，面向全国观众们表演的资格。 是以，众人没有一位同志再提出异议的，尤其是干了坏事的几位，反而成为摇旗呐喊、支持更换曲目最激烈的。 似是将曲目换掉，就能洗刷掉他们的罪恶般。 大家的基本功比上一次的还要扎实，再学习新曲子速度很快。 不过，秦聿珂仍旧申请了一星期封闭式的训练。 她真的是发狠了，势必要让京都一高达成最高成就。 如今学生们新课内容已经学得差不多，而且又到了月考的时候，学校领导给大家伙排开班，为训练的教职工们腾出整整一周的时间，并且提供一切便利。 这次训练转移到了学校招待所的典礼厅，他们吃住都在招待所中，不允许私自外出，杜绝曲目再度被泄露的可能。 除了唱歌外，秦聿珂还为他们添加了新的动作、表情和站队，新颖热闹又喜庆，是夏华人们最喜欢的样子。 而且他们的演出服也正在制作中。 如今教职工们知道，眼前这个漂亮年轻的老师，不仅在音乐这方面专业性极强，比文工团的老师们还要胜一筹，更重要的是她做决定果断，且喜欢直击要害。 每个人在生活上多多少少有些不如意，可是一时闷着良心赚的钱，能维持多久呢？ 他们特别明白这份工作对自己和家人意味着什么，谁还会再犯傻，为了那些别人的空头支票，做损害集体的事情。 冒着被人发现蹲局子的危险！ 老师们多多少少思想保守，宁愿抱着铁饭碗，也不会搏一个看不着的未来。 众人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中，唱歌累了就练习表情和动作，如此交替地进行着，每一天他们都累得躺倒在床上手指头都不愿意动。 七天呐，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如何熬出来的，瞧着小秦老师认真陪练的模样，谁也不敢叫一声累，一句苦！ 很快他们迎来了决赛，这一次他们去歌剧院表演，二十个参赛队伍要在一上午比赛完毕。 而且据说会有大人物们到场欣赏，还有诸多媒体进行拍摄录像，以及诸多学校优秀教职工和家属们，获得观演资格。 这已经算得上是一场，格外盛大的演出了。 秦聿珂在带队前往之前，就一遍遍跟大家伙强调过不少注意事项，众人都牢记在心里，抱着自己的水壶不让人轻易碰触。 而娄文彦也已经安排妥当，争取每个环节都让人钻不了空子。 不过如同他们所想，因为他们封闭式的训练，那些人没有收到一丁点的消息，还以为京都一高仍旧训练那两首曲子，正偷偷喜滋滋地坐等京都一高教职工们空欢喜呢，自然也没有制造什么障碍。 然而，这一次京都一高教职工们都裹着厚厚的军大衣，等到了上台前才将大衣给脱下来。 男人们穿着干净整齐的白色衬衣、藏蓝色裤子，领子处系着蝴蝶结，鼻梁上挂着银色镜框，文质彬彬的模样，就如同所有人对文化人的印象。 女人们则是火红与黑色渐变收腰长裙，头发编织起来，画上精致的浓妆，老师的气场全开，个个都是女王！ 秦聿珂从刚接手训练的时候，基本上策划好了最后呈现效果，所以通过初赛后，她就带着众人做体态训练，大半个月的时间，本就没有体型宽胖的众人，拥有了漂亮的线条和气场。 他们不过是往那一站，半个来月的训练成果立马显现出来，光是这一份优雅的气质和自信的气场，就足够碾压众人。 其他团队人员被衬得土里土气，就好似一片灌木丛中的白杨、一片野花里的牡丹，让人何止眼前一亮！ 京都一高老师们表现出来的状态，分明是众人脑海里老师们，最贴切的样子呐。 秦聿珂是一袭紫色荷叶袖礼服，梳着赫本头，优雅地拎着裙子行礼后，坐在钢琴前。 这钢琴是被娄文彦给改造过的，除了普通的键外，脚下还是简单的架子鼓，让钢琴弹奏出来的音乐伴随着鼓点，节奏性更强、观感更为丰富。 细节都如此到位，教职工们的表演更是出彩，别人是唱歌，分声部也是为了迎合声音的立体感，追求呈现效果的完整度。 可到了他们这里，听众们就觉得，台上众人哪里是唱歌，分明是在玩声部，音调一路上升，恍如波浪一层层奔涌；男女对唱，也趣味十足…… 京都一高的教职工们是在合唱，确是将各种形式巧妙杂糅在一起，呈现出一种炫技的效果，以声音给人完整的视听盛宴！ 更何况第二首演唱的时候，众人亮出了道具，什么火红的辣椒、玉米串、簸箕、酒坛等等，让人熟悉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热闹喜庆，才是过年的模样嘛…… 准备充分、发挥超常的表演，赢得了满堂喝彩，京都一高的教职工们，颤抖着身子硬撑着下了舞台，不少女同志直接腿软坐在地上： “哎呦妈呀，可吓死我了，我生怕自己哪里唱错，给大家伙拖后腿……” “我脑袋是空白的，真的就是按照平时训练一样，靠着惯性咬牙坚持下来的……” “真是太可怕，又太刺激了，没想到我都这样的年纪了，还能体验一把激情和冲劲……” 众人小声拍着胸脯一阵感慨。 他们不需要关心成绩，就放松下来去二层观众席，将自己当成普通的观众，欣赏着其他人的表演。 他们倒是没啥感觉，可是其他观众就觉得，看过一场那么精彩纷呈的表演，再接着看中规中矩的表演，就有些索然无味了，那哈欠不由自主地来了。 有大人物在，这评委们就必须要公平公正且专业，自然京都一高再一次远远领先于众人，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在领奖的时候，那位大人物特意笑着说，很期待京都一高的老师们，在电视上将这份对生活的热爱、积极向上和激情，传递给全国每一位观众！ 大家伙纷纷拍着胸口表示，对领导的吩咐义不容辞…… 嗷，能够上电视，他们再一次觉得有些头晕，这一场美梦太过真实、美好、让人上头，不愿意醒来。 秦聿珂瞧着站在角落笑容僵硬的魏思雨，轻笑着一步步走过去，“哎呀，思雨，你也是来跟我们说恭喜的吗？” “亏得你在我们报名的时候，告诉我们曲目重复了，所以我这次也留了心眼，用的是新曲子。” “新曲子难度高，就是专业团队在天之内，也无法练熟与我们相对抗。” 唔，秦聿珂故意将自己团队能赢，归结为魏思雨的提前警示。 杀人不过头点地呐……不带这么钝刀子磨人的…… 魏思雨确实悔得肠子都青了！ 为了能亲自看到秦聿珂被刁难，她亲自去录入各个学校报名信息。 她以为曲目被驳回、没有文工团老师的辅助，本就弱势的京都一高教职工，初赛的时候站在舞台上只能哗众取宠。 没想到秦聿珂竟然次次都能想到她的招式，并且轻而易举地化解掉。 早知道这样，魏思雨忍不住想，如果自己能按耐住，与人联合卡在最一关上，不打草惊蛇，是不是京都一高哪怕夺得不错的成绩，也不能去英雄广场表演呢？ “你别得意得太早！” 两人早就撕破了脸皮，这里又没有外人，魏思雨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距离元旦还有五天的时间，她肯定有法子，让秦聿珂栽个大跟头！ 第266章 一不做二不休 秦聿珂笑着点点头：“啊，我明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我们会提高警戒，不给一切对我们羡慕嫉妒恨的人，一丁点钻空子的机会！” 魏思雨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秦聿珂和娄文彦这对夫妻俩，一个比一个精，两人练手更是无人能匹敌。 她，她就是先顺着心里的火气，撂下一句狠话，咋又成为对她的警示了呢？ 这对夫妻本就不容易对付，他们再有了心理准备，自己真能斗得过吗？ 每个职业的决赛都是这几天，不过他们比赛的场所不同。 次日不少日报上都刊登了一个有趣的消息，他们称赞京都一高的老师们表演特别精彩，又附上了两张图片，然后文章一个转弯，提到在初赛的时候，京都一高就是以两首新编的合唱曲，夺得了第一名直接晋级参加决赛。 不过呢，在决赛的时候，好几个团队竟然演唱的就是京都一高初赛时准备的曲目！ 并且文章最后，是秦聿珂坚决的表态，那两首曲子是由她寻人改编而成，拥有什么知识产权，将会对这几个团队不问自取的盗窃行为，到法院进行起诉…… 不仅日报，就是电台和电视台都有这条消息。 用这两首曲子的团队，可都是专业人士，他们能不清楚歌曲不是随便可以拿来用的？ 既然他们敢用，就要承担一切后果。 这些媒体消息，以各种形式，让众位吃瓜群众接收到。 与此同时，齐校长接受到邀约，京都一高合唱团队，获得参加唱响时代大型元旦联欢会的资格！ 而那几个用了京都一高初赛曲目的团队，则在舆论的逼迫下，以及同行团队的质疑下，原本获得的好成绩被剥夺掉，别说参加最后的联欢会了，更要面对秦聿珂的起诉…… 所以啊，人不能存在一丁点侥幸的心理。 这些团队负责人，当初只关注新得的曲目不错，却没能深究给予他们曲目的人是谁、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毕竟，专业团队的实力侧面反映其单位的势力，只要他们团队演唱得好，谁写得又如何呢，总有人能为他们摆平麻烦的。 可是他们哪里想到，抄袭曲目的不只有他们一个团队，而被抄袭者也并不想吃下这个亏。 这般大张旗鼓之下，他们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成为一种奢望！ 寻不到使坏的人，他们不想被法院传唤，只能捏着鼻子到学校里寻秦聿珂私了。 不过他们都被娄文彦以他媳妇得备战联欢会忙为借口，给暂时打发了，这又何尝不是杀杀他们的气势。 马上要上电视了，大家伙已经做好掉五斤肉的准备，进入下一轮封闭式的训练。 然而秦聿珂却又恢复到往日的训练强度，一天三个小时，多一分钟都不拖延。 这时候教职工们，没有一个人质疑，他们坚信小秦老师心里有数，这么做有她的道理。 可是今儿个有位老师平地摔裂了脚踝，需要打石膏，不能长时间单脚站立，只能抱憾退出合唱比赛；有的老师吃米饭咬到石子，给崩掉半颗牙齿，说话漏风，也不能继续表演；有喝酒伤了嗓子的，有半夜上厕所撞破脑袋缝针的，还有掉到粪坑晕厥呕吐到脱水的…… 突然间参加合唱比赛的众人，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情况，闹得人心惶惶。 不需要秦聿珂说什么，他们主动要求封闭式训练，杜绝一切“意外”的发生，就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努力了两个月，他们马上就要上电视，披上荣耀，让全国观众们都看到自己。 他们哪能允许自己出现状况呢？ 只是，不过两天时间，他们中就有八位同志出现了状况，演唱团队的教职工数量从原本的七十五位，锐减至六十七位！ 大家伙有些担心了，“小秦老师，我们，我们还能以最好的姿态呈现出来吗？” “咱们少了八位同志，这声部需要重新分配吗？站队、动作，是不是也得重排？” 秦聿珂轻笑着安抚众人说：“有没有关系，等我们完整演唱一遍，不就知道了？” 那几个人正是初赛后，将他们的曲目给卖出去的。 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有一次的放纵和贪婪，那代表着他们还会有无数次的破例！ 站在英雄广场上演唱，固然很光荣，可是表演结束后，又有几个人能记得他们呢？ 他们只要想明白这个，再想想要是自己出现状况不能参加，自己的妻子便能有个不错的工作、儿子被保送大学、提前获得分房资格等等，解决他们燃眉之急的条件，有多少人能够抵制住呢？ 为了这些他们牙一咬、脚一跺，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埋头偷偷当坏人。 不过那平摔“脚踝骨裂”寻亲戚打石膏的老师，结果因为打着石膏上下楼不方便，又摔了个跟头，另一只完好的腿没有防护，竟是真被摔成脚踝骨裂…… 崩掉半颗牙的老师，其实是将牙齿涂黑，回头撒谎说是补上了，可是她骑车子刹车失灵，不小心撞到路牙子上，而他的脸与电线杆子来了亲密碰触，牙齿没磕坏，但是他的鼻梁被撞骨折了…… 对于喝酒伤到嗓子的老师，齐校长表示，一位对自己身体健康不重视、喝酒没有节制的老师，还是在为学校争夺荣誉的关键时刻败坏嗓子，是担不起教导学生的责任，只能从一线退居到后勤部。基本工资和奖金锐减，而且一切福利也会排在老师之后。 脑袋撞破的老师顶着纱布，脸上青紫交加，原来是被家里的母老虎撞见，他搂着小姑娘的腰，一阵暴揍，名声给摔在地上如何都捡不起来。学校也表示，这人品德欠缺，对学校风气产生不好的影响，只能调岗处理，而且还会将其身上发生的事情，写到档案中。 另一位掉到茅坑里呕吐脱水的那位，倒是幸运，没有另外受伤或者被曝出什么丑闻来。 可是人人都知道，他曾经身上包满屎浆，连他媳妇都有心理阴影，不让他碰触…… 第267章 奶奶？她有这么老吗？ 这几位因为意外而“不得不”退出比赛的老师们，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果然人不能丧良心。 人在做，天在看呐！ 虽然他们诅咒的话没有应验，可是他们但凡装病的理由，却特别巧地发生了。 而且他们不过是从其他人那得了些便宜，只是他们失去的东西更多，多到足够拉低他们的生活水平，一辈子铭记这个教训。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约也就这样了！ 封闭式训练的众人们却不知道后续，他们凑上前主动要求让秦聿珂开启魔鬼式的训练。 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全国观众们，争取让肌肉记忆更加牢固，将出错的几率降到最低！ 每一分钟都被拉扯得极为漫长，众人挥洒着汗水，体态训练、基础训练、唱歌、动作等等交叉进行，务必做到比赛时每一个环节都尽善尽美。 就在大家伙以为自己被卡无限循环时，五天也一晃而过。 元旦头一天的时候，所有表演团队都穿着便服走了个过场，适应一下场地和感觉，却默契得一首歌都没唱。 赵主任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低声跟秦聿珂说： “听说这次的合唱比赛还要较出个一二三来，组织也是鼓励大家伙都能积极响应活动，拿出足够认真的态度来……” 秦聿珂挑眉，“主任，这第一名是啥奖励？” 赵主任愣了下，好笑道：“这个我还真没有具体打听，能够走到这一步的合唱团，各个实力强劲，咱们能出现在大荧屏上就很不容易了。” “校长跟我的意思是，不要给你们一点压力，咱们只要完完整整表演下来，让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能够感受到咱们的精神，就够了。” “重在参与，名次在前在后都不重要，你们依旧是咱们京都一高的骄傲！” 秦聿珂低笑声：“您还是去打听一下吧，我觉得应该可以值得期待，毕竟每个团队都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晓自己的实力。” “奖励不够大的话，对不起这次合唱比赛的阵仗，而且，诱惑力大，咱们同志们动力更足呦！” 都是老师，他们的抗压和疏导的经验丰富，而且这些年他们紧抓学生们的学习，也是压力越大，往往越能有个不错的成绩。 赵主任笑着说：“好好好，我去替你们问问，不过啊，咱们不能好高骛远，起码要顺顺当当地表演出来，再讲究其他。” 说完他背着手去了负责人呐，先递上一根烟，然后俩人头凑到一起聊天。 秦聿珂则是微眯着眼瞧着彩排流程，不敢有丝毫放松，脑子飞速转动着，将她与娄文彦探讨的问题，一遍又一遍地过着。 她与魏思雨住过一间屋子，而且她穿越重生前，扮演的就是女主魏思雨！ 秦聿珂早将这个人物给揣摩得透彻和明白。 魏思雨是那种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须要达成目的的人。 既然魏思雨已经参与到合唱比赛中，而且到目前为止，她应该布下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却都被秦聿珂和娄文彦给绕了过去，时不时还被反将一军。 她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瞧着秦聿珂带队参加联欢会呢？ 秦聿珂在想，魏思雨是要阻止京都一高的老师们参赛，还是说想看着他们比赛的时候出现状况？ 那八位老师在彩排之前就出了意外，可京都一高的合唱团队，没有受到一点的影响。 而魏思雨绝对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将自己折损进去，所以她下一步，会针对某个关键人物，比如指挥，又比如秦聿珂！ 指挥还有替补一二三位选手，魏思雨没法将四个人同时解决掉，只能转而盯上她憎恨的正主了。 秦聿珂唇角泛着抹浅淡的笑意，思路越发清晰…… 赵主任笑呵呵地走过来，这次他没有刻意降低声音，让京都一高的老师们都能听见。 “小秦老师，刚才我问过这次元旦联欢会总承办单位的工作人员，他说啊，会有一些歌唱界的老艺术家们和劳动楷模们当评委，而且还要参考着观众们的满意度，从综合方面给大家伙打分。” “听说第一名的单位，将会获得组织文艺部颁发的锦旗、水晶奖牌，参加表演的每一位同志，也会获得金质纪念胸章和荣誉证书，还有一台随身听！” “第二名的同志们是银质的纪念胸章和荣誉证书，每人一块腕表……第三名则是铜质……每人一只钢笔……其余的人是荣誉证书，以及软装笔记本……” 一听金质的纪念胸章、荣誉证书和随身听，大家伙浑身都激动呐。 他们只想着能上电视就不错了，这将会是他们短暂又漫长的一辈子里，少有的高光时刻！ 大家伙可没想着能获得什么奖励，如今这诱惑力十足的一等奖搁在眼前，他们动力太足了！ 不管这纪念胸章大小，只要是金质的就值钱！ 这是荣誉，是能作为传家宝的好东西，而且随身听是新鲜玩意，自己孩子学习，或者给家人听歌，都特别实用，最重要的是面子十足。 彩排完回到家里，秦聿珂拉着娄文彦一阵嘀咕。 娄文彦点点头，揽着她的腰，先压到墙上亲香一阵：“媳妇儿，你放心去比赛，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保管让算计咱们的人，自食其果……” 其实从他们知道魏思雨参与到这次合唱比赛开始，就对她格外关注，不过魏思雨心思深沉，每日作息正常，偶尔有来往的不过是姚家。 她从不轻易去其他地方，特别本分、待人温和有礼，口碑不错。 只是，越是如此，她的问题越大！ 而且经历过上林村的事情，魏思雨会越发谨慎不敢大意，甚至这次合唱比赛的时候，她周旋这么大一圈，未尝不是想要将自己完美摘除。 不过有些时候，巧合太多，就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她不得不亲自出马…… 七七年的第一天阳光明媚，连风都带着丝柔和的气息，不如往日的冷冽。 一个个合唱团里的同志们穿着鲜亮的衣服，站在英雄广场的旗杆前，和着或悠扬、或激情的音乐，感情饱满地歌唱着。 在广场的外围，有不少旅游、附近的居民以及家属们围着瞧。 娄家和秦家人特意请假来现场观看，而且他们带的东西特别充足，是秦聿珂服务最周到的亲友团。 连叶世晴都捧着水壶，特别机灵地时不时送上水，给秦聿珂润润嘴唇。 站在广场上时间长了，人身上的衣服都沾染上浓厚的凉意，大家伙不由地左右跺脚活动下，让身体暖和些。 天气冷，大家伙稍微喝点水，都容易频繁跑厕所。 好在这广场旁边的厕所坑位不少，哪怕围观群众很多，也没有多少排队的。 叶世晴就拉着秦聿娴来回跑了好几趟，有一次她在外面等妈妈的时候。 一个齐耳短发、面色蜡黄的妇人哆哆嗦嗦上前，用可怜兮兮的调调带着些哀求道： “漂亮的小姑娘，我刚才灌了凉风肚子疼。你这是带了温水吗？能给我喝两口暖暖肚子不？” 叶世晴迟疑下，看看自己怀里的壶，又抽抽那疼得有些呲牙的女人，目光很快地从那人耳垂上殷红的痣划过。 她轻笑着抿唇，“奶奶，这是我给小姨准备的水，您只能喝一小口哦，不能多喝……” 话是这么说着，她还是心疼地将水壶递了过去。 那妇人嘴角抽抽，奶奶？ 她有这么老吗？ 第268章 他们的爸爸也想你了…… 妇人状似感激地哎哎着，将水壶给接过来，在小姑娘紧张的神情中，当真仰起头咕噜了两口。 然后她笑着用手在壶嘴上揩了两下，“谢谢你了，善良的小姑娘，你真是有礼貌又懂事呐，你家大人教得真好……” 这时候秦聿娴正好出来，好奇地问道：“晴晴，你跟谁说话呢？” “刚才妈妈让你唱歌，怎么不唱了？妈妈怎么教给你的？” 叶世晴小大人般叹口气：“我知道啊，妈妈说，遇到陌生人不要跟她说话，也不要接陌生人的糖果。” “可是奶奶就是肚子疼……”她一扭头，在原地转了一圈，惊奇地说：“刚才有个奶奶在的，怎么不见了呢？” 秦聿娴揉揉小家伙的脑袋，“不管对方哪里不舒服，你都不要去理会，如果你真想做什么，就喊妈妈，知道吗？” 叶世晴哦了声，悄悄冲妈妈眨巴下眼睛，完成任务！ 秦聿娴眼里闪过抹笑意，面上还是装作担忧和生气的，将小姑娘给扯走了。 而在一个角落中，高大健硕的男子也放心地收回目光，微微勾着唇角，转身跟上刚才的妇人。 脸色蜡黄的妇人边走着边拿着沾湿的手帕一点点抹着脸，在一个建筑的地方拐弯时，放下长发用头绳高高束起来，身上臃肿的棉服被脱去，换上手提袋中的灰色大衣。 而那手提袋整体翻个，装上棉服，整个人在人潮中快速完成换装，没有引起一位路人的注意。 抚摸着扑通扑通跳得极快的心脏，魏思雨忍不住窃喜，按耐住想要回头，亲眼看着秦聿珂喝了那壶水而嗓子变沙哑。 如果她比赛之前喝下去，那是最好不过了，但如果她比赛完再喝，也没事，只要秦聿珂如同百灵的声音被毁了，一切都值得庆祝！ 正在她提前高兴时，心情放松下来，魏思雨突然后知后觉嗓子的不舒服。 她微微蹙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真实发生，嗓子越来越发热、胀痛，连带着眼睛都暴突。 不应该啊，她捂着嗓子快步四处寻找着水管，这种感觉特别像是秦聿珂该经历的！ 瞧着女人慌乱的背影，男人才顿住脚步，轻嗤一声：“看来还是教训不够，所以你才敢继续上蹿下跳。” 没在管魏思雨，娄文彦扭身去看媳妇表演去了。 京都一高的精彩演出，被摄像头捕捉到，永远记录和定格下来，这样别开生面的表演，让所有现场观众都忍不住鼓掌叫好，那隐约的呼喊声，也一起传入话筒中。 元旦联欢会终于完美落幕，京都一高参加的教职工们，抱着装着金质纪念胸牌的红色绒盒、拿着红底金字的荣誉证书，挂着红色绶带，捧着漂亮的鲜花，还拎着随身听，走路都带飘！ 他们坐车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好是大家伙下午上班上课的点。 他们再一次被学生和没有参赛的同事们给围起来。 “哎呦，小秦老师可真是厉害，我们原来一首歌都不会唱，就是咱们的国歌都能跑调。她硬生生一路拉扯着我们过五关斩六将地，冲刺到元旦联欢会，还夺得第一名……” “我们得到的纪念章是真金的，这么大一枚、沉甸甸的，老实诚了……” “对了还有随身听，知道啥叫随身听不，就是小收音机，能走到哪听到哪……正好我给家里的老爷子配上，他去公园练剑啥的，音乐一响，多招人眼……” 不等众人问，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吧嗒吧嗒说个不停，憋了一路满肚子的话，哗啦啦全部倒了出来。 虽然大家伙没能参加比赛，可是他们作为旁观者，一个集体里的小个体，也是为这群优秀的教职工们感到骄傲和自豪。 不过，故意错失表演的那几位老师，听了后脑袋发晕，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糊涂事啊！ 努力了差不多小两个月，他们咋就见钱眼开，为了点蝇头小利，放弃了金质的纪念章、组织权威证书还有随身听？ 他们都想哭了，可是谁也没想到，秦聿珂真能带着他们一路冲刺到最后。 齐校长等大家伙将激动发泄完，才笑着挨个人握手致谢，“咱们京都一高这次是在全国都出名了，这是你们为咱们学校挣来的……” 是的，秦聿珂让人制作了牌子，每人拿着一个字，上面就写着京都一高全体师生，祝愿全国同志们新年幸福安康、平安顺遂，祝愿伟大祖国繁荣富强、国泰民安…… 齐校长对他们是一夸再夸，表示每个同志都有丰厚的奖品！ 什么二十块钱奖金、十斤糕点，分房排队顺序各提前十个名次…… 不仅学校，就是教育部都送来了锦旗和各种奖品。 秦聿珂跟娄文彦通过学生们进步名次多而早就获得了分房资格，不过两人是夫妻俩，只挑了一套面积不小的平房。 这次秦聿珂的功劳最大，不仅是带着京都一高的教职工们，为京都一高争了光，就是整个教局系统都着实光荣一把，大大提高了教师们在全国百姓们中的形象和地位！ 所以齐校长也是在教局领导的授意下，再次分给小两口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楼房，还是迎合秦聿珂的喜欢，挑选带院子的一楼。 秦聿珂一直忙着合唱比赛，许久没回家了，等她笑意盈盈地出现时。 两小宝贝瞅着她发愣，突然一个个嗷嚎哭着张开小手让她抱抱，那泪珠子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秦聿珂愣在原地，心里酸胀不已，上前抱住俩娃，也跟着掉金豆子。 娄文彦无奈地圈住娘三，贪婪地瞧着女人，笑着说：“满满和意意就第一个晚上找你来着，哭了半宿，最后哭累了睡过去，再醒来，就像是不记得妈妈了似的，一句都没提。” “这么点的孩子，就有心思了，他们是真想你了，而他们的爸爸也想你了……” 第一次封闭训练的时候，秦聿珂是被娄文彦来回接送。 而第二次训练的时候，她是真的生气了，势必让京都一高的教职工们，在全国观众面前都留下深刻的印象，以绝对实力碾碎一切阴谋诡计！ 每天她也是累得倒头就睡，压根没有时间想这些，而且孩子一岁了，她还没有很好地适应妈妈这个身份。 她的男人无所不能，所以她可以心无旁骛地做自己的事情，两人是平等的关系，相互付出和收获。 这还是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被俩小生命完全需要的酸胀感。 娘三个嗷嚎哭得娄文彦心疼，亲亲这个，摸摸那个，然而他越哄，这一大两小哭得越厉害…… 第269章 我们以后就挨家挨户蹭吃的 俩小家伙已经会走路了，不过冬天的衣服有些臃肿，他们一个个摇摇晃晃像是企鹅。 回到家里，他们就当了秦聿珂的小尾巴，真的是她走到哪里，两小娃晃荡到哪里，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咧着小米牙冲她笑得天真烂漫。 晚上小家伙也是一左一右霸占着她，抱着她的胳膊，嗅着妈妈的香味睡觉，将称职奶爸给丢到脑后！ 瞧着娄文彦隔着大胖闺女，看自己幽怨的神情，秦聿珂忍不住抿着唇轻笑，眉眼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满足和幸福。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又何尝不是呢，就是无声对视着，那种情愫都能将空气染成绯色。 “媳妇，你都瘦了，明儿个我买五花肉、猪蹄、排骨，给你做红烧肉、卤猪蹄和糖醋小排，好好补补……” 瞧瞧原本好不容易被他养出来的婴儿肥，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秦聿珂精致的瓜子脸没有一点赘肉，可是他还是觉得心疼。 媳妇儿吃大苦了！ 秦聿珂就咬着唇瓣，听着他的话，被人宠溺的感觉，真是太甜蜜温暖了。 然而眯着眼困顿的小家伙，一听到吃的，立马来精神了，瞪大眼睛扭头奶凶地冲娄文彦道： “妈妈，我的！肉肉，我的！” 娄文彦脸一黑，“我的呢？我不是你老子？” 小姑娘哼着，“哥哥的！” 说着她还拍拍刚下岗的粮食袋，“香，软，”再指指娄文彦，嫌弃地皱着小脸：“没有！” 小男孩儿发育比较慢，同样一岁，满满只会简单的称呼，可是小丫头意意比较霸道，除了简单的称呼外，对“的”格外执着，在她看来，称谓挂上“的”，那就是圈地盘了。 平时夫妻俩的早教起了作用，俩孩子明显比同龄娃聪颖机灵。 娄母和娄父就爱没事的时候，抱着娃出去炫，听着大家伙夸孩子长得好、聪明、嘴甜…… 娄文彦没想到自己教导出来的学生，就是来克自己的。 他伸手指指秦聿珂，冷笑道：“那是你老子的媳妇儿！” “你也是老子的臭闺女……” 小姑娘呆呆地看看秦聿珂，又看看娄文彦，脑袋瓜转悠了下，明白他的意思。 她皱皱眉头，指指秦聿珂，又指指睡得四仰八叉的满满，奶声奶气叫道：“我的，你的！” 别欺负她没上过幼儿园。 她就认死理，妈妈是自己的，让哥哥和爸爸相亲相爱去吧…… 秦聿珂搂着娃，笑得不行，没想到往常都不给路人一个眼神的男人，竟然跟个牙齿没长全的奶娃较真。 娄文彦低笑下，直接将娘俩扑到搂入怀里，这个亲一口，那个亲一口，“我的，都是我的！” 小家伙一瞧自己和妈妈被分开，伸着小短手够不着，便推着凑上来的大脸，“救……救……” 平时夫妻俩闹腾的时候，两人总爱互相挠痒，秦聿珂会叫着救命，结果被这小奶娃学去了。 夫妻俩这会儿就抱着头笑，没想到养娃是又累又气，但是更多的是欢乐与被需要的感动！ 次日夫妻俩都没去学校，在家里陪娃、做大餐，享受家庭幸福时光。 傍晚的时候，突然大门被敲响，娄文彦挂着围裙去开门，看到门外一脸兴奋的秋曼琴。 “娄叔好，我婶婶在不？我找她！” 娄文彦挑下眉，侧身让道。 小姑娘风一样地卷了进去，留下门里的汉子，以及门外一脸茫然七岁和两岁的两娃。 娄文彦笑着摇头，一把举起小的秋新实放肩膀上扛着，招呼一脸艳羡的大的秋新荣进来吃好吃的。 “娄叔叔你太厉害了，你力气好大啊，我，我爸就没这么抱过我……” 秋新荣围着娄文彦转圈，看着他抱着弟弟，就像是抱着自个儿一样，高兴和兴奋，也有浓浓的渴盼。 七岁的娃长得不高，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瘦瘦弱弱的，却格外懂事。 娄文彦低笑声，上前微微低身将秋新荣也给抱起来，“来，自个儿爬到我肩膀上。” 秋新荣被吓了一跳，看着娄文彦清俊的笑容，也跟着傻笑。 娄文彦的肩膀宽阔有力，冷不丁拔高一米七八，小家伙高兴地直喊：“飞咯、飞咯……” 两岁的秋新实就咯咯笑着，跟他一起飞咯飞咯地喊。 奔到堂屋口停下来的秋曼琴，看着三个人，神情略微恍惚，眼里含着泪小声地笑骂道：“有什么好开心的，笑得跟傻子似的。” 说着她在卧室门口有礼貌地问道：“婶婶在不？” 秦聿珂笑着招呼她进来，将糖果点心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扯着嗓子让娄文彦再热些奶给孩子们喝。 天气冷，他们去奶站基本上会一次性要三天份额的，放到冰箱里，不仅他们俩喝，还有娄父和娄母的。 哪个年纪的人，都需要补钙，只是四五十岁的娄父和娄母哪怕工资不低，但是他们也不舍得喝奶的，更何况天天喝。 是以每次娄文彦都不问他们的意见，将奶拿过来。 鲜奶就是放冰箱里也不能存放太久，没办法老两口只能无奈又心里甜蜜地受着了。 这会儿拿出几瓶来，娄文彦放到小奶锅里熬煮着，还撒了一点白砂糖。 两男孩儿因为娄文彦抱着他们举高高，所以感情升温很快，围着他转悠，嗅着奶香味馋得直吸溜口水。 娄文彦瞥了他们一眼，跟聊家常似的，问道：“你们平时不怎么喝奶吗？” 秋新荣老实地摇摇头：“以前妈妈在的时候，我和姐姐还有弟弟都喝奶的，后来妈妈没了，我们就没再喝过了。” 现在的人们还没有营养的概念，总觉得奶粉是给小奶娃喝的，孩子们能吃饭了，就不需要这矜贵玩意。 所以魏思雨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到底后妈跟亲妈是不一样的，哪能面面俱到！ 娄文彦拍拍俩娃的脑袋，这才发现他们头上油油的，指甲缝、脖子和耳朵后侧，都有常年积垢。 难怪刚才他闻到有点异味，只是没有往这方面想，主要是家里的奶娃都被他们夫妻俩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他教授的学生都是高中生，每周洗一两次澡，还没有这种邋遢程度呢。 他默默地收回手，“叔叔在锅里炖了肉，喝完奶，咱们先去洗澡，然后再吃好吃的！” 良娃没啥异议，能吃肉又能喝奶，太幸福了有木有。 只是，秋新荣咬着牙拒绝：“叔叔，我们就是来玩的，不能乱吃你们家的东西……” 这时候秋曼琴蹬蹬跑到堂屋，冲外面喊道： “弟弟们，叔叔给你们啥吃的啥喝的，你们都不要客气……回头让咱爸给叔叔钱……” “反正姓魏的拿着爸爸的钱，买了肉在家里装模作样地熬煮，给咱喝汤、嘴上挂着油腥给别人看，煮出来的肉，要么自己偷偷吃了，要么拿回家里。” “既然咱们吃不到肚子里，那她就甭掌管咱们的伙食费！” “我们以后就挨家挨户蹭吃的，让咱爸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付钱和票……” 秦聿珂听了忍不住暗赞，真是个小机灵鬼呐。 都说孩子的智商随母亲的比较多，看来秋曼琴的母亲应该是个挺不错的女人，可惜秋开济太糊涂了，一边享受着家里的资源不敢反抗联姻，一边又窝里横地将所有怒火和怨恨，都倾泄到姚枝蔓母子几人身上。 姚枝蔓身体被摧垮，何尝没有秋家两老，做给儿子看，笼络人心的？ 只是秋开济并不能t到秋家老两口的用苦良心，仍旧因为他的命运被人掌控而以自己的方式报复与抵抗他们。 比如姚枝蔓尸骨未寒，他就娶了魏思雨！ 第270章 在这之前，你们千万不要惹怒她…… 听了姐姐的话，俩男孩儿使劲地点头，“对对，爸爸给魏阿姨钱，就是为了给咱们买肉吃的。” “她阳奉阴违，那咱们就、就不配合，自己找饭吃……” 奶站里的鲜奶格外香醇，几个孩子一人捧一碗，一口恨不得品半天，舍不得咽下去，小脸上享受、珍惜、满足和幸福的表情，看得人有些心酸。 娄文彦和秦聿珂纷纷低头看向自家娃。 俩孩子捧着自己的奶瓶有一口没一口地，凑热闹喝着，压根不知道忧愁的滋味。 哪个孩子生来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呢，反正他们是无法理解抛弃孩子，或者对孩子偏向、不喜的父母的心。 喝完奶，俩男孩儿被娄文彦领着去洗澡。 而秋曼琴一边跟满满和意意玩布球，一边小声地跟秦聿珂兴奋地分享喜事。 “婶婶，魏思雨嗓子哑了！” “就昨天的时候她回来的可晚了，而且眼睛和鼻尖泛着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我就好奇呀，故意从她身边过，虽然她身上泛着凉气，但是我还是嗅到了一点医院中消毒水的味道！” “而且我趁着她去洗漱的时候，摸到她屋里，发现抽屉洞夹着一张纸，竟然是医院开具的检验报告……” 说到这里，秋曼琴心脏还噗通噗通跳得飞快呢，“说是啥声带受损、不可逆的，看着怪吓人的。” “然后我就偷偷让我弟喊来隔壁最爱八卦的婶子来，说我家魏阿姨心情不好，可能娘家出了事，让她帮忙开导下。” “那婶子撸着袖子就来打听魏思雨咋了，婶婶您是不知道，那隔壁的婶子嘴巴就不带停的。” “她都不需要魏思雨说话，就自己一点点猜测，什么魏思雨家里兄弟姐妹一大堆，这会儿回娘家又是哭着回来的，肯定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不是父母住院了，就是哪个兄弟姐妹伤亡之类的，反正不是什么好话，逼得魏思雨开口撵人！” “哎呦，她那嗓子就像是风箱坏了，听得人只想咳嗽……” 小姑娘是太兴奋了，不知道跟谁分享好，便巴巴说来看爷爷奶奶，就跑到这里串门，一五一十地与秦聿珂说了。 秦聿珂抿着唇轻笑，自作孽不可活！ 魏思雨能够借着别人的手，抢夺她的机会，却不能真谋财害命。 这样害人的事情，当然得魏思雨亲自出手了。 秦聿珂和娄文彦都能猜测到，便多留了下心眼，发现魏思雨每隔一个星期都会帮着娘家人去医院拿药调理身体。 秦聿娴是在医院上班，很轻松就能拿到药方。 他们寻了个老中医帮着看看，药方确实是调理身体的，不是给老年人，而是一般女人备孕时才抓来调理身体的！ 换句话说，这很有可能是魏思雨借着娘家的幌子，给她自己准备的。 不过这两次她除了抓这副药外，还特意摸到了中药供销商，并且跟到了厂家，顺走了一种药材！ 娄文彦和秦聿珂在知道魏思雨的活动轨迹时，就有了类似的警惕，生怕这人使坏，是以特意与秦聿娴提了两句。 当初就是医院仓库里的一个小哥，悄悄跟踪着魏思雨。 中药特别讲究，有些草药本身是带着毒性的，但是经过炮制后可以用于治疗疑难杂症。 魏思雨顺走的就是一种还没有炮制的药草，其具有很强的毒性，能够对人的口腔等产生强烈刺激，量多能使人永久失声。 在得知她拿走了草药时，娄文彦和秦聿珂就迅速制定了将计就计的措施。 他们故意让叶世晴拿着水壶，给魏思雨一个空子转，如果她放弃了这个毒计，那么大家都好，如果魏思雨仍旧一意孤行，那么她只能自食其果！ 永久失声倒不至于，娄文彦寻人咨询了下，用料精确，只是让人声带略微受损以示教训。 魏思雨嫉妒心很强，本来她不论长相还是身材，都远远比不过秦聿珂，在家庭背景上也是相差很大，可以说秦聿珂哪哪都合魏思雨的心意，只可惜她不是她！ 如今魏思雨唯一觉得能跟秦聿珂相比的，就是这轻柔的嗓子。 可是就这也被她自己给作成这样，能不哭吗？ 秦聿珂当然没有跟秋曼琴说，这是他们夫妻俩的杰作，只是语重心长道： “琴琴，你要是真信任婶婶，肯听我一句，那你一定不要让魏思雨知道咱们俩认识。” “哪怕在你爸跟前，也不能流露出你跟你娄叔叔关系不错。” “之前魏思雨就对你们姐弟三人不好，如今她嗓子哑了，你只顾得上看她的笑话，但是你想过没有。” “她会不会将怒火发泄到你们身上？又或者以此博得你们爸爸的同情？”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咱们不能高兴的太早！” 秦聿珂深知女主是上帝的宠儿，是整个小说世界的精神支柱，哪能这么容易被打败？ 往往女主们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困难只会让她们蜕变，或者获得更加厉害的金手指。 秋曼琴一听秦聿珂的话，浑身都轻颤着，有些害怕：“啊，婶婶，我，我真得光顾得上高兴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今天早上我说要看爷爷奶奶的时候，魏思雨看我的眼神不大对。” “让人心里毛毛的，你说她，她会不会要对我们三个做什么啊？” 秦聿珂微微抿着唇瓣。 伤残人士很容易心理扭曲，原本魏思雨对这姐弟三人就不存好意，难免不会将火气撒在他们身上，甚至等不到她怀孕有了底气！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还是多加注意。我会跟你娄叔叔商量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在这之前，你们千万不要惹怒她……” 小姑娘真被吓到了，连连点头。“婶婶您放心，她不能说话了，我高兴着呢，最近肯定很乖，也会让弟弟们不惹她生气。” 秦聿珂嗯了声，没有继续说，怕把小姑娘给吓坏了。 知道孩子们在家里伙食不行，娄文彦还特意多做了两道肉菜，摆满了桌子，荤素都有，还有一些小甜品和水果。 孩子们埋头苦吃，一个个吃得肚子提溜圆！ 第271章 你男人跳墙还用手扶着吗？ 三个小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还是秦聿珂笑着说：“你们要是喜欢吃，可以随时过来的，或者让你们亮哥帮着捎带。” 她跟小丫头眨眨眼睛，对方立马点头表示接收到了。 他们唯一的障碍就是刚嘶哑嗓子的魏思雨，只要能避开她，姐弟三人便能来娄家先吃后付款。 送走三个小家伙，秦聿珂就将事情跟娄文彦说了，“我很担心魏思雨会拿着孩子们撒气。” 这人身体和心里不舒服的时候，看到不喜欢的人，那种厌恶感会加剧。 而魏思雨是有想法就会去行动的人。 原本她在接受这段婚姻，与三个孩子相处那么久后，肯定有了对他们的安置计划，如今计划提前也不是不可能！ 娄文彦神色严肃地点头：“我去寻亮哥特别交代下。” “秋家爷爷和奶奶糊涂，他们对这三个孩子好，但是他们心里也是先有儿子才有孙子和孙女的。” “魏思雨已经进门了，如果她怀了孩子，又是秋开济亲眼见证长大的，那这孩子的地位可比刚才那三个小可怜高多了。” 秦聿珂撇撇嘴，“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更何况爷爷奶奶了！” “所以我才说，让他们早做打算，不然等魏思雨生下孩子，他们三个什么都捞不着。” “不过，”她迟疑下，“你亮哥与他小叔一家关系如何？” 在这样的家庭里，男人们即便关系不错，可一旦他们各自有了小家，关系就很微妙了。 娄文彦轻笑着说：“都说三岁看老，人再有心机也是有迹可循的。” “亮哥在自己工作上强势了些，但是他很注重感情和家庭，哪怕他与他小叔的感情有间隙，但是孩子们是无辜的，是他的堂妹和堂弟，一个爷爷奶奶的关系。” “我们身为外人都能替小家伙们揪着心，更何况他这个哥哥了。” “其实从一开始，亮哥就不赞同这场不对等的婚姻，但是他是晚辈，插不上话。” 秦聿珂点点头：“对，三个孩子还小，没有了母亲，父亲的心也偏到腋窝了，能跟谁有利益关系？” 夫妻俩生怕魏思雨会提前动手，娄文彦拥抱了下秦聿珂，亲吻她的额头，“我出去一趟，你锁好门带着孩子们睡觉。我自个儿回来跳墙。” 秦聿珂被他逗乐了，“那你小心点，上面可是有玻璃碴子的。” 娄文彦嗤笑声：“你男人跳墙还用手扶着吗？不是助跑一跃而上的事？” 现在晚上黑得早，路灯照射的范围有限，哪怕他跳墙，若不是手电筒照射过来，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奶娃们坚持不了多久，刚才跟小哥哥小姐姐们玩得精神十足，这会儿刚洗漱完躺下，那眼睛就睁不开了。 几天不见妈妈，虽然他们年纪不大，可是他们还记得呢，仍旧一人抱着她的胳膊不敢撒手，睡得只吐泡泡。 秦聿珂瞧着软嘟嘟的娃们，心软得一塌糊涂，挨个亲吻了下。 从床上悄悄起来，她抚摸了下胸口的墨玉，刚才提起魏思雨会行动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一闪而过的灼烫感。 其实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世上不平的事情有很多，她能顾得上几个呢？ 但是不平的事情就在她身边上演，秦聿珂真做不到眼睁睁瞧着这三个孩子，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坐不住地来回在屋子里转悠，微眯着眼睛，想起了秋曼琴的话。 如果魏思雨真要出手，肯定是要将自己的嫌疑给摘掉，那么如果孩子们是在爷爷奶奶家出事的，谁能赖到她身上呢？ 都说小说和影视剧是来源于生活，只有演不到的事，却没有现实中发生不了的。 秦聿珂琢磨着这是以一部小说为构架的世界，那么她就以作者的思维去想。 转悠了一圈又一圈，她突然顿住，心里已经有两个明确方向的猜测了。 而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特别轻微落地的声音，秦聿珂微微吐口浊气，透过窗户往外看。 屋子里比院中视线还要昏暗，掀开帘子一角，她借助着皎洁的月光，看到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哪怕她没看清楚人的模样，也知道那是自家男人。 他腰背挺得笔直，走路带风，浑身裹着无形的清冷。 等他轻轻将堂屋的门给撬开时，一个香软的身体闯出来，冲着他挥拳，喊着惊恐和愤怒压低声音： “快从我家里滚出去，左邻右舍都是人，我一嗓子喊出去，你别想全身而退……” 娄文彦低笑一声，知道小女人给演上了，一步步往前逼近，来个壁咚，捏着她的下巴，暗哑道：“那你倒是喊呢，将所有人都喊出来，看看你屋子里藏了男人？” “唔，深夜中的少妇，我还没品尝过呢……” 夫妻俩闹了会儿，等平静下来后，俩人洗漱好上床相拥着，俩娃已经被他们无良的亲爹给挪到一边去了。 “亮哥说，年根底下，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了。” “大家伙都想着多赚钱过年，有些人就动了歪脑。” “正巧有一批老兵退伍，他花钱雇几位，帮着两边都盯梢，能抓住魏思雨的狐狸尾巴最好，哪怕不能，至少可以震慑一下她，护住孩子们的安危……” 秦聿珂微微叹口气：“魏思雨太滑头了，特别喜欢借刀杀人。” 娄文彦微微勾唇，“她是有点小聪明，但是她的娘家人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至少在孩子们差点出事后，而魏思雨还没有孩子作为依仗的时候，让亮哥替孩子们讨点好处，不至于都被魏思雨给谋算去。” 秦聿珂嗯嗯着，这是俩人之前就商量好的事情。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聿珂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嫁给秋开济当续弦的是姚春香。 这姚春香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她学习成绩还凑合，在高考恢复的第一年，她抱着有鱼没鱼捞一网的想法，竟然捡了个便宜，考上帝大成为了魏思雨的舍友。 魏思雨一边勤奋学习，一边与男主谈恋爱，还不忘了做生意赚钱。 姚春香家里条件不错，手里零花钱很多，唯一的苦恼就是有三个与她作对的继女和继子。 魏思雨就拉着这手松的舍友入伙做生意，俩人关系不错。 不过呢，姚春香为了讨好男人，缓和与继子继女的关系，听从女主的主意，带着娃们逛庙会，结果遇上了人贩子，俩小的被拐卖走，大的也在拥挤中被人推倒在地踩坏了腿…… 从此之后，那小丫头浑身都是阴鸷，一边仇恨父亲和继母，时时刻刻想着积攒自己的势力报仇，一路走到黑；一边她一直不放弃地寻找自己的弟弟。 最后小丫头到底没能寻到亲弟弟，反而被长大后同父异母的弟弟，给设计抓到局子里立功。 身为旁观者，秦聿珂知道，那俩没有被找回来的孩子，被人贩子弄残上街要饭，小的因为体弱没抵抗住病逝。 大的则瘸了一条腿、眼睛也瞎了一只，麻木地端着碗要钱。 他看到过见乞丐就扒拉头发的姐姐，默默掉着眼泪躲起来，生怕自己这个模样给她看到。 他不仅成为她一辈子的累赘，很有可能姐姐也被不远处盯梢的人贩子给捉走…… “媳妇儿？”娄文彦感受到身旁人低低饮泣，赶忙小声喊着。 秦聿珂睁开眼，心里仍旧难受的不行，那就像是一场她亲眼见证的电影，压抑、悲伤、绝望像是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口。 第272章 我怎么听着自己是多余的？ 娄文彦一句话都没问，就是将女人给紧紧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 秦聿珂抓着他的衣服，忍不住小声哭出来，就因为不是她经历的事情，作为旁观者，全程盯着秋曼琴和秋新荣短暂又遍是伤痛绝望的一生，才越发难受。 尤其是她昨天看到那三个漂亮活泼有礼貌的孩子，再想想梦里三个孩子的结局，心被揪得生疼。 秦聿珂隐隐觉得，这不是一场梦，而是小说里隐藏的剧情，是应该真实发生的，却因为她这个蝴蝶效应，还没展开。 梦里的一切情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胸口处的墨玉还带着余温，这是它的另一个功能吗？ 在梦中，姚春香向女主抱怨，要不是三个拖油瓶，自己手里能够分配的资金会更多。 女主就浅笑嫣然地劝她，她既然不能够改变事实，不如就接受，尝试着与继女和继子和平相处，也能讨得男人的欢心。 比如带着孩子们去逛庙会，那里吃喝玩乐齐全，肯定能让孩子们欢喜，不过她要注意看好孩子，春节人贩子猖狂。 秦聿珂一点都不怀疑，女主是故意的！ “老公，琴琴他们三个孩子，乖巧又懂事，这一辈子一定会平安幸福的……” 没等娄文彦回答呢，她胸口的墨玉又热了一下。 秦聿珂明白，墨玉不过是一个示警的玩意，就像是在算卦般，只是起个鼓励或者避灾的作用，如果她不做出积极的反应，那再好的卦象一样是虚的！ 娄文彦笑着说：“会的，咱们这么多人帮着他们呢。” “孩子们成长很快，只要上了学，需要大人费心的地方就不错了。” 秦聿珂嗯着，懒洋洋地趴在他怀中，窗外还没有一点光，黑夜正浓，可是她却没有一点睡意。 她忍不住将自己梦里的事给说了出来。 “就是特别真，我还记得梦中三个孩子被关在了哪……” 说到这里，她猛地看向娄文彦，“万一，万一我梦里的事情是真得，那，……” 翻过年的十月份就高考了。 事情虽然是发生在两年后，但是难保人贩子团伙规模已经形成了呢？ 秦聿珂快速地报了地址，不仅仅是一个，在梦中孩子们坐在火车货箱中前往南方，他们就小声互相告知了自己的信息，其中包括几个藏匿孩子的窝点！ 娄文彦眸子微眯起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原主是顽主，可是她活动范围也是在城南，不可能连城东城西等等特别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知道。 “媳妇，待会我送娃去咱爸妈家，你替我请几天假……让咱爸接送你上班……” 秦聿珂连连点头，“老公，你快去查验一番，如果我的梦是假的最好，万一是真得，就将那些恶人给抓起来吃枪子，少祸害成百上千个家庭……” “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吧，虽然我娇气，那不是有你宠着吗？” “你瞧瞧你没在的时候，我什么事掉过链子？” 娄文彦狠狠亲了她一口：“媳妇儿，我怎么听着自己是多余的？” “回来再收拾你，让你知道，你老公作用大着呢，在你生活里的方方面面都缺不了……” 男人冷不丁离开，秦聿珂神色都肃穆起来，笑容少了。 到了学校中，大家伙对她热情极了。 秦聿珂桌子上都是参加歌唱比赛的教职工们送的东西，什么围巾、手套、吃食、书本、钢笔等等，堆得满满的，瞧得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呐。 不过这些都是她应该得到的谢礼。 大课间时，校长托人喊她到办公室谈话。 秦聿珂到的时候，就看到校长正在摆弄着奖杯，见到她来热情喊她坐下，还亲自给她倒茶水。 “小秦老师，你对自己的工作还满意不？” 秦聿珂笑着点头，“当然满意了，我是音乐老师，一星期就上几节课，还拿着别人一样的工资，谁有我惬意？” 齐校长迟疑下说：“小秦老师，我接到文化宫的电话，领导夸赞你能力出色，托我问问你有没有意愿调过去，教孩子们唱歌，发挥你的专长呢？” “你在咱们学校挂名为音乐老师，却大材小用，到了文化宫，让更多的孩子们会唱歌，才不辜负你一身所学……” “当然了那边给你的条件也十分优渥，工资在你现在的基础上提高一级，奖金也很丰厚……” “小秦老师，作为京都一高的校长，我当然希望你能留下来，为咱们大集体继续做贡献。可是身为我本人，是不愿意你被拴住的。” 秦聿珂眸子微微转动，文化宫那边主动向京都一高讨要她？ 她微微侧头轻笑着问道：“文化宫那边给我分大房子不？” 齐校长一愣，“这个问题那边的话务员倒是没说。” 秦聿珂耸耸肩：“等文化宫的工作人员再给您打电话的时候，您帮我问问呗，没有房子的话，我懒得挪窝。” “毕竟文化宫距离咱们这里挺远的，我总不能天天来回，又或者跟我男人同在一个城市还两地分居，一星期一星期地见不着娃吧？” “我可不是小姑娘，而是拖家带口的妇女了！” 齐校长忍不住低笑着摇头，“你这脾气，倒是对得起你的能力和才华。” “行，下次我就问问，如果没有房子的话，你就留在咱们学校。” 以往各行各业新年献礼祖国的合唱比赛，算得上是惯例了，每隔几年就要举办一次，每一次能抓住观众们眼球的，都是专业团队。 没想到今年教职工代表团竟然是一匹黑马！ 而那些有望参加最后汇演的专业团队，却因为两首歌版权问题止步于决赛，还面临着吃官司的现实。 这次没有娄文彦挡着，秦聿珂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就有代表前来与她谈判。 “同志，我们用了您改编的曲目，没有细心地询问来处，确实做得不对，但是咱都是为了向观众们传递快乐和幸福，希望您能体谅下，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成不？” 说着那人就要往秦聿珂手里塞厚厚的信封。 秦聿珂都没让人近身，远远躲开，淡笑着说： “你们是专业团队，更应该清楚比赛前更换曲目，是大忌！” “虽然你们所选的歌曲重复性高，但是你们是专业的团队，应该是能获得表演的机会，压根不需要更换歌曲。” “所以，你们当初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的，当然是他们想要更加出色，碾压别人呗，结果被人给拿捏住心思利用了！ 他们单位经常上电视，可上电视与被众人注意到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他们知道京都一高初赛的时候，就因为曲子选择的好，一鸣惊人，自然他们得到了曲目，也舍不得丢开…… 第273章 谁说姜还是老的辣？ 就像是以往般，他们是专业团队，但凡决赛结果出来后，他们与其他职业歌唱团节目有重复的，基本上对方要为他们让路。 可以说，只要他们通过决赛，压根不愁登上电视为祖国献礼。 但是，经历过那么多届的歌唱比赛，他们的野心越发大起来。 他们要的不仅仅是参加比赛啊，而是要让全国百姓和重要人物惊艳和关注，是完全将其他专业团队给碾压下去！ 所以，他们明知道自己拿到的是京都一高的谱子，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只是他们错算了这曲子竟然是秦聿珂寻人刚修改的…… 那人就诚恳地道歉，对此避而不谈。 秦聿珂气笑了，抱着胸淡淡地说：“同志我想你弄错了个事情，不是所有的错误，只要诚恳道了歉，就能够被人原谅的。” “如果我将你从单位里挤出去，再特别诚恳、满脸羞愧跟你说，对不起，可以吗？” “毕竟呐，现在许多单位都向我递出了橄榄枝呦，原本我是不感兴趣的，毕竟我在京都一高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大家伙都让着我。” “到了新的单位，我又要重新让大家伙对我由美貌肤浅的认识，到对我能力的敬佩。” “不过呢，看着你在这跟我耍心机、避重就轻的样子，我就特别想对你取而代之呢，你说怎么办？” “单位的荣誉重要，还是你重要呢？” 别人不清楚秦聿珂的作用，但是这位就很清楚，如果秦聿珂点点头，单位绝对会将他发配到犄角旮旯里，这一辈子前途无望了！ 男人额头上冷汗淋漓，往常单位公关都是他在做，最爱的就是这种当众逼迫人。 我代表单位承认错了，也道歉了，还诚意十足地塞了钱。 大家伙的忘性很大，也喜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时候会站队他，觉得人家如此有诚意、诚恳，那谁谁不点头原谅，就是小心眼、不大度。 而当事者也会瞧在如此厚的信封的份上，放弃了追究。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法子他是屡试不爽的万金油方法！ 可到了这漂亮年轻的小同志面前，他却踢到了铁板。 “小秦老师，那您觉得咱们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呢？” “据我所知，这一次合唱比赛中，一共有八个团队都使用了您寻人改编的曲子。” 法不责众，而且各个合唱团的背景都不一般，她一个小小的音乐老师，能怎么较真？ 秦聿珂挑眉，“两个选择，对簿公堂或者私了。” 任谁都不想被公开审理这个案子，将面子给丢光，肯定会选择后者。 “小秦老师，这件事情咱们没必要麻烦组织了。我来的时候，我们领导叮嘱我，一定要跟您好商好量，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 “这样好了，您现在气头上，也没有理顺思路，等您想清楚需要我们做什么，那我再来寻您，如何？” 反正又不是他们一家单位盗用了她的曲目，那就等她与其他单位商量好，他们随大流处理呗。 虽然他们是犯错的一方，但也能反向施加压力。 去对簿公堂，呵，普通人中有几个敢走这个程序，又能从他们这些单位中讨到便宜？ 单位们无非不想丢了面子，并不是怕了。 秦聿珂冷笑声：“正好我现在有空，不介意寻律师问问情况。” 那人也有些脾气上头了，淡淡地说：“小秦老师，我们合唱团用了您的曲谱是不对，但是我们又不是用来盈利，只是唱给全国观众们听。” “哪怕我们绕过您，跟原创作者商谈，人家也很乐意免费提供吧？” 秦聿珂勾着唇角，纤细白嫩的手指点了点自己，“我，就是你口中的原创作者。” “很不好意思，曲子改编的时候，我跟原曲目作者商谈过，以一个院子换取了这首曲子的所有权。” “换句话说，谁能在公众使用这首曲子，都得经过我点头。” “再说了，曲子改编是我，而你们也是从京都一高所选曲目中夺走的，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呢？” “你们能够唱给全国听，我们就不能了？” “因为这事，我们还在决赛的时候，另外选择曲子，六十多名教职工整整一周时间不停歇的训练，人人都快瘦成干了，嗓子也是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就是因为你们办事不地道！” “看来贵单位，并非诚心与我商谈，那您走好不送……” 小姑娘看问题可真通透，不让人有一点空子可钻呐，与她对象一样难缠。 “那小秦同志，您看，要不我们给您一套福利房当补贴？” “我们单位真的是诚意十足了！” 对于个人来讲，一个福利房分配的名额，太难得了。 但是对于单位来说，能够平息一次丑闻，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这也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他话一出，竖着耳朵听的老师们直接齐齐倒抽口气。 哎呦喂，这，这也太大气了吧？ 不就是用了一首曲子，虽然小秦老师有点傻，为了合唱比赛，竟然用院子换曲子。 但这个人脑袋也被驴踢了吧？ 咋还真顺着人的话，抛出来一套福利房！ 顿时老师们觉得脑袋不够用了，明明话他们都明白啥意思，但是就是不能理解。 房子呐，这是他们工作十来年才能混上的。 偏偏秦聿珂耸耸肩，好像并不满意，又或者看不上？ 这就有点不知好歹了吧？ 那人有些颓然，不为利益所动的人，是最难对付了。“小秦老师，您有什么要求不如说出来？” 秦聿珂眸子微转，“我们教职工们那一周真的是练得凶狠，身子骨都单薄不少，嗓子的损伤也很大，不能你们为了野心，让他们多付出的劳动和对身体的伤害，落在空地里吧？” 那人来的时候做过调查，参加决赛的教职工人数是六十七人，算上秦聿珂，正好六十八。 数量庞大，他们单位能给什么赔偿？ 瑟瑟发抖！ “您帮我们拿个主意呗？” 秦聿珂轻笑道：“真听我的？” 那人点头，能不听嘛！ “你去跟其他七个单位商量，就每位教职工赔一辆自行车吧。” “六十八辆车子，你们应该有渠道，可以便宜拿下来……” “七天没黑没夜的训练，每天每人十来块的补贴，每家平均摊一块多，不过分吧？” 是不过分，可是总和算下来，每个单位要出七百多块，而这还是对教职工的补偿。 “您呢？”那人颤巍巍地问道。 秦聿珂挑眉，“我为了两首曲子，贡献了两套院子，结果因为你们，曲子已经流入大街小巷，没什么利益可言，这个损失你们八个单位平摊不过分吧？” 老师们不明白其中的道道，觉得小秦老师有些讹人了。 这些单位不过是用了谱子，怎么就要为她付的全款负责呢？ 但是那人很清楚啊，每个团员都拿到了谱子。行里人很清楚这谱子的价值，自然私底下流传出去，刹不住车了！ 唉，谁说姜还是老的辣？ 第274章 发现孩子不见了…… 那位同志狠狠摸了一把脸，颇为敬佩地笑着说：“小秦老师，就按照您说的办！” “我们领导是很希望快点解决这个问题的，这样好了，我与其他单位的负责人联系一下，帮您将这事给落实了，咱快点签了协议，好舒坦过年……” 秦聿珂挑眉，很明白他是想要卖个好。 她轻笑着点头：“那就麻烦您了，不过呢，我觉得这事吧，肯定是有人故意算计。” “咱们一码归一码，你们用了我的曲子，让我跟京都一高的教职工们吃了亏，自然要补贴辛苦费和精神损失费。” “但是你们的损失……” 她话没有说尽，不过那位同志立马t到她的意思，“对，敢拿着我们这些单位耍花招，真是嫌小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他们是明知故犯，可对方也正是利用他们这种心理，做了局。 即便对方抽身利索，但是人只要做了，就肯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办公室里就有好几位老师，参加了这次的歌唱比赛，本来他们这些日子就够高兴的了，得了切实的好处，还有说道一辈子的荣誉，如今小秦老师又替他们挣来了一辆自行车。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等人一走，他们纷纷激动地围上来。 “小秦老师，刚才，刚才我们没听错吧？” “他们真能赔偿给我们每人一辆自行车？” 秦聿珂笑着点头，“那可不，做错事情的就要得到惩罚，同样咱们吃苦耐劳的同志们呐就要嘉奖啊。” “不过也得看他们商量得如何。” 大家伙直接忽略了她第二句话，有小秦老师在，还有什么达不成的？ 他们高兴得忍不住又哼唱起歌曲来。 那八个单位商议得很快，没两天就给了准确的答复，每位教职工一辆自行车，而秦聿珂则是两套一楼的院子。 没参加比赛的老师们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尤其是那八位故意丢掉比赛资格的老师们，后来从各个渠道听到了这个消息，差点没有气晕过去。 对方许诺的事情，也因为京都一高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而故意赖账。 毕竟他们私下交易的事不光彩，对方欺负这些为了利益不顾集体荣誉的人，不敢大闹。 秦聿珂不知道何时，已经习惯了男人的存在，她目光所及之处总有他默默的守候。 这几天男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她尽量按照平日的作息，谢绝娄母和秦聿娴的帮助，晚上独自一个人带着俩娃洗漱睡觉。 可是她心里空落落的，总是打不起精神来。 一直到第二个周二，男人冒着大风雪，在夜晚归来！ 听到院子里雪地因为踩踏的咯吱声，秦聿珂立马睁开眼睛，穿着单薄的睡衣就奔到窗前掀开帘子。 清冷的月色洒在雪地里，明晃晃的，男人那高大笔挺的身影，就如同冬日的烈阳，一下子将秦聿珂身上多日的无精打采驱散得一点不剩！ 她高兴地打开门就要往外扑。 男人见状眼睛一厉，两步就闪到她跟前，将人打横抱起来进屋。 带上门，娄文彦将女人给抵到墙上，不过他扯下大衣垫在她背后，狠狠欺身上前。 思念已经将他们给埋没，他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去教训女人穿衣单薄。 男人格外凶猛，折腾的秦聿珂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弹了。 洗漱完，男人熟练地给娃们把尿。 娃们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没睁开，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哪里知道换了人。 伺候好娃们，娄文彦这才回到另一间屋子，拥着媳妇继续亲昵，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两人都没有一丁点的睡意，许久娄文彦才慢慢与她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因为是秦聿珂做梦梦到的几个人贩子的窝点，娄文彦不能上来就跟局子里的同志们说，得经过调查确认了才行。 他寻了几个朋友，一起参与进来。 他们先去了那几个地点蹲着，没想到还真亲眼看到人贩子往里面扛孩子！ 不过他们没有打草惊蛇，暗地里跟踪了几天，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且又深挖了几个窝点，这才与局子里的同志们说了，做好了完全抓捕行动。 那些人贩子被一网打尽，还顺藤摸瓜问出来周围县市的情况，解救了上百名未来得及转运的孩子和妇女，以及追回了两百多名已经卖出的…… 秦聿珂听得直发愣，“所以，我做的梦其实是真事？”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墨玉，“是它在向我发出警示？” 娄文彦微微叹口气，“那些孩子中，就有秋家三姐弟，不过亮哥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加上有退伍老兵护着。” “所以我们都没阻止这事发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由着秋家人找孩子。” “昨天刚解救出来，小石头发烧被送入医院，小荣一副被吓傻的样子，就连琴琴脸上都是红手印、肿得很，说是失聪了……” 秦聿珂猛地坐起来，着急道：“怎么会这样呢？” 娄文彦赶忙安抚她说：“演的，琴琴鬼得很，认为他们不够惨的话，没法引起家里大人的重视。” “小石头是因为玩雪着了凉，去医院看病是为了夸张一下；小荣装得呆傻，得了老人说得失魂症；而琴琴那孩子，自己故意扇自个儿，她力气小只是脸肿了，耳朵没事。” 秦聿珂这才长松口气，心有余悸地瞪他，“你们可真会闹腾！” 娄文彦低笑声：“没办法，他们的妈本就在秋家存在感不高，连带着三个孩子，在秋家爷爷和奶奶跟前，也没其他兄弟姐妹们受宠，不下狠药，怎么讨好处？” 秦聿珂点点头，忍不住好奇问道：“琴琴他们是怎么被拐卖的？” 娄文彦亲了她额头下，小声说：“琴琴不是闹着不走，就赖在她爷爷奶奶家吗？” “魏思雨就说正好她要值班，就先不接孩子们。到了周末的时候，就有大院里的一个半大的孩子，收了别人的钱，偷偷领着他们去十里外赶集。” “小孩子爱热闹，而且有亮哥安排的人在，琴琴他们就回家跟人说，后妈托人给他们捎话去赶集。” “家里人听了都没放在心上，等到了晚上，亮哥回到家询问孩子们，一听说被接走了，就顺势打电话，两边一通消息，发现孩子不见了……” 第275章 魏思雨真是好样的！ “这下子两边都乱了，虽然亮哥的小叔对于这三个孩子不上心，可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传宗接代的指望，哪能不着急？” “秋家爷爷奶奶说，孩子跟家里人说的是被魏思雨接走逛庙会去了，那边的魏思雨肯定不承认啊。” “她说自己周末都在单位忙活着，哪里有时间接孩子，估计是孩子调皮想要跟人玩，故意扯她当幌子，以为两边大人不通气。” 魏思雨的一句话，让大人们对三个孩子是又气又急。 不过找孩子要紧，而且越早行动，找回来的几率越大！ 其实，大家伙心里隐隐约约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孩子们去了庙会，他们打听了下，一起去的还有其他几家孩子，一个大人都没有，而且，孩子们都没回来…… 家长们都疯了，哪家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啊，从怀孕到生产，又费心费力拉扯这么大，结果他们竟然胆大地结伴去参加什么庙会。 他们发动了所有人脉，拿着手电筒就开始满城地寻找。 而那时候娄文彦他们也正好收网。 其他的孩子们就是受到惊吓了，乖巧得不像话，不过秋家三姐弟格外凄惨。 小的那位发高烧、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到了住院的地步；中间那位呆呆傻傻、对于别人的话一概不理；大的那位满脸红肿都让人认不出来了，而且还被诊断成失聪，一个劲哭着喊找妈妈…… 秋家人哪怕对孩子们不那么上心，看到好好的孩子成了这样，能不生气吗？ 他们寻到那位勾搭孩子们出去的小少年，对方也哭哭啼啼的，说是他欠了钱，人家让他这么干的。 娄文彦冷笑一声，“从他的描述里，正好是人贩团伙中的一位。” “有趣的是，这人贩团伙也是受人指使，说是被路人塞了一张纸条，教给他如何拐一串的孩子。” “这明显的是熟人作案，了解大院里孩子们的情况，甚至不惜拉着其他孩子下水……” 秦聿珂磨磨牙：“还用多想吗？肯定是魏思雨！” “可是你们抓到她的小辫子了吗？” 娄文彦摇摇头，神色阴冷：“她帮着找孩子，结果半道晕倒了，被送到医院后，发现怀孕两个月了。” “她就闹腾的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要打掉，还想出去找人。” “秋家爷爷奶奶一听，原本着急的样子，都缓和一些，估计琢磨着小儿子后半生有兜底的。” 秦聿珂听着都气笑了，可不嘛，老人们都比较偏心，秋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疼爱小儿子是众所周知的，为了他们当年逼迫秋开济娶了姚家的闺女，悔恨得不行，甚至他们在人进了家门后，都摆起来公婆的谱，没少折磨三个孩子的妈妈。 否则姚家那么健康漂亮的姑娘，怎么嫁到秋家十一二年生了三个孩子，就没了呢！ 她这个旁人都气得发抖，“老公，你说，琴琴妈妈的离去，跟他们有关吗？” “姚家就没一个上秋家讨要说法？” 娄文彦冷笑声：“姚家也是一地鸡毛，现在姚家的老太太是继室，前面老太太生了一儿一女，被打压得很严重。” “媳妇儿，你觉得老太太能允许琴琴妈妈拥有好姻缘吗？” “秋家瞧着是不错，对得起琴琴妈妈的姚家嫡孙女的身份，可是真正好不好，看看她的结局如何。” “姚家老太太不愧是大家族的人，整起人来的手段，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秦聿珂赞同的点头，自己家世算得上是顶级了，可是她也没见过如此隐晦的手段，可以说姜还是老的辣，以及古代人的智慧，绝非现代一两代的富贵能够堆砌的。 难怪宫斗剧一直是有市场的，而且宫斗剧也不过是展现了后宅大院里的一角，与现实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这个老太太是个硬茬！ 秦聿珂紧抿着唇瓣，迟疑地说：“老公，你说，哪怕这次孩子们跟秋家掰扯清楚，那如果他们以后有了大成就，老太太会不会出手？” 娄文彦点点她的心，“你问出来这句话，就已经有答案了吧？” 秦聿珂瞪他，轻笑着亲昵地啃啃他的下巴，“是啊，我们不能忽略每一位女人的嫉妒，哪怕她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后来呢？” 周一进行了抓捕行动，娃们被带了回来，秦聿珂询问娄文彦秋家如何处理的。 娄文彦继续说道：“那个人贩子压根不记得路人是谁，而且他手里的纸条是别人从报纸上剪裁下来粘贴的。” “上面被抹了磷粉，那人烤火的时候自燃烧没了。” “所以线索就这么断了。” 秦聿珂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魏思雨。 女主是重生的，自然清楚人贩子的窝点，给这群穷极恶煞的歹徒说了欺骗小孩儿的法子，但凡想钱发疯的人，都不由得被她牵着鼻子走。 只可惜魏思雨太滑头了，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向她，再加上她现在怀着秋家的孩子，被保护得特别好，局子里的同志们无法提审。 秦聿珂冷笑，“魏思雨真是好样的！” 娄文彦轻抚着她的后背：“不过三个孩子表面情况太惨了，也不知道琴琴怎么做到的，他们衣服上沾了血迹，说是小荣就是看到恐怖的事情，才被吓傻了。” “孩子找回来了，秋家人放下心来，再想到孩子们情况很惨，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即将有弟弟妹妹，不定怎么伤心呢，所以秋家那群人心虚了。” “这时候亮哥乘胜追击，说不如将三个孩子分出来，也算是对孩子的母亲、姚家以及那份协议做了交代。” “姚家那边来人了，孩子的外公就说当年房子是他们出的钱，亮哥的小叔不亚于是入赘。说亮哥的小叔拿了好处，还不好好对待孩子，那么就将房子给孩子们，往后他每个月给孩子们抚养费，等孩子们长大，也给他养老。” “亮哥的小叔觉得挺亏欠孩子的，加上姚家外公的激将法，便同意每个月拿出三分之一的总工资，当作抚养费。” 说到这里，娄文彦低笑声：“亮哥也是被气狠了，主要是，”他神色略微浅淡，“主要是亮哥挺喜欢蔓姐的，却阴差阳错各自嫁娶，如今两人是阴阳两隔。” 第276章 谋算来谋算去，却一场空 “他们重新签了协议，然后亮哥火速给孩子们办理了过户手续。” “他又直接找了位大娘，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一番，趁着他小叔在医院照顾新媳妇，把所有的东西送到职工宿舍，将房子给租了出去！” 听到这里，秦聿珂才真正笑了出来：“这才对嘛，不管什么时候房子是大事，任由那秋开济是什么副厂长，也不能搞特殊再分一套吧？” “魏思雨生了孩子，却没有房子住，唔，我觉得她得气炸了，谋算来谋算去，却一场空，哈哈……” 娄文彦点点头：“对，小丫头用了苦肉计，对魏思雨来个将计就计，也算是圆满解决了事情。” “不是这样做的话，三个孩子被分出去，还不知道要掰扯多久呢。” 秦聿珂的气顺了些，哼着说：“既然这件事情，我们没法办了她，但是在合唱比赛上，她捣得鬼，咱们得将事情捅给那些单位。” “反正那些单位也不是讲理的，他们才不管魏思雨是不是背后使坏的人，总要出口气发泄一番吧？” 想到上次下药的事情，他们也不是不想将魏思雨抓个现行，除非那份药真起了作用，否则魏思雨背靠着秋家，顶多被教训几句。 娄文彦揉揉她的头发，“这件事就交给我，保管给媳妇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秦聿珂微微叹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那三个孩子，总是觉得比别的人亲，忍不住想要伸手帮扶一把。” 娄文彦吻了吻她额额头，低声说：“往后他们相当于是无父无母的小可怜了，亮哥工作繁忙，不可能时时刻刻照看着他们。” “三个小家伙的爷爷奶奶怕是因为这事，也与他们生了间隙，照顾得更加不上心。” “亮哥只能暂时将他们托给街道办的同志们，多照看下，然后给孩子们租了一套小房子，雇了个保姆凑合着。” “这不是长久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等琴琴成年后了。” 秦聿珂抿唇问道：“他们外公家呢？” “我听着你说的姚家外公挺不错的样子，他们也不管孩子们吗？” 娄文彦摇摇头：“不是不管，是管不了，他继母，就是姚家那老太太手伸得很长。他们家的几个孩子能看顾过来就不错了，琴琴他们三人过去，恐怕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呐！” “当初姚家外公他们还有个女儿，刚出生就被人给偷走扔了。他们自己的孩子都没看好，哪里敢让这三个孩子去遭罪？” “不过，亮哥吩咐了不少人，短时间内，姐弟三人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秦聿珂心口不大舒坦，“秋开济和秋家那对老爷子老太太，没一点表示？孩子们可是发烧的发烧，失魂的失魂，还有个耳聋的！” 娄文彦沉默地摇摇头。 能正大光明掰扯清楚，将三个拖油瓶扔出去，谁会傻傻地再往身上揽责任呢？ 原来三个孩子还正常的时候，他们就没人多费心思，现在一个个赖赖巴巴的，瞧着不像是能活长久的样子，可能跟他们短命的妈似的，稍微遇到点磨难就丢了小命。 一个个还不听话，如果不是他们撒谎瞒着大人出去玩，也不可能出事。 万一他们当亲戚的，觉得孩子们可怜，接过来照顾，等出了事谁负责任？ 怀着这样的心理，秋家除了秋继亮外，没有人会关心孩子们了！ 秦聿珂想明白这个，对孩子们更加心疼了，“好歹他们还有亮哥帮衬着。” 还有一个来月过年了，学生们已经进入到了紧张复习中，而且娄父收到些关于高考的消息。 娄文彦开始给秦聿珂正儿八经补课了。 原本他们就每天不间断学习，知识点都是被揉得粉碎，如今不过是串联成系统。 如果说以前，秦聿珂是将书越读越厚，在原来知识点之上，啃透彻；现在她是要将书越读越薄，知识脉络清晰！ 秦聿珂也明白时间的紧迫性，为了赌一口气，她也要奔着夏华最高学府而去。 当然了，她所带班级的学生们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哪能只有她一个人享受小娄老师开小灶呢？ 周末的时候夫妻俩拎着好吃的，带着满满和意意，去看那三个孩子。 天气冷，他们仍旧乘坐公交车前往。 下了车，他们还得步行十来分钟。 俩小家伙一路上吭都不带吭的，瞪着大眼睛四处瞧着，如何都看不够，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小土包子。 路上娄文彦低声说：“之前我不是帮你处理那八家单位的事情，当时就打听过他们的谱子如何来的吗？” “他们说是有人邮寄到传达室，指明给合唱团的。街上那么多信箱，而且里面只有谱子，压根查不出来对方是谁。” “这个月过去一半了，他们还跟无头苍蝇似的，没有一个怀疑的目标。” “所以我就将计就计，给他们邮寄举报信件，毕竟八个合唱团盗用你曲目的事情，不少人知道，所以有人匿名提供线索，也很正常。” “我一封信中，提到了在你报名的时候，魏思雨为难你的事情。而信件的‘主人’表示，自己是魏思雨的同事，其实当时你报名的曲目并未达到最大次数……” “我有得信件中写着，魏思雨跟你在供销社里发生的事情……” 反正真真假假的他乱写一通，也是从报纸上剪辑下来的，另外还以街坊的口吻说了魏思雨与秋开济不守协议的事情，气愤不过所以举报云云…… 也不知道那些单位如何交涉的，魏思雨办理长期病假，在家里养胎。 秦聿珂幸灾乐祸笑着问道：“那她被勒令休病假，还有工资拿不？” 娄文彦耸肩：“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呢？” “魏思雨是个利己主义者，以为自己成为了秋太太，高人一等，还有姚家人当靠山，便不像是以前般小心翼翼。” “小人得志什么样，你想想，所以她单位中看不惯她踩地捧高、对领导溜须拍马的，大有人在。” “有他们盯着呢，别说工资了，各种福利也没她的，甚至往后时间长了，她的位置被顶替，又或者她被调岗，就不是咱清楚的事了。” 秦聿珂眸子微微转动，这魏思雨怀孕两个月了，大约七月份生产，不知道当母亲会不会影响到其高考复习呢？ 而以后魏思雨遇上真男主，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第277章 被秋曼琴那个丫头片子给摆了一道…… 这一片是京都华肽制药厂的家属院，一部分圈入了小型的四合院，其余的地方则是单位后来盖的家属楼、家属院以及筒子式的职工宿舍楼。 大家对住所选择的喜好，也是依次递减的，可以说是一种众人默认又鲜明的等级层次了。 夫妻俩一个人怀里揣着一只娃，而娄文彦手里还拎着不少吃食和孩子用品。 他们从家属院挨着的那个门进去的，一路询问过来，经过筒子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在浆洗衣服的魏思雨。 魏思雨也像是若有所感，猛地扭过头来，看到夫妻俩和他们怀中的俩娃，眼里的怨恨和羡慕嫉妒恨几乎要喷射出来！ 秦聿珂没说话呢，她怀里的娃就被娄文彦给拽了出来，也裹入怀中。 现在没有双周末的说法，基本上不走亲戚的众人，都会在上午买菜、洗衣服、晾晒被褥等，这一片公共区域格外热闹。 还有老头老太坐在大槐树下晒暖、锻炼或者遛鸟呢。 秦聿珂一步步走过去，并没有离魏思雨太近，轻笑着说： “思雨，你这小心眼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啊？” “当人后妈得大度点，别拿着对付我的那些小手段，冲着孩子们使。” “都是三个小豆丁呢，你对他们好，往后就是多三个儿女，对他们不好，那你岂不是多了三个敌人？” “他们可都是你肚子里孩子的亲姐姐和哥哥呢！” “你不会是想着你孩子的哥哥，只有你在乡下生的那位？” “还有啊，我不管你对孩子们曾经做过什么，现在孩子们被逼得跟你们分了家，往后你不照顾着点，也别再使坏了，省得一报还一报，最终你的孩子也难有好日子过……” 魏思雨气得不轻，咬着牙道： “秦聿珂，你是不见得我好啊，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身上泼！” “小心我告你诽谤，而且，你自己装圣母对孩子们好，又何必攀扯我……” “说不定你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逗孩子们玩，从指缝里流出来三瓜两枣，却能赢得不错的名声……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 “也对，是我以前被你的伪装给欺骗到，以为你是单纯的，便对你掏心掏肺，可谁想到我被你反手插刀。” “没有心机，你怎么可能与娄文彦结婚，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呵，当初你为了返城给人睡，恐怕是阴差阳错与娄文彦在一起了吧？” “不对，或许娄文彦都是你故意算计的！” 秦聿珂握着拳头，如果魏思雨不是孕妇，她肯定要逮着人狠狠揍一顿的。 不就是爆人短嘛，谁又不会了？ “魏思雨，难道不是你窜戳我这么做的？” “不过我不傻，当然不会为了一个返城名额，将自己给毁了。” “反而是你上蹿下跳，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挽回的事情。” “你说我的那些，你有什么证据？但是关于你的事情，只要去上林村询问，谁又不知谁又不晓呢？” “我来这里就一个目的，收起你那些心思，否则，你如何摆脱清贫的日子，一跃成为副厂长夫人，我便能让你怎么灰溜溜离开！” “你知道的，我跟我老公，向来说话算话……” 魏思雨气的胸脯一起一伏，想起来自己从返京后，两次的大动作，都以她巨大的反噬告终。 她算计秦聿珂永久失声，将每个环节都给考虑到了，本以为她会万无一失，可是她唯独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切举动，都在这对夫妻的监视之下。 结果呢，秦聿珂好好的，带领着就京都一高的教职工们，取得了特别优异的成绩，被文艺部的众人注意到，而她的嗓子却哑了，跟老妪似的，自己听着都嫌弃，更何况男人呢？ 所以她轻易不开口，又或者声音特别小，小到能忽略音色的那种，几乎在用气声。 再比如这一次，她以为自己占着先机，能一次性把碍眼、总跟她作对的孩子们送走，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占据秋开济的房子，享受着秋家的庇护、人脉和资源。 结果呢，三个孩子被分出去了，不仅房子归他们，男人三分之一的工资也要交出去，而秋家最有发展前途的秋继亮，竟然公开为那三个孩子撑腰……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气得就肚子生疼，一星期进了两次医院，要不间断地服用安胎药，而且她得静卧在床。 要不是家里实在是太脏乱了，男人和她的衣服堆积成山，不然她也不会强撑着身子，冒着冰冷的水干活。 见魏思雨开始皱眉，秦聿珂赶忙说：“行了，你也别装什么动了胎气，整天熬药喝，即便你辛苦要了这个孩子，又能留多久呢？” “我劝你，去医院对孩子做个全面检查……” 说完，她就冲众人笑着说：“我跟魏同志在一个村里插队，她心眼小，大家伙多多包涵啊，尤其是她现在怀了身孕，你们得小心些，别不小心一句话说重了，穿的衣服沾了什么味道，让她肚子不舒服，背负上一个故意谋害的罪名……” 众人纷纷撇嘴，人心都是肉做的，可不是一张嘴皮子能够颠倒的。 魏思雨这个后妈当得好，孩子们能成这样？ 都是啥也不懂的孩子，能犯什么错误呢？ 人人不是傻子，其中的道道稍微一琢磨就知道！ 要么是魏思雨这个后妈使的诡计，要么就是她后妈当得不好，惹得孩子们竟然闹出如此大的事情来。 更何况，魏思雨刚嫁进来的时候，琴琴那小丫头多高兴啊，说自己又有妈妈了，弟弟们不用整天抱着被子哭着找妈妈了。 他们还记得小丫头笑弯了眉眼，那真的是很欢喜，跟大家伙分享自己的后妈多好，还没进门呢，就已经跟她爸爸签订了协议，什么房子留给姐弟三个，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人人都觉得很惊奇，这后妈听着可真是少有的好。 是以他们都忍不住好奇地逮住人就问。 魏思雨当初就想着先立住人设，将第一印象给打好，往后哪怕她肚子里有孩子意外来临，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生，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便是无辜的生命，到时候她再弄个打胎对身体不好的医院证明，一切便能顺其自然地如她所愿。 但是，当初她如何被赶鸭子上架立人设，如今就有多么虚伪！ 她这是硬生生被秋曼琴那个丫头片子给摆了一道…… “这小同志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秋副厂长的媳妇每次从娘家回来，身上总带着一股药味，说她娘家有人喝药……不过这中药不一样的方子，添加的药味道不一样，她身上跟我侄媳妇调理身子的中药味道一模一样，我每次都要比对，不可能有错……” “她如果不想要孩子，调理身子干嘛？我瞧着她挺壮实的，肯定是想算计一次中招呗……” “人家真是有心计，如果不是啥婚前协议，秋副厂长能舍弃那么多门当户对的选择，挑了她这个家庭普通的女人？” 第278章 不许跟我抢…… “哎呀，我哪里想到咱们秋副厂长要求这么低，为了怕孩子委屈，竟然是不打算要孩子的……早知道这样，我那侄女也可以啊……” “可不嘛，秋副厂长被这女人给耍了，唉，那三个孩子多漂亮可爱聪明活波啊，他们妈妈带得好，结果那夫人命不好，没能看着孩子们长大……秋副厂长总是忙、顾不上家里，可是三个娃都是大人的心头肉……却被这女人给闹腾的，与初衷背离呐……” “什么孩子流掉会伤身体、命不长，这不就是又踩着三个孩子的妈妈，吓唬秋家人，想留下孩子？咱们能想清楚，秋家却不敢冒这个风险，毕竟呐，秋副厂长再结婚就是三婚了，再好的背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众人都凑到一起咬耳朵，不过大家都是大嗓门，声音总能轻飘飘地传入魏思雨的耳朵中。 她觉得脑袋晕晕的，看谁都像是对自己鄙夷，似是又回到她当年落水时的感觉，里子面子丁点不剩！ “瞧，人家小同志不过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她就在这装上了，像是谁不会生孩子似的，就她矜贵，生不了气，不然孩子流掉、命不久矣……” 众人说完都忍不住小声笑起来。 魏思雨要任性地晕过去，听到这里又气精神了，将没洗几下子的衣服都给收拾起来，蹬蹬回家了。 “我听我亲戚在局子里的朋友说啊，好像那三个孩子被人贩子拐走，并不是孩子们调皮。”一个老太太突然神神秘秘地开口了。 他们这里是京都华肽制药厂，与大院相隔不算近，消息难免不算灵通。 众人纷纷围上来，小声地询问着老太太。 “王大娘，到底咋回事啊，副厂长夫妻俩对这事一个字都不多透漏的，咱们就知道孩子犯了大错，被分出去了……” 大家伙纳闷得紧，孩子那么小，什么样的错是大错？ 即便孩子真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父母也不会说完全割舍掉吧。 王老太太继续压低声音道： “孩子们说是他们的后妈来接他们去逛庙会，那位否认啊，说自己忙着呢哪里有功夫接孩子……” “其实啊，人贩子是被大院里的熟人教的，将十多个孩子给拐走了……” “要不是局子里有线人恰好掌握了线索，把孩子们和妇女们给解救出来，现在啊，孩子不是在深山沟沟里，就是被断了手脚在哪里乞讨呢！” 大家伙听了都倒抽口气，谁有这么大的恩怨，将主意打到孩子身上呢？ 十多个孩子不过是附带的，人家真正的目标是秋家三个孩子！ 背后那人心思可真歹毒，压根没想过旁人。 他们想想，也觉得不论魏思雨蜂窝煤般的心眼，还是她与孩子们所处的立场，以及秋家人处理事情的结果，都在隐隐将这个最大嫌疑人指向魏思雨。 细思极恐呐，众人想到魏思雨极有可能认识人贩子，万一这娘们丧心病狂想要捞快钱，将家属院里孩子们的信息给卖出去…… 他们都齐齐打了个激灵，“得跟保全科的人说，让他们多警醒些，到年根了，很容易出事。” “对对，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我刚才就不该故意那么说她了，要是被她嫉恨了，盯上我家里的娃，我，我不得哭死？” 这时候爬到三楼的魏思雨往下看了一眼。 众人皆被吓得散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内心是真对这位文静的秋副厂长的媳妇害怕了！ 搅乱了家属院的水，秦聿珂哼唱着歌，挨着男人走着，也不去理会娃伸出来的小手，脚步轻快地连蹦带跳呢。 如果不是时代不允许，她也想将自己挂在男人身上。 “老公，娃生出来了，我如果还想让你抱怎么办呀……” 她可怜巴巴地看向娄文彦。 男人怀里的小姑娘还记恨着妈妈刚才不抱自己，不等老爸回答，她就有模有样拿着食指往脸蛋上划，“妈妈要、爸爸抱，羞羞……” 秦聿珂瞪着漏风破棉袄，自己不光不能让男人抱，将这个殊荣让给了俩娃，自己还要被个刚断奶、只会两三个字往外蹦的娃娃笑话！ 她气鼓鼓地道：“你再笑话我，我，我就哭给你看了……” 意意也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实在不能理解自己的杀手锏，啥时候被老妈给学去，而且她一个大人，咋就好意思哭？ 小奶娃哼着，将头埋入爸爸的怀里，将屁股朝外撅着。 秦聿珂忍不住嘿嘿笑起来，拍了拍小姑娘。 男人则一手抱俩娃，胳膊上挂着东西，另一个胳膊就大大方方环住女人。 秦聿珂诧异地瞧他，心跳得很快，虽然吧暴风雨已经过去了，可是大家伙都很保守啊，现在满大街一对对谈对象的男女，硬是没有一个敢当众牵手的。 自己已经快被同化了。 然而男人对上迎面走来，不住撇过来的婶子，笑着说：“我媳妇怀了老三，身子虚……” 一听说是准孕妇，众人的目光立马变得和善起来。 秦聿珂忍不住拿着胳膊肘捣他，面色粉嫩，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被气得，“什么老三？” “当我是猪啊，真来个三年抱俩？” 娄文彦低笑声：“媳妇，缓兵之计啊，都不认识，咱们怀没怀有啥区别？” 秦聿珂哼着，“往后咱们偶尔过来一趟，就咱们这阵仗，谁见一次面不认得？” “结果我肚子没有一点变化，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娄文彦挑眉：“这有啥的，就说你吃坏了肚子，肠胃不舒服，闹了个误会呗。” 秦聿珂微微仰着下巴：“那我下次还想让抱呢？我看见你抱着他们，不抱我，我心里不得劲。” 男人一愣，低笑了好大一会儿，胸膛震动的娃们跟着哆嗦。 “你，你连孩子的醋都吃呐？” 秦聿珂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你不吃一样！” 娄文彦微微用力，将女人拥入怀里，“等天气稍微暖和了，就让他们下去自己走路，我只管扶着咱们的‘孕妇’，如何？” 秦聿珂抿着唇笑，矜持地想要点头。 可一直竖着耳朵，眼睛咕噜转动的小家伙，气呼呼地叉腰：“不，妈妈走，爸爸抱！” 另个小家伙也点头，走路什么的最累了。 秦聿珂呵呵：“这是我男人，我老公，等你长大后找个宠溺的，不许跟我抢……” 娄文彦额头青筋跳动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孩子还小……” 秦聿珂哼着：“就是因为小，所以我得告诉他们，你不是他们能够肖想的！” 第279章 倒是名正言顺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到了四合院的巷子里。 这一片的街道办就在街角那套四合院中，从后罩房的位置开了门，门侧挂上白底黑字的木牌，左侧是杂物间、工具房，还放置着员工们的自行车，另一侧则是厨房，供大家伙热饭。 正房三大间屋子，也都改了门的朝向，中间是招待室，左侧是办公室及资料室，右侧供值班人员休息。 正房两侧都被墙给阻隔了，与原来的前院给划分开。 三姐弟便是住在东厢房中。 不过娄文彦和秦聿珂并没有立即寻那三个孩子，而是先去了街道办。 “同志你们好，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的帮忙吗？” 留着胡兰头的年轻姑娘，见了一家四口，惊艳的眼睛忍不住扫了一遍，才深吸口气笑容灿烂地问道。 秦聿珂轻笑着，将一个竹篾编制小巧精致的三层篓筐递过去，打开一一摆放到桌子上。 男人手掌大小的一个个小抽屉上，各摆放着两种吃食： “艾窝窝、栗子凉糕、姜丝排叉、蜜三刀、桃酥和豌豆黄，自家做的，同志你们留着尝尝。” “我们是东厢房秋家三姐弟的亲戚，平时麻烦大家伙照顾了，家里没啥好东西能拿的。我就会做点点心，数量不多，大家尝尝味道。” 糕点小巧精致，空气中都带着香甜的味道，哪里是供销社只求个大实惠的麻花、大桃酥能够比拟的！ 至少他们只听家里老人们说过，而且也就在一些高规格的饭店中，才接触到。 大家填饱肚子都不容易，哪里讲究太多呢？ “同志使不得啊，这一瞧就是矜贵玩意儿，给我们吃那不是浪费啊？” “那三个孩子听话懂事，谁见了不喜欢，我们上班的时候看顾下他们，是分内的事情，哪里需要你们这么郑重上门……” 孩子们搬过来后，他们的堂哥跑了两趟，给左邻右舍和街道办的同志们送了些贵重的水果和糕点，拜托大家伙对小家伙们多看看顾些。 孩子们的亲爸就在他们搬来的第一天，拉着脸转悠一圈，就再也没出现过。 而那位后妈更是连面都没露！ 都是一个街道办的，父母做成他们这样，真是罕见。 办公室里的三位同志都忍不住感慨，这秋副厂长也不像是个傻蛋，听说工作能力还不错，咋在家事上如此糊涂！ 而且这些孩子们是真可人疼，如果不是他们家里负担重，都想领回去了。 “大家伙对他们的照顾怎么就是应该应分呢？是值得孩子和我们的感谢！” “他们的父母都不管，我们作为远亲、住得不算近，也是有心无力，没办法时时刻刻顾及到他们。” “都是家里随便做的糕点，味道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孩子们喜欢吃，便多做了些。” “还是说，你们要等孩子们送来呐？” 看到夫妻俩是诚心感谢，大家伙就没推脱了，其实这吃食送的尺寸把握得正好。 左右邻居做了好吃的还互相送呢。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秦聿珂笑着点头，说了几句话，留下了电话号码，夫妻俩才带孩子离开。 刚出来门，他们就看到三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婶婶，真的是你！” 说着秋曼琴就要扑上秦聿珂，不过到了跟前她止住了，有些不自在地扫了下衣服上的污渍，往后蹭了蹭拉开距离。 秦聿珂好笑地拉住她的手，可下一秒她脸色一变，将小姑娘的手掌给翻过来。 原来的秋曼琴不说日子过得多好，起码饿不着冷不着，就是容易被魏思雨穿小鞋，打心理战。 可现在她才看清楚，不过才两周没见，三个孩子更瘦了，衣服显得宽大，冬天的风从袖口往里面吹鼓，冻得孩子们缩着肩膀忍不住跺着脚。 他们鼻子红、还流着鼻涕，两颊带着皴红，灰头土脸的，连农村孩子都比不得！ “怎么回事！” 秦聿珂瞧着秋曼琴被冻得红肿、破口的手，脸色铁青地问道。 秋曼琴有些懊恼，自己不该听弟弟说听到婶婶的声音，激动地锁了门就来，忘了稍微打扮一番了。 至少他们穿得干干净净的，将手往后一藏，应付上半个小时。 堂哥派人来的时候，他们就这么做的。 “亮哥不是给你们找了个保姆，人呢？” 秋曼琴小声地说： “那个阿姨偷吃东西，我跟荣荣去上学，她不给小石头吃好的，被我抓了个现行。” “我就给撵走了……” “我堂哥最近忙，有三天没来了，不过他托人送了吃的来，有奶粉、麦乳精、罐头、麻花呢！” 秦聿珂深吸口气，揉揉额头，那秋继亮到底是男人，而且他在邻市工作，本就很忙，比他们还顾不上孩子们呢。 之前他能陪着孩子们在大院里个把星期，也是疲惫地来回赶。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家庭！ “婶婶，我已经是大孩子了，而且小石头可以去厂里的托儿所，”秋曼琴赶忙说，“我们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不用堂哥掏钱另外请人。” 秦聿珂看看娄文彦和两孩子，微微叹口气：“走，带我们去你们家里坐坐吧。” 三个孩子对视一眼，扭头乖巧地带路。 东厢房有两间屋子，一间是套间，相当于三间了，套间的外间当做堂屋，里间是两男孩儿住的，而隔壁那间是琴琴住的。 与正屋的间隙被搭了个小厨房，瞧着还算不错。 可是屋子里冷飕飕的，明显是被冻透了！ 那一个不大的炉子，还被堵了大半通风口，小小的火苗，怎么可能暖过两大间屋子呢？ 娄文彦看看心情不甚好的媳妇儿，笑着说：“走，咱们不在这里住了，回家去！” 一大五小齐刷刷看向他。 秦聿珂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那种，所以她对这种感情无措，不知道如何面对。 她没有往家里捡孩子的习惯呐。 孩子们有正经的爸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甚至堂哥等，如何也轮不到他们。 可拒绝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如果他们不出手，孩子们只能有钱也过不好，而且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魑魅魍魉呢。 秋曼琴先摇头拒绝：“谢谢娄叔叔，我们三个在这里挺好的，不能给你们添加麻烦……” 娄文彦笑着说：“你们可以认我们为干爸干妈，有你们这么聪明懂事的孩子，我想你们婶婶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吧媳妇？” 秦聿珂愣了下，还能这么操作？ 如果他们认了干亲，那她跟娄文彦照顾起孩子们来，倒是名正言顺了！ 不管是她对孩子们特别控制不住的关心，还是孩子们无父无母、没人管的身世，以及他们家里经济方面没有任何负担，都在说明这个方法的可能性。 她没再犹豫，笑着点头，挨个揉揉小家伙们已经能炒土豆丝的头发，“能白捡一个大闺女，两个儿子，我不得被人羡慕死？” “怎么，你们不愿意吗？” 秋曼琴傻傻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忍不住哇的一声，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脏，紧紧抱住秦聿珂的腰，“妈妈……” 人都说她人小鬼大，还配合大家将计就计，主动被人贩子绑架，又一连串设计姐弟三人的凄惨。 可是她到底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啊，没有一点依靠凭借着自己的莽撞和凶狠，护着两幼弟。 从他们搬出来住的几天，姐弟三个人缩在一张床上，听着屋外呼啸嗷嗷的寒风，她都吓得牙齿打战，还要拍着弟弟们的背，唱着妈妈平时哼唱的曲子，哄他们睡觉。 她之前想哭，却哭不出来，也不敢哭，不知道哭给谁看。 这会儿她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不住地喊着妈妈。 秦聿珂被她喊得那叫一个心酸呐。 秋新荣迟钝了一下，也扑上来扯着秦聿珂的衣角，嗷嗷喊起来。 见哥哥姐姐都如此，懵懂的小石头记忆里那属于妈妈模糊温暖、轻柔的感觉，套在秦聿珂身上，也跌跌撞撞抱着她的腿哭。 急的娄文彦怀里的俩娃冲着秦聿珂伸手，“妈妈，我的！” 平时秦聿珂爱逗孩子们玩，气得两小的经常鼓着腮帮扭头，可是妈妈再淘气，也是自己的，咋成为别人的了？ 娄文彦心里也不是滋味，唉，为了哄媳妇儿开心，他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还要上赶着给人当干爸。 以后，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又成功后退一二三名，排在了第六名，他可真是老六呐！ 第280章 是咱们家的人！ 娄文彦比秦聿珂更了解她的想法。 他没见过媳妇除了自家人外，对谁如此牵肠挂肚过，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将三个孩子领回家里。 反正孩子们已经不需要时时刻刻有人看着，而家里地方大，怎么着也能给姐弟三个人安身之处。 娘几个哭了一会儿，惊动了左邻右舍，大家伙围上来询问怎么了。 秋曼琴看看秦聿珂哭红的眼，破涕为笑满是骄傲地挺直胸膛说：“我有爸爸妈妈了，他们要接我们姐弟三个回家！” 邻居们惊诧，忍不住询问道：“琴琴啊，你认识他们吗？” “别是拐卖小孩的，很多坏人长得可俊了，不过坏人不会在脸上写自己是坏人。” “对啊，说不定他们怀里的俩娃娃也是被拐的，瞧他们哭得嗷嗷的……” 秋曼琴笑着赶忙解释：“不是的，婶……不对，我爸和我妈是大院里的，他们住在那里好久了，跟我堂哥认识，怎么可能是人贩子呢？” 一听大院里的人，众人纷纷闭了口，那都是权贵之家才能住的。 秦聿珂和娄文彦帮着孩子们收拾东西，一个去练习车辆，一个则去街道办登记。 再次回到大院，三个孩子都有种晃世的错觉。 他们家是九十五平米的房子，三室一厅一卫，夫妻俩住在主卧，另一间朝阳的房间给秋曼琴，背阴的则给两娃。 因为之前只有夫妻俩住，而且孩子们小，他们一家四口睡在一张大床上。 另外两个屋子，暂时当客房，简陋得很，就放了两张床，甚至连桌椅、衣柜、衣橱都没有。 如今家里一下子多了三口，秦聿珂和娄文彦就琢磨着怎么将两个小屋给安排一下。 怕孩子们有心理负担、多想，秦聿珂便笑着解释了一番：“明天我跟你们……你们爸爸都请假，替你们办好转校手续，顺道咱们到百货大楼采购一番。” 秋曼琴赶忙从兜里掏钱，喊起人来毫无压力：“爸妈，我们有钱，用我们的！” 秦聿珂倒是没客气地将钱接过来，“行，往后我替你们管钱，咱们家老大呢，每个星期一块钱的零花钱，老二五毛，老三两分！” “零花钱给你们，不是让你们花着玩的，而是学会规划，甚至能用正当途径以钱生钱。” 三个孩子连连点头。 尤其是秋曼琴带着股兴奋，自己手里握着一把钱，但是她不敢花啊，怕花没了如何养活弟弟们。 可是这钱给了妈妈，她手里的零花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需要算计油盐酱醋米面油多少钱了，当家精打细算忒难了！ 带着孩子们洗了澡，秦聿珂用热毛巾给他们敷了脸上皴红，手和脚则放到温盐水中浸泡十分钟。 她让娄文彦寻出来家里晾晒的茄子干，烧焦碾碎与雪花膏一起涂抹在冻疮上。 三个孩子就任由他们折腾，不光不觉得难受和不耐烦，反而一双双漂亮的狐狸眸子，直溜溜瞧着他们，嘴角带着惬意幸福的笑容。 秦聿珂轻笑着道：“我觉得吧，我跟他们说不定上辈子真有母子缘分，老公，你瞧瞧我们的眼睛是不是有些像呐？” “这秋家的都是丹凤眼，个个单眼皮，小麦肤色，就我这三个闺女、儿子长得好，大眼睛双眼皮、皮肤一个比一个白，是咱们家的人！” 听她这么一说，娄文彦第一次认认真真瞧着三个孩子和自家媳妇，再瞅瞅紧张兮兮一边抓着妈妈一个衣角的龙凤胎。 他挑眉赞同地点头：“跟亲姐弟似的。” 别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心理作用，几个孩子眉眼鼻口倒是有五六分相像。 秋曼琴也笑眯着眼： “对啊，在我爷爷一家，就我们三个长得好看，其他哥哥姐姐、侄子侄女们总是说我不是秋家人，哼，亏得我亲妈会生我们，要是我们个个都跟他们黑煤球似的，多丑啊？” 娄文彦听了后眉头微微蹙了下，有个什么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太快了他都没能抓住。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俩奶娃有了深深的危机感，回到屋子里就跟挂件似的，扒着秦聿珂不愿意下来，最后也是各自抱着她的胳膊睡过去的。 秦聿珂好笑地挨个亲吻了下，蹑手蹑脚将他们放到里侧，直接钻入男人的怀里，搂着人啃起来。 夫妻俩不敢闹出一丁点的动静，毕竟秋家两个大点的孩子懂点事了。 越是如此，两人的热情越加难以压制。 他们隐忍地闹腾到半夜，才相偎依在一起。 “谢谢你老公，”秦聿珂轻笑着蹭了蹭他的下巴，“不是你提出这个主意，我恐怕想破脑袋都没有好的解决法子。” 娄文彦紧紧拥着女人，享受着她的崇拜，低笑声说：“那三个孩子与我们有缘，救人救到底，不过，往后我们也算是彻底从侧方面，与秋家和姚家对上了。” 秦聿珂紧张的抬头，“很严重吗？” “那只是三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们一定要较真吗？” “就不能忘掉他们的存在？” 娄文彦微微叹口气：“他们是孩子，可是在秋家人看来，与他们不同心的子孙，就得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跪祈他们的原谅。” “他们有自己的父亲、爷奶和外家，没人管他们，这倒无所谓，可我们横插一杠认了干亲，又把孩子们领了回来，那他们的枪头就会指向我们。” “就像是我的东西可以不要、扔在那里，但是你捡走，就是你的不对，我必须要回来。” “而姚家老太太所有的心机都用在笼络老爷子的心，驱赶情敌，以及整治情敌子孙们。” “从姚老太太将魏思雨安排给三个孩子当后妈，就能看出来，那老太太对三个孩子也是多有算计呐！” 秦聿珂紧抿着唇瓣。 她心思只在收了三个孩子，如何安排他们上，却没深思收养孩子之后，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 女人和男人思维不一样，这个问题她肯定也能想到，只是不会这么早和清晰。 “会不会对咱爸妈有影响？” 娄文彦捏捏女人的腮帮，啄了她一口：“这倒不至于，咱们已经分家出来了，所以他们目标明确。” “不过，咱们也不用怕，现在是法治社会，只要咱们规规矩矩地来，他们也无能为力。” “而且他们要是手段激烈的话，三个孩子压根成长不起来，说到底，大家都对之前的十年吓到了，不敢轻易动坏心思。” 第281章 小丫头又补充句：“好大儿……” 秦聿珂轻笑着趴在他身上，“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瞧瞧他们会怎么算计。” 男人笑着一个转身将女人压在身下，“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们娘几个受到委屈的！” “虽然我没有多厉害的家庭背景，可是咱们也绝对不是，任由人拿着手指头碾压的蚂蚁，秋家和姚家，来一个，我破一个！” 秦聿珂嗯嗯着：“有着秋家的断亲书和街道办出具的文件，加上你的人脉，咱们应该很快将孩子们给过继吧？” 娄文彦点头，“得快准狠……” 说着他狠狠亲了上去，每次都是他按捺不住，小女人头一次的主动，他自然是收不住，得礼尚往来一番呐！ 夫纲必须镇…… 次日睁开眼，秦聿珂习惯男人早起锻炼、身旁空空的感觉。 她侧头看到俩睡得呼呼的奶娃，心里柔软地探身挨个亲了一口。 小家伙们也到了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眼睛都没睁开，就张开双臂哼哼唧唧地让妈妈抱。 秦聿珂一边抱一个，“小懒虫们，起床啦！” 她抵着娃们的额头，轻轻蹭着他们的小鼻子。 小家伙们都忍不住咯咯笑着睁开眼，那漂亮水汪汪犹如葡萄般的眸子，配上白胖的脸蛋，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就如同漏了陷的芝麻团子，让人恨不能啃上两口。 笑闹了一会儿，秦聿珂给娃们把了尿，换好衣服。 她刚打开门，结果门外从高到矮候着三个娃，老大笑着进来给两弟弟妹妹塞上奶瓶，“妈，奶粉冲泡的温度刚刚好，我用手背试过了。” 老二蹭得溜进屋子，端起尿盆就蹬蹬往外冲。 冬天太冷了，哪怕家里铺上了地暖，但是普通的玻璃无法挡住外面的冰天雪地，比拟不了后世双层钢化玻璃。 厕所里是冰火两重天呐，孩子们小，又刚断奶，抵抗力正是弱的时候，所以讲究的夫妻俩也不得不在床底下放个盆子，给娃们把尿。 在这个年代，屋里放痰盂、盆子当夜壶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是有孩子的房间。 秦聿珂有些哭笑不得，就连两岁的小娃也举着毛巾和兑成温水的茶缸，“妈妈，快，温度刚好……” 她将小石头给抱起来，笑着点点他的鼻尖，冲着老大秋曼琴瞪眼：“我这是认了闺女和儿子，你们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就行，咋还这样伺候上了？” “既然我跟你们爸，将你们领回来，那就是真拿着你们当亲闺女亲儿子对待的。” “你们将这里当自己的家，怎么自在怎么来，往后你们要是再这样，小心我拿着笤杵疙瘩揍你们！” 秋曼琴忐忑地背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妈，什么叫做力所能及的活？我们现在做的不是吗？” 秦聿珂笑着说：“你们将自己个人的卫生给整理明白，扫扫地、吃饭端碗筷、吃完后收拾碗筷、擦桌子。” “像是洗锅刷碗，就暂时由你爸和你轮流负责，等几个小的过了十岁，也是要加入轮值的任务。” “咱们家呐，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民主的，大家伙有商有量，可不许埋头单干，或者打着我为你好的幌子，做些自我感动的牺牲。” 三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候娄文彦买饭回来了，孩子们高兴地小声喊道：“是焦圈和豆汁！” “咱们先随便吃点垫垫肚子，中午去市里吃好吃的！” 娄文彦洗了手，脱下外套，先将小车里的娃们抱出来玩会儿，又放回去，一人塞了点去掉焦皮的焦圈。 奶娃们瞅着大家伙吃得香，也用那几对米牙磨得欢快，尤其是看着爸爸几口就吃完，也啊呜往嘴里塞得飞快。 噎得慌或者嘴巴干的时候，他们也知道用奶瓶往嘴里灌水。 吃饱喝足，一家人收拾好，换上衣服就往外走。 这次他们出门更加浩荡了，先去跟娄父娄母说明了情况。 老两口挺民主的，对此一点意见都没有，反而是在孩子们喊了爷爷奶奶后，往他们手里塞钱。 “这叫改口费，你们要是认我们当爷爷奶奶，就要收下这笔钱。不多，每人就十块。” 听老两口这么说，孩子们哪里敢拒绝，笑着又齐齐大声喊着谢谢爷爷奶奶，心里早就没了忐忑。 喜得老两口不行。 “老二、珂珂，往后你们上班忙，这三个孩子也来我们这里，爸妈就喜欢热闹……” 秋曼琴赶忙说：“爷爷奶奶，我到时候给您们捶背，我可有力气了……” 秋新荣是任何行动和话，都照着姐姐的来，也跟着说：“爷奶，我扫得最干净，往后你们家的地我承包了。” 小石头咯咯笑着：“点心、糖果，我承包。” 孩子们的童言童语，逗得大家伙哈哈大笑。 不过娄母还是给秦聿珂使了眼色，拉着人到里面小声问道： “珂珂，你们真想清楚了？” “他们是挺可怜的，我跟你爸这几天听到不少消息，竟然有这么没良心的爸爸和爷爷奶奶。” “只是多养三个孩子，你们的负担很重，不仅仅是钱的方面。” “孩子的教育啊、医疗啊，哪一方面你们顾不上，都会被人抓辫子。” “爸妈倒不是拦着你们，只是希望你们领养了他们，就要将这爸妈当到底。” “有些人呐，自己做不来好事，还眼红地喜欢找茬……” 为人父母可是一辈子的事情，绝非三分钟热度、一时同情上脑。 秦聿珂轻笑着点头：“妈，我跟彦哥都商量好了，当他们是亲闺女和儿子疼的，跟自己家的没区别。” “您信不过我，总能信得过彦哥吧？” 娄母呵呵，自从老二娶了媳妇，也变得不好琢磨了。 不过这两孩子都是好的，心肠软，主意也正，压根不需要他们老两口操心。 这般想着，她扭身从抽屉里掏出一沓钱来，不容拒绝地塞到秦聿珂手里。 “我跟你爸每个月退休金不少，我们老两口才能花多少啊，这些你们拿着，虽然孩子的爸爸给钱，但是你们瞧着吧，也就头一两个月给得及时，往后拖拖就没了，咱能咋样？” “老大和老三家都有，这一份本来就是我们给你们留的，就当过年费……” 秦聿珂最怕被人塞钱了，尤其是自家长辈。 她不缺钱啊！ 男人随便出手，都是钱生钱的主意，光是厨房电器厂的分红，每个月家里稳着步调入手一套四合院呢。 书房都开辟了一个柜子，专门存放房本！而这些四合院还对外出租，房租总和已经可以让夫妻俩躺平了…… 再说了，学校里的八福记生意火爆，给她的分红也特别喜人。 他们两人的工资福利也不低，却只是家里的零花，全拿来吃喝买衣服也花不完。 实在是现在钱的购买力惊人，还有钱花不出去！ 奈何，夫妻俩是闷声发大财，谁也不知道他们家能开招待所了…… 两边的父母，都以为小两口花钱大手大脚，存不住钱，想方设法偷偷补贴他们。 不过，秦聿珂没有拒绝，生怕娄母还有一箩筐的话等着，甜甜笑着收过来。 大不了他们替老人们将钱花了，买吃的和穿的，省得娄父和娄母不舍得。 到了市里，他们先去办理了过户手续。 秋继亮对孩子们是有心无力，见好兄弟将责任揽到身上，便提前跟办事员打过招呼了。 证件齐全、孩子们脸上笑容不作假，而夫妻俩穿戴整齐、家庭条件不错，表情又格外诚恳。 所以，不过半小时，七口人在一个户口本上了！ 从今往后，他们就是被组织承认的一家人。 秋曼琴特意要来了印油还没干的户口本，眼里含着泪翻来覆去地看着，还教给俩弟弟上面写的什么字。 然后她才郑重地将户口本还给了娄文彦。 路上，三个孩子不停地喊着爸爸妈妈，秦聿珂和娄文彦不厌其烦笑着哎着。 被爸爸妈妈裹在怀里的俩奶娃，一会随着哥哥姐姐们爸爸妈妈乱叫着，一会跟着爸爸妈妈哎着，逗得大家伙笑得肚子疼。 俩大孩子住了嘴，不敢再被弟弟妹妹占便宜。 可是小石头不懂啊，还觉得好玩，跟弟弟妹妹玩起来了。 “爸爸，”小石头脆生生地喊。 满满中气十足奶声奶气地：“哎！” “妈妈，”小石头又嘿嘿笑着叫着。 意意趾高气扬稚嫩地应：“哎！” 一个哎还不过瘾，小丫头又补充句：“好大儿……” 第282章 哎呦喂，那不就是鸡蛋碰石头吗？ 一家七口去百货大楼，秦聿珂和娄文彦给姐弟三每人买了两套棉衣，定了床、桌椅、衣柜和书橱等家具，还有孩子们需要的各种生活和学习用品。 他们买的东西多，正好可以在货车送家具的时候，一起捎带着。 跟经理约定好了送货时间，他们便带着孩子们去吃京都烤鸭。 这边手续刚办出来，那办事员便与秋继亮回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秋继亮站在原地呆怔了好大一会儿，抚着沉闷的胸口。 不论什么样的人，面对现实总会有着各种的无可奈何，像是他，曾经他也年少轻狂过，为了爱情与家里人抗争，可是，离开秋家，他什么也不是。 生在秋家，长在大院中，他早就习惯了高人一等，心里盛着野心。 爱情和事业不可兼得，去工厂上了几天班，体验了底层人庸庸碌碌的生活，秋继亮便幡然明白，只有自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同时也能操控别人的。 只是这条道路太过漫长和艰难，等他攀爬到一个小土丘回首的时候，伊人不在了…… 如今他竟然连她的孩子都护不住。 想到这里，秋继亮微敛着眼睛，给秋开济打了个电话，将孩子们被过继给娄文彦和秦聿珂的事情给说了。 “那三个孩子多漂亮乖巧，你错过他们，将会是你一辈子的遗憾！” 秋开济气得咬牙：“谁说我要放弃他们的？” “才多大点小丫头片子，全被你们宠得满肚子心眼！” “这次被拐卖我看也是她自己撞到人贩子手上，就是为了逼迫思雨离开家里。” “不能什么事都得依着秋曼琴。我不过是想让他们知道，没有大人的帮助，他们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结果呢，你横插一杠，将我的良苦用心毁之一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又给我整出这事来？” “没有你的帮助，他们能将三个孩子收养走？” 秋继亮冷笑一声：“我不过是要通知小叔你一声，你冲我吼叫没用的。” “还有，你如果月月按时给他们抚养费，孩子们换了爸妈，也会等你老了后，替你养老送终。” “否则，那三个孩子可就真的是娄家的了。” 秋开济气笑了，“抚养费，啊呸，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既然他们自己换了爸妈，那就让那家子人养去！” “我是一毛钱都不出了。” 说完他就吧嗒挂上电话，秋开济是越想越气，那群小兔崽子，主意可真是大啊。 这么大的事情，他爸妈不知道吗？ 如此想着，秋开济也再次拿起电话，往大院里打。 秋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听到这里，险些没被气晕，孙子孙女被分出去，是生是死，他们倒是不是太关心。 有组织在，加上有亮子照顾着，孩子们饿不着冻不死的。 但是孩子们换了父母，不亚于是打了他们的脸！ 这口气就堵在嗓子眼里，如何都咽不下去，“小济，你放心，我跟你妈去娄家讨个说法……” “咱们给孩子们个教训，轮得着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插手吗？” “娄家看着是书香门第，心思一点都不死板，以为过继了三个孩子，就拿捏到咱们秋家？” “亮子从小就跟娄家二小子走得近，我就说这里面有猫腻，什么小孩子单纯，啊呸，肯定是他的爸妈教的……” 秋开济也冷笑声：“最近娄家在大院里闹了不少的事情，是得敲敲他们了，不然他们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挂了电话，他回到家，看着外躺在床上的魏思雨，神色有些阴鸷。 “济哥，你，你怎么这样看我？”魏思雨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地问道。 秋开济目光从她肚子上划过，微微叹口气：“思雨，琴琴三个孩子虽然调皮，但是谁人心不是肉长的，如果你真对他们掏心掏肺的好，我们如今也不会闹成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了。” 魏思雨心里咯噔一下，“济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着急地问着，手扶着肚子，眉头紧皱显然是有些不适。 秋开济神色淡淡，“今天大院里有户人家，带着三个孩子办理了收养手续，将我们秋家的面子，狠狠地扔到地上踩踏。” 听到这里，魏思雨说不上来高兴还是害怕，小心翼翼地问：“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跟咱们秋家作对啊？” 三个孩子们被过继出去，秋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仅会断了抚养费，还可能将房子给要回来。 秋开济握着拳头，使劲地砸了下桌子：“还能有谁，就是院子里被人称作是小神童、状元郎的娄文彦！” 魏思雨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怎么会，他们家不就是教书的吗？” 这会儿魏思雨心里快乐疯了。 她总是对秦聿珂羡慕嫉妒恨，忍不住出手，然后被反噬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她办得事不光彩，她谁也不能说，只能闷在心里。 如今娄文彦和秦聿珂作死地跟秋家对上，哎呦喂，那不就是鸡蛋碰石头吗？ 魏思雨赶忙继续说：“济哥，以前是我的不对，我，我虽然在乡下有过一个孩子，可是那家人压根不让我碰孩子啊。” “说起来我也是头一次当妈妈，有很多地方照顾不周，也不知道怎么跟孩子们相处。” “三个小家伙们又聪明得过分，加上有些人的窜戳，让我们娘四个矛盾越来越大。” “我现在怀了孕，知道错了，当初我应该更加用心的，只要我肯捂，再冷硬的心也能被暖化了……” “济哥，咱们将孩子们给接回来吧？” “只要你这个当爸爸的开口，孩子们肯定颠颠回来的，父子没有隔夜仇呐……” 秋开济看了她好大一会，见她神情诚恳、带着满满悔意，便点头：“那行，我去将三个孩子给要回来。” “你不是说家里的脏衣服堆满橱子，想要找保姆帮忙洗吗？” “琴琴已经十一岁了，该帮着家里做些家务了，等她长大嫁人了，到了婆家也等着被人伺候？” 魏思雨嗯嗯着，“济哥，你放心，以前是我对孩子们不够上心，这次肯定不会了。” “我会好好教给他们如何做人，也会辅导他们学习，让每个孩子成才……” “那个娄同志收养孩子目的肯定不纯，咱不能让他们得逞！” 呵，好话谁不会说呢？ 以她对娄文彦和秦聿珂的了解，这两口既然收养了孩子，又知道她是孩子们的后妈，肯定不会轻易将孩子还回来的。 秋家和这两口子对上，肯定很精彩，她这会儿身体舒畅了，恨不能搬着马扎去围观。 魏思雨继续拱火说：“济哥，其实不满您说吧，我跟娄文彦和秦聿珂曾经在一个地方插队。” “他们收留孩子，除了攀扯秋家，说不定也打着给我难堪的主意呢……” 第283章 笑话别人的同时，将自己给捎带上了！ 秋开济一愣，紧蹙着眉头：“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魏思雨微微抿唇，轻叹口气：“我，虽然我跟济哥你结婚了，但是我一直知道应该将自己摆放到什么位置上。” “也是这几天我想明白了，我在这个家里太过小心翼翼，反而什么都做不好。” “就像是咱们的三个孩子，哪个孩子对于后妈有好的印象？他们肯定会不服管教，而我是后妈，不能理直气壮地教他们，所以事情慢慢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对济哥你又何尝能理直气壮了呢？我总觉得自己偷了……偷了孩子们妈妈的幸福。” “我以前吃过的苦，也是为了遇上你……我太知足了，所以不舍得拿这些事来烦你。” “你是做大事的人，而我的这些苦都过去了，说了只会让你跟着我难受的。” 她眸子里含着情谊，句句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对他的崇拜和爱慕，哪怕她声音没有以前甜美，也能将秋开济的火气彻底给挥散了，只剩下深深的怜惜。 “你可真是个傻瓜，我既然娶你回来，咱们夫妻便是一体的了，否则，你以为我们这些日子的恩爱都是假的？” “现在你还有了我的孩子，给我们秋家开枝散叶，是大功臣，谁都没你理直气壮！” 魏思雨年纪不算大，与他相差了足足七八岁，虽然生养过一个，但是女人娇嫩，男人便乐意疼宠着。 魏思雨惊喜地看着他，羞涩地搂着他脖子，“我才不要当什么大功臣，就想你心里也有我。” 两人好一阵腻歪，魏思雨才开始从自己的视角，讲述了下乡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唉，所以说，如果这娄文彦和秦聿珂真为了孩子们好，收养了三个孩子，也就罢了。” “只是，我担心他们是为了孩子们背后的秋家，顺便给我难堪！” “这两人最会给自己树立积极形象，可是你想想，秦聿珂一个小姑娘，为了能返城，都想将自己的清白献出去，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那娄文彦若是没有点手段，又如何早早返程？他们脑袋瓜比旁人聪明，手快地成了孩子们的养父养母，是很正常的事情。” 秋开济眸子阴冷，“人心不足蛇吞象，秋家哪里是他们能够惦记的？” “咱们肯定是要将孩子们给要回来的，不过不是眼下，我倒是瞧瞧，他们有几分耐性，是不是真舍得花钱替别人养孩子！” 魏思雨一愣，“济哥，咱们不趁着影响还没散开之前，将孩子们给讨要回来吗？” “这两口子特别会算计，我怕夜长梦多。” 秋开济摆摆手笑着说：“他们不过是双职工，家里本就有两奶娃，又多了三个孩子，那就是七口之家，吃穿用度可不低。” “尤其是过年了，别人有新衣服，他们不给孩子们买？这打脸充胖子的戏码，咱们得给他们发挥的空间和时间啊。” “他们又不是家里的独生子女，父母哪能为了别人家的孩子们补贴他们，其他的兄弟姐妹不计较？” “只要我断了给孩子们的抚养费，那么他们支撑不了多久。那时候咱们就以，生气暂时压住抚养费为由，想要观察下他们的品性。” “我相信，他们最终会暴露出不堪的一面来，哪里需要我们口舌？” 魏思雨微微蹙眉，这些话听得对也不对。 她又想不太明白，不过秋开济是京都华肽制药厂的副厂长，想问题应该比她更透彻。 换做是她，确实会因为经济拮据被人抓住小辫子。 “那正好，让孩子们瞧瞧，外面谁谁都好，可是真正对他们掏心掏肺的还是自家人……” 三个孩子并不让人省心，希望娄文彦和秦聿珂能装久点，也让她趁机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最好他们之间闹得脸皮撕破，呵，以后秦聿珂哪怕发现了那个秘密，一家人都不可能和睦了，秘密也就失去了价值…… 买了新衣服后，秦聿珂就让孩子们赶紧给换上。 秋曼琴捏着衣服，忍了忍还是小声地问道：“妈，我那亲爹给的钱到底够不够啊？” “好像衣服挺贵的，还需要布票，我亲爹只给了我钱……” 秦聿珂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够啊，那么厚厚一沓钱呢，不过丫头，你跟我和你爸分这么清干嘛？” “我们养你们小，等你们长大后养我们老，这是相互的事情。” “既然是一家人，分得太轻，反而让感情生出隔阂来。” “晚上我跟你爸还商量过了呢，将你们的钱先存起来，等我们真的钱不凑手的时候，再动用这笔钱，行不行？” 秋曼琴纠结地看看娄文彦和秦聿珂，以及他们怀里的俩仍旧气鼓鼓觉得父母被抢了的奶娃。 是啊，计较太多，反而让他们生分起来。 自己长大后赚了钱，也要给爸妈和弟弟妹妹买东西的！ 她想明白后，郑重地叮嘱道：“妈，那您得好好管钱，一定要精打细算，别为了给我们买东西，将钱都花光了，咱们月底喝西北风。” 秦聿珂笑着连连点头：“好的小管家婆！” “所以，现在你可以放心将衣服换上了吧？” 秋曼琴嗯嗯着，高兴地招呼弟弟们：“走咯，去换新衣服，过年的新衣服……” 秦聿珂忍不住低笑着，跟娄文彦说：“这丫头贼精，像我！” 生怕她再花钱，小丫头还特意强调了过年的衣服。 秦聿珂和娄文彦都是讲究人，买什么都先冲着颜值去的，给娃们的衣服也是如此的。 现在大街上一眼望去，绝大多数的人都穿着灰黑蓝三色衣服，而且都是罩衣中套着臃肿的棉衣，略微讲究点的是条绒罩衣，或者呢子西服。 红色、天蓝色的毛衣，都是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如今黎明来临，压在大家伙心口的黑暗渐渐散去，柜台上的衣服样式和颜色，也开始跟上海边城市的潮流，不过那价格让众人望而生畏。 而这些都不在夫妻俩考虑的范围之内。 秋曼琴穿着是黑色直筒裤、红色与黑色撞色格子高领羊毛衫，外套着卡其色的呢子大衣，头上是黑色贝雷帽，穿着卡其色棉靴，特别神气臭美地走出来。 俩小男孩儿也都是差不多的装扮。 刚才他们一家人穿戴还有着明显的贫富差距，如今彻底和谐了。 一家七口都啃着糖葫芦，逛完街，拎着东西浩浩荡荡去吃饭。 有红彤彤的糖葫芦在，俩小家伙嫉妒的心得到了平衡，所有注意力都在爸妈手上的美食上。 他们扒着父母的手，不停将糖葫芦送到嘴边，舔上一口能砸吧嘴半天，笑得咯咯的。 秦聿珂很无良地笑话他们土包子。 结果小丫头学精了，似是听懂了她取笑的话，淡定地砸吧嘴：“土包子，妈妈的！” 闺女的话，直接让娄文彦不客气地哈哈笑出来。 哎呦喂，厉害了，小丫头表达的意思是，他们兄妹俩再土包子，也都是妈妈的。 又或者妈妈是土包子的妈妈。 笑话别人的同时，将自己给捎带上了！ 秦聿珂也哭笑不得，点点小丫头的额头，“完了，老公，往后你得帮着我。” “她这么小，嘴巴就一点亏都不吃。等她长大了，我可说不过她……” 娄文彦低笑着：“谁让你总是招惹他们的？” 就连闷不吭声的小吃货满满都附和：“就是！” 秦聿珂讪讪地摸摸鼻子，逗娃会上瘾的。 娃是用来干嘛的，难道不是玩的？ 吃过饭后，一家七口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公交车站距离他们大院很近，也就五十米，下了车他们便一路上都能碰上熟人，或者面孔熟悉的人。 三个孩子在前面脚步欢快地迈着，见人就说：“黄阿姨好，我爸爸妈妈给我们买新衣服了，好看吗？” “赵叔叔好，这是我们的爸爸妈妈……你看我们是不是长得很像呐……” “王伯伯出去遛鸟呐……对，以后我们都住大院了，住在我们新爸新妈家……” “张奶奶您腿好了吗？我们跟着爸妈出去逛街了，买了过年的新衣服，还有一套换洗的……以前的衣服都不暖和了，还旧了……” 第284章 他们是要将事情给闹大 跟在后面走的秦聿珂和娄文彦对视一眼，立马明白秋曼琴这丫头的意思。 她一方面特别高兴自己有了喜欢的爸爸妈妈，而这爸爸妈妈也对他们姐妹三人不错。 这种有人疼爱和关心的幸福感觉让她恨不能让全天下人都知道，那是亲妈在的时候，她都没有感觉到过的爱意满满！ 而且，她也是用这种方式，彻底跟秋家割裂。 他们是一路跟人打招呼进院的。 等他们抵达时，就有邻里听到动静，冒头冲秦聿珂招招手。 “邓姨，您没有午睡呐？”秦聿珂轻笑着从娄文彦大包小包中，拿出一小包糖饺，笑着递过去，亲切地问道。 那邓姨一阵推脱后，才笑嘻嘻地接过来，神色一肃小声地说：“小秦呐，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啊？” 听到这里，秦聿珂赶忙询问：“邓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那邓姨叹口气，下巴冲着后面说道：“你们不是收留了秋家的三个孙女和孙子吗？” “秋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寻不到你们，就质问你公婆怎么教养的孩子，为了点蝇头小利算计他们的孩子……” “反正人家一句脏话都没有，但是句句戳人心肺，说你们夫妻俩品德有缺，想要攀附他们秋家。” “他们专门挑选着中午大家伙下班回家的点，不少人都听到了……你婆婆虽然厉害，曾经是教导主任，可是秋家老太太说话都不带气喘的，压根不给旁人插嘴的空……” 邓姨肯定是看了个全程，声容并茂地将中午那场大戏给说了。 秦聿珂眸子微冷，秋家的地位在大院中数得上的，可那也是老爷子没下来之前，如今秋家最有出息、权势在握的不过一个秋继亮，其余的人所在位置不高不低，都在宣告着秋家已经慢慢成为过去式。 恐怕也正是这样，所以姚家老太太随便派遣一个魏思雨，与秋开济结婚，而非从姚家的孙女中挑选一位，继续维持这段联姻。 但是秋家并没有这种意识，仍旧当秋家还是之前辉煌时，被众人追捧着般。 他们在仗势欺人，而她公婆都是要面子的人。 她光是听着，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可是在邓姨看来，这个小秦是沉得住的人，带着浅笑认真听着。 毕竟作为邻居，她很清楚这小两口跟父母相处不错，不可能听了后不生气。 谢过邓姨后，秦聿珂与娄文彦飞快对视一眼，进了家由着孩子们闹腾。 他们整理着买来的东西。 秦聿珂看着窗外三姐弟跟老母鸡似的，张开手臂护着刚会走路的俩奶娃，这才与娄文彦说了刚才的事情。 娄文彦低笑一声，但是声音中却不含一点笑意，“我真是高估他们了。” “他们是要将事情给闹大，下咱爸妈的脸，逼迫我们把孩子给还回去。” “可惜他们本身就站不稳脚，还想从舆论上拿捏我们，呵，瞧着吧，就刚刚那会儿琴琴他们的宣传，也足够打秋家的脸！” 秦聿珂微微皱眉，“老公，你还是先去看看爸妈。” “他们也算是被波及了，心里肯定不舒坦。” 娄文彦的手放到她脖子上，将人捞到跟前，亲昵抵着她的额头： “提出收养孩子决定的是我，你别有心理负担，我也是出于各个方面的考量。” “咱爸妈肯定也想到了这种情况，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我们收养孩子没有错，如果秋家人上点心，怎么可能好好的孩子，被别人给收养去？” “大院里的人们谁都不眼瞎心盲，各个心里明白着呢。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上门嚷嚷辨个无所谓的是非。”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转，“老公，我有一个法子！” 娄文彦挑眉，“夫人，愿闻其详。” 秦聿珂凑到他耳边，一阵嘀咕。 娄文彦拧着眉听了会，面色沉寂思索了下，迟疑地说：“主意好是好，可是风险性太大了，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尤其是这时期在这方面风声挺紧的……” 秦聿珂轻笑着道：“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了，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可以验证一番呐。” “我们真将他们给镇住，才能一劳永逸。” 娄文彦叹口气，拧拧她的鼻子，“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就全力以赴地配合你了！” 秦聿珂眸子微转，“最好让秋开济也在，一次闹腾还行，两次的话，很容易被他们有所察觉。” 小两口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将事情给安排得万无一失后，娄文彦才拎着给娄父娄母买的东西，去了后面。 他们要的家具都是中规中矩的，有现成的，所以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百货大楼的小哥开车车来送货了。 一阵忙碌后，三个孩子的卧室已经有模有样。 秦聿珂给他们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到了他们的相册，看着上面唇角总是噙着一抹苦涩的女子，微微发怔。 世界上模样一样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并不稀奇，就像是娱乐圈中多少撞脸的明星，所以她对这种现象已经习以为常，而且她的样貌精致漂亮、辨别度高、又格外高级，常常是众人悄悄跟风的模板。 她就经常看到自己同款鼻子、嘴巴、眼睛长在别人身上，甚至还有不少小阿珂的存在。 三个孩子的母亲，与她甚至还没有孩子们跟她相像呢。 如果孩子们跟她有五六分的相像，那么这个女人也就与她有三四分的像，可能是她们同为孩子的妈妈，所以她竟然升起丝亲昵来。 “蔓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孩子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欺负的。” 秦聿珂的手从相册上女人的脸上划过，脑海像是复刻了一遍般。 她慢慢地翻着相册，将那人的眉眼和表情给默默记下。 离开屋子的时候，秦聿珂又顺了一盘据说孩子的妈妈，特意给孩子们录制的故事。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趁娄文彦带着娃们在院子里玩，将磁带塞入收音机中，把声音调到最低，静静地听着。 有声音和容貌，渐渐地秦聿珂脑海中的姚枝蔓活了过来！ 秋曼琴三姐弟对于大院并不陌生，也认识不少的同龄人，只是这些同龄人，大都与他们的堂兄弟姐妹们相熟。 秋家虽然渐渐从权贵中心往外退，可是老爷子的影响力还在，众人仍旧会多多少少给他们面子，至少这些小朋友的家长都说过，不要跟秋家三姐弟玩。 除了这个原因，家长们也觉得秋曼琴这丫头主意太大了，这才多久，三个孩子们今天被拐卖，明天被单独分出来，后天又被收养了，一点都不安分，别带坏了自家的孩子。 小孩子们懂什么呢？ 有着某些人暗地里的推波助澜，渐渐地姐弟三人但凡出门，不管是玩耍还是上学，都会被小孩子围着唱歌谣…… 第285章 而是招人恨了啊？ 这个年代人们的婚姻格外牢固，不是说夫妻之间关系有多好，而是他们之间纠葛太深了，一群的孩子们、只一套房子以及他们与父母的面子，都在压迫着他们，必须硬着头皮将婚姻进行到底。 可也有一些刚烈的人，受不住委屈和屈辱而离婚的，又或者丧偶的。 父母不全的孩子，势必要受到同龄人的欺负和开玩笑，尤其是被各种改变的歌谣、顺口溜给掩埋。 童年时期的创伤，很有可能需要一辈子去治愈！ 秋家三个孩子，便在大人看顾不到的地方，默默承受着。 小石头年纪小，并不太明白别人口里歌谣、顺口溜的意思，懵懵懂懂的。 但是两个大点的孩子却羞愤、伤心，他们打人打不着，语言回击又没人家音量大，每每只能被气得眼睛通红，回想起妈妈在的时候。 虽然那时候他们的日子，过得不如现在舒坦，一天三顿的饭都是娄爸和秦妈用心准备的，而不是一日三顿吃食堂。 衣服暖和舒服合身，并非买大好多，等合身的时候已经又薄又旧了。 两相对比，秋曼琴不明白，那个女人每天浑浑噩噩地活着，将自己活成了苦人，难道这世上除了男人，他们三个孩子就不值得她关注和留恋吗？ 秋曼琴也清楚，就因为他们姐弟三人穿戴好，整体精神面貌，比过继之前还要盛，惹得堂兄弟姐妹们心里不平衡了，羡慕嫉妒恨起来，才召集小伙伴如此欺负人！ 每次回家的时候，秋曼琴都要叮嘱俩弟弟，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她不想给爸爸妈妈惹麻烦。 不过呢，秦聿珂忙完歌唱比赛，是大功臣，学校所有教职工对她格外和善，而她带的班级孩子们成绩稳步提升，不再需要别人督促。 是以她经常会早点回家抱娃。 检查周刚过，秦聿珂便又借着肚子疼，提前溜了。 男人还有课，她自己拎着包溜达着回家，快到家门的时候，便听到一群孩子拍着手大声嚷嚷着： “秋家有三个小可怜，爹不疼妈不在，爷爷奶奶也不爱……” “琴什么琴，破了弦的大曼琴，荣什么荣，没了父母的无新荣，实什么实，谁也不捡的小石头……” “西边有爹、东边有爷、北边的奶奶、南边的妈，就问你们仨，到底有个啥……” 都说孩子们是一张白纸，任由家长涂抹，什么天真无邪、烂漫懵懂，秦聿珂觉得孩子们但凡知道羞耻之后，难道不懂得这些话，是句句戳人心肺的？ 他们知道，但是却不愿意约束自己，反正他们将天捅破，也不过换来一顿竹板炒肉。 孩子们压根不知道，自己的一个无所谓的举动，有可能对其他人造成难以愈合的伤害！ 那就让她来教他们，如何善待旁人…… 秦聿珂冷笑一下，从巷子里走出来，淡淡地说：“回家跟你们爸妈通报一声，我这就上门给我家孩子讨个公道！” 十七八个孩子见了吓得一愣，不知道谁嗷嚎一声，都哄得散开了。 “跑啊，还等着人来追吗？” “对，抓紧跑，她又不认得我们……” 而且孩子们就是被家长抓个现行的心虚，半点羞愧都没有，反而兴奋和得意扬扬，想着准备新词再说给秋家三个娃听。 秋曼琴小心翼翼上前，“妈，我们没事的，他们就是羡慕我们有新衣服穿，兜里还有零食。” “就随便编的话，我们都入耳不入心的，您别生气……” 秦聿珂瞪了她一眼：“你倒是看得明白。来，你跟我分析下，我气什么？” 秋曼琴抿着唇瓣，试探地回答：“气我们被人欺负了，没有跟您和我爸说？” 秦聿珂冷笑声，“继续！” 秋新荣挠挠脑袋：“我们不该当着别人的面炫耀衣服和零食？” 秦聿珂一听愣了一下，就是秋曼琴都气得瞪这个藏不住话的傻弟弟！ 合着这三个娃并不是被主动欺负，而是招人恨了啊？ 虽然大院里的孩子们比普通人家的孩子们过得好，也仅仅是衣服上没有补丁，不吃黑窝窝头，也不会饿得嗷嗷叫唤。 可是大院里的父母都是捧着铁饭碗，每个月的工资和奖金相差不大，家家户户孩子一大串，都说半大的孩子吃穷老子，他们手里的粮票压根不够吃的，经常需要偷偷买高价粮、高价布，月月能存几个钱呐？ 再有要工作和婚嫁阶段的孩子、弟妹，谁家日子不是精打细算，过得紧巴巴的？ 结果这三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有了新衣服和零食，就在一群孩子跟前显摆，唔，虽然这是大部分人都爱干的事，可是他们也不衡量下形势吗？ 3vn，实力悬殊得紧，他们不能避开对方的锋芒？ 换做是她，也想挥拳头替这三个娃醒醒脑。 秦聿珂瞥向秋曼琴。 后者期期艾艾地背着手、低着头说：“妈妈，我，我们就是好久好久没有穿新衣服了，平时都是被人炫耀的，所以这一次，我们就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亲妈不在了，亲爸娶了后妈成了后爸，连带着爷爷奶奶也不管我们。” “但是我们的生活非但过得不差，反而因为给自己选了好的爸爸妈妈，比任何人都幸福啊……” 秦聿珂可没有被这丫头的糖衣炮弹给糊弄住，“待会跟着我挨家挨户去道歉！” 三个娃都呆愣地看向她，“啊？” 他们没听错吧？ 难道不是妈妈上门替他们讨回公道吗？ 怎么成为他们去道歉？ 虽然吧，错的是他们，他们故意嘚瑟，惹得同龄人羡慕嫉妒恨，不能动手只能动口了。 但是他们也是受伤害的一方呐…… 三个孩子们都耷拉着脑袋点头应下。 秦聿珂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孩子们小，得需要好好教导，秋曼琴有点小聪明固然是好，但是她胆子太大、主意又多，很容易将自个儿给坑害进去。 秦聿珂有些担忧的是，在上一世三个孩子结局凄惨，而如今有她这只小蝴蝶的介入，他们真的能彻底摆脱原来的命运吗？ 回到家里，秦聿珂指挥着三个孩子做了些甜点，都用油纸包起来，放到竹篓中，一起浩浩荡荡往外而去。 当时围着他们三个的有十七个娃，秦聿珂一眼看过去，就能辨别出谁是谁家的。 好歹她在大院里住了一年半了，这些孩子又是附近的，平时她跟他们的父母都说过话。 先从隔壁的隔壁开始，眼见着秦聿珂要敲门喊人了。 秋曼琴赶忙扯着她，“妈妈，我错了，以后我跟弟弟们肯定要低调，不招惹人眼了。” “咱们这一次就算了，行不？” 秦聿珂拂去她的手，“不行，做错了事情，就得道歉。” “你现在觉得不好意思，等道歉的时候，这种感觉才能深刻！” “有些错，咱们犯一次记一辈子……这些孩子们只是编了顺口溜、另类童谣，但是成人的世界，就会给你穿各种各样的小鞋子，整得你怀疑人生……” 再说了，她的娃，凭什么被人欺负！ 秋曼琴彻底认命了，收回爪子。 “张大娘在不？” 张大娘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声音在围裙上抹了两把手，应声往外走，就看见自家的熊孩子撒丫子往屋里跑。 这心虚的模样，让张大娘立马明白过来。 自家好孙应该是惹到娄家人了，她硬着头皮打开门，笑着先寒暄：“是小秦呐，怎么下班这么早啊，吃饭了没？” “我灶上蒸着枣馍馍呢，我去给孩子们拿点……” 秦聿珂赶忙拉住她。 都是邻居，秦聿珂自然清楚张大娘是最精打细算的，没办法，他们家里人口众多，不算计着点，月底都没粮食吃。 这枣馍馍应该是给上高中的孩子补身体的。 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邻居，都不会是嗅着味、赶着饭点上门，可是秦聿珂气呀，也心疼呐。 “张大娘，不用不用，是孩子们跟着我学了糕点，做了不少要分给小伙伴们吃。” “虽然三个孩子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他们乖巧听话，平时在家里小心翼翼的，在外面也没什么小朋友，挺惹人心疼的。” “孩子们小，不懂得相处之道，巴巴穿了新衣服拿了零食，跟人显摆，将小朋友们给气着了。” “回去后，他们反而还抹鼻子哭……我就问怎么回事啊，这才知道他们办了多不地道的事情……” “所以我就领着他们，挨个上门道歉……” 这次轮到张大娘蒙了，不对啊，自家孙子的脾性她了解，如果不是孙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怎么可能往屋子里窜？ 退一步讲，孙子吃亏了，也不是藏住委屈的。 她有些不明白了。 第286章 但凡他们不长点脑子，都琢磨不出她的目的 秋曼琴也红着眼眶上前认认真真地鞠躬，后面两弟弟跟着她一起。 她没想到自己炫耀下新衣服和零食，给妈妈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带着他们巴巴跟人道歉。 在记忆中的秦妈妈，应该是趾高气扬，谁都不服、谁也不怕。 她不喜欢妈妈故意讨好别人。 “张奶奶对不起，我跟弟弟们不懂事，没想着穿了新衣服、带了零食，会给小胖和小军同学，带来这么大的心理伤害。” “妈妈在家里已经教训过我们了，让我们不要歧视家庭条件不富裕的人，就像是他们也不该歧视我们是重组家庭一样……” 秋曼琴在家里的时候，就被秦聿珂教了几句套话，当时她在羞愧中，只囫囵背下来，却没能理解。 这会儿她突然明白妈妈带他们上门道歉的意思了！ “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学习文化课知识，学习如何为人处世，也跟着大家伙学习各种本领。” “妈妈说心怀阳光，才能看到更美好的世界。” “是我们太局限于眼前了……如今的我们差距并不代表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 小家伙咬文嚼字态度端正地自省着。 将张大娘给绕晕了，“好，好孩子，这有什么啊，小孩子都这样，小秦你也别太较真了。” “孩子要慢慢教育，你家三个穿戴整齐，照顾得可真好……不愧是书香门第，孩子们去你家才多久，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张大娘乐呵呵地摆着手，虽然只是小孩子间的炫耀，但是在她看来不算啥事，只要不打破脑袋，一切都是小事。 孩子们就是皮实点好养活。 推拒一番，张大娘喜滋滋地接过糕点，探着身子挥手送走娘四个。 关上门后，张大娘黑着脸将自家俩孙儿喊出来，“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咋人家琴琴的家长寻上门了？”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又半掩着门，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家长们说了什么。 一个个耸着肩膀从屋子里走出来，远远地站着，“没啥，就是，就是我们编了秋曼琴他们三个人的童谣，被他们新妈妈听到了……” 听到这里，张大娘立马反应过来，磨磨牙：“编了什么？人家招你们惹你们了，咋就编他们的歌谣？” 两孩子怯生生磕磕巴巴地将童谣复述了一遍。 张大娘听了心里都不舒服，忍不住上前一人揪一只耳朵，“他们三个身世本就可怜，咱们不同情他们就算了，咋还能戳人心肺管子呢？” 大院里的人们素质高，对孩子们的教育抓得很紧，并非一味的宠溺和纵容。 秦聿珂带着娃们绕了一圈，没有提孩子们被编歌谣的事，就说自家孩子不懂事，伤了对方家孩子的自尊心，特意来上门道歉。 家长对自家孩子都有一手，连哄带骗问了全，脸羞得不行。 不愧是小秦老师，这上门给孩子们找场子都如此委婉，但凡他们不长点脑子，都琢磨不出她的目的。 经过这一遭，家长们没有一个红脸的，客客气气地跟秦聿珂母女几人说话，但是他们扭头就对孩子们黑脸，同时家长们也清楚，秋家三个孩子跟着秦聿珂和娄文彦，不会受委屈，反而会得到不错的教育。 想想夫妻两带的班级，一个个进步神速，早就有家长们提前活动，想让自家孩子插班到夫妻两带的班级中。 如果他们的孩子跟这两口子的孩子玩在一处，肯定也能受到积极影响的…… 虽然说是孩子们做的糕点，可是那浓郁的奶香味，是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只是闻着大人都忍不住口水泛滥。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家长们教育自家孩子们，偷偷到秋家姐弟跟前道个歉，再分享下零食，这事就过去了。 孩子们冲着好吃的糕点，也特别乐意配合地点点头。 次日一早，大家伙背着书包去上学。 他们的学校就在隔壁，经常是呼朋唤友一二十位才磨磨蹭蹭过去的。 秋家的孩子们向来霸道，隐隐成为孩子们的领头人，平时上学都是一群孩子们等他们。 今儿个他们拎着书包，一脸睡眼朦胧地出门。 结果他们就听到小伙们互相讨论昨晚糕点的美味，还问他们吃了没有。 秋家的孩子们一脸懵，什么糕点，到底多好吃，值得他们隔了一晚上，还得兴奋拿出来说？ 小伙伴们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还没等秋家孩子们琢磨过来，大家伙就看到秋曼琴姐弟三人，不好意思地跑过去，挨个往三姐弟怀里塞东西。 “对不起啊，秋曼琴同学，往后我们不说你们了，不光不说你们，听见谁还这么唱，我们揍他们……” “这是我元旦攒下来的糖果，一直没舍得吃，给你们……” “……我，我家里没零食，这是我最宝贝的小人书，送给你们……你们能有这么好的爸爸妈妈，幸福的生活，我们大家都高兴……” “对的，之前我妈不让我跟你们玩，就是因为秋曼琴同学你太厉害了，她怕我被你带得不听话了。不过我妈说了，有小秦阿姨在，秋曼琴同学肯定能被掰回正道……” 秋曼琴三姐弟从没有受到过别人如此热烈的道谢，听到如此暖人心的话。 他们含着泪连连摇头，“是我们不对，我们也想跟你们玩，一起上下学，可是我们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显摆自己的衣服和零食……” 孩子们的友谊建立起了很快，没几句话呢，就有两小姐妹一边挽着秋曼琴的胳膊，小声地说： “你们好厉害啊，能够跟后妈这么斗，还打了个漂亮仗……” 秋曼琴微微抬着下巴：“那是当然了，虽然我们是小孩子，但是咱也不能受了气偷偷忍了吧？” “我们那后妈就是面甜心苦的，知道啥叫面甜心苦不……就是脸上笑着跟你们握手，其实心里恨不能踹你们，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 孩子们都喜欢跟大孩子玩，是因为大孩子知道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那样的世界新奇呐。 如今秋曼琴就像是小大人一样，说的话让人听起来入迷。 八卦是不分男女老少的，他们都喜欢听她智斗后妈的故事，以至于秋家那几个孩子，被众人彻底遗忘在脑后了。 都是被家人宠坏的孩子，秋家那几个孩子除了跺脚，便是威胁大家不要跟秋曼琴玩，否则他们就绝交。 第287章 冤有头债有主 本来歌谣就是秋家这些孩子们带的头。 孩子们平时隐隐以秋家孩子们为首，那是秋家条件不错，秋家孩子们偶尔会拿些吃得分给大家伙。 却不会像是家长们那般，想得那么复杂。 都是家里疼宠长大的孩子，谁乐意捧着别人的臭脚丫？ 再说了，秋家已经不及以前，家长们也不希望自家孩子，巴巴给人当小跟班。 连血亲都不要的秋家人，又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呢？ 昨天家长们就已经叮嘱他们，多跟秋家三姐弟玩，至于秋家其他孩子，能远着就远着。 哪里有带头欺负自己亲戚的？ 难道秋家三姐妹过继了，就不是秋家的血脉了？ “绝交就绝交！” 孩子们都气呼呼地扭着头说完，簇拥着秋家三姐弟离开了。 秋家孩子们傻眼了，平时他们说跟谁绝交，那个人就要被孤立起来，所以小伙伴们都害怕他们说这俩字。 可如今咋成为他们被孤立了呢？ 尤其是小伙伴们都被秋家三姐弟给勾搭去了，向来都是他们吃糖葫芦、大白兔奶糖、呼朋唤友，秋家三姐弟只有馋得份，如今颠倒过来了，他们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有一个孩子哇地一声往家里跑，其余的人左右瞧瞧，也都跟着往家里跑！ 秋家大人们吃完饭，刚准备去上班，见孩子们跟小钢炮似的冲回来，好奇地问了句。 孩子们便都开始抹泪叽叽喳喳地说起来： “秋曼琴他们太卑鄙了，昨晚竟然做了糕点，挨家挨户地送了一遍，现在大家伙都喜欢他们，不理我们了……” “他们都跟我们绝交了……” “以往我们也给他们好吃的啊，没见他们还一个糖纸皮，现在巴巴捧着秋曼琴他们……” 孩子们看到的只是眼下，但是大人们却知道，秋家已经不被人当回事了。 大院里的人们都挺势力的，没有大人在耳边念叨，孩子们游戏时的结构，也不会是他们秋家孩子排老大！ 现在老爷子刚刚从位置上下来，那些人观望都没有，直接倒戈，甚至还是用秋家三姐妹表明态度…… 他们脸色铁青，咬着牙冲老爷子和老太太道：“爸妈，你们就任由琴琴他们在娄家呆着？” 娄家条件不上不下，秋家三姐弟却不需要仰仗秋家的鼻息，被他们俯视的人，突然要跟他们平起平坐，这种心理着实不好受！ 秋家老太太叹口气：“老幺说，既然娄家想要多管闲事，乐意花钱替他养女儿和儿子，就养着呗。” “娄家最爱面子功夫了，但是三个孩子的开销很大，就看看娄家能撑多久。” “不然，咱们骂也骂了，打又没啥理，难道要巴巴好声好气将那三个小兔崽子接过来？” 众人想想也是，谁家日子都不太好过，娄家那小两口又特别讲究，给自己的娃定了奶、每个月买一两身新衣服，如今家里多了三个孩子，为了不被人说道，得一碗水端平吧？ 秋家老爷子也低声说：“再说了，琴琴他们被娄家养了，血缘关系摆着呢，那他们就不是咱们秋家的人了？” “户口本上，三孩子的名字可没有变……不论何时，孝字大于天……” 秋家人琢磨了下，都幸灾乐祸起来，娄家就是吃力不讨好！ 因为秦聿珂的插手，秋曼琴三姐弟彻底融入到大院中。 而秋家人越发感觉到自己被边缘化了，他们走在大院里，都觉得邻里的态度没之前热情了。 随着年越来越近，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入目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今儿个是腊八节，秋开济带着已经坐稳胎的魏思雨回了大院。 寒气从门缝、窗户往里钻，哪怕大厅中有火炉和暖气，也让人哆嗦地伸不开手脚。 吃过饭后，他们略微说会话，便各自回屋了。 风嗷嗷咆哮着，一阵幽幽呜咽的声音若隐若现，令人心里发毛，尤其是秋家老爷子、老太太和秋开济，对这个声音熟悉到了骨子…… “老头子，我，我咋听到老幺媳妇的声音了？”老太太牙齿打颤。 人上了年纪，一条腿迈入棺材，掰着手指数着剩下的日子，而这个时候，即便组织宣扬破除封建迷信，但是他们仍旧相信报应。 站在高位的人，欲望也如同悬崖下的深沟，难免会做错事情。 老爷子神色严肃，自然也是听见了，不过他低声斥责道：“哪有什么声音，就是外面的风声，别疑神疑鬼的！” 老太太拽着他的衣服，往外看去，这一看吓得差点没晕死过去，“老……老……看……” 她使劲拍着老爷子，指着窗外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全。 老爷子猛地扭头，不知道何时紧闭的窗户被推开，那股寒风带着森森凉意，卷起窗帘猎猎作响。 “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窗户都没关严，当然会有声音。” 说着他就要起身去关。 老太太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有些怀疑刚才自己看到一闪而过的白影，或许是风卷起来的雪花。 是以在老爷子无奈的注视下，她松开了手。 秋家老爷子虽然嘴上说不要疑神疑鬼，但是他还是下意识探出头看了一圈。 月色皎洁，照亮了满地厚重的雪，并没有任何异常。 他微微松口气，仔细地将窗户关掩，又整理好帘子，才继续回到床上躺着。 可是他刚碰到床，那个幽怨的声音又响起来：“我好恨呐……” 十多年的相处，那人化成了灰，他们也都深深记得她带着种江南软糯的声音。 姚家外公已经失去了一个闺女，生怕姚家老太太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再下手，所以就连夜把一对娃送到了江南岳家。 这么多年他们家除了生活拮据，并没有受到继母的刁难，紧绷的弦渐渐松下来，也在姚家和秋家议亲的时候，姚家外公将儿女接回来。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姚枝蔓长得格外清丽动人，差点没羡慕嫉妒恨死其他房的同辈姐妹。 谁也没想过，这么好的姻缘，姚老太太竟然舍得给了姚枝蔓！ “老头子，我又听见了……”老太太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她，她不会是要找我们报仇，想要将我们给带走吧？” “我听说，很多老人都熬不过新年……” 秋家老爷子被她说得心里发毛，连忙道：“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如果我们听见了，咱们隔壁的儿子他们听不见吗？” 老太太被吓得想要上厕所，已经听不到老爷子的话，“老幺媳妇死得忒冤，现在咱们又对她的孩子这样……她能不气得上来……” “腊八的时候，大家伙才会有机会聚齐，偷偷给亡人烧纸……肯定是那三个孩子，把她给招惹来了……” 老爷子深吸口气，也不知道是跟她说得，还是跟自己说的：“不可能的，组织都说了，这世上没有鬼怪，一切东西都是物质的！” 这时候窗外的呜咽声更近了，甚至已经通过窗帘，印出来模模糊糊的人影。 那幽怨憎恨的女声，就像是在他们耳边传来：“冤有头债有主，一切苦难我饮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动我可怜的孩子……” 老太太嗷嚎一嗓子，被褥下传来一阵湿热，空气里也飘着股浓浓的骚臭味！ 问题是，秋家子孙听到消息，纷纷赶来，推门而入，那股味道真上头呐…… 老爷子则快步走到窗前，猛地打开，可是屋外就是一眼望不尽的雪色，就是楼下都没有一颗脚印的存在。 他忍不住头皮发麻，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第288章 里子面子都没了 如果是幻听的话，不可能他跟老伴都听到了，那声音、窗户外印出来的影子，都在清楚昭示着，姚枝蔓她回来了！ 老太太被吓出黄水的事，被家里人都闻出来了，甚至还有五六岁的娃，不掩嫌弃道： “奶奶羞，这么大了还尿床……” 老太太浑身僵直，一辈子的面子，在这一刻都被扒拉下来，气得拿着枕头砸过去。 “我现在还能动弹呢，你们就嫌弃成这样吗？” “等以后我跟你爸走不动路，吃喝拉撒在床上，你们有几个孝顺的……” “亏得我将你们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众人都低垂着头，遮掩着脸上的不耐烦和幸灾乐祸。 老爷子面色铁青地瞪了众人，嘴巴张了张，还是询问道： “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老幺，你呢？” 众人暗暗撇撇嘴，大孙子小儿子，老爷子和老太太偏心忒严重了吧？ 他用得着特意强调下老幺？ 秋开济神色有异，刚才他上厕所的时候，就在窗外看到一张苍白的脸，那眉眼精致得犹如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 谁不爱美人呢？ 就因为姚枝蔓容貌绝盛，体态丰盈，没有人能够拒绝一身红衣美人。 可是男人的心和身体分得很清楚，姚枝蔓一个孩子接着一个孩子的生，却没能得到男人一个笑脸。 只是这一次女人眼里没有羞怯和爱意，只有浓浓的幽怨和恨意，且凝实得恍若冰锥，深深插进他的心脏，浑身僵直动弹不得，冷汗如雨般唰唰而下！ 女人飘飘的声音随着风若隐若现，可他还是听清楚了： “你但凡动了孩子，就等着跟我继续做阴间鸳鸯吧……”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哪里还有人影？ 秋开济壮着胆子披上棉衣走到院子里，雪下得很大，若是有人经过，不说踩到雪上会发生咯吱咯吱的声音，也会留下深深的脚印。 但是他将房子绕了一圈，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换句话说，刚才要么是他工作和家庭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要么便是那女人真出现了！ 喝了一杯热水，秋开济刚平静下来，就听到母亲的尖叫声。 虽然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叫唤，还失禁了，但是他在老爷子专门点他的时候，秋开济便明白了…… 老爷子把其他人赶出屋，只留下秋开济。 他哆哆嗦嗦点了一支烟，故作冷静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说了。 秋开济使劲地抹了把脸，“我看到她了，就在我上厕所的时候，隔着窗户，她的模样跟以前没有一点区别。” 他也简单说了下，在厕所发生的事情。 老太太被吓得连连摇头摆手：“你媳妇的死跟我没关系……我，我什么都没干……” 老爷子深吸口烟，缓缓吐出来：“人死如灯灭，现在不是纠结她怎么死的问题，而是她惦记孩子呐。” “我们往后就当秋曼琴他们姐弟三人，不是秋家人，明天老幺，你直接跟娄家两口子说，让孩子们姓娄也好，姓姚也罢。” “那三个孩子，与我们秋家没有任何瓜葛了！” 秋开济重重地点点头：“对，姚枝蔓一辈子都不争不抢，我们只要不动孩子们，她应该不会再来寻我们了。” 老太太迟疑地问：“真管用吗？” 老爷子点点头，“她张口闭口都是孩子，应该可以。” 一晚上他们都没睡着，浑浑噩噩地熬到天明。 次日一早，秋开济赶忙洗漱完，饭都顾不上吃，就去了娄家门口。 昨晚秦聿珂吊了次威亚，虽然冬天穿的衣服厚实，可是她身体娇嫩，如今身上出现了不少绳子勒出来的青紫。 可没将娄文彦给疼坏了，觉得这事还没完！ 秦聿珂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如果不是她领养了三个孩子，哪里会管别人的事情呢？ 不平之事有很多，她不可能事事都管上。 听到有人敲门声，娄文彦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走出去。 打开门，他看到门外的秋开济，并不以意外，挑挑眉堵在门口，等着对方说话。 秋开济是秋家的老儿子，从小被疼宠着，父母也给他铺了不错的路，可以说他能当京都华肽制药厂的副厂长，几乎倾尽了秋家三分之一的人脉和财力了。 制药厂永远都不会没有市场，而且这个华肽制药厂里有不少独家药方，工资福利待遇也是少有的好单位。 从来都是他斜睨着眼看别人，享受别人的奉承，如今他却要舔着脸寻上门来。 秋开济搓搓手掌，强忍着羞愤道：“小娄老师，之前我爸妈年纪大了，性子刁蛮扰了阿姨和叔叔的清净，我向您郑重道歉……” 娄文彦就抱着胸，神色冷淡，似是一个字都没入耳般。 秋开济继续说：“我跟孩子们是没有父女、父子缘了，能看着他们在你们家开心快乐，我特别高兴。” “我跟我爸妈商量过了，不能让你们养了孩子还吃亏，就准备将孩子彻底过继给你们，改姓的那种，再签订下协议。” “孩子们与我再无瓜葛……” 娄文彦嗤笑一声，“说完了吗？说完了，那我就关门了。” 秋开济赶忙手抵住门，将俩胳膊上挂着的各种营养品往娄文彦怀里塞。 “当然了，你们如果有什么想法，也能跟我说的。” 娄文彦微敛眉眼，“先让你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给家父家母上门郑重道歉。” “收养孩子的是我跟我媳妇，关我父母什么事啊？” 秋开济心里恨恨得紧，可是他们昨晚被姚枝蔓回魂给吓到了，最主要是他们的大门上血淋淋地写着：“人在做、天在看！” 他们生怕得不到娄家的配合，晚上姚枝蔓又上门了。 “好！”秋开济重重地点点头。 娄文彦冷笑声：“去报纸上刊登断亲证明，等办完这些事情，我们再提孩子们户口本上改姓的事情。” 秋开济压根拒绝不了，顺从地应下来，而且还在一上午的时间就将两件事情给办齐全了。 秋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挑了大家伙都上班的时间，上门跟娄父娄母道歉。 不过娄父娄母都没开门，由着那老两口说得口干舌燥，才回道： “你们犯不着上门道歉，做闷良心事情的是你们，只要你们不后悔就行。” 秋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后悔了，说到底那三个孩子是他们的亲孙子和孙女，孩子们那碍眼的娘没了，大家更该和睦相处才是。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闹到了这种地步，里子面子都没了。 他们一辈子经营的名声，也都毁于一旦！ 下午娄文彦跟三个孩子商议过后，与秋开济到户籍科，为孩子们正式更改姓名为娄。 等娄文彦回到家里，三个孩子特意要来了户口本，翻来覆去地瞧着，“娄曼琴、娄新荣、娄新实，这名字可真好听呀。” “而且排得很整齐……” 三个孩子喜得不行，觉得这样才真正算是娄家的娃。 娄曼琴转身抱住秦聿珂的腰，“妈，以后您就是我亲妈了！” 俩小的也抱着她的腿，跟着叫唤亲妈。 满满和意意瞅瞅这个，瞧瞧那个，见到冷清的娄文彦，便笑着张开双臂：“亲亲、爸爸……” 娄文彦笑着弯腰一手拎一个抗在肩膀上，被两娃抱着脖子用口水给洗礼了。 第289章 在我眼里，谁都配不上我姐！ 夏华的年要从腊八开始，一直到正月结束。 家家户户都开始为过年准备吃食，而八福记也根据节日，在糕点种类上做了调整。 店铺的牌子已经打出去了，且是以正宗老味道为宣传噱头，年轻人还好说，老爷子老太太们，就爱吃这一口。 就好像通过熟悉的味道，他们的青春和时代也在被寻回来。 这时候过年是不放假的，可是人们过年的热情并不会减少，娄母已经开始各种枣卷、花卷、炸糕、炸丸子、炸肉、炸藕合等等，势必要将整个过年的吃食都给整治出来。 但是孩子们和老师们会有三星期的寒假！ 不仅娄母做了好吃的，送过来一份，就是邻里谁家飘香，也会左右送点的。 秦聿珂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便将三个小屁孩儿往小车上一放，准备些吃食、玩具，便带着一大两小开始忙碌起来。 不过她避开大家伙热衷的那些，做了些炸蘑菇、炸地瓜、炸山药，各种卤煮类的，还有豆腐箱子、卷煎、酥锅和炸春卷。 这酥锅是东山省淄市过年必吃的，海带、鱼、猪蹄、排骨、白菜、花生和莲藕等加入少量调味品一砂锅顿，熬煮得骨头都能酥脆了，尤其是凉下来时，肉冻温凉爽口、鲜香美味，足够成为人类印象深刻的一种年夜饭…… 为了这些东西，娄文彦提前半个月就在准备食材了。 当然了，如此不容易的一道酥锅，秦聿珂只准备了自家人的份。 小年的时候，秦明泽拎了一兜秦母做的年货，尤其是半人高、一抱大的花糕，着实将娄文彦他们七口给吓到了。 为了能让花糕完整、干净地送来，秦泽明是借了三轮车，一路蹬来的！ 没有了糟心媳妇，秦泽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笑起来露着牙，加上秦家基因不错，格外阳光帅气。 大娘婶子没少向她打听他呢。 “咱妈说啊，都是些面粉和红枣，没啥矜贵的东西，让妹子你给娄婶子他们送些，街坊邻里也给点……” “你们夫妻俩工作忙，肯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邻里得要处好，就不能小气……” 秦聿珂哭笑不得地点头，将给秦家准备的一箱子吃食，让娄文彦给搬到三轮车上。 冬天天短，秦明泽还要给秦聿娴送吃的，连饭都没留就走了，说大妹子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所以他得陪着挨家挨户送点。 不过他走后，秦聿珂才发现桌子上放了一包东西，打开竟然是七张大团结！ “小妹，这钱可不是给你的，是给娃们的压岁钱，你可别给贪了……” 他都这么写了，秦聿珂总不能再追着还回去吧？ 秦聿珂笑着让娃们都过过手，然后全部收回来说：“这是舅舅给你们的压岁钱，妈妈给你们在银行各自开个账户，将所有的压岁钱给存起来。” 娄曼琴不在意地摆摆手：“妈，您随便用呗，咋还你的我的分那么清楚？” 几个小家伙也都纷纷点头，向她表露忠诚。 秦聿珂笑着道：“我跟你们爸又不是不赚钱，还用贪你们这一张大团结？” 她琢磨着，等春风吹来后，就让孩子们利用寒暑假做点小生意，省得现在一张大团结，过个十年二十年迅速缩水。 秦聿珂在家里跟孩子们整治各种吃食，剪精美的窗花送人，而娄文彦则时不时出去一趟，买诸多年货。 春联、灯笼、鞭炮、水果和坚果等等，孩子们都快高兴疯了，尤其是几个大点的，他们记忆中的年，基本上是别人围着桌子大鱼大肉地吃，而他们每个人端个碗随便找个地吃饭，碗里骨头多，就这他们都不舍得吃，要将骨头吸咬的没有一点味道才扔掉。 来到娄家，三个孩子觉得天天都像是过年，爸爸妈妈是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吃的，即便去爷爷奶奶家蹭饭、从食堂打饭，也都是讲究荤素搭配，桌子上的水果和糕点从不缺。 刚开始他们还不敢吃，是秦聿珂淡淡地说，每天一人一份水果，不吃就放着腐败、生虫子。 家里从不缺他们这口吃的，而且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管中午吃多少，半晌肚子都会咕咕叫唤。 “去，拿着鞭炮给小朋友们玩，但是记住注意安全……” 娄文彦随手从布袋中，抓了几把各种摔炮、擦炮、窜天猴、地老鼠、呲花等等，喜得孩子们直夸爸爸妈妈好。 他们可是从来没玩过，只巴巴瞧着别人。 而且堂兄弟姐妹们，还喜欢拿着各种炮仗往他们脚下扔，看着他们姐弟被吓得嗷嗷叫唤，孩子们被逗得哈哈大笑！ 娄曼琴连连点头保证：“爸妈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会在没人的地方玩。” 她倒不会想着报复回来，万一被秋家人讹上怎么办？ 好不容易摆脱秋家，她才不会傻傻再与那家人有牵扯！ 过年的时候，医院里更加繁忙，幼儿园已经放假了，是以叶世晴也是整天来家里玩的。 这天小姑娘心事重重地被秦聿娴匆匆送来。 “怎么了晴晴？谁惹到咱家的大宝贝了？”秦聿珂的情绪喜欢外露，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从不勉强自己。 她总爱逗孩子们，这个大宝贝，那个宝贝疙瘩，孩子们羞红脸、又欢喜不已。 没办法，要不是时代不允许，她想要称呼小公主、小王子的！ 那她岂不是王后了？ 往常叶世晴肯定脆甜、笑眯眼地回一句：“大宝贝小姨。” 可是今儿个，她小大人般长叹口气，“小姨，我跟你最好，我跟你说，你不许跟别人说，就是姨夫都不行！” 哎呦，还是小秘密呢，秦聿珂赶忙擦干净手，神色严肃地保证：“小姨谁也不跟说，这就是咱们俩的小秘密。” 小家伙将最近出现的怪叔叔给说了：“个子不高，跟舅舅和姨夫差远了，鼻梁上挂着丑丑的眼镜，而且头上头发可少了，都能看到头皮。” “他年纪好大了，都快能当我爷爷了……” “他总是在半道截我跟妈妈……说让妈妈给他的孩子当妈妈……” 秦聿珂神色不变，但是她眼睛泛着凉意，“乖晴晴，亏得你跟小姨说了，不然等你妈要领证了，才通知我。” “放心有小姨子，没有哪个魑魅魍魉拐走你妈的！” 小丫头不知道领证是啥意思，但是她长长吐口气，笑着道：“小姨最厉害了！” “你能将我爷爷奶奶家给斗跑，一定也能将那位怪叔叔给撵跑的……” 虽然秦聿珂跟小丫头做过保证，但是男人在调查人的一面，有着不少人脉。 是以她扭头就将这事跟自家老公说了。 “估计欺负我姐娘俩没人撑腰，用各种法子逼迫呢！” 娄文彦也冷着脸，“呵，娴姐条件不错，虽然她们的房子对外声称是租的，可是她长得不错，年纪又不大，又在京都协和医院上班，加上只有一个女娃，很容易成为一些丧偶或者离婚男士的香饽饽。” “咱们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去调查下那人是谁。” 秦聿珂撇撇嘴，“我姐条件是不错，那人也得瞧瞧自个儿的条件能不能攀附上的。” “在我眼里，谁都配不上我姐！” 娄文彦亲亲她的额头，轻笑着说：“要不是媳妇在，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大约会孤独终老了……” 他目光一向挑剔，反正在跟媳妇滚床单之前，就没有哪位女同志能入他的眼。 不仅外在和内在条件，他也讲究一个浪漫啊。 他不想随便找个媳妇，浑浑噩噩地过一生。 人生苦短，他希望自己每时每刻都是有意义的、精彩的、不将就也不后悔的！ 又被男人猝不及防的表白给甜到了…… 第290章 也就我瞧着她可怜…… 秦聿珂是这部年代剧的主演，自然清楚白月光真得就孤独终老了！ 所以啊，从这一点来说，她也对他的话确信无疑。 更何况这是自个儿选的男人，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了！ 而且她同样是这样认为的，没有娄文彦，她这辈子也难寻觅一份良缘。 好像她的到来，就是为了让他今生圆满，不再站在金字塔尖尖上，却孤苦伶仃，无人享受他的成就，也没有人能陪伴在他左右。 她紧紧环抱着男人，“我听过一句话，说男人和女人都像是半个圆，只有完全对上，这一辈子才能无憾。” “我们寻对了伴侣啊，所以现在才这么幸福的……” 娄文彦紧紧搂住她。 他总觉得自己足够爱她了，可是下一刻他会发现，还能够再爱一点！ 而且这种感觉不止出现一次，他恨不能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走哪带到哪里。 娄文彦的效率很快，第二天就将人给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秦聿珂拿过来仔细地看着，那个男人叫姚乐志，是一家还算有名气的报社总编。 他已经四十五岁了，大儿子今年刚结婚，还有一个待嫁闺女，和俩上学的娃。 “姚乐志？他姓姚？”秦聿珂一眼就看到了问题所在。 娄文彦点点头，“准确来说，这是姚春香的亲叔叔！” 听到这里，秦聿珂心里冒火，“他们凭什么认为我姐，容他们如此欺负？” “半百的糟老头子，竟然肖想我姐，没有别人的推波助澜，我姐怎么就被人盯上了？” “那个姚乐志要不要脸，我姐跟他儿女差不多大呐！他有没有良心？” 娄文彦轻抚着她的脊背，神色冷肃道：“听邻居介绍，在那姚乐志寻上娴姐之前的两三天，姚春香天天去寻堂妹玩。” “如果说这里面没有点猫腻，你相信吗？” 秦聿珂微眯着眼睛。 在原文中，姚春香本该是秋开济的媳妇，可是这一世魏思雨取而代之！ 没有对象的姚春香，自然不会过于安分，说不定还在肖想着娄文彦呢。 试想一下，如果这事真被姚乐志得逞，秦聿珂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一迁怒，万一跟男人离了婚，那姚春香就有机可乘了。 毕竟这姚乐志，是娄文彦拐了十八道弯招惹的！ 即便他们关系好，这事也会成为俩人的心结…… 夫妻俩都想到了这件事情，背后不由地冒出冷汗来。 娄文彦都气得直接拍桌子站起来，不是刚才他安抚秦聿珂的模样。 深爱过的人，怎么舍得有一点被拆散的可能呢？ 秦聿珂赶忙抱住他，“老公，我们该庆幸咱们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 “没有任何假设，咱别往怀的地方想。” “姚家敢向着我姐伸手，我要斩断他们的胳膊！” 娄文彦深吸口气，嗯了声，脑海里已经浮现了千八百的酷刑了。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他不介意挨个尝试，可是他有媳妇和孩子们，得爱惜羽毛，不能让自己身上沾了污点。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有许多法子。 姚乐志刚开始还有些收敛着，不过他发现这娘俩怂得紧，只会一个劲地躲，是以最近他出现的频率极大。 而且大大方方堵住人往秦聿娴怀里塞东西，如果人不要的话，他直接霸总范地将东西扔到地上。 可哪怕如此，秦聿娴也不敢让他近身一步。 等人离开，他就淡定地将东西拾起来，见人就说，家里跟他说了对象，就是住在哪里的秦聿娴同志。 这位女同志太矜持、害羞了，明明跟媒人满意地点头了，如今不满意他们姚家出的彩礼，故意给他脸色看呢。 姚乐志乐呵呵地，一点都不生气，还宠溺与人说：“小丫头年纪小，难免有些坏脾气。” “可谁让媒人给我介绍百八十个了，我就与她瞧对眼了呢？” “我家条件在大院里也不差，一套三室的房子，老大结婚了，老二备嫁中，老三和老四年纪小，却也不需要人时时刻刻照顾着……我是报社总编，一个月的工资不低……” “而且我们姚家家大业大，是多少女人想进来，都不能的。” “媒人说那小秦同志呐，行情不算好，死了前夫不说，还是医院里护士，每天忙得不着家……” “也就我瞧着她可怜……” 原本众人觉得这对差别有些大，可是被姚乐志如此说，倒是觉得不管个人条件，只要是知冷知热的人，年龄差大又如何呢？ 确实，现在组织宣扬破除封建迷信，可是老人给自家儿女挑选婚事，哪怕自家儿子二婚，也会提前将秦聿珂这“克夫”女给排除在外！ 姚乐志喜气洋洋地继续说：“等我将人娶回家后，大家伙都有喜糖吃……” 同样的戏，他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来一遍。 不过秦聿娴从姚乐志那知道，姚家人数诸多、人脉宽广，不是娄家人能够招惹的。 她只能将这事给压下来，而且她还特意叮嘱丫头不要往外说，继续对姚乐志的殷勤视而不见。 秦聿娴就不信了，只要自己不点头答应，姚乐志怎么可能与她领证结婚呢？ 只是她的沉默和逃避，让大家伙反而心生不喜。 觉得她故意耍人玩，如果她没有明确拒绝，人家四五十岁的老姚可能舔着脸，继续纠缠吗？ 众人纷纷开始倒向姚乐志，甚至劝秦聿娴不要错过好姻缘，彩礼要得再高，难道她不一起带回夫家？ 何必还没进门呢，就让姚家人先厌弃呢？ 秦聿娴气得不行，每次争辩不是这样的，可是大家伙都是来去匆匆，哪里听她的解释呢？ 甚至啊，这些吃瓜群众们，还觉得秦聿珂贪得无厌、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准备将自个儿卖个高价！ 这小姑娘吧，越是不让说，越想要与人分享，否则叶世晴能将自己被憋坏了。 如此才有了她偷偷跟秦聿珂说小秘密。 秦聿珂这天直接将孩子们送给娄母，和娄文彦去接姐姐。 不过他们没有去秦聿娴的单位，而是在小丫头描述的大院大门的地方。 这里人多，不论什么时候总会有来去的人，最容易用舆论迫使人了。 果不其然，那个矮胖的身影已经两手拎着东西，在大门前徘徊了，遇到进出大门的人还热情地打招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众人都和善笑着回一两句。 “老姚呐，你又在这里等你的小媳妇？” 这话刚出来，秦聿珂就面无表情地，扯着人车子，不让人走，认认真真地解释道： “同志，我姐独自带着孩子已经够辛苦了，您怎么偏听偏信往人胸口捅一刀呢？” “我姐条件再不好，也不会便宜了这个半百的糟老头子……” “你们瞅瞅他这磕碜样，让你跟人过一辈子，你乐意？” 那路人忍不住将自己代入，打了个哆嗦，恼羞成怒道：“说你姐呢，攀扯我干嘛？” “我一位当奶奶的人了，由着你一个小媳妇开玩笑？” 秦聿珂轻笑着说：“啊，您也知道自己年纪大，咋听风就是雨？” “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姐可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是他死皮赖脸缠上来的。” “你们身为正义的同志们，怎么能纵容这老头当众耍流氓呢？” “难道您不清楚，舆论能杀死人？” “我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要挨家挨户讨公道！” “别以为看个热闹、随便打趣两句、故作正义地劝说，就自己伟大高尚了……” 第291章 没见过这么埋汰人的…… 就像是那姚乐志所想的，大院门口是最容易让舆论扩大化的，如今他每天让舆论威力增加一点，如今大院中起码一成的人都知道，他在追求秦聿娴！ 可是秦聿珂的出现，拽着跟他打招呼的一个大娘就一阵冷嘲热讽，一下子便让来往的众人顿下脚步，眼睛兴奋地发直、耳朵都竖起来听八卦。 这瓜正热的时候，他们熟悉啊，能围观现场版，谁不激动？ 姚乐志也就是最近在大家伙面前混个脸熟，可是秦聿珂是大院里的名人了，基本上隔三岔五就有人上门讨教护肤法子。 而且她和她状元对象带娃有一手，尤其是娄文彦去年暑假送走的那批毕业生，特别优秀，竟然整体取得了全校团体第一的好成绩，联考状元也是从他们班里出来的。 谁能想象到，花钱和使劲扒拉人脉硬塞进来的差生，两位数乘法、拼音都没闹太明白、几乎没有什么基础的学生，只一年就完成了学渣到学霸的逆袭？ 暑期那个月，娄家格外热闹，天天都有人上门跪谢师恩的，父母铺的路子跟自己凭实力得到的是不一样的！ 这些孩子们大部分都是大院子弟，可以说围观群众中有半数人，亲朋好友的孩子是小两口的学生。 舆论风向在秦聿珂站出来的刹那，就吹不动了，反过来往姚乐志身上扑去。 “我觉得小秦姐姐的条件也可以，除了死了前夫，不论家世、工作、年龄还是样貌，哪一点差了？” “谁都不傻，给你姚家当四个孩子的妈，她除了上班还得伺候你们一家老小，那得多想不开？” “我一直就想说了，人家秦聿娴同志样样不差，肯定是看不上老姚同志的，你们都不是一辈的人，谁那么不要脸做的这个媒啊？” “秦聿娴同志这种情况，跟离婚带娃的没啥区别，抢手着呢，回头我就能介绍好几个靠谱的小伙子，个个都能当你老姚同志你儿了……” “小秦同志，你姐姐的事包在我身上，我有好几个侄子、堂侄子条件不错……” 姚乐志一听大家伙转而将矛头指向自己，赶忙说道：“我跟秦聿娴同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马上订婚了，就卡在彩礼这一步。” 秦聿珂听了呸了一声，“我不喜欢带着有色眼镜笑话人，人是美是丑那是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但是只要人心怀善意，谁也不能说他丑。” “可是姚乐志你呢，呵，说句不好听的，你不要太将自个儿当棵葱了，一个报社总编，又如何，今天你当，明天可能别人当，又不是你们姚家承包世袭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姐在医院里工作，每个月的工资和福利不比你少多少，她们娘俩生活得很滋润，可是你呢，儿子儿媳冲你双手朝上吧，闺女结婚不想委屈吧，还有两孩子。” “唔，我可以想象到，你哪里是娶媳妇，你想要再招一个冤大头入伙，伺候你们一家老小，还得上交工资给你们挥霍？打算挺好的，不过你们这是将别人当成傻子了吧？” “你是有我对象这种才气惊人，还是貌若潘安，又或者家财万贯？就你这头顶没两根毛、个子二级残废、眼镜能按斤称的人，咋这么自信想要抱得美人归？” 姚乐志惊呆了，气得指着她浑身哆嗦。“你……你……” 他能从小小职员爬到总编的位置，除了家里的帮衬，与他的能力和算计也有关系。 他觉得自己这样挺优秀的，样貌周正，四十多了头发还没白一根呢，怎么跟老头子挂上关系？ 什么头顶没两根毛、个子二级残废、眼睛按斤称，这一个个的词全都哐哐哐往他身上砸，完全超出了他对自己认知范围。 “你什么你，说中你的痛楚了吧，我们秦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是我们很踏实啊，不追求什么权贵，就要一份安定。” “跟我们相当的年龄、相当的颜值、相当的学历，双向奔赴的感情，这些你又能对上几个呢？” “仗着自己年龄大，欺负我姐矜持不骂街是吧？” “还是说，你拿着我威胁我姐了？”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爸妈也就跟你相差几岁，他们如果知道你的存在，估计拿着刀剁了你的心都有了！” “你也是当父亲的人，让你闺女嫁给你兄弟，你乐意？没见过这么埋汰人的……” “果然是媒体人，难怪你这么脸皮厚的，懂得用舆论的力量扭曲事实达成目的……” 秦聿珂伶牙俐齿地对着姚乐志就是一阵怼。 姚乐志是总编没错，但是他是动笔杆子的，嘴皮子却不如她溜，哪里说得过她？ “你，你等着！”他瞧着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只能撂下句狠话灰溜溜地跑了。 秦聿珂微微扬着下巴，轻笑着拍拍手，冲大家伙道： “谢谢好心人将这事跟我说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我姐这段时间，被老流氓骚扰、威胁。” “女人本就是弱势群体，尤其是我姐这种单亲妈妈，很容易被人欺负。” “女人的名声多重要啊，那个姚乐志就是利用大家伙期盼美好的善心，败坏我姐的名声，强求姻缘！” “或许大家伙是好心，也或许是看个热闹，但是咱能当个静静的旁观者不？” “别让自己傻傻成为别人手中的枪，像刚才的那位大娘，我能凭借着她说的一句话，就告到局子里，说她诽谤！” “你们也能落个造谣、为虎作伥的罪名，可能被拘留几天、上一节课，总归不是啥光彩的事情。” “对，你们觉得自己说几句话，怎么就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呢？” “殊不知自己无心的几句话，很有可能将一位年轻的同志逼上绝路呐……” 众人被她说得都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大部分人是见证了整个事情发展经过。 刚开始他们是抗拒姚乐志和秦聿娴两人结合的，觉得这不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吗？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刺激小了，加上姚乐志会说、句句在理，他们就慢慢倒戈，觉得人的外表和年龄不算什么，现在是新社会，只要彼此扶持过日子，怎样都好。 可是从始至终都是他们觉得，以及他的话，大家没有从秦聿娴的角度考虑过。 大家伙纷纷保证，往后碰上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跟小秦老师说，绝对不让那姚蛤蟆啃到小秦天鹅。 想想自己这段时间被姚蛤蟆辣眼睛了几天，思想都差点被掰弯，众人浑身都不舒坦，瞧瞧小秦老师两口子，这才是正常的一对呐。 都说夫妻相，这秦聿娴跟姚乐志压根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为啥他们要跟着瞎操心呢？ 果然姚乐志是报社总编，忽悠人的本事着实厉害。 等人群散去，秦聿娴眼里含着泪无奈地走上前。 秦聿珂哼得侧过头不理她。 秦聿娴轻笑下，走到另一边去看她。 秦聿珂跟孩子似的继续扭头。 “好了珂珂，姐姐知道错了……”秦聿娴拉着秦聿珂的手，轻晃着诚恳地道歉。 “我以为只要我拒绝后不理会，他坚持不了几天，哪里想到他越发过分了。” 秦聿珂瞪她，“难道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种态度，让他觉得你好欺负吗？” “下次他再来，你就笑盈盈地上手狠狠扇他！” “想娶你行啊，将所有工资上交，房子写你的名字，所有家务活他干，还得给你当撒气桶，做不到就滚，不滚就等着被打。” “不服去局子里理论，行啊，咱也告他个流氓罪！” 秦聿娴瞪大眼睛，“还，还能这样吗？” 秦聿珂点点头，笑着说：“那可不，大庭广众之下，女人打男人几下没什么，但是男人打女人，是个人都瞧不过的……但凡他举手，你就哭喊卖惨，自然有正义人士上前替你出头……” 秦聿娴连连表示自己学到了。 第292章 我看他们一家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一路上秦聿珂口干舌燥地跟姐姐好好说了下，如何应对各种工作和生活中遇上的不规矩男人。 秦聿娴认真地听着，默默记在心里。 她在单位是营造出不好相处的模样，只有两位能深交的朋友，平时该她做的活她一丝不苟地完成，不该她做的，也以各种借口推了。 像是她这么难对付又专业的新人，当然容易遭人嫉妒，却没被人在工作上抓到一丁点的小辫子。 于是在有心人的宣传下，但凡住院、由她负责的病人，都知道她是个寡妇，想要在住院部吊个金龟婿！ 女人们对她敌视，男人们看她暧昧，好好的工作环境就因为这点男女关系，弄有些乌烟瘴气，让护士长对她也不喜。 哪怕她尽量避免孤男寡女的情景了，但是还是时常被这些事情烦到。 说了一通，秦聿珂微微叹口气：“说到底啊，姐姐给我找个姐夫，才能治标治本呢。” 秦聿娴听了羞红脸轻锤了她一下。 “姐姐，你打我干嘛，我说的是正事啊，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之前的姐夫又不是咱爸咱妈，可没有啥守三年的规矩。” “他都走了两年了，姐姐你在他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秦聿娴有些恍惚。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带娃的日子，好久都没想起那人了。 说到底，时间真的能够一点点抚平一切褶皱，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她都差点想要随他而去呢。 如今呢，人生这么美好，她有着可爱的小棉袄，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亲朋好友，当然要开开心心、积极向上地活着。 “我也希望能快点遇上属于自己的缘分啊，”秦聿娴轻笑着说。 见姐姐真想开了，秦聿珂眸子微微转着，等将姐姐送回家，他们夫妻俩去接娃的时候，她便拉着婆婆询问了这事。 娄母笑着道：“有点眉目了，我托人寻了不少条件合适的小伙子，但是这条件是真是假、小伙子品行如何，咱也不能只听别人说吧？” “我抽空就去打听几句，筛来选去，还有五家……等年后就给你姐安排上相亲……” “咱们争取只要他们看对眼，就没有任何外在和内在的隐患……” 秦聿珂嗯嗯着，“妈您办事，我放心！” 娄母点点她的额头：“鬼丫头，净会说些好话哄我，是怕我给你姐挑不好吧？” 秦聿珂笑道：“怎么会呢，妈的眼光高啊，您相中的同志，肯定各方面都不错。” 小两口领了一串娃出来，先送了晴晴，他们才往家里走。 “我今天让姚乐志没了面子，不知道他要出什么招呢。” 娄文彦揽着她的肩膀，慢悠悠缀在娃的身后，瞧着娃们穿着臃肿，一摇一摆跟小企鹅般，轻笑着：“媳妇儿，我怎么听着你有些摩擦拳掌的意思？” “咱不怕他出招，就怕他怂不敢出招吧？” “只要他敢使坏，咱们就有把柄了，想怎么样不行？” 秦聿珂瞪他，“您啥都知道啊。” 男人太聪明，让她失去好多卖弄的乐趣呀。 娄文彦低笑着：“那，我现在装作不知道，还来得及不？” 秦聿珂丢给他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姚乐志这辈子都没跟今天般，脸皮都快烧熟了。 他是得寸进尺总结出来的法子，仗着秦聿娴脸皮薄，利用舆论将这事给办了。 眼瞧着就剩收网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姚乐志气得不行，怒气冲冲地寻到大哥家，喊出姚春香，压抑着火气：“你不是说秦家和娄家都是软蛋子吗？” “我稍微施压，这事就跑不掉了，那个秦聿娴的妹妹是怎么回事？” “你叔叔的脸今天可丢个一干二净！” 姚春香心里略微失望，想想秦聿珂的厉害，却也在意料之中。 她耸耸肩：“叔叔，我不过是给您指一条明路啊，能不能将人追来当媳妇，就看您的诚意和手段了。” “瞧您兴师问罪的样子，难不成我得将人送到您房里？” 姚乐志瞪着她：“香丫头，你怎么跟叔叔说话呢？” “我要是知道她妹子这么不好惹，就不趟这个浑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 “你叔叔可不是你想利用就能利用的，我要是找不上媳妇，你也休想嫁出去！” 这次轮到姚春香生气了，“叔，您可真是我亲叔，有您这么没脸没皮找侄女要媳妇的吗？” “我不过是打听到一个不错的对象，说给您听，您追上是您的本事，追不上是你们没有缘分。” “什么利用不利用，我们可是亲叔侄，能有什么坏心思？” 姚乐志盯着姚春香好久，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姚春香被他瞧得心里发毛，不过她说的是事实啊。 只是叔叔没有自知之明，难道他自己不明白，这桩婚事上他才是条件很差的那方吗？ 回到家里，姚乐志拉着下班回来的儿子姚元卓喝着闷酒，哭诉着儿子娶了媳妇成了家，二闺女也有了对象，俩小的也不用人费心费力地拉拔，他就想要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咋就这么难呢。 他说了不少，几乎什么话都酒后吐出来了。 姚元卓嗤笑一声：“爸，我以为什么事呢，您既然有了对象就想方设法弄到手呗。” “这女人啊，即便再刚烈的人，一旦清白没了，只有她们求着咱负责的份，那时候结不结婚还不是您一句话？” 姚乐志听得眼睛发直，“可，这，这不就真成了耍流氓了？” 姚元卓摇摇头笑着：“爸，我就说你是老学究，思想咋那么古板呢？” “谁说发生了这事一定就是耍流氓呢，如果是准夫妻呢？” “民不告官不究，您平时不是挺聪明沉稳的，怎么到了自己的身上就什么招数都没了？” “女人最怕什么啊，就是名声啊，您得了她的身子。她敢去告您吗？” “她恨不能将这事捂得严严实实的，不仅是她，就是她的家人都如此……” “那时候您捏着这个把柄，他们不光不敢告您，还要求着您负责任呢。” 听到这里，姚乐志也闷过弯来，抚手拍掌，“对对对，小卓你说得太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看他们一家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呵，我倒是瞧瞧秦聿娴到底怎么求我……” 八字还没一撇呢，姚乐志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格外猥琐和傻气。 姚元卓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第293章 这是多么让人喜极而泣的事实呐…… 婆婆给了准话，秦聿珂便在次日姐姐送娃的时候，将这事跟秦聿娴说了。 “姐，我知道你跟我一样，都是接受过教育的人，思想上想要个自由，不愿意被人安排命运。” “那是我们还年轻的时候，可等我们步入社会就明白了，老祖宗们说的不少话特别在理。” “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时候规规矩矩的人生，未尝不是一种小确幸。” “尤其是现在姐姐还带着晴晴，指望自个儿碰上有缘人的机会还是渺茫，咱不如先试试相亲？” “我婆婆已经精挑细选了好久，目前锁定五个目标，年后姐姐你挨个见见？” 秦聿娴倒是没有一点抗拒，笑着应声：“好。” 秦聿珂还想着，前一个姐夫就是姐姐自个儿谈的，自己还要多费些口舌呢，结果她姐姐就一个好字！ 这乖巧听话到，让她都觉得忒好欺负了吧？ 秦聿珂头疼的，将头直接摔到秦聿娴的肩膀上，“姐啊，咱有点主见行不？” “我是挺想让你答应的，但是你都不需要思考一下，在回答吗？” “等你再婚后，这样绵软的性子，不会又要被人欺负吧？” 秦聿娴戳戳她的腮帮，“我这是相信你啊，知道咱家珂珂不会坑姐的。” “小丫头，谁说绵软的性子就一定会吃亏呢？” “没听过有些男人就吃这一套啊。” “我也想过了，”她深吸口气，望着院子里与哥哥姐姐玩在一起的叶世晴，笑着说，“小妹，我现在已经变得更加成熟了，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我不介意对方的婚姻状况，年龄不要相差太大，有没有孩子都好，但是，过日子就得先考虑实际问题。” “他得有房子，有稳定不错的工作。” “他和他的家人品行要好，活得透彻，不嫌弃我们母女俩。” “他跟我一样知道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们一起为小家而努力，绝非是见我性子软，就欺负我。” “而且，我希望能在婚前与他签个协议。” 秦聿珂听得正津津有味，觉得姐姐在自己的调教之下，已经变得比以前好太多了，没想到闷不吭声的人，私底下已经想了这么多东西了。 不错，人对生活有要求，才活得有滋有味。 这会儿她好奇地问：“姐，你要签个什么婚前协议啊？” 秦聿娴看了秦聿珂一眼，有些心虚地看向其他地方，可她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我与那人领证结婚，但是各自的工资自己把持着，每个月按照家里的人头拿出来放一起当生活费。” “自己孩子的花销自己负责，我，我只有晴晴一个孩子，不想再生了。” “所以我倒是希望对方也带着孩子。” 秦聿珂听着忍不住站直，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惊讶问：“为什么呀？” “按照我们比较保守的观念来说，夫妻结了婚共同孕育了孩子，才能让这段婚姻更加牢固啊。” 秦聿娴笑笑：“其实男女之间就那么点事，能走在一起，哪怕没有任何羁绊，也不会分开啊，如果那人生出离开的心，我即便生一窝孩子，人照旧离开得干净利索。” “主要是，晴晴就我一个人了。” “她这么小，就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全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能及时站起来。” “如今我学着当个好妈妈，除了她，和你们，我谁也不在意。” “我没法保证自己有了另外的小孩儿，还能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晴晴身上，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一碗水端平。” “但凡我哪里疏忽了，让晴晴觉得那不是她的家，觉得我这个妈妈背叛了她，那，那让我的宝贝，去哪里哭呢？” 她眼里含着泪，笑着道：“我不能忘记这段日子，是这个孩子陪我一起受过来的。” 秦聿珂心里有些酸酸的，抱住秦聿娴说：“姐姐，你是个好妈妈。” “晴晴有你，她这一辈子就会拥有完整的幸福啊！” 秦聿娴笑着使劲地点头：“对，有她在，我每一天都是幸福的，浑身充满了力气。” 秦聿珂也回头看着自己的那群宝贝们，轻笑着勾起嘴角，当了母亲之后，她也发生了太多变化。 孩子真是天使呢，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他们掏心掏肺，却也能回馈百分之百的依赖和爱意。 光是孩子学步时，小小的手握住她的一根手指，颠颠大步朝前的模样，都能让她感觉到被需要的满足和幸福。 孩子的眼睛漆黑漂亮，带着细碎的笑意，总能快速捕捉父母的身影。 谁能拒绝这样的关注和纯粹的孺慕之情呢？ 关上门后，秦聿珂笑着揉揉晴晴的脑袋，“小丫头，以后对妈妈好点呀。” 晴晴使劲地点头：“那是当然了，妈妈说我是她的小棉袄，只有我这一身袄子，得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漏风或者破了，不然等我长大穿上身的时候，就不暖和了。” “晴晴肯定能当个好棉袄的……” 秦聿珂被逗得笑起来。 院子里七个娃的噪音是恐怖的，不过这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娃，而且数量还不少，所以谁也不会抱怨谁家的吵。 冬天天短、气温低，基本上早上十点多才有小孩儿被大人放出去玩，下午四五点又都被召回来。 其余的时间，他们就要在家里制造噪音。 秦聿珂对噪音耐受性有限，就瞪着男人，无声表示：那是你的娃，也不管管？ 娄文彦手里捧着书，瞧瞧又想要犯懒的媳妇，便重重咳嗽一声：“都过来，寒假过了一周了，你们作业写得如何了？” 学生最怕的就是假期被人提起作业。 最近娃们跟着大人瞎忙活，将学习主业抛之脑后了。 欢快过后，娄曼琴和娄新荣后知后觉自己这对爸妈可是老师！ 这是多么让人喜极而泣的事实呐…… 娄文彦倒是没多说什么，直接道：“从明天开始，除了两小的和你们妈妈，其余的娃都跟我一起早起锻炼身体、上早读，包括晴晴。” “放心，明年这俩小的也要加入到咱们锻炼队伍中！” “吃过饭后，就开始学习，十点才能玩，下午四点学到六点……” 秦聿珂剥着橘子，欣赏着娃们快哭的表情，这才是正确打开方式，用学习来消耗他们过剩的精力！ 不过，娄文彦侧头笑着道：“你们爸爸妈妈也会陪着你们学习的。” 听到这里，秦聿珂差点没被橘子汁水给呛到，自己最近忙这忙那，再次又忘了学习备战高考这事了。 果然人不能太得意呐！ 第294章 你要是替我办成这事…… 男人行动力很强，这会儿过了锻炼的点了，就将全家人组织起来学习。 小学生先去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幼儿园没毕业的晴晴被分了本字帖，其余的一大三小则听小娄老师上课！ 秦聿珂想哭，突然有些怀念刚才孩子们如同黄鹂般好听的叽叽喳喳声了。 她又不是在学习，孩子们玩就玩呗，都是自家的，咋还嫌弃上了。 现在好了吧，自己被男人给忽悠到瓮里去了！ 而且她怀疑男人故意的，可能他早就等着她撞上来呢。 瞧着小媳妇苦大仇深地认真听课，娄文彦唇角笑痕深邃一些，逗娃是好玩，但是没有一点难度啊。 还是逗媳妇最有意思了，他允许她晚上讨要回来。 秦聿珂将姐姐的话带给了娄母。 娄母听了颇为诧异，不过她想想自家三个孩子，还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呢，就理解了。 “你姐姐对孩子是用了命，她哪里是怕自己偏心，是怕有了孩子后，晴晴在家里不好立足。” 秦聿珂愣了下，是啊，其实事情换个方向思考，如果姐姐有个宝贝的话，那就是晴晴的亲弟弟或者亲妹妹，是晴晴可以相依为命、相互扶持一辈子的亲人。 只是相比较这个，秦聿娴是真怕那家人会对晴晴不好。 孩子是敏感的，如果连妈妈的家，她都不能理直气壮地待着，天地之大，哪里才是家呢？ “妈，我姐的事，就麻烦您了。” 娄母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我当娴娴是我半个闺女，自然是要好好挑选的。” “正好这份协议，也算是对男方品行的试金石了。” “不得不说你姐姐挺聪明的，之前我就担心啊，娴娴性子软，她每个月工资不低，娘俩一共才能花多少啊？” “男方盯上了她的钱怎么办？这份协议正好将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秦聿珂嗯嗯着，“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秋开济和魏思雨的婚姻，冷笑一声：“我姐可不是魏思雨，既然立了协议，必然是当成标尺执行的。” 眼看就要过年了，姚乐志心里惦记着新年老婆孩子热炕头呢，便寻到姚春香。 已经从大家伙口中知道叔叔被秦聿珂怎么冷嘲热讽的，姚春香对他十分看不上眼，态度也懒洋洋地，“叔，您咋来了？” 姚乐志哪里不知道侄女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不是闹翻的时候，他冷声说：“春香，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除了让你的计划继续执行下去，可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姚春香嗤笑声：“叔，您随便怎么说，看看大家伙信不信，什么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姚乐志淡淡地说：“之前有人问到了我家左邻右舍，说我在找上秦聿娴之前，家里都谁来往频繁。” “春香，人在做天在看，你那点小心思，又能瞒过谁呢？” “你到底清不清白，都是我一句话。” “不仅你二叔我没有娶老婆，你这不也没找汉子吗？” “你要想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耗下去，随你，我能等个年捞个好名声，可你呢，拖得起吗？” “哦，不对，你还想着娄文彦的吧？如果他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说你还有戏吗？” 姚春香气得不行，“二叔，我是为了你好，才听人说秦聿娴在找相亲对象，让你去自荐试试的。” “你上供销社买衣服，还试试呢，不合适知道换一身。” “相亲怎么就成了一锤子买卖，你相中了人家，人家没相中你，你反过来赖我？” 自己的叔什么样，她再清楚不过了，不然她也不会窜戳着人去骚扰秦聿娴。 不过她发泄一通，倒是舒坦些，认命地问：“那您想怎样？” 姚乐志满意地压低声音凑上前说：“你看看年前谁家请客吃饭，就邀请秦聿娴过去，我跟她生米煮成熟……” 听到这里，姚春香恼羞地跳开半米远，跺着脚： “二叔你，这是你跟侄女该说的话吗？” “而且这是犯罪的事儿，我办不来。” 姚乐志哈哈笑了两声，将姚元卓分析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偷偷观察过了，这两天她特别容易怀娃……你叔的能力肯定没问题……” “最开始先不让她知道我是谁，等她怀娃了，我再出来说不嫌弃她……” 姚春香紧蹙着眉：“叔，你确定万无一失？” 姚乐志点头：“我会威胁她，只要她敢报警，就把她被糟蹋的事给说出去。” “她可以不在意，但是她的家人如何立足，尤其是她那么宝贝她闺女！” “就秦聿娴的妹子泼辣，但是她自个儿软得跟面团似的，绝对不敢报警的……” “春香，你要是替我办成这事。” “我可就成为秦聿珂的姐夫了，让娴娴给小姨子吹吹风，保管整得那小两口整天闹脾气，那时候你再趁虚而入……” 姚春香听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好似成功在即了般。 她克制再克制，想了许久重重地点点头：“二叔，不管你成不成，我只帮你这一次。” 姚乐志笑着说：“肯定，你二叔从不打无把握地仗！” 姚春香便让姚乐志先回家听信。 人走后，她在院子里左右走了好久，才进屋子里拿了点东西出了门。 等姚春香再回来的时候，脚步轻快得紧，甚至还哼唱起了歌曲。 二月十四的时候，一清早秦聿珂就嗅到了温热空气中淡淡的花香，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她浑身就已经散发着幸福的满足。 睁开漂亮的狐狸眸子，她竟然瞧到头顶的粉色床帐上吊着漂亮的心型竹篮，里面放着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她一骨碌爬起来了，将竹篮给摘下来。 不过瞧着俩小娃蹭蹭爬过来，她赶忙穿着鞋子跳开。 娃们虽然会走路了，可是俩娃懒呐，能被抱着走从来不自己努力，能爬就不走！ 毕竟爬不费劲、安全还速度快，他们脑袋瓜会算着呢。 只是现在的实木床都挺高的，安全意识强烈的娃们是不敢冒险的，只能可怜巴巴呆在床沿上瞧着她。 意意鼓着腮帮：“爸爸给，意意的！” 哎呦，平时跟她抢老公就算了，现在还理直气壮跟她抢情人节礼物？ 满满倒是没那么霸道，就是嘟囔着：“嗅嗅、摸摸、享享……” 他纯粹就是好奇心强，希望妈妈能大方些，给大家分享一下。 秦聿珂当然不了，哼哼着将花篮在他们跟前晃了一下，“我老公给我的礼物，意义非凡，等我新鲜一天再说。” 正说着呢，娄文彦已经领着几个娃锻炼回来，顺便打了饭，还拎了两束花，一娃塞了一小把。 他揽着秦聿珂背着娃就啃上去了，“媳妇儿，虽然这是洋人的节日，但是我就想与你过。” 秦聿珂甜甜地回应着他，但是接着人就撇嘴瞧瞧两娃手里的花，一副自己不是特别的，开心减半的醋劲。 娄文彦笑着说：“我特意与人玩了把球，得了些试验品，娃他们的是人家额外赠的。” “我本来不想要的，但是觉得娃们得闹你，就一起带回来了……” 人家实验室里冬天培养出来的花，即便是额外赠送的，也是有市无价的！ 说到这里，娄文彦微微蹙眉，“你知道你姐要参加朋友的宴会吗？” 第295章 那和我有关吗？ 秦聿珂疑惑地摇头：“我姐没跟我说啊，不过这样的事情，是她的自由，不可能事事与我报备。” 话是这么说，可是前几天她还惹到了姚乐志，秦聿珂也有些担心，“老公，你是怀疑那人……” 娄文彦嗯了声：“不是怀疑，而是一定了。” “平时娴姐生活很规律，这次我看她穿着打扮跟以往不同，便多问了一句。” “娴姐说中午朋友带着对象，请科室里的同事们吃饭。” 不论时间和借口，完全不像是能让人钻空子的样子。 可是小两口紧张啊，所有事情不能想当然，他们既然有了猜疑，那就得去查探一番，省得事情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老公你先在家里看孩子，我去打瓶酱油，顺道问问我姐具体情况，”说完，秦聿珂从抽屉里摸了一把钱和票，塞进兜里，对着镜子拨了下头发，披上外套换了鞋，就急匆匆离开了。 娄文彦挑下眉，果然没多大会女人丧丧地回来。 “我忘了我姐骑车子上班了，等我追出去，人早就蹬着车子跑没影了！” 娄文彦笑着道：“娴姐应该急着去签到，等个把小时你再去医院、偷偷寻她……” 秦聿珂嗯嗯着，明白他的意思，姐姐身边的朋友肯定有人没抗住诱惑拿钱替人办事，又或者被人给利用了。 她得悄悄问清楚，省得打草惊蛇！ 正好自从秦聿娴到了新的单位后，她还没有去过呢。 秦聿珂从家里挑了些适合当零嘴的吃食，自己也精致装扮一番，将家里一大几小都挨个亲了一口，“等我凯旋呐！” 然而娄文彦瞧着她折腾半天，这才站起身揽住她笑道：“女将军出门，哪能少得了小的鞍前马后呢？” 秦聿珂瞪他：“我就看看我姐的工作环境，大家对她友善不，顺便问问中午的事，很快就回来。” 娄文彦小声说：“那我也不放心，我媳妇这么好看……” 秦聿珂立马笑场了，“医院里护士可多了，你这个小鲜肉过去，该担心的是我！” “再说了，如果真有什么事，咱俩过去，让对方警醒、另外换了法子怎么办？” 娄文彦捏捏她的脸蛋，“我不跟你一起，就在你身后护着，不会有人发现的。” 他是有这方面的经验。 秦聿珂还是叮嘱了句：“那你可要小心点。” 小两口又将孩子们丢给了娄父娄母，便以去医院抓中药，调制面霜为由拍拍屁股溜了。 大点的孩子懂事，会照顾小的，而小的除了吃，基本不爱闹。 娄父和娄母欢喜着呢，一个眼神都没给那夫妻俩，直接带着娃进屋，念叨着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秦聿珂戴着蓝色毛线编织的渔夫帽，头发低低挽起来，穿着灰色呢子褂，下身是黑色毛线裙，踩着灰色靴子，格外神气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拽着男人的衣服。 地上的雪还没有融化，有些地方人们来来往往踩实了，反而能将人摔个跟头。 这么厚的雪，在未来很少见了，就像是越来越淡的年味一样。 她现在是看什么，眼神里都不由地染上丝贪婪，想让时光走慢点。 男人稳稳骑着自行车，宽厚的脊背挡住了呼啸的寒风。 偶尔路过的人，笑着跟小两口打招呼，羡慕他们关系可真好。 秦聿珂也笑着回着吉祥话，那一套套的话，听得人心情舒畅，直夸她不愧是老师。 很快就到了医院，男人将她送到住院部就去停车了。 秦聿珂走到八楼，将帽檐压得很低，装作是看望病人的家属，慢慢在走廊上走着，捕捉着众人的谈话内容。 “王佳佳可真有本事，竟然能搭上华大的关系，办联谊会……” “对啊，要说谁也没有咱们医护人员和老师般配的了，只可惜我对象是家里给我介绍的，不然我也要凑个热闹……” “为人师表，老师里心肠坏的没几个，而且这两年老师的地位越来越高，工资福利待遇都不错的，最主要的是他们有寒暑假，能顾家……” “不过，王佳佳怎么请她也去呢？人家老师们能瞧上她一个带拖油瓶的？” 秦聿珂走到一个拐角处，从篮子里拿出一本书装模作样瞧着，竖着耳朵听。 “人家再是拖油瓶，也长得好看啊……病房里来来去去那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她都瞧不上，人家眼光高着呢，可能安安分分跟老师结婚？” “现在又不是以前打仗的时候，病房里多半是大爷大叔辈的，身体不好才住院，她估摸着心里着急，想骑驴找马？毕竟人家结过一次婚……” 秦聿珂听得唇角微微勾起，将书使劲一合，拎着篮子转身走出来，特别盛气凌人地敲敲问诊台的桌子，“长得好看，有我好看吗？” 两护士聊天正欢实，突然窜出个女人来，她们被吓得直拍胸口，“女同志您找哪位病人？” 秦聿珂挑眉：“人家带拖油瓶找对象，找你们兄弟了？” “为什么你们要对她指手画脚呢？男未婚女未嫁，找谁结婚是他们自个儿的权利，组织都不管，你们是红娘吗？” 俩护士面色涨红，“女同志，我们，我们就是议论下，希望有些人能够脚踏实地生活，不要天天想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秦聿珂却不听她们的辩解，淡淡地道：“本来我代表我爸，去看望我韩叔的，不过听你们这么聊天，我都害怕我韩叔出院的时候，给我找个婶婶。” “往后的病房，也没有哪个叔、伯、爷的敢住了！” “话说，你们医院的护士都这么，嗯，这么大胆的吗？” “不见的吧，我见过你们说的那位漂亮的秦护士，人家神色严肃，多一句话、多一个动作都没有，反倒是你们，就在这里一举一动都带着矫揉造作。” “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就一盆污水喷到人家头上？” “我得问问院长，这病房能不能换一批男护士来……” 听到这话，俩护士赶忙站起来，“女同志千万别，您要是去了，我们俩，我们俩肯定要受到批评还记大过，被调走的。” 秦聿珂抱胸挑眉：“那和我有关吗？” “我就是如实地跟院长反映情况，他如果惩罚了你们，那肯定是你们哪里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调岗是很有必要的。” “医院可不是其他单位，你们服务的对象是病人，容不得一丁点疏忽。” “我相信你们院长的判断。” 说着呢，她转身就要离开。 俩护士赶忙一左一右地拉住她，“女同志，是我们的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回。” “往后我们肯定认真守在岗位，不说闲话了！” 附属医院里每一个岗位特别紧张，相比较忙的晕头转向的门诊，住房部真的是太惬意了。 尤其是她们这边的病房部，大家伙的工资福利待遇跟门诊差不多，但是活却少了近半数，还能接触到有权有势的人…… 谁也不想要因为背后嚼人舌根，而丢掉这么好的活。 最主要的是，院长是新换的，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可千万不要是她们！ 第296章 你是半仙儿呢，还有点意思了！ 秦聿珂不想暴露身份，给姐姐添麻烦，只能冷着脸道：“那你们就去给那个小秦护士道歉。” “别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心里各种不平衡，败坏别人的名声。” “在单位呢，尤其是你们服务于病房，不应该更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俩护士连连点头保证。 秦聿珂微微叹口气：“不是我跟你们过不去，我是真怕你们算计上我韩叔呐。” “行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如果下次是别人碰上你们败坏人名声，有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我就不知道了。” 她瞥到姐姐从一个病房里出来，便拎着篮子哼哼地跟上去。 “别回头，当做咱们不认识，”秦聿珂轻笑声，跟秦聿娴说道。“姐你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秦聿娴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带着人去了楼头拐角处。“小妹你怎么来了？” 她见秦聿珂左右瞧着，好笑说：“放心吧，这一片是加重病房，不过现在都空着，你没瞧到地面上都有一层浮尘了？” “大家都喜欢从其他两个楼梯走。” 秦聿珂倒是没说刚才的事，而是好奇地问道：“姐，我男人说你中午要有席吃？” 这会儿她也认真打量着自己的姐姐。 虽然她是被秦母捡回家的，可是秦家的基因也不错，秦聿娴长得高挑、肤白秀丽，是那种家长都很喜欢的大气和漂亮。 尤其是现在秦聿娴身上又多了份为母的坚强、艰难困苦打磨后的沉淀和韵味，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带着二十六岁成熟女子最盛然的模样！ 平时秦聿娴穿着以干净整齐为主，如今她要参加宴席，特意打扮了下。 白色翻领衬衫、浅蓝色的鸡心领毛衣、外面是藏蓝呢子大衣，下面是黑色直筒裤，配上深棕色的皮短靴。 秦聿珂平时发型一天一样，被秦聿娴看去不少，今儿个就是略微松散的蜈蚣辫，相当阳光和减龄！ 提到这个，秦聿娴有些头疼，“对啊，单位比较要好的同事，本来谈了个对象，大家起哄让她对象见见我们这些‘家长’，就有了中午的饭局。” “其实这些同事隔三岔五就会聚一聚的，有时候下馆子，有时候去谁家吃。” “我带着晴晴不方便，也跟她们不熟，就一直拖着没参加。” “如今这顿是推不掉了，不过刚才我被告知，原来的见‘家长’的饭局，变成了与华大老师的联谊会了……” 秦聿珂紧抿着唇瓣，“王佳佳是谁？” “我听人说这场联谊会是她挑起来的。” 秦聿娴揉揉额头，“她是普通病房的护士长，虽然她是护士长，但是她年纪并不算大，处处与我过不去，好像是我这个岗位，原本要安排给她小姑子的。” “联谊会也是她特意哄她小姑子开心，喊着我们病房部，没有对象的同志一起凑人数。” “大家都去，又是中午，我，我也拒绝不了。” 秦聿珂微微勾下唇角，“我记得不错的话，好像我婆婆说给你的一个相亲对象，就是华大的，我去问问……” 说着她将吃得塞给秦聿娴，就蹬蹬下楼了，挥着手说：“别跟你同事说漏嘴了，我就是病人家属。” 秦聿娴早就习惯了妹子说风就是雨，但是想想中午的联谊会，可能会有她的相亲对象，她白皙秀丽的脸庞泛着淡淡红晕。 娄文彦依靠着门柱子，就见媳妇颠颠跑回来，拉着他就去车棚。 瞧她挺急的样子，娄文彦将人给按在原地，自己大步去骑车子。 路上秦聿珂一五一十将医院里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哈哈，老公，您是没看到我当时盛气凌人的样子，直接将她们震得一愣一愣的。” “我不凶狠一点，她们还觉得自己背后嚼人舌根没错呢。” “我姐好好的形象，就是被她们这么传坏的！” “亏得咱妈操心我姐的婚事，不然靠着她这样的名声，怎么找个好对象啊？” 而这个也是那俩，以及其他参与进来的护士、病人和家属，想要看到的结果吧。 她们嫁的人普通，生活庸庸碌碌的，各有各的不如意，也不想见得别人好，尤其是秦聿娴是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不配拥有幸福，就合该在谷底衬托大家生活的美好！ 娄文彦笑着说：“世人对于女人多苛刻，偏偏女人之间又不会互相体谅。” “媳妇刚从坑里爬出来熬成婆，她们就能转头对着儿媳妇作威作福。” “这是很普通的现象，咱们无法杜绝别人心理扭曲，却可以做好自己。” “咱妈说的那个华大的老师，我也认得，比我大三届，是他那届高中学生会主席，被保送到华大，因为成绩优异而留校任教。” “唔，媳妇儿，我妈给你说他教授的是什么了吗？” 秦聿珂摇摇头：“咱妈说还要继续考察下他们，既然还没定下来要与我姐相亲的对象，我记那么准确干嘛？” “我能从咱妈嘟囔中，捕捉到一个华大老师的词眼儿，就很不错了！” 说着话呢，他们就回到了家，快速地跟娄母说了这事。 “我姐算是被人赶鸭子上架了，”秦聿珂无奈地说：“这要是传出去，您给她安排的这些相亲对象家如何想呢？” 联谊会还算是很新潮的玩意儿呢，家长们不见得都能接受。 娄母了然地点头，先打发娄文彦开着摩托车去寻人，务必将话带给小常老师！ 她才介绍得详细，“华大的小常是个不错的孩子，刚入高中的时候成绩中等，但是他人比较活跃，打篮球、跑步、跳远，但凡体育项目就没有能难倒他的，很快就成为他们那一届的学生会主席，而他学习成绩非但没有耽误，还稳步上升……” “当时追他的女孩子很多，但是小伙子一个没谈，大学毕业后跟家里介绍的姑娘结了婚，生了一对儿女。” “不过那姑娘嫌弃他是个体育老师，没什么发展前景，一辈子成不了气候，啥都不要也得离婚……” “结果那小媳妇离了婚，转身嫁给个半百的老头，好像是邻市矿上的小头头。” “也是离婚一年多，小常是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不过他也没想着要找……上次他来家里送节礼，看到了你姐，又听我说了你姐的情况，便一眼相中了，催促我做媒呢……” “其实吧，我这里给你姐安排的五个相亲对象中，小常排第一，毕竟是我教过的孩子，都说三岁看老，十七八岁的少年，也足够能看出其品行如何了……” 秦聿珂连连点头，“我信您！” 娄母笑着拍拍她的手：“你说的我怪有压力的。” “不过这人心底不坏是真的，可是两人能不能走到一起去，也得看他们有没有缘分了。” “都是经受过婚姻苦的孩子，更会珍惜另一半吧！” 秦聿珂轻笑着道：“唉，听您说得这么好，我都想跟着彦哥去瞧瞧人长什么样。但是去了，又没法第一时间听您说这些话。” 娄母拉着她到书房，带上老花镜，从书架上寻到那一届的相册来，从里面给秦聿珂指常乐安是哪个。 “常乐安，名字听着就不错，让人心里舒坦，”秦聿珂点点头，“秦聿娴、常乐安，有点意思了……” 娄母好笑点点她的额头：“你是半仙儿呢，还有点意思了！” 照片有十年了，上面人的模样不如以前清晰，可是即便如此，秦聿珂也能瞧出，姐夫种子选手长相周正、阳光帅气、个子不错，是晴晴小丫头喜欢的爸爸样子…… 第297章 说不定以后机会多的是。 娄文彦骑着摩托车抵达华大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钟了，这时候大学操场上人很多。 不过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常乐安，“常师兄！” 常乐安笑着冲他挥挥手，可下一瞬，他便蹭地转身将球抢回来，带着球强势地到了球筐下，直接上篮…… 他这才擦着汗笑着跑过来，先给人胸前一锤：“文彦你小子怎么来华大了？” “怎么样，要不要跟师兄比试一场，看看你有没有退步！” “你师兄我啊自从球技练出来后，就败给你一次，从那之后，咱们哥俩可就再也没机会切磋了……” “结果你小子好不容易回京了，整天跟你家小媳妇黏在一起……” “跟你切磋球技，都快成为我的心魔了……” 娄文彦笑道：“说不定以后机会多的是。” 常乐安听到了他言下之意，小麦肤色的脸蹭得涨红不已，“我，那我也不能让你！” 娄文彦噗嗤笑出来，“哈哈，师兄，你这么憨傻，不见得我大姨子相中呐。” “不过呢，如果你让我一把，说不定我能替你使使劲？” 听到这里常乐安紧张地将娄文彦扯到一边，“文彦，你别难为你师兄了。” “我，我这都快过了半辈子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想娶回家的媳妇。” “你来这里寻我，不会，不会是夏老师让你给我带话吧？” 娄文彦点点头，没继续逗他，将大姨子遇上的事情给说了，“本来我妈打算着再考察下你们，等年后再给我那大姨子安排相亲。” “这不师哥你的机会来了？” 一听中午就能见佳人，常乐安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动了，磕磕巴巴道：“我，我会不会办砸了啊？” 娄文彦拍拍他肩膀：“您呐，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寻上你们华大联谊的组织准时抵达饭店！” 时间太紧张了，常乐安傻乐地挠挠头，哎了声，“回头我请你们两口子吃饭。” 说完他跟同事喊了声，便急哄哄地往家属院跑去。 娄文彦并没有将姚乐志的事情跟常乐安说，毕竟常乐安跟秦聿娴连面都没见呢，没必要参与到这事中。 中午夫妻俩继续溜号，先到饭店去踩点了。 今年刚入阳历，所有人都感觉到大环境氛围不同了，他们说话不需要过于紧张，各个角落中也没有藏着红袖章小队。 他们联谊所去的饭店，原本是大剧院的食堂，但是食堂的大厨们本事好，所以单位便对外开了个门，也接待外面的食客。 渐渐地这大剧院食堂名气打了出去，也因为食堂面积大，又扩充了几间，经常作为一些活动场所。 秦聿珂对于伪装是专业的，两人如今不过是出来庆生普通的两中年夫妻。 “同志你们好，请问几位啊？”这里的服务员样貌周正，笑容也甜美，服务态度热情。 “两位，”秦聿珂声音略微低沉，扫视了下大厅里面，指了指靠窗的桌：“我跟我对象坐那。” 那桌子旁边就是能容纳不少人的大圆桌！ 刚一坐下来，就有服务员端上了茶水，递上菜单。 “今儿个是我对象的生日，”秦聿珂笑呵呵地说：“得要碗长寿面，里面放个荷包蛋，我听人说你们这里有双黄蛋？” “婶子，有的，是我们领导特意从养鸡场订的，个头可大了，不少人都慕名而来呢！”服务员笑着在本子上记下来。 “那就要两个，我一个，我媳妇一个，”娄文彦也配合女人声音微低。 秦聿珂接着报菜名：“糖醋排骨、辣子鸡丁、酸菜鱼、红烧狮子头、豆芽炒肉再来个醋溜白菜，先上这些，吃不完再点。” 好久没下馆子了，她一时没忍住点了六个，大不了打包带回家！ 没几分钟，进来两年轻人占下秦聿珂他们旁边的两个大圆桌，说待会还有十四五位同志要来，每个桌子上点了一样的九菜一汤，并且交了押金让后厨先做上。 老师们放寒假了，所以华大那些老师先来的，其中就包括了常乐安。 火速洗了个澡，常乐安穿着白衬衣、深蓝色洗得发白的毛衣，外面是灰色中山呢子大衣，藏青色裤子，黑色皮鞋。 他是体育老师，在一众四眼男中，显得硬朗挺拔。 惹得其他老师不满！ “小常老师，你这模样用得着跟我们似的，费尽心思与人联谊吗？但凡你点个头，大把女人往你这里扑……” “你这不是将我们大家伙的风头，都给抢走了？” “对啊，小常老师你都结过一次婚，还有俩孩子，跑过来不是捣乱啊？” 虽然平日里大家伙觉得小常老师是体育学院的老师，哪怕他们工资和福利待遇相差不太多，可是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优越感。 老师嘛、传道授业解惑，体育老师就是带学生跑步打球的，能算正儿八经的老师？ 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常乐安外在条件真的是太优秀了，难保有些女同志肤浅呐，甚至愿意做两孩子的后妈…… 常乐安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这是个相亲会，也不去想待会见到秦聿娴。 他笑着道：“我现在也没有媳妇，跟大家伙站在一个起跑线上，有追逐自己幸福的权利！” 娄文彦见媳妇儿瞥过去好几眼，没好气地从桌子底下轻碰了她好几下，“媳妇，你是来给我过生日的！” 秦聿珂也没好气地瞪他眼，自己这不是想瞧瞧这人到底如何。 婆婆夸得再好，不如她亲自看一眼来得踏实。 “还算满意吧？”娄文彦和秦聿珂两人是挨着坐的。“我妈眼光不错，只是一直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秦聿珂点点头：“样貌、身材、学历都还不错，如果我姐也相中了，让两人多接触磨合下。” “不能操之太急……” 瞧着她小老太嫁闺女的模样，娄文彦特别想敲她一下，但是想想现在他们是中年男女，不适合如此打打闹闹。 他低垂的眸子，亲昵的举动就像是让人上瘾的甜食。 桌子上铺着红白格子的桌布，完全能隔绝外人的窥视。 他霸道地用左手牵住她的手，慢慢摩擦把玩，瞧着女人认真的神色，心里也是不由的庆幸，还好他们第一次和唯一一次婚姻是彼此。 第298章 小秦护士，还是你自个儿跟小常老师说吧 兜兜转转后在一起，到底会留下诸多遗憾。 他这都一直嘟囔着自己白长一对大眼睛，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年，他咋就没早发现媳妇的好呢？ 他希望的婚姻就是现在，最初是你、后来是你、最终也是你！ 感觉到男人眸子里的炽热，秦聿珂笑着抿唇，拿着胳膊不大好意思地撞撞他，“你控制点啦，是我姐来相亲，不是咱俩出来甜蜜的。” “我们不能忘记正事。” 说着呢，一群护士小姐姐们进来了。 她们都说好的换上新发的护士服，带着护士帽和口罩，这样穿着厚重的棉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看那些老师能瞧出个啥来！ 八位护士的阵容着实吸睛，街上回头率那是百分之百。 “各位女同志快点入座，从医院往这边赶有点远吧？快喝点汤暖和下身子。” 一位男同志赶忙招呼她们喝紫菜蛋花汤。 其中个高的那位微微仰着下巴，“我们走过来身子倒是不冷，谢谢华大老师们的关心。” “只是呢，咱们都知道，这是我们京都附属医院和你们华大老师们的联谊会，既然是联谊会，那是不是要来个配对啊？” “省的待会这位同志瞧着那位有可能发展一下，而另一位同志又觉得这位同志不错。” “那岂不是有点乱套，还引起同事们之间的矛盾？” 最主要是有些同事模样太好看了，大家都选她，还有其他人的事吗？ 没想到这位护士如此直接，华大的老师们都略微羞涩，不过他们点点头表示赞同。 高个护士轻笑着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咱们先跳过自我介绍这一段，就模仿古代唐伯虎点秋香，玩个小游戏好不好？” 大家都对玩游戏感兴趣，催促她说下游戏规则。 “很简单，我们都带了笔和本子了吧？” “我们按照顺序这样排号，女同志呢从我开始一二三一直到八，男同志呢从这位蓝衣服的老师开始一二三……” “就一分钟的时间，我们将心仪对象的号码写到信纸上，然后一起亮出来，互选的就算是配对成功，其余的人再进行第二轮，直到都互选。” “在这个期间，谁都不可以出声为自己拉选票哦!” 大家伙纷纷附和：“这游戏不错，我提议啊，互选的男女同志挨着坐，方便后续游戏和相互了解。” 大庭广众之下，谁能有过分的举动呢？ 再说了一张大桌子坐十个人，左右是有间隔的！ 既然没人反对，他们都掏出笔和纸，大着胆子打量着对面。 秦聿娴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口罩下的脸蛋已经是通红，眼睛中都含着水色。 想到妹子的话，她鼓起勇气轻扫了下那几位老师，眸子忍不住被那炽热的目光烫了下。 这目光中带着些许熟悉的爱意，好像他认识自己般。 不过秦聿娴也发现那男子的脖子已经是通红一片了，她忍不住低垂着眼睑无声笑，在纸上写了个四字，然后她抬头漫不经心地看过去，果然那人满脸失望不停地瞪着她，希望她选自己。 秦聿娴像是接收无能般，没再改动！ “时间到！请大家亮出号码来吧……我数三个数，大家一起亮……三……二……一！” 众人将手心里的纸条打开，露出上面的字。 常乐安有些垂头丧气，难道自己表现得不够明显，所以秦聿娴同志没能t到他就是夏老师介绍的那位？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选择的是五号秦聿娴，从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他就能认出她来！ 然而当他看过去，却发现秦聿娴写的不是“四”，而是他的号码“三”！ 也对，秦聿珂可以比划四，但是真正落笔却能成三啊。 意识到秦聿娴在逗他，常乐安忍不住傻笑，他们配对成功了…… 其余的人没一个能配上的，对面老师们不知道口罩下面谁是谁，但是选择五号的有三位。 护士们一个个气得不行，为什么就让一个带拖油瓶的寡妇配上对了呢？ 还把最高大帅气的那位给挑走了。 老师们也生气啊，临时加塞的小常老师忒不厚道了，第一次他不管选谁都能配对成功，毕竟他一个人荣获八票！ 看到这里，秦聿珂侧头笑得不行，哎呦喂，城会玩呐。 这姐姐和未来姐夫刚见面，就已经是仇恨集合体了。 游戏还要继续，没有秦聿娴和常乐安的干扰，两轮大家伙各自配对成功。 这时候护士们纷纷扯下口罩，与所选的老师挨着坐。 看到秦聿娴的容貌，老师们都咬牙切齿恭贺常乐安好福气。 “常乐安，华大体育学院的老师，夏老师介绍我来的，”常乐安小声快速地介绍道。 秦聿娴轻笑着说：“秦聿娴，京都附属医院的护士。你好！” 常乐安连着哎哎道：“哎、哎，你好，你好，小秦护士好……” 其他老师倒是谈笑自如，衬得常乐安个子高大傻气。 原来是体育老师啊，护士们释然了，也对，这种大块头也只可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体育老师。 大家边说着话，边吃饭，过了一会儿，那高个子护士突然说：“哎呀，对了小常老师，我忘了跟你说了，这小秦护士是我们拉来凑数的。” “她，她情况特殊，”王秀秀歉意道：“小秦护士，还是你自个儿跟小常老师说吧。” “怎么特殊了？”华大的一位老师好奇地问道：“说起来，我们小常老师情况也特殊，离异带着两娃……” 秦聿珂撇撇嘴，明显的酸呐，故意在她姐跟小常老师谈话渐佳的时候打断。 亏得她机灵，早就让男人跟小常老师通气了。 秦聿娴神色冷然，“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前夫公干身亡，我带着一个女儿。” 常乐安笑道：“那我们可真是有缘分，在正确的时间遇上了对方。” “小秦护士，我希望咱们能以结婚为前提，加深了解。” 众人都觉得，这两人可真难拆呐，或许真是啥缘分…… 能来联谊的护士和老师，基本上都没结过婚，还真抱着相亲的目的，所以他们早就将这两人排除在外，没再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秦聿娴脸色稍微缓和下，“小常老师，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第299章 怎么在你们这里吃了一顿饭，就站不稳了呢？ 常乐安愣了下，哎哎地应声，对着大家伙说了句抱歉，就跟秦聿娴往外走。 掀开厚重的棉被帘子，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寒风往人脖子里钻，不管多笔直的脊背，都忍不住微微躬下，锁住棉衣下的暖意。 街道上行人并不多，天空又有些飘雪的迹象，常乐安忍不住走在外面，挡住吹来的风。 秦聿娴眼眶有些湿润，当年她谈对象的时候，晴晴的爸爸也是如此无微不至，可是两人最终阴阳相隔。 走了几步，确定没有人偷听的，秦聿娴便轻笑着问道：“不知道夏阿姨，如何跟你介绍我的啊？” 常乐安微微低着眉眼，看到女人眉眼精致，浑身都是温柔轻软的样子。 他挠挠头，“其实，其实是我给夏老师送节礼的时候，碰上你，厚着脸皮问得。” “我也不怕小秦护士笑话，我虽然结过婚有了孩子，但是你是我的初恋，你信不？” 秦聿娴听了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如果这是你逗我的话，我相信。” 常乐安有些着急了，“真的，我遇到你之前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至少在感情方面我没有一点追求，没有早恋过，没有爱慕过哪个女同学。” “一直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我都没有谈一个对象，还是通过家里介绍相亲认识了孩子们的妈妈。” “我们相亲几次，各方面都还算合适，便结了婚。” “婚后我也是努力尽到当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每天认真努力工作，发了工资全部上缴，可生活还是过得一团糟。” “如今孩子们的妈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带着俩孩子生活。” “其实平时也是我在照顾孩子们，所以我想结婚，并不是要给孩子们找妈妈，给家里找保姆，而是我遇上了想要结婚的人。”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也没什么能憋着了，常乐安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聿娴。 秦聿娴有些诧异，“你就因为见到我一面，就生出这种感觉？” “我觉得起码得我们彼此多些了解吧？” 她早过了爱做梦的年纪，一点都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容颜易老，没有一起生活过，如何知道对方符合自己完美想象呢？ 常乐安低笑下：“是真的，非你不可的那种感觉。” “我人生中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执着，想要守护着你，所以我跟夏老师了解了下你。” “我喜欢踏踏实实的生活，可能我这个人没有太大的野心，但是我想将自己的一切都贡献给小家。” “我能安安分分工作，不沾花惹草，给予你最大的忠诚。” “我脾气也挺好的，但凡不触及我的底线，基本上笑呵呵的，很好相处……” “我能与你分担家务，当然你工作忙，我全做也可以的，反正我是体育老师一点都不累。” “当然了，如果我们有机会走下去，我会将你的女儿当自家闺女疼，不偏不倚……” 按理说男人长得高大帅气，几乎可以与花心画上对号，可是他身上透漏着一股天然傻、纯然呆，加上他快哭了的真诚，确实有点取信了秦聿娴。 秦聿娴笑着连忙打断他，“小常老师，我相信你不是开玩笑的。” “那我也有几点要说的，如果你觉得可以，那我们便尝试着谈谈，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我希望咱也好聚好散。” “我这人不喜欢暧昧，所以我就急着喊你出来。” 常乐安连连点头，“小秦护士您说，有什么条件您大胆地提出来。” 秦聿娴深吸口气，将婚前协议的事情给说了：“我，我也是不想再婚给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 “晴晴就我一个妈妈，我怕自己对她有所疏忽……” 常乐安理解地笑道：“如果你觉得这样的婚前协议，让你心里踏实，那我便依你。” “不过我还是会将我的工资全交给你，以后我有什么花销就向你申请。” 秦聿娴脸颊泛红，“我，我只是说你同意这事，咱尝试着接触，你，你怎么能想这么远啊？” “我不同你说了，要回去吃饭了！” 等俩人一前一后再回来的时候，桌子上的饭菜基本上吃光了。 “啊，不好意思啊小秦护士，谁让你们出去这么长时间的，大家肚子饿，还急着去上班……”王秀秀幸灾乐祸道，“到底什么话还要凑吃饭的点？” 常乐安微蹙下眉头，看着满桌子狼藉，哪怕有东西，他们也下不了筷子。 另外一个圆脸护士笑道：“秀秀逗你们呢，怕你们没东西吃，特意要来两碗面条。” “你们抓紧吃，小秦护士咱们下午还有活呢……” 听到这，秦聿娴和常乐安赶忙道谢，端着碗就大口往嘴里吃起来。 秦聿珂微眯着眼睛，侧头跟男人小声讨论：“你相信那个王秀秀这么好心，会帮我姐要一碗面条？” 娄文彦耸耸肩，“不信，等等看吧。” 两人叫得菜多，所以他们边说话边吃。 因为护士们下午还有班，不能停留太久，是以大家纷纷离开。 王秀秀磨蹭到了最后，见常乐安吃完了，便开始撵人：“小常老师，外面开始下雪了，你快点走吧。” “待会我跟小秦护士一起去医院，以后有事你们再联系。” “联谊的事是我嫂子联络的，我得保证自家同志的安全，不然我早走了！” 常乐安笑着说：“没事，我现在放寒假呢，就几分钟的事。” “我先送你们去医院，再回家就行……” 王秀秀有些急了：“你这同志怎么听不懂话呢，才一次联谊，你就要赖上我还是小秦护士了？” “只见一次面，又不代表什么！” “结果你送我们回去，被同事们看到，你让我们怎么做人？” “青天白日的，我们俩女同志能出什么事？让你走就走，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秦聿娴扯扯王秀秀，“小王护士，这小常老师也是好心，你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王秀秀嗤笑声：“怎么，不过吃了一顿饭，你就开始护着了？” 她说自己没事，但是见她对着秦聿娴阴阳怪气，常乐安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小王护士，你说话太难听了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将我气走，对着小秦护士使坏呢。” 听到这里，王秀秀心里咯噔一下，嚷嚷着：“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苍蝇见了屎似的，围着女同志转悠，你走不走？” “再不走，我可就喊非礼了，看看大家伙相信我还是你！” 常乐安冷笑声，直接扭头看向旁边的服务员：“服务员同志，你们帮忙作证一下，我可没怎么着她吧？” “小王护士，我觉得你对我构成了威胁、诬陷，咱们有必要到局子里好好掰扯下。” “现在还有证人在，你就敢张嘴往我身上扣帽子，等哪天到了街上，你对我心存不满，扯着领子就喊非礼，那我可真是满身有嘴都说不清了！” 说着他就要让服务员替自己喊人。 王秀秀气得直跺脚：“你一个大男人这么较真至于吗？” “你不嫌丢人，我还怕呢！” 事情都闹成这样了，她再撵他走都不行了。 只是这时候秦聿娴头有些晕，身子有点摇晃。 秦聿珂眯着眼拍着桌子站起来，“大家伙帮忙拦住她……她下药，是人贩子……” 而娄文彦已经窜到了食堂后面。 众人听到这里，脑袋基本上丧失了思考能力，全听她的话将王秀秀给拦下来！ 王秀秀气急败坏道：“你们什么意思啊？我是护士，跟秦聿娴是一个单位的同事！” “倒是我就不解了，我们小秦护士身体挺好的，怎么在你们这里吃了一顿饭，就站不稳了呢？” 倒打一耙！ 饭店里的众人气得不行，“我们是打开大门做生意的，饭店里还这么多食客呢，很多都是我们的老顾客。” “我们是要砸了自己的招牌啊，还给你们下药！” 第300章 这里面还有故事？ 王秀秀嗤笑声：“那说不定是你们中的谁，见我们小秦护士长得好，故意下药呢？” 她心里着急，都怪这个磨磨唧唧的常乐安！ 他们算的时间很准，只要将闲杂人等赶走，她揽着犯了“贫血症”的秦聿娴，到后面的招待所某间房，就完成任务了。 回头她就谎称自己没看清门牌号，谁又能怎么着她？ 顶多怪罪她粗心大意，可她那也是好心办坏事，谁让这秦聿娴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如今她下了药，又被人给喊了出来，王秀秀很想就此逃跑。 但是她明白自己现在跑了的话，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反正她已经将药纸扔到火炉子里了，这些人根本拿不出证据来！ 秦聿珂也不装了，直接站出来冷声说：“姐，待会你去医院做个化验，看看到底被人下了什么药。” “小常老师，还麻烦您去局子一趟，让人主持一下这事。” “到底我姐是被人下药，还是因为身体不适，一查就清楚！” “只要有人做的，肯定能留下蛛丝马迹……” 王秀秀咬咬牙：“你是谁？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怀疑你是贼喊捉贼！” 秦聿娴坐在椅子上，喝了两口水，忍着难受道：“这是我妹子，知道今天肯定有人会闹事，便跟过来瞧瞧。” “没想到真被我妹子给料中了！” 王秀秀心里拔凉，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要趟这浑水呢？ 可是她有把柄被姚春香那妮子给捏着呢。 在所有人看来，局子里的同志们那是判案如神，没有什么事情逃过他们的眼睛。 王秀秀很想认错，但是她张不开嘴。 下药一事本身就很严重，而且她瞧着秦聿娴的妹子不像是善罢甘休的样子。 常乐安是一路小跑离开的。 而这个时候，娄文彦已经扭着姚乐志从后面走进来。 他将人轻轻一推，那姚乐志就被自个儿绊倒摔在地上。 秦聿娴看清楚地上的人，浑身发冷地一字一句地问道：“小娄，你是在哪里发现的他？” 娄文彦冷冷地说：“后面的招待所，他特意将九号给弄成六号房！” 其中的心思，哪怕他们不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如果没有秦聿娴的妹子和如何撵都撵不走的小常老师，秦聿娴大约被同事给晕倒，然后王秀秀谎称同事身体不适，为了急着上班，就将人往宾馆一扔。 这一扔可就扔到这老男人床上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成年人都懂得……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王秀秀还做垂死挣扎，“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也没有下药，你们不能做局陷害我。” 这时候局子里的同志们进来了，秦聿珂立马说道：“同志，请控制住王秀秀的双手，如果她真有下药的嫌疑，那么她手上肯定沾了药粉！” 王秀秀下意识将双手背到身后。 如此明显的动作，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局子里的同志们上前拽出她的手，果然在她指甲缝里，发现了些白色可疑粉末。 “走吧同志，咱有什么事情就到局子里说！” 王秀秀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娄文彦又上前说了姚乐志的可疑：“之前他天天去大院门口堵我大姨子，这事整个大院的人都能作证。” “如今他出现在饭店后面的招待所，结合这小王护士下药，就显得太过巧合了。” 姚乐志气得想要骂娘，谁家办这事选在大中午的？ 偏偏姚春香说秦聿娴太过警惕了，只有这一次机会。 没办法，为了抱得美人归，姚乐志只能铤而走险。 常乐安作为证人，以及几位服务员都跟着一起去了局子。 而秦聿珂、娄文彦和一位局子里的女同志，带着秦聿娴去医院化验。 他们因为属于公事，所以有专门的化验通道，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一种手术前的麻醉药片捣碎的粉末！ 这种药片是管控药，普通人是很难拿到的，类似于小说中“蒙汗药”，能让人快速丧失知觉任由人摆布…… 因为这药片很有可能是京都附属医院某些工作人员失职造成的，很快就引起了领导的注意，经过积极排查，也就一下午的时间，众人便将目光集中到一位王姓护士身上。 巧了，这王佳佳便是这次联谊会的组织者，还是王秀秀的嫂子！ 两个王家住得近，孩子名字起名都很相像，可见她们关系要好。 王佳佳咬死自己失职造成药片丢失，不得不再度申请一片，并不承认是被小姑子给摸去的。 不过药片来源有了，剩下的只有王秀秀的招供了。 秦聿娴住在病房里，经过及时医治，如今已经清醒过来，由秦聿珂陪着，而娄文彦随时给她们姐妹俩说案件的进程。 “亏得你们俩警醒，不然我肯定要被他们算计到的！” 秦聿娴到现在还心慌呢，谁能想象到她足够小心了，避开晚上的时间，又是正规的饭店中，还有那么多同事呢。 秦聿珂笑着拍拍她的手，“所以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姐姐往后你可得注意再注意了。” “那位王护士长本来就对你不满，如今你很有可能让她小姑子吃牢饭……以后你在医院的日子，可能有些艰难了。” 秦聿娴点点她的额头：“我是受害者，只有她愧对我的份，说起来如果不是她的纵容，她小姑子也不会有这一天。” “真不知道她是对她小姑子好，还是故意将人惯成这样的……” 秦聿珂挑眉，“这里面还有故事？” 秦聿娴小声说：“我也是听她们讲的，这王佳佳和王秀秀从小长大，关系好的不行，然后她们喜欢上了同一位男同志。” “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佳佳成了嫂子，那王秀秀也没能如愿当心上人的新娘。” 秦聿珂抿抿唇，“或许这是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王佳佳的失职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这个界定很不好划分！ 秦聿娴怔了下，突然想到什么说道：“王秀秀不过是普通的实习护士，她专业性不好，很多试剂都记不下来，得拿笔记下来才行。” “可以说她除了打针熟练，一问三不知，必须得我们把活安排的明明白白……” “联谊会便是王佳佳替王秀秀讨好大家，才举办的……” 第301章 我要的是一个态度！ 秦聿娴小声地说：“人人都说王佳佳对王秀秀这个小姑子是掏心掏肺的好，可是我却觉得很奇怪。” “她那是好的没有尺度，要什么就给什么！” “王秀秀想要调到病房部，这边工作比门诊轻松，更重要的是能认识有身份地位的人。” “王佳佳一点都不会考虑王秀秀的工作能力，想方设法到底将人给塞了进来！” “虽然说王佳佳一直教王秀秀，如何讨好我们，弥补她专业上的不足。” “可是王秀秀不是个勤奋的人，也不太会做人，日积月累之下，不管是王秀秀得罪了人，同事撂挑子，还是王秀秀办了糊涂事，让病房里的病人出了问题，谁承担这个责任呢？” 秦聿珂点点头：“确实如此，我认识一种没有原则的老好人，被人俗称为‘灌肠’！” “就是那老好人见什么都说好，即便别人做错事情了、存在隐患问题，他也从来不指出来，还得竖着大拇哥叫声好，把人给捧得膨胀起来，不知道天高地厚……” “实际上啊，他是惯着那人，由着其撞南墙呐。” “谁又能说他一句不是呢？” “这与琴琴妈妈的二奶奶的捧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姐妹俩对视一眼，“突破口就在王秀秀身上了，只要能证明王秀秀对这方面一点不了解，而她所知道的专业知识都是来自王佳佳。” “那么王佳佳也逃不脱被教育！”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呐，王佳佳心思深沉，若不给其敲个警钟，谁知道她会对秦聿娴做出什么事情来。 娄文彦站起身来：“我去局子里反应这件事情。” “王秀秀虽然参与了整个过程，可是以她的智商是无法单独完成这一套的，所以她背后还有人存在，除了王佳佳，应该还有姚春香！” “这一次差不多将恶人给一窝端了，不过……” 秦聿珂抿唇接话道：“不过我们也彻底得罪了姚家人和王家人。” “但是呢，我们不得罪他们，不一样每天提心吊胆地担心被算计？” “与其逃避，倒不如正面迎战，看谁能更胜一筹！” 秦聿娴也想明白了，自己一味地躲避和礼让，并不能让对方停止作恶，如此她就大大方方地表明态度。 “那就得罪吧，我们行得端做得正，看看他们还能出什么花招……总不能越过组织……” “就像这次一样，我防范得周全，虽然他们也想算计我，但是漏洞太多了……” 娄文彦笑着拍拍秦聿珂的肩膀，“媳妇儿，你跟娴姐先说着话，等我回来接你们。” 秦聿珂嗯嗯着，“路上小心。” 等娄文彦再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昏暗下来，秦聿娴不停地喝水，下午跑了好几趟厕所，已经没有大碍了。 娄文彦推着车子在一旁走着，姐妹俩手挽着手慢慢地跟着。 “这是常师兄买的，让我带给娴姐你的，”娄文彦指了指车把上的东西，笑着说。 秦聿娴赶忙道：“小娄你也真是的，我跟小常老师刚见面，怎么好意思收他的东西呢？” 秦聿珂抿唇笑道：“姐，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买点吃的，那才是心里没有你、不懂得关心你。” “男同志得主动点啊，这是谈对象中，很正常的事情……” 说着她轻轻推推秦聿娴，“姐，快去看看是什么，下次你也好准备回礼。” 秦聿娴脸带着红晕地瞪了她一眼，点点她的眉心，“我看你是闻到了烤地瓜味，馋了吧？” 不过，秦聿娴还是拿到那兜子打开看，有个头大、泛着油的红心地瓜五六个，有两包红糖、十颗咸鸭蛋，还有两个卤猪蹄！ “这，这有些太多了吧？”两人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呢。 而且都是其他人家偶尔给娃们和男人买的零嘴。 秦聿珂瞧瞧娄文彦，忍不住低低叹口气。 娄文彦有些莫名其妙，“媳妇儿，你想吃啊？” “明儿个我给你买……” 秦聿娴笑着道：“东西太多，我们娘俩吃不完，你们拿点……” 秦聿珂也不客气地捞了两地瓜，“姐，这俩肯定是小常老师给我家准备的，其余的呢，你拿回家跟晴晴一起吃。” “又没多少东西，你可别让来让去了。” 说着她就瞪着娄文彦：“我是在想呐，当时自个儿咋那么傻乎乎地跟你领证结婚了呢？” “我都没谈恋爱，没感受到别人送我东西的小惊喜……” 娄文彦好笑道：“平时你想吃什么，咱不都是立马就去买？” 这能一样吗？ 秦聿珂又说不出个理所当然来，就扭着头哼哼两声。 娄母给他们都留了饭。 秦聿娴在这边都住了一年多了，也没再客气，笑着道了谢埋头吃起来，“还是婶婶做的饭好吃，饭店里的大鱼大肉，不如家里的吃起来让人舒服。” 娄母笑着给她夹菜：“喜欢你就多吃点，明儿个我炖上老母鸡汤，晚上你回来喝两碗，多补补身体……” 娄母的热情，让秦聿娴都招架不住，只能笑着点头。 孩子们刚吃完饭，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肚子，到底地瓜和猪蹄都被他们给啃了。 回到家里，好不容易将孩子们都给哄睡了，娄文彦洗漱干净过来抱她。 秦聿珂哼哼着裹紧被子，像是巨大的蚕宝宝般，往床里面蠕动下，显然今儿个老佛爷心情不太美丽。 娄文彦无声地笑笑，凑上前装作什么都不明白，担忧地问道： “媳妇儿，怎么了，是不是你家亲戚来了？” “不应该啊，这不是刚走吗？难道它还杀了个回马枪？” 他素了一周了，今儿个是开荤日呐！ 秦聿珂呵呵两声。 “那是你没吃饱饭嘛？”说着他就抚摸下她的小肚子，“晚上你吃得挺多的，是不是馋猪蹄了？” “今天时间太紧，让师兄抢了风头，赶明儿老公给你买上十个八个！” 秦聿珂鼓着腮帮瞪他：“这是明天买猪蹄，多买倍就能完的吗？” “最重要的是心呐，这些事情不能说我想吃什么，你就给我买。” “你得是提前想到我想吃什么，给我买好，不是说等我羡慕别人的时候，再马后炮给我多买，这是你对我重视程度的表现……” “我要的是一个态度！” 娄文彦挑眉，笑着翻身压住她：“那咱的态度，就先从探讨夫妻之道开始……爷们让你瞧瞧，到底多疼你……” 秦聿珂瞪眼还想说什么，就被男人霸道地给堵上，咽到肚子里去了。 好吧，这事其实不仅男人喜欢，她也好喜欢他紧紧拥抱着她，为她着迷的样子。 稀里糊涂的，秦聿珂哪里还记得自己别扭的计较。 大约女人的小攀比心作祟，她也想被他一直捧到手掌心里疼宠着，而这种感觉在谈恋爱的时候，最能表现出来了。 第302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马上要过年了，每个单位都特别繁忙，局子里也是，能够年前完结的案子绝对不拖到明年。 而且秦聿娴这事已经特别清晰明了了，只需要再将相关的人员给叫过去询问，给每一个涉案人员定罪。 作为教唆嫌疑的王佳佳和姚春香在次日上午，就被局子里的同志们从班上给喊走。 同志们业务能力很强，对于审案子特别得心应手，有了思路，几个来回后，王佳佳和姚春香再是心理素质不错，也受不住各方面的压力，以及确凿的证据，只能无奈地如实录口供。 果然如同秦聿珂他们猜测的一样，王佳佳总是爱喊着王秀秀到自己班上玩，每次都会苦口婆心地跟她讲一些专业性的知识，其中就包括不少危险的药剂，还一遍遍地与其强调不能存有好奇心等反向误导的话。 即便王秀秀不入脑，可是对于这些关键字眼还是有印象的。 就像这次一样，王秀秀需要将秦聿娴给迷晕，便主动找上王佳佳，询问这方面的事情。 王佳佳其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认为小姑子长进了，竟然对这方面内容感兴趣，自然是高兴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给王秀秀展示了相关药剂后，她装作肚子不舒服，便中途离开，再回来后就发现药剂瓶摆放位置和方向发生了变动，而本应在办公室等她的小姑子，也不知道踪影。 娄文彦更是打听到了，当年王佳佳并不是心甘情愿当王秀秀的嫂子。 秦聿珂扒着男人的胳膊，“不会是当初发生了什么吧？” “是两人同时喜欢一个男同志，王秀秀怕优秀的王佳佳捷足先登，所以故意将王佳佳推给自己的哥哥，不顾从小长大的情谊，毁掉情敌？” 娄文彦诧异地摸摸她的脑袋：“媳妇儿，你今天脑袋有些灵光啊，这你都能猜到？” 秦聿珂将他的手拨开，哼道：“我只是不喜欢学习，又不代表我傻，基本的逻辑思路还是有的。” 作为一名多栖影后，她对于偶像剧中各种情节信手拈来呐。 “然后呢？”她继续摇着他的胳膊问道。 娄文彦看着院子里孩子们玩得欢快，小声说： “王佳佳恨呐，可是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她没法改变，只能安安分分地当王家媳妇，尊老爱幼，不计前嫌地又与王秀秀无话不说。” “有着王佳佳的助力，王秀秀跟那个男同志走到了一起，不过呢，那男同志也不是个好的。” “他看不上王家的家世，只是与王秀秀玩玩。谁让王秀秀太主动了，两人没少偷偷地钻小树林。” “后来王秀秀怀了孩子，而那个男同志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办法，她只能寻到王佳佳。后者想都没想就带她去了黑诊所拿掉了孩子，不过王秀秀失血过多，加上卫生条件不好，只能将子宫摘除，以后也不能当母亲了。” “从那以后王秀秀心理病态，私生活混乱，而这些被姚春香撞到，并当成把柄，威胁王秀秀帮忙做局……” 秦聿珂听得发愣，果然小说来源于现实。 “所以，”她脊背发凉地问道：“所以这一次王佳佳是和盘托出来了？” “将王秀秀的事情，一点都不保留的，一字一句录入口供？” 娄文彦点点头，“这事影响挺大的，主要是涉及医院管理系统，还有招待所等单位的管理漏洞。” “加上到了年根，都想要个业绩，这个案子被当成了典型，还有报纸刊登报道……” 秦聿珂长长吐口气，“王秀秀、姚乐志、王佳佳和姚春香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王秀秀和姚乐志作为主犯，被判了刑，具体年限得明年才能确定出来，而王佳佳和姚春香分别被拘留一个月和三个月，罚款，并且档案记过……” “今儿个一早王佳佳在局子里呢，就收到王家的离婚协议书……听说王佳佳还笑呢，说早知道能这么简单离婚，她也不折腾那么多事了……” 其实相比较判刑，这拘留和档案记过，看似程度很轻，但是对于现在的人们，只要你有过错踏进局子一步，那么你的名声和前程也完全没了！ 宁愿冒着名声和前途尽毁的风险，王佳佳也要跟王家断开关系，可见她对这一家人厌恶透顶了，甚至连孩子都没要。 秦聿珂托着下巴叹口气，“其实当初我们俩发生了关系，我咬住不跟你领证，也是不想要将就啊。” “不能因为一次的错误，让我们一辈子错下去吧。” “还好你对我足够坚持，不然，咱们俩错过，那才是一辈子的遗憾……” 娄文彦笑着将人搂入怀中：“我知道，所以我就以你的肚子为由，连哄带骗地将你娶回家了。” “你是我认定的媳妇儿，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有多少人的婚姻都是凑合过日子的？” “我们能彼此喜欢，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所以，我特别珍惜咱们的每一份时光。” 秦聿珂笑着亲亲他的下巴，“我也是呢……” 结果男人低咳一声，给她使眼色。 秦聿珂一扭头，结果院子里娃一二三四五六，全都不玩了捂着眼瞧他们。 意意咯咯笑着：“羞羞，爸爸妈妈亲亲……意意也要……” 说着小企鹅左右摆着颠颠跑过来，扑到他们身上，满满也急慌慌地过来。 小石头傻乎乎地要跟上，被琴琴给拽住。 秦聿珂笑着冲他们招招手，“来，妈妈给你们个爱的抱抱和爱的亲亲……” 大孩子们一脸嫌弃，可是他们身体很诚实地上前。 秦聿珂果然挨个拥抱，在他们额头上亲吻下。 等秦聿娴下班接孩子的时候，秦聿珂便将这事嘀嘀咕咕跟她说了。 “现在王家都怨恨王佳佳呢，说她毁了王家的名声……” 秦聿娴听了也是感慨颇多，“谁遇上这事，都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将对方送到局子里去。” “最先反对的肯定是她的娘家人。” 这是女人的悲哀…… 第303章 男人真是见缝插针地吃醋呢 秦聿珂赶忙说：“姐，咱家不会的，至少我会鼎力支持你的决定！” “婚姻不过是人生的一个非必要过程，咱们人喜欢彼此相依偎，是群居的动物，那肯定是组建家庭要比自己一个人过得好才行。” “不然婚姻的意义在哪里呢？” “这一次咱们一定要睁大眼睛好好挑选，不仅我未来姐夫人好、工作能力不错，对你们母女俩好，而且他家里人也得讲理。”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婚姻确是两个家庭的事……” 秦聿娴连连点头：“对，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不管那人多好，只要他不能很好处理小家和大家的关系，我也不能点头。” 秦聿珂笑眯眯的，确实如此，媳妇与公婆关系如何，这为人夫和为人子的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三十的时候，姚家舅舅问着人寻来，车把上挂满了东西。 “是琴琴的爸爸吗？”姚家舅舅嗓门很大，见门开了，一边打车撑子，一边笑着上前，双手在身上蹭了好久，与娄文彦使劲地握手。 娄文彦笑着点头，猜出来人的身份：“您是琴琴的舅舅吧？” “本来我们还想着初三或者初五的时候，带着三个孩子们去家里拜年呢。” 姚家舅舅连连摆手道：“我爸猜到了，所以让我提前来走动。” 娄文彦侧身让人进院子说话。 姚家舅舅长得高大壮实，红脸汉子络腮须，谁也不能想象到这汉子竟然是姚家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只会认为从哪里来的老农民呢。 毕竟这个身板，也只有常年劳作的青年能够练就出来。 就是娄文彦都有些许来自身板的压迫感！ 秦聿珂听闻动静笑着招呼孩子们出来，掀开帘子看到男子。 屋里屋外的两人都有些微的怔忪，不过随即秦聿珂喊了声姚大哥，便去厨房给客人冲红糖鸡蛋了。 孩子们高兴地往姚家舅舅身上扑。 “舅舅、舅舅……” 汉子哈哈笑着，一手拎一个就往身上甩，孩子们都习惯了这个玩法，咯咯笑得不停。 一个上了脖子，俩上了肩膀，坐在大人的身上，这视野都变得开阔不少。 意意不是个怕生的，不管认不认的人，也随着哥哥姐姐们喊舅舅，小胖墩墩就往人腿上撞。 姚家舅舅又是一手拎一个往身上甩，一个直接坐到了他头顶，另一个则入了琴琴怀中。 一群娃嗷嚎着开飞机咯，那汉子就陪着他们闹腾，这动静引得秦聿珂不停地往外探头看。 娄文彦冲着她冷笑：“这么好看？回头我也能将你甩身上来！” “你男人能扛起一家人，信不信？” 秦聿珂抿着唇笑，男人真是见缝插针地吃醋呢。 不过她想想男人一年四季不管风吹雨打，都要晨练的习惯，明白他不允许别人在武力和体力上，让她刮目相看，得暗暗一较高下。 “行，待会客人走了，给你个发挥的机会！” “喏，现在有请咱们的小娄老师，将这些红糖鸡蛋端过去吧。” 家里条件不错，好吃的很多，但是平时他们还真不常吃红糖鸡蛋呢。 这在其他人家是待客最高规格，那她也随大流地准备上了，不过孩子们肯定馋呐，她索性一人一碗！ 她又装了些过年待客的糖果点心和水果。 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姚家舅舅便带着孩子们进了屋，掀开帘子，一股适中的暖意让人舒服地喟叹。 “琴琴她爸爸，你们这暖气很足呐……” 娄文彦笑着道：“您喊我小娄或者文彦，这是我媳妇秦聿珂。” 姚家舅舅也没客气：“小娄、弟妹你们好，我叫姚德厚。” “我爸给我取这个名字啊，就是希望我在任何困境中，面对别人的恶意，我都要保持仁德宽厚。” 秦聿珂忍不住偷偷撇撇嘴，想法是好的，但是有些人不懂得何为适可而止，就喜欢得寸进尺、欺软怕硬呐。 娄文彦点点头：“不能拿着别人的恶，让自己成为怨天尤人者，心怀宽广，日子才能平顺。” 姚德厚挠挠头，“就是这么个理……对了，这次我来给你们送节礼，同时跟你们说一下，我们在乡下买了套宅子，正式分了出去。” “如果你们年后有空的话，可以到乡下走走瞧瞧，现在田地里光秃秃一片，不过下了雪能捉些麻雀、野鸡烤着吃……” 娄曼琴忍不住问道：“舅舅，你跟外公他们都搬到乡下了吗？乡下哪里啊？” “你的工作怎么办？” 瞧着外甥女都会关心人了，姚德厚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 “对啊，乡下房子便宜，还能远离城里的纷纷扰扰。” “不算远就在城东近郊，有从城里过去的客车。” “我们也与人调岗，换到了城镇上，虽然福利待遇低了些，但也够我们一家几口人的开销了。” 人人都往市里跑，就他们一家为了图个清净，分家后迫不及待远离。 秦聿珂也耐不住好奇心：“姚大哥，你们怎么分家了呢？” 姚德厚深吸口气，长长地吐出来： “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对那人忍让，可是孩子们渐渐大起来，我跟，跟琴琴的亲妈，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能让孩子们继续唯唯诺诺一辈子吧？” “自从琴琴他们分出来，我爸整天在家里喝闷酒，想接孩子们回家，又害怕他们小姨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所以我们明知道三个孩子自己过日子稀里糊涂，也只能偶尔去看看。” “我们一家人特别感谢，你们能给孩子们一个家，让他们开心快乐幸福地成长。” “我妹子泉下有知，也走得安心了。” “腊八的时候，大家伙一起吃饭，我爸实在受不住窝囊气，主动要求什么也不要得分家。” “老爷子已经有些糊涂了，当家的是老太太，她明里暗里折腾这么多事情，等的不就是我爸这句话吗？” “哪怕老爷子摆手老泪纵横不乐意，但是老太太也点头了，还假惺惺地说分家可以，但是一家人的情分不能生疏了，哪怕以后老爷子或者她不在了，兄弟们也要逢年过节的走动……” “为此，老太太请了家里族长来主持分家，写了分家文书……” “我们都没等过年，就开始寻摸哪里有房子，着手调换工作的事情，等忙完就已经年根了……这不，我才急慌慌上门跟你们说一声……” 姚德厚说得风轻云淡的，可是姚家分家不是小事，难得姚家外公能看清楚形势，什么都不要，也要将家给彻底分出来。 只是，秦聿珂却觉得姚家分不分家其实没啥区别。 那老太太要的是姚家外公一家老小贫困潦倒，哪能容许他们分家后过得逍遥自在、小辈有出息呢？ 一个人执念了几十年，怎么可能随着一句分家，就能终止？ 姚德厚看到外甥女和外甥们穿得干净整齐，小脸白皙有肉，个子都似是窜了窜，高兴了，也放心了，没多呆就急慌慌地往家里赶，说冬天天短，还要去朋友家坐坐，竟是连饭都没吃。 等人一走，秦聿珂便跟娄曼琴整理姚德厚送的节礼。 有兔子肉、腊肠、咸肉、一整个猪头以及半只羊，这可真是重礼中的重礼了！ 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放了七个厚薄一样的红包…… 秦聿珂无奈笑着冲娄文彦晃晃手里的红包：“看来咱们过了年得下乡一趟了。” 第304章 更像老太太年轻那会儿…… 娄文彦笑着说：“亏得咱们夫妻俩赚钱有一套，不然孩子们这个舅舅塞一点儿、那个舅舅塞一点儿，咱们光是回礼都回不起呐。” 可不是，这个时候的人们走亲戚不都是礼品左右手的倒，有时候礼品转一圈又回到自己手里了。 整理好东西后，秦聿珂就发现男人跟着他们进进出出，显然还惦记着刚才的事呢。 “行行行，咱们就看小娄老师大显神威，如何将我们娘一二三四五六个扛到身上的！” 一听秦聿珂这么说，孩子们人来疯地嗷嗷叫唤，大家一起往娄文彦身上扑。 别看娄文彦比姚德厚身子骨单薄些，但是他浑身蛮力一点都不掺水分，将孩子们都给原原本本抗在身上，还能在身后背起媳妇，满院子里跑。 这里的动静惹得楼上的人们探头八卦，这一瞧都是又乐又惊叹： “到底是年轻人，小娄老师体力可真好啊……” “哎呦喂，瞧着小娄老师挺斯文的人，咋这么有力气呢……不愧是下乡锻炼过的知青，身体素质真不错……” 楼上大娘和婶子们开始对他们一家七口评头论足。 娄文彦和秦聿珂对视一眼，完了，他们玩的太嗨，忘了这群八卦军团了。 娄文彦都来不及卸货，直接冲进了屋子里。 秦聿珂配合着打开厚重的棉被帘子。 “亏得现在风声过去了，不然，咱们一家几口都要被拉出去了……” 秦聿珂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娄文彦将宝贝们挨个送到地上，让他们自己玩去，然后他冲秦聿珂挑眉：“怎么样，是不是你家男人最厉害？” 秦聿珂点点头：“对对对，谁都没您厉害。” “所以我肚子饿了，小娄老师能去做饭吗？” 娄文彦搂着人抵着头笑：“想吃什么啊？” 家里人多，父母彼此深爱，孩子们不过是意外，意意似是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已经不如以前般爱吃醋了。 不过提起吃的，意意急慌慌地在原地跳：“爸爸，酥肉、大虾、炸排骨……” 满满补充道：“鸡、鱼、兔、羊、猪……” 刚才活蹦乱跳的娃们，都可怜巴巴瞧着，小脸上挂满了“肉”字！ 娄文彦连连道：“吃，都吃！” 家里的饭菜其实准备得差不多了，夫妻搭档做起来很快，孩子们也欢快地帮着端饭端菜，家里热热闹闹的，配上窗户上红彤彤的窗花、屋檐底下大红灯笼、门两侧的春联，还有树上绕的彩灯，过年氛围浓郁得紧。 秦聿珂真希望时光能够走得更慢些，年味能够一直浓郁下去。 过年对于秦聿珂来说，除了热闹就是忙和累，他们两家亲戚很多，能从初一一直走到了十五！ 节礼、红包在鞭炮声中来来往往。 初五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去了姚家。 姚家的房子说是新买的，确是实打实经过几十年风吹雨打、土砖头茅草屋，房子和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子里砌了炕，过年准备的吃食也很丰盛。 瞧着漂亮靓丽的秦聿珂，姚家人都不由得红了眼眶，姚家外婆更是捂着嘴巴嘟囔着： “像呐，像蔓蔓，更像老太太年轻那会儿……如果，如果蓁蓁还在的话也这么大了……” 姚家外公颤颤巍巍地低声说：“你看看，多好的日子，你哭什么呢？” “现在小娄和小秦同志成为琴琴三个孩子的爸妈，也算跟咱们是亲戚了。” “我们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姚家外婆点点头：“是啊，缘分……”在她心里已经将秦聿珂当成半个女儿了。 吃过午饭，姚家人一直送他们到了村口站台，又给他们塞了不少吃食，叮嘱他们天气暖和了再来玩。 坐上车，秦聿珂忍不住从窗户里探头，心里总觉得有些难受。 “怎么了，晕车吗？”夫妻俩一人抱一个孩子，另三个孩子坐在他们前面。 这会儿车上人不多，秦聿珂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特别小声地说：“就是觉得姚家人这么好，为什么要遭受那么多呢？” “本来他们有两个闺女的，如今一个生死未卜，一个黄土掩埋。” “就是觉得，为什么好人不长命，恶人却能活得好好的呢？” 几个孩子玩得很开心，上了车被一晃荡，都已经熟睡过去。 娄文彦刚才瞧到姚家人，又不经意间瞥见堂屋桌子玻璃板下面的照片，之前那个念头忍不住清晰浮现出来。 他迟疑下，凑到女人耳边小声问道：“媳妇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姚家的小女儿呢？” 听到这里，秦聿珂愣了下，手按住胸口的墨玉，“我是姚家的女儿。” 她忍不住重复了遍，果然墨玉带着灼热的温度，似是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秦聿珂猛地看向娄文彦，后者已经明白过来。 “这事先别声张，我们需要更为确切的证据。” “毕竟无凭无据的，你就是去姚家说你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秦聿珂点点头，如果她记忆力没错的话，用dna测试技术就是在七零年末、八零年初引入的，但是夏华真正用这项技术于亲子鉴定就是在八零末了！ 在这之前，他们即便将各种时间、地点和人证对上，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她就是姚家的孩子。 “没事，反正我们心里有数就行，”秦聿珂现在晕乎乎的，自己的身世就这么给破了？ “难怪我看到琴琴他们三人，总觉得有股说不上来的亲切，挂着心想要伸手帮助他们。” “往后姚家有什么事情，咱们伸把手就行，反正我对于自己的身世没那么执着，就是好奇的成分大。” “维持现状挺好的。” 娄文彦紧紧握住秦聿珂的手，笑着说：“对，反正现在我们也与姚家当成亲戚走了。” “你有我们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秦聿珂面对琴琴三个孩子，感觉还是变了。 自己是他们的妈妈，也是他们的亲小姨呢，这种有着血脉牵连的感觉很微妙。 正月十三这天，突然有个青年一大早就上门来，目光丝毫不掩贪婪和惊艳地看向秦聿珂。 娄文彦黑着脸挡住他的视线。 那青年态度颇为傲慢： “我是姚建章，姚家嫡孙。我家老太太询问你们家的三个孩子，是不是要跟姚家彻底断了联系，不要亲爸一脉的亲戚，连亲妈一脉的亲戚也不要了？” “正马上月都要出去了，怎么不知道去家里拜年呢？” “孩子们不懂事，大人也不知道礼数吗？” 第305章 你们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没想到姚家人脸皮这么厚，竟然指责三个孩子和他们没有礼数。 娄文彦冷笑声：“姚同志，我想你们可能没有弄明白一件事情，我们见三个孩子可怜，所以收养了他们。” “难道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做收养吗？” “他们的父亲还在，但是他们只会喊我跟我媳妇为爸爸妈妈，换句话说，他们与以前的亲戚全部没有一点关系，不再来往了。” “在他们生活困难的时候，你们不出现，现在巴巴跳出来让他们走亲戚，合适吗？” “还有，说起礼数来，你头一次登门，两手空空，而这就是你们姚家的礼数！” 说完，娄文彦毫不客气地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姚建章连忙往后躲闪，但是他鼻尖还是被碰到了，酸疼得他眼睛里直冒泪花，而且他还感觉到鼻子底下有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 他手抹了一下放到眼前一瞧，鲜红色的血让他脑袋发晕！ 他忍不住使劲踹门，“我￥，姓娄的，你教孩子忘恩负义、不念母亲的生养之恩，与家里亲戚断干净，自己捡现成的……你们能教出什么好货色来……” “不参加就不参加，你，你们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我鼻子都要被你们给撞断了，这事我跟你们没完！” 他在门口大声骂骂咧咧几句，突然娄文彦打开门，这姚建章踢门的动作没能刹住，腿往前大迈步，巧的是他直接坐到门槛儿上，双股间那酸疼感让他僵直在原地龇牙咧嘴都喊不出来。 娄文彦紧绷着脸，眼里闪过幸灾乐祸的笑意，淡淡地道：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和不放弃的份上，那我们勉为其难去赴下你们的鸿门宴吧。” “什么时候？” 姚建章足足静音了大半分钟，才额头满是汗地挪了窝，满肚子的火气都没地撒了，使劲地伸伸手指头：“十四号晚上七点！” 娄文彦挑眉：“你们吃饭这么晚，还是说故意让我们看看你们菜盘子的？” 真当别人是傻子？ 姚建章愣了下，疼得嘶哈着，“我，我记错了，应该是六点……” 娄文彦冷笑下：“你确定？你们六点开饭，让我们六点准时到？” “等我们到了，再说我们小家小户不懂礼数？” “我觉得你们姚家身为大世家，为人应该谦逊有礼，对待客人要周到，而不是摆一场鸿门宴，寻我们难堪！” 姚建章咬咬牙，“五点！五点到，六点开饭！” 娄文彦这才点点头：“行吧，你回去跟你们家里人说，好好表现下大家族风范，给客人难堪，就是你们家族修养不到位。” “我们小门小户没有见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关上门娄文彦无声低笑着回到屋里，凑到媳妇儿耳边将事情给说了。 秦聿珂乐得咯咯笑，“这叫做什么啊，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呐。” “如果他力道和角度稍微不对，也伤不到上面和下面。看看下次他再请人吃饭，还这么嚣张，胡乱给人扣帽子不！” “不过姚家的宴会，咱们确实要去见识一下。” 娄文彦嗯了声：“不管是姚春香的事，琴琴和她外公家的事，还是魏思雨的事，咱们都惹得姚家那老太太的注意，早晚有这一遭。” 说着他将孩子们叫到跟前，与他们商量：“琴琴、小荣、小石头、满满、意意，刚才是姚家的人喊我们去姚家吃饭。” “我跟你们妈妈已经答应下来，准备带着琴琴、小荣和小石头去，满满和意意年纪太小，我怕我跟你们妈妈两人，没法照顾这么多孩子。” “而且，这是琴琴你们三个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只要你们身体里流淌着姚家的血，就很难与姚家掰扯清楚。” 他这么说，是不想让三个孩子觉得，他们夫妻俩还是将他们三个当外人看。 娄曼琴连连点头：“爸妈，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太姥姥心思很坏，咱们不过去瞧瞧，都不知道她又想干嘛。” “满满和意意小，在家里呆着才是正确的。” “我跟小荣都大了，能保护自己，还得爸妈看护着小石头。” 秦聿珂稀罕地将人搂入怀中：“琴琴，有些事情爸爸妈妈能帮你们挡着，可是你们毕竟要长大，自个儿会面对很多艰难险阻，所以在我们能看护你们的时候，你们要学着坚强，学会思考，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和家人……” 孩子们都笑着往她怀里挤。 秦聿珂挨个抱着，在她的影响下，就是琴琴三人也都喜欢将自己真实的情感、想法给表达出来。 高兴的时候他们会说爸爸妈妈我们爱你，不开心的时候，也会说宝宝今天心情不好。 而意意和满满这么小，也在哥哥姐姐到来后，有了很大的改变。 小家伙们学会了快乐分享，也知道护短，和哥哥姐姐们相亲相爱！ 这些是后来独生子女们所不能体会，也无法学到又艳羡的。 次日，他们吃饭的点整体都往前提了两个小时，晚上更是格外的丰盛，小家伙们吃得肚子提溜圆。 而且吃饭的时候，秦聿珂照常跟孩子们科普美食文化。 娄文彦先将满满和意意送给娄母，将事情简单说了下，便带上礼品，骑着摩托车带着穿戴一新的媳妇和三只娃往姚家而去。 姚家住得不算太远，却也在城东，与他们城西不在一个区，骑摩托车约莫一个小时的路程。 姚家是御厨世家，算是富户，周遭的院落都是以前皇商富户住的，到现在保存还算完整，街道干净宽敞。 不过秦聿珂记得他们家在这边也购买了两套四合院呢！ 车子抵达姚家大院的时候，正好五点整，门口已经有穿着喜庆、充当管家的族人候着了。 “是琴琴的爸爸妈妈吧？过年好呐，里面请、里面请！” 或许那姚建章回到家里添油加醋地给说了，姚家这会儿倒是待客周到，有青年面带微笑地引着一家人往里面走，并没有一点真实情绪表露。 冬日万物萧条，但是姚家院子里种了不少常青树，倒是还有绿意，屋檐下有鸟雀在鸣叫，偶尔有一两只毛色漂亮油亮的猫狗窜过去。 他们家修葺的院落不错，似是带着厚重岁月的痕迹，不由地拉扯着人进入到百十年前男女皆着长衫的年代。 现在那股灰暗退去，一切又似是恢复平和美好，富贵人家略微大胆些，关起门来日子过得精致。 “老太太一直挂念着表小姐和表少爷，生怕你们在外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若不是前段时间她头疼又犯了，没能顾上你们，而旁的人也各自忙着家事，倒是忽略了两个小主人。” “老太太气得将大家伙训斥一遍，巴巴叫人喊你们来，想亲眼瞧瞧也放心……” 那引路的青年笑着说道，“顺便也答谢娄老师和秦老师对孩子们的照顾。” 娄文彦和秦聿珂就淡笑着，孩子们更是目不斜视地走着，浑身上下哪里有什么小门小户的没出息样？ 即便刚三岁的小石头，都斜盯着脚下认真走路。 第306章 我跟我媳妇显摆来着，没想到她这么耿直 那青年顿时觉得自讨没趣，也没再开口说话，引着他们走了约莫十多分钟才到了热闹的大厅。 “老太太，表小姐、表少爷、娄老师和秦老师他们来了……” 青年高声喊道，顿时热闹的会客厅里安静一下，有两个婶子笑着打帘子出来，一个去牵孩子，一个则要挽上秦聿珂的胳膊。 不过秦聿珂和孩子们都后退半步，轻笑着说：“婶子我们会走。” 两人也不恼，“老太太盼了一下午了，可将你们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娄老师也一起吧，大厅里空间大，爷们也都在呢……过年没有那么多忌讳……” 这整得真跟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秦聿珂很想问，他们这么爱演，难道自个儿不觉得腻歪、矫揉造作吗？ 大厅确实够大的，光是椅子都摆了十把，一个个坐的都是中老年人，而青年和孩子们也靠墙占满了，屋子里像是大火炉般，热得人口干舌燥！ “哎呦，琴琴、小荣、小石头，快来太姥姥这里……”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笑着冲孩子们招手。 她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只紫檀木簪子束起来，耳朵上带着俩珍珠耳坠，酒红色绣金福罩衫，黑色裤子，人慈眉善目、精神又富态！ 若不是时代不允许，恐怕她几匣子的金银珠饰都要往身上招呼的。 娄曼琴一手牵一个弟弟，乖巧听话地上前，在老太太半米远处站定，鞠躬送上祝福语。 秦聿珂和娄文彦也上前笑着，向俩老人说了祝福词。 老爷子乐呵呵地，从兜里掏出三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娄曼琴。 小姑娘扭头看向秦聿珂和娄文彦。 秦聿珂笑着说：“既然是太姥爷和太姥姥给你们的压岁钱，你们当然要收下来，记得说什么？” 三个小家伙利落地接过来，脆生生地说谢谢。 老太太脸上表情略微一僵。 姚家底蕴是厚，可是他们这些年为了生存，以及子孙们的前途，也烧得差不多了。 不能做生意，他们每个人都要兢兢业业地上班赚死工资，对于这么庞大的一家人，不亚于坐吃山空了。 这老东西竟然对几个小崽子慷慨！ 别当她看不出来，那红包的厚度比过年这些日子，他给所有小辈的都厚。 不过老太太要面子，守着这么多人，她还想将老太君的架势摆足，也让小娃们和这俩小年轻，见识下世家的排场和体面！ “你们怎么来的，这一路累着了吧？” “来的人都说咱家院子大，左拐右拐的，又是台阶又是小桥，怪累脚的……” 秦聿珂笑着点头：“确实，可能是引路的同志想让我们看个姚家大宅的全景吧，总是带着我们绕路，明明三分钟的路程，硬是多花了五倍的时间。” “咱也不懂得大世家热情待客之道，反正我有点消受不起。” “也可能是你们觉得我们身份地位不够，故意不让我们走正路？” 一句话，屋子里死静一片。 这小媳妇说话有点忒不给人面子了吧？ 他们都是姚家的人，有些住在这里，有些则住在单位分的房子或者职工宿舍中，不过他们对于宅子很熟悉了，刚开始可能会晕头转向，但是多逛几次，也能闹明白其中的格局。 御膳世家听着不错，但是在那个年代中，姚家不过是普通富贵人家，只是略微体面，而这个体面也是权贵老爷太太们乐意给才行。 偏偏姚家人自以为挤入了权贵圈子，将自己当成一棵葱。 简单的四进院子，不过是多了两三处院子，他们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如今脸皮被人一下撕扯下来，确实有些疼。 “小同志你，你懂什么啊，这院子里的路又不是正南正北的，很多人进了院子就没了方向，”老太太下首的妇人忍不住开口说：“我们姚家的宅子确实很大，给你了绕路的错觉，怎么可能怠慢你们呢？” 娄文彦淡笑着，说了从大门到这里直达的路，甚至连距离都能报出来，“对不起啊，我从小就对方向和距离很敏感。” “来的路上，我跟我媳妇显摆来着，没想到她这么耿直，都没顾及大家的面子，有啥话直接说出来了。” “回头我一定要教教她什么叫做善意的谎言。” 姚家人嘴角抽抽着，他们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另一边脸也有些疼。 老太太深吸口气，能怎么办，只能忍着火气将这个话题跳过去，“琴琴、小荣还有小石头，你们在新家过得如何？” “太姥姥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你们这些外公外婆、舅舅和小姨们都怕让我病情加重，什么事也不跟我说，等我知道的时候啊，你们已经被过继出去了。” “不然，太姥姥怎么也得将你们接过来，养在身边……咱们姚家还差三双筷子？” 娄曼琴笑着说：“太姥姥您眼睛好，瞧瞧我过得如何呀？” 她转了一圈，“我身上的衣服崭新还合身，是爸爸妈妈刚领我们回家的时候，就买了好几身。” “我们脸色比家里兄弟姐妹们还要好，还有肉，一瞧就是吃得好呀。” “您不用担心，我跟弟弟们每天都乐呵呵的，做梦都没想到，妈妈去世后，我们还能有这么好的日子。” “亏得我们没来姚家，不然跟在我爷爷奶奶家也差不多，哪能像是现在般，有人疼有人知我们冷热饥饱……” 路上秦聿珂和娄文彦就叮嘱她，其他话都不要说，就可个劲笑，向大家伙展现自己的幸福和快乐，这就足够能将人气着。 果然，听到他们兄妹三人过得好，而这根本不是装出来的，就像是娄曼琴说的，三个小家伙脸色好、有肉，穿戴整齐时尚。 再瞧瞧自家孩子，衣服顶多崭新干净，却不怎么合身，而且孩子们冬天到处跑，脸上带着皴红，时不时吸吸鼻子！ 如此对比下来，娄曼琴他们更像是城里孩子，而姚家孩子们像是乡下来的土老帽…… 这个事实让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老太太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嘱咐你们舅舅们多做些好吃的。” “他们都是各大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各个有拿手菜。” “我以为你们离得远，得一会儿到呢，怕你们吃不上热乎的，就让他们晚会做。” “来，你们先吃点心垫垫肚子，刚听到你们来的时候，我才赶忙吩咐厨房……” 小丫头笑着说：“没关系呀，我们不饿的，爸爸妈妈说姚家规矩多，人也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吃饭。”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经饿……” “而且吃饭的时候可能还不让多吃，所以我们在家里吃饱才来的，等多大会儿都没事，正好消化下食……” 正吃点心垫肚子，准备待会多吃点的姚家人，低头看看手里的吃食，默默暗暗咬牙地放下！ 第307章 我们姚家大师傅们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姚家老太太听了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我发现啊，这小娄和他媳妇有些太小心翼翼了，是不是话本或者电视剧看多了，觉得咱们大家族的人不好相处呐？” “我怎么觉得你们跟刺猬似的，竖起来刺儿，生怕被我们刁难。” “这大过年的，咱们就喜气洋洋地吃顿饭，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我们确实没有掌控好饭点，不过，冬天饭菜凉得快，我们也想让你们吃点热乎的。” “咱们姚家是御膳世家，做的饭菜都很讲究，你们吃饱了，也要品尝下味道才行……” 提起这个，大家伙都忍不住挺直了脊背，与有荣焉的样子。 一个妇人笑着说道：“说起饭菜来，我们可以很自信地这么说，如果我们姚家大师傅们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咱们家随便十岁以上的男女老少，都会一两个拿手好菜，尤其是被聘请到各大饭店的大师傅们，更是业界里小有名气的，常被人请到红白事上掌勺……” “没有哪个世家，在美食一方面，能够越过我们去……” “琴琴，你是多久没吃咱们姚家的饭，将这事给忘了，没留出肚子来品尝大餐？” 娄曼琴秉承着妈妈的“耿直”，一脸茫然地摇头：“我跟弟弟们从来没上过桌，好像我记忆中也没在家里留过饭啊。” 这是事实，那妇人脸色略微尴尬，心里忍不住埋怨那姚枝蔓白长得秀丽温婉，却连个男人都拴不住。 往年姚枝蔓带着孩子们回娘家，没有一次是男人陪着的，既然如此，家里人何必给她体面，不留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可能是你们太小，记忆力不牢固，吃肯定是吃过的！” “只是现在你们吃得太饱，就怕待会饭菜味道好，你们也品尝不太出来……” 娄曼琴点点头：“我妈妈做饭好吃，我忍不住吃多了，现在还真啥也不想吃。” 与她差不多大的一个红色条绒罩衫的小姑娘走上前，嗤笑声：“你妈妈做饭能有多好吃，不会就放了几片肉吧？” 大家伙都忍不住闷笑声，想想也是，现在百姓们食材不丰富，调味品更是不讲究，能吃全白面的馒头都是日子好过的，一个月吃两次肉跟过年似的。 娄曼琴口里做饭好吃，肯定是没有对比。 “对啊，琴琴，你们晚上吃的啥，报给菜名，让我们也听听普通人家都吃啥饭菜……” 孩子们起哄，大人们只能没啥威严地说两句。 这次是娄新荣开口：“有烧饼夹苏造肉、爆炒三黄鸡、乾long白菜、扒锅里脊、松鼠鳜鱼，还有豆腐羹甜浆粥……” 姚家一直以御膳世家为荣，小孩子启蒙都是背诵菜名和菜谱的，对于娄新荣报的菜名半数是熟悉的！ 孩子们忍不住气呼呼地说： “你，你肯定是听我们背诵时，默默记下来的吧，就普通人家，怎么一个晚饭这么丰盛？” “对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豆腐羹甜浆粥，就是文思豆腐吧！这道菜最考察刀工了，那豆腐如果没有达到细如发丝的程度，不能入口即化，就不可以这个命名！” 姚家老太太蹙着眉头：“小娄同志，你跟你媳妇如何教导的孩子？” “人穷志不能穷，可是你们也不能为了撑面子，教孩子们撒谎吧？” “刚刚小荣报的这些菜名，可都在御膳菜谱上有记载的，做法讲究，味道也出奇地好，是，是那位赞不绝口的，也在我们姚家菜谱中作为绝学！” 秦聿珂轻笑着道：“啊，这不是很普通的饭菜吗？又没多难的，而且是不是谎话，待会你们上了饭菜，看看孩子们感不感兴趣呗。” “你们可别说让我做出来，哪里上人家做客还要动手做饭的。” “再说了，真像是你们说的这些饭菜很罕见，那我就更不好多谈了。” 这小年轻咋这么烦人，直接将人话给堵上了！ 娄文彦也笑道：“我媳妇手艺不错，就是在京都一高外面开的八福记，都被老一辈的人赞不绝口。” “每一道糕点都取自满汉全席里的甜品，想必逢年过节的时候，你们也收到过八福记标识的糕点吧？” 八福记已经成为京都糕点中的牌子，其价格中等、色香味俱全，而且包装也很高大上，是略微讲究人家最爱拿来给亲朋好友送礼的。 姚家人别说收到过，他们，他们也买来送过人。 大众都承认的好糕点，还是被不少老人当做青春回味的，自然是让他们没法反驳一句，甚至他们在心里也是称赞不已的。 只是，“小娄同志，你，你是说八福记是你媳妇的功劳？” 姚家人惊讶得不行。 他们以为的是哪个老师傅才做出来的，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小媳妇！ 就连姚老太太都忍不住站起身来，神色肃然紧盯着秦聿珂，一字一句地问道：“小秦同志，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八福记到底是谁的功劳，这个他们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所以在这一点上，娄文彦没有必要撒谎。 既然八福记的糕点出自秦聿珂的手，那么刚才娄新荣说的饭菜，也七八成是真的！ 而且很有可能那些饭菜比他们做得还要好和地道。 是，姚家有祖传的菜谱，可是菜谱上记录着调味品适量，火也只分个大火、中火和小火，实际上这适量和火候是关键中的关键，需要他们一点点摸索。 姚家人在做饭上有天赋的不多，中间甚至出现过断层，他们算是照着葫芦画瓢呐！ 秦聿珂轻笑着道：“就是普通的高中老师呗，我少年时认识了一位老厨师，平时他喜欢使唤我做饭，就学了两手。” “没啥好说道的啊。” “而且那位老厨师脾气古怪，让我不要外传……” 京都藏龙卧虎，随便一个老厨师都有可能是御厨或者京都有名饭庄大师傅的传人。 那些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从他们手里随便漏点，都够普通人受用一辈子的！ 秦聿珂一句不要外传，也绝了姚家老太太直接开口讨教的念头。 “那改天我得去你家做客，尝尝小秦你的手艺了。” 姚家老太太收起之前流露的那丝高傲神色，又和蔼可亲起来，准备先拉进两家的关系，然后一点点试探秦聿珂的深浅。 要说之前他们算是个人恩怨，老太太纯粹不乐意娄文彦和秦聿珂插手姚家的事情。 可是如今，姚老太太想得更多。 姚家现在子孙混得不温不火，所掌握的那点本事，也都是藏着掖着怕人偷师，可是在厨艺上有天赋的人，多品尝几次，就能仿造出来，轻而易举就能让姚家子孙失去立足的优势。 姚家前景不容乐观呐！ 所以，她觉得或许秦聿珂的出现，是姚家能更上一层的转机。 第308章 你们耍我们玩啊？ 秦聿珂笑着直接不客气道：“哎呀，姚老太太您可能不大清楚，我这个人最爱偷懒了，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也绝对不卧着。” “就是这顿饭，也是孩子们和他们爸爸磨了我大半年，我实在是拒绝不了了，才勉为其难地同意。” “不是我故意拒绝您，您派人打听下，我们一家人除了吃食堂，就去我婆婆那蹭饭，要么就是我姐或者我娘家送点吃的来。” “再不济是我男人做饭的。” “而且做饭也讲究什么天时地利人和，我心情不好、有压力，做出来的饭菜也不好吃啊。” “老太太您不会为难我吧？” 娄文彦亦是宠溺的笑着秦聿珂：“我媳妇的手这么娇贵，哪能做这些粗活呢？” “平时她上班、陪孩子和我，已经很疲惫了，我舍不得让她多劳累。” “我们实在都不愿意做，又想吃好的，就下馆子呗。” “赚钱干嘛用的，当然是享受和消费啊！” 有人嗤笑声：“我瞧着你们就是耍嘴皮子功夫，压根就不会做吧！” “推三阻四，就是怕谎言被拆穿……” 秦聿珂点点头：“如果这么想，能让你们心里舒坦的话，就当我们撒谎好了。” “会与不会，那是我的事情，还真跟你们没有关系呢，反正我又不靠这个拿工资！” 这话堵得姚家人一愣，是啊，人家没有在这方面较真，是因为人家不是厨子…… 这时候有人冲老太太使眼色，后者深吸口气，只能暂时再次憋屈地将话题揭过去，坐下来轻笑着让人给娄文彦和秦聿珂搬椅子坐。 “小娄同志、小秦同志，前段时间我不舒服，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琴琴他们被你们过继了，咱们也算是亲戚了，以后要多走动下，有什么事也能互相有个照顾。” “虽然说咱们姚家在京都不显山露水的，可是我们平时接触的也都是上层权贵之家，有些事情上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那意思很明显，能与姚家当亲戚走，娄文彦一家人是占了大便宜了。 不过小两口连带着三个孩子，神色淡淡似是没听懂，丝毫没有捡了大便宜的自觉！ 秦聿珂其实心里好笑，难道姚家不记得娄家住在哪里了吗？ 西城区大院里，那里可都是权贵人家！ 他们为什么那么想不开，要舍近求远呢？ 老太太紧握着拳头，犹豫下，在那妇人催促之下，继续说：“小娄同志、小秦同志，之前我家春香和乐志办了糊涂事。” “乐志也是想着自己条件不错，愿意照顾你们姐母女俩，可能他方式不对，但是现在他已经十分后悔，想当面向你们姐道歉。” “还有春香那丫头，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心肠不坏，就是脑子一根筋，常常好心办坏事。” “你们看，他们现在也得到了教训，不然，让他们家长给你们赔礼道歉？” “咱们现在是一家人，往后我跟他们的家长，肯定对他们约束好，杜绝这类事情的发生！” 娄文彦和秦聿珂就低垂着眼睑听着，点点头。 众人见了都长松口气，又忍不住撇撇嘴，到底是小户人家，老太太出马，这事轻松解决了。 果然这世上没什么是权势和钱财解决不了的事情！ “那，”那位妇人激动地站起来，“那不然咱们先去局子走一趟？” “现在还有十来分钟才下班，咱们打个电话，让他们稍微等一下，这点面子他们还是能给我们姚家的……” “小娄同志、小秦同志你们再喊上你们姐姐，咱们稍微调解下走个程序……” “大冬天的，局子里那么冷，这俩孩子都没吃过苦，唉，这段时间我们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心疼死了……” 说着她走过来就要拽秦聿珂。 不过娄文彦揽着秦聿珂躲开。 秦聿珂冷淡地道：“婶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自从出事后，好像我姐就没有得到你们家一句赔礼道歉，呵，现在你们竟然脸皮厚地直接要求，我们去跟你们走程序放人？” “凭什么呢？那种存了坏心思的人，有一就有二，有二还差三和四呢？” “好不容易将他们给送进去，我们为什么要再傻乎乎将他们放出来？” 那妇人直接呆怔在原地，随即她恼羞成怒地骂道： “啊呸，你们耍我们玩啊？刚才明明是你们答应的，现在又拒绝？” “这还是在我们姚家呢！” 娄文彦嗤笑声：“我们什么时候答应了，只是觉得老太太说的赔礼道歉和约束小辈是对的。” “我们哪里应承去局子里走程序？” “你们难道不想想姚乐志和姚春香到底做过什么，万一他们得逞了，我媳妇儿的姐姐会发生什么事情？” “呵，很多事情未遂，却因为客观原因而没能得逞，是等同于既遂。” “你们如果想逼迫我们去调节，很抱歉，我们会怀疑你们是从犯……” “我听说每个单位新年也是有任务指标的，或许局子里的同志们，不介意让你们进去体验下生活。” 这小两口雷厉风行的速度，姚家人是见识过的。 在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姚乐志和姚春香已经在局子里蹲着，不能再翻案了！ 姚家人是想为了面子将姚乐志和姚春香救出来，但是要他们赔进去，谁乐意啊？ 就连姚乐志的亲妈、姚春香的奶奶，也是不乐意的。 秦聿珂轻笑着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你们姚家要引以为戒，好好教导子孙，别再出第二个姚乐志和第二个姚春香了……” 她这是将老太太的话，回敬了过去！ 老太太脸色难看道：“姚乐志和姚春香不过是姚家旁支，只是我们的远亲，你不要将我们嫡支与他们混为一谈！” 那妇人也咬着牙，又气又无奈，只能哼了声气地跺着脚离开了。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死寂，还是突然有人喊了句：“上菜咯……” 众人才纷纷笑着道：“饭菜做好了，咱们到偏厅吃饭吧！” 老太太冷眼看了娄文彦和秦聿珂一眼，犹如冰冷的毒蛇似的，让人心里发毛。 娄文彦和秦聿珂护着三个孩子，到了偏厅。 他们被安排坐在老太太旁边。 先上桌子的是各种甜点、干果、蜜饯，都是小姑娘们端盘，上一个饭菜，小石头就已经开口了：“杏仁佛手……合意饼……虎皮花生……蜜饯苹果……” 如果说之前娄新荣报出晚上他们家吃什么，大家伙还半信半疑，但是才三岁的小石头看到装盘的饭前这些甜点果饯，张口就能准确说出来！ 这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有他真正吃过、见过，还是经常性地吃而记忆深刻，才能一眼就能道出菜品名字。 姚家人泪流满面了，怎么觉得他们炫厨艺，反而有一种班门弄斧的感觉？ 第309章 我早就吃腻歪了，他们还不兴人说 这还是小石头念叨的，等到了后面的大菜，娄曼琴和娄新荣都百无聊赖抢先在端菜人之前，就将菜名给报了出来。 “太姥姥，我以为您巴巴喊我们过来，是准备了什么稀罕吃食呢，怎么都是我们在家里吃的饭菜呢？” “对啊，还是御膳世家呢，没有几个你们拿手而我妈不会的吗？” 两孩子都微微叹口气，似是不爱陪大人闹腾似的，无奈地问道。 “难道说你们做的饭菜比我妈做的好吃？” 姚家人心心念念的一顿饭，被两孩子给嫌弃了，众人拿筷子的动作都不顺畅了。 姚老太太一晚上气就没顺过，咬咬牙维持身为御厨世家姚家的体面，“你们尝尝便知道了，不过你们吃得太饱，这味觉灵敏要弱大半。” 娄曼琴笑着点头：“请太姥爷和太姥姥先品尝……” 姚老太太还想端会儿，但是姚老爷子已经拿起筷子，夹起离自己最近的那盘糖醋荷藕，笑呵呵地让着这小姐弟吃菜。 娄曼琴拿起筷子，跟大家伙一起夹菜。 每个人都是夹跟前的那两碟，娄曼琴跟前的是爆炒鱿鱼和箱子豆腐。 她浅浅地尝了两口，那姿态比所有姚家人还端着，配上她已经初显秀丽的面庞，就像是古时候的大家闺秀，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如何？”有人忍不住开口询问，想要与秦聿珂做的饭菜较个高下。 娄曼琴微微摇头，“鱿鱼放的酱汁虽然多，咸辣刺激，鱿鱼还切了刀花，让味道浸入。” “可能是我吃饱了，这酱料并不能迷惑我，仍是尝出来一些腥味。” “嚼劲是有，却差了点脆嫩，应该没有过凉白开吧？” 姚家的餐桌上放着玻璃转盘，听了她的说法，众人转起来纷纷尝了一筷子。 确实如同她所说的，酱汁调得不错，鱿鱼有嚼劲，只是他们略微注意下，在余味中确实品尝到些腥气，也不够脆嫩。 其实海鲜类的菜品，腥味是一大难题。 而这一点的腥气，就让人瞬间对鱿鱼失去了胃口！ 娄曼琴继续淡淡地说：“箱子豆腐也靠着调汁取胜，豆腐炸得有点过，里面的馅料不够入味……” “不过呢，这也是咱们怀着挑剔的心吃饭，平时大家伙下馆子，就图个热闹和氛围，不会计较太多的……” 这话一点都没有安慰到众人。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都能品尝出来，这不是打姚家的脸？ 不仅她，就是娄新荣都对自己跟前的两道菜，做出了精准的点评。 秦聿珂轻笑着说：“我会的不多，看家本领都拿出来给爷几个整治吃食，哪里想到平时我念叨的话，都被他们给听去了。” “或许他们身体里流淌着姚家人的血，在做饭和品尝美食上，比较有天赋吧？” “这么小的年纪，脑袋瓜里竟然能塞这么多东西。” “姚老爷子、姚老太太，你们放心，我们既然收养了琴琴他们三姐弟，肯定会好好教育。” “我会将自己一身所学都教授给他们的……” 教授给他们，然后跟姚家对着干吗？ 姚家人脸色都不大好看，明明是他们将娄文彦他们一家人喊过来，让这些小门小户的人，瞧瞧大世家的体面。 结果他们的体面在哪里？ 全都是这一家人在显摆了！ 老太太抚着胸口哎呦着，“我可能老毛病又犯了，老三家的，待会你替我送送小娄同志和小秦同志……” 说着就有两小媳妇扶着她去了后院。 老爷子呵呵笑着，跟没事人似的，直接说：“小娄、小秦，既然你们跟孩子们都吃饭了，就不用勉强了。” “家里的饭菜都是中看不中吃的，我早就吃腻歪了，他们还不兴人说。” “外面还下着雪呢，你们还是抓紧走吧，路上小心点……” 说着老爷子还招呼人拿来一大堆的节礼，“家里人吃这些都吃腻歪了，放在老头子这里也是要过期的，正好给你们分分。” “也是我这个当人太姥爷的一点心意。” 姚家人表示他们从没吃腻歪啊，都是不舍得吃，左手倒到右手，只有孩子们平时能从俩老人手里抠一点的！ 琴琴三姐弟，就是在侵占他们孩子的份。 只是他们不敢吭声，老爷子虽然有点糊涂了，但是他脾气很大，尤其是老太太不在的时候，谁要是让他不乐意，就等着遭罪吧…… 娄文彦他们也不客气，笑着道谢，大大方方地将东西接过来，毕竟他们也是带节礼来的。 京都的冬天可不是闹着玩的，哪怕他们临出门的时候，老爷子叮嘱给他们每人怀里揣了个汤婆子，等到家时，他们身上也都凉透了。 娄文彦瞧着媳妇儿和孩子们冻得哆嗦，脸色不大好看：“以后骑摩托车晚上拜年的都推了，这就是逗人玩的，要不啥时候咱买一辆车，去哪里都方便！” 这时候大家伙工资不高，但是汽车却相当贵，没有几万是拿不下来的。 秦聿珂听了连连摇头，“才不要呢，现在的汽车不好看，还贵，买一辆汽车的钱都能买俩四合院了。” “四合院能住好几代人，但是汽车最多只能开十来年，不合算，不合算！” 娄文彦有些不理解，自家媳妇儿为啥就跟四合院磕上了，不过他琢磨下也觉得买车确实不合算。 虽然他们夫妻俩吃八福记和光明厨房电器厂的分红，一个月已经能拿到一两万块了，可是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还真做不到挥金如土。 他心念一转，有了个主意。 将俩娃接回来，一家人洗漱完，就开始看看老爷子塞的红包和礼品都有什么。 三个孩子的红包大且厚实，娄曼琴打开看了眼，直接呆在原地，看看父母，又瞅瞅红包里那独特的黑色。 “怎么了？”秦聿珂好笑地问道。 娄新荣很直接地将钱抽出来，崭新的一沓大团结！ 娄文彦也神色略微严肃：“二十张，一共两千块……” 秦聿珂拿过娄新实的，里面也是一样的二十张大团结。 “我这里也有二十张，”娄曼琴眼眶泛着红，小声地说道：“其实我太姥爷人不错的，就是，就是家里是太姥姥当家，每次我们去做客，太姥爷总是偷偷塞给我们好吃的。” “不过家里人很少有人听他的……” 六千块对于家底败得差不多的姚家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或许这是老爷子所有的私房钱。 秦聿珂微微吐口浊气，“这是老爷子对，对琴琴外公一家的补偿吧？” 娄文彦点点头：“给琴琴他们一个孩子留一百，其余的钱我亲自给姚叔送去。” “以后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怕是还得靠着姚叔他们了。” 秦聿珂心里说不上是气愤还是无奈，很多事情不是钱能够解决的。 老爷子对老太太的放任自流，平时在家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作为，才会导致他晚年后的凄凉。 这时候老爷子才紧张起来，开始为自己打算，想了一圈也只有姚家外公能真心实意待他了…… 娄文彦揉揉她的头，轻笑着将人揽入怀中，“媳妇儿别想太多了，咱们夏华一向如此，男主外女主内。” “家里子孙多，老爷子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姚叔一家，不闻不问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只要人活着，才会有希望……” 第310章 孩子们扭头就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哭喊 秦聿珂点点头：“反正姚家人如何我是不管的，只要琴琴她外公一家平安就行。” 娄文彦笑着轻抚着她的脊背，等女人浑身放松后才说： “这样就对了，世界上不平的事情有很多，每个人处境不同，各有各的无奈和选择，我们没法事事都干预。” “人生在世苦短，我们每天开开心心的，自个儿努力幸福生活。” “什么时候别人求到咱们跟前，咱们再考量着帮不帮忙……” 秦聿珂嗯嗯着，难得他这个年纪，能够想明白这些。 不过有时候道理简单，可真正做起来就有些困难。 夫妻俩时不时拉扯下对方，能保证一家人正确的前进方向！ 他们跟孩子们稍微解释一番。 娄曼琴一点都不在意地将红包交给秦聿珂，“妈妈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您跟爸爸的。” 俩男孩儿也都跟着姐姐学，把红包上交。 “明儿个谁跟我去乡下？”娄文彦笑着问道。 娄曼琴赶忙举手报名，一群孩子凑热闹地拍拍自个儿，喊着我、我、我…… 秦聿珂是对坐车怕了，往后躲了躲，还将一对龙凤胎揽入怀中，直接定下来：“明天我在家里看着两小的，你们三个跟着你们爸下乡玩！” 意意有些不满了，噘着嘴巴：“晚上不带，明天不带，以后都不带，不喜欢意意！” 秦聿珂笑着亲了亲小家伙肉嘟嘟的脸：“怎么会呢，明儿个妈妈在家里陪你们啊，咱们做糖葫芦吃好不好？” “做点干吃汤圆，什么花生、芝麻、水果馅的。” “等你们哥哥姐姐回来，给大院里的小朋友们分分。” “再烤上地瓜、茄子、鸡翅、馒头……” 一听在家里围着炉子烤东西，小家伙那点不开心立马消失了，还讨价还价：“羊肉串……烤面包……” 满满这个小吃货补充：“刷蜂蜜！” 秦聿珂连连点头：“好好好……” 如此闹得小石头也不乐意去了，想留下来吃东西。 娄曼琴纠结下，小声问：“妈妈，您，您能给我们留点好吃的不？” 秦聿珂笑道：“肯定啊，等你们回来，正好吃热乎的！” 有了这个保证，娄曼琴也吩咐，让大弟弟跟着自己一起去乡下，拖后腿的小石头就在家里呆着。 这架势俨然就是秦聿珂第二。 看得娄文彦直扭头抖肩笑。 次日秦聿珂睁开眼的时候，三个小娃已经穿好衣服在床上撅着小屁股玩玩具了。 见她醒来，都笑眯眯地扑上来喊妈妈。 秦聿珂被娃口水洗礼着，“吃饭了吗？” “喝奶了，”意意通常是三个小家伙的发言人，“没吃饭饭！” 而小石头直接以肚子的咕咕声回答。 秦聿珂赶忙爬起来穿衣服洗漱，厨房的大锅里已经温着小米粥，篦子上是用烤面包做得三明治，里面夹着方方正正的煎蛋、火腿片、白菜叶、炒土豆丝，还刷了面酱。 孩子们的则在煎面包片的时候刷了蜂蜜。 吃过饭后，秦聿珂便带着孩子们做糖葫芦。 娄文彦离开的时候，跟娄母说过，这会儿娄母带着一串娃，和两保姆都过来了。 “文彦说你在做好吃的，几个孩子嘴馋，闹着让我带过来，”秦母笑着帮忙。 秦聿珂抿着唇也笑，自家男人真将她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宝贝了，但凡他不在家，出门的时候总要跟娄母打个招呼的。 因为家里大人多，是以院子是敞开的，秦聿珂让大房里的俩大点的孩子在门口吆喝。 想吃糖葫芦，就自己拿着糖和山楂来换。 太阳已经出来了，大院中孩子们都穿得臃肿，追逐打闹嬉笑着。 听到俩孩子的吆喝声，都跑过来扒着门瞧。 秦聿珂将炉子搬到院子里，掌握着火候熬糖浆。 娄母帮着她串糖葫芦，看着孩子们不要靠近锅。 等糖熬得差不多时，秦聿珂将炉子闷上，拿着一串糖葫芦往锅里的糖浆中一沾，等山楂串上裹满糖浆后，快速地两手搓棍子，那糖浆因为离心力拉丝包裹在山楂外面，形成漂亮的镂空糖壳，好看又香甜！ 孩子们瞧得眼睛都瞪圆了。 “不仅山楂，像是橘子、苹果、核桃、瓜子仁、山药豆都可以……” 听到这里，孩子们扭头就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哭喊：“妈……我想吃糖葫芦……” “奶，小秦老师家做糖葫芦了，我也想吃……” 那鬼哭狼嚎的声音，让秦聿珂和娄母面面相觑，有一种捅马蜂窝的错觉！ 很快孩子们大兜小兜拎着排队，有些大人没事干也过来瞧热闹。 秦聿珂又不是为了赚钱，自己可以补贴点煤球，但是她也不想当冤大头，被人白占便宜。 是以糖和食材的孩子们自己提供，不过就算如此，也比外面卖得便宜一多半呢！ 家里这么热闹，意意三个孩子兴奋又高兴，与小伙伴们排排站着吃各种糖葫芦。 大的、小的、水果的、坚果的、混合口味的，各式各样，让大人孩子都长见识了。 秦聿珂完全就是开了个糖球会呐！ 妇联的同志们都被惊动了，围观了许久，发现挺好操作的，而且她们也发现秦聿珂就是哄孩子们玩，压根没有赚一分钱，反而还自己添补了煤球。 是以她们尝试着跟秦聿珂商量，能不能与她们说说要点，下午的时候她们想要在大院文化宫前也如此操作。 毕竟秦聿珂做了一上午的糖葫芦肯定累了，不可能做全天，妇联的同志们抓着十五的尾巴，服务下众人。 秦聿珂没有一点藏私地教她们几个做糖葫芦，甚至到了后面，她站在一旁指导，由她们来负责排长队的小朋友们。 一直忙到了中午，妇联的几个同志对还排队的大人和孩子们说：“下午两点在大院文化宫前的广场，我们继续帮你们做糖葫芦……” 听着妇联同志们的保证，队伍才散去。 中午秦聿珂他们简单吃了点烤串，准备晚上熬煮汤圆，顺便在娄父娄母的院子里吃烧烤。 冬天天短，不过秦聿珂生活很规律，稍微消化食，便搂着娃睡觉了。 可能是她和孩子们上午累着了，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钟，等他们迷迷糊糊起来，听到门外汽车的声音。 秦聿珂一愣，想到什么赶忙跑出去，后面缀着三个小尾巴。 果然等她打开门，就看到男人威风飒爽地从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上走下来，周围遍是往车上抹手印的娃们！ “媳妇儿，咱们家的坐骑，怎么样？”男人还拍拍车身，冲她咧着大白牙笑。 秦聿珂瞪他，这个败家爷们，难怪今天他那么早就急匆匆带着娃离开，原来他是想闷不吭声办大事呐！ 锁了车，娄文彦没理俩护车跟护鸡崽似的娃，上前示意秦聿珂进院子说话。 两人到了大厅，秦聿珂抱着胸一边看着三个豆丁，一边等着男人的解释。 第311章 哪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 娄文彦低咳一声:“我带着娃乘车去乡下，将钱给姚叔送过去了，把事情给简单说了下。” “听到这钱可能是老爷子养老的钱，姚叔就没再推脱，说会好好保管，如果哪天姚家老太爷真在姚家没有立足之地，姚叔表示会将老爷子接过去，替他养老。” “后来，”他看了看秦聿珂的脸，小声地说:“我就带着俩孩子往附近的部队拐了下。” “部队里车辆淘汰速度很快，毕竟他们用车频率和强度很高，基本上五六年、七八年就要淘汰，其实这个淘汰不过是车辆不能面对复杂的地形、性能有所下降而已，并非完全报废。” “这种车辆会往外售卖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会成为各个单位领导的专用车……” “我有朋友在那，而且我也曾经当过兵，现在是人民教师，有正当理由申请购车名额，最主要是我手里有钱。” “九千块买的是后勤部服役七年的吉普，车况比其他部门的要好。” “车队里有不少车上的零件，我将吉普做了全面检查，把损坏严重的零件给换新、上油保养，可以说咱家这辆吉普车，跟新买的也差不太多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难得顶天立地的汉子有了忐忑害怕的神色。 秦聿珂有些好笑。 不管哪个年代的男人，对于车辆都无比的热衷，家里有这个条件，买个全新的也是可以的。 只是现在车的性价比太低了，见识过四合院的价值、车更新换代和贬值的速度，秦聿珂不想当冤大头。 但是男人能花九千淘换一辆吉普，确实是不错折中的法子。 而且男人能下定决心，如此雷厉风行地买车，也是为了她和孩子们在冬天少受点罪。 捉摸不准媳妇的心思，娄文彦又继续道:“我还对车做了些改造，装上了排气扇和过滤网，让发动机里的热量通过排气扇给吹到车厢中，然后各种灰尘被三层过滤网给阻挡……等到了夏天，我去冰箱厂寻摸下，看看有没有小型制冷管，用车提供动能发电，这样配合上小风扇，车厢里很凉快……” 秦聿珂听了忍不住竖起大拇哥，这男人可真牛，竟然将未来车辆暖气和空调的原理给get到！ 家有理工男，果然生活能舒坦许多。 娄文彦见状，心里暗暗松口气，看来买车这一关在媳妇这儿已经过了。 这会儿他笑着，没有再压低声音:“要不我带着咱们一家人出去兜兜风，顺便看看外面的花灯，在街上吃饭？” 秦聿珂连连点头。 她太久没有夜生活了，已经成为土生土长七十年代的人！ 那三个小豆丁也拼命点头，“兜风……看花灯……在外面、吃饭……”每一个项目都是他们喜欢的呢。 娄文彦揽着秦聿珂的肩膀就往外走。 三个豆丁屁颠屁颠地跟上。 吉普车在大院中都是稀罕物，只有一些德高望重身处要位的老者才有这样的待遇。 是以娄文彦将车停到这里，孩子们稀罕得不行，大人们也都探头观望怎么回事。 这里的热闹自然也吸引到了娄父和娄母来。 “老二、珂珂，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还借车呐？”娄母纳闷地问道。 秦聿珂看向娄文彦，无声地表示:你买的车，你来解释！ 娄文彦摸摸鼻子，将娄母拉到一边小声地说:“昨儿个我不是带着我媳妇和孩子们，去姚家拜年吗？” “一家人回到家，都快被冻成冰棍了。所以今天我出去办事，就往部队里拐了下，正好碰上淘汰下来的车辆，价格也合适就买了。” “都是服役十多年的车，刷一层漆，换了轮胎、清理下发动机。” “我想着咱又不是跑多远的路，就当个下雪、下雨天的代步工具，能用就行，回头我再捣鼓下……” 娄母知道老二一向主意大，但她如何都没想到人家一声不吭开了一辆车回来。 平常人家自行车、收音机都是大件了，再好点的是彩电！ 可是吉普车，哪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 她有些接受不了，“这，这得多少钱呐？” 娄文彦见媳妇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硬着头皮给娄母说了个善意的谎言:“不算贵，就两千多，毕竟这车服役十多年了。” 娄母拍拍胸口，然后锤了他一下子:“你这孩子呐，两千块还不贵呢？是，这比上万的车便宜，可是两千块是你们两口子多久的工资？” “你们还有一大家子人养呢，不过日子了？” 训斥了两句，她瞪着娄文彦道:“等晚上你们回来后，上家里来一趟！” 娄文彦怎么不清楚娄母的意思，笑着说:“妈，我们手里还有钱呢……” 娄母掐了他胳膊下:“有什么钱啊，你们俩抱着死工资，整天衣食住行又讲究。” “在妈跟前还充什么胖子？让你来，你就来，咋那么多废话？” 娄文彦和秦聿珂都没跟家里人说过，他们吃八福记和光明厨具电器厂的分红，只是默默地将月光族的人设立得格外漂亮。 娄文彦无奈，点点头，“好，我听您的。” 反正老妈给钱他就拿着，替她攒着呗。 娄家人时常聚在一起，所以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必须十五晚上一起过。 而且晚上的花灯，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娄父和娄母笑着让他们玩得开心。 娄文彦坐在驾驶座上，秦聿珂则是爬上副驾驶座，后面坐着五只娃。 娄曼琴搂着俩，而娄新荣搂着一个，不让小家伙们给摔倒。 娄文彦开车很稳，虽然说车子是退役的车辆，可是经过他简单的一番捣鼓，除了发动机很轻微的声音，并没有其他噪音。 秦聿珂舒服地贴着椅背，没想到自己在七十年代也能成为有车一族，还是如此酷帅的吉普车！ 平时他们出远门都是坐着客车的，客车的发动机在司机旁边凸起的箱子里，经常无座的客人会坐上去，暖烘烘的，车厢里人多也不冷，只是那汽油味道刺鼻。 除此之外，人们鸡鸭鹅都往车上提，有人为了舒服脱了鞋子露出汗脚，还有人晕车呕吐，什么肉包子、韭菜盒子等等奇怪的味道杂糅到一起，非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如今自己的车上一点怪味没有，男人还在过滤网处放了些橘子皮，空气清新、车里温度还适中。 秦聿珂也跟孩子似的左瞧右看，稀罕得不行，惹得娄文彦脸上一路带着笑。 再也没有比买的东西得媳妇欢心，让人更加高兴的事情了！ 秦聿珂嘟囔着:“改天咱们去百货大楼挑点布，我缝制些车座套、抱枕、脖枕……” “还得在车上放点收纳盒……” 娄文彦都点头应下:“成，媳妇儿你高兴就好！” 傍晚路上车辆更少了，基本上都是下班靠边骑行的人们，宽广的道路上，由着他们行驶，哪里是后代一步一堵的模样？ 各个单位都平摊了花灯装饰的区域，各式各样的灯光，让城市都温暖了些。 一家人去逛夜市，看花灯、猜字谜、吃小吃，玩得不亦乐乎。 却说十五的晚上，魏思雨挺着肚子，与秋开济并没有去秋家团聚，而是到了姚家，给老太太送自家做的汤圆。 到底是女主，魏思雨的手艺也不错，做的汤圆软糯香甜，与姚家做的元宵各有千秋。 “不错，不错，没想到小魏你还有这手艺？”姚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夸赞道。 昨儿个秦聿珂就将姚家人的厨艺按到地上了，今儿个又有个魏思雨，来显摆？ 第312章 你这个干孙女啊，奶奶认了！ 什么时候厨艺好如此普遍了？ 平时魏思雨对人的情绪特别敏感，只是今儿个她心里藏了事，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老太太的情绪不对。 “奶奶，我听说昨儿个您派人去请娄文彦和秦聿珂来家里了？” 魏思雨来姚家走动得很勤，即便他们不住在一个区里，可是只要条件允许，她每周都要来一趟的，甚至能说她将姚家当成娘家走了！ 她也厚着脸皮称呼姚家老太太为奶奶。 姚老太太笑容淡了，点点头:“他们替你们秋家和我们姚家养孩子，所以我喊他们来瞧瞧。” “这俩年轻人，确实有点本事。” 魏思雨犹豫了下，走上前，“奶奶，我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同您说！” 姚老太太略微诧异，点头允许她再近点。 魏思雨贴到老太太耳旁，压低声音道:“奶奶，其实，我也是前不久刚得到的消息。” “之前我给您的那块玉佩，不是属于大房遗失的小闺女的吗？” “而我也跟您说过，那块玉佩的主人跟我关系不错，却因为某些事情想不开投湖了，正好我返城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玉佩留作念想。” “后来我才知道啊，那人根本就不是玉佩的主人！” 姚老太太猛地转头，“你知道玉佩真正的主人是谁？” 魏思雨点点头，“是秦聿珂！我怕再闹出乌龙来，特意去她小时候住的院子里询问过，他们都知道秦聿珂是秦阿姨在医院门口捡来的……” 姚老太太紧紧握着拳头，难怪秦聿珂的厨艺这么好，原来她才是继承了御膳姚家天赋的人！ “这事她知道吗？” 魏思雨赶忙摇头，小声道:“应该是不知道啊，她只当自己在下乡时，去镇上澡堂洗澡将玉佩给丢了，连找都没找。” “以秦聿珂的性子，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姚家的闺女，怎么可能由着琴琴的外公被净身出户？” “她不扑上来狠狠撕咬下您一块肉，是不罢休的……” 姚老太太冷笑声:“难怪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很面熟、妖里妖气的，让我心里升不起一点喜欢，原来她是那个女人的孙女。” 说到这里，她神色缓和地抓着魏思雨的手，“孩子啊，你是个机灵人，如果不是你观察入微，我也不知道那丫头还在世呢。” “我也不怕你笑话，不是咱们姚家容不下一个小丫头片子，而是，当时她出生时，有个怪模怪样的人上门来，说这丫头防着我们姚家。” “外面风声那么紧，大家都信奉科学，不让弄这些封建东西。可是我们都是老一辈的人，见过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这人的命格和屋子的风水，都是玄之又玄的事情。” “事关我们姚家的前程，我们不得不慎重，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将这丫头给送出去。” “到底是我们姚家的姑娘，哪能真绝了她的生路，所以我们商量了下，就将她放到了医院门口，能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 “我们是瞧着她被人抱走的，只是我们害怕纠缠过多，也没有去了解到底是哪家抱走了她。” “唉，真是孽缘呐，虽然她被我们给送了出去，她长大后还是寻上门来，与我们各种不对付……” 魏思雨就听听她的话，并没有当真。 她又不是真正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妇人，哪能不知道这些不过是老太太捂着脸皮的借口。 姚老太太心比针尖还小，压根容不了原配的子孙，难为她冒着风险扯出什么命格来，掩盖住她妒妇的事实！ 估计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利，不忍心对刚出生的奶娃下手，才留下如此大的隐患…… 魏思雨神色严肃讶异道:“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啊？” “秦聿珂为人确实尖酸刻薄，还攀附权势，其实她在谁家都、都是惹事的那位。” “您看她才返京多久，招惹了多少人，光是我们知道的就有咱们姚家、秋家和艾家！” “更何况咱们不知道的呢？” 姚老太太长叹口气:“谁不愿意她过得好呢，只是，一个人好，还是我们姚家满族人的存亡重要？” 魏思雨抿着唇，“奶奶，秦聿珂挺精明的，而且她还嫁给了娄文彦。” “娄文彦是他们那届的联考状元，脑子特别聪明，什么事情到了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 “您可别真将他们当成普通的青年……” “来日方长，秦聿珂的命格既然这么特殊，咱们先远着她……” 姚老太太使劲地拍着扶手，“我们姚家岂是贪生怕死的？” “不就是俩年轻人，再有本事，能比得上我们御膳姚家和身后的人脉？” “行了，这事我知道怎么处理，不过小魏你能调查清楚这件事情，是我们姚家的大功臣。” 魏思雨笑着说:“我承蒙您那么多的帮助，特别不好意思，还好我能出点力。” “咱们祖孙俩也别推来推去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说呢？” 姚老太太笑着点头，“说得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个干孙女啊，奶奶认了！” 姚家是御膳世家，厨艺上还能拿出来示人，可是他们的脑袋瓜少有灵活的，姚老太太每每都要斥责他们是芥菜疙瘩，看不透事情、不会来事。 如今魏思雨明显向她示好，想要借助姚家的人脉和资源，那姚老太太也乐意接这个话，将她当成冲锋陷阵的棋子！ 为了安抚人心，姚老太太直接在团圆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简单举办了个认亲仪式。 从姚家出来，秋开济都对魏思雨刮目相看了。 “媳妇儿，真有你的，你到底怎么哄的姚家老婆子认你当孙女的？” 身为姚家前孙女婿，秋开济虽然鲜少来姚家，但是他从姚枝蔓那也能了解到姚家的弯弯绕绕。 姚枝蔓这正儿八经的嫡孙女，都过得凄惨，而魏思雨却能以普通人的身份，让老太太高看她一眼，还郑重认亲。 可见魏思雨手段了得！ 魏思雨轻笑着说:“大约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开济哥，你要记得，娄家和秦聿珂都是我们的敌人。” “但凡咱们让娄文彦和秦聿珂吃了亏，我奶奶铁定高兴的，认亲只是一个开始……” “我一个妇道人家，与姚家攀上亲，为的是开济哥和咱们的孩子……” “相信我，往后啊，姚家的人脉和资源，都会成为开济哥步步高升的垫脚石……” 听到这里，秋开济浑身都激动着。 秋家的人脉和资源被他用得差不多了，他还以为自己要在这个副厂长位置上干到老，没想到姚家的人脉和资源，也能给他提供便利！ “媳妇儿，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我秋开济能够娶到你，真的是三生有幸……你放心，往后我不管是有钱还是有权，你都是咱家的大功臣……” 魏思雨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偏偏她轻笑着说:“开济哥，我所求不多，就是希望你跟咱们的孩子，能够所得即所愿，一辈子健康幸福顺遂。” 如此乖巧听话的女人，能不被人疼到心坎儿里？ 回到家，秋开济忍不住将人压到床上，暗哑着嗓子问:“可以吗？” 魏思雨羞红脸点点头，“医生说过了前三个月，可以适当，你，开济哥你轻点……” 男人哈哈笑着，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魏思雨终于将秦聿珂的身世给捅了出去，剩下的事情就先由老太太折腾，而她呢得在家里好好养胎，顺便全力以赴备战高考了…… 第313章 就一咬牙左右借钱凑了一辆…… 这年刚一开始，就像是乘上了高铁一样，一往直前，扭头新学期又开始了！ 娄文彦生活很规律，冬天这么寒冷的天，人家依旧四点多起来，洗漱、烧水，拉着娃出去跑步，回来洗澡，或做饭或去食堂打饭。 然后他才会伺候自家女王起床。 秦聿珂被爷三个口水洗礼，以及被瘙痒中无奈痛苦地睁开眼，“想当年，我还是个学生，被我老妈揪出来抹黑上学，如今我都当老师了，为什么还要早起呐！” 娄文彦很没原则地点头，“行啊，不然媳妇儿你当家庭主妇，我在外面上班赚钱？” “这样每天你都能睡觉睡到自然醒……” 秦聿珂瞪他，“我觉得你对我就是养猪的态度，没有一丁点要求！” 还辅导功课呢，每每都是滚床单，她觉得他分明是爱上场景剧了。 羞耻的是，他总是用这种方法，让她记忆深刻，且通俗易懂地掌握…… 娄文彦笑着说:“我不是心疼你吗？冬天早起确实很痛苦，又冷又湿滑。” “我喜欢养着你，只可惜你一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秦聿珂哼道:“你这么挑剔的人，为什么能对我没有一点要求和鼓励呢？” “我说不愿意上班，你就得给我罗列一系列上班的好，怎么能直接跟我说别上了？” “我如果真不上，你是让我在家里听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吗？” 她用脚丫子都能想象到邻居们说什么了，这么轻松、待遇好的工作，娄家小媳妇看不上，在家里好吃懒做，也不体谅人家小娄，让他一个人养家里七口…… 娄文彦揉揉她的头发:“事实就是，我不需要说什么，你自个儿就闲不住啊。” “我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每天面对痛苦的工作和人。” “媳妇儿，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对人生有规划的，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在背后支持你、跟随你的脚步，不让你孤单和无聊。” 秦聿珂被噎了下，抱着他叹口气:“所以你知道我是说着玩的，还逗我！” 娄文彦将人给抱下床，笑着道:“那可不，媳妇儿一个眼神，我都知道你想什么。” 穿好衣服洗漱，秦聿珂才清醒过来。 早上是驴肉火烧，那肉香嫩软烂，切上碎碎的青椒，配上酥脆、温热的千层饼，一口咬下去浑身都满足！ 秦聿珂喝了一口豆汁，笑着道:“所以，早上小娄老师为了开车，特意去市里买的驴肉火烧？” 娄文彦摸摸鼻子，“前两天你们不还念叨着吗？” “正好咱家代步工具升级了，不得充分利用起来？” “往后呐，我就满城区转悠，给你们娘几个买各式各样的早点，想吃什么咱提前一周都能列出单子来……” “然后我们上班、送孩子们上学，都开着车，冬天冻不着、夏天晒不到，刮风下雨下雹子咱们都不怕！” 秦聿珂满脸黑线。 她完全能够想象到，他们家会成为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而且他们身上会贴上不少标签，什么小两口贪图享受，一点不会过日子，有今朝没明日的。 还会有人恨不能天天上他们家借钱、借车。 想当初她可是面对那么多水军、键盘手都面不改色，但是现在她对于邻里指指点点有些怕了。 入乡随俗的结果是，她会一点点被同化！ 而且她有了所爱之人，总要顾及他们的处境吧？ 娄文彦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咱们车子使用频繁，才不会给人机会借车。” “这是我给你们娘几个买的，哪能委屈你们，却给别人便利呢？” 一家人收拾妥当，将三个小的送到娄母家，娄文彦就开着车带着媳妇和俩娃去学校。 刚到校门，校长和教导主任穿戴一新地在门口欢迎学生们，见到一辆吉普车开过来，正纳闷呢，就看娄文彦探出头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小娄行呐，你上班还开车？怎么，上午有事情？”教导主任先开口问道。 第一天就要请假，小年轻工作态度不端正呐。 娄文彦拍拍方向盘:“我托人淘了一辆退役车，主要是家里孩子多，我媳妇又体弱，一辆自行车或者摩托车，压根就坐不开。” “反正我们有房子住，就一咬牙左右借钱凑了一辆……” 校长和教导主任沉默了，以小秦老师八福记一年的分成，买个退役车还不是玩的？ 借钱不过是人家低调的说法，理解理解，谁也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家有钱。 小年轻在花钱一方面，真是比他们老一辈强！ 他们怎么没想到给学校添置门面东西呢？ 想到这里，校长搓搓手，上前小声地询问道:“那个小娄啊，你们这车多少钱？” “如果合适的话，咱们学校也淘换一两辆，要是有客车更好……” 以前学校是冲上面伸手要钱的，就是粉笔、教具、桌椅板凳都得一张又一张条子往上递，基本上申请下来的数量对半砍！ 现在不一样了啊，八福记店面不算太大，但是每个月盈利可观，不仅给一些品学兼优的学生念书的机会，提高教师待遇，学校各种设施翻新、器材添置，也不过是他们动动嘴的事情！ 不管是人还是单位有钱，腰杆就挺得直。 学校还没有自个儿的车呢，每次教局开会，他要么骑自行车吭哧吭哧来回两三个小时，要么转上两三趟车、晚上睡在招待所。 也因为交通工具的限制，学校很少举办各种师生活动。 经过一年多的资金积累，学校财务上可挪动的资金还挺可观的，约莫六万多呢！ 校长也将财务的底跟娄文彦说了。 娄文彦想了想，“校长，等我忙完，去办公室寻您，咱们再详谈……” 校长连连点头:“好好好，正好我过年的时候，学生送了我些好茶叶和好烟，咱们爷俩唠唠。” 娄文彦刚将车停下来，孩子们跳下车子，就特别省心地冲他们挥手直奔小学部了。 秦聿珂耳朵尖，听到校长与他的谈话了，“老公，你这是无形中就将仇恨扩散了啊。” 娄文彦笑着说:“还是媳妇儿厉害，没有你，学校也买不起车。” “谁也想象不到小小的糕点铺子，竟然创收惊人！” 对于这一点，学校捂得特别严实，生怕露富后，给秦聿珂招来麻烦。 开学第一天比较忙，加上娄文彦是数学老师，到了第三节课才腾出时间急匆匆往校长办公室赶。 “来来来，小娄老师快点坐，连着上两节课嗓子不舒服了吧？我这里有大红袍……”校长似是在一直等着，大红袍已经在杯子里了，这会儿他拿起身旁的暖壶冲上去。 娄文彦笑着道谢，直奔主题:“校长，您想为学校添置什么车辆呢？” “心理价位又是多少？” 校长挠挠头，“其实我心里也没谱，都说汽车很贵，没个三五万都拿不下来，就是二手退役车也得万八千吧？” 娄文彦点点头:“确实如此，我家的车就是九千拿下来的。 “不过我是捡漏，买的后勤淘汰的车，车况良好，加上我稍微换下零件、保养一番，可以当新车用了。” 听到这里校长直接站起来了，“小娄，你看先给咱们学校弄一辆你这样的吉普车，多上五百一千都行，车况尽量要好点。” “这算是咱们学校的面子了，然后学校还需要一辆面包车和一两辆校车了。” “主要咱们预算就六万，等以后学校财务宽松下，再陆陆续续添置几辆校车……” 娄文彦沉吟下:“吉普车还是从部队看看有没有退役的，只要不经常去野外训练场，基本上换换零件能用很久。” “面包车和客车，我建议去寻外交局，他们经常招待外宾，对车子要求很高，应该有不少淘汰下来的面包车或者客车！” 第314章 我觉得我今天可能又摊上事了 校长听了连连点头，“小娄老师的脑子就是灵活，我怎么就没想到外交局呢？” “只是……”他紧蹙着眉头:“只是我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哪个学生在那上班……” 娄文彦笑着说:“我回头帮您打听一下，这事关咱们学校师生福利，我铁定会上心的。” 校长高兴得紧，直让他喝茶，知道娄文彦两口子长得俊俏，办事也利索可靠，绝非是花架子。 “小娄呐，是不是你们家买车的消息还没透露出去？” “你办好这件事情，就对外说是学校的，因为你们夫妻俩对学校贡献很大，所以学校就暂时将车子借给你们开。” “公家的车辆，非使用本人，原则上不能外借！” 娄文彦挑眉轻笑，“那就麻烦校长您了。” 齐校长摆摆手:“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等你真办成这件事，虽然家属院没办法再给你们分一套大房子，却能挪套五六十平米两室一厅的楼房，当作谢礼！” 学校大方，娄文彦自然对此事尽心尽力了。 没有耽搁，他去寻秦聿珂，见媳妇儿果然在办公室百无聊赖地翻看杂志，便招呼人跟自己一起出去公干！ 有如此正大公明摸鱼的机会，秦聿珂穿上大衣拿着包就走了。 娄文彦轻车熟路地去了部队里的车队，寻到朋友与人嘀咕一番，就带着秦聿珂看车去了。 一个仓库里放置着不少退役后的车辆，几乎整个京都退役车都在这里了，个个脏兮兮、破损严重，他们挨个看去，就没几个能相中的。 那朋友吊着一根烟，笑着道:“文彦，你昨天是赶巧了，正好有后勤部退役车送过来，还没登记造册，就被你给拦截走了。” “基本上好车登记完，就要按照各个单位需求进行分配。” “你们想要车况不错的车，就得让你们单位申请，批准后排队，估计起码一两年时间才能轮到你们，当然这还是你们审批成功的前提下。” “如果你们不想排队，喏，这些车修理下也能开，就是可能隔三岔五有点小毛病……都是单位有紧急情况，等不及过渡用的……” “不过价格也便宜，三五千就能开走……” 娄文彦转悠了一圈，点了两辆，“五千，加上车上各种配件！” 那朋友也爽快地点头:“行，反正车辆放这里堆灰很久了，再没人消耗，就要当废铁卖了……” 走完程序就中午了，娄文彦请了几个同志吃饭。 车队里规矩没部队里多，大家热热闹闹地刷了羊肉，下午便帮忙将两辆车推到修理部，由着娄文彦折腾。 秦聿珂也不觉得无聊，目不转睛瞧着男人忙活。 在她看来那两辆车破烂得不成样子了，连开都开不起来，需要人力推着。 修理部的零件很齐全，应该是他们将要当成废铁买的车辆拆开，留下可用配件，其余的当铁处理了。 男人就一点点将车上零件换了大半，上油润滑，凹陷的地方顶出来，座椅皮子炸裂，就重新包裹一番，车身打磨掉漆、重新上漆打蜡…… 三四个小伙子忍不住上前帮他，顺便学两手，跑前跑后寻零件、买皮子等。 一下午的时间，秦聿珂和众人就见证了，在娄文彦的操作下，不知道经过什么蹂躏、几乎报废的车，竟是已经恢复九成新！ 老司机忍不住上前试开一下，车子各方面性能稳定，特别顺手好开。 “神了，小伙子你是从哪里学的修车啊？” “我们这些老师傅都不敢像你一样，将车上零件都给换一遍，几乎相当于重组一辆车！” 娄文彦轻笑:“以前我也当过兵，玩过不少车，看过车辆结构类的书籍，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组装车。” 天已经有些昏沉了，他没多待，带着媳妇开着自己的车回家。 正好有个要去大院的同志，开着新改装的车跟在他们身后。 昨儿个小娄开着一辆车回来，今天就开了两辆！ 终于有人忍不住询问:“小娄呐，你们家最近有什么事吗？咋还借了车，一辆不够又借一辆？” 这次娄文彦大大方方地说:“是学校最近要添置车辆，知道我懂点修车的知识，就让我去淘换几辆。” “我们领导说了，如果我将这事儿办得漂亮，就专门拨一辆车给我们夫妻俩用。” “毕竟我和我媳妇，给学校办成不少大事，学校没啥奖励的，就给个方便……” “明儿个，我就将这辆新车开到学校，还得再弄一辆来……” 一听娄文彦和秦聿珂年纪轻轻能坐上专车，都快将邻里酸成柠檬干了！ “哎呦，还是小娄有本事呐，咱们整栋楼上，就你们家有专车开，以后大家伙可方便了……” 有个大娘嗓门老大的嘎嘎笑着道。 秦聿珂抱歉地说:“大娘，您儿子也是有单位的人，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车可以随便往外借，但是单位专车，是不允许外借的啊。” “不管是被人举报、有什么擦蹭的，咱也没法跟单位交代呐！” 有明白的人点头附和:“确实是这样，李大娘，你就甭为难小娄他们两口子了。” “人家能混到这一步也不容易，没有特别大的贡献，单位怎么可能拨给他们专车？” “人家努力来的成果，咱也别惦记，有这心思，不如多接点零活来得实在……” 可是大部分人就是酸呐，这小年轻到底多大的本事，能让单位如此看重？ 娄母听完后，扯着娄文彦，“老二呐，你，你咋又捣鼓一辆车？怎么你的车又成为专车了？” 娄文彦赶紧给老太太解释一番，“我开车上班，被领导抓壮丁了呗。” “领导体谅我的辛苦，让我用单位当挡箭牌。光是听到我跟我媳妇能用专车，他们就眼红得不行，要知道这是我们俩的车，不得排着队借？” 对于他入手的一套房子，一句话都没提。 娄母长松口气，“单位的车呐，那你得瞧仔细了，妈也不懂，但是你给单位做的贡献，领导看在眼里，亏待不了你……” 他们回来的路上从国营饭店买了三个菜和馒头，只需要熬个萝卜疙瘩汤，配上咸鸭蛋。 吃过饭后，娄新荣很自觉地帮忙收拾碗筷，而今天轮到娄曼琴刷锅碗。 娄文彦累了一天，洗完澡就摊到床上不愿意动了。 秦聿珂难得贤惠地给他按摩，不过男人身上都是跟铁块似的肌肉，她掐了两下都手酸了。 娄文彦好笑地将人扯入怀里，反而替她揉手，“媳妇儿，我觉得我今天可能又摊上事了。” 他没说完，秦聿珂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我觉得也是，修理部的那些师傅们盯着你就像是狼盯着小羊羔似的。” “可能那么多废车，都要让你带着改装吧？” 娄文彦捏捏她的脸颊:“不愧是我媳妇，这脑袋瓜转悠得真快，来，你帮我想想，到时候咱们讨要什么当劳务费呢？” 第315章 我这是在练习倒背如流啊 秦聿珂笑着说:“车队车库规模不小，谁能想象到里面停靠的不是新车，而是退役报废车辆呢？” “我今儿个看着你将那么糟糕的车，给修整得跟新车般，别说我这个外行了，就是老师傅都看得一头雾水和莫名激动吧？” “他们只会针对车出现的状况修理，却不敢对车进行重组，毕竟有一个零件没有更换到，就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你被外聘去重组车辆，估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任谁都不舍得瞧着那么多车，以废铁的价格处理。这是巨大的财物损失和浪费呐！” 娄文彦亲吻了下她的脸颊，“那可不，你男人当兵那会儿，除了训练场上称王称霸，就是车也玩得极溜，而且我还被推荐去大学进修半年，学了车辆理论知识，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事情，我……” 他也不能遗憾离场，褪下一身绿装。 娄文彦从小智商就高，学习成绩好，在其他方面也从来都不输旁人，跳级念书更是家常便饭。 到了高中的时候，他丝毫感觉不到学习的压力，也不想继续跳级了，便投身军营历练，等重要考试的时候再返校上个把星期的课。 秦聿珂环抱着他的腰:“老公，你要相信上天这么安排是有它的道理。” “人不可能顺风顺水的，尤其是你这么聪颖能干，不早年吃点苦头，很容易寻不到自己的定位，当然了，最重要是寻不到我这么貌美如花机灵懂事体贴的媳妇！” 娄文彦低笑着，将人推翻在床，呼吸略微粗重地啄着她，“是，如果不是媳妇将我扑倒，咱们现在还只是熟悉的陌生人呢。” “所以我对于自己下乡，不曾怀有一句怨言。” “如果这是我对上天虔诚的祈祷，我想是感动了它，所以你才来到我身边……” 秦聿珂很想说他真相了。 在演戏的时候，她其实对于这个白月光挺好奇的，为什么这人如此优秀，却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天下女人多得很，女主是挺特别的，可是白月光接触的层面中，难道就没有更加优秀与他匹配的人吗？ 甚至她心里还浅浅划过一个念头，如果不是她有了男神，而她又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识下这优质男是什么样子的。 如今，命运大神直接将她送到他床上…… 两人认识和了解方式太劲爆了，估计能被他们俩记一辈子。 秦聿珂和娄文彦亲昵着说话，很快一群娃都过来了。 他们赶忙正襟危坐，一个手里拿着书看，一个则摆弄着手电筒。 意意这小丫头不客气地指着秦聿珂道:“妈妈，书反了！” 书皮上的小姐姐头朝下了，欺负她是文盲，就不知道反正吗？ 秦聿珂脸不红气不喘道:“我这是在练习倒背如流啊。” 说着她将书正过来，叹口气说:“显然我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倒背如流不现实，我还是老老实实正着背书吧……” 娄曼琴迟疑，倒背如流是这么解释的吗？ 不过，她好奇地看向娄文彦:“爸，这个手电筒您昨晚刚修好，又坏了吗？” 娄文彦肃着脸说:“我在想问题，看看能不能从手电筒上寻到启示。” 夫妻俩内心尴尬呐，家里孩子多，而且年纪都不算大，随时可能需要人，所以他们在屋子里不可能内锁门。 白天两人稍微亲近下，都怕孩子们看到，在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不好的影响。 到了晚上他们更是等娃们都睡着了，才偷偷摸摸地亲热。 每次跟做贼似的，娃翻身、说梦话、磨牙，两人都能被动增加情趣…… 秦聿珂眼里还带着刚才未尽的羞涩和水润，看得娄文彦嗓子眼直冒火，咕嘟咕嘟两缸子水下肚了。 “明天咱们继续组装车，然后到外交局瞧瞧有没有淘汰车辆。” 已经正儿八经开学，他们就不能太懒散了，全家人晚自习时间开始。 三个小的被塞了画笔、本子和漫画书，由着他们随便勾画心中的世界。 大的两位先复习一天所学，然后做作业、再预习。 娄文彦和秦聿珂则是为了高考。 寒假里，娄文彦已经将高考科目会考到的知识，系统整理了一遍，并且给秦聿珂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就连各种试卷、习题本、历年真题等都托人买全了。 当然了，秦聿珂不忘给自己俩徒弟、哥哥和姐姐各备上一套。 亲近的人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四十分钟一节课，晚上两节自习课，有两大人带着，孩子们也生活规律且自律。 等娃们都熟睡后，娄文彦实在忍不住，打横抱起媳妇儿，就往客房走去。 他们在装修的时候，就将暖气引入各个房间。 虽然客房不住人，但是他们每周都会组织孩子们打扫一遍，并且晾晒被子，如今成为他们便利之所。 男人今儿个格外凶狠，看来是长期不能吃饱饭，积累的饿意。 秦聿珂笑着陪他闹腾，反正第二天娄文彦没能按时起来早训。 孩子们被他养成了生物钟，到了四五点钟，娄曼琴和娄新荣就起来了，甚至叶世晴都哆哆嗦嗦敲门。 结果他们跑屋子里没看到人，厨房、厕所都寻了一遍，最终还是娄文彦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赶忙起身穿上衣服。 瞧着睡得恬静的媳妇，娄文彦咬咬牙暗道一句小妖精，啄了她一口，这才神清气爽地起身遛娃。 秦聿珂睡到自然醒，等她感觉到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时，猛地起身嗷嚎:“完了，我迟到了……” 娄文彦大步走来，笑着连被子带人搂入怀里:“今天咱不去上班，要去车队，反正没有教导主任检查，就随你睡呗。” 秦聿珂长松口气，“孩子呢？” “两大的上学去了，小的们闹着要见你，亲了你后才去他们奶奶家，”娄文彦给她寻来衣服，挨个交代下，眸子里全是她。 秦聿珂轻笑着搂着他脖子，亲昵地蹭啊蹭，“不知道等我们二三十年后，五六十年后，感情还会这么好吗？” “我听人说，什么三年之痛七年之痒，即便坚挺下去爱情也会变成亲情……” “可是我觉得我好喜欢你啊，三年十年又算什么，一辈子在一起相携到老，才是浪漫的极致……” 娄文彦紧紧抱着她，“傻瓜，能与你在一起，我一辈子无憾！” 爱不是说出来的，而是要付诸行动的。 娄文彦觉得，他对她的爱还要更加深沉些，单单是她的灵魂，就足够他倾尽一生的爱恋！ 两人又腻歪了会，起床吃了饭便前往车队。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刚下车就有一群人围上来！ “小娄老师，这是我们车队的袁队长，这是后勤部的车主任……”一个老师傅热情地将两方人给介绍了一遍。 袁队长、车主任很热情地跟娄文彦握手。 “小娄老师好啊，昨天等你们离开，我们才听人说了你重组车子的事情……你不介意的话，今天我们能不能见证你重组第二辆车呢？” 娄文彦早就有心理准备，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如果你们不觉得无聊的话。” 他带上手套就往昨天挑的那辆车走去，而秦聿珂寻了个能看全的位置坐下来，手里还拎着零食袋。 对于破损严重、内部零件半数要更换的车辆，老师傅们无从下手。 他们基本上都是凭借着多年修车经验，却不能保证将一辆车完完整整翻新，这得对车极为熟悉且系统性了解的同志才可以，比如娄文彦。 娄文彦便是以车发动机为核心，一点点往外检查修理和更换，而且他有着自己对零件、线路的评判标准，别人就是瞪着眼睛看，拿着笔和本子记，都无法跟得上他的节奏。 第316章 小娄同志真是实在人呐！ 袁队长和车主任对视一眼，又看向几个老师傅们，得到的都是茫然无奈的神情。 显然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复原娄文彦的操作，每一步他们都会，可是他们也不知道哪一步掉了队，也可以说他们就没一步能跟得上的！ 等娄文彦埋头苦干三个小时后，车身上的漆也干了，打了蜡，全部组装好后，一辆崭新的吉普车出现在大家面前。 “好，真是太神奇了！”袁队长领头热烈地给娄文彦鼓掌。 不知道何时修理部又多了好几个领导，几个老师傅与人描述当初这辆车: “您不知道啊，这车头都被撞进去了，车身上坑坑洼洼的，咱们检查很多遍，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就是发动不起来……已经被定性为拆除零件，当成废铁卖的……” “您再瞧瞧现在，零件换了些，整个车跟刚买的似的，哪哪都讨人喜欢……” 袁队长更是得到允许后，爬上车试着开了一圈，“真不错，车子特别顺手，比我开过的任何车都好开！” 新买的车不见得好开，开的久了又会有各种小毛病，而这车正好处于中间的阶段。 “小娄老师，您就跟我们透个底，车库里那些车辆，如果是您出手的话，能够重新安装多少辆？”车主任忍不住搓着手，厚着脸皮询问道。 娄文彦迟疑下，看看几个老师傅。 他们都呵呵笑着说:“小娄老师，我们车主任管后勤的，说话管用，只要您办好这事，铁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车主任也赶忙保证说:“是啊，虽然这是单位的车，可是没有小娄老师的帮忙，这些就是废铁，能卖几个钱？” “但凡小娄老师给咱们重组三五辆车，都是在给单位创收啊，这种重组新车起码能值个一两万块……” “我们肯定不会让小娄老师吃亏……走，外面太冷了，咱们找个地方吃饭，顺便详谈一下？” “小秦老师也一起，你们小年轻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呐，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娄文彦无奈笑着看向秦聿珂，“媳妇儿，看来我们是盛情难却了。” 一行人转战国营饭店，要了个包间。 车主任要点酒，不过娄文彦拦住笑道:“主任您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待会要开车回家，不能喝酒。” “小娄老师是个好同志，”车主任没再推让。 娄文彦笑笑，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则在桌布的遮掩下，牵着秦聿珂的手，偶尔十指交握，偶尔在她手心里写字。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等菜的时间，氛围尴尬一下，车主任和袁队长就询问娄文彦怎么如此有本事。 娄文彦简单说了下自己当过兵的事情。 一听他这么年轻，又经历过下乡，还是老兵，顿时一行人的心都拉近不少。 客套话说了好大一会儿，车主任才再度提起来让娄文彦重组废旧汽车的事情。 “到底是单位的大事，我们不能说给到您太多优惠，可是也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 “小娄老师，您看，但凡您能重装十辆车，我们便让您挑选一辆自己改装，如何？” 说完车主任也不大好意思了。 看似娄文彦占了大便宜，可实际上他们是空手套白狼了。 废铁什么价格，改装车又什么价格？ 前者小三位数，后者四五位数呢！ 娄文彦侧头看向秦聿珂，“媳妇儿，你是咱们的当家人，你说这活我接不接？” 秦聿珂想了想，自家有一辆车了。 车库里少说也得有五六十辆呢，而她瞧过了，修车部里零件很多，不知道拆装了多少辆报废车了，应该足够大半车辆的重装，如此他们家少说也能入手三四辆车。 车不嫌多，能用上的地方很多，再不济卖了也值不少钱呢！ 她点点头，笑着说:“小楼先生，你觉得合适咱就接。” 话又被她轻轻踢了回来，却也表明她还算满意的态度。 娄文彦这才看向车主任，“既然您这么有诚意，那我尽自己所能重组车辆吧，不过我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完成多少辆的组装。” 车主任哈哈笑道:“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不管多少辆，都会优先算上你的报酬……” 先组装的车是他们自己的，然后才是单位的十辆车，这是车主任给到最大的诚意了。 娄文彦想想自己的课表，说道:“我一周能来三次，每次完成一辆车的组装，不过我会在组装的时候带两三个同志，等下一批报废车积攒时，你们也可以自己组装了。” 车主任和袁队长都不知道如何表达感谢了，只是一味地让他们吃菜。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小娄同志真是实在人呐！ 签订了合同，娄文彦又到车库转悠了一圈，查看每辆车的状况，便挑选一辆继续组装起来。 等天有些昏沉的时候，他也完成了今天第二辆车的组装！ 换句话说，一辆车是学校的，算上他们开来的这辆车，家里一共两辆了…… 没等他们开口，袁队长就招呼队里的小伙子们，帮着他们将车开回去。 娄家这几天太高调了，是以这次娄文彦直接让小伙子们将车开到学校里，省得惹得邻居们又得了红眼病。 不过校外的人，就瞧着四辆吉普车浩浩荡荡驶入学校，都疑惑不已，以为来了检查的。 秦聿珂在校门口的八福记拿了些糕点，递给娄文彦，由他塞给帮忙的三个小伙子。 “这是学校名下八福记里出产的糕点，拿回去跟战友们分分……” 三个小伙子推让不过，笑着咧着白牙齐齐大声喊道:“谢谢娄哥，谢谢嫂子！” 在外面奔跑一天，两人也有些疲惫，仍旧从饭店里打包回家吃食。 娄文彦小声跟秦聿珂说:“媳妇儿，我今天查看过仓库里的车。基本上都是训练场上淘汰下来的，最长的是八年，全是平时走太多土路、石头路，磕碰得厉害，一些零件和线路因为过度使用而损坏严重……总体来说是小毛病很多，重组一下，基本上都能当七八成新的车。” “这些车被分配到各个单位后勤，爱惜着开，再来个七八年不成问题……” “所以媳妇儿，咱们可能会在未来半年内，再入手五辆车！” “想好怎么用了吗？” 秦聿珂笑着点头:“当然了，早就想好了，咱们先租借出去，不过要寻些靠谱的单位，合同一年一签……汽车需要常开，开不坏也会放坏的，等以后我们需要的时候，再将汽车收回来……” 汽车当然可以卖，看似一辆汽车能卖个一两万块钱，可是他们却不能拿着一两万再买一辆。 春风很快就会吹拂而来，他们以后用车的地方多着呢，自然不能做杀鸡取卵的事情。 “都听媳妇的！”娄文彦揉揉她的头发，“明天上午我有课，下午咱们去车队组装一辆，安定下他们的心，后天上午去外交局……” 秦聿珂已经琢磨着明天带什么零食了。 “下午咱们去的时候，带上三个小的，你干活，我看娃，不能总让咱妈受累……正好带娃去感受下部队的氛围……” 正说着呢，秦聿娴刚接了晴晴过来，面上带着粉色，“珂珂，你，你这周末有空吗？” 秦聿珂眸子一亮，笑着问:“呀，是不是要见未来姐夫？” 第317章 我男人对我好着呢，都当闺女疼了…… 秦聿娴瞪她，这丫头总爱开她的玩笑，没好气道:“是是是，周末你跟小娄一起回家，见见人，看看合不合适。” 秦聿珂轻笑道:“姐，到底合不合适，得问你自己啊。” “日子是你跟他过，又不是我们，不过，你对他了解有多少？” 她一手挽着秦聿娴的胳膊进院子，一手牵着晴晴的手。 家里孩子多，晴晴天天来，倒是没客气，笑嘻嘻松开她的手，就去找兄弟姐妹们玩了。 最近娄文彦总往车队里跑，顺手捡了些用不太着的小玩意，清洗干净后成为娃们的玩具了。 有娄曼琴瞧着，几个娃安全意识不错，大人叮嘱几遍也都记着，甚至意意都翻个白眼，“我不傻，不好吃，不塞嘴里！” 家里有大孩子，小奶娃们也不闹大人了，跟屁虫似的跑前跑后，欢快得很。 秦聿娴老老实实地跟妹子交代:“常同志对我和晴晴都挺好的，我上夜班的时候，晚上他会送我去，早上又给我带早餐。” “说实在的，我，晴晴的爸爸都做不到这样，他总是很忙，空闲的时间也都是贡献给他爸妈……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他总是来去匆匆，可能就是因为了解不够，所以我才陷入了各种家庭纷争中……” “我想过了，如果晴晴的爸爸还在的话，如果他不能与那家人彻底掰扯清楚，我们的婚姻也走不太远……感情再深厚，都抵抗不住现实的残酷……” “常同志也带着俩孩子喊我跟晴晴出去玩，那俩孩子被他教育得不错。” “孩子们是不会装的，年纪都不算太大，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很乖巧懂礼貌，也知道与晴晴分享东西。” “前两天他妈妈崴脚了，我既然知道了，又跟他谈着，不管是对象还是朋友，长辈身体有恙，我都该拎着东西上门吧？” “没想到他家里条件还算不错，父母是双职工今年刚退休，分地市中心两室一厅的房子。” “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 秦聿娴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给说了，常乐安的兄姐和妹妹都有工作，而且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只有他哥哥一家跟着父母住。 “听说也分了房子，不过她媳妇又怀孕了，为了方便照顾，所以暂时又搬回来跟父母住在一起……” “常同志第一段婚姻的时候，他们就分家了。两位长辈都挺明事理的，虽然我瞧着他嫂子有些小心眼，但是我们又不跟他们长处，倒是也没太大关系……” 秦聿娴略微停顿下，小声笑着说:“常同志非得将他的存折塞给我表决心，说订婚的时候，会将存折里的钱取一半给我当彩礼。” “他每个月工资七十六，父子三人花费二十多，能攒下五十块。在他离婚前，几乎没有存款，所以一共有八百块钱。” “钱多钱少倒无所谓，他能将钱都给我保管，这份心意很难得。” “晴晴的爸爸还每个月先将给他父母的赡养费扣除，再留下一半他自己的花销，剩下的给我……就连这些，回头他家出了什么事，也要填补大半……可以说他的工资也刚刚够我们一家三口的花销，而我的工资大半存了起来，三年才攒了四百多……” “我倒是不图常同志的钱，他有工作能养活他的俩孩子，不向我伸手要钱就行……我现在想开了，我与他就是搭伙过日子，计较太多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呢……” 秦聿珂听了心里又是一疼，在婚姻中受过伤的女人，容易奔往另一个极端。 姐姐活得太清楚和透彻，何尝不是害怕再次受伤？ 她轻笑着揽住秦聿娴的肩膀:“姐啊，你就记着协议上的内容，其余的顺其自然呗。” “你要相信命运是公平的，不可能让你婚姻上一直受挫，有时候你得敞开心扉，别什么都一个人扛着，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呐！” “经济大方面掰扯清楚，平时买馒头、打酱油啥的，别太斤斤计较，小心伤了人心……” 秦聿娴点点她的额头:“你倒是会跟我操心，放心吧，你姐姐又不是小孩子，早就走出上段婚姻的阴霾。” “在重新开始一段婚姻的时候，我就已经给自己设置了底线，在底线之上我会尽自己所能，享受生活，再次学着爱一个人，给三个孩子完整的家！” 听她这么说，秦聿珂才长长松口气，笑着问道:“我准姐夫会骑摩托车不？” “你们俩骑摩托车回去，娃跟我们一起坐车……” 秦聿娴有些害羞地说:“那，那我得等明天早上问问他。” 秦聿珂哈哈笑道:“那你也得跟他说，现在表现太猛，等婚后他如果不一样的殷勤，我男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男人嘛，婚前婚后要一个模样。” 秦聿娴捶了她一下，跟着笑:“你个小促狭鬼，放心吧，我肯定将你的话原原本本跟他说。” “而且啊，你也跟你对象说，让他好好待你，不然我们秦家也不愿意他的！” 秦聿珂摸摸鼻子，哼哼两声:“我男人对我好着呢，都当闺女疼了……” 屋里的娄文彦被呛了一下，想到某个场景，这女人有时候被他折腾狠了，就没出息地求饶，各种虎狼之词都蹦出来，什么小哥哥、长腿欧巴、爸爸、大叔得乱喊一通，殊不知他更加激动…… 秦聿珂又厚着脸皮问秦聿娴咋谈恋爱的，说要学习下，跟自家男人重新温下。 秦聿娴瞪着她，“走了，明儿个我还得早起上班呢！” 秦聿珂撇撇嘴:“果然有撑腰的女人不可爱了……” 其实秦聿娴和常乐安见面后，娄母仍旧继续打听来着，探得的消息跟秦聿娴了解的差不多。 人是会伪装，但是邻居们都练就了火眼金睛，从一点小细节就推测一个人的品性好坏。 常乐安是个认真生活、担得起责任的人，是，他没有太大的野心，可是他也顾家啊，把两个孩子照顾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父母是孩子的榜样，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印刻在孩子们身上。 最重要的是娄文彦认识常乐安，只要一个人的品性不坏，在这样一个年代，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的。 次日上完课，下午他们就带着三个娃，车上放了不少吃喝玩乐的东西，浩浩荡荡前往车队。 袁队长已经选出来三个机灵的同志，给娄文彦打下手。 其实娄文彦完全能带着他们，同时组装三四辆车，可是他不傻，真这么做了，那就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了。 起码等他将这一批货给组装起来，人家大师傅带徒弟，还要让徒弟跑腿几年磨炼一下。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为什么要在没得到相应酬劳之前，就将一身本领慷慨出去？ 不过，有三个懂点皮毛的小伙子打杂，娄文彦速度快了不少，几乎他一个指令他们一个动作，一下午时间，他竟是组装了两辆车！ 而车身等耗费时间的活，也都由其他人帮忙。 秦聿珂则领着三个娃，一会儿溜圈做游戏，一会吃东西讲故事，一会儿又跑到传达室烤地瓜听收音机，倒是没闲着过…… “媳妇儿，今儿个完活了，咱们去逛夜市？”娄文彦车上带了换洗衣服，修完车顺便洗了个澡，浑身清爽地回来。 最先回应他的是嘴快的意意，“嗯呢！夜市，出发！” 瞧着跟媳妇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奶娃，娄文彦眉眼平展，内心都快融化了。 第318章 哥哥们让开个路！ 次日娄文彦带着秦聿珂和三个娃，继续往外交局而去。 大院里住着的几乎是京都半个权贵圈子了，什么人脉没有呢？ 再不济还有娄家男人们教授出来的学生呢！ 娄文彦跟门卫说了几句话，又通了电话后，直接开车去了后院。 “文彦，好久不见了……这是弟妹和孩子们吧？” “你小子可真行啊！不吭不响一步到位了，”来人长得略微富态，十分热情地跟娄文彦握手问好。 娄文彦笑着，不客气道:“建业哥好，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来麻烦您来了。” 龚建业哈哈笑着:“欢迎欢迎，你能麻烦我，也是你建业哥的本事。” “咱兄弟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直接说！” 娄文彦路上就跟秦聿珂说过，这龚建业曾经是他的指导员，因为外语好加上家里人的活动，便到了外交局工作。 同时龚建业也是大院里子弟，与秋继亮他们玩得不错。 在这里福利待遇好，人脉宽广，虽然他工作繁忙，可事事都关系到夏华的社交发展！ 曾经是战友，他们的关系处得比较好，平时不需要多联系，关键时刻都能帮着对方顶上去的…… 娄文彦将学校想要采购校车的事说了，“建业哥，你们这里有没有接送外宾淘汰下来的车？” 龚建业想了下，领着他们去了外交局的车队，这里面积也很大，像是一个客运站般，各种型号的客车干净整齐地排列着。 三个奶娃没见过世面，趴在车窗上不停地哇嗷、哇嗷地叫唤。 娄文彦和秦聿珂对视一眼，都无声笑着，就稀罕他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尤其是意意吃到好吃的，不停地夸赞，让厚脸皮的人听了都不好意思，比如秦聿珂和娄文彦。 停下车后，秦聿珂领着娃在车附近呆着。 而娄文彦跟着龚建业，去见这里负责的队长。 别人递烟都是一根两根的，而娄文彦直接一人塞了一包。 龚建业率先拿了一包，还分给其他人，“我兄弟，都是爽快人……” 一人叼着一根烟，这话也好说了，“咱们车队确实有不少淘汰的车辆，这些可都是咱们国人的面子，像是其他单位基本上车使用七八年就会内销，咱们这车开得再爱惜，五六年就要处理换一批新的。” “基本上什么客运站呐，各个大企业都会提前预定……你们要是排队的话，估计要七八十位了，明后年都难说能轮到你们……” 娄文彦早就心理准备了，“王队长，咱们车队就没有比较特殊的车呢？” 王队长咬着烟想了想，“别说还真有，之前咱们国内大车生产跟不上，曾经在六八年从e国进来一批货，开了五六年后，出现各种问题，不过外国的车咱不大会修，而他们的专家也纷纷撤退……” “这车都是好车，就因为一些小毛病搁置在那，当成废铁吧，太可惜了，不拆开成零件，摆在那又浪费……上周还有领导提过这批车，实在不行就折旧卖给汽车厂，多少抵点钱……” 娄文彦眼睛一亮，“王队长能带我去瞧瞧吗？” 龚建业也跟着说:“老王啊，我这兄弟曾经在部队是开车好手，还去进修了半年，说不定这汽车他能修……” 王队长倒是有些好笑的摇头:“我们为了这三十多辆车，前后请了二十多位专家教授，可没人能让这些大家伙动弹一下。” 话是这么说，但是王队长还是领着他们往车队较为偏僻的车库走去。 这里红砖缝中已经长出来过膝的杂草，就是仓库大门都锈迹斑斑，跟随而来的几个人都摇摇头:“这车可是放置三四年了，放都放坏了吧？” 王队长笑道:“那倒不会，车都好好包着呢，屋子里有除潮的石灰粉……实在是车好，零件、发动机品质在国内很难寻到与其匹敌的，所以咱们老师傅们舍不得，跟宝贝似的隔三差五要来保养下……” 打开仓库门，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三十七辆大客车，下面全都垫着厚厚的木板，车身也是用雨布给包裹掩饰，但凡窗户和门口，都放着盛满石灰粉的盆或者桶…… 娄文彦微眯着眼上前将其中一辆车的雨布揭开，车上外壳的油漆只有少量划蹭，车上有轻微浮尘，而且在车里放着一个本子，上面记载了各个专家和修车师傅对车辆的诊断记录。他快速地翻看了下，见车钥匙在放在一旁，而仓库里也有一桶柴油。 他给车加了些油，插上钥匙开始按照自己的思路排查车辆问题。 不管国内还是国外的车，其原理八九不离十，不过国外在关键设备和零件上理念先进，甚至会与国内习惯截然相反，必须要摒除一切经验之谈，从根本入手！ 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看着这位年轻的同志，有模有样地爬上爬下地忙活。 京都是藏龙卧虎之地，他们走访那么多地方，寻来的专家和教授都不能解决的问题，谁也不指望娄文彦能闹明白。 他们不过是给龚主任一个面子，让这小伙子死心罢了。 约莫一个多小时，突然汽车熟悉的发动机嗡鸣声响起来，随着娄文彦喜悦的喊声:“哥哥们让开个路！” 众人赶忙往一旁挪步，就见娄文彦开着车下了木桩从仓库大门处，行驶了出去…… “这，这不会是车放了太久，自愈了？” “估计最近我工作压力大，出现了幻觉，那么多人来修车，一辆都没能启动起来，这小伙子随便捣鼓下，车就能开了？” 众人自我怀疑着，可是他们纷纷走出去看着娄文彦开着车绕了一圈回来。 “王队长，这车能预定给我们学校吗？” 王队长还发愣呢，点点头，突然他摇头，“不是啊，小娄同志，你真将这车修好了？” “这车啥毛病？” 娄文彦笑着道:“车不能启动无非就那么些问题，需要挨个系统排查……” 他简单将问题一一列了出来，“咱们国家的专家和教授不能察觉问题，是因为这是那个国家给咱们耍的小聪明……” “许多问题可能要反向思考尝试，可是你们请来的老师傅们，基本上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强大的理论知识来寻找问题。” “倒不如我这个空有一肚子理论知识，实际经验欠缺的新人，更容易跳出思维定式……” 他这么一解释，王队长恍然:“难怪那群e国专家撤走的时候，就大放厥词和嘲讽地说，没了他们，咱们的车一旦出现问题就会报废，除非运回他们那，让他们修理……” “只是现在关系这样，我们怎么可能求着他们修理呢？” “原来他们造车的时候就跟咱们藏了心思！” “小娄同志你真是太厉害了……” 众人也纷纷不可思议地赞叹，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得了，竟然能解决老师傅们都束手无策的问题，当真是长江前浪推后浪呐…… 娄文彦轻笑着摆手，“我不过是幸运地做了不一样的尝试，发现了这个秘密而已。” “其实我运用的理论知识，那些老师傅们早就倒背如流了。” 大家伙都明白这是他的谦虚之词，哪里有什么幸运做不一样的尝试，没有足够的理论知识和逻辑思维，谁会想到这个问题呢？ 第319章 正好神仙老公配小仙女！ 王队长高兴得直撮牙花子，“小娄同志，您真是太厉害了！” “让我们头疼三四年的问题，竟然被您迎刃而解，哎呦喂，您是不知道我们为了这一批车辆做了多少难……” “快帮我们瞧瞧，其他车是什么问题呢？” “放心，只要将车修好，别说让你们单位先开走几辆，就是您都有十分丰厚的奖励……”www..lΑ 龚建业也笑着拍拍娄文彦的肩膀:“文彦啊，王队长说得一点都不虚。” “我还记得啊，有个专家特别牛气，还没看车呢，先说修好一辆车，要给他一万块的维修费……哎呦喂，这没将我们给气坏……都是咱们夏华人，外交局是什么地方，他榨油水榨到这里来了？” “可是没办法啊，人家名气大，为了这一批车不浪费，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结果啊，他看了车后直接傻眼了，一辆车都没修好！” “他反而跟我们讲啊，外国的车与咱们不一样，是有啥专利的，得人家专家修才行……我们就是请来全国的修车师傅来都不行……” “人家没修好车，还得给我们要五千块的跑路费，哈，真是一个比一个黑心，还说不给也行，往后车辆上面有什么问题，也别求到他跟前……啊呸……” 提起这个人，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咬牙切齿。 没办法啊，人家有技术，是专家，要的价格哪里是普通修车师傅能比的？ “后来我们砍到一千块，人拿了钱气哼哼地走了，说什么我们外交局小气，将人给瞧扁了，往后他要给同行提个醒之类的……” 娄文彦就轻笑着继续将自己开的这辆全部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毛病。 车辆维修是精细活，也得足够仔细认真和全面，一点小问题都有可能发生严重的事故！ 瞧着他熟练又专业的样子，大家伙的心态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王队长更是表决心道:“小娄同志，您这本事比专家厉害多了，为人谦逊、能力高……如果不是您，这些车怕是真要被拆开送到汽车厂当替换零件了……” “只要这些车修好，您将会给咱们组织避免多大的损失？” “客车价格可比小车贵三五倍呐，而且客车用处大，几乎有点规模的单位都想配备一两辆，接送来宾、自己单位组织活动时，是必不可少的！” “您先在这里检查车辆，我去跟领导汇报下，肯定要给您争取最大的报酬……” 这个年代人们的工资低，可是也有一些技术人员和专家，外聘享受极高的奖金待遇，知识确实能够改变命运！ 就像是眼下这种情况，三十多辆大客车全部出现问题不能开动，专家随便叫价，而他们只能处于被动状态。 离开车库，王队长拽了个人，让人去家属院喊他对象来，好好招待小娄同志的家属，而他一路颠颠跑到办公室。 约莫半个来小时，王队长满头是汗地又跑了回来。 他粗喘着气笑着凑到娄文彦耳侧，小声地说:“小娄同志，我们领导开了个小会，说这批客车，只要您能让二十八辆客车恢复正常驾驶，那么其余的车辆您能修复多少，就送您多少……如果不到二十八辆的话，那一辆车给您按照两千的维修价格……” “不过咱们财务没那么多钱，还是以车相抵……一辆二手进口客车约莫三四万的价格……” “您看这样合适不？” 即便这批车被保养得不错，还是进口的好货，但是它们已经被开了五六年，又停在这里三四年了。 很多器械用不坏都放坏了，三十五辆车能救回二十七八辆，已经是他们奢望最大限度。 再多，那就是小娄同志的本事，理应将车奖励给他！ 娄文彦没有任何犹豫笑着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肯定会尽全力修复这批客车的！” 王队长连连应声:“小娄同志那就麻烦您了……你嫂子在家里闲得没事，正好能寻你家属四处逛逛……” 等娄文彦踏着夜色出来后，便有人上前笑着说:“小娄同志，您的家属被王队长的家属请去看电影、吃烤鸭，让你们忙完也过去呢！” 娄文彦仍旧是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浑身清爽地找媳妇儿和娃们。 吃过饭后，他们谢绝王队长他们留宿的招待，开着车往家里赶。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了，宽敞的大道偶尔有一辆车疾驰而过，三个娃已经累得趴在后面盖着衣服睡着了。 娄文彦对妻儿等了自己一天感到抱歉和心疼，“早知道要忙活一天，我就不该带你们来受冻的。” 秦聿珂轻笑着摇头:“怎么会呢，这是我光明正大摸鱼的机会，而且三个孩子乖巧听话。” “平时他们跟着爷爷奶奶，可怜巴巴等着咱们回家，如今有机会陪伴着他们，我挺高兴的……” “现在天气也没那么冷了，我们跑跑跳跳地玩得欢快，饿了就寻饭店吃饭呗，困了就寻招待所待会儿。” “这些对于孩子们来说，都是增加见识的机会。” “不然等明天，你问他们，他们肯定还会来的！” “我也会的……你去哪里，我都想跟着……” 娄文彦听了心里一阵火热，空出一只手与她十指交握，“媳妇儿，有你们等着我，我干劲十足。” 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三十五辆客车被保管得不错，我觉得应该都有救，这样咱们就能入手七辆大客车了。” “不过这样有些招人眼，咱们要五辆，低价卖给学校两辆……” 秦聿珂忍不住哇了声，“老公，你真是太能干了啊！” “这才几天，你一辆接着一辆汽车往家里送呐。” “我到底嫁给了什么神仙老公？一辆车赶人家三四十年的工资……” 娄文彦低笑着:“正好神仙老公配小仙女！” “我感觉自从遇上你，我的运气来了。” 秦聿珂微抬着下巴:“对啊，我旺夫，所以你捡了大便宜！” 娄文彦最稀罕她这种小傲娇的模样。 两人商量着等客车来了，也暂时挂在学校名下，充当校车，雨雪天气或者周末的时候，接送学生、组办师生活动。 平时的时候，可以租借出去，赚点外快…… “我爸说现在形势稳定，上面已经有人多次提起恢复高考的事情，估摸着很快就有消息了……” “咱们最近稍微吃点苦，等考上大学，就轻松许多……有房租、车租、点心铺子和光明厨具电器厂的分红，咱们毫无压力……” 秦聿珂这具身体虽然才二十岁，可是她芯子已经是三十岁的姐姐了，再跟老公重返大学校园，怪有趣的！ 人们对大学总是抱着各种各样的执念，而这也是人生重要的分界线，踏入社会后，他们回首最先惦记的青春岁月呐！ 她也曾经遗憾自己大学就去拍戏，没能好好享受学生时代，谈个浪漫的恋爱，正好这一次补齐它…… 第320章 敢收拾婆娘？ 娄文彦一下子接了两个大工程，跟齐校长说明情况后，他的所有课程都调到了前三节。 而且因为他很忙，加上他要辅导媳妇，所以他这一学期没有再继续担任班主任。 不过呢，他每天在学校的三节课中，也将许多学习习惯、学习技巧等潜移默化地传递给学生们！ 秦聿珂在学校里本就没有多少事可以忙的。她带的学生们已经走上正轨了，总成绩挤进年级第三，彻底摆脱学渣的帽子。 她一个音乐老师一星期都难上一节课，又没有什么活动需要组织，是以她自告奋勇成为娄文彦的后勤，每天跟着人跑前跑后的，瞧着忙得很！ 周末的时候，他们一家人穿戴一新，开着车前往城南。 停车后，秦聿珂就在秦家隔壁看到了个熟人！ “呦，珂珂回娘家啦？” “你这是发达了，不就是俩老师，怎么回娘家还次次借车充面子？” 毛凤云穿着玫红色高领毛衣、棕红色大衣，脸涂抹得跟猴屁股似的，依靠着院门嗑瓜子，专门将瓜子皮往秦家门口吐！ 秦聿珂冷笑一声:“这是谁呀，腰里揣个游泳圈、脸上涂抹得跟戏曲里的媒婆似的，说话阴阳怪气！” “这是专车，学校给我们夫妻俩配备的，还真次次要开着回来呢，你气不气？” 毛凤云气啊，不过她看到从车上跳下来一串的娃，就笑了:“人家都说妹子心肠好，自家的娃还养不过来呢，怜惜别人家孩子吃苦，也往家里领了三！” “再加上时不时去家里打秋风的晴晴，一二三四五六个娃，哎呦喂，光是吃饭不得将人吃穷了？” “妹子啊，听嫂子一句劝，别整天将面子整得跟你小脸一样漂亮，驴粪蛋子外面光，过日子精细点，不然等娃们长几年，到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可有你们受的……” “哦，对了，妹子恐怕也没想过孩子们长大后嫁娶的事吧？” “那也是亲朋好友必看的面子功夫……” 秦聿珂淡淡地说:“我哥现在没媳妇呢，抱歉，你是哪位？” “我家是穷是富、养不养得起娃，和你有关系吗？” “还有，你最好将瓜子皮给我扫走，否则我怼你嘴里，你信不信？” 毛凤云挺了挺肚子，“来啊，我看看你敢对孕妇做什么！” 秦聿珂挑眉，冬天的衣服比较臃肿，加上毛凤云胖了一圈，她还真没瞧出来毛凤云的孕肚，以 为是肥肉呢。 娄文彦下来，冷声道:“我媳妇不敢对孕妇做什么，但是我能将瓜子皮塞到你男人嘴里！” 他气场强大，那冷冽的眸子让人都不敢直视。 毛凤云咬咬牙，“你，你们敢！把我气得动了胎气，没你们好果子吃！” 院子里的秦父秦母听到动静走出来，见状拉着秦聿珂就要往家里走。 秦聿珂站定不动，“爸妈，平时她也是这么欺负你们的？” 秦母瞥了眼毛凤云的肚子。 不等她说话，毛凤云嗤笑声:“老婆子看什么看？看这里面也不是你们秦家的种！” “你们儿子没能力让女人生娃，不然洋洋都五岁了，也没个弟弟妹妹。” “而我一嫁入刘家，这是第二胎了，三年抱俩！” “这说明我身体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们儿子……” 秦父和秦母气得浑身都哆嗦，“你胡扯，我儿子没问题，之前你还……” 毛凤云哼道:“你不会说之前我还怀过一个，但是被你们折腾掉了？” “那不是男人本事不够，让胎坐不稳，就是你们家人狠毒，苛待我！” 秦聿珂听了一会儿，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毛凤云再嫁，还故意搬到了秦家隔壁，整天做点小事膈应人，还四处宣传秦明泽能力不行。 她现在是孕妇，秦父和秦母哪里敢招惹，再赖上秦家，那他们就有理都说不清了…… 秦聿珂给娄文彦一个眼神，后者高声冲着毛凤云身后喊道:“毛凤云是谁家的婆娘，好狗不挡路，没人管吗？” “连家里婆娘都收拾不了，怎么在厂子里立威？” “被婆娘骑在头上，可真是窝囊废一个，也不知道谁想的，竟然住在我岳丈家隔壁……” “这是谁膈应谁呢？” “毛凤云文盲一个，里面那位难道不知道造谣是违法的，严重了要蹲局子的？” 虽然这是秦聿珂示意娄文彦来个男人跟男人的对话，只是他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呢？ 她暗暗眯着眼瞧他，能耐了哈！ 敢收拾婆娘？ 其实男人从来没有窝囊废一说，起码在家里，女人握有话语权，何尝不是男人的默许？ 事关在厂子里的脸面，躲在里面的男人也顶不住娄文彦一个又一个帽子地扣。 他铁青着脸地走出来，低吼地让毛凤云进屋。 毛凤云却不怕他，挺着肚子:“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就是窝囊废，连自己的媳妇和孩子都 护不住！我就在我家门口说几句话怎么了？” “咋还需要你来收拾我了？” “这是咱们的房子，跟秦家挨着怎么了？我没打他们没骂他们，整天摆着苦瓜脸，跟我怎么着他们一样！” “还不是怕我将他们儿子的事给捅出去……” 秦泽明骑着车子回来，车把上挂着一大块肉，听到这里，他冷笑声:“我到底如何，用不着你来说。” “毛凤云，你不要太欺负人了，否则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得将你们这对狗男女给宰了！” 他冰冷的眼睛，说的话也如同刀子似的。 毛凤云浑身哆嗦下，“我，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你，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不要你爸妈和孩子了？” 秦泽明淡淡地说:“我爸妈有我两妹子照顾着，还真不需要我这个不中用、拖累的儿子。” “世界上少了一个毛凤云，恐怕邻里得放鞭炮庆贺一番！”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想起来在娘家的时候，秦泽明那凶狠的模样，毛凤云哼了声，进院子就要关门。 秦聿珂上前抵住大门，“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毛凤云那火气刚要上来，又被秦泽明如同毒蛇般的眸子盯得浑身汗毛直立，气急败坏地道:“刘广浩，还不去将瓜子皮给扫干净？” “难道要我一个孕妇弯腰干活吗？” 刘广浩紧握着拳头，闷不吭声地拿来扫把和簸箕，将秦家院门前打扫干净。 进了家，秦聿珂看向秦母，无声询问。 秦母微微叹口气:“之前毛凤云不是被人堵在职工宿舍？” “那个技工就是刘广浩，听说是j市大学机械学院毕业的高才生，厂子里不是新进了些器械？” “老师傅们都不会，就他一个能闹明白，厂里惜才，给他的待遇跟你爸差不多了，还直接分配了房子。” “原本刘广浩在老家有媳妇和孩子了，他老乡说，他媳妇给他生了三个闺女，刘家两老人都不乐意，而刘广浩也想留后，正好毛凤云怀孕了。” “刘家见毛凤云生过俩男孩儿，就觉得她肚子里肯定也是男孩儿，逼着刘广浩跟家里的媳妇离婚，与毛凤云扯证……” “刘家真的是好打算呐，家里的媳妇带着孩子离婚不离家，伺候家里的俩老人，给刘家当牛做马……而刘广浩跟毛凤云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更过分的是……” 秦母的话突然就刹住了车。 第321章 他呵呵是啥意思啊？ 秦聿珂忍不住追问:“更过分的是什么？” 身为娱乐圈里的人，粉丝和狗仔们八卦她，而她也会受到圈子里的影响，成为吃瓜群众里的一员，经常忙得不亦乐乎！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说话说一半了。 秦母压低声音跟她咬耳朵:“你知道她月子里是谁伺候的吗？” 秦聿珂眸子一转，立马回答:“难不成就是那啥刘广浩离婚不离家的前妻？” 秦母诧异小闺女脑袋瓜灵活，点点头撇嘴说: “就是她！唉，那个女同志其实比毛凤云还小一岁呢，但是她连生了三个闺女，月子也没做好，整天起早贪黑的伺候刘家一大家子，又黑又瘦脸上褶子一大堆，长得都快跟我一个辈分了……” “她啊，每次出门都低着个头躬着腰，来去匆匆像是做贼似的……咱大院里的家属事多，有人家里丢了一只鸡，就说是被这女同志偷走了，还罗列了不少证据，甚至在刘家院子里挖出来鸡毛和内脏……后来还是刘广浩买了一只鸡赔给人家，不过等关了门后，我听到打人的声音，特别响，吓得我差点没控制住让人拉架……那女同志一声不吭，反而是毛凤云在屋子里煽风点火……” “唉，反正隔壁整天闹腾得紧，平时你哥在家的时候，毛凤云倒是不怎么出来……等你哥一走，她就开始到处蹦跶，败坏你哥的名声，但是她说的话吧，是似而非，大家伙也就听个热闹……我们跟她辩解吧，又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不辩解吧，你哥哥都快……快被她说的不是男人了！” “我气啊，琢磨着她不就是想让咱们秦家过得不舒坦吗？你哥离婚一年多了，不能总单着吧？” “孩子们小，又对他们的妈妈恨得不行……所以我就托亲戚啊、同事啊，给你哥寻个好媳妇，让他们爷仨儿有个小家……结果刚有俩合适的，等人家来家属院打听，听到你哥哥的谣言，也不管是真是假，直接回绝了……” 提起这事她就愁得不行。 “你看看，平时你哥就闷，离婚后脸上好不容易有点笑，结果那毛凤云捣鼓着刘广浩跟人换房子与咱家当邻居，纯粹要膈应咱。” “你哥这脸又开始拉起来了，我真怕啊，怕他跟他刚才说的似的，哪天心里的怒火一拱起来，拿着刀子上门了……” “咱们一家人眼瞅着要过上好日子，可是你哥还是走不出来……” 八年的婚姻，已经将秦泽明磨得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和积极乐观，整个人沉寂得像是一潭死水！ 秦聿珂看过去，这时候秦泽明神色是如常，可是她仍旧没有错过他眼底的荒芜。 男儿志在四方，可是如今年代，去哪里都要介绍信，能捧上铁饭碗一辈子吃喝不愁，似是不错，可是人的干劲和热血也在日复一日不变的生活中，消磨殆尽。 尤其是秦泽明，在婚姻中消耗极大，已经寻不到自己努力的方向和存在的意义，很容易走上偏激的道路。 想到这里秦聿珂也忍不住替他们叹口气。 逃避并不是解决法子，以毛凤云的难缠程度，秦家搬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不为什么，专门恶心人，或许还带着些显摆的程度。 毕竟她嫁给了潜力股，仗着给刘家生了大胖孙子，耀武扬威的，比在秦家舒坦多了…… 正说着呢，秦聿娴和常乐安骑着摩托车到了。 两人大包小包地往家里拿。 常乐安跟照片中一样长得高大威猛，与他相比，娄文彦竟是斯文温良许多。 “叔叔身体安康呐，阿姨生活顺遂啊，泽明哥工作顺利……” 他见面挨个祝福一遍，就连家里的孩子们，都个个得他一句好。 就冲着他如此卖力讨好的劲，秦家人都高兴地请人到屋子里坐。 放下东西，秦聿娴就羞得拉着秦聿珂的手钻入厨房，给人做红糖鸡蛋水。 “怎么没带孩子来？”秦聿珂小声地问，“虽然是姐姐带他来见咱爸妈，但是你们以后还跟孩子们生活，瞧瞧孩子的品性，我们也安心……” 秦聿娴笑着说:“他们要上兴趣班，路上冷，我便主动提的，等下周末再带他们来玩。” “又，又不是下周就订婚，我们不急的……” 秦聿珂啧啧道:“我才不信呢，男人嘛，遇上喜欢的人，恨不能立刻就与人扯证拉回家。” “姐姐你不急，他不急？” 秦聿娴瞪她，“谁跟你一样没羞，先斩后奏，差点没把咱爸妈吓得背过气去！” “你一个小姑娘在乡下，什么也不懂，万一碰上个品行不端的人，不是在挖咱爸妈的心肝儿？” 秦聿珂摸摸鼻子:“我也没想到啊，是我男人对我连哄带骗的，其实我都没反应过来呢，就是已婚妇女了！” “唉，我也很遗憾没有正儿八经谈恋爱，循序渐进地培养感情……” 最主要是他们开始的方式不对，上来就是小米椒，再吃什么菜椒，两人都索然无味的！ 秦聿娴低笑声:“妹夫那脑子转得快，拐你回家还不跟玩儿似的？” “亏得他没有坏心思，不然他将你卖了，你还得替他数钱呢。” 这话说的！ 什么叫拐她跟玩似的？ 秦聿珂瞪着眼鼓着腮帮子，很想反驳，可是她发现自己跟娄文彦在一起，但凡涉及两人的事情，她就没一次赢过他…… 人家是高才生、学霸一个，她，她不跟他比脑子！ 不过秦聿娴话题一转说道:“其实我挺喜欢现在的状态，感情循序渐进，各方面稍微磨合一下，也能更加了解对方。” “虽然说没有在一起生活，无法知晓对方的缺点，可是水到渠成的婚姻，各方面契合度也会高点吧？” 秦聿珂笑着点头:“其实我就是理论知识丰富，现实经验没多少。” “姐姐，我希望你是能享受眼下的生活，感觉日子有奔头，而不是像前一段婚姻般，总是处处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咱哪里不舒坦了，就说出来，能协调就协调，不能的话，而你也想明白了，再离开就是了！” “咱们的人生就短短几十年，谁知道真正的缘分在哪里呢？” 说到这里，她就后背汗毛直立，果然男人冷哼一声:“秦聿珂同志，你真正的缘分难道还没确定在哪里吗？” 秦聿珂真想撞豆腐，扭身将两碗糖水塞给他:“在你这，在你这！” “偷听人说话还有理了？我这不是劝我姐看开些吗？不要在婚姻中委屈自己，为了别人的眼光而硬挺着……” 什么劝人的话，这是她的心里话。 他才不会让媳妇受到一点委屈呢，所以她甭想着再去找什么真正的缘分！ 娄文彦呵呵两声，端着碗去了堂屋。 秦聿珂看向秦聿娴，“他呵呵是啥意思啊？” 秦聿娴低笑声，“大约是，他不信你胡扯的话。” 秦聿珂叹口气，“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被男色迷了眼钻了人家的瓮，放弃了大好的森林。” 秦聿娴点点她的额头:“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小娄多好的同志，事事都顺着你。” “缘分可遇而不可求，我啊，只想怀着虔诚的态度，希望这一次能与人携手到老，给晴晴一个安稳幸福的家……” 姐妹俩在厨房亲热地说话，院外传来嚷嚷声:“秦聿娴你个臭女表子……拿着我们叶家的钱和房子，倒贴男人……你给老娘出来……” 秦聿珂和秦聿娴脸色一沉，对视一眼，叶家人故意寻秦聿娴对象上门见家长的时候来闹！ 第322章 没有人会原地踏步走 秦聿娴冷声说: “叶家早晚都要寻上来闹的，好在他们耐不住性子，挑的是这样的日子，万一他们在我订婚或者大喜的日子上门，那么不管谁是谁非，两家人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秦聿珂点点头:“肯定是叶家人这一年多过得不如意，忍不住了呗。” 两人放下东西就往外走，秦家人也走出来。 常乐安更是快步去开门。 叶家人来势汹汹，几乎是全家人都来了，见门一开都不看人一眼，打头的老太叉着腰就开始嗷嚎了: “我可怜的根子呐，你瞧瞧你找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呐，你尸骨未寒，她就已经受不住寂寞，巴巴寻野男人了……” “我们叶家在市里无权无势的，斗不过人家秦家，也没人家秦家姑娘厉害，随便找个都是大院子弟，动不动拿着工作威胁我们……” “我们有苦无处伸张啊……我家根子命都没了，这狠心的烂货，一点不顾我们往日婆媳情分，把我们逼出家门……” “你结婚可以，但是晴晴是叶家的孩子，不能跟你一起嫁人受罪……” 老太太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然后她倾情演绎半天，就感觉四周安静得过分！ 她悄咪咪睁开眼，却发现秦家的院门杵着个高大健硕的汉子。 这常乐安长得比普通人高，而且他是体育老师，每天在操场上跑跳锻炼，又正值男人最好的年华，一身腱子肉。 他火气旺穿的衣服不算多，可那魁梧的身型也遮掩不住，配合上他刚剃的寸头，阴沉下脸来，有些像是某帮派的头头，带着股凶神恶煞了。 他将拳头捏得咔吧作响，“老婆子，你刚才说谁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群人上门干嘛，不就是想让我对象嫁不出去吗？” “难不成你们以为拆散我们俩，你们就能将房子给要回去？” “又或者，想拿着晴晴讨点便宜？” “呵，我认准的对象，那是要携手共度一生的，容不得任何人欺负！” “我力气大，万一走出门磕到碰到你们，也是你们不长眼往我身上撞的，可赖不着我……” 说着他猛地往前一步，唬得老太太连连后退三步。 面对如此硬汉，恨不能逮住人啃两口的，谁能扛得住呢？ 不光如此，常乐安看向女人身后的男人，从中挑选了一位，冲着其走过去。 原本将秦家围堵住的叶家人，不自主地为他让出一条路。 常乐安走到叶家老三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表，直接塞到人手里，然后他抬起叶家老三的手，另一个拳头顺势就往人脸上招呼！ “好家伙，你们叶家人手可真快，我不过是想上街买点肉，结果被你给顺走了手表……” “欺负我不是厂子里的人，还是觉得秦家人任由你们欺负？” “大家快来评评理，没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地上门顺东西的……” 叶家人直接蒙了，这，这不就是匪徒吗？ 明明是他将表塞到老三手里的，这汉子竟然倒打一耙，借着这个理由狂揍老三。 叶家其他男人上前拉架，也各挨了他两下！ 那铁拳头锤人可真疼，瞧得叶家女人都瑟瑟发抖。 秦聿娴冷声道:“我以为我们已经彻底没了关系，如今你们上门，是见不得我幸福？” “晴晴的爸爸已经没了，你们不要再拿着他说事了。” “什么尸骨未寒，当初你们大肉吃得欢畅，孩子也没避讳生啊，这会儿却来指责我？” “没有人会原地踏步走，我再婚是很正常的事情。” “晴晴是我的孩子，只要我这个当妈的在，就没有你们讨要监护人身份的份……走到哪里，你们都没有理……” “以前我看在叶庆根的面子上，没有与你们过于计较，如果你们真见不得我好，那行啊，我倒是瞧瞧谁的把柄多……” “我让你们回归以前生活的法子多得很，你们要是嫌弃现在日子太舒坦，想闹，我奉陪到底！” 常乐安也继续挥拳:“我也会追究到底的，这么多邻居都看到了……” 叶家人有苦说不出来，就是因为叶家人站得忒近，而常乐安动作隐晦，没有人瞧到是他塞给叶家老三，还是叶家老三自己顺的。 可是常乐安举起叶家老三的手，里面确实握着常乐安的手表！ 这一点所有的邻里都看到了。 偷窃罪可不小啊，叶家名声也全完了…… 叶家气势汹汹地来，鼻青脸肿灰溜溜地离开。 常乐安冲着秦聿娴挑眉，脸上哪里还有老大的凶残，只有阳光帅气！ 秦聿娴眼眶有些湿润，虽然她妹子也为她出头，可是妹子不是时时刻刻在身边，她为了孩子要学着坚强起来，什么事都要自己尝试着扛。 可如今有个男人站在她身前遮风挡雨，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尤其是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她对于这份迟到的感情，更加珍惜。 秦聿珂偷偷地伸出小手指缠住娄文彦的，见人低头看自己，便扯出笑容来。 真庆幸她没有绕弯路，直接寻到了他！ 娄文彦直接低笑声，仗着两人在门内，又被壮硕的常乐安挡住院门口，便揽住她的肩膀，吻了下她的额头。 本来两人甜蜜得紧，视线都胶着在一起，结果，意意就扯着两人的衣服:“我也要……” 说亲亲的时候，被秦聿珂亲得堵了回去。 唉，有娃就这点不好，完全不给夫妻俩独处空间呐。 望着一群可怜巴巴的娃们，秦聿珂挨个盖章！ 完了她瞪着娄文彦，都是这丫的太出格，惹出来一群麻烦。 娄文彦摸摸鼻子，忍不住嘛，媳妇温软地瞧着自己，他浑身酥麻，只是克制地亲吻下额头。 如果在家里，他铁定将人推到一间屋子里壁咚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跟媳妇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天天经受着小别…… 叶家是习惯拿捏叶庆根的小家，以为秦聿娴跟以前一样忍气吞声，看在叶庆根的面子上，能够让出点利益。 结果他们反而被人制造了致命的把柄！ 往后叶家死心不会再上门，寻秦聿娴的不快。 这事儿终于完全翻篇，秦父和秦母高兴得紧，让秦泽明去国营饭店定一桌子饭菜。 吃饭的时候，他们便商讨着什么时候订婚，常乐安也表明会给秦聿娴什么样的彩礼。 “除了存折上的四百块礼金，还有我家隔壁一套房子……”说着常乐安将房产证推到秦聿娴面前:“小秦护士，我知道你曾经有过一段复杂的婚姻，背负太多东西，对婚姻期待不高……我嘴笨不知道怎么表明自己的心意，只能用这套房子告诉你……” “有它在，我就是做下再大的恶事，你们母女俩都有个安身之所……当然，我铁定不会那么干，有媳妇和孩子们，我会更加努力工作、照顾家庭，让小秦护士你少受累……永远这么温柔优雅和漂亮……” 常乐安的房子不过才二十平米一室一厅的筒子楼。 秦聿娴都在想，她们母女俩住惯了宽敞的房子，再与常乐安父子三人挤在一室一厅的屋里，会不会太拥挤？ 孩子们长大后，肯定会有各种不方便。 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将这事给办了！ “到底怎么回事？”秦聿娴拿起房产证翻看下，确实是常乐安的隔壁，一模一样的面积和格局，而且证上的名字是她！ 不是说只有存折上的八百块吗？ 难不成他为了娶媳妇不打算过日子，将另外四百块买了房子？ 第323章 或许你可以试试以毒攻毒！ 秦聿娴是又气又觉的心里暖烘烘的。 能得到一个人如此对待，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同时她也会生出一种贪念，想要这样的情感拥有天长地久的期限！ 常乐安看着秦聿娴娇羞的脸庞，笑着说:“其实我是想给你个惊喜的。” “所以，我隐瞒了我在文化宫授课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孩子们不是每个周末都去文化宫上兴趣班吗？” “每次都是我接送，干等着浪费时间还难熬，然后我看到文化宫里有各种各样的课程，所以我尝试着询问下，能不能教授孩子们打篮球、散打或者打乒乓球。” “没想到文化宫的校长正想要开这方面的课程，就与我签订了合同，按照学生们报名人数支付报酬……” “学生们都是按照学期缴纳学费，然后等一学期结束后，文化宫再根据考勤退学生们的钱，以及给老师们发工资。” “最近两年大家伙的生活水平好了点，对孩子们的培养重视度提高，所以离婚后一年多的三个学期，我班上的学生不少……每周末我上午课满……倒是攒下笔可观的辛苦费……我见隔壁邻居搬到家属楼上，就赶紧购置下来这套房子……” “我想说的意思是，虽然我只是一个大学里的体育老师，没那么多的野心，可是我也有能力养活咱们一家老小！” “我对未来不是没有规划的，而现在这个规划中又加入了小秦护士和晴晴……” 常乐安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上面竟是他手绘的房子装修图。 两套房子也不过是两室两厅，但是他将两个大卧室都外扩些再隔开，正好够他跟秦聿娴结婚后夫妻俩一间，三个孩子每人一间。 每间屋子约莫七平米，放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两组衣柜是足够了。 客厅十二平米，摆放什么餐桌椅、五斗柜的，布局紧凑又实用！ 秦家人听了直点头，钱倒是其次，就常乐安对秦聿娴的态度，在整个纺织厂大院中，都寻不到几个。 吃完饭，他们又回家说了会儿话。 临走的时候，秦聿娴笑着说:“我跟乐安商量过了，等开春四月份双方家长见面商谈婚事，那时候阿姨的腿脚也好全了……” 秦父秦母看着她脸上没有之前的忧色，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浑身都是朝气和对未来的向往，眼睛不由湿润地点头:“好好好，你们小年轻商量着来就行。” 秦聿珂侧头看向跟壁画似的秦泽明，微微叹口气，用胳膊肘捣捣娄文彦。 后者拍拍她的脑袋，上前揽着秦泽明的肩膀:“泽明哥，走，陪我去买盒火柴。” 秦泽明愣了下，无奈地看向妹子，后者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俩男人走出门后，娄文彦塞给秦泽明一根烟。 秦泽明从身上摸出火，给俩人点上。 吞吐一会儿，娄文彦看着慢慢下沉的夕阳，“泽明哥，你有什么打算？” 秦泽明有心理准备，听到这话，他还是被呛了一下。 没想到妹夫连拐弯抹角都没有，直截了当地问他。 “还能怎么打算？混一天是一天，总不能因为恶心的人，我真撇下一家老小不过日子吧？” 他声音极为理智和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娄文彦笑道:“我跟我媳妇都觉得吧，逃避或者放任自流并不能解决问题，得迎难而上，或许你可以试试以毒攻毒！” 秦泽明愣了下，侧头看向娄文彦。 他一直知道自家这个妹夫聪明得很，一切难题在其眼中不过是地上不足为道的坑洼，腿一抬就能迈过去。 他紧抿着唇，沉寂的心忍不住生出些许希冀。 秦泽明喉结滚动下:“文彦，什么叫做以毒攻毒？” 毛凤云太过无赖了，这让连骂人都不会的秦家人束手无策，怎么就能以毒攻毒呢？ 娄文彦挑眉，笑意深浓:“大舅哥可以尝试着找个心底不坏的厉害媳妇！” 秦泽明苦笑着摇头:“我们秦家可经不起第二个毛凤云的折腾了。” 娄文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毛凤云是自私自利，还被娘家人洗脑，什么东西都往那边倒腾。” “如今她就专门盯着你们家恶心，可是你得相信，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只鸟心术不正，可不代表其他的都是这样的。” “你跟爸妈性情温和，不爱与人计较，也容易被人当成冤大头欺负。如果家里没有个厉害媳妇，那你们往后真要被毛凤云压着直不起腰来……” 秦泽明低垂着头。 在与毛凤云的婚姻中，他总是告诫自己，不能让秦家被人看热闹，是以他忍耐再忍耐，可最终他离婚了，秦家人还是成了热闹。 现在他要为了父母和孩子，再在一段婚姻中挣扎吗？ 娄文彦一瞧他的模样，哪里不清楚他的悲观。 “泽明哥，不尝试一下，你就下定义，岂不是错过余生幸福？” “一次的错误，不足以让我们用后半生来惩罚自己。” “你看看娴姐，原来她的婚姻也是一塌糊涂，但是她从没有放弃过努力和提升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再婚的定位。” “泽明哥，她一个女同志都能如此，你又怕什么呢？” 秦泽明深吸口气，是啊，他现在连三十岁都不到，一辈子长着呢。他不可能让爸妈跟着他继续操心，得尝试着改变！ “我听你的！” 娄文彦点点头:“这就对了嘛，勇敢迈出第一步。” 两人自以为get到对方的意思，相谈甚欢，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尤其是秦泽明身上那层阴霾都少了许多。 秦聿珂冲娄文彦眨了下眼睛，不愧是她男人，一旦出马必然成功。 接下来的日子，娄文彦和秦聿珂就在部队和外交局两处跑，一辆辆车经过娄文彦的手或重组或修复，而他还顺便还带了好几个徒弟。 晚上他们回到家还得坚持刷题、查缺补漏。 秦聿珂不仅让自己俩徒弟认真复习，也拉着哥哥姐姐们一起。 其实除了她自制力差，需要男人时刻拎着教鞭督促着，其余的人听到高考有可能恢复的消息，几乎是头悬梁锥刺股的状态！ 等所有车辆修完，娄文彦将车都挂在学校名下，并且与学校签订了车辆租赁合同，自此后家里每个月又多了一笔稳定的进账。 夫妻俩松口气，又开始咸鱼躺，享受惬意的小日子。 不过秦聿娴和常乐安双方父母还没会晤，秦母来看俩闺女的时候，带来个爆炸性的消息…… 第324章 大舅哥性子直，也真豁出去了 “什么，我哥已经跟人领证结婚，准备后天举办酒席？”秦聿珂被秦泽明的速度给震到了。 秦聿娴也急切地询问:“妈，新嫂子是谁啊，我们认不认识？” “你们有没有多方面考察？怎么这么快呢？” “我听着心里就不踏实……” 实在是一个毛凤云将他们给整怕了。 秦母也纠结地说道:“你们哥哥也不知道抽了啥风，等你们走后，突然跟我们那特别有名的媒人说，让人帮着他寻个心底好、长相周正，不嫌弃他谣言缠身的厉害媳妇。” “他还提前就给了谢媒钱，那媒人口碑不错，也知道咱们家里的事，就牟足劲真给他寻了个。” “这小子啥都没跟家里人说，偷偷与人见了几面，就领了证把人带我们跟前说要办酒席……” “哎呦喂，当时我跟你们爸脑袋都是懵的，就是看到他们的结婚证都不知道怎么反应。” 秦聿珂抿着唇，难道是她男人下了狠药？ “我新嫂子长得如何，多大，家里什么情况？” 秦母到现在还恍惚地跟姐妹俩说:“长得倒是白净纤瘦的，穿戴干净利索，说话做事也爽朗，对待俩孩子没得说。” “她二十五岁没结过婚，听说是她之前有个男朋友，马上谈婚论嫁了，结果还差一天订婚，那人就出了事没了。” “大家私底下都传她命硬，是……是他们父女俩杀猪杀多了，身上煞气重……所以她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对象，蹉跎到了二十五……” 听到这里，秦聿娴有些瞠目，“所以，妈，我新嫂子是屠宰场的？” 秦母点点头又摇摇头:“准确来说是咱们那肉联厂的，她爸爸是去乡下帮忙杀猪的，而她是会计。” “不过他们家是五朵金花，所以她时常也会帮着她爸切肉卖……” 说到这里，秦母又是笑了下:“其实吧，我跟你们爸都是开明人，知道人的命运是握在自个儿手里的，哪里有什么命格的说法呢？” “那是个好姑娘，我都没想到你们哥哥生了两娃还离了婚，能寻到这么好的媳妇。” “如果她能跟你哥好好过日子，我跟你爸真的是没什么操心的了……” 秦聿珂扒着她的手问:“妈，那毛凤云没闹？” 秦母撇撇嘴:“你哥瞒着我们俩，哪能让她出来蹦跶将这事给搅黄了？” “我跟你们爸现在到处通知亲朋好友，肯定要风风光光给你哥将小覃娶回家！” 又叮嘱两人后天一大早去家里，如果他们能头一天晚上住在家里最好了。 秦母这才颠颠地摆摆手，谁都留不住地往回赶。 秦聿珂和秦聿娴对视一眼，齐齐叹口气。 “咱们这个哥哥啊，总是喜欢闷不吭声办大事，”秦聿娴无奈地摇摇头:“希望这个新嫂嫂真如同咱妈说的般，是个不错的人。” 秦聿珂笑着道:“肯定能的，哥哥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哪怕他匆忙寻了个结婚对象，也是慎重考虑过的。” 姐妹俩商量着头一天晚上就过去帮忙。 回到家，秦聿珂寻到娄文彦就问他，那天到底跟她哥说了什么，咋人受到刺激直接给她寻了个嫂子？ 娄文彦低笑声，把以毒攻毒的话重复一遍。 秦聿珂恍然:“难怪我妈说，我哥寻媒人要个厉害媳妇，原来是你教的啊！” 娄文彦耸耸肩:“大舅哥性子直，也真豁出去了。” 他也没想到秦泽明如此操作…… 不管是去去这两年的晦气，向大院里的邻里告知秦泽明再娶，还是故意压毛凤云一头，秦母这次势必要给秦泽明大办婚事！ 家里亲朋好友很多，他们夫妻俩肯定去帮忙的，没办法看好孩子，是以他们将孩子托给娄母，开着车载着秦聿娴去了城南，而常乐安明天清晨三点多开着校车过来。 听到汽车喇叭声，秦家院子里的大人孩子都出来了。 秦聿珂他们笑着七大姑八大姨地喊过去。 “呦，这车上还拉了红花？”秦家大舅稀罕地摸着吉普车，瞧着车头上鲜艳的红色布花，笑着问道。 娄文彦点点头:“明儿个我开着车，带着泽明哥去接新娘子。这算是婚车，下午的时候我跟常师兄里里外外洗刷干净了……” “常师兄明天早上开着校车来，到时候啊，咱们两边的亲朋好友参加酒席或者吃酒后回家都方便……” 大家伙听了倒抽口气，这秦家发达了，两女婿回来撑排场！ 平常人家嫁娶骑着一溜自行车，已经特别有面子了，也就领导家能有小车撑场面，这秦家不仅有小车，还有客车…… 秦母听了满意得不行，见隔壁大门开了个缝隙，提高嗓门说: “我家明明是沾了你的光，娶媳妇都这么风光……我们秦家三个孩子品行好，都寻到了好对象，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更是有秦泽明玩得不错的小伙子凑趣:“婶子，我们都说好了，全都骑着自行车给泽明壮胆去……” 秦家人多，毛凤云哪怕平时喜欢作怪，如今也一声不敢吭。 她气得在屋子里直跺脚。 以前她以为刘广浩条件不错，人是高才生，要能力有能力，要温柔有体贴的，比秦泽明一个闷蛋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最重要的事情，刘广浩自个儿分配一套带院子的大房子，跟秦家一样的格局。 而且她不需要伺候在老家的公婆，给刘家生了大胖小子，只有被人捧着的份，还有刘广浩的前妻伺候着她。 她的日子可以说是跟古代的地主婆差不多了！ 刘广浩有本事，她这个当了十年的临时工都转正，还调到工会，每天就打扫下屋子、给老干部们开开门。 可是对比下突然高调起来的秦家，毛凤云酸了。 人家秦家各个都有工作，而且福利待遇不错，最重要的是，刘家在京都没有根基，不像是秦家似的亲朋好友一大堆，活得才叫体面！ 如此想着，毛凤云对着洗完脚进来睡觉的刘广浩瞪眼，没好气地将人推出去，砰地关上门。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随便找个房间睡觉……” 刘广浩怎么知道她哪根筋不对了，听着隔壁的热闹，他脸一黑，合着这女人嫁给自己，还惦记着前夫呢？ 他也是一肚子火气。 刘家是小城镇上普通双职工，福利待遇肯定没法跟京都里的职工相比。 但是家里耗费心力财力，将他供出来。他也争气地在厂里站稳脚跟，还分了房子，便想将退休的父母接过来养老。 可是毛凤云不乐意，嫌弃小城镇里的老人，给他们丢面子。 刘广浩内心其实也隐隐赞同，可是他的孝心不允许他这么想，只能将错全都推到毛凤云身上。 一年多俩人摩擦不断，这会儿刘广浩猛地踹下门，转身离开。 走到院子里，他看到穿着一身花棉袄、裹出曲线、正在洗衣服的前妻，眸子里闪过抹暗色。 第325章 她到底是哪一方的？ 次日四点多，秦母就将家里人都喊起来了。 秦聿珂趴在男人怀里，眯着眼掐他，小声嘟囔着:“明知道今天早起，你昨晚还闹我这么狠！” 她就发现自己越是示弱、有所顾忌，男人越加威风。 娄文彦睁开眼里面神采奕奕，没有一点睡眼朦胧的模样。 他一个翻身将人压住，亲吻了下她，笑道:“好不容易没孩子打扰，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啊。” “再说了，媳妇儿，你确定没有享受到？” 秦聿珂磨牙:“那，那能一样吗？” 娄文彦想了想:“是有点不一样，昨晚谁喝了点酒耍酒疯，闹着让我用嘴给你解扣子？” “媳妇都给了提示，我能不接茬？” 秦聿珂瞪大眼睛，好似，好似她有点印象！ 昨晚四周都是喜庆的颜色，亲朋好友热闹地围着两张大圆桌吃饭，她心里高兴，经不住人劝，就喝了两杯果子酒。 然后她就有些酒精上头入戏了，以为自己在演电影，还正是与男神洞房花烛夜…… 她真该拿个豆腐撞一下，就她那各种新奇玩法，男人不被她撩成虎，才是稀罕事！ 家里亲戚多，还有些留宿，秦母和秦父都莫名激动，与亲友说到两三点钟，几乎没怎么睡，又开始喜庆地准备起来。 所以，小两口那点动静，并没有惊扰到谁。 秦家在大院里几乎成为了笑话，似是秦家三个孩子的感情都挺坎坷的，各个都能写出一部精彩的话本。 秦聿珂也有心给秦父和秦母争面子，主动担任起婚礼司仪来。 她想偷懒都不行，毕竟昨晚她喝了两口果子酒，拍着胸脯保证，肯定要让秦家一雪前耻，风光娶媳妇！ 喝酒误事，秦聿珂咬着牙挣扎地坐起来。 娄文彦笑着揉揉她脑袋，穿戴好衣服，就出门给她兑好温水洗漱。 秦聿珂这次也不敢磨蹭了，快速洗漱好，自己收拾得干净漂亮后，匆忙拎着包往外走。 秦母见她出来，无奈笑着用手指戳戳她额头，“你这丫头从小到大，哪一次不卡着点？我都怀疑你脑子里是不是有一块表，将自个儿当秒针了？” 秦聿珂哼哼着:“只要不晚，那就是我的本事呀！” 院子里大家伙已经集结完毕，她拎着喇叭就开始喜气洋洋地说:“感谢亲朋好友来参加我哥秦泽明和我嫂子覃美禾的结婚庆典，我是今天的婚礼司仪秦聿珂……今天是一九七七年四月十日，农历的二月二十二，在这大吉大利福星高照的好日子里，我们将见证一对新人的幸福起点……” “……现在是五点整，所有结亲人员已经整装待发，请问新郎，今天你结婚幸不幸福？” 秦泽明被一群小伙伴围在一起，没想到家里人给他办的婚礼如此盛大，面对妹子直白的问话，他一愣，脑海像是放电影般，忍不住将过去和现在发生的一切，快速地过了一遍。 挣脱了泥潭，他给自己寻找了各方面格外匹配的伴侣，至少在他决定与覃美禾在一起后，心格外平静和踏实，那是他之前都奢求不来的。 “幸福，”他坚定地回答。 他是个普通人，奢求的不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即便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也能保持一份温馨和努力，这就够了！ 秦聿珂不满意地摇摇头:“新郎这是早上没吃饭呐？喜婆婆呢，抓紧来给新郎鼓鼓劲……” 被叫喜婆婆，秦母愣了一下，高兴地哎着，带着人端着不少红糖鸡蛋，让结亲的人先垫垫肚子。 秦泽明从小吃饭就利索，两口便将那碗汤水解决了。 秦聿珂打趣道:“咱们的新郎多急切呀，狼吞虎咽的，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结亲了……我再问新郎一遍，今天结婚娶新娘子，你幸不幸福？” 秦泽明脸上阴霾散尽，少年爽朗的他再度归来，大声喊道:“幸福！我很幸福！特别幸福！” 这俩字听得被吵得坐起身的毛凤云心里酸溜溜的。 何时被她拿捏的男人，已经彻底将她抛弃，开始奔往新人…… 毛凤云小声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往外走，却看到男人从院子里往堂屋走。 她蹙眉，以为男人也被吵醒出来听墙根，没好气道:“人家结婚，你凑什么热闹？” “看看人家娶媳妇多大的排场，你就起辆自行车把我接来了。得亏我不跟你计较……” 刘广浩后背起了一层冷汗，暗暗松口气，笑着说:“隔壁排场是排场，但是都是烧钱充面子，倒不如咱们省下钱来买点吃的穿的。” 毛凤云瞪他，“你当这里是你们那小城镇，整天就惦记着吃穿，有点追求行吗？” “算了，我跟你说也说不明白！我睡不着了，你儿子想吃驴肉火烧……” 说着她挺挺自己的肚子。 刘广浩笑容淡了些地点点头，进屋换身衣服，拿着钱票，骑车子出门了。 隔壁卡着五点二十出门结亲，汽车、客车和自行车声，闹得毛凤云心烦。 她忍不住砰砰将刘广浩的前妻张晓芳喊起来:“外面那么大动静都没把你吵醒，你是猪吗？” “快起来烧水，将我屋子里的尿盆倒了，还有强子又尿床了，你抓紧洗洗床单被罩……这么多活等着人做呢，你是想要让我挺着大肚子干吗？” 隔着门，张晓芳坐起来，瞧着身上的印记，无声又解气地扯扯唇角，嘴上却怯懦又慌乱地应声。 肉联厂距离如意纺织厂二十公里，平时骑自行车都个把小时，不过现在路上人少，他们二十来分钟就抵达了。 到了门口，小伙子们才将自行车从客车顶扛下来，一点都不嫌麻烦，毕竟形式和排场是很重要的！ 覃家条件不错，覃父覃母和五朵金花都在肉联厂工作，是以他们家是两个大院合并在一起的，格外宽敞气派。 这会儿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已经都来了，硕大的院子里人声鼎沸的，听到汽车的声音纷纷出来。 “哎呦喂，覃家发达了，到底给老五找了什么样的女婿，排场也忒大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这客车能带不少人吧？待会咱也去凑凑热闹？咱除了公车，都没坐过这么干净、崭新的客车……” “谁说人家美禾命不好啊，分明是人家缘分还没到呢……瞧，这样的缘分换成我，也乐意等个三五年……” 覃美禾长得白皙秀气，工作稳定，父母工资高待遇好，可以说在职工层次上，她条件特别好，不光没有一点负担，还能从父母和姐姐们那得到些补贴。 她行情是相当不错，可惜呐，不知道谁使坏败坏了她的名声。 一个女人一旦同克夫挂上名，不管她条件多好，都会无人问津的，要么就是条件差、娶不上媳妇、宁愿不要小命也想风流一把的舔着脸想占便宜。 覃家怎么可能委屈自家闺女，一拖再拖，眼看覃美禾都要奔三了，没想到竟然有个不错的小伙子托人上门提亲。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虽然说秦泽明离婚带两娃，可是他人不错，为人也实诚，不管是他个人条件还是家里条件，竟是让覃家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就好像是两个人刚好等待着对方出现般！ 秦聿珂跳下车，先拿着包挤入大院，然后吆喝一声:“快关门，别让新郎进来……” 跟在她身后面的秦泽明和娄文彦脸一黑，就没见过这么分不清里外的人！ 她到底是哪一方的？ 但是女方的亲朋好友反应过来，全又挤回大院里，赶紧关上了大门，嘎嘎笑得那叫一个热闹。 秦聿珂成功混入女方阵营，笑着问:“新娘子呢？” 大家伙没反应过来，就跟她指了方向。 “咦，小姑娘，你是男方的亲戚吧？咋混进来了……” 秦聿珂跟没听见似的，蹭蹭跑到新嫂子的屋里，果然如同她想的般，新娘子一身红色西服、黑色裤子，眉毛黑漆漆似是蚯蚓，脸蛋通红两片。 喜庆是喜庆，就是有些辣眼睛、俗得让她没眼看！ 秦聿珂扭头跟人道:“你们去拦着新郎他们，让他们唱歌啊、给新娘作情诗、做题、各种保证，声音要大……大门一个关卡，屋子一个关卡……我给新娘重新化妆……” 屋子里的姑娘们眼睛发亮，都不去想为什么听她的，都笑嘻嘻地跑到大门口为难新郎团去了。 不过，屋子里一个婶子拉下脸来:“怎么滴，你们覃家请我来给新娘化妆，现在又嫌弃上了？” “早知道这样，你们请我来干嘛！” 第326章 这女人城会玩！ 秦聿珂轻笑着道:“婶子，我嫂子一家肯定是诚心请您来的。” “不过呢，现在时代发展呀，咱们小年轻的审美可能与您不太一样……大喜的日子咱也别生气……您看看我化妆好不好看，回头我教给您，保管请您化妆的队伍排到大门口……” 见她都这么说了，那婶子都闹不起来，讪讪地哼道: “这是你说的，要教给我化妆！” “而且画不好，也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现在的人们很少化妆，都是特别讲究、生活精致的女同志，才会描眉画唇的。 而且那样的年代刚过去不多久，人们渐渐恢复往日轻松的氛围。 新娘子能化妆喜庆就行，哪里会讲究太多？ 覃美禾长长松口气，其实刚才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气得直瞪眼睛。她可是注意到同学和姐妹们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这跟猴屁股有什么区别？ 她宁愿洗掉干干净净的，也不想顶着这个丑模样丢人。 可是她妈和七大姑八大姨不乐意，说哪里有新娘子素面出门的！还说这位婶子化妆技术高超，整个肉联厂都是她的地盘，哪位新娘子没经过她的手，得提前两三个月才能预约上…… 说得好像是她如果洗了脸，就是另类、不识好人心、不识货、没有审美。 好在小姑子来救场了！ 覃美禾见那婶子都不阻拦了，没等其他人反应，她直接将脸扎入门口的脸盆，再起来的时候，清澈的水已经成泥浆了。 秦聿珂微微勾着唇角，新嫂子还怪可爱豪爽的。 覃母无奈之下，只能让人打来清水，让覃美禾好好洗脸。 “泽明他妹妹，你，你化妆技术怎么样啊？新娘子就得喜庆，以后日子红红火火，可不能素净……” 秦聿珂笑着道:“我肯定给嫂子画好的，这不是儿戏，不仅关系到你们覃家的面子，也与我们秦家的面子挂钩啊。” 见她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覃母她们没再说话，一边招待客人，一边时不时进屋瞧进度。 秦聿珂拿出自制的清洁皂给覃美禾，教给她怎么用。 现在的年轻人顶多用香皂洗脸，然后擦上一层雪花膏。 像是覃美禾，她每天在外面风吹日晒地忙碌，虽然才二十五岁，相比较同龄人白净秀气，可是跟鸡蛋壳似的秦聿珂比，她的肌肤就粗糙暗淡了。 而且覃家人不缺肉，摄入的油脂多，覃美禾脸上出油多、脸颊上不少晒的雀斑、额头和下巴还有痘痘。 这些都是跟她平时饮食习惯和工作环境有关，对皮肤清洁和护肤不到位所致。 肌肤的养护是细致和长期活，秦聿珂现在只能对她进行紧急措施。 清洁皂的清洁力度强，覃美禾洗过后，整张脸都白皙滑嫩了些，舒畅的她都忍不住喟叹出声。 “哎呦喂，美禾她小姑子，你这是啥香皂，咋瞧着洗得这么干净？” 秦聿珂笑着道:“我自己根据药方做着玩的，如果你们喜欢，回头让嫂子从我这里拿点。” 大家伙纷纷一边表示这多不好意思，一边又叮嘱美禾别忘了，他们家谁谁要嫁人、相亲的，特别需要捣鼓下脸蛋。 覃美禾愣了下，有些无措地看向秦聿珂。 她对小姑子的了解，都是从秦泽明口中，只知道这是个漂亮娇气命好的小姑娘，对自家人好，对外人跟小老虎似的。 总之呢，你对她三分好，她能还你五分甚至十分，但是你对她三分坏，她同样还给你三五分的！ 刚才明显是小姑子的场面话，可是屋子里的女人抵抗不住美丽的诱惑，硬生生当真了。 秦聿珂看向覃美禾，“嫂子，你应声呀，顶多回头你给我带些猪油，这玩意是做香皂的材料，再辛苦下跟我一起做……” 覃美禾哎哎着，“好啊。” 洗完脸，秦聿珂就给覃美禾厚涂了一层芦荟胶，五分钟时间做个补水、缓和肌肤各种问题的面膜，就连覃美禾的脖子、手也没放过。 瞧着她一个个东西从包里掏出来，专业又讲究的模样，屋子里女人瞪大眼睛瞅着，还时不时询问，也想让秦聿珂回头送她们些。 秦聿珂给覃美禾按摩着吸收下精华，笑着道:“各位姐妹大娘婶婶，这些东西可不能送给你们了，都是我对象从实验室买来给我玩的。” “你们要是喜欢，回头我让我嫂子移植点芦荟，等她培养起来，你们再移栽……” 听到这么麻烦，众人微微失望。 用毛巾将凝胶给擦拭去，覃美禾脸上都被去了一层角质，肌肤更是让人生羡！ 秦聿珂这才一层层护肤品和化妆品给她涂抹着。 大家伙眼花缭乱，就是那化妆的婶子都有些瞠目结舌。 每一次秦聿珂的涂抹，都能带来比较惊艳的效果，等那群姑娘们已经退到房间为难新郎团的时候，覃美禾的妆容才完成。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好了，嫂子你看看吧！”秦聿珂将镜子拿到覃美禾的面前。 里面的女子就像是电视明星般，妆容浓艳喜庆又端庄，几乎不像她了！ “好看，太好看了！”所有女同志都惊艳不已。 “美禾的小姑子，等我结婚的时候您给我化妆行不……”有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厚着脸皮发出请求了。 秦聿珂快速收拾自己的东西，笑道:“等我将这婶子教会，到时候你去找她。” 那婶子见状，看看秦聿珂再看看覃美禾，不敢置信地问道:“小秦同志，我，我真能画出这样的妆容吗？” 秦聿珂点点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婶子到时候听文化宫的消息吧。” “为了女同志变美，我也得将自己化妆技术传授出去。” 她想得很明白，哪一个时代，最好赚的钱是女人和孩子的。 秦聿珂会做不少护肤品和美容品，而且都是带着养护功效，添加中草药的，对人体副作用小，更是宣扬老祖宗的好东西。 她算不算在将来，女承父业呢？ 秦聿珂教授化妆师技术，那等回头她生产出好的护肤品、化妆品，也会拥有诸多代理商了。 化妆技术不过是鱼饵！ 收拾完东西后，伴娘们也将新郎团的红包榨得差不多了，在秦聿珂示意下，屋门才被打开。 秦明泽第一个进屋的，结果床上坐着三个穿戴一样、背对着他们的女同志，大红色枕巾当盖头、将她们的容貌遮掩得十分严实，宽大的蓝色工装，也淡化了她们身形差异，可以说一切个人特征几乎被遮盖住…… 秦泽明和娄文彦齐刷刷看向秦聿珂，这女人城会玩！ 后者就背着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 第327章 小姑子玩得贼开心 秦泽明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妹子想一出是一出，看着三个一模一样的“新娘”背影，难道妹子没有想过他选错人后的尴尬吗？ 大家伙还纷纷道:“选啊，选到哪个就领哪个回家！” 屋里的姑娘们都咯咯笑着:“还别说，除了真新娘，其他俩都是没对象的小姑娘，跟着走也不是不可能……” 都是年轻人，又是闹新人的时候，众人说话就比平时放得开些。 秦泽明眼睛盯着三个“新娘”的后背，突然他又是扭头看向秦聿珂，磨磨牙:“妹子，我看我以前得罪你狠了？” 秦聿珂笑着道:“我这不是在考验你们吗？” “能够火速结婚，肯定是有着彼此相吸、认可的地方，才有勇气共建家庭、携手一辈子的。” “而且啊，哥哥能选择正确，那真的是对嫂子用情至深了！” 秦泽明呵呵笑:“如果我没选对呢？岂不是要被你嫂子念叨一辈子？” 秦聿珂挑眉:“哥哥在纺织厂检验科，这么多年的历练，你的眼力应该很厉害吧？” 妹子是对他有多大的误解，认为他工作能力，可以在生活中所向披靡？ 不过呢，他确实有些眼力，虽然说三个“新娘”看似用红色枕巾和蓝色工装衣服遮盖住所有个人特征，可是一个人的气质、坐姿、说笑的点等等是不一样的。 想想覃美禾的性子，秦聿珂微眯着眼道:“你们将我的新娘藏哪里去了？” 听到他这句话，所有人都一愣，看看秦聿珂再看看秦泽明，再瞅瞅几乎一模一样的“新娘”们，都惊讶地问道:“你，你咋知道我们把新娘给藏起来了？” “我认识美禾那么久了，这么瞅着也瞧不出啥啊？” “看来这新郎和新娘是真爱呐，不然相亲见两次面的，如何就了解到这种程度？” 众人有一种恍然:“我就说嘛，美禾倔了这么久，咋突然松口了呢？” “虽然新郎官离婚带两娃，可是这同志模样长得好，个子高大挺拔的，确实是难得的后生……离婚了也没啥，男人更知道疼女人……” 秦聿珂这才笑着高声道:“嫂子，快点出来吧！” “我就说我哥认定了一个人，哪怕有诸多迷惑，他还是能识别出来新娘是不是你……” 说着呢，覃美禾就眉眼弯弯地从衣橱里走出来。 覃家条件不错，每朵金花都有自己的闺房，而且覃父和覃母对闺女也疼爱得紧，不偏不倚地给她们打造了同样的家具。 什么一米八的实木大床、三组衣柜、梳妆台、五斗柜、书橱、书桌椅等，覃美禾就是藏在衣橱其中的一扇中。 她穿着黑色直筒裤，红色罩衣被秦聿珂指挥的、从两腰侧拿了大褶，俩蓝色丝巾穿过去系成蝴蝶结，简洁时尚又不失单调，还有丝复古风。 覃美禾妆容精致，柳叶眉、杏仁眼、鼻子高挺、唇瓣小巧如樱花瓣，乌黑的头发被高竖起来，带着亮闪闪的珠花，莹润的耳垂挂着红色流苏…… 所有进来的青年们都愣在原地，还是娄文彦低咳一声，众人羡慕嫉妒恨地锤着秦泽明:“好啊你小子，从哪里寻了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啊？” “嫂子，你还有哪个没有嫁人的姐妹不？” “难怪泽明你平时一声不吭，要结婚瞒不住了才跟兄弟们说，是怕我们截胡还是咋地？” 大家伙真的好酸呐。 在大家伙思维中，二婚能寻到什么样的女人呢？ 即便是未婚的大姑娘，难道不是哪里有毛病或者长得丑的？ 结果从看到覃家大院开始，到覃父豪爽地指挥人往客车上搬运陪送的整只黑皮猪、一只产奶的山羊、成对的鸡鸭鹅，再到新娘子的闺房和新娘子，来接亲的人眼热得不行。 他们只恨自己信息不灵通，咋没早早做覃家的女婿呢？ 别说他们了，就是周围邻居们也都嘀咕着，自己是不是太迷信了？ 组织都宣扬破除封建迷信，如果覃美禾是自家的儿媳妇，那么这么多东西岂不是他们的了？ 秦聿珂笑着让覃美禾坐回床上，开始主持各种折腾新郎的项目，什么找鞋子、新郎背着新娘做俯卧撑、新娘蒙着脸给新郎画眉毛胡子点痣、相互闭着眼喂吃食等等。 一个点子比一个新奇，惹得看客们哈哈大笑，一些大娘和婶子纷纷表示，自家闺女、儿子结婚的时候要请她去。 秦聿珂就笑，自家人肯定要好好办啊，她又不是专门的司仪，哪能天天三四点钟从被窝里爬起来？这会要了她半条命的！ 拜别父母的时候，秦聿珂煽情的话，惹得女方抱头痛哭，心肝肉喊的那叫一个响亮。 坐上车，众人的情绪是一直跟着秦聿珂走的。 娄文彦也没闲着，除了担任司机，脖子上挂着相机，跟着拍照，当然了，除了新郎新娘和覃家亲戚，他也没忘了给自家媳妇拍。 今天是周末，大家平时早起习惯了，哪怕休息，他们也很少有睡懒觉的，加上秦家的热闹，许多人都吃完饭就抢个好位置，看看能不能得俩糖块。 孩子们更是人来疯似的，在人群里钻来钻去。 “听说了吗？秦家为了赌气，寻了个比隔壁那家还要凶的悍妇……” “听说了，当时我大姨的小姑子的婆家外甥女正好寻柳媒婆说亲，就听到秦家小子提出来的要求，第一个就是要厉害的婆娘……” “覃家都在肉联厂上班，秦家的亲家公是屠夫，走街串巷给人杀猪的，哎呦，你们能想象到不，身材魁梧、走路身上的肉跟着颤……他们家没儿子，当闺女的不经常帮父亲的忙？” 大家伙脑海中已经生动形象地勾勒出新娘子的体态和容貌。 约莫虎背熊腰、浓眉怒眼、脸上横肉丛生，声音粗声粗气，反正就是个假爷们，啧啧，真不知道秦泽明咋那么想不开，这样的女人他也下得了口？ 如此讨论着，大家伙已经幸灾乐祸伸长脖子，等着那女汉子隆重登场了。 七点钟秦家准时将新娘接回来了！ 在这边守着的小伙伴们已经开始点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彻底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到秦家门口。 楼上两栋楼在家里的邻居都探着头瞧热闹。 秦聿珂先跳下来，咬文嚼字地先让秦母给新娘子塞钱…… 秦母好笑地瞧了秦聿珂一眼，亏得她昨晚准备了不少红包，这会儿将一厚厚的红包塞到覃美禾手里。 覃美禾不好意思地往外推，“阿姨，您，你们之前已经给了不少……我不能要……” 秦泽明越过她，将红包接过来，笑道:“长者赐不敢辞，今儿个爸妈高兴，你是新娘子，谁给红包都接着！” 说完，他把红包塞到覃美禾怀中。 有男人的话在，覃美禾也大大方方地拿着，“谢谢阿姨！” 秦聿珂立马说:“哎呀，新娘还喊阿姨呢，看来喜婆婆的红包不够厚实，改口费呢？” 秦母赶忙又掏出一个红包来，笑着塞给新娘。 这次覃美禾脆生生地喊:“妈！” 秦母哎了声，笑得那叫一个满意。 这人呐，品行如何也能从长相上体现出来，反正她瞧着新媳妇哪哪都好。 秦聿珂低笑声，“喜婆婆心里美不美啊？” “美，必须美啊，”秦母声音响亮穿透力强。 “那不继续给红包啊，塞得越多，听到的妈妈越甜……”秦聿珂坑起自家人来那叫一个不客气。 提起前，围观群众们脸色就有些微妙了，尤其是琢磨着怎么跟秦聿珂预定主持婚礼的事情，一见她这架势，他们就开始犹豫了。 主持再好，烧钱是不可以的！他们是亲眼看到这小姑娘，主持起来贼疯，六亲不认，将哥玩得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秦母总觉得这丫头，是不是知道她为了以防万一，多准备了红包。 不过这红包她确实给得舒坦，笑呵呵地往覃美禾怀里又塞了一个。 覃美禾好笑得连连喊:“妈、妈、妈妈……” 秦聿珂又道:“喜婆婆，儿媳妇喊了这么多妈，您就干站着听，不表示表示？” 秦母又是掏出一个红包塞过去。 覃美禾:“谢谢妈……” 她觉得小姑子主持婚礼挺好，就是爱闹了些，要不是今儿个是她的正日子，估计她能笑场。 小姑子是对家里的哥哥和妈妈有多大的怨呐，恨不能将他们的私房钱都掏出来…… 这就结束了吗？当然不，秦聿珂笑着说:“啊，只谢谢喜婆婆？喜公公在哪里呢？没有红包，人家新娘子都不知道喜公公是哪一位……” 秦父对这个儿媳妇也满意，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这姑娘一瞧就是踏实勤奋会过日子的。 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覃美禾脆生生地喊爸爸，秦父一激动掏出一沓红包就塞过去了，笑得大家伙前仰后合。 第328章 咱不过是走路没看人 秦聿珂也乐得不行，知道自己再闹下去，秦父兜里空空很难拿出来红包了。 秦父、秦母两边的亲戚不少，加上秦泽明的小伙伴们，几乎吃瓜群众们都被挡在外面，到现在还没看到新娘子的真面貌！ “秦家这是被毛凤云气疯了吧？什么样的新娘子，值得他们用钱砸？” “哎呦，秦家是想要用钱撑起排场来吧……” “啧啧，肯定是的，看看结亲的两个汽车，不知道花多少钱租的……” 毛凤云直接站在自家梯子上，扶着树探头往外看。 楼上的人不怕事大地高声喊道:“喂，刘广浩家的，你们家住在一楼，想看热闹开门就行啊。” “瞧瞧人家新妇哪里比你好……用得着挺着大肚子爬梯子瞧吗？” “你这将孩子摔了赖谁？” 毛凤云恶狠狠地瞪过去，等她再扭头的时候，发现大家伙都将目光看向她了。 她一点难堪都没有，直接蹬蹬下了梯子，打开门就往外走。 吃瓜群众们纷纷给她让出通道来。 秦母紧抿着唇瓣往前走两步:“毛凤云你什么意思？你跟刘广浩结婚的时候，我们可没寻你们事吧？” 毛凤云嗤笑声:“没啥啊，我就是看看新娘子长得多俊，咋惹得你们一个又一个红包递过去。” “想当初我只有小定的时候有礼金，还有个改口费，你们秦家可没这么给我撑面子呐……” 大家伙听了都忍不住闷笑，都离婚了，毛凤云还纠结这个呢？ 明眼人都能知道，秦家将秦泽明二婚办得如此盛大，未尝不是给她瞧的。 没等秦家人说话呢，车子里覃美禾先冷笑声:“当然是秦家人对你不满意啊，非要让人说明白吗？” “你的事情，我也稍微打听了解了下，其实当初相亲的时候，我对象并没怎么相中你，是你一次次厚着脸皮上门，又是送毛衣，又是送手套的，闹得人尽皆知。” “如果我消息无误，你是以自己被家里人要换亲为由，拿捏住秦家人心软，耍心机火速嫁进来，还让秦家人出了不少彩礼……” “事实证明，同情心并不能过日子，强扭的瓜不甜，秦家心软但是也不傻，怎么可能一直任由你折腾？” “毛凤云，以后秦家有我，不会再是任由你欺负的！” “对了，我虽然跟我爸不住在一个院子里，可是我工作还没调过来，每天要去帮忙的，清早就得磨刀，要是影响到孕妇休息，您可别见怪呀……” 秦聿珂听了都诧异不已，这是连原主都不知道的事情，新嫂子竟然全get到了？ 众人也都深吸口气，暗道哎呦喂，新媳妇真够彪悍的，还没踏入秦家门呢，先开始亮刀了！ 毛凤云就是个喜欢欺软怕硬的，见新媳妇说的话一点都不客气，句句扎她的心，而且还不给她留脸面，竟是将她骗婚那么深的事都挖出来了。 “我，我就住在隔壁，还不能说话了？”毛凤云强撑着问道，气势都不如刚才了。 覃美禾淡淡地道:“可以啊，不过呢，我是个孝顺的儿媳妇，见不得家里的老人被人挤兑。” “我也特别小心眼，更是看不得我家男人与其他女同志站在一起说话，尤其是你还是他的前妻。” “你敢往上凑，我就敢扇你大嘴巴子！我平时最爱干的事，就是给猪肉按摩拍打，这样的肉特别好吃，是专供肉。我手劲很大，一巴掌下去，别真将你肉给拍松了……” 想想新娘子的体格，众人都忍不住哆嗦下，那大手掌一扇，也能将肥胖一大圈的毛凤云给打踉跄了！ 毛凤云之前蛮横，就是仗着秦家人性子软，不会欺负人，如今来个比她还横的人，毛凤云心里已经生了退意。 “我，我怀着孩子呢，你给我打出个好歹来，咱们就去局子里说事！” 覃美禾一点都不怕:“没事啊，我可以拿着小本本记下来，咱将账攒着，不过有利息的，到时候我会捎带着将你男人一起收拾了！” “虽然我没有娘家兄弟，可是我有好多姐夫啊，一个个都是体格彪悍的，围堵一个瘦弱技工还不是跟玩似的？” “你也别拿什么局子吓唬我们……咱不过是走路没看人，将人给撞折了腿、撞断了胳膊，赔个营养费和医疗费呗……不需要给局子里的同志增加负担……我们态度好，相信局子里的同志们都不来跑一趟的……” 欺人太甚！ 这就是地头蛇的厉害之处…… 毛凤云想想自家男人三天两头就要躺在医院里养病，到时候厂子里还会要他们吗？ 没有男人护着，她这个正式工，也能被人挤兑出来。 恨恨得跺了下脚，毛凤云转身回家了，将门摔得砰的一声。 她闹腾的动静虽然大，可也是她不敢反驳与新娘子正面相抗的结果。 门外的人哈哈笑着:“哎呦喂，我以为这毛凤云多厉害啊，原来就是纸糊的老虎，连人家模样都没见呢，就灰溜溜地回家了……” “可不是嘛，她再能耐不过是嘴皮子溜，喜欢颠倒黑白，实际上她和刘家都是外来户，哪有什么亲朋好友，一旦有什么事情，还不是求到咱们邻里跟前……偏偏他们眼睛跟牛屎糊上似的，压根不想这一层，使劲地闹腾，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毛凤云听得气的胸腔都要炸了，而且楼上还有人瞧热闹。 她只能进了堂屋，把那张晓芳喊到跟前，使劲往人身上掐，“别吭声，你要是敢出声，我就叫我婆婆把你闺女送到大山里去……” 张晓芳呆怔在原地，眼神麻木地看着她，身上的疼痛丝毫比不上她内心的仇恨。 在她看来，自己在老家尽职尽责伺候公婆，替男人生养孩子，一点错误都没有。 只等着她替男人将公婆送走，就可以带着孩子们来寻刘广浩，一家子团聚了！ 是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廉耻勾引她的男人，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就因为毛凤云能生儿子，所以刘家不得不委屈她。 第329章 好看你扭啥脸？ 到了这种地步，刘家还给她留着一份体面，在老家并没跟人说她和刘广浩离婚的事。 他们私底下也是离婚不离家，免去她跟孩子分离的苦，也无需面对娘家那群人的嘴脸，对此张晓芳心怀感激，对于婆婆让她来京都伺候毛凤云月子，更是一点抱怨没有。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张晓芳还被婆婆洗脑，毛凤云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三个闺女的弟弟，以后要给姐姐撑腰的！ 结果毛凤云对刘广浩没有丁点尊重！张晓芳觉得自己一切苦难，都是这个女人造成的，麻木的神情下，是她疯狂的念头如杂草般长起来。 只要她能给刘家生儿子，以刘家人对她的重视程度和她这些年的任劳任怨，毛凤云又算什么！ 她知道的，广哥对她是有感情的，不然昨晚也不能情不自禁与她…… 这事既然开了头，那么后面的事情也会顺其自然的。 刘家的低气压，丝毫没有影响到隔壁的秦家娶新妇。 当秦聿珂让秦泽明背着新娘子入新房时，众人都忍不住乐得哈哈大笑，主要是这秦泽明是个子高大、体魄健硕，但是吧，他们有人见过覃父，那是一米九的大汉，作为他的女儿不得一米七八的样子？再加上新娘顿顿吃肉、干活多，身上的肉不得夯得实实的？ 想想他们自个儿扛个一百七八十斤的大汉，那种喜感，让众人还没看到就已经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逗得前仰后合了！ 笑着笑着，他们就看到秦泽明打横抱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同志？ 不少人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嗽不止，瞪大眼睛瞧着一对新人进了院子。 “不是我看错了吧？覃家姑娘这么娇小吗？不是五大三粗？” “这，这虎背熊腰是谁传出来的？不是有人说见过覃家的姑娘！” 大家伙有些懵，更是疯了似的往秦家院子里挤，想要瞧瞧新娘子的真面目。 这次秦聿珂终于办了一回人事，将大家伙拦在喜房外，让新郎挑开新娘的红盖头，稍微休息一下，待会出来举行典礼。 秦泽明全程紧张又有些莫名的兴奋，女人身体温软沁香，亏得他抱着她，不然他一定是要同手同脚走路的。 把人放到床上，他立马后退好几步，直到撞到桌子。 覃美禾带着红盖头，可是她低垂着眼睑也能瞧到那双慌乱后退的脚。 她无声地勾着唇角笑。 两人是通过媒婆介绍认识的，彼此见面时双方的 模样还算周正耐看，而且对方言行举止也大气没有什么可以挑的，加上学历、家世还算匹配，两人便又见了两次面。 看电影、去国营饭店吃饭，他们规规矩矩的像是朋友般，没有一点越矩之处。 他们都是成年人，还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早过了谈情说爱的时候，只是各方面相合便准备搭伙过日子。 秦泽明带着她去商场买了手表和衣服。双方都先斩后奏，偷偷将结婚证领了，这才见双方父母。 他们是夫妻，可是覃美禾算了下，他们算上见双方父母和今天结婚，也不过才见了七面，应该叫做熟悉的陌生人！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外面热闹得紧，秦家近亲帮忙招待客人，让瓜子花生糖果和点心。 大家伙都说秦家婚礼办得排场，别说两辆车结亲，就是招待人的东西都不是便宜货，尤其是桃酥上印着八福记的红章呢。 甚至覃美禾听到窗户下俩婆子酸溜溜的对话。 “早知道秦家条件这么好，我哪能被毛凤云这只疯狗传出来的话给迷惑住……男人不行又算啥，家里不是有俩儿子了，不需要新媳妇传宗接代……秦家理亏，对待新媳妇肯定会更好……夫妻在床上的和谐，也就那么一回事，新鲜三五年的，还不是一样凑合过日子……最重要的是钱拿在手里踏实……” “对啊，毛凤云就见不得秦家好，谁知道她嘴里的话是真是假……秦家不是有俩孙子，总不能都是她偷来的种？” “不能够，秦家又不傻，怎么可能替别人养孩子？不过如果秦家儿子行的话，咋还收拾不了婆娘呢……” 屋里寂静得紧，不仅覃美禾听到了，就是秦泽明都听到了！ 他羞愤地紧捏着拳头，张了张嘴，半天才闷声闷气道:“你，你男人行不行，晚上你就知道了……” 覃美禾愣了下，脸蛋羞得通红，“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还不将我的红头盖揭下来，太闷得慌了！” 秦泽明忍不住又往后退退，发现已经不能退了，才咬咬牙上前挨着她坐下。 “先不急，等我先说几句话，不然我看着你说不出来。” 覃美禾深吸口气:“我长得很凶吗？” 秦泽明摇摇头，“不，长得挺漂亮的，就是我不太会跟女同志说话。” 覃美禾点点头:“我以为咱们之前谈得够透彻了，原来你这里还有进门的规矩啊？” 秦泽明低笑声:“也不是 ，我跟你也说过，我寻媳妇是奔着过日子的，能够两人携手一辈子。不过如果你脾性太软弱，我怕你会吃亏，所以我索性先挑选厉害的媳妇。” “哪怕我让着你点，也比你在外面吃亏受伤好。” “你刚才也见识了对面那人的胡搅蛮缠。她一向喜欢颠倒黑白，所以以后你听到什么不中听的话，也别急着生气，回来问问我们。” “我不想让别人破坏我们的家庭……往后除了父母、孩子和我的近亲，我又多了个在乎的人……” 覃美禾抿着唇无声笑，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吗？ 又说了两句话，秦泽明才小声说:“那，那我掀开了？” 覃美禾嗯了声:“难不成还留着过夜？” 秦泽明浑身激灵下，眼睛瞥了下她，因为这句话，脑子已经不可控地乱想一通。 他深吸口气，慢慢揭开她的红头盖，瞧着那精致漂亮的媳妇，还是看得发呆了。 覃美禾瞪了他一眼，“我，我真这么好看？” 秦泽明赶忙移开眼，耳朵通红点头:“好看，平时也好看。” 覃美禾挑眉，其实她发现了，秦泽明是个温和挺会照顾人情绪的男人，而且他还很克制，一本正经的模样怪招人稀罕的。 她拿着肩膀撞他，“好看你扭啥脸？等下午送完客人，我一洗脸，可没这么好看了。” 秦泽明又扭过头对上她带笑璀璨的眸子，像是被烫了一番，坐得格外端正。 “喂，秦泽明，你不亲亲我吗？”覃美禾是个爱恨分明的人，以往她没有相中的对象，男人女人在她眼中都是一个模样。 可是现在眼前的是她男人，那么身为女孩子浪漫情怀也在萌发，她特别想要尝试些新鲜刺激的事情。 再说她都二十五岁了，几个姐姐都嫁人、娃都快生了一个排了，她们在她跟前也是荤素不忌，啥都说。 所以覃美禾自从相亲以来，脑子总是忍不住往那方面飘。男人不主动，她就提呗，夫妻俩应该不会太计较吧？ 秦泽明紧握着拳头，探过头去，飞快地亲了她一口。 两人都羞得脸红得像是苹果般，恨不能烧起来！ “你不是结过一次婚吗？怎么比我还害羞？”覃美禾本来挺害羞的，这会儿见男人反应，她反而笑着追问。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秦泽明微微蹙眉，“我，我没亲过她……” 覃美禾愣了下，“你们，既然你不喜欢，为什么要答应娶她呢？” 第330章 小娄子，跟谁嚷嚷呢？ 秦明泽看向她，握住她的手，笑着道:“你们看我妹在你下车的时候闹得欢快，让我爸妈给你塞了一个又一个红包，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毛凤云嫁进来的时候，到了院门口就是不下车，非得再要三百块。” “原本我们给她就是按照毛家的要求，以较高的彩礼规格。当着亲朋好友的面，毛凤云临时加价，给我们秦家人难堪。” “其实面子倒是无所谓，就是毛家这一而再再而三地将秦家当成储蓄所，把闺女当成货物卖，偏偏毛凤云还帮着喊价，就让我们腻歪得很。” “还没入门，他们就已经不掩真面目了。可是我们已经领证，而且亲朋好友都来了，没道理再将人退回去。” “虽然我们也给了他们钱，但是我对她没再报什么幻想，以后的日子让我见识到，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你说我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她呢？” 这个年代离婚是稀罕事，那是一家人都跟着丢人的，不到万不得已、生死关头，谁都不会动这个念头。 毕竟毛凤云除了懒点、馋点、喜欢往娘家倒腾东西，又没有犯让人动刀子的大错，家家都有本难念，他们除了硬着头皮继续熬日子，还能怎么样？ 秦家人也想着将人掰过来，只是毛凤云从小被洗脑的东西已经根深蒂固，他们那些东西压根不过她脑。 覃美禾轻笑着说:“虽然吧我这么说有些幸灾乐祸，但是我很庆幸没有为了结婚而结婚，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陷入什么样的泥潭，又如何有机会与你结婚呢？” 秦泽明看向她，“你这么笃定我就是好人？” 覃美禾亮亮拳头，故作凶神恶煞:“不呀，我是觉得，一个毛凤云都将你们欺负得缩手缩脚，那么我跟我娘家这么厉害，肯定在你家也吃不了亏，这就够了！” 秦泽明愣愣地看向她:“还，还能这么理解吗？” 覃美禾见他当真了，小声哈哈笑着，将人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小爷二十多年没有开荤，小娘子待会可别喝多了，省得腿软伺候不了小爷……小爷会生气，会亮拳头揍人的……” 说着她眸子闪亮好奇，连带着粉嫩地凑上前亲了他一口。 两人浑身都发颤，那是一种荷尔蒙碰撞的震动，是他们从没有碰触到的领域，让人羞怯，又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疯狂！ 秦泽明猛地发力，将女人压在身下，“小爷？小娘子？我看你没体验过我的厉害，敢在我跟前耀武扬威？” 这样的氛围，又是各方面满意还有些欢喜的人儿，他有点上头了，难得没了之前的稳重，笑容带着丝痞气，格外帅气让人心砰砰跳得飞快。 他缓缓靠近她。 覃美禾也紧紧闭上眼睛，拽着他的衣角，紧张又带着期待…… 然而就在两人碰触上之前，秦聿珂笑着敲门:“新郎官意思意思得了，大家伙可都等着你们呢……抓紧出来，吉时已到，典礼正式开始……” 吓得两人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秦泽明刚站稳，这覃美禾就站起来，一个跳跃头顶碰到他的下巴。 两人一个捂着头，一个捂着下巴疼得嘶哈，泪眼汪汪瞧着对方又满是笑意。 虽然他们刚结婚，可是只是短短十来分钟的接触，他们就已经期待未来的日子。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呐！ 忙碌了一天，虽然大家伙累，可是每个人都欢喜，对新人发自内心的祝福。 身为秦家的女婿和准女婿，娄文彦和常乐安要为大舅子挡酒，而秦聿珂也在忙碌中口渴，一口闷了一大茶缸果子酒！ “小妹！”秦聿娴只顾得上低呼一声。 等娄文彦看过去的时候，秦聿珂已经喝完，还笑眯眯地问:“这是啥饮料，酸甜可口还解渴。” 旁边一个嫂子笑着回答:“是新娘家送来的梅子酒，自家酿造的，挺好喝的，度数也低，很适合咱们女宾品尝。” 娄文彦心里咯噔一下，跟常乐安低语一声，拉着秦聿珂离席去洗漱。 “妈，我看我媳妇吃得差不多了。她今天起得早，中午又没休息，明儿个还得上班，我先带她休息了……” 秦母赶忙点头，“快点去，今天你们可是帮了大忙，等回头你们哥和嫂子闲下来，再去登门致谢。” 娄文彦笑着摆手:“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呢？只是上门走亲戚，随意着来……” 说着话，其实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身边女人身上。 每次他媳妇喝了点小酒，总要耍酒疯，每每都能让他酣畅淋漓一番。 其实即便没有各种应酬，他偶尔也会拐着秦聿珂喝点助助兴，不过像是今天媳妇将酒当水按缸子饮，他是既兴奋，又有些腿软，怕招架不住媳妇的热情！ “小娄子，跟谁嚷嚷呢？哀家头晕得很，还不快扶哀家回坤宁宫？”秦聿珂嘟囔着不满他停下来。 秦母疑惑，“这丫头嘀咕什么呢？” 娄文彦赶忙搂着人一边走一边笑道:“爱干净想要洗漱呢。” 秦聿珂一本正经点头:“还是小娄子靠得住，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哪里还能惦记着哀家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宫殿的莺莺燕燕，他眼里就没哀家的影子……想哀家与他是少年夫妻，走过多少坎坷……” 娄文彦满脸黑线，咋，她这是将自己当成皇后了？ 而且过分的是，皇帝不是他！ 在秦家不能太讲究，都是娄文彦兑好水，倒入大盆里让秦聿珂冲洗一下。 秦聿珂虽然喝得不少，她行动力并不差，就是脑子容易窜频道…… “洗好了没？”娄文彦在外面已经点了一根事前烟，平静下略微激动吃大餐的心。 里面女人懒洋洋地嗯了声:“好了，小娄子快进来伺候吧……”www..lΑ “小娄子是谁？”娄文彦收拾好屋子，自己也冲了个战斗澡，擦拭着头发询问道。 秦聿珂一直眯着眼盯着男人的后背，笑道:“哎呀，虽然你不是男人，但是你也有自尊心……放心吧，那大猪蹄子雨露均沾已经几年没来我这里，我有小娄子就够了……” 说着她裹着大毛巾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拍拍床，“上来啊，今儿个哀家高兴，伺候你……” 娄文彦低笑声，终于听明白自己今晚的身份了。 媳妇儿玩的花样真多，他今晚如果不好好伺候这位皇后，真怕坐实了小娄子的名！ 秦聿珂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坐在车里了，男人神情肃穆地开着车。 她揉揉额头，胳膊抬起来都酸疼，脑子里各种碎片被她逻辑性地穿在一起……她赶忙闭上眼，手悄悄放下，继续装睡！ 娄文彦呵呵，“皇后娘娘，小娄子给您请安呐！” “不知道昨晚小的伺候您舒不舒坦？” 秦聿珂眸子微微睁开一点，瞧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知道自己可能将人惹急了，说不定又在他的小本本上给她记账呢…… 第331章 他们习惯了伸手！ 秦聿珂一咬牙理直气壮地回过去:“小娄子，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当我真喝醉了，不知道昨晚你多兴奋激动吗？” “恨不能将我当狮子头给一口吞了……” 娄文彦低笑声，“所以你还有理了？” 不过他神色略微肃穆:“往后不管什么情况，你都要警醒下，万一我没在跟前怎么办？” “那么一缸子的梅子酒，一桌子人喝得量，你咕嘟咕嘟全喝了，酒气立马就上头！” 秦聿珂抿唇笑道:“其实吧，我酒品挺好的，喝醉了就睡觉，甚至遇上欺负我的挥拳头打人！” “你要知道喝醉的人，有时候力气很大的……” “除非是你这样极品男色在跟前，我才会生出各种各样的臆想啊……就像是昨天吧，晚上你的皮肤显得挺白净的，又跟我老母说话细声细语，很容易让人带入嘛……” 娄文彦磨牙，这解释还不如解释呢，说他没有男子气概？ 秦聿珂赶忙低头看了下手表，借着窗外微微的光亮，也不过才六点多！ “我想吃南口国营饭店的肉包子、豆汁儿……” “正好咱们吃完给咱爸妈和娃们带些！” 她转移话题的功夫贼溜，一下子就将刚才的事给翻篇了。 娄文彦冷哼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反正他收拾她的机会多着呢，肯定会让她发自内心地说一百遍他男子气概十足、威武霸气、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硬朗神气……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秦聿珂刚收心正儿八经地上班，这日，年级主任对她招招手，示意她出来。 她微微挑眉，站起身走出去，跟随着赵主任走到楼下空旷的地方。 “小秦呐，最近这两年时间，你们夫妻俩给咱们学校、老师们和同学们做出太多贡献和榜样行为了……” 赵主任先对夫妻俩进行了夸赞，然后话音一转，微微叹口气: “咱们八福记开得红红火火，给学校创收不少。” “让咱们许多家里条件贫困的学生有书读，还给老师们物质奖励，并且学校为了能够拓展学生们课外实践能力，增加孩子们的知识面和眼界，还为了方便咱们学校业务，置办了两辆吉普两辆客车……” 听到这里，秦聿珂已经有了猜测。 其实平时娄文彦给你她在一起的时候，除 了话各种家常，还会穿插说些权术、专业等等类型的事情。 她都明白，男人是害怕她会吃亏、看不透事情，挖空心思教她东西呢。 只是他却不知道，自家媳妇是从五十年后过来的影后，哪能真单纯如白纸？ 两人也说过，八福记早晚会惹得别人眼红，给他们出难题的，毕竟学校有了盈利，但凡添置些大件，都会被广而告之！ 果然赵主任愧疚地挠着头，不好意思地道:“在教局开会的时候，我们就坐着吉普去的，挺惹人眼睛的，当时就好几个学校都问我们车是哪里来的……其实他们早就听过了，一直憋着没上门询问……八福记是用学校的房子开办的，而且大家伙也都知道是小秦老师您的手艺……所以他们心里有谱，让我们拉拔下兄弟单位……” “这次咱们齐校长做月总结的时候，就提到过组办了师生什么样的活动……教局领导说了，如果咱们有能力，让城西区各个学校能均衡发展。” “组织的负担重，咱们能内部解决的资金问题，希望大家伙不要藏私……就，大家伙都会记住、感恩无私奉献的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主任的声音恨不能跟蚊子声媲美了。 他很清楚秦聿珂和娄文彦夫妻俩，他们的本事是大家伙有目共睹的，而且他们对待本职工作也是兢兢业业，从来没说消极怠工。 更难得的是，他们也很有爱心，为了让孩子们有书可念，才办了八福记。 同样的，秦聿珂夫妻俩又不是冤大头，哪能真傻傻地无私奉献，让别人得了实惠，而他们却只抱着个名声？ 秦聿珂哦了声:“赵主任，咱就是个普通的老师，会些正宗的糕点，如果他们也想加入咱们，那咱们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实惠批发价啊……当初咱们八福记开办的时候，还是您亲自跑业务呢……都是兄弟单位，不需要客气的……”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人脉，虽然咱们糕点利润不多，可耐不住走量大、消耗快……等他们摸索出路子来，也能跟咱们一样给师生真实惠，自个儿也有小车坐……” 赵主任一愣，使劲拍下头，“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们眼馋咱们学校有钱，可是咱们的钱又不是 大风刮来的，也是从一分一厘地积攒起来。” “既然他们羡慕咱们有钱支配，那他们也能从零开始，只要他们不怕苦不怕累，肯定能追上咱的！” 糕点批发，既能够让京都一高和秦聿珂的盈利增多，还能惠及整个城西区的各大学校，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是当初他们陷入个误区，认为秦聿珂和娄文彦脑袋瓜灵活，肯定能给其他每一所学校想个盈利的法子。 而且他们也都下意识认为，一块蛋糕能让几个人吃饱呢？ 殊不知京都市场很大，完全够他们所有城西区学校都加入进来，往整个京都辐射…… 秦聿珂笑着说:“既然八福记的生意要扩大，那么咱是不是将房子也往南北扩大些？” “到时候让我对象多整几套机子，咱们还能继续吸收些品性不错、干活麻利的教师家属……” 赵主任从胸前的口袋拿出笔和纸，在上面唰唰记录着，内心却想着，等八福记规模扩大，那他媳妇手下管理的人岂不是更多，那福利待遇也会随之增加！ 呵，什么兄弟单位，他们就是想要趴在京都一高身上跟着占便宜的，嘴巴一张就让小秦老师和小娄老师给他们出赚大钱的主意。 问题是赵主任和齐校长都听出来了，他们那理所当然的态度，甚至还觉得京都一高闷声发大财，没有带他们一起，就是有罪，压根没想过会付出什么样的酬劳。 靠着别人拉扯的日子太安逸，他们习惯了伸手！ 劝着别人无私奉献，那也得被奉献的人值得、懂得感激和回馈。 小秦老师的这个法子，既能够让这些学校自个儿拓展业务，赚多赚少全凭借他们的努力和天赋，体会到其中的艰辛，扭转下理所当然的思想。 同样的京都一高和小秦老师，也收获实在的利润，还能再度增添不少工作岗位。 “行，小秦老师，我这就跟齐校长汇报整理一下，将方案提交给教局，只要那边同意了，咱们就开始扩大铺子……”说到这里，赵主任也十分上道地表示:“咱们还是维持之前的合同，扩大的铺子也会在合同期结束后，归于小秦老师。” 铺子才多少钱，现在八福记的生意红火，学校所得的利润每个月能买多少套铺子？ 第332章 赵主任也在给人画大饼 秦聿珂笑着点头:“那我等赵主任的好消息，这单子如果成了，算您跟齐校长的，利润给你们分百分之五。” 赵主任听了连连摆手，压低声音紧张道:“不行，我们做这些都是应该应份的……你嫂子在单位上拿一份工资补贴家用，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他是单位里的小领导，一心一意为单位，哪能做出点贡献来就要好处的？ 秦聿珂恍然笑道:“那我将单子算到嫂子身上，至于齐校长，虽然他的家属有工作，可是咱们店铺运营合同中，也写到谁拉来的单子，谁享受百分之五的利润分成奖励。” “所以我也按照齐校长家属的名，计算单子的分成……” “这叫做多劳多得，很公平的分配方式，没有大家伙贡献单子，咱们八福记怎么能开得如此红红火火呢？” 赵主任搓着手，“这多不好意思啊……” 秦聿珂挑眉轻笑:“我连店铺都好意思开口讨要，您和齐校长不能因为自己的职位，放弃这么大、本该得到的肥肉。” “学校里的事情，那是你们应该应分的，可是八福记却是学校的副业，有着自己的运营方式……没有合理的分配激励方式，八福记不可能开业这么久，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 听到这里，赵主任想想小秦老师一直以来为自己利益争取的厚脸皮，迟疑下也硬着头皮，学着她耍了次厚脸皮:“那，我就让你嫂子收着了？” “收着，如果赵主任您推拒了，回头我怕您连家门口都进不了！”秦聿珂哈哈笑着说。 赵主任是亲眼盯着八福记开办至今的，知晓一个大单子百分之五的利润有多丰厚！他的心跳得飞快，脑海中是数不尽的钱票，冷不丁的他竟然不知道家里还有哪里需要用钱。 这一年半的时间中，他们家光凭借着他媳妇的工资，就将儿女婚嫁的花销攒够了！ 他是学校的主任，工资比普通老师高点，可是他却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加上孩子们又快到适婚年龄，夫妻俩从很早就已经开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拮据日子。 他们一家人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不需要为金钱而烦恼，随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如今他还在梦中一样，自己就是一个毫无油水的主任，还能将家里出力十多年、修了几十次的自行车换了一辆，手上的腕表也是新的！ 这段时间他在家里，就听到媳妇念叨着要给家里添置什么，甚至她还想着努力两年再买套房子…… 如果这次他们的单子足够多的话，那他媳妇念叨的那些，都能在今年之内置办齐全！ 想到这里，赵主任激动地跟秦聿珂招呼声，小跑着去寻齐校长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嘀咕一会儿，一个比一个满面红光，他们拿着刚奋笔疾书赶出来的文件，招呼着隔壁司机小李，直奔城西区教局。 有车就是方便，以前他们往教局跑，在路上浪费三四个小时，基本上就是搭上一天的时间，而且每每知道教局召唤，他们都头疼得紧！ 如今他们是说走就走，来回也不过个把小时。 到了教局，齐校长寻上负责人将文件递过去，笑着说道:“王主任，我们京都一高的教职工都是老师、普通文职工作者，就小秦老师会做点糕点，这才组织了个八福记……以前我们也是瞎子过河，慢慢摸索的，走了不少弯路，也吃了很多亏，都没跟外人说过……” “如今八福记刚开始盈利，我们就，就脑子一热拉了点账，先把面子功夫给做起来……” “不过我们也想过了，八福记别看只是一个糕点铺子，但是我们的糕点口味正宗、品质和服务到位，口碑一点点打出来……薄利多销，只要销量大，盈利真的十分可观……” “咱们没有啥经商头脑，但是带着兄弟单位一起卖糕点赚些外快还是可以的。” 为了取信于众人，齐校长还将八福记刚开办第二个月的账单给复印出来。www..lΑ 王主任听到他们让各个学校去卖糕点，眉头直接紧蹙起来，不过瞧着一个月就厚厚一沓的账单，他渐渐眉目舒展甚至暗暗心惊。 “咱们糕点都是用的最好的原材料、先进的厨房电器和厨艺精湛的糕点师，加上八福记的牌子，虽然我们成本高，可是咱们不愁销售……”赵主任也在给人画大饼。 王主任半信半疑:“咱们所有学校都卖糕点，还有得赚吗？” 赵主任连连点头:“我们一个小小糕点铺子，能拉多少单子？城西区居民多还不差钱，城东区的市场还没有拓展，而且现在大家伙生活水平高了，城南和城北的居民偶尔买一次送礼或者自家孩子吃，也不是稀罕事……你贡献一单，他贡献一单，都成为忠实的回头客……糕点又不是衣服鞋帽，一季就买一次，那是吃完惦记着，常常能买的……” “再说了，赚不赚钱大家伙跟着试试呗？我们小秦老师说了，只要愿意加入我们八福记代理的单位，她都给提供特别完善的宣传营销策略，保管让咱们单位按照她的规矩来，明年呐，也能给自己单位职工发放福利、给品学兼优的孩子发放奖助学金，自然入手车辆的日子也不远了……” “退一步来说，单位没能打开局面，顶多损失一两次糕点钱，给职工发放一次福利。” “可若是成功了呢？兄弟单位也会跟我们一样，不需要冲组织伸手了，自己的困难自个儿解决了……” 王主任听了嗯了声:“那就试试？” “先让三中、八中和十五中尝试下，如果这三个单位成功了，其他单位再全面启动副业！” “我们教局出这一笔尝试费，希望你们不要让大家伙失望。” 齐校长和赵主任对视一眼，都笑着大声应道:“肯定不会的，我们八福记开办一年半，口碑已经打出去了，只要兄弟单位按部就班地来，一定不会失败！” 王主任直接挨个往这三个单位的校办打电话，将事情说了，让他们明天一早就去京都一高，与齐校长他们商议具体情况。 回到学校，齐校长亲自跟秦聿珂说了。 秦聿珂笑着道:“齐校长，我觉得咱们可以现在就着手扩大店铺了。” 齐校长点头:“我跟赵主任在路上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小秦老师，你觉得咱们这次扩大多少呢？” 秦聿珂眸子微微一转，“从西大门一直到南墙，全部都要盖上房子，而且还是三层！” “作为八福记的总店，咱们一步到位，而且我仍旧承诺，不管以后咱们合同会不会继续下去，店铺一半盈利，都会面对城西区高中生，开设奖助学金。” “不让任何一位品学兼优的学生，因为家庭条件的限制，而失去念书机会，从而让咱们组织折损一名栋梁之材！” 齐校长知道秦聿珂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同志，她的年龄、性别和样貌都是迷惑性的。 她既然如此说了，八福记肯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好，就按你说的来！”齐校长都不带迟疑地，直接点头拍桌子。 第333章 这三班的学生们凭什么啊？ 娄文彦作为校长任命的监工，每天都检查着商铺建设进度。 他给工人们提供不少便捷且稳妥的建议，还借来了大型器械帮助施工，两个半月没到，扩展三倍、一层共计四百八十平米的铺子正式竣工。 秦聿珂在这个世界已经实实在在生活了两年多，基本上她不刻意去想，已经将自己原来的世界忘却大半，就连她豪门千金、实力派多料影后的身份，都被她抛之脑后，真当自己是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京都妞！ 瞧着这一排大气宽敞、带着些复古典雅的铺子，她满眼欣喜，扭头看向男人:“老公，这是你给我建的第一套铺子，我很喜欢！” 娄文彦愣了下，侧头看向她，低笑声揉揉她的脑袋，见四周没人凑上前道:“媳妇儿，咱这买卖还没张罗起来呢，你已经将铺子划到自个儿地盘上了？” 原本他是给单位出力建造商铺，虽然说最后这商铺也会纳入他们家来。 但是他媳妇竟然毫不客气地将中间环节扒拉开，直接成为他为她建造的，这种感觉很微妙。 “那是当然，你媳妇我出马，有翻车的时候吗？”秦聿珂笑着摇晃着脑袋，“那必须要想方设法达成目标啊！” 娄文彦挑眉:“早知道这套商铺对咱们俩意义非凡，我应该更加设计巧妙些，不能只注重实用性。” 秦聿珂拍拍他的胸膛，“没事的，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呀，咱现在最主要的是低调。” “再说又不是咱们常住的房子，简单大方才能得到更多顾客的喜欢。” 她歪歪脑袋，继续笑着说:“以后你表现的机会多的是，我期待你给我的惊喜！” 娄文彦点点头，眸子深邃地承诺道:“肯定会的。” 他会建造一套她喜欢的房子，只有他跟她住，至于那群排在他前面的娃们，就塞到隔壁房子里。 唔，他得好好培养孩子们做家务的能力，最主要是厨艺要好，这样到时候他们夫妻俩就能拎着水果上门蹭饭，吃完饭两手一甩回家关门，世界都清静美好又浪漫…… 因为商铺装修简单，就是大白墙、一层脚踢线、铺一层地板。回头她征集师生们的几幅书画作品，表上框贴到铺子里，更有氛围感了！ 这时候高三学生进行的最后一次高中联考成绩也出来了。 虽然现在有多方声音说会恢复高考，可是这样的声音已经时隐时现多年，大家伙已经心静无波。 不过联考成绩将会关系到学生们工作分配情况！ 京都一高的学生们都不愁分配，他们品学兼优，还没毕业呢就有单位主动伸出橄榄枝招人。 基本上大部分学生都有了着落，还有一些心高气傲的学生，等着联考成绩出来被更高一阶的单位招纳进去。 是以学生们返校拿成绩这一天，很多家长是陪同来的，见证这如此重要的时刻！ “我说三班的那谁，你们班真没有一位同学填写工作分配表格吗？”一个神情倨傲的女生，冲着走来的一家三口问道。 大家伙就喜欢在大门口说话，这里敞亮、来往的人多，是显摆最佳战略位置！ 被喊住的也是个女生，不过这女生长得高挑漂亮，穿着白色衬衫、桃红色裙子，踩着白色细跟凉鞋，因为不再是学生，她还化了淡妆，更是青春靓丽。 “那谁，我们班一个人都没有填写！” “我爸妈给我找的什么友谊店售货员、车站广播员、鞋厂副厂长助理等等工作都被我给推了……”漂亮女生轻笑着把玩自个儿高高束起的马尾，说话带着懒洋洋的语调。 她的父母微微叹口气:“这丫头认准了能通过联考，收到更好单位的聘请，我们拗不过她……总不能咱们跟单位谈好了，她还在家里睡大觉……我们的面子都没地搁……”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眉眼舒展，丝毫没有点愁色，显然他们对宝贝闺女的做法也是赞同的。 不过倨傲女生的父母却似是没有揣摩透彻，撇撇嘴道: “这要是我家丫头，直接一大嘴巴子扇过去，起码得混到一班才能有这个底气，不然她这么眼高手低，不是什么都捞不着？” “你们当家长的咋这么不上心呢？孩子们小不懂事，你们也不跟着规划下……现在工作不好找，高中毕业生都一抓一大把的……” 突然旁边一个男生的家长道:“闻诗晴家里条件好，就是最后主意落空，人家也不愁工作，那谁的妈妈不用你们操心。” 那谁的妈妈脸色难看下，哼道: “是啊，有些孩子家世好，确实只注重外表好看，对于学业一点都不上心，唉，真不知道等孩子们进入社会工作的时候，能不能胜任了……” “父母有本事，也不能这么挥霍资源，让组织受损失替你们给孩子兜底吧？” 闻诗晴的妈妈笑着说:“谁说我家孩子只注重外表好看了？她学习好着呢！” 那谁的父母以及他们身后相熟的家长们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倒是他们中间的孩子们脸上有些讪讪。 “我说那谁的妈妈，您就甭在我们面前说孩子学习好了。这一班二班的差距都很大呢，你们不知道几班的孩子，学习能有多好？” “等她真能靠着联考成绩，受到好单位邀约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唉，我也不知道你们这是几班的学生，一个个牛气哄哄的，能有班上就不错了，还奢望靠自己成绩获得工作？竟然一个人都不填写工作分配表格？你们家长没拦着的？” 都是开过几次家长会的，他们彼此间略微熟悉。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很快闻诗晴和那位女生身后都集结了些家长和学生。 “谁说闻诗晴同学在三班，成绩就不好的？呀，不会是你家孩子没有跟你说吧，上次月考，三班总成绩比二班就少了五分……这次联考，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二班呢……” “对啊，闻诗晴同学成绩好，完全能进入一班，我家的俞广安也不差，年级第五呢……不过他们喜欢自己班级的氛围，所以啊，他们一个都没有按照成绩进入一二班，而是等着全班总体成绩一点点从十班爬上来的……” “一瞧你们家长的神情，我就知道，你们孩子这么小就要面子，从没有提过我们三班的学生进步神速吧？” 那群家长确实没听过自家孩子说过，不然他们也不会傻傻地被误导！ 见到家长们有些狰狞的神色，孩子们都被吓得一哆嗦。 “爸、妈，他们，他们是学习好，但是这联考成绩不是还没出来吗？最后谁被好单位招走，还不一定呢！” “对啊，三班有优秀的学生，可是更多的学生成绩比不上一二班，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那么自信，都放弃了工作分配的机会……” 孩子们抓紧补救道。 家长们一听也是，一班和二班的学生们都不敢全体冒险不填写工作分配表格，这三班的学生们凭什么啊？ 他们如此想着，有人就好笑地问了出来。 “因为我们秦班说了啊，她说我们不用父母，也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寻到满意的工作……这叫我跟工作双向奔赴！”闻诗晴眸子璀璨笑着说。 第334章 你这是对你男人的不信任？ “对啊，秦班说我们的努力，肯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勤奋的人总是被宽待的！” “我们小娄老师也说了，在联考成绩出来之前，我们一门心思冲刺，什么都不要想……” “哪怕我们不能被录取，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很多单位都在求发展，势必要招纳人才，而我们消息灵通，以自己的本事，能轻而易举考上，不需要家长们操心……这凭借着考试应聘上的工作，一般会比走后门得来的工作，福利待遇好，最重要的是拥有不错的发展前景……” “我们老师说啦，人的眼光要放长远，当下的坎坷不过是丰富个人阅历，是他日成功的垫脚石。我们不要对成功过于急切，好饭不怕晚嘛！” 三班的学生们牙尖齿利，将大格局往前一摆，谁多说一句，那都是小家子气，眼光短浅！ 将那谁一帮人气得不行，自从孩子们好好学习替他们争光后，就没这么被人压制地憋屈过。 尤其是对面的人穿得光鲜亮丽，孩子们一个个痞里痞气，一瞧就不该是好学生，怎么可能成绩好呢？ 可是自家孩子的沉默，已经表明对方说的话句句属实。 “我们，我们走着瞧！” 说完两拨人气呼呼扭着头就往操场而去。 学校料定家长会跟着孩子们一起来，是以联考成绩都贴在了操场一侧的公告栏上。 成绩单与平时月考和期中期末考试差不多，只是这次又多了全市排名。 “哎呀呀不得了，”闻诗晴突然高声道:“我们三班学生在联考中全体都超常发挥，不仅远超二班总体成绩，竟然比一班总成绩还高出十分！” 听到这里，三班学生们虽然还没看清楚自个儿的成绩和排名，都跟着嗷嚎起来。 家长们也颇为兴奋和激动，想当初他们就是学渣的家长啊，每次逢年过节大家聚在一起，他们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被人提及自家孩子的学习。 那一塌糊涂的试卷，让他们都想将娃的脑袋撬开，看看是不是他们生的时候，忘了给娃生脑袋了，又或者啥时候漏洞进入面粉和水了。 结果上了高中，孩子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说他们的精神面貌、行为举止，就是那试卷上的成绩也是蹭蹭往上飞跃呐！ 这两年的时间，他们幸福死了，原来娃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天才少年。 人家不是笨，而是因为脑袋瓜太活跃，没跟上队。 现在娃成为京都一高一班的学生，这，这到底是啥概念？ 光是瞧着联考名次，他们就觉得这是一场他们都不敢奢望的美梦，这梦咋还能成真了呢？ “秦班来了！”有学生眼睛尖，看到姗姗来迟的秦聿珂和娄文彦，纷纷嗷嚎着，挤开家长就往秦聿珂那冲。 娄文彦赶忙将自家媳妇护住，严肃道:“在学校不许跑跑跳跳，虽然你们高中毕业了，但是在这个校园内，你们还是要遵守规则的！” 学生们纷纷哈哈笑道:“小娄老师对咱们秦班看得可真严……” 男生们对视一眼，上前就要抓娄文彦，想将他扛起来。 结果娄文彦早就预料到他们来这一遭，轻松躲过他们伸来的手，“没大没小！” 学生们吃惊地瞧着娄老师，咋他们在学校念了两年书，都不知道小娄老师身手这么好呢？ 不过大家伙太过兴奋，将目标转移到班长俞广安身上…… 瞧着孩子们高兴的样子，秦聿珂冲娄文彦捣捣，“老公，你说他们出了学校，会不会很快将所学还给你啊？” “这都七月底了，万一高考冷不丁恢复，他们还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吗？” 娄文彦笑着说:“你这是对你男人的不信任？” “高中最后半年基本上都是复习和冲刺，三轮成体系的复习，足够让他们知识脉络清晰，知道努力方向，这就足够了。” “我们能管他们两年，还能再管他们往后余生吗？” 秦聿珂微微叹口气，“我是觉得没有人陪我复习了，心里空落落的。” 娄文彦好笑道:“媳妇儿，你复习得也差不多了，只是考上大学和考个好大学，还是差一点努力的。” 秦聿珂想想，确实如此，娄文彦说过要跟她上一所大学。 如果她只是考上个二流或者三流大学，岂不是太委屈他了？ 秦聿珂咬咬牙:“那我就再拼命几个月，反正今年过半了！” “新学期咱们都以忙八福记生意为由，暂时不当班主任了。” 她可不想面对一群学生，又被人夸赞得忘了东西南北，可个劲往自个儿身上揽活。 娄文彦点头:“即便你不说，我也要提的。咱们精力有限，当老师只是个过度，我们还是要到大学里进修一番，然后才能到具体岗位大展宏图。” 赵主任走过来，拿着喇叭笑着先恭贺学生们圆满完成了高中学业，也在高中联考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一串的套话后，他才让联考成绩在市里排名前五百名的学生前往文化宫，参加下午的重点单位招聘会！ 学生和家长们对老师和赵主任一阵感谢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秦聿珂忍不住好笑地问:“老公，你说咱们参加高考进入大学的时候，会不会与自己的学生成为同学啊？” 娄文彦也觉得好笑:“肯定会的，而且高考恢复的第一场考试意义重大，组织肯定会放宽条件，学生年龄跨度很大。” 这是事实，虽然后代人们都知晓此事，可是组织还没正式放出高考恢复的消息，又有几个人能够推测出来呢？ 趁着店铺晾晒通风的时候，秦聿珂、娄文彦、赵主任和他家属，一起筹备八福记糕点师的招聘。 虽然店铺扩大了三倍，可是店铺中许多程序都是器械化的，所以他们招纳的员工不算太多，仍旧在京都一高教职工家属中筛选。 这一次光明厨房电器厂知道八福记扩大规模的事情，早就递话给娄文彦，厂里免费提供给他们配套设施，算是对教育事业的支持！ 齐校长和赵主任也明白，人家厂家是看在娄文彦的面子。 赵主任家属已经对各个环节十分熟悉，完全不需要秦聿珂插手，她就能让熟工带新工，以最快的方式让新员工上手工作。 扩大生产这一块算是基本搞定，秦聿珂便开始与齐校长商讨，怎么与其他兄弟单位签订合同。 等他们将细节都敲定好，这才跟三中、八中和十五中校办打电话，通知他们的同志可以来八福记参观学习了。 师生们都过暑假呢，秦聿珂和娄文彦还得苦哈哈顶着太阳到学校工作。 不得不说，娄文彦真的给车捣鼓出了空调，发动机一开那舒服的冷风吹得人想要尖叫！ 第335章 谁又敢拒绝呢？ 虽然三中、八中和十五中也是城西区的学校，可是京都的城西区域不小，他们的负责人赶来京都一中也得个把小时。 约好九点钟，秦聿珂与娄文彦果真是卡着分针抵达八福记的！ 齐校长和赵主任对视一眼，都有些好笑和无奈。今天他们也没事，便溜达过来凑个热闹，瞧瞧小秦老师这张巧嘴如何忽悠人的。 许多单位为了提高职工福利、单位各种活动经费，是被允许和鼓励开展副业、追求多方面发展的。 不过学校任务单一，属于公益性质的，基本上都等着组织拨款，很少有单位能自己开展像八福记这样的大项目。 三中来的负责人是后勤部的刘主任，八中来的负责人是财务部的张主任和后勤部的陶主任，十五中的则是仓库洪主任。 大家自我介绍后，秦聿珂便笑着先领着几个人参观了下八福记糕点制作和售卖。 “各位主任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平常逢年过节的时候人情往来，这点心是必备的！” “关系到个人和家庭面子，基本上都是买好的、贵的、有名气的。像是这两年口碑打出去的八福记，别说京都了，就是几个邻市，都有人慕名而来购买……” “所以啊，主任们，咱们八福记从来都不愁销量……你们再看咱们的设备，全是由我先生亲自设计，并且被光明厨房电器厂纳入生产规划中……有各种方便的器械加入，咱们的生产数量和品质都能得到很大的提高和保证……” “这些员工都是我们培训出来的糕点师，也是我们京都一高待业在家的教职工家属……” 走了一圈，几个主任原本挑剔的神色都不由得赞赏起来，尤其是他们参观的这十来分钟，糕点铺子刚开门，便有顾客络绎不绝地排队购买。 瞧着那队伍越来越长，到了街道口还来个甩尾，主任们心里那叫一个热切啊。 鼻息下是糕点浓郁奶香和清甜的味道，玻璃柜里摆放的糕点精致漂亮，每一个上面都盖着八福记的红章。 不管顾客买多买少，包装都格外的精致漂亮，让人切实地感受到服务周到的舒心，以及品牌的讲究和高端大气。 最重要的是，糕点不就是水、面，加点糖、鸡蛋和奶做成的？ 每种糕点价格不同，却各个都超出他们的心里价，可是顾客们没有一个嫌贵的，买得贼欢实！ 店铺的服务员都面带微笑，红棕色衬衣、黑色长裤，头发全部都被束在贝雷帽中，口鼻处也是被罩住，如此装扮精神又漂亮。 她们带着手套，用夹子为顾客们盛装点心。 三位服务员、一位称重员和一位收银员在柜台前服务众人，大家伙配合默契、动作麻利，平均一分钟过两位顾客！ 若是在以前，糕点烘焙耗时间，顾客们等候时间漫长，可自从扩大店铺、引入诸多厨房锅灶电器以及招收新员工，顾客们不仅不用等待，店铺也没再对各种糕点限盘售卖。 为了保证糕点的品质，以及让员工们工作环境舒适些，后厨不仅有诸多冰箱冷藏原料，售卖和烘焙的屋子里也有娄文彦捣鼓的冷凝管配风扇的简易空调！ 没有燥热，大家伙脸上都不由得带着舒展的笑意，而且顾客都会得到一杯绿豆沙冰赠品。 那八中财务张主任更是默默计算了这十来分钟的销售额，竟然有五六十块了，那么一个小时、一天下来，又得多少呢…… 秦聿珂又带着他们参观了扩增的两层楼，这里基本上是烘焙的糕点用于批发。 里外逛了一遍，她才引着几人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七月底天气炎热，这会儿外面太阳的热情让人受不住，哪怕屋里吹着风扇，大家伙都是汗流浃背的，没有在糕点铺的惬意了。 不过娄文彦在糕点铺拿了两壶凉茶，每人倒了一茶杯，喝上一口，那股沁人心脾的凉爽，当真是舒坦。 “齐校长，你们学校条件不错啊！我听说你们教职工每天上午和下午，都有凉茶供应？”十五中的洪主任羡慕地感叹道。 齐校长笑着说:“都是他们小年轻瞎鼓捣，今儿个红茶，明儿个绿茶，什么绿豆沙冰、红豆沙冰，还有果茶之类的……店铺里有冰箱，等饮品放置常温后，搁到冰箱里镇一镇，确实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惬意。” 八中的张主任淡笑着说:“齐校长，咱们都是兄弟单位，原来咱们这些学校的教职工福利待遇都是一样的，现在你们领跑了，闹得我们学校的教职工们，天天去寻校长和我，嚷嚷着什么福利待遇，要么大家都有，要么都没有，哪能搞特殊，让咱们团结的城西区教局大集体搞分化、矛盾激化呢？” 赵主任不乐意了，也是在八福记扩张的两个多月中，那些学校一个劲地催促，话里话外是京都一高不上心，怕被人分走一杯羹，所以使用拖字诀呢。 再好脾气的人，都憋一肚子火气，再听张主任的话，他不客气地道: “张主任，你这话说得不对。咱们组织是鼓励咱们自己单位寻找发展的突破口，我们积极响应组织的倡导。” “你们不思进取，为什么还怪我们努力呢？” “不能因为咱们是教育系统，就在组织鼓励的范围之外……” 几个主任被呛了下，还是三中的刘主任笑着说:“哎呀，老赵，老张性格直不大会说话，他的意思是，看着你们学校教职工福利待遇好，我们也想要追上趟呢。”.net “快让小秦老师教教我们……” 秦聿珂笑着从包里拿出合同，推过去，“其实八福记是我跟学校合作的项目。糕点是我出的方子，连带着八福记的名字，都在工商做了备案。” “只要大家看看合同上咱们各自的权利和义务，没有问题签名盖章，咱们就能进行下一步的合作了。” 几个主任对视一眼，那张主任看都没看一样，蹙着眉说:“这怎么跟教局的主任说的不一样呢？” “我们三个单位是试验，学校开展售卖糕点的副业有没有利润，咋还要签合同呢？” 不管合同上有什么条条框框，总归会让他们缩手缩脚的。 秦聿珂轻笑着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我要带领你们开展副业，那么你们就要听从我的指挥，否则回头你们赔了本，怪罪我们头上，那我们可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再者，我们京都一高完全能吞下所有单子，为什么要无偿将利润分给你们呢？” “不能说我们隶属于城西教局，就要傻傻地让你们没有付出，就占了便宜。天下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 “反正我们京都一高只想到制作糕点卖这一个辛劳的副业。你们人才济济，或许还有更好的副业，不用太多劳力就能收获满满……” 几个主任又被噎了下，如果他们有这头脑，还需要顶着烈阳舔着脸上门分得一杯羹吗？ 他们这才低头仔细看着合同。 合同文件很厚，几乎将他们想到和没想到的所有情况都考虑在内了，而且价格和利润清晰明了，可以说是个人无法揩油水。 单位的盈利透明，也会被分成三个部分，一是资助品学兼优家庭条件贫困的学生，二是提高教职工福利待遇，三则是为学校添置各种器材设施等。 这个模式跟京都一高是一样的。 秦聿珂挨个与他们解释每个条目的用意，“我们能够让你们参与到这项副业中，为的就是大家伙一起发展和进步，那么盈利公开透明分配是我们答应的条件之一！” “我想这是咱们在场所有领导，都特别关心和赞同的事情吧？” 几个主任笑着点头，内心却无比郁闷，特别想说自己单位的副业盈利，为什么要让她指手画脚。 可是人家也说了，这是合作的前提，不同意，那么就是他们存有私心！ 谁能拒绝？ 谁又敢拒绝呢？ 第336章 现在被他们画的大饼给迷惑住了 秦聿珂掩饰住眼里的笑意，见主要的合同内容得到赞同，才压低声音小声说: “单位的盈利咱们肯定不能碰，这是职业道德和个人品德的问题，不过呢，咱们合同里还有一项……” 她翻页指了指那条内容:“我们却能发动亲朋好友给单位拉单子啊……我们学校八福记是总店，还没开分店呢，更没怎么宣传，就这生意都火爆得不像话……” “这说明什么呢，肯定是咱们的产品质量、口碑和服务好，得到大家的认可和喜欢……我们之前一直都在做店铺扩展建设，没有足够的规模，咱也不敢拍着胸脯说，带领城西区兄弟单位发家致富……” “现在硬件设备都准备上了，可以说短期内，能够保证城西区所有学校的糕点销量……后期我们会在你们学校开设分店……等开分店的时候，咱们再签订另外一份合同，能给你们让利更多，且你们也具有足够的经营权……” “现在咱们说的是，你们拉来的单子，都会享受百分之五的利润提成……这是咱们根据组织所说的多劳多得，而制作的规定……” 听到这里，几个主任身躯一震。 伸手揩单位的油水，不仅不光彩，还是违背良知和犯纪律的错事。 只是有多少人能在自家生活不够宽裕的前提下，真正做到不伸手呢？ 这种诱惑太大了，可是谁不想堂堂正正做人呢？ 秦聿珂这奖励措施一拿出来，所有人都眼里泛着光亮。 赵主任这时候也凑上前，压低声音说: “老哥哥们，你们可不要小瞧了百分之五的盈利呐。如果你们拉来一个单位给职工们购入节日福利，你们可以想想自己能得到多少了。” 吃食的成本和盈利基本上对半，哪怕这些学校作为八福记的代理商，盈利也不算低的。 主任们跟随着赵主任的话，脑海中已经浮想联翩了。 其实这两年亲朋好友走动中，他们就看到过不少八福记的糕点，只是他们并没有将其与京都一高联系上，更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也能从中获得提成。 记得有些亲友说过，他们单位也想要申请八福记糕点作为职工福利，只是糕点价格略微高，加上糕点供不应求，压根就买不到。 如果有他们的牵线……不仅能以较低的价格谈成生意，自己面子好看、人脉夯实、还能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想想一个大厂职工几百、几千号人…… 而这还是一个单位的贡献！ “我觉得小秦老师考虑得太周到了，公私分明、奖惩有法，难怪八福记开办得如此红火啊！” “对对，现在的小年轻一个比一个厉害，这脑袋也不知道咋长的。” “小秦老师，你们确定只要我们下单，你们就能跟上生产不？” 几个人又是夸赞，又有些担心产量问题。 秦聿珂笑着点头:“你们放心，原来的八福记只有三间屋子，如今光是一层就扩展了原来的三倍，而且还直接盖了二层和三层呢！” “我们也带着你们参观了八福记的生产规模……再者，只要你们上手了，我们就会跟你们谈开分店的事宜……” 几个主任忍不住询问:“小秦同志，开分店又是怎么个合作方法？” 秦聿珂也做好了准备，拿出合同递过去。“这是我之前与我们学校签订的合同。” “有两种合作方式，第一呢就是租赁你们的场地，聘用你们教职工的家属，其余的费用都由我们承担，当然了盈利也是全归我们的。” “相当于我们八福记在你们学校进行了场地扩展，和招工。” 这个肯定不行啊，他们连忙问第二种方式是什么。 “第二种就是我跟我们学校签订的合同，房屋、人员、设备全由你们负责，而我会负责方子、技术、运营和培训等事宜……我享受百分之三十的技术分红，然后一年后商铺作为合作终止后你们对我的补偿……” “换句话说，咱们一拍两散，房子归我，而你们拥有了技术，享受以后所有的盈利！” “不过你们要承诺设置一定额度和数量的奖助学金……而且我对店铺的规格也有要求……” 秦聿珂在与齐校长商谈合同的时候，也是将合同方式改成了这个。 但凡涉及利益，合作双方不可能一直和谐相处，尤其是她占据比较大的分红。 而且不管她对于配方和细节多保密，总有能人会琢磨出类似的配方，以价格战的方式，迫使她放弃利益的“蛋糕”。 既然如此，她不如早就将话给摆明，相当于她一年的分红和房屋，是技术的转让以及品牌的加盟费了。 再说了，她手里糕点配方多了，传统糕点方子让出去，她还能进军西式糕点啊。 更何况她志不在此，倒不如一锤子买卖来得干脆！ 主任们是见证京都一高两年的时间中，各方面的变化，不过是他们跟秦聿珂合作一年，让利三成，加上一套商铺，就能独占利润丰厚的副业，谁不答应才是傻子呢。 “小秦老师，是不是我们现在签了合同，回去将商铺给修建好，您就来给我们培训糕点师，策划宣传呐？” 一套糕点方子的价值，得看其创造利润的能力，京都一高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是以秦聿珂也没客气的要价，商铺按照京都一高的标准来，阔气的四百八十平米三层小楼！ 后世买房都考虑学区房，学校旁边的店铺地理位置绝佳…… 主任们现在被他们画的大饼给迷惑住了，又瞅了秦聿珂跟京都一高新签订的合同，确实是这样来的。 他们直接用办公室的电话，寻到各自校长商讨一番后，便痛快地签了两个合同。 大家都不是傻子，看着商铺规模不小，却连一辆车都买不来的。 京都一高门口的八福记才开办两年多，已经置办了好几辆吉普和校车了！ 在如此诱人的利润之下，商铺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秦老师说得也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商铺便是他们的“午餐费”。 合同签订完后，秦聿珂拿出纸和笔，笑着在上面写写画画着:“你们现在先作为京都一高的代理商，赚取足够的资金后，再扩盖商铺开设分店……这样等你们的店铺开办起来，销路也打开了……而这期间，你们也选好合适的学徒来这里培训……可以说两不耽误……” “你们在自己校门口也可以先开设个小商铺，暂时从京都一高进货……我回头便给你们出一套宣传方法，先积攒老客户……” 这样安排确实很合理，将成本控制到最低，又每一步都不难达成，他们也从这看出来，这小秦老师确实有几把刷子！ 从京都一高离开的时候，主任们包里都多了两份合同，手里拎着一兜子糕点，还有一桶凉茶。 他们走路都带飘的，似是从赵主任身上，看到了自个儿的明天。 想想自家家属和老娘的本事，和诸多亲朋好友的人脉，他们要发达了！ 第337章 真有这样的大傻？ 合同签订完的次日，便有三十名职工家属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到八福记报到！ 看着干净整洁又高档漂亮的店铺，但凡想想以后自己也跟店铺里的服务员和糕点师般，在舒适的环境中，穿戴整齐地工作，娘子军们激动地浑身打摆子。 不过，在她们来之前，主任们对她们好一阵叮嘱，尤其是强调让她们对小秦老师重视、重视、再重视。 她们能够学到多少本事，全靠小秦老师的指点了。 大家伙对这个小秦老师特别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师傅，让主任如此反应呢？ 八福记门外，一侧是甩尾排队买糕点的顾客，一侧则是站军姿似的、排列整齐、精神面貌极佳的娘子军们。 秦聿珂早料到大家伙对开展副业的积极性，是以娄文彦将她送到店铺中，又折返回家带娃了！ 娘子军们浑身冒汗，可是她们心目中全是对新工作的向往，眼睛都不眨一下，似是这样的虔诚，能感动天地。 “各位嫂子好啊，”秦聿珂笑着走上前打招呼。 娘子军们看了她一眼，笑笑没吭声继续站着。 秦聿珂看到她们脚下都是行李，什么被褥、脸盆、暖壶、茶缸，甚至还有什么蚊帐、衣服撑子等，俨然她们抱着学不会本事不回家的想法。 她轻咳一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负责培训你们的秦聿珂，你们可以喊我小秦老师……现在大家伙先跟我去后勤部登记一下，让工作人员安排你们的食宿。” 娘子军们都愣了下，纷纷扭头瞅她。 这小老师年轻漂亮，就像是花园中最妍丽的玫瑰，美得让身为女人的她们都羞于直视。 她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身怀绝技培训她们成为糕点师的小秦老师？ 不过铺子里的服务员们，齐齐笑着冲秦聿珂打招呼，证实了这一点:“小秦老师好啊……” 秦聿珂笑着冲铺子里的人点点头，带着人就往学校里走去。 娘子军们拎着行李，小声不停地感叹:“难怪我们的刘主任一直强调，让我们对小秦老师尊敬，说她是有真本事的人……我们学校副业能不能开展起来，像是京都一高似的争取明后年入一两辆吉普和校车，全看我们的勤奋和悟性了……咱们身上担着整个学校的兴盛，自然不能对培训咱们的小秦老师有丝毫怠慢……” “对对，如果不是我们主任一次又一次地强调，就小秦老师跟我闺女似的年轻漂亮，我肯定不服气的……” “就像是字如其人一样，谁说漂亮的小姑娘，就不能干实事呢？八福记的糕点，一个个精致小巧漂亮，确实像是小秦老师这样的美人做的……” 秦聿珂走在前面，同时将众人的话收入耳中。 她微微勾着唇瓣，任由她们以这种方式将恍惚的神情给平复下来。 亏得京都一高盖了家属楼，职工宿舍楼空出大半来，娘子军们登记上自己的具体信息后，便领了钥匙去宿舍。 大家伙放下行李、简单收拾了下内务，洗把脸就往铺子里赶。 秦聿珂也是带着一行人参观了下店铺上下三层的规模和工作模式，然后在树荫下，询问她们各自擅长什么工作，对自己以后的职业有什么规划。 娘子军们挨个进行了详细的回答。 在她们以为秦聿珂，会按照她们擅长的项目，分配具体的工作和师父。 结果秦聿珂点点头，笑着说:“咱们城西区的学校有很多，等你们三所学校实验这项副业的可行性后，那些学校也会经历同样的培训步骤。” “我除了负责八福记的运营，还是一名老师，自然没那么大的精力将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肩头。” “而且我坚信，只有员工将整个工作流程都了解且熟知后，才能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岗位，以及在岗位中如何配合其他员工的工作。” “所以呢，我会跟几位老师一起带着你们将所有工作，都实际操作一番！” “同样的，等你们学成后就是元老级别的师傅了，你们也能以这种模式，培训新员工……” 娘子军们在出发之前，就被学校各个领导包括她们的男人，一遍遍地叮嘱她们这次的任务有多重要。 如今秦聿珂又往她们身上加了个担子，可是这担子听着就挺体面和光荣的。 谁不想当师父带徒弟呢？ 以前的她们就是家庭主妇，一家老小都靠着男人养活，五六十块钱要花一个月。 瞧着钱多，但是一家人生活，又不仅吃穿，还有各种人情来往，总之她们精打细算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她们看到娃面对糖果、漂亮衣服流露出来的渴望，又何尝不心疼和无奈呢？ 老人得到一些好东西，藏到坏了，再哆哆嗦嗦当稀罕物塞给小辈的时候，她们又怎么不心酸与无助？ 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如今她们有幸从众多职工家属中，凭借着手巧、聪慧和识大体脱颖而出，寻到这种特别适合她们、体面、轻松、待遇又不错的工作，真有一种天上掉金饼，砸得她们发蒙的感觉！ 她们以前可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当师父和元老的一天呢。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们肯定要在培训时全力以赴！ 实际上，秦聿珂只打算将她们给培训出来，给赵主任的媳妇以及另一个主管打个样，之后她就当甩手掌柜，进行高考前最后一波冲刺了。 秦聿珂先带着众人设计宣传单页，让大家伙集思广益制造噱头吸引路人们的注意。 “我觉得咱们得写个寓意好的宣传语，比如七夕情人节的时候，就写什么喜欢一个人，不是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语，而是年年一份巧果，用真正的蜜糖留住时光……” 秦聿珂听了挑眉，谁说这个年代的人们就不懂得浪漫呢？ 往往打动人心的，真不是什么华美词句，而是朴实无华的当下语，每一个词都包裹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智慧！ “不错，这个可以作为这次咱们八福记七夕的宣传语……嫂子，待会记得去咱们铺子财务那，领五十块钱的奖励，”秦聿珂笑着将这句话一笔一划地记下来。 大家伙一愣，那位嫂子更是不敢置信地指指自个儿，“我？五十块？我干啥了我？” 秦聿珂低笑声:“你给大家伙提供了一份接地气的浪漫，或许因为这一份文案，咱们八福记七夕能薅一波爱情的羊毛！” 想起来某音突然兴起来漂亮、飙价、吃起来狼狈的草莓塔，什么爱她就送她草莓塔。 就好似没有草莓塔，两人的爱情欠缺些火候，这让热恋中的男人如何做？ 自然是“破财消灾”咯！ 那嫂子还是梦幻的弱弱道:“我，我就是随便说两句，赚不赚钱还不一定，就，就能领五十块？” 其余的人也眼睛晶亮，齐刷刷看向秦聿珂。 真有这样的大傻？ 后者挑眉:“我管运营，能不能赚钱是我考虑的事情。但是这句文案被我征用了，准确来说五十块不是奖金，而是你的稿费。” 第338章 女人努力起来，可没男人什么事！ 稿费？ 大家伙都忍不住倒抽口气，这稿费也忒贵了吧？一句话五十块！ 这小秦老师到底是年纪小，经营八福记见得钱多，不知道五十块钱是什么样的概念，手一挥就做了决定。 那嫂子笑着连连点头道谢，表示自己以后会绞尽脑汁为单位副业的发展做贡献的。 其他的人见状，也纷纷提供自己所认为的噱头。 不过，只有那嫂子的话戳到了秦聿珂，其余的人主意平平，她很随意地将能见些成效的点子，奖励三五块钱，让大家伙知晓努力的方向。 等她们黔驴技穷的时候，秦聿珂说出了自己的方式:“大家伙想的主意都不错，只是不够简单粗暴！” “咱们目的明确，就是想要让大家伙心甘情愿掏钱买点心，可是除了让他们主动想买，为什么咱不能推着他们买呢？” 娘子军们听得云里雾绕的，“小秦老师，买东西不是自己想买才买吗？” “我如果不想买，你拉着我，我能跟你干架！” “对啊，我兜里没钱，肯定不会买的……” 秦聿珂轻笑声:“如果我说会员日买一送一呢？” “周一但凡进店消费的顾客送一杯冷饮，周二某款糕点买一斤送半斤，周三但凡入店序号为八的顾客有新品免费试吃……” “就问你们心不心动？” 大家伙怔了下，连忙说:“心动肯定心动，可是咱们还赚钱吗？” “对我们来说，八福记的糕点偏贵，可是有买一送一的活动，我们肯定不会错过给家里的孩子和老人买点尝尝。” “有便宜不赚是傻子……只是小秦老师，像是我们这样的群体，肯定是占便宜来的，没必要维系啊……” 秦聿珂笑着说:“我想你们可能没有弄明白一件事情，对于八福记来说，糕点买一送一还是有得赚的。” “糕点贵在品牌、服务、方子、人工成本等，我们厨房基本上实现了半机械化生产，产量越大、成本越低，而且我们材料的批发价格也实惠啊……” “只是大家伙算账的时候，会跟自家做糕点进行比较……你们以为八福记亏了，殊不知我们不过是薄利多销……” “我们选择做活动糕点款式，步骤简单、口味大众、利润大、又具有唬人外表的……” 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她不过是说了其中的两三点。 娘子军们听得连连咂舌，“难怪组织打击姓资的，原来钱这么好赚呐……” 而她们对秦聿珂的认知又升了一个高度。往后她们见人，可不能以那人的年纪和容貌轻易下结论，万一是个小秦老师这样的人精呢？ 她们岂不是被人卖了，还傻呵呵替人数钱！ 一天的课程下来，众人受益匪浅，已经开始制作自己的宣传单页了。 赵嫂子和另一个主管也低头，在纸上奋笔疾书，将秦聿珂说话的脉络给简单记下，而在她们旁边则是全程录音的收音机。 她们准备回去后就挑灯一遍遍重听，一字不漏地全部整理出来，当作工作秘籍查看。 有着秦聿珂手把手的带领，每位娘子军设计的宣传单页都还不错，远远高于当下的宣传单。 学校有合作的印刷厂，又有便捷的交通工具，赵嫂子将宣传单、介绍信和印刷要求一起交给司机，次日一早所有的宣传单已经摆放到办公室里了。 秦聿珂对娘子军们进行简单的培训后，便让大家伙各自拿着自己设计的宣传单，前往自己单位附近的社区发放。 有车辆接送，还有八福记服务员给她们准备的冷饮，她们还穿着八福记特有的服装，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每个人都有虚荣心，派送宣传单，对她们来说那就是妥妥自炫的机会。 “唉，王大娘去买菜啊……我啊，男人单位要开展啥副业，我就在学做糕点呢……您瞅瞅，八福记，听过没……这是八福记的宣传单页，我设计的……” “李婶子刚从闺女家伺候月子回来？有段时间没见了，我现在有了工作……八福记每月八号是会员日，糕点买一送一……孩子们喜欢吃，咱们平时不舍得买，做活动的时候怎么也得买来给孩子们尝尝味道……” 不像是后世发放宣传单页的大妈大婶们，挨个电动车、自行车、汽车、门缝等，走一路塞一路。 这些嫂子们将每一份宣传单页都送到路人手里，而且还热情洋溢地介绍一番。 她们以前是家庭主妇，除了忙活自家的事，便是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嘴皮子功夫一个赛一个。 每人一百张宣传单页发放的任务，她们都完成得挺圆满的。 接下来，秦聿珂又教授她们如何在店门口做试吃、推销活动，什么穿着玩偶吸引人注意，到服务员、称重员、收银员，所有简单易上手的工作，大家伙轮了一遍。 娘子军们心里隐隐着急。 她们是来学习烘焙师真本事的，这是开店的关键所在，可是秦聿珂却一点都不慌，慢悠悠地带着她们尝试每一份工作。 当然了每一份工作都有其辛苦之处，也有独特有趣的地方，她们其实还挺享受的。 就好似她们体验了好几种人生般，整个人的见识、格局一下子打开了！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们连后厨都去进去过，可是没有一个人去提醒秦聿珂这件事情。 这也是来源于她们对秦聿珂五体投地的信服，相信她每一个决定和安排都是有意义的。 第二个月，秦聿珂才开始带着众人从认识原料开始，到各种基础处理方式、烘烤煎炸等等步骤，每一个步骤都被她细细拆分讲解。 当初八福记开办的时候，太过迅速了，员工也都是针对性的培训。 秦聿珂与其说是带这些人，不如说是她让这批娘子军发展成为第一批培训师！ 她们能够培训自己单位的员工，也能培训兄弟单位的员工，是秦聿珂为了一劳永逸而勤奋的结果。 等三十位娘子军出师的时候，她们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们不仅切实掌握了一门吃饭的手艺，言行举止乃至三观也受到秦聿珂极深的影响。 生活不仅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只要人肯努力，一切都不算晚。 可以说她们从精明、胆怯不安的家庭主妇，迅速成长为职场精英，那自信的派头给她们添姿增彩不少。 至少她们男人闻讯前来接人的时候，都差点没认出来自家媳妇！ 这婆娘来学做糕点，咋自己的皮肤都白嫩不少，难不成她用脸揉面？ 什么时候孩子他娘也能笑起来这么好看？ 媳妇儿辛苦了，这身材都练出来了，怪勾人的…… 望着呆傻在原地的男人们，娘子军互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开了，女人努力起来，可没男人什么事！ 第339章 小秦老师真是神了 娘子军们可没有理会男人们，而是笑着跟秦聿珂告别。 两个月的时间，她们自己精神和身体方面，有了很大的提高，像是挣脱掉牢笼，终于能在广阔的天空中展翅翱翔，整个人都通透大度起来！ 果然走出去，才能拥有整个世界。 秦聿珂也笑着冲她们挥手，扭头跟那些男家属们夸赞: “嫂子们这两个月表现特别好，她们勤奋好学，一心为了给自己所在单位争荣，每个环节的培训任务完成得十分出色！” 男人们不停地看向自家媳妇，在之前他们结婚那么多年，孩子都生了一大串，原本相亲就不多的男女之情，完全转化成为亲情。 他们在外面工作忙，是家里赚钱的主力，加上数千年文化加持，一个个大男子主义很重，觉得媳妇在家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就做些家务，能有多累呢？ 基本上都是女人疼惜男人，可是男人将这当成理所当然，还对被困在家里、格局越来越小、嘴里只会念叨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黄脸婆，只剩下无奈和烦闷。 尤其是老师这个行业，他们工作环境简单，面对的是学生，好似他们也年轻般，心里时不时会冒出些不安分的想法，追求一个灵魂伴侣，哪怕他们恪守着底线，却不会妨碍他们对媳妇的挑剔和鄙夷。 他们都有某一瞬间，疼惜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听着小秦老师夸赞他们的媳妇，就像是称赞陌生人般，让他们有些不真实感。 “小秦老师，您夸得太过了，我媳妇就干活麻利点，可是她每天围着孩子和灶台，熟能生巧，这是她应该做的……”一位男老师忍不住反驳说。 秦聿珂挑眉:“错了，并不是每一位同志都可以熟能生巧，在某一领域脱颖而出，那是她们的真本事。” “就像……你们中熬到主任的同志一样……在我看来，她们确实挺优秀的，只是你们缺少发现美的眼睛，不知道自己撞了什么好运，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听她这么说，男同志们心里不得劲了。 咋地，做好饭、洗好衣服、带好孩子不就是应该应分，男主外女主内，他们每天辛苦为家里赚钱，也没见谁夸赞他们一句！ “小秦老师您再捧下去，她们快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如果她们不是我们的家属，能捞着到您这里进修学习的机会吗？” 他们是老师，对孩子们的心思揣摩得透彻，对待家人有时候也会运用这种法子，训斥起媳妇来，跟学生似的。 他们容不得一直在家里不赚钱的女人，能够爬到他们头顶上作威作福。 是以他们要强调一下自己的重要性。 秦聿珂抿着唇轻笑，这段时间，她与每个嫂子都接触过。每一份对她感激的背后，都是手心朝上的家庭主妇的无奈、麻木和咬着牙的坚持。 没有人会记得她们是不是吃得饱、穿得暖，也没有人会将她们的付出放在心上。 家里人压根不清楚，他们不耐烦的一两句话，可能都是在她们心上扎出血淋淋伤口的尖刀！ 听多了，秦聿珂才意识到这个年代家庭主妇地位多低，有着怎样的辛酸。 她心里也气得很，这会儿便忍不住替这群嫂子出口恶气。 果然她不过是夸了娘子军几句，男人们就忍不住跳出来打压，好似见不得自家媳妇优秀般！ 秦聿珂歪头，“怎么就不会呢？她们勤奋善良聪明，寻到适合自己发展的工作，是早晚的事情。” “你们大男人怎么连这个功劳，都要往自个儿身上扣呢？” “难道你们学校发展副业，不是靠着咱们嫂子这群娘子军？” “让人家替你们干活赚奖金，却要否定她们的优秀和付出……她们能从那么多家属中跳脱出来，就说明她们比你们优秀了。” 说完，她看向一个个知晓男人臭脾性翻白眼撇嘴的娘子军们，“嫂子们，回去后你们先将各自单位的副业张罗起来，顺便给自己单位培养员工……等副业试验成功后，我会聘请你们成为培训师，帮着教局培养其他兄弟单位的嫂子们……放心，咱们一份劳动会得到实实在在相匹配的酬劳的……” 这话既给了娘子军们足够的面子，又内涵了在场的男同志们。 娘子军们关注度都在她话语的前半段了，没想到她们会成为培训师，还有酬劳拿，一个个连忙应声: “小秦老师，我们全凭您的差遣！” “对对，小秦老师我们随叫随到……” 说完话，一对对夫妻重聚，拎着包裹往车站走去。 “孩子他爹，最近辛苦你啦，”一位嫂子眉眼染笑，轻笑着说道。 男人好久没抱着媳妇了，瞧着白嫩不少的女人，喉结上下滚动，“亏得我放暑假，不然真没法两手抓。“ 女人微敛着眸子，微微叹口气:“可是以后家里的活咱们还得分工合作，毕竟现在我肩负单位副业兴盛的重担，忙着培训员工、制作糕点，比你上班还多两小时呢……” 听到这里，男人也是郁闷地点头，“那咱以后一日三餐吃食堂，周末的时候出去吃点好吃的，或者在家里做着吃……打扫卫生让孩子们也参与下，洗衣服就周末来……” 说到底，什么活都积攒到周末，还压到她头上了呗！ 那嫂子不似往日般闷不做声关起门委屈地哭，而是学着小秦老师教的般深吸口气，将所有负面情绪暂时压下来，思路也渐渐随之清晰:“对啊，我可以跟领导说，我周末要回家给家人改善伙食、洗积攒一星期的衣服，这样我就能过周末了！” 男人一愣，“咋，你们还没周末吗？” 那嫂子点点头，叹口气无奈地说: “我最近不是在八福记培训吗？偶尔跟他们店里的员工聊天，才知道她们几乎是全年无休的，理论上一星期歇一天，可实际上呢，谁周末上班给两天的工资……” 虽然男人不知道媳妇能拿多少工资，可是周末发两天工资，谁会舍得请假！ “那，那……“那你晚上回来辛苦下，将家里的衣服随便搓搓，原本这样的话他能毫无负担地说出口，只是现在，他羞于启齿了。 那嫂子眸子一亮，轻软地道:“啊，老公，你是不是想说晚上你回家早，帮着洗洗衣服啊？” “我就知道我家男人最好了，什么大男子主义、男主外女主内都是糟粕思想，男女平等，可不是在生孩子上要求女同志付出，在工作上又讲究男女平等……老公你到底是教师，思想觉悟高，夫妻俩组建家庭，凡事都有商有量的……“网站即将关闭，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像是工作，你能赚钱养家，现在我也可以了……再比如家务，以前我在家里闲着时间多，顺手就干了，现在我忙起来，老公你也帮衬着……咱们家庭和睦，又多了一份收入，真是羡煞旁人也……” 什么时候幽怨的媳妇明媚开朗了呢，她眉宇打开眼睛泛着笑意，声音轻软，再加上她肌肤白嫩、头发梳得也好看，男人抵抗的情绪一减再减，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上了套，点头答应做家务！ 女人紧握着拳头，呼吸都不敢用力，暗想，小秦老师真是神了。 她，她就是将平时小秦老师玩笑时，教给她们御夫的话，拿出来炫了一套，就，就达到目的了？ “不过，老公是什么？”男人脸泛着丝红晕，低声喝斥道。 女人轻笑:“电视上海港那边的女人都这么称呼自家男人的，比较洋气亲昵的叫法，我私底下才喊你……” 男人别扭又羞恼:“都老夫老妻了，整这些年轻人的玩意干嘛？” 女人抿唇，拿着手勾勾他的，“哎呀，谁说这是年轻人的玩意？咱们也不算老啊，很多事情现在不尝试，真就老了徒留下遗憾了……” 男人扭头不停地瞅她，咋两个月没见，媳妇像是换了个？ 以前他回到家，女人口里三句中有两句都提钱，就是买一把韭菜几分几毛都得念叨番，人人家里不都这么过，也不见别人说啥！ 可是现在，女人嘴里每句话，都能让他舒坦，有兴趣往下听，这种感觉对两人来说都很新奇…… 不仅这对夫妻俩，其余的嫂子们也都在男人身上，小小实验一番，果然只要拿捏住男人的本性，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难怪枕边风威力无穷，这是一样的道理。 第340章 艰难地做出让步 培训工作告一段落，新学期也开始了，三中、八中和十五中，他们经过两个月发动全体教职工挖单子，已经尝到甜头，不仅赚出商铺建造的费用，还跟光明厨具电器厂签订合同，各种电器、锅灶的款项分两年还清。如此一来，他们每个月还款没有任何压力，跟这些设备白捡似的！ 他们采纳秦聿珂的建议，先在学校外开设分销店，由京都一高外的八福记送货上门。 有着秦聿珂花样奇多招揽生意的法子，什么试吃、买糕点送冷饮、新铺子开张三天八折优惠等等，加上学校附近客流量本就多，是以各个分销店销售情况喜人。 他们恨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商铺建造，想要早点自个儿做糕点，将利润空间提上来。 毕竟秦聿珂毫不避讳地说过，两种模式起码相差一倍的盈利！ 糕点方面有着赵主任夫妻俩盯着，秦聿珂直接当甩手掌柜，开始全力以赴进行高考前的冲刺。 开学一个多月，振奋人心高考恢复的消息在重阳节这一天公布了，听着喇叭上一遍又一遍地播放，所有人似是都听到全国青年心里开花的声音。 秦聿娴更是从医院请假，奔到秦聿珂跟前，眼里含着泪小声道:“珂珂，你听到没？” “高考恢复了！我，我们能通过参加高考上大学，我说不定可以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医院里护士的工作内容繁琐、工作量很大，哪怕是病房部的护士，从她上班那一刻，脚就不带停歇的。 她不怕苦不怕累，可是她看着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是生出渴望，想要学习进步提升自己。 秦聿珂挑眉笑道:“那姐姐你得好好努力学习了，报考医学院的考生基本上都是学霸，你竞争压力很大呢。” 秦聿娴点点她的脑袋，“你可吓不到我，之前你给我塞了这么多资料，我都有认真系统的学习，而且……” 她脸上泛着微微红意，“而且遇到困难的，乐安还会帮我想出好几种解决方法，让我寻到最适合自己的。” “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考试了，相比较别人被打得措手不及，我算是准备得较为充分的，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上最好的京都医学院……” 秦聿珂耸肩:”姐，认准一个目标咱们就埋头努力，不要让自己的梦想将就自己的懒惰。“ 秦聿娴咬咬牙，“是的，我就先奔着京都医学院去，想都不敢想，又如何卯足力气去努力呢？” 高考恢复后，大家伙喜庆地奔走相告，并且开始到处寻找书籍和习题，甚至有的单位为了相应组织，鼓励员工提升自己，开办了补习班呢。 填写志愿的时候，秦聿珂和娄文彦全都填写了帝大，并且不接受调剂！ 赵主任负责单位老师参加高考报名和填写志愿的事宜，看到两口子一如既往地倔，默不作声地收过来，没像是刚开始般傻傻地对人一阵说教。 不过他微微叹口气，明白他们当同事的日子寥寥无几了，“你们都是有能耐的年轻人，早晚会飞出去的，只希望你们能跟过去一样，保持一颗赤诚向善的心。” 秦聿珂轻笑着点头，凑过去压低声音道:“老赵，你跟嫂子都是实诚人，往后我们有了好项目，肯定会优先想着你们的！” 赵主任好笑地摇头，拿着手指点点她，“你啊，我跟你嫂子守着京都一高已经很满足了。不过，如果以后你们有困难，但凡我老赵能够帮得上忙的，都会全力以赴的……” 正好新学期学校来了好几个老师，秦聿珂和娄文彦当即辞职回家备战高考。 为了让小两口好好复习，娄父和娄母不仅让孩子们全天候在家里，还一日三餐地伺候着。 他们对老二家照顾得多，就给大房和三房每个月补贴点钱、送点吃食。这是他们老两口两年时间来，在秦聿珂和娄文彦的影响下，寻到一碗水端平的法子。 不仅小两口准备参加高考，秦聿娴和秦明泽夫妻俩也填写了志愿。 秦明泽是家里的老大，又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被父母寄予很高的期盼。而他作为儿子和哥哥，责任心重，学习成绩一直不错。 后来他结婚生子，因为婚姻不顺，他是不善言辞的性格，又没有过多排解方法，除了跟朋友喝闷酒，帮着家里做点事、看看娃，就是自己在屋子里看书。 可以说他一直没有放弃过课本，加上后来小妹送来的一套高考丛书和习题册，他更是埋头其中，即便他再婚，这种学习热情怪癖也没改掉，还拉着媳妇一起研读。 覃美禾成绩中等，毕业后工作这些年，知识全都还给老师了。 夫妻俩就一个当老师，一个当学生…… 终于能见到胜利的曙光，秦聿珂这次准备不遗余力地学习，紧跟娄文彦的节奏。 她对于自家男人的能力十分信任，相信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完成他的任务，就一定能轻松考上帝大。 为了不分心，秦聿珂听完娄文彦的任务安排，便郑重地宣布:“娄文彦同志，从今天开始，为了咱们光明的未来，我决定咱们分床睡！” 男人本来还在心里，默默规划夫妻运动时间表呢，结果听到这玩意！ 他冷笑一声:“媳妇儿，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情，学习和我们夫妻深入交流并不影响，甚至还能作为调节排解压力的法子。” “你这卸磨杀驴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快？” “我还琢磨着晚上来次狂欢，来开启咱们正儿八经冲刺。夫妻运动是要减少点，但是不能没有……“ 秦聿珂眨巴下眼睛，“老公，我脑袋太活跃了，又爱睡觉，反正做运动后让我早上七点起来，那是不可以的！” 娄文彦挑眉:“你上班的时候，不也是七点爬起来的？” “那能一样吗？我在学校可以补觉，难道我在家里晨读完能睡回笼觉？”秦聿珂幽怨地道。 她能考上大学就行了，为什么要被男人忽悠得将目标定得那么高？ 其实帝大对面的帝师也不错啊，距离产生美，更何况她又不指望好看的文凭吃饭，只要是大学生，管它帝师毕业证还是帝大毕业证，七七届的就能横着走！ 说好的这一世她要好好享受生活，不要那么拼命…… 知道媳妇有点闹情绪，娄文彦抵着她的头，亲吻了下她，艰难地做出让步:”媳妇儿，不然下次你在上？“ 秦聿珂逐渐悲伤成盒的情绪，一下子被收回来！ 她脸色通红，眸子水润，想起来自从两人领证关系合法后，她一直想要当主导的，可是男人太霸道，每每都让她打算落空。 此时此刻他提这个干嘛！ 她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能轻易妥协吗？ 第341章 我丢不起这个脸…… 秦聿珂老大不情愿地说:“一次不够，至少得三次，不对五次！” “我，为了避免你太激动反悔，”她眸子微亮笑着道，“我得拿绳子将你捆上，好好享用……” 想起每次都是她被欺负，如今轮到她欺负人，这种感觉确实有些痛快和趣味性。 娄文彦眸子深邃地看向她，点点头:“别说五次了，只要媳妇你开心，哪怕十次一百次，我也是完全配合的！” 略微调解下情绪，两人埋头学习起来。 虽然娄文彦学习扎实，试卷都刷了三遍了，可是他为了陪落后自个儿十公里的媳妇，仍旧心平气和踏踏实实地看书做题，不见一丝浮躁。 秦聿珂琢磨着，两人只要在一个学校念书就行，她可不想委屈自己当个建筑师，如此的话她便报了文科，还挑选一个相对轻松的音乐学院的乐器专业。 她要的不过是一个大学文凭，以她能玩转任何一种乐器而言，进入大学里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不过呢，眼下她的形势相当严峻。 她穿越之前，年代题材大热，许多呼吁声高、商业效益不错的小说纷纷改编成影视剧。 更何况她自己就接了这档大型年代连续剧，为了能够演得更真实，她不仅走访了些街头晒太阳的老头老太、看一些资料片，也刷了些年代剧。 恢复高考几乎是所有六七十年代绕不过去的话题，尤其是大家都清晰记着，当年全国一共有五百七十万的考生，却只有二十七万人被录取！ 哪怕许多考生是临时抱佛脚，可是也不乏一些应届高中毕业生、历届学霸和一小撮她哥这种坚信高考恢复从未放下书本而疯魔的同志们。 录取的人数少，也代表着每一个学校每一个专业都会有许多人报名。 秦聿珂赶紧收回心神，认认真真地看书学习。 小两口几乎处于闭关的状态，他们俩爱玩的时候是能带着娃们疯的，可是当他们认准目标，绝对要头悬梁锥刺股。 不过一个半月的冲刺，相对于一辈子的漫长，又算得了什么呢？ 娄母瞧着一屋子乖巧懂事二房的娃们，忍不住扯着娄父的衣袖，小声问:“老娄呐，你说老二家两口子都准备高考，老大和老三家咋没有点动静呢？” “要不，你上门去问问？他们可都是高中毕业生，底子在呢，就是几年没学，可大家伙不都一样没学习吗？” “水里有没有鱼，不得随便捞一杆？” 娄家是教育世家，每一辈都出不少教职工，甚至他们的配偶也是同行。 老大和老三跟着他们下乡，返京后，也是亲朋好友帮着找的工作。 夫妻俩都有工作，孩子们不算多、年龄又不大，还有着老两口的帮衬，可以说这两房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娄父蹙着眉头，“他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不像是咱们费心辅导他们作业的时候，屈服在棍棒之下……再说都分家了，咱们除了帮他们看看孩子，送点吃食……” “管得太多，人家嫌烦……” 娄母轻拍了他一下:“可是眼下不一样啊，如果他们考上大学，不说再回到原来的单位工作，工资能直接提高一二十块，就是他们服从学校分配，也能有不错的发展。” “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不行呢？” “提点是咱们的事情，做不做是他们的，这不相干的……” 娄父看看窗外的天色，站起身披上衣服，“那行，你在家里看着孩子点，我去他们两家走一遭，也好安你的心。” 娄母喊住他，去屋子里拿了两罐麦乳精，“每家给一罐，好好跟孩子们说话，咱们不求他们大富大贵，就是希望他们一路走过别后悔。” “就跟老二媳妇说的，人一辈子很长，可总有几个关键点，努一把力可能就海阔天空，不能总是守着一方小天地、坐井观天……” “老大和老三两家夫妻，都缺少了老二家敢闯敢拼的劲头，年轻人没有一点活力和规划，以后老了也碌碌无为想改变都没机会了……”ζΘν荳看書 娄父笑着点头:“不愧是咱们京都一高的教导主任，这话说得不错，不然你去跟他们说？” 娄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才不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跟儿子们说话不用太顾虑，但是我跟儿媳妇到底隔着一层……她们不跟老二媳妇似的，有什么说什么，不跟你记仇，这两媳妇啊，心里总是打着小算盘……我跟她们说话都是思量再思量，头发都掉了不少！” 娄父没再逗她，拎着麦乳精骑着车先往老大家而去。 “爸，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娄文宁诧异地打开门，顺手接过自行车，拎到院子里。 娄父压低声音道:“文宁，咱们爷俩在外面说两句，我待会要去文兴家，就不进屋了。” 娄文宁点点头，“行，您说。” 娄父清了清嗓子，“文宁，你跟你媳妇对高考有啥想法没？” “你妈惦记着这事呢，觉得你们兄弟和媳妇学历都不错，没想着试试？” 文宁摆摆手:“爸，我都二十九岁了，云菲也二十八了，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不管精力、脑力还是时间，都不允许我们再重返校园。” 娄父赶忙说:“怎么会呢，平日里不也是我跟你妈帮你们带孩子吗？” “或许你们也就这一两年有机会，高考条件放得宽，而且大家伙都没好好复习，一样的起点，你们未必不能考上。” 文宁是一点都不心动，“爸，你知道吗？我单位有两个知青，他们是在两个地方插队，但是他们那两个地方的知青全部报考了……” “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这次竞争压力很大，尤其是还没有返城的知青们，更是将高考当成最后救命稻草了。” “我跟云菲就不陪考了。” 娄父明知道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问:“真连试都不试吗？以后不后悔？” 文宁坚定地摇头:“不会，也就文彦那样成绩好的人，才可能考上好大学。” “京都一高的学生们都太勤奋了，每一届堆积不少毕业生，我们都毕业多久了，就不浪费时间了。” 娄父嗯了声，拍拍他的肩膀，“希望你以后也这么认为。” 说着他推着车子离开了。 瞧着娄父略微佝偻的背影，娄文宁扯扯唇角关好门扭身进屋。 “谁啊？我听着是咱爸的声音？”许云菲抱着娃走出来，看到娄文宁怀里的麦乳精，笑着说:“咋没请他进来坐坐？” 娄文宁耸耸肩:“他还要去老三家，估计也是问怎么不报名高考的事。” 许云菲听了脑袋都大了，“咱爸和咱妈是教学生教傻了，一点都不会分析形式……那么多报考的人，咱们这些成绩平平，不对，知识都还给老师的，就是去考试也是凑热闹的。” “大学要上四年，咱们家三个孩子要养，学校那点补贴，不得让咱们一家五口喝西北风？” “再说了，毕业后还是要找工作，什么每个月大学生多拿钱，那也得有工作才行……现在知青返城多困难，不就是工作岗位紧缺，一个萝卜一个坑，别咱们去上大学，单位的工作也被人给顶了……” “宁哥，这事你得听我的……当初我就是一咬牙跟你们下乡，不然也没这好日子过……咱们不是老二家，他们两口子有本事……咱们踏踏实实过小日子，不好高骛远，比啥都强……” 娄文彦笑着点头:“我也这么认为的，所以就直接跟我爸说了。” “上学那么久，我早就读够了，都三十的人了，还跟十七八岁的人一起上大学，我丢不起这个脸……” 第342章 你觉得未来的自己会原谅现在的自己吗？ 娄父是硬着头皮到老三家，这次开门的是安星月。 她轻笑着赶忙将公公让进来，“爸，您吃饭了吗？” “今儿个文兴同事送了一袋子的地瓜、山药还有新下的玉米。我们正想给您和妈妈送些呢。” “虽然都是乡下产的东西，可胜在人家有这份心意，东西也新鲜模样好……” 娄父笑着点点头，将麦乳精递过去:“你们妈让我拿来的，大人和孩子喝点补补身体……文兴呢？我跟他说两句话就走。” 安星月笑着说:“在屋里跟孩子摆弄玩具呢，您进屋说话，天已经凉了，我去给您倒杯热茶。” 娄父都没喊住她，心里忍不住感慨。 其实在乡下的时候，这两儿媳妇攀比着懒，谁多干一点活，那就跟吃了多大亏似的。 而在其他方面，更是紧紧盯着他们老两口，生怕他们偏心这个疼爱那个的。 可是自从返城，家里条件好了，她们还是有些扭转不过来，又有了新的攀比项目。 老二家来了后，又分了家，这俩儿媳妇的注意力全在老二媳妇身上，或许受小秦身上随性、乐观又热心的品性影响，两人变化不少，家里也是前所未有和睦相处。 只是呢，许云菲学的是表面，这小儿媳不说学了全，也能有七八入了心，为人处世比以前大气、坦率了不少。 “爸，”娄文兴一手拎着娃，甩着人玩呢，见了娄父来，将娃在胳膊下一夹，吓得娄父直接要脱鞋打他。 “你个小兔崽子，要是将我孙子摔个三长两短，看我不将你腿打折了！”娄父气得不轻。 娄文兴摸摸鼻子，倒是两岁的小娃咯咯笑着叫着再来一次。 安星月端着水进来，也是无奈道:“爸，您算是知道了吧？在家里我就是带俩孩子！” 说着她将孩子接过来，要抱出去，留爷俩说话。 娄父道:“老三家的，你留下也听听吧。” 他看向两人，这两孩子年纪不大，一个二十二，一个二十一，一辈子可长着呢。 “我刚从你们大哥大嫂那回来，也同样问你们一句，为什么不报名高考呢？” “高中学历和大学学历相差还是很大的，从事的工作岗位性质，以及以后攀爬的程度不同。” “全国报考的同志们情况，多数是比不上你们的……” 娄文兴和安星月对视一眼，前者迟疑道:“爸，我们现在也挺好的啊，有这么大的房子住，我跟阿月都有工作，吃穿不愁，不想太累……” 娄父瞪他，“你才多大，就甘于平庸？还不想太累，难道不知道有些苦早年不吃，等中年和老年是要补回来的！” “你大哥和大嫂确实年纪大点、孩子负担重，我不能太劝，可是你有什么理由呢？” 娄文兴挠着头，“媳妇你说呗？” 安星月抿唇想了想，“爸爸，其实我跟文兴哥都不太敢想考大学的事情。” “我想明天找我二嫂聊聊，再做决定吧。” 娄父点点头:“还有两天报名截止了，你们要抓紧了。” 他没有继续劝，便说道:“你们好好想想，我先走了，你妈一个人在家里看孩子呢。” 等他离开，娄文兴就箍住安星月，“你个小叛徒，之前不是说好咱们咬定不报名吗？” 学生对于学习和考试基本上都是抗拒的，尤其是他跟大哥比不上二哥聪慧过人，都是在父母严格的教育下硬着头皮学的。 其实下乡那会，他其实挺高兴的。 他宁愿是多下地干活，也不乐意坐在教室里学习。 在得知高考恢复的消息，他跟大哥通气后，又做了安星月的工作，知道父母会上门来劝，到时候他们一口咬定不参加！ 谁知道安星月在紧要关头，竟然说要问二嫂。 以二嫂那可怕的三寸不烂之舌，他已经能预料自己未来一个半月凄惨、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安星月低笑声:“我相信二嫂比我更清楚，我想要什么。” 娄文兴咬咬牙，对这个二嫂是又爱又恨。 爱她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媳妇，恨她可能将他媳妇在某些方面给带歪！ 次日中午，安星月拎着一兜东西上门。 秦聿珂刚吃完饭在院子里逛游着遛食呢，身后跟着一群小尾巴。 “嫂子，”安星月眉眼弯弯地笑着，哪里还有之前眉间的阴郁和满眼的算计。 秦聿珂笑着冲她挥手，不客气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看到那些土产品，就已经报出来一溜的菜名。 刚吃完饭的小家伙们，又馋得直叫唤，让他们妈妈考完试给他们做着吃。 毕竟最近秦聿珂太忙了，需要复习的任务繁多，想到什么好吃的，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就会将怎么做的、口感味道怎样，都给说了。 娃们每每馋得口水泛滥，却只得到她一个考完试后再整的结束语！ 安星月低笑声，“嫂子要是想吃，回头我做了送过来。” 秦聿珂抿唇笑着摇头:“最近我要艰苦一下，不然太安逸了，我会不够努力的。” 安星月看看她，“嫂子，你看我也报名参加高考怎么样？” 秦聿珂挑眉:“怎么不行？” “你但凡升起这个念头，就有了答案，为了自己以后不后悔，埋头干呗！” “起码努力过，没达成却不会后悔，如果你如今为了一个可能不成功的念头，放弃努力，你觉得未来的自己会原谅现在的自己吗？” 安星月连连摇头，确实如此，连努力都没有尝试过，她又如何轻易下结论呢？ 秦聿珂蹬蹬进了屋子，将自己复习一轮二轮的笔记拿出来，“喏，秦氏资料独此一份，娄氏合作完成。” 说到这里，她凑上前压低声音道:“星月，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没有鼓动大哥大嫂和你们两口子报名参加高考？” 安星月点点头，往常有什么事情，秦聿珂都会招呼一声的。 “这是你们一辈子的决定，得你们自己起了念头才行。我能做的就是自个儿努力。” “不过呢，你得相信，咱们比其他报考同志多了详细系统的资料，还有我男人这么好的老师辅导，几乎我们的起跑线就已经是很多人的终点线了。” “星月，你能从小城镇来到京都，不能继续在自己岗位上工作一辈子吧？” “参加高考，全力以赴，给自己的学习生涯画个完美的句号，才会体现你来到大城市的意义……” 安星月用力抱着资料，郑重地说:“二嫂谢谢您，我知道怎么做了！” 秦聿珂叮嘱句:“记得报考的时候服从调剂，只要有大学要咱们，咱们就上……” “报考的学校和专业，让爸妈帮忙参考下，他们对这个更在行……” 第343章 当哥哥的还会害你吗？ 想起来大房，秦聿珂又免不得叮嘱她一句:“既然你决定参加了，那还是跟大哥和大嫂说一句，回头你们要是考上了，他们心里有落差，不得埋怨咱们不跟他们通气？” 安星月笑着点头:“嗯，让文兴哥跟大哥他们说……其实吧，我一开始也想着试试的，是文兴哥他们说，挤压那么多届的高中生都参加，我们去了也是凑热闹，没考上多丢人啊……再说我们有工作，何必主动找不自在？” “但是我这几天思来想去，跟二嫂说得般，不去试一下，给自己一个交代……万一有学习比不上自己的人考上大学了，自己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秦聿珂瞪她，“合着你心里早就有谱了，在我这里找个推力呗？” 安星月抿着唇笑:“主要是我听到的所有消息中，全都说我们报考就是闹着玩的。只有爸爸昨晚上门询问，话里话外希望我们参加。” “大约负面的消息太多，我需要家里人的支持。” 一个家里人，确实让人心里泛着淡淡暖意。 秦聿珂拍拍她的手:“星月，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现在就去单位请假全力以赴学习，有着你二哥整理的资料，不说让你考个帝大、华大、医大这种顶尖学府，可是普通的工业大学、师范大学、理工大学，还是很稳妥的。” “你要相信，高考停了那么多年，就连我刚送走的那届毕业生，都没想过高考的存在。大家伙都是跟你们般，几乎没有什么准备。” “不过，好在我们班的学生成绩好，他们没有填写工作分配表格，也忍住没有在最高规格招聘会上动心，最终获得了心仪高校的录取通知书。” 提起这个的时候，秦聿珂也是特别庆幸的，没想到孩子们对他们夫妻俩如此信任，能够克制住这么大的诱惑，最终付出有了收获！ 当时他们两人见孩子们高兴地参加招聘会，还以为家长和孩子们忍不住要接了橄榄枝，从而错过到大学里进修的机会呢。 孩子们进入工作岗位，才会发现高中毕业生和大学生有着诸多差别待遇，让刚从学渣进阶成学霸的他们，心里怕是承受不住这种落差，又后悔自个儿太快做出决定。 等高考恢复消息一来，他们仍旧要投入到紧张复习中，完全是充当冤大头绕了个远路呐。 如果他们心态不好，也很容易落榜…… 当然了，他们能够完全进入大学，也跟他们身后背景雄厚有关，没有人敢拿着他们的成绩随意涂抹当人情！ “不要想那么多，咱已经比很多人优秀了！” 安星月重重地点头，“二嫂，我听您的，努把力拼一个半月，给自己一个交代。” 出了院门，安星月先将复习资料送回家，然后不光跑到自己单位请假，还到了娄文兴的单位，谎称娘家有事帮着他也请假了！ 在单位见到媳妇，娄文兴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果然，安星月轻笑着小声地说:“文兴哥，我已经帮你请假了，咱们回家学着二哥和二嫂一样啥也不干，将孩子先给爸妈看看，关门往死里学习……” 娇娇软软的媳妇，说出这样对他残忍的话，娄文兴呵呵两声:“媳妇儿，你都不需要问问我的意见吗？” 安星月侧头笑:“文兴哥，以后我是大学生了，你难道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娄文兴瞧着自家媳妇。 她长得不是二嫂那种一眼就能死死攥住人眼睛的漂亮，却也白皙秀气，浑身散发着软绵绵的味道。 男人都是感官动物，如果不是安星月长得还算不错，而是又黑又粗又俗的村妞，娄文兴宁愿自己被打死，也绝对不敢娶虎婆娘进家门的。 所以，他但凡想到媳妇穿着衬衣、格子裙，长发飘飘抱着书走在校园中，时不时有男同学上前打招呼。 他想踹人！ 娄文兴咬着牙，在安星月咯咯笑中，低吼道:”学，爷们也跟着你往死里学！“ 安星月点点头，“那你先去跟大哥说一声，咱们夫妻俩都准备复习，嗯，就说正好趁着高考的空，偷懒一个半月不去上班。” “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埋头苦学这么短的时间还是可以的，万一能考上大学，那我们整个人生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家怎么决定就不是咱们的事情了……” 娄文兴点点头，撇嘴小声说:“我大哥比我还不爱学习，大嫂当时在学校中成绩也特别一般。” “有工作拿工资养家糊口，谁会自找苦吃复习参加高考呢？” 安星月瞥他一眼，“文兴哥，我怎么听着是你的心声啊？” 娄文兴摸摸鼻尖，“不过大学生比咱们高二十块钱的工资，真的是太诱人了。” 安星月笑笑:“对啊，如果我们俩都考上的话，一人高二十块，两个人就是四十块了！” 四十块呢，相当于一个工人的工资了。 娄文兴心激动了下，随即他撇撇嘴:“那也得咱俩考得上才行，考不上咱们俩还损失三个月的工资呢……” 安星月抿着唇笑:“所以为了咱们三个月的工资，我们也要好好学习啊。再说，我从二嫂那拿来了他们整理的复习笔记，对咱们复习助益很大。” 娄文兴耸耸肩，“反正你都给我请假了，只能这么办了。” 夫妻俩又说了几句话，娄文兴便骑着自行车寻娄文宁。 “你怎么过来了？”娄文宁看到三弟到来，笑着问道:“是不是昨晚咱爸也去你们家，劝你们报名参加高考？” “我就说他们不可能完全不管我们的，果然，憋了这么久，终于坐不住了，还是要亲自上门询问。” “当我们还是他们炫耀的工具呐，咱们放下课本这么久，考出来的成绩还不够丢人呢。他们还不死心……” 听着大哥这么说，原来的娄文兴会跟着附和，可是今天他怎么听怎么别扭，忍不住打断说:“大哥，那个，我跟我媳妇准备报名尝试下高考！” 娄文宁一愣，使劲盯着娄文兴瞧:“不是吧老三，你没毛病吧？” “你不是挺不喜欢学习的？怎么这么轻易放弃抵抗了？” “咱们都上班了，还结婚生子，再去跟一堆小家伙们坐在一个教室里学习，你适应？” 娄文兴低声叹口气:“我也不愿意上班啊，就跟我媳妇合计下，给自己放个假，冲刺一把。万一考上了，那我们就能四年不上班了……” 娄文宁忍不住笑开了:“我说老三，上学的时候你盼着上班，这上班了你又想着上学？” “等大学毕业后，你不还是要上班？或许那个时候压根没什么工作给你们分配……” “什么大饼都不如自己吞下肚来的实惠……不是大家伙盲目冲的事情，就是对的……” 他语重心长道:“咱爸妈他们只教书，对于人情世故懂得不算多……当哥哥的还会害你吗？” “有些路是错的，没必要走到头撞到南墙才回头……” 娄文宁张了张嘴:“万一我跟我媳妇考上呢？大哥你和大嫂不会后悔？” 娄文宁摇摇头，“后悔啥，反正我跟你嫂子不会像你们俩似的，都多大人了，还不好好过日子，为了考试竟然班都不上了……” 第344章 难道我考上，你能喊我声姑奶奶？ 娄文宁好笑地说:“兄弟如果你能一个半月考上大学，当哥哥的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后悔？” “我跟你大嫂是想得特别清楚和透彻……只要你们不后悔就行……兄弟，还是听哥一句劝，人生需要留白，同样的高考也要一份留白，回头咱还能跟人吹，是自己能考上大学，而不是考不上……” 娄文兴笑笑:“我反正不爱与人说话，考上就上，考不上也不后悔。” “就一个半月的时间，正好让自己调整下状态。” 兄弟俩是谁也没说服谁，表面上看着和气，其实老大心里不多舒坦，认为娄文兴就是个傻帽玩意，任由家里媳妇儿瞎折腾。 谁不知道他媳儿心高气傲的，从小城镇来，抓住了娄文兴，连带着成为京都人士。 现在她一个小城镇的高中生，还想越过那么多京都往届高中毕业生，考进大学！ 呵，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回了家，他拿着这事当笑话跟许云菲说。 许云菲也笑:“这三弟妹啊，脾气就是倔，三弟也跟着闹腾，难道他不知道京都学习好的人多了去了？” “他们当自己是二房两口子？正好用高考让他们认清楚自己的能耐……” 说到底，娄家的和谐只是表面上，许云菲还是有优越感的。 她比不上秦聿珂，但是她是京都人士，可安星月却是小城镇来的，为人处世都带着小家子气。 高考这件事有什么可想的？ 说到底，人太贪了，回头三房两口子肯定什么都捞不着！ 娄文兴和安星月领了报名表，咨询了娄父和娄母。 老两口心里特别高兴，很认真地结合小夫妻各自的喜好以及他们的成绩，选择了个稳妥、相对不错、颇有发展的二流大学里的专业。 很快报名结束了，所有纠结的人们，心这才落在地上。 报上名的人努力冲刺一把，而没报上名的也安心上班和生活。 这日秦聿珂学了好几天，在家里闷坏了，趁着周末便嚷嚷着让娄文彦带着她和孩子们，去市里浪一浪，要什么劳逸结合。 她考学是为了过上好生活，可不能为了考学将自己逼疯。 那理由多得比火车车厢还多，娄文彦是又好笑又心疼，将人搂入怀里，狠狠啄了她一口:“好，咱们好好放松一天！” 孩子们也兴奋地乱嗷嚎和蹦跳。 他们太久没有跟父母出去玩了，每天睁开眼就要被爷爷给领走。要不是他们强烈要求，甚至他们睡觉和吃饭，都要在爷爷奶奶家进行，整天都看不到爸妈了！ 秦聿珂便自告奋勇去公婆家，跟他们说一声。 那迫不及待撒欢的模样，哪里是面对课本时候一板一眼肃穆又痛苦的样子？ 娃们都没来得及跟上她。 果然不用学习，走在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人都觉得通透和舒畅呢。 不过她刚迈两步，就看到两手拎着沉甸甸早点往回走的魏思雨！ 对方看到她也不由地一愣，随即她轻笑着上前:“秦聿珂，听说你也报名参加高考？” 秦聿珂翻了个白眼，“你家住在河边吗？怎么管这么宽？我报不报名跟你有什么关系！” 魏思雨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继续笑:“我还听说你为了参加高考甚至还跟你对象辞职了？” “娄同志脑子好，从小到大都成绩出色，他考上大学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秦聿珂，你凭什么呢？” “难道有个好老师，就能拯救你这小学基础都没打好的差生？” “哦对了，你是不是还报名帝大音乐学院的乐器专业？” 说到这里，魏思雨笑得更加欢实了，“秦聿珂，有时候人装一装就行，装过了可就不好了。” “不能因为你家庭条件不错，上过文化宫，会弹琴唱歌就认为自己能稳妥考进去。” “即便是学音乐的，也要正儿八经考试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据内部消息，好像你那个专业报名四千多，却只录取四十人……啧啧，我劝你啊，还是放弃吧，省得考不上，发现自己跟娄同志的差距……”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邻居的同学，从小爱唱歌跳舞和弹琴而且学习不错，真的是琴棋书画样样都好。 高考恢复第一年，那小姑娘满是自信地冲着最好的学校报考。 结果帝大音乐学院的乐器专业竞争压力特别大，一百多个人才能录取一人！ 那真的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大多人都坠落在河里，只有很少的幸运儿能够颤巍巍地度过。 知晓第一届高考恢复特别低的录取率后，魏思雨不敢托大，从很早的时候就搜集各种复习资料，一点点啃着，而且她报名也是中规中矩、名气不大的一流大学里的冷门专业。 为了保险起见，她请了假，拿钱报了冲刺班！ 相信她凭借着重生一世的好运气、勤奋和努力方向正确，一定能稳妥考上大学。 秦聿珂呵呵两声:“我考不考上，用得着你关心吗？” “难道我考上，你能喊我声姑奶奶？” 魏思雨心里一梗，难道被人说考不上，秦聿珂不生气、不晦气？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及时止损，别傻乎乎努力到最后，反而竹篮打水一场空，没了工作、男人又去大学认识更优秀的女同学，你一个人在家里拉扯这么多孩子？” “时间长了，你们夫妻俩没有共同话题……” 秦聿珂一步步上前，“魏思雨，我不止一次说过。我不喜欢你，看到你一眼都觉得空气污浊……” “所以请你不要关注我的生活，否则我会以为你性取向有问题！” 说着她猛地大迈步。 见识过秦聿珂扇人嘴巴的快，魏思雨赶忙后退，却正好被石子路上凸起的小石头给绊倒，手里的早点一半洒在地上，一半则撒在她身上。 虽然深秋天气寒冷，她穿的衣服多，可是京都的豆汁浓稠格外滚烫，有些都钻过衣服缝隙，直往她肌肤上流淌。 魏思雨疼得嗷嚎跳了起来，不停地抖着自己的衣服。 秦聿珂挑眉:“魏思雨同志，浪费食物可不是好行为呦。” “下次小心点，亏得不是夏天，不然你肚皮都要掉一层皮……” 瞧着秦聿珂脚步轻快地离开，魏思雨又气身上又疼，只能原地跺脚。 姚家老太婆怎么这么不管用呢，半年都过去了，秦聿珂一点影响都没有！ 难道还需要她继续下猛药？ 比如，让秦聿珂跟姚家人相认吗？ 第345章 哼，我才不会如她所愿呢！ 想到这里，魏思雨越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首先，从恢复高考的消息发布，到正式考试之间不过才一个半月的时间，每一位备战高考的同志任务繁重且紧张，几乎是分秒必争，上厕所都要背诵外语单词的。 这个时候秦聿珂的身世被爆出来，那姚家人能没有表示？ 姚老太太当年能将秦聿珂丢出去，说明她对姚家长房的恨意特别深。 而且老一辈人不喜欢别人忤逆她，那么秦聿珂被丢之后又回来，岂不是暗暗打了她的脸？ 再者，姚家长房这么多年，一直被老太太打压，秦聿珂被认回后，也肯定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 谁说出身好，日子就一定平安顺遂呢？也得秦聿珂有小命去享受。 姚家长房失去一个闺女，只有一个儿子了，如果他们知道秦聿珂是他们的孩子，肯定会激动巴巴跑来认亲。 只要秦聿珂的心乱了，就她那三流高中出来的水平，哪怕有娄文彦帮着辅导，别说什么帝大音乐学院乐器专业，就是普通师范大学、专科院校都考不上！ 但凡想到秦聿珂高考落榜，魏思雨内心一阵火热。 她现在已经想象到自己拿着录取通知书，从秦聿珂家门口路过的心情，大约天空晴朗、万物可爱！ 魏思雨看到新买的衣服上，都是豆汁浸染后的斑驳，脸上阴郁不已，将饭盒收拾好往家里走去。 “哎呦，开济媳妇，你娃的粮食挺好的哈……”一个婶子挎着篮子去买菜，瞥了她一眼，目光从魏思雨胸前的痕迹划过，笑得那叫一个欢快，声音也嘹亮:“难怪你家小子养得这么好……” 魏思雨深吸口气，解释道:“张三婶子，我这是走路不小心摔倒，豆汁儿给撒出来了……” 旁边的院门也打开，另一个婶子也拎着篮子走出来，顺着她们的话也瞅了魏思雨一眼，笑:“你家豆汁儿都长眼睛了，哪里不撒偏偏往你娃粮食袋上去？“ “你们小年轻脸皮薄，咱们都是过来人，懂，都懂……快点回去吧，是不是娃还没醒，你趁着买饭透透气？” 魏思雨解释无能，木着脸往家里走，还听见那两婶子说: “现在的年轻人吃得好，奶水也足，啧，知道自己这种情况也不放点东西垫着……亏的是咱们看到，要是被男同志看到……丢死个人……” “从食堂到这里不算近，谁知道有没有碰到……” 可她刚进院子，就碰上了带着孩子回家的几房人。 她今天穿的是深色的衣服，豆汁儿打湿的痕迹特别明显，哪怕干了些也与四周不是一个色儿，还真与某个场景很相似，尤其是她现在才生产两三个月，孩子粮食正富足甚至有余的。 秋开济脸色发黑低喝一声:“傻站在那干什么，没听到孩子饿了在哭？” 魏思雨羞愤地低头抱着胸钻入了屋子，可进了屋子她呆了下，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就胸前就溅了豆汁儿，刚刚她没解释就那样进屋了，岂不是默认了大家的臆想？ 都怪秦聿珂，让她在秋家人跟前丢尽了脸面！ 却说秦聿珂脚步是与其说是欢快，倒不如说是急切。 她从婆家绕了一圈并没进去，又从另一边回家了。 孩子们已经穿戴好衣服，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她，“妈妈，我们去哪里玩？爸爸说咱们早饭出去吃……” “妈妈，我们能吃糖葫芦吗？咱们去友谊店买点巧克力？” 夫妻俩在穿戴和吃食上，从来没缺过孩子们的，而且他们也跟孩子们约定好，出门逛街每个人只能许愿两种东西。 孩子们年龄不大却挺精明的，私底下商讨好，每个人许愿不一样的，这样大家伙都能互相分享吃更多的美食了。 瞧着娃们这么期待出去玩，秦聿珂到嘴边的话，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娄文彦挑眉，让老大带着小的们进屋，每人先拿一块点心垫垫肚子。等孩子们离开，他走上前牵着秦聿珂的手，低声询问到:“路上碰上谁了？怎么不开心？” 秦聿珂微微叹口气，“要不你带着孩子们出去玩，我在家里复习？” 娄文彦诧异地摸摸她的额头，小声嘟囔:“没发烧啊，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媳妇儿竟然主动要求复习？” 秦聿珂好笑地要踢他，被男人利索地躲过去。 “遇到魏思雨了，她说我这个学校和专业，报名人数四千多，就录取四十……一百多比一呢，我有点心慌……” 她为啥报名的时候那么自信，只冲着帝大而去，连服从调剂都不愿意。 即便墨玉曾经附和她的话，可是四千多位考生中只有四十位是命运宠儿，她不觉得自己懈怠、盲目自信，就能夺得其中的一个名额。 说到底，只有事成了，她心里才踏实，否则在这一方面中，她对墨玉预言的信任度只有两成！ 娄文彦将她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媳妇儿，是不是我给你压力太大了？” “其实我是紧跟你的步伐，你随性来啊，什么时候你考上，咱就啥时候上大学。” “大不了明年咱们报考志愿的时候，多填写几个，总不会落空的……” “我不想因为这事，让你变得不像你了……你一向对事情笃定，享受做事的过程，而非当成一项逼迫自己完成的任务。” “再说了，你最近挺刻苦努力的，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咱们没有一点遗憾。” “走，出去散散心，回来复习更加投入……你现在这种状态，学习效率肯定不高，而且还会带上情绪化……” 秦聿珂使劲地点头:“对，该玩的时候就玩，反正咱们断断续续比别人多复习了两年，知识已经成为体系，脉络清晰……” “现在我面对高考，最重要的就是将心态摆正！亏得我还劝我姐和星月呢，埋头干就是了，相信上天从来不会辜负每一份勤奋……” “更何况，魏思雨跑到我跟前说这些话，何尝不是想要乱了我的心……哼，我才不会如她所愿呢！” 说着她冲屋子里的孩子们喊道:“走，孩儿们，咱们先去吃驴肉火烧喝南瓜粥去……” 娃们立马窜了出来，高兴极了。 俩小的更是双手抱着秦聿珂，不停地蹭啊，将所有的欢喜都通过肢体语言表达出来。 秦聿珂笑着挨个抱了下，指挥着娄文彦出门带些什么。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坐着车去市里玩。 却说魏思雨回去换了身衣服，喂了孩子，出来寻吃的。 秋家的老太太像是没看见她似的，拉着脸跟老大媳妇道:”有些人呐命好，不像老婆子我，生来就是干活的命……从嫁入秋家开始，就伺候一大家子人，这好不容易熬到婆婆，你们一个个全有能耐搬出去了……不过爸妈知道你们在外面工作不容易，体谅你们吃不好穿不好，得了些东西就巴巴给你们送去……“ “还好你们知道惦记着我们老两口，周末带着孩子，大包小包地回来……老婆子也轻松很多，享了儿孙福，出去脸上面子特别好看……可是有些人就等着咱伺候了，唉，就像是谁没生过孩子似的，啥身体弱，要坐四十天的大月子……大月子出来后，我也没觉得人家多干啥活，给娃洗个尿布，就委屈地天天当着男人的面抹手……“ “就早上我喊人家去打早饭，她应得很干脆，其实心里存着怨气呢，钱花了、饭买了，快到家门口她给摔倒全撒了！” “都多大的人了，谁走路还摔倒？不想干活直说，用得着拐弯抹角算计，显得老婆子我是旧时代的恶婆婆……” 魏思雨压抑住怒火，还扯出抹笑意，“妈，大嫂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第346章 让我撞个南墙行吗？ 魏思雨才不会等两人开口说些让人不开心的话，而是接着小声说: “妈，大嫂，我听到一个很难置信的秘密！” 一听是秘密，还缀上难以置信，秋家老太太和秋大嫂都扭头看过来。 “是什么？”老太太硬邦邦地问道。 魏思雨微微叹口气，“我也是这两年跟姚家走动频繁，抽丝剥茧中推测出来的。” 她也没怎么卖关子，继续说:“秦聿珂竟然是姚家大房丢失的小女儿！” “这人的缘分可真是奇妙呐……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却能与琴琴姐弟三人亲近，还收养了他们……” 听说秦聿珂是姚家大房的人，秋家老太太心里有些膈应。 想想之前的小儿媳妇，她心里还毛森森的，小肚子都有着熟悉的酸胀感，觉得说不定是前小儿媳在天之灵，特意铸造的这份缘分！ 原本他们对孩子挺好的，就是这个搅家精嫁进来后，生了那么多的事端。 这会儿她还有脸提这事…… “都说了，那三个孩子不再是咱们秋家人！秦聿珂爱是谁，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在复习准备参加高考吗？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个？” “我看你学习考学是假，明着偷懒才是真！既然你有说话的空，喏，将这些蒜瓣给扒了，中午吃包子……” 家里人多，男人们喜欢吃包子就着蒜吃，一口包子一口蒜，每人恨不能吃上一两头。 是以秋家老太太直接将半盆子蒜塞到魏思雨怀里。 魏思雨僵直地端着，“妈，我刚喂完孩子，将他哄睡，还没吃早饭呢……” 老太太挑眉:“咋的，我一让你帮忙干点活，你就这事那事的……你说说你哪次不是拿着孩子当借口？” “你要是认我这个婆婆，就将这些蒜给扒完……别以为我年纪大了，容易被哄骗，那么多人报名高考，都是一边上班或者一边做家务，一边复习的……就你啥也不干，将学习当成偷懒的幌子……也没见你学习忘了吃饭和睡觉……“ “我家幺儿上一天班够累了，回家还得被你指使着烧水、买东西……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婚前约定不要我幺儿的财产，也不生孩子……都是骗人的话，你只要进了我们秋家的门，伸手要东西还不是理直气壮的？” 魏思雨哪怕经历过大风大浪，面对老太太的话，脸皮也涨红不已。 自从她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老太太和老爷子主动上门请他们夫妻俩回家里住，说是他们当爸妈的没有经验，生孩子和养孩子都需要帮衬。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魏思雨想着俩老人偏向秋开济，那对待她和孩子肯定也不会差。 加上秋开济也不爱住在那么脏乱狭窄的地方，两人便收拾行李，正式跟老人住在一起。 不管多好的婆媳，但凡住在一个屋檐底下，都要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而且矛盾像是雪球一样越积越大！ 老太太看不上魏思雨身为儿媳妇眼里没活，也看不上她没工作、两手朝上冲老幺要钱花得理直气壮，更看不上魏思雨整天啥事不干还将自个儿当宝贝疙瘩、这疼那痒的。 呵，没有三个拖油瓶，老幺就是抢手货，还真不稀罕她一个大肚婆。 魏思雨呢，不喜欢老太太对他们小两口事事都要指手画脚，也不喜欢秋开济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是个十足的妈宝男！ 不过她们都是心有算计的，暗地里你来我往好几次了，明面上却还憋着，努力维持家里的和谐。 如今老太太憋不住了，就趁着小辈回家的空，直接给嚷嚷出来。 男人们可都在客厅里坐着说话呢，孩子们去楼上看书玩游戏，厨房里老太太嚷嚷的话，一字不少地全传了出去。 先是魏思雨衣服上有可疑痕迹，这会儿又传出来她各种偷懒的话。 秋开济紧握着拳头，也觉得他妈说得很对。自己当初就是被魏思雨营造出来的假象给迷惑了，以为她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还有着新时代女性的独立与自强。 谁知道她就是在钓鱼，等他这条鱼儿上钩，便先用各种策略把他孩子赶出去，然后她怀了娃、班也不上，等着他们一家老小的伺候！ 见到哥哥们幸灾乐祸瞧热闹的样子，他脸色难看地站起来，大步走到厨房，冷声道:“魏思雨，只是扒半盆蒜，是能累到你，还是让你受了委屈？” “我妈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和面、调馅，到现在忙得一口水都没顾得喝呢，你买的早饭全撒了，谁都没吃上一口……” “今儿个我将话撂在这里了，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你不去上班在家里带孩子可以，你想要复习参加高考，我也不拦着。” “但是孩子你自己带着，顺便帮着咱妈分担家务活……其余的时间你想怎么安排都行……” 魏思雨一直明白秋开济身为京都华肽制药厂的副厂长，又从大院里长大，其父亲原来话语权重，可以说他一直与人相处，都带着浓浓的优越感。 而他确实该如此，谁让他投了个好胎。 魏思雨也是对他捧着哄着，如今男人直接当众下她的脸，她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前一世她终其一生都没返城，而是被村长家拿着返城名额骗婚，可等她嫁了人后，一切梦境都碎了。 她被婆家压着包揽家里所有的家务活，还要跟男人似的下地干活，若不是有个婆子见她命苦，怜惜她教给她一些吃食。 她拿到集市上卖钱，才终于从婆家压制中，有了喘口气的功夫。 如今被婆家支配、打压的恐惧几乎像是海水将她淹没，不过她很快神色清明过来，知晓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能示弱，否则，自己前世的苦难，还会再度上演！ 魏思雨咬咬牙，淡淡地说:“开济哥，我为你生儿子吃了不少苦，我说了这些你们也不会放在心上，反而觉得这是秋家媳妇应该应分的。” “我刚生下兆兆才两个月，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又投入复习中。” “我们是夫妻，不是仇人，应该互帮互助的……我也自认为照顾好了你的饮食起居，只是我生孩子伤了元气，到现在走路身子还发晃呢……但凡我能坚持，也不可能糟蹋了那么多的早饭……吃过苦的人见不得浪费……” “距离高考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让我撞个南墙行吗？” “如果我没能考上，那我立马出去上班，继续履行咱们的协议内容！” “别让你妈妈的情绪和话影响到你，也别让我寒心行吗？” 秋开济瞧着她柔弱、可怜巴巴看自己的样子，想想也是，距离高考不过一个半月，等考完后，再看她有什么理由。 “妈，咱们先不管她，省得往后咱们耽误她高考，再怨咱们的不是。” 老太太气哼哼地将盆给抢回来，“行，我倒是瞧瞧咱们家还能出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 “你真考上，我给你放鞭炮……” 魏思雨微微松口气，果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得强硬点才能争取到想要的。 看着大嫂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微敛着眸子。 好似姚枝蔓还在的时候，与这个大嫂关系不错，甚至当年大嫂差点被红袖章给带走，就是求到姚枝蔓那帮忙做了假证，才免去一劫。 相信听到秦聿珂是姚家小女儿的消息，大嫂肯定会想方设法告诉姚家人吧？ 第347章 真为她好，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在婆家吃过午饭，老大一家带着孩子们往回走。 看着媳妇儿心不在焉的样子，秋家老大好笑地问道:“干啥呢？羡慕老幺媳妇啥也不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她总是攀比着别人干活，可是咱妈能帮衬他们多久？” “她也就趁着年轻，能笼络点老幺的心，过上三五年，新鲜感一过，你瞧他们家日子能过成什么样？” “前面那位多好的女同志，被他们折磨不成样，如今来个讨债的，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老大媳妇纠结下，跟他咬耳朵，将厨房里魏思雨说的话给重复一遍，“你说老幺媳妇的话真实性有多少？” “不过娄家老二的媳妇，跟蔓蔓确实挺像的，而且我也听说过小秦是秦家抱养的姑娘，这年纪啊、模样和身世都对上了……如果小秦不是姚家大房的媳妇、蔓蔓的亲妹妹，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秋家老大蹙眉，“那个老幺媳妇不安好心，她故意下楼冒着被老太太训斥的危险，也将话递到你跟前，为的是什么？” 老大媳妇一愣，也是使劲地拍着腿，“对，这人心眼儿可真多！反正不是什么好心眼儿，她跟老幺结婚前承诺会待孩子跟亲生似的，如果她真的对孩子们好，琴琴他们再顽皮，也绝对不是不知好歹的孩子……”.ghxsw.c0m “孩子跟小动物似的，最知道谁对他们好坏了！现在三个孩子被她逼出了秋家，这会儿又开始说娄家老二媳妇是姚家大房小女儿……这是不见得别人好……” 秋家老大想了想说:“娄家老二夫妻俩年纪都不算大，又是高中老师，我听说他们辞职了，应该是全力以赴备战高考……这时候你如果憋不住跟姚家人说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小秦同志心还能平静吗？” “老幺媳妇估计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要跟姚叔和姚婶说一声。” 老大媳妇惊奇地问道:“为什么啊，咱不该高考过后再将话递过去？” “现在说了，不是会影响娄家二房夫妻俩复习？” 秋家老大摇摇头:“如果那位没有看到成效，你说她会不会又从其他人身上寻机会？”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提前给姚叔和姚婶打个预防针！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谁知道小秦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万一真的就是巧合呢？” “反正三个孩子喊小秦妈妈，他们与姚家也是正儿八经的亲戚……小秦虽说没怎么受过罪，可是她没有亲爸亲妈，心里也不得劲二十来年了，养父和养母对她再好，对她来说都是寄人篱下，姚家给她带来什么了？” “姚叔和姚婶真为她好，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大媳妇听了半天都缓不过劲来，“其实姚叔和姚婶也挺苦的，这些年但凡他们赚点钱都托人去寻找蔓蔓的妹妹。” “人都在跟前了，他们却不能认……” 秋家老大轻笑声:“姚叔和姚婶以为分家就是跳出了姚家的牢笼，殊不知这很有可能是老太太故意设局，让他们主动放弃姚家所有，却又不能卸下责任……现在他们认了小秦，也是将小秦拖下水……”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变，“媳妇儿，你带孩子先回去，我跟文彦说几句话！” 说完他急匆匆地往娄家而去，不过小两口出门玩了，看着门上的铁将军，秋家老大转身去了后面娄父娄母家。 “叔好，婶好……”秋家老大看见门里的两人，沉吟下喊道。 娄父和娄母对视一眼，”秋开文同志，我们家文彦跟你们家的继亮玩得好，咱们算是平辈，你……“ 秋家老大夫妻俩跟所有家里的老大一样，出力不少但是话语权并不重，在家里的存在感很弱。 不过两家孩子玩得不错，所以娄父和娄母也没将秋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的事情，迁怒到秋开文身上。 秋开文摸摸鼻子笑着说:“虽然琴琴三个孩子与我们秋家断了来往，但是我们秋家不能真将这当成理所当然……琴琴是开济的孩子，那文彦就跟我同辈，我称呼你们叔和婶，也没有任何问题。” “血缘关系上论的辈分，可不能乱……” 提到三个孩子，娄父和娄母脸上也闪过疼惜。他们将秋开文让进院子。 秋开文笑着说:“婶，你不用忙活，我跟叔说两句话就行。” 改了口后，叫起来就顺当了，他拉着娄父走到旁边，将事情给说了。 “姚家老太太可是在后宅几十年了，各种手段都见识过，而且她也能用得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我怕魏思雨猜测到小秦的身份，那老婆子也知道了……这样的话，咱们已经不是害怕姚叔和姚婶认亲，影响小秦心情了。” “我们得预防着那老婆子出手！” “魏思雨能想着法地影响小秦高考，那老婆子未必不会有所算计……” 娄父神色也严肃起来，十分感激道:“秋开文同志，谢谢你！“ 秋开文微微叹口气:“我跟我媳妇住得比较远，平时没法顾及这边，家里也是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很多地方做不到位……对于姚枝蔓同志和她的几个孩子……我们夫妻俩大多也是有心无力……我们能做的也就是提醒你们一下……” “不过今后你们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直说！” 有这句话就够了，娄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是啊，每个人能将自己的日子过明白就不错了，放心，琴琴、新荣和小石头都是好孩子，我们全家人都很喜欢他们。” “文彦两口子既然将孩子们过继，就会将他们当成亲生的对待。小秦也是在养父养母家里长大的，她更知道该怎么做……” 等秋开文离开，娄父眉头紧蹙。 “老头子，怎么了？他跟你说了什么？”娄母腿上拖着小孙子，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问道。 娄父也是先叹口气，左右瞧瞧，家里除了三房的小点点，孩子们都跟着父母呢，便压低声音转述一遍:“姚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也在京都关系网宽广，而且都是与权贵人家有来往……这旧社会养出来的太太心里可没有任何忌讳，姚家老太太手里更不乏鲜血……“ “她手段绝对层出不穷，刀刀不见血，却能让人骨肉疼得打滚！” 娄母听了倒抽口气，“其实咱们大院里家属们也暗地里说过，秋家老幺的媳妇，就是琴琴的妈妈，硬生生就是两边人给熬死的……” “可是明面上，姚家一点错都没有，错的都是秋家老太太对儿媳太苛待……只是我们往深了想，姚家老太太有不少子孙，那么多孙女中，为什么偏偏选中了琴琴妈妈？” “谁不知道姚老太太视大房为眼中钉，怎么会好心牵安排这段婚姻呢？”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才意识到那老太太的心机。如今她盯上了珂珂，我们总不能让孩子天天在家里呆着吧？” “谁知道那老太太在哪里挖了坑……” 说到这里她有些急着团团转，“珂珂本来学习不太好，最近跟着老二发奋地学习，小两口就是要卯足力气念一所学校……老二是个倔脾气，只要珂珂没考上，就是学校校长亲自来请，他都不会去的……可以说老太太在高考上动手脚，那这小两口都会……” 娄父也紧蹙着眉头:“也或许，高考失利只是老太太示威的一个手段，大招还在后面呢？” 什么时候，后宅女人的手段都不能小觑！ 她们杀人从不用刀，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第348章 礼尚往来嘛 娄家老两口在家里提心吊胆一天，琢磨来琢磨去，天都擦黑了，他们才隐隐约约听到汽车的声音。 娄父赶忙披上衣服拿着手电出去。 他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二房一家老小开始从车上搬东西。 娄文彦看到他，还笑着说:“爸您来得正好，待会您将东西拎回去，我不用再跑一趟了。” 娄父瞪他，“你们这是将供销社给搬来了？” 之前娄母就跟他念叨，说二房夫妻俩花钱大手大脚，很有可能是每个月可着工资花的，还琢磨着每个月偷偷贴补下他们。 他不当一回事，两孩子都有工作，工资也不算低，虽然家里有五个娃，但是吃穿才能花多少钱啊？ 可是他瞧着娃们怀里捧着的东西，样样都不便宜呐。 如果以后二房夫妻俩都去上大学，学校每个月那点补贴，也就够一家五口打两三次牙祭的…… 娄文彦笑笑，“最近我们一直忙，好久没带孩子们出去玩了，没克制住买得有些多，不过未来一个多月，我跟我媳妇要在家闭关，还得麻烦您跟我妈了。” 娄父点点头，“我们帮衬你们是应该的……反正看一个孩子也是看，有琴琴他们在，反而孩子们更听话、好看些。” “文彦，你将东西收拾好，咱们爷俩出来说两句话。” 秦聿珂直接推推娄文彦，笑道:“东西都不沉，就是有些零碎，正好咱家小兵多，我监工，肯定很快完成搬运任务……你跟爸说话去……” 娄文彦捏捏她的手，凑到她耳侧，“记得将小衣洗了拿到炉子那烤干，晚上穿给我看……” 说完他蹭地就跑了！ 娄父还蹙眉不明所以地教训了句:“都多大人了，怎么越来越不稳重？” 娄文彦摸摸头发笑，如果不跑得快的话，家里的美妞就要发飙了！ 转过弯，走到略微空旷的地方，娄父将不知道传了几道、又各自添加自个儿忧虑的话说了出来。 “文彦，咱们娄家是书香门第，有半数的人都从事教育行业，也带过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可是咱们的人脉有限，不到万不得已，或者生死存亡的时候，基本上是很难拾起来的。” 一位学生一辈子会有不少老师，等他们念完书参加了工作，又能记得几位呢？ 老师是拿工资上班，教书育人是本职工作，怎么可能以此上门让人帮忙办事？ “相比之下，倒不如姚家人脉宽广和强势……老太太手段超乎咱们的想象、防不胜防，你们以后为人处世一定要思量再思量，千万别中了别人的圈套……” 娄文彦点点头，“爸您放心，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不会明着来的。” “如果他们敢用暗的手段，那我们正好能狠狠地还击回去！” 害人的手段是很多，可也得有可乘之机。 “这次高考恢复，全国人民的视线都集中在这里，谁要是动了手脚，那就做好被毁的准备吧。” 知道娄文彦的本事，娄父又听他的话，沉重的心略微缓和，叮嘱道:“千万别自大和轻敌，说句不好听的话，姚家那老太太成精了！” 娄文彦嗯嗯着，神色肃穆保证自己和媳妇会严加防范的。 孩子们这次得了新衣、各种吃食、小人书和玩具，稀罕会儿这个又摸摸那个，高兴得小脸红扑扑的。 夫妻俩站在门口小声说话。 秦聿珂冷笑:“魏思雨看不得我好，就耍心机让别人冲锋，自个儿却躲在身后享受渔翁之利。” 还是那句话，这是法治社会，魏思雨心思歹毒，可是她又跟泥鳅似的，总能完美脱身。 有时候秦聿珂以牙还牙过去，魏思雨熬过去又开始蹦跶。 在乡下嫁给狗蛋生子后，她摇身一变成为姚家娇客嫁给秋开济！ 后来元旦联欢歌唱比赛的时候，魏思雨自食其果声带受损、丢了工作。 她仍旧不安分，设计三个孩子被拐卖，最终因为她“无意”中怀上孩子，被秋家紧紧护着，加上局子里的同志们没有寻到确切的证据而不了了之。 人不是颜料，并不能做到非黑即白，在灰色上跳跃的人，最不好被定义了。 就像是这一次，魏思雨不想让秦聿珂安心参加高考，便扩散她的身世，给她制造麻烦。 谁也不能说魏思雨罪大恶极，甚至连局子同志教育她的层面都达不到，可是真让她得逞了，秦聿珂很有可能一辈子的命运发生转折！ 这时候说法治社会，反而是魏思雨的一道保护伞了…… 娄文彦捏捏秦聿珂的脸，“你之前不是说，只要咱们日子过得好，就是对魏思雨最大的报复？” “她最看不得的，就是咱们的小日子红红火火，而她却只能一地鸡毛！” 秦聿珂抿着唇笑，“我觉得我这次肯定能考上帝大，气死她丫的！” 她眸子微微一转，“不对，除了咱们考上大学，也得让她乱一下心，品尝下与大学失之交臂的滋味。” 娄文彦赞同地点头，还特别贴心地提出建议:“我觉得吧，孩子没有妈妈是不幸福的，这魏思雨不只有一个孩子……如今她发达了，是不是让另一个孩子也改善下生活？” 秦聿珂挑眉，“不知道娄先生有什么高招？” 娄文彦搂着她的腰小声地说:“明天我就寻个路过上林村的货车，让人捎带点钱和纸条，写上秋家的地址。” “过路车很多，司机们挺欢迎这种顺路生意的……咱们也学着魏思雨让路人帮着操作一番……事后她即便知道是咱们做的，也寻不到确切证据……” 秦聿珂咬着唇瓣，拿头抵着他的胸膛笑:“论肚子里坏水多、小心眼、报仇稳准狠，还是咱们的小娄同志嘛！” 娄文彦点点头:“为了咱们的小秦同志，我当坏人也没什么。” “魏思雨忙前忙后这么久，不就是想看咱们怎么反应吗？” “希望她也喜欢咱们的回礼，礼尚往来嘛……” 秦聿珂嗯嗯着，已经很期待魏思雨跳脚的样子了。 “我得抓紧学习，提高效率，不然大戏上演的时候，我在屋子里得挠心挠肺……” 娄文彦跟半仙似的，一手搂着她，一手开始掐指:“从京都出发的货车经过上林村传递消息，办完事回来将人捎带着，估计个把星期就能看到大戏。” “正好咱们这些日子埋头苦学一阵子……我在纸条上也写上，周末效果最佳……” “现场大戏给大家伙添个乐子……” 果然次日一早，娄文彦开着车出去买早点的空，就将事情给办了。 “我去的是城东，下车跑步锻炼将事情给办了，看着人将纸条和钱递给货车司机……” 秦聿珂揉揉自己的腰，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出力的人反而第二天神采奕奕呢？ 不过她也眉眼弯弯，“起床吃饭学习，我一定要提前将这一阶段的学习任务给完成！” 货车司机行驶到上林村，虽然这两年公社发展不错，进村的路已经修整过，可是货车比较大，不方便进出。 司机正发愁怎么将信封交给正主呢，就看到一个老汉赶着牛车走过来，车上还有不少人揣着袖口热热闹闹地说话。 “大爷，您是上林村的吗？您认识康家狗蛋不？”司机笑着大声问道。 车上的人齐刷刷扭头看向一妇人，“这就是狗蛋他娘！” 那妇人一瞪眼，自家亲戚是不少，但都是在村子里，即便有谁犯事被人寻上门也不该开着货车，更何况还寻上狗蛋！ 她神色有些忐忑，“小同志，我，我就是康狗蛋的娘，你，你找我家狗蛋干啥？” 司机犹豫下:“有人托我给康家狗蛋一封信，我得亲自交到他手里。” “还得麻烦您带路，我还有公事在身，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大家伙纷纷笑着说:“小同志，您将信交给狗蛋他娘就行……狗蛋啥都听他娘的……” “对，狗蛋脑袋不大灵光，啥事都是狗蛋他娘做主……” 听到这里，司机也不想多跑一趟，笑着便将信封递了过去，又跟人说自己什么时候会路过，便一刻都没多停，开车就走了！ “狗蛋他娘，谁来的信啊，还兴师动众让人开着大货车送来……” “对对，我听着那货车司机的口音跟之前离开的娄知青和秦知青两口子很像……京都来的？你家狗蛋媳妇不就是京都人？” 大家伙八卦之火更旺盛了，纷纷催促狗蛋的娘将信给拆了。 第349章 城里可不比乡下，那是讲理的地方 “对啊，狗蛋他娘，咱们车上还有小黄知青跟着呢，她认字，正好让她给你念念……” 狗蛋他娘平时在村子里横行霸道的，虽然家里有个儿子智力有碍，可她仍旧凭借着凶悍，反而让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狗蛋，成为她的狼牙棒，指哪打哪！ 打疼了，对不起，谁让你说我家狗蛋的？他是不聪明，但是他又不是听不懂话，更是不听我们的使唤，拳头捶你了，只能说你嘴欠…… 渐渐地她尝到了甜头，一个彪一个虎，母子俩成为上林村雌雄双霸，打遍全村无敌手。 只可惜家里人拳头行，脑子在学习上就不会打弯。 至今没有人能识全字的子孙，狗蛋娘对于改换门楣的事情尤为热衷，否则当初她也不会扒到魏思雨不愿意放手了，到了最后人要死要活的，狗蛋娘也是退一步要求魏思雨给康家生一个儿子！ 都说孩子的脑子随娘，娘憨憨一窝，爹傻傻一个。 如果她看信，确实得需要别人帮忙。不过她也觉得自家能与京都有联系的，只有魏思雨一人，事关家里的驴蛋，狗蛋娘不得不慎重！ 她将信赶紧藏到怀里，“看啥看，不知道别人的信件是不能随便拆开看的？” “这叫做啥隐私！再说了，人家小两口被窝里的话，能让你们给听了去？” 见不能窥八卦，众人都撇撇嘴，“我说狗蛋他娘，人家知青都抛夫弃子地返城，一去不回了。就你家狗蛋那样的，怎么就能拴住人家长得好、有文化的小魏知青？”ghxsw.com “对啊，我记得小魏知青坐了大月子，出来后就开始忙活返城了……” “信都没看呢，还什么被窝里的话，你也不害臊！” 狗蛋娘瞪眼，“咋，男人女人灯一灭在被窝里不都一样？我家狗蛋浑身都是力气，能让人快活，咋就不值得惦记？” “再说了，我家狗蛋是脑袋瓜不好，可是他听话啊，不会像是别的男人似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给他一口饭吃，让他干什么不行？” “更何况我家养着驴蛋呢，当娘的能不惦记着？你们没有良心，不代表城里的娃们没有良心！” 当时魏思雨走得多决绝，而且将关系断得一干二净，在此刻狗蛋娘都不记得了，挺直腰杆也要在乡亲们前将面子给撑起来。 到了镇上，狗蛋娘跟往常般下车先去将自家攒的麻绳、鸡蛋、草鞋等等拿到供销社给卖了，又买了些棉线、蜡烛，想了想，她一咬牙还给娃买了两分钱的冰糖。 狗蛋娘借着上茅厕，寻摸到镇小学家属院，随便拉住一位瞧着就很正派、戴眼镜的男子，“老师，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就帮我念念信……”说着她还往人手里塞了两鸡蛋。 男子笑着点头，将鸡蛋又还过去。 狗蛋娘一叠串地夸赞他是个好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信递过去。 信封还没有拆开呢，男子将信给撕开，将里面的东西都给拿了出来，薄薄一张信纸里包裹着五张崭新的大团结。 狗蛋娘赶忙将大团结给抽出来，紧紧握在手里，浑身激动得不行。 男子无奈地笑着摇头，将信纸打开。 写信的人很小心，上面竟然是印刷字体！ “这信并没有开头称谓，就是展信佳，我是一位好心的路人，打听到魏思雨同志如今生活条件特别好，为狗蛋打抱不平，特意提供住址，希望家里的孩子能有个好的生活学习环境。” “周末早七点大家都在家里，你们可以去大院秋家寻魏思雨讨要说法。根据组织里的规矩，母亲对孩子具有抚养义务，负担孩子一半的开销。” “孩子的出身和教育是一辈子命运的关键……” 一页纸上的话，句句都敲打着狗蛋娘的心坎儿。 谁不愿意家里出个会读书、走出农村的孩子呢？ 是啊，孩子光聪明是不够的，还得有好的教育环境和资源！ 她不能让驴蛋在乡下跟其他人一样，那点聪明劲都给消磨在黄土地里，既然孩子的母亲已经在京都稳定了，她是时候带着狗蛋和驴蛋上京寻亲，找那个女版陈世美负责…… 五张大团结买两张火车票剩不了几个，可是他们却能免费搭乘顺风车，只需要给司机点土特产。 到了京都，他们凭借着几张大团结，不去招待所，而是租房子，再让狗蛋找点零活……他们能跟魏思雨打持久战！ 狗蛋娘生怕自己记不住，让男子念了三遍。 “婶子，如果您记不住，等到了地方再找人询问就行……”说着男子很贴心地将关键信息指给她看，方便到时候她将信纸给剪下来问路，而不透漏关键信息。 狗蛋娘连连点头，将信纸抽回来，往人怀里塞俩鸡蛋撒腿就跑了。 男子又是笑着无奈摇摇头，接着他对知青返城遗留问题有些痛心疾首。 做人是要有准则和底线的，怎么能为了前程就将过往抛却呢？ 虽然很多知青渐渐已经接受无法返城的现实，开始与当地青年成亲生子，但是他们欺负乡下人不知道婚姻法，绝大多数人是故意没有领证的。 是以等他们返城后，可以拍拍屁股一声不哼就离开，等到了城里，他们的档案中婚姻史栏目是空白的。 可事实上，他们再婚就是犯了重婚罪！ 他对人对事都很较真，对黑白定义明确。刚才的婶子与他是老乡，都是荣民镇的。 这婶子的家人上京到了人家地盘上，肯定容易受到欺负，尤其是他们是法盲、文盲，什么都不懂，很有可能会无功而返。 想明白这事，他赶忙也一路小跑追上去。 好在狗蛋娘出了大院就没再跑，而是拎着东西慢悠悠地走着，脑海中幻想着各种与魏思雨见面撒泼的场景。 “婶子！”男子略微气喘吁吁地追上。 “哎呦同志，您真是太客气了，就俩鸡蛋用得着再追上来？”狗蛋娘无奈笑着摆手，自家乡亲就是淳朴。 男子愣了下，笑着冲她招招手，示意两人到旁边人少的地方说话。 他将自己的思量说了，“婶子，城里可不比乡下，那是讲理的地方，如果咱去了动武或者撒泼，会直接被局子里的同志给带走，然后遣返回来……” “而且京都是哪里啊，人家再有点人脉，给您按上个反啥的帽子，你们一家人的名声毁了不说，孩子的前途也都没了……” 听到这里，狗蛋娘浑身冒冷汗，腿软的就要跪他。 第350章 你们是家里的猪啊，还是鸡鸭狗？ 男子赶忙拉扯她，“婶子，您这是干啥？” “谢谢同志，如果不是您的提醒，我们康家可就完了！”狗蛋娘顿时对上京之行忐忑不安。 她一个小老百姓，看到穿制服的同志腿就软，更何况要被扣帽子，想想之前那些日子，她身上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哪里还有往日在村里彪悍的样子？ 男子笑道:“婶子，您不用这么害怕，相反京都是说理的地方，咱有理，更能站住脚！” 说着他细细将道理以通俗的方式，一一说给狗蛋娘听。 在农村大家伙不兴领证，可是小两口办了酒席就是全村男女老少都承认的夫妻关系，虽然他们没有领证，这关系拿到组织跟前，也是被承认的。 “现在时代发展了，夫妻双方关系不和睦、过不到一起，是可以离婚的。不过咱们乡下没有领证，如果他们要离婚，就得去村里开个关系断绝书之类的证明……” “没有这个证明，那么他们夫妻的关系就还是存在的。这小魏同志应该没有跟您儿子签订这个证明吧？” 狗蛋娘懵懵地摇头，“我们村里谁离婚那是要丢死人的，没有一个离婚的……我们，我们就跟人说，孩子娘先去城里工作站稳脚，再把孩子和孩子他爸给接过去……” 男子点头:“这就对了，我猜也是的。因为小魏同志的身份特殊，如果有这份证明，肯定要塞进档案袋子中……所以她肯定不乐意这么做，让自己的档案留下污点，影响她再婚质量……” “这次你们要让村里给你们开一份，不对，多开几份证明，就说两位同志是夫妻关系，在什么时候于全村人见证下喜结连理，又什么时候生了娃，孩子的妈返城先发展。这一去没有消息，你们怕她一个女同志有危险，就攒了好久的路费去探望和投奔……” 男子几乎是手把手地教给狗蛋娘怎么做，怕她不记得，还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和纸，以特别简易的画作形式，给她将流程给标记下来。 “咱到了京都，一定不要动粗和激动，咱跟她讲道理……如果咱说不过他们，就死咬着孩子和重婚的事情……” “京都肯定有不少好心人，尤其是什么居委会啊、妇联啊，都能帮助你们……人家已经结婚生子，你们又去闹腾，她肯定不会回心转意……你们不要抱着让她回来的念头，就谈赔偿……啥都不要，就让人给孩子的爹安排个正式工，再让她负责娃一半的费用！” “这样孩子和你都能跟着孩子的爹留在京都……京都的职工福利待遇好……您再看孩子的时候接点零活，像是什么糊火柴盒、药袋等等，平时吃饭都花不清，日子会越过越好……” 经过男人的反复梳理，狗蛋娘脸上都放着光，合着她不用等孙子长大给康家争光，狗蛋就能成为京都正式工？ 康家这是要发达了！她就说自己是旺家命！ 她连连点头，“谢谢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 狗蛋娘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摸索半天，直接抽出一张大团结塞到他手心里，拿着那画满的信纸又撒丫子跑了…… 男人好笑地捏着一张大团结，这婶子可真是实诚人，肯定能顺利带着子孙在京都落脚的。 狗蛋娘哪里还有心思干其他的，直接去牛车那等着回家。 一路上她脊背挺直，对于别人的问话十句中，也就回个两三句，安静地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众人对视一眼，觉得这狗蛋娘肯定是受了刺激，都有些幸灾乐祸。 秋天雨水多，还是淅淅沥沥不停的，今儿个刚晴天，石子路也有些泥泞，尤其是家里没有她的指挥，儿媳妇一个比一个懒，全都躲在屋子里，眼里没有一点活。 满地都是鸡鸭狗的粪便，冷锅冷灶连口热水都没有。 狗蛋就抱着驴蛋在堂屋屋檐下，高大的汉子就可怜巴巴地望着大门。 别人都说狗蛋憨傻，可是狗蛋娘明白，这样的孩子对待人是掏心掏肺的好，就像是忠诚的狗成了精，比那些有脑子的人更暖心。 再瞧瞧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满脸褶子的糟老头子，狗蛋娘这一刻真是对家里这起子人够够的！ 她一个人要强，就像是在前面拉车的牛，后面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等着她拽。 她哼了一声，直接将供销社买来的肉包子拿出来。 “包包！”狗蛋直接看直眼了，不过他拿过来先塞给怀里的娃，憨笑:“驴蛋吃！” 狗蛋娘慈爱地笑着:“都有都有！” 刚才还不见人影的院子，这会儿齐刷刷全都涌出来了。 “娘，今天什么日子，你咋那么大方舍得买包子了？我闻着是肉的！” “娘我正好饿了，你就回来了……” “奶奶我饿，要吃包包……” 一群人眼睛直溜溜盯着狗蛋娘怀里那一硕大的纸包，琢磨着这包子可真多，够他们一人吃半个吧？ 狗蛋娘哼声，“老娘回来一口热汤都没有，为什么要让你们吃包子？” “没有，都没有！” “还都指望着老娘回来给你们做饭？你们是家里的猪啊，还是鸡鸭狗？人家猪能长肉到年根宰了吃，鸡鸭下蛋、狗看家，你们能干啥？” “要不是我使劲盯着，就你们一个个懒蛋，一年到头都挣不来一家人的口粮……怎么可能跟现在似的一个赛一个壮？” 话是这么说，她又将一个包子塞给狗蛋:“狗蛋，咱吃包子，你和驴蛋都有！” 狗蛋迟疑下，一脸忍痛地推过来:“娘吃……” 狗蛋娘含着泪笑着，自己从纸袋里掏出一个，“都吃，咱们三都有肉包子吃。” 说着她大口咬了下，真香啊！ 刚出炉的肉包子，她用围巾给裹了一路，还带着温热，五花肉又香又嫩，配着大葱、粉条和香菇，让人都要升了天…… 院子里老少馋得不行。 有娃已经伸手要去抢狗蛋和驴蛋的，被狗蛋娘毫不客气地拍了手，“你们是饿死鬼投胎啊？都说没你们的份，这是驴蛋娘给的钱买的。” 第351章 她，她是来真的？ 康老头若无其事地从屋里走出来，很想当然地伸手去拿包子，也被打了手。 以前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他是头一份，然后便是孙子们再是儿子们，往下是老婆子和儿媳妇们。 没想到他被拒绝，虽然平日里他话少，可是他到底是家里的顶梁柱！ 没等他恼羞成怒，就听到老婆子惊人的话。 “驴蛋的娘在城里站稳脚了，我决定带着狗蛋和驴蛋去投奔她，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就不回来了！“ “你们这群蠢货，以后别指望我磨破嘴皮子拉扯你们……还有老头子，咱们去村里开个离婚证明……” 这下肉包子的诱惑大打折扣，所有人都呆了，自家媳妇/娘去了一趟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咋回来要赶时髦离婚？ 康老头咬着牙暴怒，伸出手就要打人。 不过狗蛋直接站起身，嘴里还叼着包子，梗着脖子瞪他。 “你，你看你教的什么儿子，敢冲老子瞪眼，是不是还要打我？” 狗蛋大口将肉包子嚼了，脖子一伸咽下去，“你敢打我娘，我就敢打你！” 气得康老头到处找笤出疙瘩，但是狗蛋也直接顺手拎起墙根下放着、生锈缺角的铁锨，恶狠狠地举起来。 大家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住康老头。 “爹，您跟傻子较什么真啊？他是真敢跟您干……” “对啊，就您这身子板，两个您都不够狗蛋打的……” 狗蛋娘慢悠悠地吃着包子，“我说老头子，这么多年来，我给你们家当牛做马、生儿育女，哪一点没对得起你？” “老了，儿孙一大堆，你说打我就没过过脑子，呵，就是家里的狗喂了十多年，还能惦记着主人好呢，而你们呢？” “我今天话就撂在这里了，如果你跟我去开了证明，往后咱们各自生活，谁也干涉不到谁，可如果你不同意，我还是要带着狗蛋和驴蛋走的。” “到时候要是传回来啥不好的话，没面子丢脸的还是你！” 康老头没想到自己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咋就被休了呢，这婆子怕不是在路上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哪个儿孙都不喜欢，就将狗蛋和驴蛋当宝贝疙瘩？ “你想好了？这京都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那狗蛋媳妇走的时候折腾那么多事情，怎么可能让你们投奔？” “如果你们在京都混不下去，回来后，咱们就是陌生人，你不能回康家的！” 他沉着脸，将结果给摆出来。 狗蛋娘现在脑子里全是那男老师说的话，也是受其启发，准备跟老头子离婚，独独带着狗蛋和驴蛋去京都享福。 她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事肯定能成，一点都没想过失败的可能。 她使劲点头，“我就是睡在山洞里，也绝对不会再踏入康家大门！” 见女人给脸不要脸，一个连镇都没出过、目不识丁半百的婆娘，怎么就那么胆大敢去京都？ 康老头觉得她肯定是被谁忽悠了，火气随着肉包子的香气拱得厉害，决定给老婆子一个颜色看！ “走，咱现在就去……” 子孙们面面相觑，可是爹娘是家里老大，他们劝不得，只能稀里糊涂跟着往村支部而去。 瞧着康家这架势，不少好事的人也跟上，浩浩荡荡的样子直接将村里的干部们吓了一跳。 “咋了这是？”一看前面两老人的神色，他们便知道可能是老两口闹矛盾了，便笑着劝架。 可是狗蛋娘和康老头子都坚定地表示开证明，片刻都等不了。 一个是迫不及待摆脱包袱，带着儿孙去京都当城里人，过好日子；一个呢觉得婆子蹬鼻子上脸，他不来点真格，对方还真以为他怕了！ 小辈们不敢吭声，俩老人脾气倔。 大家伙连忙喊来长辈劝说，但是天都快黑了，狗蛋娘有些着急，这次去京都她就不回来了，需要处理东西，还得准备东西，只有两三天的时间，耽误不得。 最终村长无奈，就帮他们开出了证明，在红章盖上的那刻，康老头都瞪大眼了，侧头看向喜气洋洋的狗蛋娘。 她，她是来真的？ 他以为到最后一刻，她得哭鼻子求着他呢…… 狗蛋娘赶忙将证明收好，还让村长多开两份，以及什么探亲证明啊，魏思雨与狗蛋父子俩关系证明等等。 这些证明都是合乎程序的，村长也没墨迹，便将证明都给开出来了。 狗蛋娘每个都准备了足足六份！ 回到家里，她就开始锁上门，将家里这些年存的钱都拿出来，自己留下一半，其余的塞给康老头。 “老头子啊，往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虽然你对我不怎么上心，可到底也给了我一个安身之所，你以后不管找不着老伴，都自己拿好钱……等我离开后，你就给娃们分了家，钱没有，只分粮食，让他们自己挣去……你能管他们多久啊，一个个都是白眼狼，还不如手里拿点钱，他们愿意哄着你呢……” 康老头被她说得老泪纵横，“老婆子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咱们夫妻几十年了，都这么过来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说离就离了？” 狗蛋娘有些心虚，哪里敢说她要自己出去过好日子？ 她含糊道:“不为啥啊，就是觉得咱们这样没意思，我完成自己的任务了，给你生儿育女，孩子们都结婚了……我，我就守着狗蛋和驴蛋了……” 反正她心意已决，哪怕同床共枕的老男人，她也是说丢就丢，没有一点留恋。 几十年的日子确实过够了，她想趁着自己还能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是以她这两天火速处理了自己和狗蛋父子俩的口粮，准备了些特产，淘换了四床被子，一些过日子的家伙什，便坐着牛车跟狗蛋、驴蛋到省道等人。 他们抵达京都的时候正好是周六晚上。 狗蛋娘让司机将他们放到大院门口，塞给人一些稀罕的特产，便张罗今晚的床铺！ “唉，你们干嘛呢？这里是大院，可不是桥下面，随便让你们歪躺着……”门卫见状瞪着眼训斥道。“哪里来的，有介绍信吗？” 第352章 不介意，太不介意了！ 狗蛋人高马大的，这几天在路上，又来到陌生的地方，脑子一直都是懵懵的，带着对未知世界的恐慌，跟驴蛋都哆哆嗦嗦藏在狗蛋娘身后。 狗蛋娘也害怕啊，果然是京都大院，连门卫都穿着制服，手里拎着棍棒，壮硕有力、面容肃穆！ “我，我……有介绍信！”狗蛋娘从身上翻腾出介绍信递过去，小声解释:“那啥，同志啊，我们不是坏人，你瞧瞧我们娘三……我这么大把年纪，这驴蛋还不到两岁呢，他爸爸看着浑身有力气，其实脑子不好使……” “我们就是投奔驴蛋他妈，这不是晚上了，我们舍不得花钱住招待所，就，就在这里打个地铺，明天一早就去寻人……” 门卫借着路灯将介绍信给看了一遍，上面的理由和红章都对，不过得经过这边的街道办接受后才生效。 “没钱住招待所也不能在这里打地铺，多影响市容？” “如果让领导看到，那就是我失职！” “婶子，您寻的人就是大院里的，现在不去找人吗？” 狗蛋娘搓着手，暗道肯定不啊，自己是带着狗蛋和驴蛋占便宜的，肯定是人越多越好，大晚上的闹腾不起来！ 她难为情地笑着说:“小同志，虽然我们是农村来的，可是我们也要面子啊，哪能风尘仆仆地见人？不得歇歇缓口气？” “您看现在路上都没人了，我们就睡在那里，不在灯下面，谁也看不到，明天一清早就收拾起来……” 门卫看着他们一身破破烂烂的，如此上门投奔人，肯定给对方丢面子。 或许他们想找个地方换上压箱底的新衣服。 他想了想，“这样好了，我先带你们去招待所开房间，就记在你们投奔的魏同志名下。” 本来狗蛋娘想要推拒的，只要花钱的事情，那就是在割她心头肉，不过听到门卫后半句，她连连点头，自个儿还没住过招待所呢，更何况是京都大院里的！ 既然是魏思雨出钱，那她还客气啥？ “那就麻烦小同志了。” 门卫笑着摆摆 手，京都大院里住着的人非富即贵，哪里缺招待亲戚住宿的几个钱？ 反而他将人安排妥当，对方还得念他个好。 招待所是在大院外面，这边也算是京都一繁华地段，附近不少好单位，自然招待所的规模和规格在整个京都都能排上号的。 “小苏同志，麻烦您给这几位老乡登记办理入住……大院里来投奔的亲戚……”说着门卫将介绍信递过去，让服务员将账记录到魏思雨的头上。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小苏同志笑着点头，登记完便道:“我给您开两个单人间，怎么样？” 狗蛋的智力跟七八岁的孩子似的，基本的话是能听懂的，赶忙道:“不要，我要跟我娘睡一间！” 如果是熟悉的地方，他倒是在哪里都能睡，可是这里到处都是房子和人，路上还有铁家伙嗡鸣而过。他觉得自己的拳头，并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还是自家娘聪明，带着他们爷俩离家这么远，还不迷路，走到哪都让人客客气气的。 古代就有七岁不同席，狗蛋这么大了还要跟娘一起睡，这让在场不明所以的人们都忍不住侧头闷笑。 狗蛋娘老脸一红，“我家狗蛋小时候挺聪明的，就是发烧将脑袋烧坏了，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他第一次出门，有些胆小……” 康家劳力多，狗蛋娘调教有方，一个个不要命的使劲干活，每年赚取的工分和口粮，将汉子们喂得一个比一个壮硕！ 尤其是狗蛋，力气大吃得也多，哪怕人们开始穿上棉衣，而他衣服单薄身上仍旧冒着热气，丝毫不觉得冷，那壮硕的身子能赶普通男子俩！ 这样的汉子却眼神懵懂又傻气，可怜巴巴瞅着自家老娘。 众人这会儿笑不出来了，心里不太是滋味。 其实狗蛋长得不错，个子和身材就不用说了，浓眉大眼、脸棱角分明，只是所有的外形条件，都被他一脸傻气给破坏得淋漓尽致…… “婶子，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给您开个套房吧？就跟楼房似的，一个卧室一个客厅，客厅里给您摆一 张架子床……” 狗蛋娘连忙说:“不介意，太不介意了！” 楼房呢，她都没进去见过。 很快手续办好，服务员还给了他们洗澡票、饭票等一切套房配备的用品。 狗蛋娘笑着接过来，带着爷俩回房间，参观了一圈，满足地在客厅里打地铺，准备明天洗完澡换了衣服再到床上睡觉。 门卫离开后，笑着与同事打声招呼去巡逻。 经过娄家的时候，那门卫在院门有节奏地敲了几下，听到院中低咳声，便勾着唇角离开了。 “嗯？我怎么听着有人敲门？”秦聿珂学习的时候正在打盹，突然清醒地问道。 娄文彦摸摸她的脑袋，最近媳妇儿是真用功了，原来养起来的肉又眼见掉下去，晚上抱在怀里微微用力都能摸到骨头。 如今她更是起早贪黑的，困顿着还要挣扎学习，那模样老招人稀罕了！ “媳妇儿，困了咱就去睡觉，明天有大戏看，”他直接将她手里的笔抽出来，将书本合上，起身打横把人抱起来。 秦聿珂怔了下:“什么大戏啊？” “这不逢年过节的，咋还有来表演的？” 娄文彦低笑声，抱着人亲了会儿，才道:“以牙还牙，还记得？” 秦聿珂连连点头，最近她脑袋是超负荷运动，每天真的是除了学习就是犯困，要么是惦记着吃饭，旁的事情一概不想。 她竟然将这场大戏都给抛之脑后了！ 次日一早，娄文彦锻炼身体后，开着车买了小笼包和糁汤。 这次秦聿珂都没让人叫，直接听到动静起身洗漱，吃过饭换上衣服，就跟娄文彦去遛娃了。 大家晚上睡得早，哪怕天气冷，他们清晨也习惯了早起，基本上七点钟是最热闹的时候。 不管是出门买菜、走亲访友，这个点刚刚好！ 而往日热闹又平静的大门口，多了三个背着破旧棉絮被褥、头发乱糟糟、身上衣服补丁摞补丁、真正风尘仆仆的老乡们。 门卫嘴角抽了抽，昨晚说好的，风尘仆仆见不得人，如今他们这模样比昨天更埋汰…… 第353章 你最好没有撒谎！ 门卫上前，笑着询问:“康婶子，您吃完饭了没？” 被村里人喊了二十来年的狗蛋娘，如今被人一口一个康婶子，她觉得这就是娘仨在城里好的开始！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康婶子笑着点头:“吃过啦，京都的饭菜就是好吃，今天吃的啥陕市的羊肉泡馍，哎呦喂，那都是实诚的羊肉片子老贵了，还有什么白面做的饼！” “粥也是熬的浓稠喷香，我一个人就喝了三碗，就我家驴蛋都干了一碗半，他爹更是喝了六碗，吃了八张饼、三大碟子羊肉……” “我在乡下一辈子，可没这么撒欢似的吃肉，还是享了儿媳妇的福……” 路过的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咂舌，这老少三人吃的可真多啊。 谁家对穷亲戚这么好？ “小胡，这是谁家的婶子啊？”哪里都不乏好事、空闲多的人们。 不需要门卫回答，康婶子嗓门嘹亮、喜气洋洋地说:“我是魏思雨的婆婆，这是她男人，这是她儿子！” “我们听说魏思雨到了城里站稳脚跟，在什么大院秋家当保姆、吃住人家都不花钱，每个月工资好几张大团结呢，全能存下来……便想着孩子自她走后还没见过妈妈……我们也一年多没有她的音信，特别担心她，就来投奔了……一家人哪能长时间分开呢？” “尤其是小两口才相处多久，正是亲热的时候……” 秋家？是大家都熟知的秋家吗？ 大院里虽然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可是在春风吹来之前，大家伙家里条件的差距还是挺小的，能够请保姆的人家并不多。 但是魏思雨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些熟悉呢？ “魏思雨不就是秋家老幺的小媳妇？”秋家有名，自然他们家被人关注得紧些，对于秋家老幺新娶的媳妇、将三个娃欺负出门的后娘，大家还是能从老瓜中翻腾出来的！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有些恍然！ 不过，“魏思雨咋在乡下还有男人和孩子？不是说秋家老幺娶了个小寡妇？” “对啊，我也听说过，小魏 怀过孩子，是个儿子，被婆家给留下了……” “如果这是真的，小魏给秋家又生了小孙子，哎呦，这可有热闹看了……” 虽然说双方各执一词，但是大家伙已经偏向门口的娘仨了！ 在下乡期间结婚生子的知青不少，面临返城机会，有几个人会犹豫呢？ 康婶子听着大家议论纷纷，也微眯着眼满是自然的惊诧和不置信: “怎么可能呢？” “我们家小魏是最心善、温柔的同志了，对家里人特别好……要说她看不上我脑子不灵光的儿子，但是她怎么能连驴蛋都不要了呢？”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们家为了她能返城出了不少力气……她，她怎么一声不吭就与别人结婚了，还……还生了娃？” “这不是骗婚吗？你们说的魏思雨肯定是与我家驴蛋娘重名了！” 门口的热闹传得很快，一边传到秋家人耳中，一边让门口又汇聚了众多吃瓜同道中人…… “秋大娘，你们家小魏在不？门口她婆婆、男人和孩子从乡下找来了！” 有个婶子腿脚好，蹭蹭一路不带歇息地从门口跑到秋家，只五秒钟平息呼吸，便声音嘹亮和幸灾乐祸地嗷嚎起来。 这清晨拔尖一嗓子，像是春天惊雷般，直接将附近几十户人家都给震到了。 秋老太太被气得拎着锅铲就出来了，“谁啊这么缺德，一清早就坏人名声，乱嚎叫？” 那婶子一点也不生气，笑着说:“哎呀，秋大娘，人家都找到咱们大院了，名字、模样、品行等等都对上了，咋就是我乱传话呢？” “我好心跟你们提醒下，家丑不可外扬，你们抓紧去大门口看看，万一是误会也能当场给解释了！” “人家也没必要撒谎，毕竟小魏下乡的地方一查就知道……话说你们没有将人具体情况摸清楚，就将人娶回家了？” 什么叫万一是误会，肯定是误会啊，秋老太太见邻里都探头听呢，“我们家小魏是本本分分的媳妇，说自己在乡下结过婚，也有儿子，但是男人因为村里 基建牺牲了。” “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事情？我们家开济也不是头一次娶媳妇，没想着娶个黄花大闺女……” 隔壁老太太撇撇嘴:“谁知道呢？反正你们家三个娃改了姓是事实，别屋里那个娃也是该改姓的……” 这话就有些毒了，秋老太太气得攥紧锅铲，可是秋家在走下坡路，隔壁正是春光得意的时候。 她只能当成没有听见，可是心里已经开始嘀咕了，如果魏思雨真在她男人没死这事上撒了谎，那么屋子里的小奶娃父亲是谁，秋老太太也不敢确定了。 毕竟这事关秋家血脉呐，容不得丝毫查错。他们秋家才不会给别人养野种呢。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谁说男人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这事搁在女人身上也是！ 撒谎也是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秋老太太铁青着脸，将围裙摘下来，冲着屋里人喊道:“都给我出来，我倒是要瞧瞧谁跟咱们秋家过不去，在大门口就唱戏下咱们的面子。” 屋里的人自然也听到那婶子的话，一个个穿戴好气势汹汹地走出来。 秋开济更是扯着还没喂完娃、慌忙遮掩衣服的魏思雨，在娃嗷嗷大哭中咬着牙道: “魏思雨，你最好没有撒谎，否则，我让你怎么攀附上秋家得了面子的，怎么在京都混不下去！” 这个时候，秋家人对奶娃哭得嘴唇发青都没有一点疼惜，只要想起刚才隔壁老太太的话，心里都有点膈应。 魏思雨又气又害怕，低头哄着娃，暗暗思量，没想到在这样的档口，康家人竟然寻上门来。 如果说康家没有高人指点，她是不信的。 想想自己之前见到秦聿珂，忍不住又挑衅，还故意将秦聿珂是姚家大房小闺女的事，说给大嫂。 会不会是娄文彦和秦聿珂的报复呢？ 肯定是的，她附近认识她、知道她过去的事，又与她不合的，只有这两口子！ 魏思雨但凡起了疑心，也瞬间认定了这个想法，恨得牙都咬出了血丝！ 她脸色惨白，明白这一关自己怕是难过了…… 第354章 咋就招来这么个玩意儿 今天有大戏可以看，秦聿珂也是为了学习，精神紧绷许久，正好松快下。 她与娄文彦穿戴好，带着一群娃骑着摩托车，装作是出去玩的样子，看到门口聚集着人，便好奇地加入人群观望。 “大娘，你们在干嘛呢？都堵在门口，是发什么福利？”秦聿珂装作好奇又兴奋地询问。 那大娘也是一脸神秘、毫无保留地跟她分享自己获得的所有信息，“小秦老师，我跟你说啊……门口那三个乡下人是秋家老幺媳妇的婆婆、男人和儿子……” 不仅如此，她还掺杂了自己和周围人的情绪和见解。 “现在的小年轻咋都这么胆大呢？她踩着婆家的人脉，拿着人家的钱返城了，结果她把人家一大家子都抛到脑后，扭头嫁人生娃……” 秦聿珂是最忠诚和合格的观众，时不时惊呼讶异，“不是吧，小魏同志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她真说自己是寡妇？这不仅隐瞒了没跟人离婚的事实，还诅咒人家男同志……太不像话了……” 正说着呢，秋家人浩浩荡荡地来了。 魏思雨呈现出大家伙捉摸不透的平静，不过她的眼睛巡视一圈，并没有定格在狗蛋三人身上，而是愤恨地看向秦聿珂。 “秦聿珂、娄文彦，是不是你们将他们三个给招来的？” “我们在一个知青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们比谁都清楚，用得着用这样阴狠的手段，打破我现在的幸福吗？” 说着她也满是悲痛、憎恶地看向狗蛋和狗蛋娘:“婶子，我为什么给狗蛋生孩子，你更清楚。” “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我给你们康家生个孩子，也不计较狗蛋强暴我的事情，你们就会放我走……如今你们出尔反尔，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京都，我可以继续追究狗蛋的罪名，让他吃枪子儿！” 康婶子腿一软、脑袋发蒙的差点给跪倒在地。 她，她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呢？ 魏思雨如何嫁入康家的，村 里人都知道，是，是她带着康家众人逼迫魏思雨同意的。 狗蛋眼睛一瞪，“你是我媳妇儿，当初是我下河救了你，你扒着我不放给我当媳妇的……你还给我舔这里……你说给我媳妇的……” 见到一向嘴巴厉害的娘不开心，狗蛋着急了，嘴巴一秃噜，将自己所有跟魏思雨接触的事情都说了。 “我看你是欺负我脑子不好、太笨了，就以为我啥都不懂……你想当城里人，掏空我家的钱……” 他的话让大家伙脑袋里戏一出接着一出上演，一个比一个火爆，断断续续拼凑出差不多的事情。 甚至因为他太过着急，又不知道羞耻为何物，什么话都往外蹦，甚至两人房内事情也不遮掩，比如什么两人成亲后，魏思雨品尝到当女人的滋味，也体会到狗蛋身强体壮的好处，没少暗地里勾着他关门做事！ 合着人家狗蛋救了魏思雨，这魏思雨不说感激，还利用狗蛋脑袋不好，想要算计人，却把自个儿给折进去。 她成了受害者，在康家作威作福，一点委屈没受，反而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拿捏着康婶子，从而达到返城的目的！ 魏思雨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狗蛋是谁教你的？是不是秦聿珂和娄文彦？” 狗蛋瞪着眼:“才不是呢，小秦知青和小娄知青是好人，我妈说了，好人是有好报的……只有坏人心术不正，才会被反噬……” “你自己做错事，不面对承担，以后不会有出息的！” “我不会撒谎的，小孩子不说谎……如果你不是驴蛋的娘，我一拳头挥上去……坏娘们，我才不要跟你睡一个被窝……” 众人都被惊呆了，无法理解有人为了返城，会愿意跟傻子同床共枕的。 而秋开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所以他跟一个傻子共用一个媳妇儿？ 偏偏他为了这么个恶心玩意儿，将三个孩子逼出家门，还把她当成宝贝疙瘩疼，甚至让她生下孩子！ “ 魏思雨，明天我们去离婚！”秋开济一刻都不愿意停留，冷冷地留下这句话，扭身就离开了。 秋家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仍旧无法消化这么多的信息。 秋老太太气得直拍胸口，“造孽啊，秋家到底怎么了，咋就招来这么个玩意儿……我可怜的老幺……” 秋家丢不起这个人，搀扶着老太太和同样气得不轻的老爷子，火速离开战场。 魏思雨冷笑着看向面前的老少三人:“这就是你们来京都的目的？现在我被你们闹得马上离婚，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康婶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想起那位老师的话。 城里人心眼儿多，尤其是魏思雨就是个蜂窝煤精，她这个乡下妇人肯定是玩不过，只要记住孩子的抚养费和重婚！ 她深吸口气，“行了，是我们奢望了，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是个撒谎精，没有一点良心。” “既然如此，咱们就不谈感情，就事论事！” “不管你和狗蛋因为什么原因，都是在乡亲们见证下办了婚礼的，就差领证一个步骤了。可是我们农村人不懂得这事，只认婚礼……我来的时候也打听了，像是你跟狗蛋这种情况，是要跟组织要一张离婚证明的，否则还算是夫妻……”m..org “换句话说，你跟狗蛋没有离婚，却与别人结婚生子，是重婚罪……只要我家狗蛋计较，呵，到时候进入局子里的是你……” 魏思雨愣了下，不敢置信地看向康婶子，又扭头看向看戏津津有味的秦聿珂，“是不是你教他们的！” 秦聿珂挑眉，“魏思雨，你以为谁都像你啊，自己好好日子不过，整天盯着别人家……我都个把星期没出门了，天天在家里和我家先生备战高考……” “这是关系到我们一辈子的事情，得郑重对待，哪里有心思在这节骨眼算计你？” “你给我个理由。” 魏思雨很想说自己之前算计她来着。 但是这话肯定不能说啊！ 第355章 坑不死她丫的！ 众人也看不得她随便攀咬人，纷纷指责她:“魏思雨，做错事情承认就是了，你干嘛要推卸呢？都是成年人，有什么话不能坦坦荡荡地说？” “逃避永远都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扯出更多的问题来……” “我看啊，她就是觉得全世界都负她，而她一点错都没有……反正她怎么解释我都不信的，人家老乡大老远上京，肯定是她许诺了什么……没有人家的帮忙，她能早早返城？” “咱们京都的人不知道她的事情，但是乡下来的知青们肯定都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哈，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自己做错事情，不说去承担、去解决，反而开始怀疑是谁捅出去的……小娄老师和小魏老师可是好同志，你不招惹人家，人家干嘛要跟你过不去……“ “对啊，我就知道秋家三个那么点的孩子，都被她给逼走了……” 这个事情是整个大院人都知道的。 大家伙本来就对后妈不看好，只是魏思雨在结婚前表现太好了。 当初秋家老太太为了让大家伙知道秋开济对孩子们的心，可是四处宣扬了这份协议，所以人人对这个后妈期待挺高的，毕竟在大家伙看来，签订的协议，那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比承诺还有分量的存在。 白纸黑字留下来的证据呢，不是坚决遵守怎么可能给人留下把柄，他们哪里想到反转来得那么快！ 后来大家伙说啊，这魏思雨肯定是偷偷怀了孩子，然后忍不住对前面那位的三个孩子下手，想要独占秋开济的家产。结果事情败露了，她才以肚子逃过一劫。 再坏的后妈，顶多是不给孩子吃饭穿衣，坏在明面上。 他们就没见到这种伙同外人拐卖孩子的，这人心得多黑啊，还是人吗？ 魏思雨被钉在耻辱牌子上，其他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她，大家伙都不带犹豫地就往她身上套。 康婶子见大家伙真占自个儿，内心喜得不行，觉得自己给那老师一张大团结都少了，等狗蛋真有了工作，回头一定再好好感谢人家！ 这康婶子是没有文化，可是她生活经验丰富啊，而且在某时候学习能力很强的。 她耳朵尖，就捕捉到有人说，像是狗蛋这样智力低的情况，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追究责任的！所以刚才她担心狗蛋会进局子的事情，纯属是多想了。 那她还怕什么呢？ 坑不死她丫的！ 她脸色满是伤心、痛心地说:“我们康家唯一的错就是，狗蛋不该救了你，与你产生了孽缘……如今你还可个劲欺负狗蛋不懂男女之事……“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如今上京本来是投奔你，想要一家子团聚，在京都落户发展。” “不瞒你说，家里人都觉得你是个没良心的，拐了家里的钱跑了，我们娘三却坚定你不是这样的，甚至觉得你没有音信，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巴巴想上京帮忙……为了这，我都跟老头子离婚了……” 说着她将离婚证明拿了出来，满脸悔色和愤然:“现在我们三个无家可归，只能厚着脸皮与你好好算账了！” 众人听了那叫感动和气愤啊。 感动这婶子能将智力低下的孩子当宝贝疼，还愿意相信魏思雨这狼心狗肺的玩意。 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面对的是残酷的现实，大家伙纷纷帮她讨要赔偿。 “对啊，魏思雨你能提前返城享受好日子，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全是你第一个婆家出钱出力，如今你摇身一变成为城里人，难道真以为自己许诺的事情可以不兑现了？“ “做人可以没良心，但是别人的便宜是那么容易占的吗？人家只要往局子里一站，你这重婚罪真跑不掉！”ζΘν荳看書 魏思雨气得都快站不稳了，僵硬着脸，“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刚起头，看热闹的众人不乐意了，纷纷扭头跟康婶子说:“婶子，你可别听这魏思雨的话……你们的事情大家伙都知道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 “她现在就是害怕我们帮你们，故意拉着你们去别的地方说……” 康婶子也站稳不动，点头嘴格外利索、语速快地道:“对，魏思雨，有什么话咱们就当着这么多热心正义的好同志们跟前掰扯清楚！” “反正我家狗蛋脑子不好，我又是个没出过院门不认字的老太太，哪能跟你斗心眼啊？” “不过我们家人就认死理，咱不占别人便宜，也绝对不让人占我们的便宜！” “你从康家拿走了我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一百三十块钱，这个钱你得补上……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家狗蛋，可是你是他媳妇，如今你又结婚生娃了。我也嫌弃你这个儿媳妇脏，不想要了，但是你得赔偿狗娃啥精神损失和我们家为了娶你养你的钱……” “我们也不贪你的钱，就将这一部分换成一份正式工，算是给我们康家和狗娃的补偿……” “驴蛋是你生的孩子，但是他肯定不能跟你的……你是个黑心肠的女人，谁知道你有个新娃，会不会将驴蛋给卖了……我听说了，你是孩子妈妈，即便离婚，每个月也要给孩子承担教育费和生活费……” 大家伙听了纷纷评论，先认可了这个赔偿:“这婶子可真是少有明事理的人，虽然她说自己不认字，但是她句句都在理……” “对啊，就一份工作和孩子的抚养费，已经是对魏思雨仁慈了，一点都没多要……” “人家往局子里递句话，魏思雨的损失就不能用这些计算了……” 众人嗡嗡的声音，让魏思雨紧紧抱着怀里哭了一路，累得睡过去不到三个月的奶娃。 狗蛋娘是明事理的人？哈，笑死个人，在村子里谁不知道她是个悍妇，最爱用家里一群儿子和儿媳欺负人？ 魏思雨低垂着头，克制住暴怒的情绪。 这是大院门口，她但凡将脸皮撕破，不光讨不着好，肯定会被狗蛋娘给送到局子里，到时候她仍旧要将这些好处给吐出来。 第356章 怎么可能有漏网之鱼？ 大院里的人比普通人家见多识广，对于别人来说，一份工作难如登天，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几句话、送点礼的事情。 看到魏思雨还在消极抵抗，康婶子拿出那位老师教给她的杀手锏，“原来这就是你们京都人呐，瞧着光鲜亮丽，但是嘴巴里的话都是虚的，像是天上落的雪花，落在地上成了水找不到了！” “我们一家人辛辛苦苦攒下来一百多块钱啊，还有娶你花费了六七十块……为了你返城又搭进去多少人情和东西……” “当初狗蛋救你的时候，那河流多湍急，如果不是他身强体壮，别说他救你了，就是他自个儿都难说能游上岸……” “我们付出这么多，就要一份工作和娃的抚养费，很过分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寻组织，让组织里的同志们给我们……” 话没说完，魏思雨咬着牙赶忙说:“好，我，我同意！” 康婶子快被巨大惊喜给砸懵了，不过她一点都没表现出来，“那就在大家伙见证下，你给我家狗蛋安排工作呗？” “别拿出你们体面人家啥拖字诀，只要你有心，周末也能办成这事的。” “省得现在你答应得很漂亮，就像是你离开康家时，对我们画的大饼似的，扭头就不认账！” “这次我们不会再相信你的油嘴滑舌了……” 但凡事情没有落实，她这份喜悦就触不到头。 油嘴滑舌被按在魏思雨头上，听得秦聿珂差点没笑喷，瞧着魏思雨那恨不能咬人的凶狠和对现实的妥协，真让人心情愉快啊。 膈应人，谁不会呢？ 在高考前使坏影响人心情，谁又不会呢？ 做到出手又不会被人拿捏到证据，当无辜、扮冤枉，她是行家出身啊！ 围观群众也是吃瓜有始有终，都表示会帮忙监督，反正这才八点多，一天时间长着呢，怎么就不能将工作的事情给落实下？ 落实不下工作，能让魏思雨去局子里奶娃，反正局子里同志们有值班的。 所谓无风不起浪、空穴可来风，这魏思雨参与拐卖琴琴姐弟三的事情，已经被大家伙当成了事实，恨她一脸无辜、柔弱、委屈的样子，却不能将她如何。 如今他们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魏思雨只能狠狠瞪了秦聿珂一眼，先去家里将证件带齐，然后与众人往文化宫而去。 她想得很明白，自己给秋家生了娃，肯定不能离婚的，即便离婚，她也要将秋家咬下一块肉来。 她以后要参加高考念大学的，所以她之前因为被人勒令养病在家的工作，完全可以丢给狗蛋，这样她既能够彻底摆脱康家，又不需要面对文化宫那群势利眼们。 而她自己好好努力考取一所不错的大学，等她毕业后，什么好工作没有呢？ 是以有她主动让出，单位负责人也乐意魏思雨这样人品疑似有问题的，离开单位。 最终狗蛋进入文化宫保卫科，当一名保安。因为他是拖家带口来的、脑袋不太聪明，又有着大院人们的劝说，单位分给他一间单人宿舍。 手续办完后，狗蛋娘千恩万谢地将众人送走，又与狗蛋将行李搬回家，打扫完卫生，瞧着十平米带了个小阳台的屋子，高兴得紧。 虽然这屋子还不如她乡下的卧室，可是这里干净整洁，四周都是文化人，他们脚踏上的是夏华的国都。 她关好门窗，拉着狗蛋和驴蛋扑通冲着南方的方向跪下来，实实在在地磕了九个头，额头都是带着血丝的印子。 狗蛋和驴蛋也有样学样。 起来后，狗蛋娘拉着狗蛋的手，笑着道:”狗蛋呐，以后你就叫康平安，驴蛋叫做康前程，我是郭少芬！“ “往后啊，咱们的生活会越过越好的。” “平安要好好工作养活妈和你儿子，等以后有机会，咱再寻个安分踏实过日子的好媳妇……前程呢就吃好长大个子，学习好争取咱们凭借着真才实学自个儿找到工作，给你们老康家改换门庭……至于我，看看你们单位有没有临时工，或者接点拿回家的零活……” 如今她该是郭婶子了，小声地说:“平安啊，你要记得，咱们能有今天，肯定是小娄同志和小秦同志暗地里帮忙。” “咱们要懂得感恩，不能学着魏思雨一样，当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康平安使劲地点头，“记住了。” “小娄同志和小秦同志是好人，要帮助要守护！魏思雨是坏女人，得绕着走……” 郭婶子笑着抹泪，“对对对，咱们家平安真聪明。魏思雨心眼儿太多，咱们招惹不起，得躲着！” 她好好纯善的儿子，就因为魏思雨的算计，差点蹲局子。她又能护着平安多久？ 希望前程能快点长大，接过她手里的责任，这样她哪怕闭眼都安心了…… 魏思雨拖着沉重的步子，抱着吃饱后又睡去的奶娃，回到秋家。 秋家的大门紧闭，她上前使劲地敲门，可是里面没有一人吭声。 魏思雨冷笑一声，“我知道家里有人，怎么着，我在乡下受了委屈，为了名声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那又如何？” “但凡我有法子，也不可能寻个那样的男人！可是我一个下乡的小姑娘，被人欺辱都无人帮忙出头，除了屈服成为他们康家生育机器，还能怎样？” “你们作为我的家人，非但没有帮我，还落井下石。” “我是秋开济明媒正娶的媳妇儿，领了证的，可不是你们说离婚就能离的，更何况我刚替你们秋家生了儿子，正在哺乳期更是不可能被离婚！” 听到这里，秋家老太太猛地将别墅的大门给打开，隔着院墙愤怒道:“谁知道你怀里的孩子是不是秋家的娃！”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个搅家精，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什么婚前协议，啊呸，你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呢……刚跟我家老幺结婚多久，三个孩子连家都不愿意呆了，这个时候你怀孕了……呵，我问过了，老幺说每次他都做了防范措施，怎么可能有漏网之鱼？” 第357章 错得是你，你还有脸提？ 魏思雨是听明白了，这秋家不打算认她怀里的孩子！ 除非孩子与秋家有血缘关系的铁证摆放到他们面前，否则他们就当兆兆是野种。 魏思雨看着怀里的孩子，这不是她第一个孩子，却是她怀着对美好生活期待而来的娃。她对孩子投入过母爱的，自然不愿意孩子受委屈。 可如今她的婚姻出现了状况，如果她与秋开济离婚，那么以她娘家人的做派，肯定将她和娃打包直接嫁出去。 什么高考、工作，没有魏家卖女的彩礼来的实惠！ 而且她排除万难考上大学，那么孩子就成为她翱翔天际的风筝线，阻碍她的远行…… 魏思雨从始至终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笑着说:“我怎么知道你们秋家如何教导孩子的……家里的气球全被扎成筛子了，如果我没怀孕，你们就该让秋开济去医院看看了！” “秋开济现在是二婚，他第一个妻子已经成了一捧黄土，没法开口说话，可是我却要将你们秋家自私自利的情况，广而告之……” “呵，不管我的话别人信不信，但是他秋开济要三婚，那么你们秋家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就是不知道你们家老幺第三个儿媳妇，是什么样子的了，肯定是越找越差，没有谁乐意将宝贝闺女嫁过来当老三……” “兆兆是你们秋家的孩子，你们不要，行啊，拿出确切的证据来，否则我要找组织问问，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她如今已经没什么好遮掩的，声音不低，满足四邻八卦的心。 秋老太气得直跺脚，“这没脸没皮的人，姚家怎么就瞧上的？那老太太竟然还将人塞过来……” 不想魏思雨再站在门口丢人，她只能吩咐人去开门。 魏思雨走进来，面对着一屋子的秋家人丝毫不怵，淡淡地看向秋开济:“开济哥，你怎么想的？” “你真觉得左邻右舍跟不睡觉似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盯着我们。你有时间戴上一顶绿帽子，而没有一点风声？” “你是对自己不自信呢，还是觉得我在这方面真的是人尽可夫？” 秋开济瞪着她咬牙:“你前夫，不对，你孩子的父亲不光没死，还是个傻子？” 魏思雨点点头，“对，就因为他是傻子，有一身蛮力，被人算计强了我。这样的事情搁谁身上都是恨不能遗忘的，如果不是秉承着对你们家负责的态度，我完全可以说我没结婚啊！“ “丈夫死没死不重要，我现在要过日子的是与你。” “开济哥，你别听外面的人如何说，就摸摸自己的心问问自己，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对你如何呢？” 秋开济愣了下神，说起来魏思雨长得还可以，因为家里吃得不错，身上也有肉，夫妻深度交流因为她颇有点手段，倒是让他时不时惦记着。 两口一起生活的时候，她也恪守作为妻子的本分，将家里打理得条理干净。 只是兆兆的意外到来，让他们的生活节奏都被打乱了，加上最近魏思雨要参加高考，各种事情都堆在了老太太身上，家里矛盾开始激化。 其实换个媳妇不见得比魏思雨好，秋开济只是膈应自己的妻子被个傻子先用了。 秋老太太对自家儿子特别了解，一瞧这样，就知道他被搅家精给迷住了！ “老幺啊，你这个媳妇真要不得，她说的这些哪个女人做不到？不说别的，就琴琴的妈妈，做得比她好多了……” “妈妈还能骗你吗？她心术不正的，心气儿也高，如果你让她参加高考，你就看着吧，等她成为大学生，还能要你这个除了是个药厂副厂长，其他别无长处的丈夫吗？” “听妈的话，家世好的媳妇找不到，就找个普通家庭贤惠知礼、声音好听的……夫妻俩过日子就坦诚相待，而不是整天算计……” “想想琴琴他们三个孩子，你真忍受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在秋家盯着我们吗？” 秋开济是家里老幺，是秋家老太太和老爷子的老来子，跟侄子们都差不多大，算是被一家人宠爱长大的。 虽然他马上奔三十，可是在家里他仍旧没什么担当，对于母亲的话几近言听计从。 魏思雨余光阴恻恻地划过老太太，这老太婆都快入黄土的人了，还没羞没臊掺和儿子房内事，还句句都戳她的心！ 她声音是被毁了，说起话来不好听，跟老太太似的。 秋老太太用得着刻意强调吗？ 果然秋开济挣扎下，确实挺怀念琴琴妈妈在时，他万事不操心的状态，而非现在被婆媳夹在中间的难受。 他咬咬牙，对魏思雨道:“既然你婆婆、男人和儿子寻上门来，那我也不好阻碍你的幸福，明天我们去领证。” “省得别人说我们秋家仗势欺人、强抢民女……” 魏思雨气笑了，对他也彻底失望了，淡淡地点头: “行，不过不是现在，如果你们秋家答应我几个条件，那我果断离婚，否则，我就是拼上自己的小命，也要将你们秋家搅得天翻地覆！” 秋老太太警惕地看向她:“什么条件，错得是你，你还有脸提？” 不过老爷子拍拍老太太的胳膊，冷冷地看过去:“说，你也知道我们秋家不比之前，能做到的事情可不多，但是看在你是兆兆妈妈的份上，我们肯定会尽量满足。” 魏思雨勾下唇角:“还是老爷子明事理。” 她低头拍拍睡得不是特别安稳的孩子，心一狠说道:“离婚可以，但是必须在我高考过后，在这期间我希望能够全力以赴准备考试。” “孩子也可以归你们，只是我不会担负抚养费，另外我到底是秋开济的媳妇，作为补偿，你们给我一套房子。” 秋老太太听了直接跳起来，“我就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傻子家一样贪婪……把我们给你找的工作转手让给自己的男人，现在又伸手向我们要房子？没有，没有！” 魏思雨耸耸肩:“看来，我还是要赖在秋家了。” 秋老爷子冷笑说:“魏思雨，秋家可不是你随便进、随便出的地方，难道你不想想琴琴妈妈好端端一个人，怎么没了？” “贪得无厌、不懂得适可而止的人，下场通常不会太好……” 到底是在高位许久的老爷子，那撂狠话的气场让魏思雨头皮发麻。 她想耍无赖，可是面对硬茬，她也不想为了利益丢掉小命。 第358章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老爷子看出魏思雨的害怕，直接说了自己的条件:“孩子留下，他不需要你负责。明天你就跟开济离婚，拿着五百块的补偿，从此以后你与秋家毫无瓜葛！” “不然，”秋老爷子冷笑，“孩子被拐卖的事情，我们会追根究底的……” “只要这事有你的参与，那么秋家绝对不会轻饶你！” 魏思雨紧抿着唇，没想到自己做得这么隐蔽，老爷子早就看透了她的所作所为，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虽然说秋家已经走下坡路，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里是她一个京都普通职工家庭出身的她，能够对抗的？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头一次生出无限不舍和凄凉。 魏思雨上一辈子有过好几个孩子，但那些孩子都是她被迫生出来的，而且孩子长大也都没有她参与。 那家人对她防备得紧，是她婆婆亲自养着孩子，以至于孩子长大后对她没有一点喜爱和尊重。她对这些孩子也不仅不喜欢，更多的是厌恶和逃避！ 可以说她的两世，只期待兆兆的出生。 兆兆是秋家的孙子，往后前途无量，出生就已经站在许多普通家庭孩子的终点上了。 魏思雨低垂着眸子，一抹光亮划过，“好！” 离婚后她正好拿着钱去租套房子，清静地复习奋战。只要考上大学，她的命运将会被彻底改写。 五百块不多也不少，正好能让她在明年春风吹来之际，当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到时候谁就能说她的身价比不上秋家呢…… 新的一周开始了，身为大院里的人，大家伙消息很灵通。 秦聿珂不过是学累了，到院子里提胳膊蹬腿的时候，隔壁老太听到动静，就手脚麻利地爬上梯子，从高高的围墙上探出头，喜气洋洋地跟她道喜。 秦聿珂有些好笑，“大娘，喜从何来啊？” 那老太太神秘地又往这边探头，小声地说:“今儿个一早啊，我出门买菜，就碰上了秋家老幺和他媳妇……你猜怎么着？” 秦聿珂往前走了两步，配合地摇头，好奇地问道:“他们一早干嘛去啊？” 老太太先笑了两声，才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就装作腿脚不便，走得很慢地跟着。” “结果我这一路就跟他们到了民政局……两人竟然因为昨天大门闹得那么一出，就这么一拍两散……这小年轻结婚离婚咋跟过家家似的呢？” “后来我听说啊，好像是秋家给了那小媳妇点钱，将人撵出门了。” “那小媳妇心也狠，一点犹豫都没有，刚出生两个来月的娃啊，说不要就不要……” 秦聿珂听着神色略微肃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回到屋子里，她也蹙着眉，好似有一层面纱遮挡住她的思维。 娄文彦好笑地拿着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隔壁大娘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回来就有些魂不守舍？” 秦聿珂抓下他的手，啊呜冲着他的手背啃去。 她就像是小奶狗似的，瞧着很凶，却一点都不舍得使劲。 微疼带着些痒意，娄文彦眸子深邃，声音暗哑:“媳妇儿，意思下就行了，大白天的，你也知道你男人经不住撩……” 秦聿珂微微用力，在他手背上印了个压印。 这丫的总是将各种事情与那事给联系到一起，实在是有时候他折腾狠了，她受不住也是这样啃他手背静音的…… 两人笑闹间，突然秦聿珂明白了，小说里因为她这只小蝴蝶而偏离的剧情，可能一点点以另一种形式被拉回！ 女主最终还是会和男主经历相识相知相恋走到一起，然后他们又因为家里的极品亲戚开始了一地鸡毛的日子。 不过女主也乘着春风开启发家致富的模式，小吃店开遍京都，又向着四周省市进军…… 秦聿珂心里微微泛着恐慌，剧情如果被强劲拉回，那么她这个本不该出现的人，能寿终正寝吗？ 男人会不会又站在高处估计一辈子呢？ 凡人能不能斗得过天道？ 她轻笑紧紧抱着娄文彦，眼眶泛着红晕，坚定道:“老公，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存在即合理，她不会无缘无故到来的，那么她一定能利用自己的本事，平安顺遂过完这一辈子的。 娄文彦低笑声:“媳妇儿，你是不是抢了我的台词？” 秦聿珂认真瞧着他，亲吻上去。 对于媳妇儿的献吻，娄文彦略微揣着激动，强势欺上。 秦聿珂报的是乐器专业，是以在考试前一周，她就要前往帝大设置的面试点进行考试。 她会不少乐器，这次选择的是最常见的钢琴。 娄文彦为了配合她的考试，特意托关系给淘了一架，收入距离他们最近、空置的一套四合院中。 每天傍晚，他们就散步似的走过去，秦聿珂练两个小时的琴，熟悉下手感和乐谱。 一大五小便是她最忠实的听众，一动不动地听着，一曲结束后还会热烈地鼓掌叫好！ 这日，娄文彦将娃们送到爸妈家，等媳妇儿吃完早饭收拾好，便骑着摩托车送她到帝大演播厅。 十一月底天气已经冷下来，演播厅外大家伙都是精心打扮一番，披着厚厚的大衣，寒冷和激动像是给他们上了发条般在原地又蹦又跳的。 排队的人不仅有考生，还有作陪的亲属们，队伍蜿蜒地竟是绕着演播厅前的小湖两圈！ 秦聿珂两人停好车子，就从头捋了十来分钟才寻到队尾。 她摸摸鼻子，探头瞧着这么多人，小声跟娄文彦说:“我今天还特意早起了会，没想到考生来这么多了……” 前面的人笑着扭头:“可不是嘛，我以为自己在帝大的招待所，到考场就两步的路，早起会肯定不晚……结果到了这才知道，有些人都没住招待所，连夜卷着铺盖就来排队了……还有半夜两三点蹬车子来的……” 秦聿珂和娄文彦对视一眼，齐齐竖大拇哥。 不过说话的功夫，他们身后也站了不少人了。 簌簌寒风抵挡不住众人对未来的憧憬，一双双眸子全是璀璨，本来觉得艺考对她来说走过场的秦聿珂，都忍不住严肃起来。 第359章 我特别需要深造…… 秦聿珂算是从小玩钢琴长大的，双手放到黑白琴键上，几乎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都不需要她刻意操控，便轻松地舞动起来。 京都文化宫乐器类的兴趣班，钢琴班是开课最多、报名数最多的，可以说秦聿珂前后的考生，报的科目也是这个！ 室外温度低，娄文彦为了让她有个好的状态，也不顾别人的眼光，握着秦聿珂的手，不停地暖着、搓着。 男人的手宽大温热，一手都能将她的拳头包裹住。 “媳妇儿，你别紧张啊，就当做一次练琴……你的水平已经特别好了……” 秦聿珂就抿唇笑，真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娃啊，想当初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时候，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选角，哪一次怯场了？ 不过，她挺享受男人比她还紧张的样子。 等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秦聿珂与娄文彦轮流排队、取暖，跑了无数次厕所后，终于轮到她了！ 她褪去身上的大衣，穿着黑色针织裙、红色泡泡袖v领蝙蝠毛衫，梳了个低马尾用发带束住，轻笑着从后台拾阶而上。 红色是这个时代最为鲜亮的色彩，不少考生都在这里用了小心机，提高考官的初印象。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是红色的毛衫穿在秦聿珂身上，只是锦上添花，那白皙精致的容貌，像是一轮皎洁的圆月，亦是风华绝代，生而就该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之上。 舞台下昏暗一片，下面有五位评委老师，一般是由一位学院老师、两位总政老师、一位文化宫老师以及业界专业大佬组成。 看到秦聿珂，有一位老师咦了声。 旁边那位低笑声:“怎么？这位女同学是肖敏老师的熟人？” 另一位也小声迟疑地提醒句:“咱们这次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考试，报名人数多，条件很严苛，我们略微放低要求，都很有可能被人翻出来的……” 那肖敏老师摇摇头:“是也不是，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元旦联欢会的时候，京都一高获得了合唱团体比赛的冠军？“ 都是业界人士，他们对这方面关注度比较高，自然是记得的，甚至一位老师恍然，“我就说怎么瞧着她眼熟，原来是那匹黑马，竟是带领着京都一高的老师们，凭借着高难度、新曲目以及多样的舞台表达形式，将我们总政的姑娘们都压下去了！” 大家伙心里有了底，等秦聿珂轻笑着鞠躬问好时，学院老师也温和地道: “考生请详细介绍下自己，比如姓名、年龄、高中毕业学校、乐器种类、乐器学习时间以及取得的相关成绩等等。”攵學3肆 报名本专业的学生有很多，老师们希望能够择优录取，而非凭借着一次表演就决定学生们的前程。 秦聿珂大方地将原主的信息，夹杂了些水分说了出来。毕竟原主的背景简单，而她多才多艺，每个水平还不低，不掺点水分，以后她马甲怎么搂住？ “好的，谢谢考生，我有个问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元旦的时候参加合唱比赛，并且领导团体获得了总冠军的好名次。为什么考生没有报声乐专业呢？”学院老师好奇地问道。 秦聿珂怎么能说自己想偷懒，将刻苦程度降至最低？ 她笑着道:“相比较唱歌，我更喜欢乐器。基础的音符却能敲击出各种天籁，闭上眼享受着浑身血液都跳动的欢喜，而这种纯粹的表达，更容易让所有人都能接受……是超越物种和国界的……” 几个评委略微点头，其中一位低笑声:“听惯了各种为组织争荣、奉献自己的话，这位考生是真的喜欢音乐啊。” 艺术路上能不能走得远，还是要看个人喜爱程度。纯粹的人，能够呈现出纯粹的作品！ 他们没有多说，直接让秦聿珂开始她的表演。 秦聿珂走到舞台一角，看到那架随着自己走近，而渐渐被灯光笼罩的钢琴略微讶异。 她猛地扭头看向评委席，又收回目光怜爱地将手触碰上去。 这架钢琴瞧着有些老旧，被岁月包裹泛着漂亮朦胧光泽，象牙白键和乌木黑键，造型古典、工艺精美又低调。 谁都无法将其与百年前一场盛大、关乎夏华族荣耀的斗乐联系起来。 夏华族完胜，d国心服口服，特意送上这架钢琴，并且刻上赠送等字样。 后来d国侵入时，便想将这架钢琴给抢夺走，企图抹掉夏华曾经在音乐界的辉煌证明。 没想到几十年后在她老爹对外开办的古董展览馆中，陈列的钢琴会以这种形式，与这个世界的她见面。 秦聿珂弯着唇角，眼里泛着热意，端坐在钢琴前，深吸口气、闭上眼先小试了下手感。 钢琴不知道辗转多少手，没有顶级调音大师的养护和修理，有些音不太准，而且按键也不太柔顺丝滑，不过这些小瑕疵并不影响考试。 秦聿珂选择的曲目是一部有名的舞台剧中的一个插曲《快乐女战士》，这在后代被列为五六级的难度，旋律轻快、活泼，有着夏华的《四小天鹅舞曲》的美称。 眼下用来考试不论难度、表达的积极意义和整体呈现出来的感觉，都算是不错的。 相同的曲目，就像是烹饪一样，不一样的人呈现出来的感觉是不同的。 秦聿珂瓷白纤细的手落在黑白相间的键盘上，像是生了腿的精灵，在欢快舞动跳跃，将一幅河畔美丽的景色在人脑海中呈现。 她坐姿优雅又端庄，眉眼舒展泛着欢愉，也将这种情绪传递出来。 乐音在人心中流淌，在耳侧环绕，流畅酣然自成一体，竟是不比音乐会的质量差！ 等秦聿珂收回手时，几个老师都忍不住纷纷鼓掌点头，笑着说:“秦聿珂同志呐，你这水平都超过我们院校的老师了，让我们很有压力呀！” 秦聿珂抿唇笑着又走到舞台中央，“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闷头造车，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这首曲子我可是黑天白日的练习许久，熟能生巧颇为唬人罢了……我理论知识还很欠缺，实践也是如此……特别需要深造……” 这次高考意义重大，很多能力和才华出众的同志被阻挡在学校之外，可以说他们中不少人的水平比老师们好。 其实大家伙都明白，这些人到学校中就是镀一层金，拿个好看的文凭，还真不需要老师教授什么。 艺术人多少都有些自己的小脾气，老师都有些发愁，怎么面对这样特殊的学生呢。 是以，秦聿珂此时表现出来的谦逊，特别得到评委老师们的喜欢。 第360章 需要咱们家的大忙人 从演播厅出来，秦聿珂已经冷得手脚没有知觉了，牙齿打颤说不出一句话来。 娄文彦赶紧用自己穿的暖和的大衣将她给包裹住，又递上娄父刚送来的糁汤。 大衣里是男人干净温暖的气息，像是火炉般从四面八方烘烤着她，再喝上几口微烫用羊肉熬煮的糁汤，秦聿珂舒坦得眉眼弯弯。 附近的考生投来眼巴巴的目光，鼻息下是糁汤的温热肉、蛋的香气。 这对情侣不光长得好，感情也让人羡慕嫉妒恨呐！ 回到家里稍微放松下，小两口继续发狠了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一次在冬天高考，是不包含应届生的，可是刚毕业的两三届竞争力还是很强的。 最主要是全国积累那么多考生，都奔着好学校而去，秦聿珂不敢有丝毫轻敌。 终于在秦聿珂觉得自己快熬成干的时候，高考开始了！ 秦聿珂运气一向不错，她跟娄文彦的考场就在家门口的京都一高。 有着娄文彦手把手带着她一遍遍地复习，秦聿珂记忆力又非同常人，基本上有八成的题目都是确定的，其余的两成也有着男人教给的万能公式！ 头一次她感觉到学霸附体的滋味，出了考场听着别人对题时懊恼的模样，要不是怕被人锤，秦聿珂都想摇头晃脑炫耀一番了。m..org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秦聿珂回到家就睡了一整天，醒来后她还有些不适应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娃们都来来回回进屋看她好几次了，还是男人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 “小懒猪，现在不学习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当闲人了？”娄文彦亲了她一下，轻笑道:“娴姐刚才来了一趟，说是元旦的时候与常学长结婚。你不去帮忙？” “小卢同志不是来信，写着她对象来京都进修，等她考完试也带孩子过来找你玩？” “你大嫂快生了，明天她娘家来催生，作为婆家小姑子，你不去凑热闹、充个排场？” 秦聿珂拍拍脑袋，“我真是读书读傻了，以为考完试啥事都没有了，都将这些事给忘了。” 她还以为自己能摆烂几天 呢，结果生活中的事情也赶趟了。 娄文彦低笑声:“你之前还许诺开个教人化妆的班，不少人一次次到文化宫询问，人家文化宫的同志们可是来催三四次了。” “之前有上班和参加高考当借口，现在你总不能再推吧？” “还有咱们城西区八福记分店开办的事情，也是需要咱们家的大忙人去瞧瞧进度……” 秦聿珂慢悠悠地穿着衣服，点点头轻笑着道:“小娄秘书说的是，需要我办的事情太多，还请给我列出个行程单子……“ 两人都想到在乡下，娄文彦当秘书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生活艰苦些，他们感情迅猛升温，那种滋味能被惦记一辈子。 娄文彦还真拿出笔将事情给列了出来，保管她未来一个星期都不能闲在家里。 他自己也挺忙的，之前因为他修车技术不错，许多单位都慕名而来，开出不错的待遇让他去捣鼓些淘汰下来的车辆。 正好在等待通知书的日子里，他先将夫妻俩四年的开销给赚出来。 秦聿珂吃着饭，听他汇报他的行程，忍不住眸子转悠下。 七八年底春风就开始吹起来了，他们家不管开办什么生意，都用不了太多的车，如此的话…… 她忍不住想起来后世发展极盛的快递、同城外卖和跑腿业务！ 如果他们能够将车子换成一辆辆摩托车，聘请一些行事稳妥负责任的退伍老兵，未尝不能提前浅尝这块硕大的蛋糕。 秦聿珂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娄文彦听。 后者沉吟下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行性，汽车的品质都不错，能开一二十年，可是在五六年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 “能修理的车继续使用，不能解决的车便积尘，甚至会放到报废。与其当废铁卖，他们乐意让我修理十辆车，送一辆车作为报酬。对他们来说，像是空手套白狼，可对我们来说也是如此。” “汽车的价格高，即便二手车，一辆也能换七八辆新的国产摩托车……可以说我们唯一的投入就是油钱和人工成本费，但是生意起来了，这 些成本又能忽略不计了。“ “就像是高考能够恢复，国内物产丰富后，计划生产模式肯定要放开，而且允许私人经营也不会太远，这是经济发展的总趋势……” “不管如何，咱们先将车子给积攒下来。” 提起车子，娄文彦兴头很高，“我听说国外的摩托车发动机先进特别省油，到时候我托人搞几辆二手的，然后拆开研究下……” “其实摩托车比汽车原理更简单，耗油的地方不外乎那么多因素，在咱们有限的条件下，只要每一项都考虑到，什么风冷、冲程、排量、缸径、最大功率、最大扭矩等等……”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能借助咱们国产摩托车厂，生产优化后的车子……我想咱们提供的这些优化措施，提高车子性能，使其在国内市场，甚至是国际市场上都更具有竞争力。那么我们拿到车子的价格会比市场价低不少……“ 谈完车子，他又开始说起同城业务的必要性。 “咱们国家的发展会越来越好，暴风雨过去，迎来的将会是一日千里的发展。人们生活整体提升，消费水平和需求会更多，不过受限于通讯的不发达，电话还没得到普及……我们先开展小范围的运输业，比如在客运站和火车站接送旅客和行李、婚庆的时候充排场、接送宾客等等……” 秦聿珂连连点头，其实刚才她提出来的时候，才想到如今并不是人手一两三只手机的时代。 她笑着说:“我们还能发展旅游业，相信全国有不少同志们想来国都游览一番。我们的客车就有了用武之地……” 提起这个她掰着手指头说了不少想法:“培养优秀的导游、提供特色拍照服务……也能跟各地单位联系，组团的话咱们能走量更划算，还能与当地的餐饮业、旅游景点联系……” 旅游和餐饮业可是暴利行业，秦聿珂想赚钱，又不想让后代那种哄抬物价、糊弄游客的风气盛行。 那么她就先来当龙头，引导整个行业的风气！ 春风还没来，她已经摩擦拳掌等候着了…… 第361章 正好不耽搁姐姐的…… 吃过饭后，娄文彦出门，而秦聿珂领着家里过周末的娃们去寻秦聿娴。 虽然还有二十天嫁人，但是秦聿娴已经开始收拾家里了。她为了高考请了长假，下周去上班后就没多少空闲了。 “姐，”秦聿珂还没走到就开始喊起来。 娃们也扯着嗓子喊:“大姨，我们来啦，晴晴妹妹/姐姐，给我们开门呀……” 有好事的邻居从阳台探出头，笑着打招呼:“文彦媳妇，考完试啦，感觉怎么样啊？” “听说你报名帝大音乐学院？竞争挺大的……” 这两天大家伙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高考了，秦聿珂笑着回答:“就那样呗，我努力学习了，至于成绩怎样，能不能录取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邻居点点头，不走心地说:“有你家文彦在，你成绩肯定也差不了。” 其实大家伙对于漂亮小姑娘，尤其是秦聿珂这种生活精致能歌善舞的小媳妇，并不太看好。 很多年轻人过于自信，什么帝大、华大的，报名扎堆，还不听大人劝，光是他们知道熟人家孩子报名这俩学校的两巴掌都数不清！ 帝大、华大是什么学校啊，那都是整个夏华排名前五的好学校，许多名人都出自这里呢。.org 哪能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等不到录取通知书，这些孩子丢人丢大发咯！ 秦聿娴打开门，瞪了秦聿珂一眼，让晴晴招呼兄弟姐妹玩，自己拉着妹子进了屋。 “你呀，我看你嫁了人比在自己家里还舒坦……都中午十一点了，我去你家，硬是没见到你人……” 秦聿珂嘿嘿笑着，“本来就是我自己家啊，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不客气地抓了个橘子剥着吃，“姐，备嫁的感觉怎么样啊？” 秦聿娴好笑地点点她的额头，“你娃都生了俩，还事事都问我？” 秦聿珂叹口气，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有着淡淡的忧伤:“你不懂。” 她是被男人连哄带骗地给拐走了，整一个赶鸭子上架，哪里体会过待嫁新娘的羞涩和期待？两人领了证，请了朋友吃顿饭，简之又简。 虽然说她也不喜欢太折腾的婚礼，可是身为豪门千金，每次她当伴娘或者参加圈子里人的婚礼时，也会幻想自己的婚礼啊。 什么在一个风光优美的小岛上，她穿着各种各样的婚纱、礼服，接受亲友们的祝福，大家尽情地吃喝玩乐。留下漂亮的照片和视频，两人年纪大了给儿孙翻看。 只能说她有一丢丢的小遗憾，却也明白人生不能太贪，能得到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很难的缘分了！ 大不了回头有条件了，她再让他补上。 秦聿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我瞧着你跟小娄感情挺好的，怎么你情绪突然低落了？” 秦聿珂轻笑着摇头，“没事，就女人每个月的那啥刚来，情绪不太稳定。” 秦聿娴也松口气，笑她:“你这丫头从小运气就不错，很多人因为高考压力大，反倒是将例假给逼到了那几天。” “我前面那位也是，疼得她一手撑着肚子，一手颤巍巍地写字……我就担心受她影响，自己的也提前来。“ “果然，最后一天我还是没躲过去。” 秦聿珂就抿着唇笑，凑过去小声说:“正好不耽搁姐姐的洞房花烛夜……“ 秦聿娴羞恼地要掐她的脸，被躲了过去，“不跟你贫嘴了，我稍微收拾下，咱们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明天嫂子的娘家来催生，咱们总不能空着手吧？” 秦聿珂点点头，“我待会去我大嫂家拎几只鸡，再拿一筐子鸡蛋……各种肉类的覃家不缺，我就准备些舒软的布料，还有各种羊奶粉啥的……“ 秦聿娴也笑着说自己的打算:“前两天乐安送了几条鱼给我补身体，我没来得及吃，正好拎过去……我学习累的时候做了点被褥、小衣服……”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沓，分成两份:“喏，你的那份也给你准备了……到时候去供销社买点糕点奶粉……” 秦聿珂瞧着小巧舒软的小衣服，笑着拿在手上，“满满和意意都两岁了，我快忘了当时他们刚出生多大了。” 有姐姐的感觉真不错，这样可心的礼物是去 供销社买都买不到的。 “姐，咱不去供销社，就到八福记，”秦聿珂靠在秦聿娴肩膀上，笑着道:“八福记里有不少奶粉，都是厂家供应，价格便宜、品质好还不要票。” “正好咱们订些糕点，都打包成礼盒，明儿个来催生的客人都拎着一份……” 现在人们买糕点还需要副食票、粮票或者糕点票呢，对于覃家来说，八福记的糕点算是稀罕物了。 秦聿娴拍拍她的脑袋，“小妹现在越来越会打算了，行，就听你的。” 秦聿珂跳起来往外走，“那姐你看着娃们，我去去就来啊……” 秦聿娴指着她笑:“刚夸了你，这猴儿脾性又露出来了！” 秦聿珂晃悠到了京都一高外的八福记，大家伙见了她都笑着打招呼，倒是没有一个人询问她高考的事情。 赵嫂子从后面走过来，与秦聿珂去了二楼办公室。 “小秦老师，八福记在三中、八中和十五中试验得特别成功，现在教局已经让咱们在整个城西区的学校推广了。” “其他学校也是走的这三个学校的模式，先当代理从咱们这里拿货，然后他们将所得盈利盖商铺和分期购置厨房用具……这是合同和咱们铺子几个月的账目，您瞧瞧……” 八福记的经营模式已经固定，账单明细也特别清晰，几乎随着店铺口碑和名声的提高，每月盈利都有提升，更何况最近八福记通过各个学校，将整个城东区糕点市场完全拿下来，向着整个京都辐射，营业额涨势惊人！ 秦聿珂快速地浏览一遍，又去看合同。 有着她的授权，所有学校都是经过八福记，与她签订了用商铺买断糕点烘焙技术、为期一年的合同。 厚厚一沓合同，她忍不住挨个数了一遍，竟然有二百三十五份！ “这，这么多？”秦聿珂没想到学校在这方面接受力这么强，这不就代表着，一年合同履行期间，她能够享受每家商铺三成的利润，合同终止后，她将会入手二百三十多套商铺……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哪怕她以前家里富贵滔天，也有点不敢想象！ 第362章 小秦老师这个人很实诚 赵嫂子轻笑着点头:“那可不，每一份合同都是按照要求制定的……小秦老师提供的糕点烘焙技术，还教授给我们怎么经营、宣传，还有小娄老师提供的各种厨房用具……“ “相比较每个月支付给你和小娄老师一年盈利的三成，以及一套商铺，我们从中所得到的源源不断的利润，是不可估量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是一样的道理啊。没有你们，哪里有咱们京都一高现在设备齐全、教职工们福利待遇好以及孩子们有学可读？” 金帛动人心，赵主任和齐校长一直跟她们强调，没有这小两口，眼前的一切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他们得学会感恩，要看自己得到什么，而非失去什么。 她接着说道:“小秦老师您放心，关于这些商铺的事情，我们都是做好了保密工作，就像是联考试卷似的，谁要是泄密，就会被收回八福记的经营管理权。” “到时候我们会统一寻组织内部人员，将商铺转移到您的名下……” 秦聿珂笑着点头，也小声地说:“咱们城西区的学校都有了利润可观的副业，其他城区教局肯定也坐不住。” “我们夫妻俩能花多少钱呀，这些足够了，剩下的就由咱们京都一高和城西区教局去运作，也用这种模式让八福记成为京都学校特色副业之一，甚至是京都特产之一……” 赵嫂子一愣，迟疑地问道:“小秦老师的意思是，其他城区学校开办，我们都能拿一年三成利润，等合同结束，他们的商铺归我们城东区？” 秦聿珂摇摇头，“你们可以签订十年的合同，十年内你们享受四成利润，合同结束后，糕点烘焙技术和管理运营模式，才彻底属于对方。” “京都一高作为牵线人，足够能享受一部分利润，有了这笔钱，你们可以继续发展其他的副业，吸纳更多的职工家属……” 赵嫂子听得浑身泛着激动，“对啊，其他城区商铺太分散了，我们要了他们的商铺，经营起来也是个问题。” “而且两三个月的盈利就够买一套商铺了，还真没必要，不如直接拿分红，所得钱自个儿干啥不好……” 将大家伙的注意力转移，秦聿珂吞下两百三十多套商铺的事，才能更加低调，让人心理平衡些。 秦聿珂笑着点头:“对啊，现在天冷了，我得空教给你们制作几种冷热皆宜的饮品。饮品的利润空间也很大，绝对不会让大家伙吃半点亏……” 赵嫂子嗯嗯着，脸上笑开了花，心里想着亏得齐校长和她男人的格局大，谁舍得与个人合作让利这么大呢？ 可是小秦老师这个人很实诚，属于得人一分好还之十分的！ 与她交往就不能计较眼下的得失，要将目光放远才行，这样有好处秦聿珂都会想着他们的。 聊完了正事，秦聿珂便订了三十份八福记糕点，每一盒六种糕点，每种四块，都用红色纸盒包裹起来。她还订了牛奶粉和羊奶粉，明儿个一早过来拿。 秦聿珂笑着说:“不仅你们联系各个单位和厂家，还能在牌子上写上，接一些婚庆喜宴单子，并且按照数量给出较为实惠的价格……“ “不一定都是一盒这么多，一块两块，只要口感好、外形精美一样能装盒、装入纸袋……” “唔，以后我一个季度提供给你们一款新糕点，只拿一个季度这款糕点一成的利润。” “对了，糖果我也会做些，回头也抽空慢慢教给你们……” 眼下瞧着是学校占便宜了，店铺每个月盈利数很可观，一年时间绝对能抛开给她的盈利后，还能将商铺盖起来，以及购置完厨房用具。 换句话说，糕点生意暴利，一年就能回本！ 可是秦聿珂很清楚，京都以后的房价有多吓人，更何况是学校外的商铺，用寸金寸土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为了免除麻烦，让大家伙觉得物超所值，她肯定要用心源源不断地提供各种方子，扩大学校副业经营种类。 毕竟她这些方子在后世某音上泛滥，没什么不可外传的说法，只是让这些美食提前面世而已。 只要合作长期进行，那么她手里二百三十多套商铺，就不会有任何声音出现，至少要熬到春风吹拂时！ 赵嫂子拿着笔挨个记着，“小秦老师说得对，糕点不仅当作职工福利、招待贵宾，还能出现在其他场合……” 秦聿珂抿唇轻笑:“铺子是单位的，身为员工你们也要积极思考，糕点师呢可以创新糕点，不仅口感、材料混搭、烘焙方式、外表等等方面……其他员工也能提出各个节日的活动方案……集思广益，才能让八福记发展得更好……” 赵嫂子也发现了，在别人看来揪光头发都想不出的法子，人家小秦老师是信手拈来，随便一句话都可能让店铺营业额翻一番！ 小秦老师以后要念大学，不可能时刻守着这里，八福记的发展最终还是要靠他们自己的。 这时候赵主任也来了，见秦聿珂自己走过来的，便表示送她回家，顺便在路上说事。 天气有些冷，路上行人不算多，前后相隔不近，两人说事也不容易被人听到。 赵主任知道秦聿珂的脾气，这次难得没有绕圈子，直接道:“小秦老师，这次教局向咱们发难，其实是有原因的！” 秦聿珂挑眉，八福记生意太火爆了，加上京都一高给教职工涨补贴、购入吉普与客车，肯定会招惹同行的羡慕嫉妒恨。 这是她跟娄文彦从一开始就想到，并且及时制定出了应对措施。 只是她没想过还有别的原因。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赵主任继续说:“现在各个学校都与咱们签订了合同，相当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每天瞧着钱入账，高兴得紧，便有知情的同志心里有愧，偷偷寻到我。” “说啊，是有人故意刁难，将咱们京都一高连带着小秦老师，一起给捅到了教局！” 第363章 不得气吐血啊？ 赵主任是又好气又好笑道:“估计那人觉得小秦老师和我们京都一高是小气的，咱们卖糕点赚了钱，不乐意带其他人经营副业致富。” “他们用教局和城西区二三百家学校，逼迫咱们替其他学校想赚钱的副业，却没想到小秦老师竟是对糕点配方一点都不吝啬。” 秦聿珂抿唇轻笑，如果让对方知道她借势入手近二百四十套大商铺，不得气吐血啊？ “跟我说这事的同志啊，除了愧疚外，我觉得他也是害怕那人再次出手，害得大家伙竹篮打水一场空。”赵主任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秦聿珂眸子微微闪烁，其实她跟娄文彦平时生活很规律，除非有事，平时都是宅在家里的。 去年教局寻齐校长和赵主任商谈时，是七月份了，在那段时间中，夫妻俩正忙着送毕业班和扩大商铺，没有空得罪人。 如果往前推的话，她心里有了五成的笃定——姚家！ 姚家老太特别隐忍，喜欢徐徐图之，不管是她手段隐蔽、惯用借刀杀人、借力打力，还是说手段实施的规模以及她知晓秦聿珂是姚家人身份后按兵不动，都能指向这场算计。 更何况姚家是御膳世家，他们不仅在做饭上自认为技高一筹，就是糕点上，他们也有所涉猎。 八福记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动了姚家在糕点方面的蛋糕。 姚家老太太不出手，那才叫怪了！ 只可惜呢，现在城西区突然开起来二百多家八福记，将会辐射整个京都的糕点市场，姚家这次绝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聿珂笑着点头:“赵主任，只要咱们在糕点品质方面把好关，每一步按照原来的高要求来，肯定没事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小声地说:“不过我觉得您跟那位同志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咱们是做糕点生意的，最大的问题就是食品安全。” “现在城西区学校的商铺盖起来，盈利也趋于稳定中步步高升……如果那人再次出手，攻击的可能就是咱们的品质……八福记的口碑经营起来不容易，尤其是入口的吃食，口碑坏了很难再拾起来……” 赵主任这会儿急得额头冒汗，“那怎么办啊？” 他们已经品尝到副业的好处，每个月入账那么多钱。他们给教职工们发放丰厚的福利，各种油米面肉水果等等，样样不缺，每次发放都像是过年一样，热闹喜庆与深深的感恩！ 品学兼优的孩子们拿到奖学金，能够继续念书，用知识改变命运，含着泪满是感谢和希望的眸子，让人觉得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既然城西区的学校都开启副业经营模式，那么京都一高也不低调了，趁着暑假的时候，破旧的桌椅都捐赠给条件更不好的兄弟单位，一律换成新的；洁白的墙壁、棕红色的墙裙，栏杆除锈、刷银漆，水泥地面重新平整，灯泡换新；每间教室都有俩吊扇，夏天学生们在室内凉爽许多；而且学校的锅炉房改造过，引了管子到教室和家属院，冬天屋子里有暖气，让师生们工作、学习和生活环境得到了大大的改变！ 下一步他们想将操场给修整成正规模式，什么草坪、跑道、看台、主席台等等都翻新一遍，然后再挨着现在的八福记往左右扩建。 毕竟店铺归秦聿珂和娄文彦小两口，学校为了副业的做长远打算。 而且啊，学校还想着寒假的时候，跟电影院谈个实惠价格，给教职工和学生们每人发放十张电影票……春天的时候带着大家伙去博物馆、故宫、动物园等地方参观…… 齐校长跟他们计划得特别好，让学生们在学习的同时，也适当且积极地参加社会实践，提升学习兴趣，松紧有度才能有更大的进步。 比如小秦老师送走的那一届学生，从末班逆袭到一班，真正在印证着那些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有笨的孩子只有懒惰的学生。 学生只要掌握正确学习方法，就能高效利用时间，每周挪出半天、一天时间出去放松，并不会影响到学习的！ 但这些的前提都是学校有足够的资金呐，所以赵主任很怕八福记关门。 秦聿珂微蹙着眉，现在没有二十四小时监控，是个人总会有打盹的时候。 她抿着唇说:“我觉得八福记里很有必要再添置两位安保人员。” “八福记的利润丰厚，不差两个人的工资，但是八福记赚钱容易惹人眼红。” “偶尔店铺里有事情，如果对方是壮汉，嫂子和婶子们不能与他硬抗，在等学校安保人员的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变数呢。” “钱和物没有了还能赚，人的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 赵主任点点头，“对，要加强对铺子的巡逻，最好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着，不让坏人有可乘之机……” 秦聿珂笑着说:“我建议从今年退伍兵中偷偷招人，培养成为服务员、收银员，还担任安保工作。” “而且这也只是杜绝外人使坏，可如果人家耍赖就声称咱们的糕点有问题，吃了拉肚子，那我们怎么证明不是咱的事呢？” 赵主任被她问得发愣，是啊，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有些人无赖起来，对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八福记没有铁证自证清白，那么谣言足够将八福记之前积攒起来的口碑，给攻击的粉碎！ 他发愁地撸着头:“这么说，咱们对于恶人的攻击没有法子，无解了？” 秦聿珂挑眉，“怎么可能啊？我们可以聘请权威的食品安全监理师，让食品安全部门的家属们担任这个临时岗位……她们全程看着咱们如何制作糕点的，每一个步骤都是用最好的原料、卫生把控严格、精心烘焙烤制，唔，还能请一些媒体人……咱们不仅能杜绝别人使坏，还可以趁机打一波广告！” 赵主任使劲地拍下大腿，“对啊，反正八福记的利润很多，不差这部分钱，就当做是花钱消灾。” “从里到外，每一个环节都有人见证，我就看那人如何使坏了！” “还是小秦老师脑袋聪明，稍微一转就想到了法子。”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大院门口，秦聿珂低声叮嘱:“主任，咱们这些动作要低调，就以店铺生意好为由，多招收服务员，将他们给安排进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互相之间也不知道彼此的工作……” 赵主任连连点头，“小秦老师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悄悄尽快将这事给落实！”.ζa “呵，我还得跟局子里的同志们打好招呼，咱们就来个等君入瓮。等那闹事的人出现，咱们自证清白后，就将人送到局子里，好好审审。” “哪怕我们不能揪出他背后的人，也能敲山震虎……” 第364章 确实是“断了生活来源” 秦聿珂弯着唇角笑着点头，心里其实隐约能猜测到姚老太太的招数:以假乱真。 如果老太太真敢这么做，那她就能将姚家给扯出来！ 赵主任急着去安排，生怕晚了一会儿就会生事端，匆匆与她告别小跑离开了。 秦聿珂晃悠去接娃回家的时候，就被文化宫的一个主任堵在路上。 “小秦老师，我可是等到您了！” “不知道您还记得我不，乔颖初，是市文化宫负责活动的主任。” 留着利索齐耳短发的乔主任，笑着上前热情地握住秦聿珂的手，自我介绍道。 秦聿珂笑着喊道:“乔主任，我当然记得您了，之前元旦歌唱比赛的时候，就是您带队张罗的。” 乔主任陪着她走着，诚恳地说:“小秦老师，咱们文化宫太缺您和小娄老师这种有真才实学、专业水平高的老师了。” “现在大家伙的生活水平提高，家长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纷纷给孩子们报各种辅导班和兴趣班。” “我听说您跟小娄老师为了备战高考，从京都一高辞职了？那你们有没有兴趣趁着大学开学报到之前，来我们单位当两三个月的老师呢？” “像是暑假和寒假，咱们文化宫都会有些短期班，正适合你们赚点零花钱……” 秦聿珂咬着唇瓣笑，“乔主任，您可真会说话。” “我们昨天刚考完试，您现在就已经断言我们能上大学了？” 乔主任笑道:“小秦老师都能带领着京都一高教职工，在那么盛大的歌唱比赛中夺得第一的好名次，实力在这里摆着呢，考上大学不过是早晚的事。” “对了，最近还有些同志上咱们市文化宫打听您开化妆课的事情，不知道小秦老师怎么安排时间啊？” 秦聿珂和娄文彦从八福记和光明厨具电器厂分红的事情，除了两个单位的负责人外，并没有别人知晓。 娄文彦给各个单位以十比一的报酬修理车子，也是签订了保密合同的。 他们俩搂钱的速度太惊人了，是以他们十分低调，对外就是特别普通的双职工，就连他们的父母都不知道。 估摸着两家老人念着小两口每个月烧钱的速度，都暗搓搓准备钱，要资助他们上大学期间一大家子的开销。 如今他们辞职了，确实是“断了生活来源”，在文化宫寒暑假当老师，能缓解生活中的“燃眉之急”，毕竟他们夫妻俩上大学只能指望学校补贴，还得养一群孩子们呢。 “乔主任，这样好了，我回去跟我对象商量下，看看开什么兴趣班吧。等兴趣班排了课后，还得麻烦您给我排化妆课。” “我化妆课算是公益类型的，原则上是任何爱美的女性都能来听。” “不过呢，我只开十大节课。你们要是觉得这个内容有用，可以录制下来整理后，继续给更多的人讲课……“ “而且我希望一些这方面的老师能听一下，就算是交流下经验吧……我这个人比较懒，一样的话就说一次……” 秦聿珂在文化宫已经是名人了，实在是她长得漂亮，能力又超群，将总政的团队都给甩在身后了。 她开的化妆课肯定不一般，反正来文化宫咨询开课的同志们，都将秦聿珂夸出了花来！ 乔主任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一应着:“小秦老师您放心，我到时候给您安排个最大的演播厅，保管台下观众座无空席！” 秦聿珂抿唇轻笑，“那我可得好好准备些干货，给文化宫争光。” 两人约定好周一早上在文化宫见面商谈，乔主任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接娃回家，秦聿珂换了身舒服的衣服，挽着袖子进入厨房。 娄文彦清早就将家里的菜架和冰箱给塞满各种水果、蔬菜和肉了。 娃们都扒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瞅着她。 自从妈妈和爸爸准备考试，就没下过厨房了。他们平时都是去奶奶家吃饭，或者爸爸从食堂打饭回来。 吃过妈妈做的美味，再吃别人的饭菜，他们就有些将就，勉强果腹的样子。尤其是三个大点的孩子，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之前如何在秋家熬过来的！ 意意更是嘴巴开始叭叭地点菜了，“妈妈，我想吃贴铁锅炖鸡，多放鸡块和土豆，还贴饼子……蒜蓉茄子、油焖大虾、红烧鲤鱼、红烧肉……” 她说一个，小石头跟一句:“我也想吃肉……” 满满被馋得直点头嗯嗯着。俩大点的孩子则是由着弟弟妹妹当代言。 反正意意点的饭菜，都是大家伙喜欢吃的！ 秦聿珂笑着挑眉:“成，我也都饿瘦了一圈，今儿个咱们大吃一顿。” 食堂里也有肉，可是大锅饭菜总是不够味。娄母虽然说隔三差五炒肉，可是一盘菜中的肉，每人夹两筷子就没了，压根满足不了肚子里的馋虫。 别说孩子们了，秦聿珂听到意意的点菜，胃也拧巴地表达想吃肉的强烈意愿！ 家里厨房不小，一排锅灶，什么烧水、蒸煮汤饭、炒菜、炖菜，用起来方便还省时间。 等娄文彦回到家后，就看到一桌子丰富的饭菜，他眼睛也是泛着绿光，“我去洗个澡就来！” 撂下一句话，他拎着换洗衣服就去洗澡了。 知道男人修理车子浑身油污，做饭的时候秦聿珂便顺带烧上水了。 满满一桌子饭菜，一家七口竟是清盘了，满足地挺着肚子。 娄曼琴忍不住说道:“妈妈，您和爸爸有空的时候教我做饭吧？” “这样你们忙起来，也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呀。等您和爸爸去上大学了，我们不能整天去爷爷奶奶家蹭饭吧？” “时间久了大伯和大伯娘肯定有意见的……再说了，妈妈手艺这么好，我得传承下来呀！” 秦聿珂笑着轻轻捏下她的腮帮，小姑娘早慧得让人心疼。 “小丫头现在就惦记我的手艺啊？” “行啊，只要你能吃得了做菜的苦，我绝对会倾囊相授！” 娄曼琴严肃地点头:“妈妈，您放心，我只要学会做饭菜，以后咱们想吃什么我都能做。” 她虽然年纪小，可是她一直坚信，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哪怕做饭也是如此。 而且她不是随口一提的事情，洗刷完锅碗，便开始练习削土豆皮和切土豆丝，自家的切完便将奶奶家、大姨家的土豆也征用来练手。 不仅是她，娄新荣也默默地拿着刀加入。 三个小的眼巴巴羡慕地瞧着哥哥姐姐，觉得小孩子能像大人一样做饭，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第365章 拿着故事故事影射你…… 冬天的菜比较单一，就是些土豆白菜萝卜的，家家户户都囤了不少。 等将三家的土豆消耗完，小姐弟俩的土豆丝已经小有成就了，到底是姚家的孩子，在做饭上他们还是有些天赋的。 泡在大盆里的土豆丝，明显一层层从手指粗到筷子粗再减半。 娄曼琴瞧着秦聿珂切的土豆丝，竟是一个针孔能穿入四根，略微沮丧。 秦聿珂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你现在切的叫做土豆条，用来油炸、撒上五香粉，特别的酥软香糯。” “不过呢，你现在刚开始学做饭菜，油炸菜式等最后再学。” “做饭跟学习一样，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练习切土豆丝不过是基本功，土豆硬挺有型，最适合练手了……你们亲妈姓姚，那我对你们的要求就不只是会做饭，还得做得堪比大厨。” “所以啊，你们切土豆丝不过是开胃小菜，像是文思豆腐啊，宝塔肉啊，给鸭子、鱼脱骨，以及各种水果、萝卜雕花，才是你们努力的最终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你们得将基础打好，至少要切一个月的土豆丝……” 为了让娃们清楚刀工精细的程度，秦聿珂还跟他们描绘了一番这些饭菜的要求，甚至她拿出一个水萝卜和一个胡萝卜，单单用普通的菜刀雕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黄嘴大白鹅！ 五小只包括娄文彦直接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秦聿珂还有这一手。 随即他们一个个雄心壮志，一定要系统地修成大厨。 娄文彦笑道:“明天我得买几麻袋土豆回来，跟俩孩子一起练起来。我可不想成为家里厨艺垫底的人！” 意意趁大家伙说着话，一把将大白鹅抓在手里，啊呜一口就把鹅的头给咬掉，在嘴里咀嚼了两口。 “啊呸呸，”她被辣得小脸都皱在一起，嘶哈的泪眼汪汪道:“妈妈，这鹅一点都不好吃……” 大家伙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一大盆的土豆不能浪费了，秦聿珂留下一些粗细均匀的土豆冻起来，改天炸薯条吃，其余的则让姐弟俩煮熟，利用现成的调味品给做成土豆泥。 咸香带着奶香的土豆泥，味道独特，口感又绵软，很得孩子们的喜欢。 品尝着自己第一次的成品，娄曼琴和娄新荣成就感满满的！ 娄曼琴赶忙回房间，翻腾出一本没舍得用的软皮笔记本，认认真真地将第一道菜谱给记下来。 秦聿珂瞧着姐弟俩小声地边总结边往本子上誊抄，无声笑着与娄文彦对视一眼。 她突然有些期待，姚家人被姐弟几人在厨艺上按着摩擦的场面了。 娄文彦睡觉前，去大房那，将家里一只公鸡七只母鸡都给捆了来，还有一篓子鸡蛋。 “亏得咱们分家了，”洗漱完，娄文彦微微感叹一句。 秦聿珂正在床上，与娃们玩自制的冒险棋，头也不抬轻笑道:“是不是大哥和大嫂问你考得如何了？” 娄文彦点点头，爬上床，挨个狠狠地亲了一口，“我能说啥，总不能说对我来说考试题目很简单，我闭着眼也能过线？” “也不能说以他们的水平，如果能肯吃苦，按照我的复习计划埋头冲一把，起码能考个普通师范，毕业后工资每人多二十？” 秦聿珂见他那表情，忍不住低笑，凑过去小声问道:“所以老公，你怎么回答的？” 娄文彦也跟着笑，“就摇头说啊，我理科还行都填上了，文科没有标准答案，我也不确定啊，而且高考不是联考，是选拔类的考试，题目拓展性挺强的，考察的知识点东一榔头西一竿子的……” “反正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可是瞧得很清楚，大哥幸灾乐祸呢。” “大嫂也说啊，我都好久没有正儿八经上过学，脑子不如学生们好用，安慰我看开些……什么古代就有人小时候聪明、大时了了的，让我摆正心态，接受现实……“ “他们还顺带问起了你……我就说你应该发挥不错，反正回来嘻嘻哈哈照吃照睡……大嫂便说，让咱们赶紧看看能不能继续回京都一高上班，什么老三家夫妻俩，考完试就灰溜溜上班去了……” 秦聿珂完全能想象到许云菲的表情和语气，乐得不行，“大哥和大嫂吧，觉得咱们当初没有听他们的劝，不顾一切地高考，结果百分百成了个笑话。” “他们这自我安慰脑补得有些厉害，竟然拿着伤仲永的故事影射你……如今他们怎么偷着乐，等咱们的录取通知书一来，他们就多酸了……” 学历有时候能决定人的格局和眼界，他们之间的距离注定会越拉越远。 人不主动前进、争取发展的机会，势必要被别人远远地甩在身后的！ 秦聿珂跟娄文彦说了白天的事情，“我猜测是姚家老太太，老公，你觉得呢？” 娄文彦点点头，“这个局设得比较大，像是老太太出的手……媳妇儿，你想得也很对。她一招不行，下一步确实会从八福记的口碑入手，但凡是吃食的营生，怕的就是这个……” “不过，”他神色略微阴冷，压低声音道:“媳妇儿，我觉得老太太或许用招更加狠辣，口碑是容易摧毁，随便在吃食中添加些恶心的虫蚁、老鼠屎之类的。” “只是厨房在一楼，屋内温度高，人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有疏忽的地方很正常……闹一波后，即便上了报纸，影响也不算太大，毕竟大家伙条件有限，自家也会出现这些东西……” “若是闹出了人命，恐怕那才是对八福记的致命一击！” 秦聿珂瞳孔紧缩下，“她，她怎么……”敢？ 娄文彦揽着她的肩膀，冷笑:“媳妇儿，她可是旧时代深宅大院里的主母，手里没有点手段，膝下早就庶子庶女成群结队了。” “那个年代的主母，有几个手上干净的？可笑的是，这样的她们对外却是慈眉善目，整天吃斋念佛……大约手上的人命多了，上了年纪，她们害怕报应，寻个心里安慰罢了。” “当初她能够让人将你扔了，这次又如何不能以人命来毁了你呢？” 秦聿珂紧抿着唇瓣，心里也偏向这个猜测了。 姚家老太太可不跟魏思雨般小打小闹，那可是不出手则已，但凡出手势必要达目的的！ 娄文彦亲了下她的脸颊，“媳妇儿，这事我来跟进。只要她敢伸手，咱不说将她揪出来，但是斩断姚家一股势力还是可以的。” 姚家老太太就像是一只硕大的章鱼精，他们的刀很难够着她的要害，得将她的爪子一条接着一条地斩断！ 秦聿珂点点头，也没有再想这件事情，继续将两人到文化宫兼职的事给说了。 俩人你咬我的耳朵，我咬你的，等他们聊完，就看到满满和意意你啃我一口耳朵，我涂你耳朵一口水的。.ζa 因着俩孩子没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便以为这是个好玩的游戏，也只张嘴不说话…… 夫妻俩默默地对视一眼，立马分开，决定以后在孩子面前要保持一臂的距离，轻易不秀恩爱。 次日一早，吃过饭后，他们便将需要带的东西，全部捆到车顶焊的铁架子上，顺路还去八福记取了糕点和奶粉。 秦聿娴和常乐安已经订婚了，像是这样的场合，准夫妻也是要去撑场面的，尤其是秦泽明就这俩亲妹子。 这次常乐安也带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一家准五口坐着带挎兜的摩托车前往城南。 覃美禾是家里的老小，因为婚事坎坷拖到了二十五，如今她终于成亲怀孕了，娘家人期盼许久，自然催生礼办得比较隆重。 秦聿珂他们前脚刚到，覃家的催生礼便在后脚入了秦家的门。 覃家的四个女婿加上俩堂兄，都骑着自行车，后座上挂着沉甸甸担子，一路喜气洋洋浩荡而来。 从肉联厂一直到纺织厂，他们经过的地方，众人那叫一个酸和悔啊。 谁家闺女有这种排场？ 催生的时候，娘家但凡拎沉甸甸的篮子，都很有面子了！ 可覃家是实诚的十二筐衣、食，虽然筐子上盖着红布，可是大家伙从车胎被压的劲，也能猜测到一担子不得百十来斤？ 第366章 那不是遭人恨？ 覃家这阵势真的是一路百分之五百的回头率，更是有纺织厂内部的家属从门口跟到了秦家。 “秦嫂子，你们夫妻俩可算是熬出来了……两闺女有工作、男人还有本事，一个个都分出来单过，她们姐妹俩能当家做主……儿媳妇都这么多娘家人，条件在肉联厂都是数一数二的好……”这人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别看秦家夫妻俩是老好人的性子，绵软从不与人争斗，而且还乐意当冤大头将捡来的小丫头当宝贝养着。 瞧瞧，人家现在就是好人有好报，儿女婚事坎坷些，如今却个个圆满了，一张张漂亮帅气的脸上，没有一点忧愁之色。 大家伙都纷纷表达自己的羡慕之情，有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嗷嚎一嗓子:“嫂子，让咱们大家伙都开开眼，你们亲家搜送了啥啊？” “对啊，这一担担的瞧着满当当、沉甸甸的……咱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也不知道能准备什么……” 甚至还有人酸溜溜地说:“会不会有些人为了面子，故意下面放石头，上面放棉花？我记得我娘家那边，就有人这么干过……” “不能够吧，这面子也得有内容的，不然被人揭穿岂不是笑话？”群众惊奇询问。 “人家就不让看啊……最后还是有人没看住，被个小娃娃给揭了上面的布，露出脏兮兮不知道盖过多久的被子中拆出来的棉花……小娃闻着味当场就吐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有人笑着说:“对啊，还有些人啊，上面放撑面子的东西，其实就是薄薄一层，下面放东西塞住……” 覃家人还没进门呢，秦家和覃家便听到好事者开始起哄，非得要看看这些担子里有什么。 覃家也乐意给老幺撑场面，如今正合他们的心意，不仅让秦家人，就是纺织厂的人们瞧瞧，覃家对闺女的重视程度。 以后谁要想欺负覃美禾也得掂量下，在武力和人脉上，能不能与覃家抗衡！ 覃父哈哈笑着:“我们给我闺女送催生礼，自然是要给大家过过眼的，个个都是实诚的，哪能有半分水分和面子功夫，让闺女在婆家丢面子？” “不过说好了，这礼咱们看看就行，奶娃和生产妇女的营养品，咱们别惦记着就行……” 他人高马大、声音粗狂，虽然他在笑，可是话里话外警告的意思，原原本本地传递出来。 要看催生礼，行啊，我们就合了你们的心意，但是我们老覃家的闺女可不是任由人欺负的。 别有些眼皮子浅的，看到这么多催生礼惦记上，今儿个这个生病来家里借小米，明天那个过寿用白面，或者谁家亲戚来了割一块肉！ 众人讪讪笑笑，不能够。 他手一挥，汉子们纷纷将上面掖得严严实实的布给掀开，六扁担十二个不小的竹筐，每个五十斤左右的重量。 一竹筐富强粉，一竹筐东北大米，一竹筐金灿灿小米、红枣和红糖，一竹筐花生、黑芝麻、黄豆等，一竹筐鸡蛋、挂面、核桃，一竹筐各种鱼类，一竹筐鸡、鸽子等，一竹筐猪蹄、排骨、瘦猪肉条、牛肉和羊肉，还有孩子的被褥、衣服鞋帽、尿布等等！ 而且除了给孩子和孕妇的，也有他们替覃美禾给秦家近亲每人准备的一身衣服，两娃更是每季一套，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大家伙眼睛都看直了，这些东西都是给孕妇吃的？ 覃美禾一个人不得敞开、变着花样吃一年？ “哎呦我的乖乖，覃家不会为了一个外嫁的闺女掏空家底了？”一个老太太都替覃家心疼。 有知道肉联厂那边事情的人，小声给大家伙科普:“覃家没有儿子，闺女都是当儿子养的……与儿子娶媳妇相比，嫁女儿能费几个钱？” “听说覃家那边从五朵金花小时候起，就已经给她们攒嫁妆啥的了……” 家里有儿子的人们，时时刻刻都在后悔有没有？ 覃美禾是肉联厂的不假，确是他们纺织厂的媒婆牵的线呐，而且还有人给儿子找相亲对象的时候，曾经对着这自身条件好，只是有“克夫”名声的老姑娘，遗憾的摇头拒绝！ 如果有时光机子，他们铁定拿着板砖拍死当时的自己。 “秦嫂子啊，你们亲家可真大方……身为咱如意纺织厂的人，你们都准备了啥？” “对对，你们不管添礼还是回礼，都不能小气，给咱们厂丢了人……婆家哪能被娘家给压住……” 他们心里不舒坦，便起哄让秦家可个劲掏钱。 家里大人都有工作，福利待遇还算不错，孩子们开销又不大，可以说自从秦聿娴离婚、秦聿珂返城以及毛凤云离开后，秦家老两口倒是攒了些钱。 没用他们说，覃美禾挺着肚子精神不错地走出来，旁边是跟护小鸡似的爷仨。 她笑着道:“从知道我怀孕开始，我公婆已经开始往家里倒腾东西了，具体有什么，总不能挨个摆出来给大家伙过目吧……虽然说家里有两孩子，小男孩儿费衣服，我们小洋拾的是他哥哥的，基本上剩不下来……所以啊，现在别说我肚子里孩子的衣服，就是这俩小兄弟的，都已经准备到两年以后了……“ “家里吃食从不缺，钱票方面我也没发愁过，而且公婆和阿明对我照顾得很周到，孩子们对我敬爱有加……” “俩小姑子回家更是大包小包地拎，我实在不知道，秦家哪里就小气了呢？” “我有这样的婆家和娘家，天天做梦都是笑醒的……” 大家伙觉得自己就是山楂树下没熟透的山楂精，酸得倒牙！ 秦家从一早就开始忙活午饭了，将覃家人迎进来后，每人一碗红糖鸡蛋水，而且每一碗里都放着俩荷包蛋，六个白胖花生馅的汤圆。 秦家亲戚一波陪客，一波在厨房里忙活。 秦聿珂跟人说笑会，便去厨房当指挥。有限的食材被她整出了花来，荤素搭配、摆盘漂亮、甜品和小凉菜也不缺，讲究又精心，比供销社的卖相还要好！ 连陪客的厂领导都忍不住咂舌，秦家发展不同往日了。 有人忍不住询问哪位大厨整治的宴席，他们也想在红白事上聘来撑场面。 当他们听说是秦聿珂的时候，立马有婶子询问:“秦三丫头啊，你在文化宫开课教人做饭不？”.ghxsw.com 秦聿珂半开玩笑地解释:“婶子啊，我教授化妆，实在是不想让咱们的新娘们，顶着那样的妆容，败坏了小两口的美好婚礼啊。” “而且我相信给人化妆的师傅们，在化妆方面的领悟和技巧都比旁人厉害，也是艺术类的一种，不是谁都能掌握的……我在文化宫授课，相当于公益性帮她们拔高一下……对她们以后的工作带来积极影响……” “但是做饭不一样啊，咱们多数人家都是自己做饭，各个都有着扎实的基础……我教会你们做宴席，恐怕明天就要被大厨们拎着菜刀赶出京都了……” 各行各业的大师傅们都有脾气，化妆行业还好说，这部分群体小、不成气候，基本上除了一些大型文工团会有化妆师，民间给人化妆的师傅不算太多，毕竟大家伙随便往脸上拍点粉、描个眉、拿着对联纸往嘴唇上一抿，有几家舍得花钱请人化妆？ 但是厨子圈可大了，要走这条路的人，肯定要规规矩矩从学徒做起，除非他家里有血亲带路。 一切扰乱圈子规则的人，那不是遭人恨？ 既然有人想走捷径得敢问，秦聿珂就敢回答呗。 第367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墙之隔的毛凤云这会儿已经卸货了，她身上的肉迅速缩水，原本只是清秀的模样，这会儿两颊颧骨凸起，又因为她脾气坏、整天对着隔壁泛酸，刻薄相十足。 之前家里有张晓芳当免费的佣人，帮她看孩子做家务，她过的是旧社会富家太太的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可是今年七月份张晓芳身子亏损严重，动不动就要眩晕、脸色发白，正好老家拍了个急电，说有个妮子病得厉害喊她回去。 而且老太太说想大孙子，又害怕来京都，让张晓芳带娃一起回去。 毛凤云是个心大的，而且她肚子里揣着一个，整日懒洋洋的，还真不乐意带娃。家里老太太拿捏着三个女娃，她想着面团张不敢折腾什么事，便同意了。 只是这人一走竟是没再来，原来干净整洁的家里，现在脏乱得跟猪窝似的。 一个奶娃在屋子里不知疲倦地乱嚎叫，而她冒着冰冷刺骨的井水，蹲在院子里给男人搓衣服上的油垢。 她阴毒地隔着墙瞪着秦家，将衣服当成那家人，可个劲地搓洗。 没多大会男人起来了，在屋子里低吼，哪里还有之前畏畏缩缩，揩油哄她的模样！ “毛凤云！孩子拉裤兜了，弄得满屋子臭气，你不知道给她换尿布洗洗？” “不想在家里呆着就滚出去……” 毛凤云使劲地握着衣服，手已经冷得麻木了，心也随着男人暴戾的语气哆嗦下。 她肚子争气，给秦家生了俩儿子，到了刘家第一胎就是儿子，所以她不觉得儿子有多珍贵，并没放在心上，很轻易地让张晓芳把孩子送到老太太手里。 如今她生了个闺女，刘家重男轻女丑恶的嘴脸彰显出来！ 秦家是老好人，由着她折腾，即便秦泽明被气狠了，也只是口头上撂狠话，还真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原来的毛凤云就是个村里走出来、从小被娘家人洗脑、工资完全上交、为人处世畏畏缩缩的临时工。 是秦家对她的好，让原来弱势的她，非但不懂得珍惜眼下好好过日子，反而没节制地将婆家东西往娘家扒拉。 每次她回娘家，听到各种称赞，就是对她行为的肯定和鼓励！普信女便慢慢养成了。 即便离开秦家，毛凤云凭借着自己的肚子，迅速成为刘家媳妇，继续接受刘家人对她的小心翼翼。 如今一切梦都因为她生了个闺女碎了，这可是秦家老太太念叨许久的孙女，却在刘家泛滥成灾，谁乐意疼宠着？ 刘家没再掩饰脾性，这刘广浩更是一不如意，就关起门来对她拳打脚踢。 而且刘广浩欺负女人有经验，专挑让人疼又看不出来的地方招待！那凶狠的劲，真吓到了毛凤云。 刘广浩的工资也是从张晓芳离开后，便没再上交，美名曰是为了方便买东西，现在更是紧紧攥在手里，轻易不让他见到。 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毛凤云不过是个纸老虎，遇上了真恶人，日子就像是浸泡到苦水中。 偏偏毛凤云以前耀武扬威姿态太盛，而刘广浩在外面面子功夫做得到家，以至于她现在与人诉苦，没有一个人接茬！ 隔壁日子过得多红火，她便多难熬…… 吃过午饭，覃家回家的时候，每家手上都是一盒沉甸甸的糕点、两包烟、两根肉肠、两块布料。 客人走后，这边的亲戚帮忙收拾妥当，也拎着糕点和一块布料离开了。 秦聿珂直接瘫坐在椅子上，闭关学习那么久，她冷不丁地还不适应呢。 “妈，刚才我听见那边叫唤来着？”即便如此，也不能浇灭她对八卦的热情。 秦聿娴也凑上来，“妈，我也听到了，好像还是刘工在吼，倒是没怎么听见毛凤云的声音……” 秦母左右瞧瞧，见孩子们离得远，便压低声音跟两人简单说了事情，也提了自己的猜测，“我瞧着那个刘工的前妻，不像是身体不好，更像……更像是怀了孩子……” “我那天看到她跑出来，在墙根那小声干呕呢……” 秦聿珂和秦聿娴对视一眼，惊诧不已，却又有些不厚道的幸灾乐祸。 刘广浩娶了毛凤云，不就是男人忍受不住空虚寂寞冷，以及刘家想要男娃？ 当初毛凤云如何进入刘家，又怎么得到刘家人对待姑奶奶似的照顾，如今便要品尝什么样的果。 刘老太太因为刘广浩学习好，给儿子找媳妇目光很挑剔，心里是想要用个漂亮勤奋的儿媳妇，将儿子给拴住，别去了大城市忘了家里一家老小。 所以被刘家挑中的张晓芳长得不错，性子也温软听话，只是老太太怕拿捏不住他们小两口，硬是将张晓芳留在乡下。 小两口聚少离多，最终被毛凤云插足。 毛凤云怀着孩子，可是这张晓芳整天在刘广浩跟前晃荡，两人曾经是夫妻，哪能不发生点什么？ 不管张晓芳肚子里这一胎是男是女，刘家金孙已经就位，毛凤云就没了作威作福的仗势了！ 秦聿珂托着下巴撇撇嘴，“我觉得吧，张晓芳能成事，肯定有刘家老太太的暗示。” 刘家仗着老家跟京都距离远，又是偏僻小山村，折腾出这种一夫两妻的事情，没有人会知晓，反而成为刘广浩有能耐的证明。 秦聿娴微微叹口气:“以刘家这样的做派，难保被送回去的男孩儿不会成为第二个刘广浩，而刚出生的小姑娘，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秦母也有些犯愁，“虽然说你们大哥跟她离了婚各自嫁娶，只是血缘关系摆着呢……” 秦聿珂知道秦母担心的事情，无非是等小海和小洋长大后，毛凤云和她后来的一双儿女，可能会成为俩孩子的拖累。 她轻笑着说:“妈，现在孩子小，您想那么多干嘛？” “只要小海和小洋自己争气，别人对他们影响不会太大。” “不过呢，你们可不许宠溺孩子，为人处世和学习上，该严格的时候，决不能含糊……” 两孩子能立起来，不像是秦家几只包子似的，别人能将他们怎么样？ 秦母使劲地点头，“对，不能让两孩子跟我们似的，别人欺负到跟前，都不知道还手。” “在这一点上，你大嫂做得不错，她才来咱家多久，外面所有关于咱家的流言都没了……就是上门厚着脸皮占便宜的邻里，都是绕着咱们家走……” “我宁愿俩孩子也这样被人怕着……” 这两年秦家父母和秦泽明变化挺大的，他们深切意识到自己以前的为人处世有问题，也努力在一点点做出改变。 不是说他们诚心待人、不与人计较，别人就能同等待他们。相反人们有着得寸进尺、忘性大和习以为常的心理，只有强者才能更好地生存。 如今秦家有覃美禾在，生活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欢快，倒是不需要秦聿珂和秦聿娴太挂心。 覃美禾隐约听到几个词，低笑着跟秦聿珂勾勾手，凑到她耳侧分享八卦:“小妹，你是不是很好奇刘广浩态度转变很大？” 秦聿珂挑眉，“不是因为毛凤云二胎生了个女娃？” 覃美禾轻笑道:“有这一方面吧，毕竟刘家不缺闺女，都指望她能胎胎男孩儿。” “不过呢，自从我嫁进来，毛凤云虽然没出现在我跟前，但是两家只隔了一个墙壁。她每天都在院子里作怪，骂男人就骂吧，还得捎带着你哥……” 第368章 说她彪悍呢，还是缺心眼 秦聿娴也凑过来，轻笑着道：“那她还真当刘广浩是面团了，随便她揉捏，敢在自家男人面前提起前夫。” “不知道该说她彪悍呢，还是缺心眼。” 男人可以让着女人，可是再窝囊和怂的男人，也不会允许女人在其自尊上随便践踏。 想起来她带着孩子被叶家撵回娘家那一年里，她们娘俩被毛凤云欺压得很，为了不让父母和哥哥为难，秦聿娴不光自个儿，还要求女儿要乖巧听话。 如今她心里是真痛快了！ 覃美禾点点头：“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其实归根到底，刘广浩就是个没有担当、享受女人伺候的男人。” “我进门的时候不就说过吗？只要毛凤云敢招惹我，孕妇咱动不得，可是她男人却能给我姐夫们练练手……” 秦聿珂兴奋地小声问道：“所以，嫂子是让人将刘广浩堵了，拳打脚踢一番吗？” “这男人因为毛凤云嘴贱挨了揍，积怨很深，等毛凤云肚子一卸货，还是刘家不喜的闺女，不需要咱们出手，他再也收不住那恶劣的脾性……” 覃美禾打了个响指，声音也不大，只有她们三个人能听到。 “那可不，你瞧今儿个咱们家这么闹腾，毛凤云吭一声了吗？” “刘广浩小声吼的那一两嗓子，也是给咱们做样子的，生怕他管束不好毛凤云，再挨几顿揍！” “哼，他是在纺织厂当机械修理师父，被人追着捧着，似是厂里缺了他不可……整天那眼睛长在头顶的架势，瞧得人难受……不是说大家伙排外，看不上他从小山村出来的大学生。实在是人的见识和作态，多数与出身挂钩，小家子气让人烦得慌……” “你们是没看到，如果不是我喊着几个姐夫先下手震慑他，他抢了你哥的女人，心里的愧疚一消退，敢对着你哥倒打一耙……他心眼儿小……有好几次我看到他盯着你哥的眼神不对劲，不然我闲的没事管毛凤云那臭嘴？”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秦聿娴和秦聿珂都有些后怕。 有些小人记仇，沾染上很难甩开，并且他会用阴狠的手段算计人，哪怕是他得罪你而恼羞成怒！比如魏思雨，又比如这刘广浩。 回家的路上，秦聿珂还心有余悸地跟娄文彦说了。 “老公，你说刘广浩会不会用自己的本事，逼迫我爸或者我哥，以此来威吓嫂子一家？” 娄文彦点头，“会的，刚才我询问了桌上厂里的几个老师傅。” “刘广浩刚开始以大学生身份进入厂子，倒是谦逊有礼、好学肯干，多次得到培训进修的机会，能力是厂里最强的一个……最主要是，厂子前年进口购入了一大批的新机器，只是当时副厂图便宜，与生产机器的厂家给闹翻了，没有售后服务……咱们厂子里的修理师傅只会修理旧机器，对这种原理构造不同的机器是半点不通……“ “但是刘广浩外语和物理比较好，看着说明书一点点将机器研究明白了……从那开始，他看人下巴都高了，也是那时起，他跟毛凤云开始走得近……” 秦聿珂微眯着眼睛，“那他还真有‘恃才傲物’的本事。他能力可能确实比其他人强，但是这人品太差劲了。” 娄文彦开着车勾起唇角：“刘广浩在工作和人际关系上，掌握的度还可以，傲慢又不会太过，让人心里微微不舒服，又能安慰自个儿，有能力的人大都有些脾气。” “不过呢，我觉得这也是他一点点在试探大家伙的心理底线。” “像是一些工会活动、招工、调岗、福利分配等等事情，只要有人将钱票和礼物递上，他就替人说几句话，基本上事情能成七八……” 秦聿珂挑眉诧异地问：“老公，就吃顿饭的功夫，你打听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问题是坐席的厂内人士，都是厂里的小领导，能跟他推杯换盏地聊这么深入？ 娄文彦低笑声，挺享受小女人语气中对他的崇拜和称赞：“岳父这边只有隔壁是糟心的存在，我习惯一切事情尽在掌握的感觉。” “刘广浩和毛凤云如果没有彻底安分，咱们大家伙都不敢放下心来。所以我对他们多点关注，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他的事，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跟厂里几个领导坐一桌，聊起器械的事情，很诧异他们只有刘广浩这一个修理大师傅，便表示自己得空来参观学习下……器械的原理都是万变不离其宗，如果我能将机械参透了，肯定要带几个徒弟的……我为了表示自己确实有几分本事，便说了我最近忙着给哪些单位修进口车……” “明哥参加高考，这一批肯定能被录取走……等我将机子琢磨透，就让明哥选几个踏实肯干的朋友……厂子里会修机器的大师傅一多，刘广浩的本事就没啥稀奇了……” “甚至我怀疑刘广浩懂得也不多，毕竟机子刚购入两年，平时只需要维护保养下，进口机子出毛病的情况不多，至少也得年之后了。” “说不定他装神弄鬼，将小毛病夸大……” 秦聿珂眼里是来自学渣对学神的崇拜，“太牛气了！” 这时候后座的满满突然说：“妈妈，我长大比爸爸更牛气……你到时候也夸我……” 意意咯咯笑着，“哥哥我夸你，你给我买牛肉吃吗？” 娃们都眸子晶亮地看着夫妻俩。 平时秦聿珂就丝毫不遮掩，自己对娄文彦这学神的崇拜，以至于孩子们都憋着一股气，长大后一定好好学习，将爸爸给比下去。 想想妈妈这么瞧着自己，夸赞着自己，两岁的娃娃都激动…… 秦聿珂哈哈笑着，转身挨个撸了下他们的小脑袋，“刚吃完宴席，就惦记吃牛肉了？” 娄文彦直接将车开到大院旁边的熟食店，买了一块酱牛肉。 虽然说秦聿珂手艺不错，脑袋里盛装着不少的食谱，可是京都一些老字号、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 家里人都喜欢吃这个铺子里的酱牛肉和各种卤味。 回到家，娄曼琴询问下秦聿珂，得到妈妈会做酱牛肉和卤味的答案。她便将这些给写到自己厨艺学习的计划表中。 次日是周一，小两口安排好孩子们，便去了市文化宫。 他们刚将车停好，那乔主任就已经热情地下楼迎接了。 “我琢磨着你们也快来了，周一咱们单位冷情得很，我闲着没事便探头往外看……正好就看到你们开着车进来……” 她没有立刻领着两人去办公室，而是带着他们细细地参观了文化宫，什么举行大型活动的演播厅、各种器材道具设备、室内训练教室、单位的师资力量、举办的兴趣班数量和规模等等。 乔主任也是想将单位的正规、人力物力雄厚等，尽可能地展现出来，吸引小两口留下。 回到办公室，已经有干事给他们倒好茶了。 “小秦老师、小娄老师，咱们市文化宫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一些市内大型文艺活动，基本上都经过咱们的手……许多老师在咱们单位兼职带学生……” “咱们文化宫在市里各个片区也有，不过学生数量多，专业技术高超的老师特别缺乏……” “我们是特别诚挚地邀请两位，能在咱们文化宫带学生。” 之前文化宫就想将秦聿珂调过来，不过秦聿珂提出要一套房子，方便上下班。 当初她是赞成的，孩子们都是有偿来参加培训班，文化宫其实就出了个场地，再者单位名气不错吸引人，基本上没什么成本。 要不是现在不允许私人经营，开个类似的兴趣班或者辅导机构，岂不是赚翻了？谁还愿意借着文化宫的场地，受到这里条条框框的约束，还将学生大半的学费上交…… 用一套房子将这么优秀的全职老师留住，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惜单位不是她说了算，财务科的主任持反对意见，觉得单位对待所有老师应该一视同仁，不能为这匹名不经传，只靠着一次比赛而杀出来的黑马而破例。 只是到现在为止，乔主任仍旧认为，老师和老师是不一样的，福利待遇怎么能一样呢？ 这次她为了能争取到两位老师，寒暑假到单位兼职带学生，可是与领导商讨好久，最终以学生学习进度为评判标准。 有了谈判的底气，乔主任忍到了高考后，才巴巴上门寻人。 为了表示真诚，她也将这种情况给简单交代一遍，“小秦老师、小娄老师，单位体谅到两位要去大学念书，还有家里五个孩子要养。” “所以我们以两位老师带学生的效果，作为你们的福利待遇的档次。” 第369章 她靠不靠谱啊？ 乔主任跟夫妻俩科普了文化宫兼职老师的待遇。 “其实学生们还是在校时间多，只有晚上、周末和寒暑假的时候，咱们文化宫里才会开各种辅导班和兴趣班。” “像是文化宫全职老师，是基本工资福利，加上奖金。这奖金的多少与老师所带学生的数量、学生学习情况是挂钩的。” “兼职老师呢，按照课时和学生效果计算，分为课时费和奖金……” “文化宫不仅开班，还有一些咱们自己组织的各种兴趣考级，不仅啊能让学生和家长，时刻掌握孩子们的进步情况，激发孩子们学习积极性，有适当的紧迫追逐感……还可以让他们知道孩子对技能的掌握程度，与他人有什么样的差距……” “而这个也会成为单位对老师教学能力的主要参考标准，与奖金挂钩……” “可以说，小秦老师和小娄老师，只要用心教授学生，你们寒暑假完全能将一家子一年的开销都赚出来了……” 秦聿珂和娄文彦都是闲不住的人，而且对于这份兼职挺喜欢的，与学生打交道最为纯粹。 见小夫妻两口子颇感兴趣，乔主任音调更为欢快了，“那，如果小秦老师和小娄老师觉得兼职不错的话，那我继续给你们介绍咱们的奖金制度？” “待会我们详细商量你们代课内容、完成的教学目标……咱们还得签个合同……回头我给你们拉出课表来……” 秦聿珂抿唇轻笑：“我们还得感谢乔主任为我们操心了。” “我跟娄同志双方父母，都已经准备好给我们掏钱了……可是我们爸妈又不止我们一个孩子，刚给我们补贴了钱，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兄弟姐妹肯定要闹矛盾的……” “有份这样的兼职，真的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了……” 乔主任听了高兴得紧，“我们是特别欢迎两位优秀的同志加入咱们的队伍。” “放心，我已经给你们争取到最大的实惠了！” 说着她便开始介绍奖金制度。其实市文化宫也是半公益性质的，兴趣班和辅导班收取的费用不算太高，只是现在职工们的工资不高，家里负担重，除非对孩子格外重视的，给孩子报名辅导或者兴趣班的并不多，尤其是兴趣班，谁家孩子能上，都被大家伙贴上“贵族”的标签。 学生学习内容不同，学费的高低也不一样。 了解了大概，秦聿珂和娄文彦都没商量，就对视一眼便与乔主任签订了兼职合同。 秦聿珂教授兴趣班价格最高的钢琴，而娄文彦则是带奥数班，价格同样也是辅导班中比较高的了。 乔主任主动说道：“两位老师，咱们文化宫的家属楼一直挺紧张的，我知道你们每天赶班不容易。” “所以我给你们申请了两间招待所，你们可以带着孩子们一起来……你们上课的时候，孩子们也能免费挑选喜欢的课程旁听……” 秦聿珂不客气笑着说：“乔主任，家里还有念书的孩子，快到期末考试了，这食宿都需要特别注意。” “学校给我们配了车，正适合来回赶班，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给我们申请些补贴呀。” 乔主任点点头：“这是应该的，咱们文化宫的福利待遇不错，哪怕是兼职的老师，也是有衣食住行等方面的补贴的。” 大家伙对于市文化宫比较认可，每天都有家长给孩子们报名的。 因为单位老师欠缺，哪怕老师们每天都排了课，每个班的学生数量仍旧不少，可是老师们的精力有限，这就导致教学效果不理想。 乔主任当即就让教导处给小两口分学生、排课，在咨询他们俩的意见后，当晚就开始上班了！ 给家里说了声，秦聿珂和娄文彦在市里玩了一天，买了不少东西，将车后座都堆满了。 吃过饭后，秦聿珂整理好仪容，便轻笑着拎着个水杯进了教室。 练琴的教室很大，讲台一侧摆放着八成新的棕色木质钢琴，而下面彼此相距挺远摆放着六七成新的十架钢琴。 这样的大手笔，也只有市文化宫能够提供了。每一架钢琴上面都包裹着浓浓岁月的痕迹，应该是辗转很多地方，才出现在这里的。 每架钢琴旁各站着五六位大小不一的学生！他们不过是秦聿珂所带学生数量的四分之一。 她轻笑着走上讲台，没有说话，而是坐在钢琴旁，轻试了下声音。 屋子里的学生们对于年轻漂亮的老师，心里都有些嘀咕，甚至还交头接耳起来。 “这老师长得好看，但是她靠不靠谱啊？教授兴趣班的老师都有些年纪了，经验丰富，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体系和教学方式……我看着她就心慌……” “我回去就跟我爸妈说，让他们找文化宫里的校长，把我调回刘老师的班里……” “我是无所谓了，反正上了一年的课，还是一首曲子弹奏不下来，竹板炒肉倒是没少吃……我跟谁学不一样啊？” “我不喜欢学习，脑袋笨，我爸妈想着让我走艺考的路呢……有个好老师，基础打得好，我才能考上不错的大学……现在文工团竞争压力也很大……” 秦聿珂侧头看了下大家伙，便活动下手指和手腕，深吸口气直接来了一首经典广受大家伙喜欢的《百鸟朝凤》！ 这首曲子难度比较大，不仅涉及一些技巧，而且还得要有足够的灵性，以钢琴演奏出各种鸟雀蝉鸣声，远近强弱多样呈现，还利用倚音让人有种鸟共同鸣叫的错觉…… 曲子保留了民间小调的韵味，流畅婉转，富有变化，在人脑海中呈现出形象生动热闹百鸟朝凤的景象，一派喜气！ 在后世考级中，这首曲子被列为十级。 不像是其他曲子般，需要多么高的欣赏鉴别水平，大家伙都能听懂且用心感受到那热闹喜悦、恢宏的场面。 可以说《百鸟朝凤》真正诉说了钢琴音域之广、和声之丰富，是其他乐器无法企及的，不愧为“乐器之王”。 大家伙都听呆了，为什么钢琴里有鸟雀的声音呢？ 他们好歹学了段钢琴，偶尔也听老师演奏，最近一年多因为黎明的到来，他们还能听到不少国外名曲欣赏。 可是哪一个都不如这一首听起来，让人欢愉喜欢，那是自由、热闹和喜庆的味道。 “是《百鸟朝凤》！”有人低呼出声。 第370章 今儿个拾到钱了？ 半数以上的学生有些茫然，实在是那十年太过漫长，人们生活单一，一切娱乐的东西全部被摒除。 婚嫁的时候很难听到原滋原味的《百鸟朝凤》了，不过有些学生喜爱音乐，对这方面接触得多，家里磁带比别人的多而杂，其中就有磁带录入了这首改编后的钢琴曲。 不说刚才那首曲子对大家伙的取悦和惊艳，那位十三四岁的学生，凭借着零碎的记忆，将国内乐界名家对曲子的点评给说了几点。 大家伙可是眼睁睁瞧着，秦聿珂谱子都没看，便流畅酣然地演奏一曲，在节奏快的地方，她纤细瓷白的手指几乎形成残影，犹如鸟雀在飞舞！ 等大家伙议论、感叹声渐渐停下来，秦聿珂站起身走到讲桌前，轻笑着问道：“不知道我这样的钢琴水准，有没有资格当你们的老师呢？” 学生们互视一眼，一个学生鼓足勇气开口：“老师您好，我承认您钢琴演奏水平很高超，可是演奏和教课是两码事。您能确定，让我们大家伙学会钢琴吗？” 其他学生这会儿也因为秦聿珂不同其他老师上课般严肃，课堂氛围被一首《百鸟朝凤》给活跃起来，加上秦聿珂年轻漂亮，没有一点老师的威严，更像是一位民主的大姐姐。 他们也纷纷说：“老师我们很多学生都学习钢琴两三年了，甚至年，可是我们的水平还是不行……” “对，我们只练习一两首曲子还能唬人，可是艺考要考两首曲子，除了自己准备的一首，还有一首是抽签选择曲目，现场给谱演奏啊……” “老师，我，我到现在勉强能磕磕巴巴弹奏简谱，看五线谱跟天书一样……” “对，那一堆的蝌蚪，我看了就晕……还有简谱啊，我掌握不准节拍，不是快就是慢，要么就是错……好听的曲子复杂又长，简单的显摆不了厉害……” “我左手怎么练习都配合不上右手，他们跟闹分家似的……” 大家伙都有些沮丧，谁也不愿意坐在教室里浪费时间和精力。他们也想好好学习啊，只是每周两三节课，机械式的训练，让他们觉得枯燥还看不到希望。 钢琴说难不难，找到每个键代表的音，看着琴谱谁都能演奏起来，可是如何能够流畅准确还带着感染力的弹奏，却是很难的，得需要一年又一年的苦练和自己感悟了。 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们现在觉得还没摸到门呢…… 秦聿珂轻笑着说：“咱们文化宫不是挺民主和人性化吗？” “只要你们的水平达不了及格线，那么我们不会收取你们一分钱的。” “这是咱们市文化宫才敢的保证，毕竟咱们的老师们都经验丰富，教授能力很强，有这个保证在，你们只需要沉浸下心神，跟上我的进度……” “操心这些事情的是老师和你们的家长。” 孩子们无奈地点点头。他们屈服于父母的衣服撑子、拖鞋或者鸡毛掸子，每天硬着头皮弹奏钢琴。 有时候他们自己都听不下去了，耳朵完全被自己和同学的魔音折磨的，连基本的鉴赏能力都没了…… 秦聿珂轻笑着让同学们站在钢琴前，由三位学生共用一架钢琴同时弹奏高中低音部分，顺便将代表半音的黑键也融入进去，要求是大家伙要弹奏流畅、有节奏感、指法正确等。 一时间教室里十一架钢琴的高中低音杂乱而起！ 秦聿珂挨个钢琴走动，看着学员们的指法，再辨认其弹奏出来的声音，几乎半分钟便能在心里评析完一位。 十五分钟后，她拍了拍手让大家伙停下来，开始从第一位学生进行点评：“第一架钢琴高音部分演奏的学生，自我介绍一下，姓名、年龄、学琴的时间等。” 那位学生有些紧张地挨个简单地说了一遍。 秦聿珂轻笑道：“张小果同学不愧是学习五年的学生，在流畅和节奏方面都不错，看来是下工夫练习了，乐理方面的知识扎实。” “不过呢，你弹奏的指法有问题，而且我发现不仅是你，全班学生在指法上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这是个习惯的纠正，练习时间越久，越难以改变……不过你年纪不大，咱们时间充足，相信我，咱们一定能克服困难，将这个习惯给扭转过来……” “指法正确了，那么演奏的时候你们会发现事半功倍……这会有助于提高学习效率、便于背诵谱子，还能更流畅、迅速、准确和到位地诠释作品……” 秦聿珂挨个学生快速点评一遍，略微休息一下后，她又评析了下一波学员。 摸清楚每一位学员的情况，秦聿珂神色略微肃穆道： “之前有学生质疑我会不会教人弹钢琴，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因为我此时此刻不管说得多好，都不能对我教学能力有丝毫的影响。” “而这个答案也会由你们在以后的学习中，去了解和评价。“ “从现在开始，我正式成为你们的小秦老师……学习是阶段性的，我呢是准备在未来两年的时间内，带你们完成十级证书的考取……之后你们需要每天严格按照我的要求训练……两年的基础足够你们受益终生……“ “第一阶段的目标，我希望你们忘却之前所学，将自己当成一位新人，咱们从最开始的指法开始……实际上你们中的学员最少也学了三个半月了，原来的指法已经成为了习惯……” “原本一两个月练习的基本功，对于你们来说，恐怕需要两三个月纠正成最佳指法……那就让我们争取年前完成这一个阶段的目标……到时候咱们在家庭聚会的时候，也小露一手……” 刚才秦聿珂的精准点评，和之前的演奏，已经彻底将学员们征服了。 这会儿她说什么，大家伙都听着。 不过秦聿珂特意小声地强调了下，“指法有很多种，每一位老师也有自己的弹奏习惯。所以，大家伙自己学习好自己的指法就行，不需要广而告之……等咱们逆袭成钢琴小神童的时候，再分享也不迟……” 学生们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各行各业都有竞争，老师这个职业看似很简单，就是教书育人，实际上学生们的成绩和表现，渐渐成为老师们攀比的常规项目。 尤其是文化宫的老师们，是凭借着学生掌握情况获得奖金。 秦聿珂作为新来的老师，冷不丁将其他老师的学生分去一半，哪怕这是单位的安排，也惹别人心里不快了。 加上她一来就开始批判学生们指法有问题，这不就是在明晃晃指责其他老师教得不对？ 她如此诚恳的话，就像是将大家伙当成了朋友，这份信任让学生们心里热乎乎的。 两大节课程下来，秦聿珂的课程简单易懂，又循序渐进，让大家伙能清楚看到自己努力进步的脚步。 学生们重新拾起学习钢琴的信心，在家长来接的时候，他们脸上也是头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呦，果果，今儿个拾到钱了？”张小果的家长就住在附近，夫妻俩散步的空，就逛游到文化宫，接孩子回家。 见到小丫头嘴角噙着笑，脚步欢快地走过来，果果妈妈惊讶好奇地问道。 张小果左右瞧瞧，一手拉一个往外走，等人流不密集了，才小声摇晃着脑袋说：“没啊……” 果果爸爸哈哈笑着，“这丫头片子学会跟咱们卖关子了！” 果果妈妈身体不太好，夫妻俩结婚十多年，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想方设法给她好的。 虽然孩子不喜欢练琴，但是她能有一项吃饭的技能，以后的生活会平顺许多。 即便家长宠孩子，在这一方面上，他们从来没有退让过。 见孩子开心，夫妻俩也高兴得紧，挨个询问她为什么。 小姑娘摇头晃脑，“我们换了班级和老师……我们新老师人年轻漂亮，弹琴特别厉害……” “她说让我们跟上她的节奏，过年能在亲戚跟前显摆……” 夫妻俩对视一眼，果果妈迟疑地问道：“你们老师真这么说？” 哪里有老师如此直白的？ 第371章 大家伙听到消息后不乐意啊，就跑来理论…… 人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虚荣心，尤其是逢年过节亲朋好友相聚，成为娃们表演“猴戏”的时刻！ 你孩子会唱歌，我家娃会跳舞，我孙子成绩班级前三，我外孙会说鸟语…… 果果父母也想让孩子表演啊。大家伙都知道小姑娘在文化宫学习钢琴，每次都想让孩子弹弹琴，给大家伙验收下学习成果。 可是果果这孩子拧，偏不弹琴，烦气了直接进屋锁门，等人离开后才出来。 “果果愿意给你爷爷奶奶弹钢琴听？”被人戳中心思是有些尴尬，不过果果爸爸低咳一声，确认地问。 张小果点点头，背着手慢悠悠地迈步，“我们老师说啦，弹钢琴可不是枯燥的每天往钢琴前坐两小时，也跟其他所有学习过程一样，不能闭门造车……” “我们基础打好、配合高效的训练，还得要练胆、接受大家伙的反馈，才能有很大的进步……” “今儿个我觉得自己以前钢琴都白练了……就像是之前我弹琴跟喝白开水般，现在品尝到甜味，换成了汽水……手指都灵活许多……” “爸妈，回家我弹给你们听……” 一家人回家的脚步都急切许多。 就如同孩子所说，这一天她的收获很大，不说她弹得如何，这坐姿和弹琴的起势动作，突然就有行家的味道了，那种艺术家的优雅已有了雏形！ “怎么样？”张小果挑眉，“虽然我弹奏的曲目很简单，也短小，可是我这姿势和手的指法，是不是有那么一丢丢进步？就连曲子都不干巴了，带了些感情？” 果果爸妈连连点头，将她好一阵夸赞。 张小果微微抬着下巴，“爸妈，之前我不愿意在大家伙跟前表演，是因为我不满意自己的学习成果。” “我还没练好琴就表演，那不是丢人现眼，惹人笑话？” “不过这一次，我相信我们老师能带好我，肯定在过年前练好曲子，惊艳大家！” 果果爸妈将她搂入怀里，笑着应好。 秦聿珂和娄文彦周一到周四晚上和周天上午有课，其余的时间很清闲自在。 秦聿珂隔三差五往八福记跑，教授了他们几种糖果，什么软糖、水果糖、棒棒糖、奶糖、花生糖等。 店铺另外开设了一个柜台售卖热饮，什么牛奶、奶茶、咖啡、烧仙草、双皮奶等，还能添加各种小料，全是手工制作，没有添加各种香料和防腐剂，那味道醇香浓厚，各有各的妙处，又都是经典搭配。热饮一经推出，迅速俘获了热爱甜品的小孩和女人们的心！ 八福记的盈利直接翻倍，各个学校瞧着如此丰厚的利润，惊喜得有些心惊肉跳了。 原本知道合同内容的一些校领导，对于秦聿珂几张糕点方子，就轻松地揽去铺子一年三成的利润，以及一套单层就四五百平米的三层铺子，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 一方面呢，他们觉得秦聿珂有些狮子大开口，另一方面呢，他们也对秦聿珂能收获这么多钱和房子而羡慕嫉妒恨。 不过如今，他们看着这铺子能发展到这种地步，完全能实现他们对于职业的各种规划和理想，不再被经济水平所束缚和限制！ 再者，铺子的盈利也有一部分是作为教职工奖金的，利益真真切切落在学校每一位教职工头上。 这全是秦聿珂一个人的功劳，其他人不过是按部就班的机械性工作。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便是这个道理…… 这一刻，他们甚至还心虚，觉得给她的报酬少了，只能默默地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往后再慢慢还回去。 娄文彦白天则忙着去各个单位修理车子，每天三四辆的完成速度。 周六的时候，娄文彦特意抽出一天来，带着妻儿去了如意纺织厂。 按理说他们到的时候九点了，职工应该在各自的岗位上，厂区内看不到几个人。 可是车子刚开进大门，秦聿珂他们就听到了嘈杂声！ “同志，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娄文彦探头笑着询问门卫。 门卫微微叹口气，“现在各个地方的纺织厂都更新了设备，尤其是咱们京都市里的纺织厂。设备的新旧、版本和规模，都关系到厂子接到的订单品质。” “不一样的布料、工艺、数量等等，给咱们单位带来的利润也不一样……原本咱们进了新设备，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京都第一纺织厂上半年引进了更新一批的设备，正式投入生产后，布料纺织比咱们高级细密……布料品质和性能都胜过我们……已经有七八家大单位，与咱们解除长期合作，转而与京都第一纺织厂合作了……还有不少小单位……“ “听说啊，厂子最近两月的盈利严重缩水，下滑的趋势太明显了，厂区领导已经开了好几次会议，按下不少临时工到期转正的申请……听说啊，这次开会要将明年退休的老职工，直接强制内退……大家伙听到消息后不乐意啊，就跑来理论……” “毕竟老职工退休前后的工资相差很大，而且啊，还有人说，接班的人分批次排队入岗，至于能不能转正，得看被压下的这批申请什么时候能通过……” 秦聿珂和娄文彦对视一眼，谢过门卫后，就往家里赶。 家属院里也弥漫着一种恐慌情绪，大家伙七八个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的。 还有人小跑着去厂区听最新消息，每个人神色都严肃且忧愁。此时此刻个人恩怨都靠后排了。 听到汽车停下的声音，秦母开门迎了出来，将后座的娃从安全带里捞了出来。而覃美禾也站在堂屋口，探头往外看。 “妈，到底怎么回事？”秦聿珂小声地询问。“我爸和我哥上班去了？” 秦母等家人都进了屋子里，关好院门，才低声回着：“厂子现在利益不好，很多单子被抢走了，而且原材料供应链也岌岌可危，所有的资源和人脉都往京都第一纺织厂倾斜。” “这几个月你爸的工资发放越来越晚……原本是每个月前三天发，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过，这个月都月中了，工资还没信呢……说是有些货款没有回流……” “你爸一大早就被喊去开会了，就……”她低叹口气：“你爸刚走，隔壁也有了动静，那个刘广浩跟毛凤云说，这一次开会就是要劝退四十五岁以上的老员工……说厂子需要注入新鲜血液才能复活，而不是被老家伙们拖累……” 第372章 我这叫关心则乱！ 秦聿珂蹙眉：“门卫说是五十岁，到了刘广浩这就四十五了？” 秦父今年四十八岁，正好位于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 不过门卫的消息并不准确，也是听着来往的人，但是刘广浩身为厂里新设备维修师第一把手，他的消息应该更加准确，又或者，这事情背后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秦母也着急，“可不是嘛，我也听人说五十岁啊……人家都是六十岁才退休的，而且你爸现在负责的车间里的设备就是前年引进的，车间负责了厂区四分之一的生产量，不管是哪个方面的考核，这一次你爸很有可能会升为负责生产的副厂长……“ 厂子里的员工基本上分为两个部分，文职和车间人员，文职工作轻松但是升职很慢，相对应的工资福利待遇不算太高，除非有特别大的贡献、格外硬挺的背景以及较高的学历，而车间人员工作脏乱繁重且枯燥，可是在这里就像是古代武将般，职工们都是凭借着经验和能力一点点升职，比文职提升快，且话语权很重，基础工资和奖金都不算低。 纺织厂之前效益不错，文职和车间人员，平级能相差二三十块呢…… 秦父当主任已经有小十年了，不管是他的能力、经验还是资历，都是特别强劲的竞争对手，可以说任何人都笃定，在今年厂领导换届中，他是最有可能顶替朱副厂长的主任了！ “虽然说你爸是车间主任，别人退休轮不到他，可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你哥哥不是为了高考，在单位请了长假吗？负责他的主任，是你爸的老伙计了，而且你哥也是十年的工人，按理说他请个长假并不难，但是高考完，你哥回到单位上，本职工作已经被人顶替，他现在是主任助理，给领导跑腿送资料。” “他算是直接转为文职了……你哥说考得还行，可是这一届高考的人数很多啊，竞争压力很大……你哥年龄在这里摆着，他还能奋不顾身参加几次考试？” “以后考试只会一年比一年难，大家都在可个劲地学习……他还有一家子人养，在没有收到通知书之前，工作不能丢啊……” “这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你哥平时跟闷葫芦似的，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你爸在岗位上，还能提你哥使点劲，可是如果你爸退休，咱们家的收入一下子要少六七十呢！” 她没说的是。她之前是护士长，虽然说她的基本工资有六十五，可是她还有值班补贴、职位补助和奖金，好的时候到手工资能有百十来块，与老伴的工资不相上下！ 不然他们家也不可能每个月给原主邮寄七八十块，还有各种票据零食衣服。 如今她退休后，只有很少的补贴，每个月也就能拿到六十多块！ 可以说，如果老伴退休，他们家的收入比前两年直接缩水不止一百块…… 虽然说眼下生活消费水平低，一家人五六十块能生活得很滋润，但是秦父和秦母都是勤俭持家的人，喜欢手里攒钱的感觉。钱多心里不慌，而且家里的孩子会越来越多，得提前将各种花费攒起来……他们亲戚不少，每个月人情礼往占据开销比重不小…… 再者，如果小两口都考上大学了，他们家四年之内的负担就只能指望老两口的退休金。 钱赚起来不容易，但是花钱却犹如流水呢。 她此时此刻都在琢磨着，等将儿媳肚子里的娃带到幼儿园的年纪，便跟老伴看看能不能寻些技术对口的临时工的活，缓解经济上的紧张…… 娄文彦将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他给人修车的时候，正好遇上从南方运输来的各种保鲜不错、耐储存的热带水果！ 家里亲戚多，娄文彦直接以个人名义下单了一货车，准备年前再采购些。 吉普车顶部铁架上，捆绑了九个大竹筐，还有两捆甘蔗！ 像是刚下来脆甜的大青枣；南方的西瓜一年能种三季，储存好的话能放半个月到一个月呢；颜值高、许多人听都没听过的杨桃；还有黄皮柑、番石榴、木瓜、柠檬、柚子和香蕉等，还有一些沿途品种不错的北方水果：苹果、梨、冬枣等。 夫妻俩也商讨过，娄文彦修车得来的货车都留着，不管是租车给单位，还是等经济放开他们雇人去南方倒腾吃食、生活用品、衣服鞋帽等，赚的差价也绝对可观…… 每一竹筐都用旧报纸给塞得严实，别人只看到娄文彦吃劲地将东西一筐筐往秦家院子里送，却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瞧着那两粗捆甘蔗，大家伙都忍不住询问他从哪里买的。 娄文彦笑着说：“我亲戚从南方过来，给捎带了些水果，便拿来给我岳父岳母尝尝鲜。” 一听南方水果，众人眼睛都直了。北方的冬天水果基本上没几样，价格贵不说，还很难抢到。 可是对于众人再多的问话，娄文彦就只笑笑，速度很快地将九个筐两捆甘蔗给扛入院内。 毛凤云将院门开出一条细缝，清晰地看到一车顶的东西，每一筐大而实诚。如果这个时候她带着水果回娘家，得多风光啊？ 从张晓芳离开后，她就没回过娘家了！ 不是她不想回家，而是她没有时间，也没有钱回家炫耀。 娘家人虽然住在农村，可是他们对毛凤云的姿态很高，只有她回家见他们的份，而他们从来没说巴巴寻上门来。在毛凤云看来，这样的家人对她贴心，处处为她着想，不让她丢脸和为难，越发想要将自家掏干净送过去。 只是刘广浩对于自己的财物看得很严，之前因为毛凤云给刘家生了儿子，对于她往娘家偷渡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她但凡提一句回家，便能换来刘广浩一阵拳打脚踢。 这跟她在秦家的生活，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毛凤云嫉妒的目光中，又夹杂些痛快。不就是水果吗？她也不是吃不起，以前她往娘家送得比这还多。 想想秦父被勒令提前十来年退休，不能继续升职，也没有那么丰厚的奖金和补贴，工资缩水大半，毛凤云都能笑出声来！ 只要她肚皮争气，再给刘家生一两个男孩儿，那她还能恢复之前的生活。 男人有本事，比什么都强！想想别人会称呼她为刘主任夫人、刘副厂长夫人，毛凤云觉得眼下自己忍辱负重都是应该的…… 秦母就看着女婿来来回回好多趟，得知是水果，便开了两三间屋子盛放。 她掀开一个筐子，看到满当当的西瓜，不敢置信地看向秦聿珂，“这，这个季节还有西瓜？” 秦聿珂笑着已经将其他的筐子都打开，一一介绍着，“都是南方和沿途水果，我男人不是给饮料厂修车吗？” “人家隔三岔五都有车队从南方采买各种水果……彦哥便想着买些给咱们都尝尝，味道不错的话，过年时再定一批，不管是咱们自己吃，还是走亲送礼都特别有面子！” “而且嫂子不是要生娃了？水果营养还对人身体好，不过除了西瓜、橘子和柿子性寒，让嫂子尝尝就行……您可不能跟老一辈似的，让我嫂子一天十碗、八碗汤饭地追，我瞧着嫂子胖了不少……其实只要保证嫂子和孩子的营养就行，少食多餐……嫂子吃得多，孩子个头大，生产也困难……“ 秦母好笑地戳她，“你这丫头，难不成忘了你妈干什么的了？” “我虽然退休脱了白大褂，可我还是一名有经验的护士……之前你们怀孕生产的时候，我没少跟同事取经……” 秦聿珂笑着挽住她的胳膊，“我这叫关心则乱！” “喏，这么多的稀罕水果，全由咱们的秦夫人来安排。” 她还小声地凑到秦母耳边，得意扬扬道：“是不是这一次，您要在亲家跟前有面子了？” 覃家对女儿真的是好得毫无保留，但凡有点好吃的，他们都会亲自送上门，或者让人捎带过来。 人家一出手起码几斤肉，那豪横模样，让秦家每次都纠结怎么回礼。 次数多了，秦家人只能摆烂，遇到好东西也送过去，最主要是将覃美禾当成自家闺女对待。 很多公婆说得好听，将儿媳妇当成闺女，可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会将里外分得很清楚。 第373章 大厦倾覆安有完卵！ 秦父和秦母却不是这样的，虽然家里只有秦泽明一个儿子，可是他们更加偏疼俩姑娘，觉得姑娘只有在父母身边的一二十年是幸福快乐的，等嫁人后，她们再也回不到无忧无虑的时候，需要担起为人媳、为人母，伺候公婆的责任。 自古以来婆媳和姑嫂关系紧张，他们身为父母的，不可能事事都顾上。 对于覃家的做法，他们是真懂和理解这事儿，不光是覃美禾嫁进来，为秦家开枝散叶，平时为小家辛苦操劳，其实他们也怀着一种想法。 如果他们对儿媳妇好，那么他们的闺女在婆家说不定也会得到不错的待遇。 覃家往这里送好东西，何尝不是想让他们对覃美禾好些吗？ 秦母笑着点头，“对，你嫂子家的亲戚也不少……回头等你爸和你哥回来，就挑出来四筐送过去，再来一捆甘蔗……” 说着呢，她询问家里的孩子想吃什么水果。 满满下意识先看自家妹妹，意意则是仰着漂亮粉嘟嘟的小脸，笑着露出一口小米牙：“要吃水果拼盘，就是要好几种水果，都给放到一个盘子里，再撒点蜂蜜啊、熟的花生碎……” 小姑娘的语言表达比男孩儿发展得早，才两岁，她已经能清晰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且还能一口气奶声奶气含糊地说完。 相比较妹妹，满满是非必要，不开口说话的，不然他就两三个字往外蹦！ 小兄妹正好脾性互补，相处得十分和谐，从小到大就没打过架…… 秦母挑眉看向秦聿珂，笑道：“不用说，孩子是跟你学的吧？也就你这嘴巴刁，吃个水果还搞这么多花样……” 话是这么说，但是秦母还是每样水果都挑了些，该洗的先用盐水浸泡洗净，该剥皮的也是先洗一遍再剥开，最后切块由着小家伙认真摆出漂亮的形状，淋上蜂蜜，撒上坚果碎。 不得不说家里有位护士，尤其是主母是护士，对家人卫生方面影响很大。 娄文彦吃了两颗冬枣，跟秦聿珂说了声，便出门了。 覃美禾是孕妇，一个人吃供两个人的营养，胃像是无底洞似的，刚吃完饭就饿得心慌想吐。 虽然他们都知道孕妇不能吃太多，可是她控制不住，体重已经增加了二三十斤。如今这些水果，正好让她减少饭量、增加饱腹感！ 秦聿珂将每一样水果介绍了一遍，“嫂子，除了寒性的水果，你也得少吃点甘蔗，这玩意含糖量太高了，适量着吃……反正家里水果多，每天挨个吃呗……” 秦母笑着说：“那就将这几种你嫂子不能多吃的水果，往外分分，这样不至于咱们吃让你嫂子瞧着了。” 吃着香甜的水果，秦母暂时将烦心事给抛之脑后，反正一家人团结互助，怎么都能将日子过好！ 聊了会天，秦聿珂一边跟秦母聊着天，一边帮忙准备午饭。 等她们做好饭后，家里的男人才陆陆续续回来。 秦父和娄文彦一起进的家，爷俩从洗手到坐下还在说话呢。 “老秦，你们今儿个到底开的什么会？那些老职工和家属，谈成事情了吗？”秦母忍不住询问道。 秦父先喝了半碗玉米糊糊，才说道：“厂里开紧急会议，确实谈论厂子如何自救、扭转利润严重下滑的趋势……” “说什么要开源节流，让大家伙多跑跑单子，看看能不能将老客户给拉回来……去其他省城谈新单子……对于节流，厂领导们也是想劝一部分老员工早点退休，将转正的申请书给延后个两三年……“ “哪怕厂领导们表示会给老员工们一些补偿，并且优先安排他们的孩子接班……可是大家伙都不傻，接班是常规操作，也是遵循自愿的原则……早退休一年就少几百块呢，厂里一次性又能给他们多少补贴？” “有老员工代表听到这里，扭头就告诉了楼下等候的员工和家属们。大家伙闹得很厉害，表示如果这事处理不好，那么他们会纠结同事为了老职工利益抗争到底……” 大家伙这时候团结一致得很，都明白他们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厂子能不能重回以前的盛况，谁也不能保证，等这批老职工一走，那么接下来牺牲的又会是谁呢？ 说到这里，秦父肃穆甚至有些厌恶地看了下隔壁的方向，“刘广浩就赞同劝老职工早退，甚至说什么，厂里很多老职工没有技术和学历，还倚老卖老、占厂子便宜、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等，是厂前进路上脚下沾上的淤泥，不将这块顽固的泥给剔除，早晚这泥越堆越厚……” “还，”他用拳头微微使劲砸了下桌子，“他还让我这个车间主任带头，支持厂里的这项措施……” 秦母气的咬牙，“这个刘广浩是看老秦你是老实人，只会埋头干实事，不会花言巧语，甚至在一些时候你脾气拧，坚持自己的想法，惹了上面人的不快。” “他就是在利用你这一点，借刀杀人、公报私仇！” “职工都六十岁才退休呢，尤其是你这样的老师傅，厂里还愿意返聘回厂。他怎么敢把你挤兑走呢？” 娄文彦冷笑声：“刘广浩空有学历和点技术，便自负地瞧不上普通工人，以为他负责维修设备，整个三车间就能正常运作，谁与他联合当这个车间主任都可以。” “殊不知车间主任需要把控的东西有很多，没有足够的经验、远见和魄力，是无法胜任的。” “他纯粹是想要将这潭水搅浑，压根没有站在厂子长远发展上看待问题。老师傅们学历不高如何，他们的经验和处事手段，就是厂里的主心骨。” “而且让员工退休，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大厦倾覆安有完卵！” 秦聿珂抿唇，“其实吧，咱们夏华这么大，一直以来实行计划生产，实际上许多人手里缺少布票……单子很多，我们不该发愁盈利的……” “主要是，我们拉来的新单子，很有可能会被京都第一纺织厂抢走，相当于替别人做了嫁衣……” “只有等他们吃不下的时候，我们才能分得残羹，甚至他们也能扩大经营。” 秦父连连点头，“就是这个理，所以大家伙对于开源并不看好，便先将注意力集中在节流上了。” 娄文彦微眯着眼睛：“不能否认的是，厂区里有那边的奸细，向京都第一纺织厂提供了如意纺织厂的客户单子。” “我们第一步，先将这些为了个人利益，牺牲集体利益的人给揪出来剔除掉！” 第374章 最漂亮的衣服莫过于校服 娄文彦的能力是大家伙有目共睹的，任何难事到了他跟前，都像是遇到煞神般自动退让、迎刃而解！ 秦父略微激动地询问：“小娄，你就说怎么做吧。” 娄文彦挑眉，看了秦聿珂一眼，没有回答反而先问：“爸，你们开会的时候，有没有说开源时，你拉来客户有多少提成和奖金吗？” 秦父点点头：“有的，原本销售部门的奖金跟业务有关，按照利润的百分之一领取。” “不过这次情况特殊，单位领导决定特殊时期特殊照顾，奖金力度很大，已经拉高至百分之五……” “之前厂子销售是销售部专门负责的，不允许其他岗位的职工掺和的。最近也是厂子里的单子不断被人抢走，领导们这才开始让其他岗位职工，也参与进来……随着时间推移，奖金越拉越高……“ 娄文彦笑着说：“只要咱们不是白做功就行，可以拿到对应的奖金。” “现在学校的条件都好起来了，我觉得他们对于门面功夫更加注重，孩子们的校服如果能统一起来，不仅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更是一种学校影响力的提升……咱们如意纺织厂是老厂家，不管技术、布料品质、流程的全面性还是负责的态度，在行业中也是翘楚。” “如果学校经过您下单，那么您不仅不会被辞退，还能更进一步稳稳成为秦副厂长。” “我们也利用这一次机会，将厂子里的奸细揪出来……不是说京都第一纺织厂机器先进，他们就能一直领跑，霸道地压制着我们的发展……” “不如咱们的厂子多了，总不能都受到影响劝员工早退休、厂子关门吧？” 秦父迟疑下：“学生们家庭条件情况不一样，而且孩子们小学的时候个子窜得快，几乎年年就要入新的校服，而初中和高中只有两年，不值当统一穿校服……除非是单位条件好的子弟学校，而这样的学校学生数量不多，对于咱们厂子的生产计划影响不大……” 秦聿珂抿着唇轻笑，接过话来，"如果是以前，或许不大可能。但是现在城西区的学校都开展副业卖糕点。“ “他们手里有钱，现在忙着经营和扩大副业，对于学校各种基础建设、修护等，还没有提上日程。” “就是我们学校也刚开始着手这些事情……副业盈利所得，学校能全权支配，肯定要先将面子给撑起来，每个学生穿着漂亮的校服，整个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而且我还能提供校服的款式……” 在后世每个学校的校服都是不一样的，各种颜色各种款式，还有冬款和夏款之分。 最漂亮的衣服莫过于校服，不管学生们对校服多看不上，这身衣服却实实在在承载着他们的青春！ 秦父知道八福记的存在，也听人说过最近几个月，八福记的分店在城西区遍地开花。 “他们手里有钱，那，那京都第一纺织厂会不会抢走这个单子？” 秦聿珂摇摇头笑道：“不会啊，学校各种能看到、使用期限很长、彰显领导能力的面子功夫，不是比校服更加有意义，钱花在刀刃上？” 秦母也忍不住问：“闺女啊，那你怎么就那么自信，他们会听你的，转而将钱投到校服上来？” 秦聿珂指指自己的嘴巴，微抬下巴：“当然是您的宝贝闺女能说会道，让他们心动，迫不及待要投钱买衣服呗。” “反正这事交给我，保证能完成任务，其余的事情就是你们的了。” 娄文彦从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勾着唇角：“有这个单子在，他们肯定会露出马脚……我们提前布好局，做好保密措施，一层层排查，很轻松捉到人……” 他们说着话，而覃美禾不停地往门外看去。 秦母也蹙眉看了下桌子上的钟表：“平时这个点明明应该回来了啊，哪怕有事情，他都会托人给咱们捎句话的……” 秦父面色不大好看，“他一个大男人还能丢了不成？等他回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听到他的语气，大家伙都看向他，神情颇为疑惑。 秦泽明虽然长假过后，不能继续在车间当质检员，被分配看仓库。不过，他在秦父的走动下，跟着质检科卢主任当助理。 第一天上班，秦泽明就被要求将往年的记录给誊抄一遍，好用来分析数据，提高生产效率。这一忙便是一个星期，他还常常将工作带回家里，晚上十一二点都不睡。 可以说家里人睡觉前，他在客厅开着灯忙，等大家伙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还伏案呢！ 秦父寻人调岗后，不能再多插手，只能安慰秦泽明：“你卢叔是怕你到了新岗位受到同事排挤，便给你安排这个活，让你看着忙碌，其实并不太累……” 望着儿子消瘦些的脸，他觉得自己这话说得都违心。 秦泽明笑着表示自己明白，同事间的钩心斗角很常见，调岗看家世，在岗位上能不能熬过来，就得看个人的本事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这点事情能处理好。 想到这里，秦父微微叹口气，跟大家伙解释一句，“这人的心是会变的，不管以前你们之前有多深的感情，更甚至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时间一长，都会被淡忘。” “如果有些人心不正，反而觉得你提起往日情分，便是挟恩图报……反正啊，你们记住，只有自己的努力和勤奋，才是唯一的出路，永远不要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说到这里，他看向秦母吩咐道：“老郑啊，你给明明将饭菜留出来，咱们不等了。吃完饭我再去问问。” 秦母无奈地点点头，心里想着，明明这一次最好能考上大学，这样他也不用被困在这里。 如意纺织厂是大，可是人际交往上太难了，大家伙工作单一而枯燥，相互间摩擦多，一旦涉及升职定岗之类的事情，战火能烧及家属院！ 吃完饭后，娄文彦又跟着秦父出去一趟，去车间看看机子。 “这是说明书，”秦父打开办公室铁皮柜子上的锁，从里面翻腾出一沓厚厚的资料，递过来，压低声音说： “这个说明书与其他的不一样，是涵盖着详细机器原理、一些常见问题的解决方法等，内容比较全面，跟随合同来的，就这么一份。” “我知道这东西很贵重，怕丢了，便在拿到说明书的时候，就自己掏钱复印了一份当作备份。” “果然没几天说明书就被刘广浩要去研究，呵，他仗着其他修理师傅不认得外语，便独自霸占着迟迟不归还……我再上去要的时候，他说将东西交给哪个实习生，让其转交给我，结果实习生粗心大意，将说明书当成作废资料给烧毁处理了！“ “咱们与那个厂家交恶，很难再取得新的说明书……这个时候唯一会修理机器的刘广浩，就成为至关重要的存在……” “他怕是没听过姜还是老的辣！身为车间主任，我哪一样没有想到，事情都可能会出现纰漏……只是在你之前还没有厉害的修理师傅出现，我就没拿出这份说明书，装作说明书无法补救寻回，看着他耀武扬威干着急……” 娄文彦低笑声，别人都觉得秦家人老实可欺，可秦父是凭借着本事坐在了车间主任的位置上，这已经能说明他比许多人能力出众。 大家伙其实被秦家人的表象给欺骗了，殊不知他们心里有沟壑，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坚定地一步步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娄文彦接过那份说明书，直接坐下来快速地翻阅着。 就像是他说过，所有的机器不管多复杂，都是在基础原理上演化而来。 他将车间里出现的各种机子的原理等全部快速浏览一遍，并且对于重要的地方，被他用钢笔记下来。 等他将厚厚一本说明书啃得七八时，天已经黑了。 秦父笑着说：“走，咱们先回家吃饭，下次再看机器……” 现在厂子里单子不多，夜班是车间轮流上，多多少少能为厂子减少些员工夜班补贴。 娄文彦点点头，回到家吃过饭，便跟秦聿珂商量：“媳妇儿，你带孩子在家里休息，我跟爸爸去厂里看看机器……争取明天一早赶回去上课……” 秦聿珂拉拉他的手，“记得用办公室的电话，给你爸妈说一声。” 娄文彦趁着没人的时候，揽着她的腰，狠狠亲了会儿，在听到脚步渐近才放开她，“遵命，小管家婆！” 第375章 连名字都要带个第一 今晚正好轮到第三车间员工休息，只有值班人员按点拿着手电筒来回巡逻和检查。 秦父跟值班人员打好招呼，便与娄文彦往车间走去。 车间很大，而且根据流水线分工不同，又细分好几个区域。 一个个硕大的家伙，犹如暗夜里的使者，带着冰冷和肃穆矗立着。 别说普通人了，就是修理师看到好几种各种各样的进口机器也会头疼、无从下手。娄文彦手里拿着秦父的工作日志，将机器曾经出现的故障浏览一遍。 都是些小毛病，可是其他修理师傅不能应对，每次都要对刘广浩三催四请才行。人到了这里，随便一检查，不到半个小时，机器再次重启和工作了。 两三次后，这刘广浩的厉害被大家伙传得越来越玄乎，自然他得到众人的重视，话语权也颇重。 娄文彦只让秦父在一旁休息，自己爬上爬下的研究机器，竟是亮着灯从头到尾顺了一晚上！ 听到食堂开饭的哨音，秦父才猛地睁开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炉子歪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披着厚重的棉衣。 用冰冷的水洗了两把脸，他走出去就见娄文彦胳膊夹着手套，嘴里叼着笔帽，在本子上奋笔疾书着。 “爸，”感觉到他的到来，娄文彦侧头笑着含糊道：“我再计算完一个参数，咱们就回家吃饭……” 秦父点点头，就站在旁边等着。 不过两分钟，娄文彦将东西收拾下，去洗了个手和脸。两人比肩往家里走。 “爸，你给我寻俩三个聪明机灵的小伙子，对机械比较感兴趣，又肯吃苦踏实肯干的。” 秦父愣了下，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小娄，这么说你对车间的机器有谱了？” 娄文彦笑着点头，“进口的机器在核心硬件上质量还是能过关的，用个二三十年没问题，但前提是咱们对机子要合理把控时间，操作符合要求，不能长时间超负荷运作……否则，机器硬件坏了，返厂也是换新，没有修理的价值。而机器贵就贵在这个部分……” “这个部分我们不担心有人搞破坏，而其他方面不管是运作中出现了问题，或者有人心怀愤恨捣鬼，我都能修！” 秦父连着说了三个好，“我这就去寻人，咱们先暗地里将人给培训出来……等他们技术学成，能够独当一面对抗刘广浩的时候，我们再挑明……” 他们刚走到家门口，就见秦母慌张地出来，“老秦啊，明明还没回来！” 听到这里，秦父脸一沉，拍拍娄文彦的肩膀，便转身往卢家而去。 洗漱完吃过早饭离开的时候，秦聿珂拉着秦母的手，“妈，有事情您就给我打电话。” 秦母担忧地应声：“不管有事没事，我都给你打电话。“ “你哥不像是这么马虎的人，有事情他都会提前跟我们说的。” 秦聿珂笑着道：“妈，我哥一个大小伙子能遇上什么事啊？肯定是有谁刻意刁难他的。” “估计今天就能有消息，你们别太担心。” 娄文彦一手抱着一个娃，一晚上没见，小家伙跟粘皮糖似的，扒着他就不放了。 “妈，珂珂说得没错。明哥应该是被人针对了，不过对方也不会闹得太过。” “我觉得等明哥回来后，你们可以考虑下，让他去寻个闲职……明哥的成绩不错，他报的学校和专业都比较稳，而且还有第二个志愿兜底……” “厂子现在发展正位于节点上，烦心事很多，咱们一不小心就很容易给牵扯进去……” 覃美禾撑着腰走过来，“对啊妈，我跟明泽哥都上班，工资高低无所谓，还是能养得起家里的孩子们的。” “像是明泽哥通过爸爸转岗，工作上势必要得到同事们的排挤和刁难。” “其实我们都明白啊，明泽哥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不错，现在又报名参加高考，比别人有魄力地请长假备战……不少人都偷偷嫉妒呢，可不就为难他了？“ “小娄说得不错，咱们要对明泽哥和我高考成绩有点信心！” 秦母叹口气，“是啊，我们老一辈倒是没你们看得开。” “明明这才开始上班一个星期，就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正好你也快生产了，让他转回仓库，多看顾着家里点。” 家里四个大人上班领工资，日子如何都能过下去的。 周一的时候，秦聿珂去八福记逛了一圈，见到赵主任便将校服的事情提了下，“主任，我觉得咱们应该事事都走在人前……随着百姓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还有咱们学校盈利额度的增加，学生们统一服装，在增加学生们自信和减少攀比方面，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学校的盈利，要先落在大家伙能看到的地方。您想想学生们穿着漂亮的校服，在一片黑白灰蓝中，红白相间的校服多引人注目啊！” “我觉得有些学校已经有这个想法，只等着资金到位了……在这方面，咱不能落后别人吧？” 赵主任笑着点头赞同：“小秦老师，不瞒你说啊，我们也想过这件事情，只是还没有提上日程。“ 秦聿珂小声地笑着说：“赵主任，您听过如意纺织厂吗？” “当然听过，如意纺织厂是老厂子了，在旧社会的时候便是京都最大的私人纺织厂，很多员工祖孙三四代都在厂子里上班。”赵主任不光自己听过，也清楚秦聿珂从小就在如意纺织厂长大，自然会多做些了解的。 “如意纺织厂后来被组织收编整改后，厂子效益不错，很多单位的劳保物资、工装都在那下的订单，而且啊，供销社本地的布匹和成衣中，这如意纺织厂的供货量占据不小的份额！” “我还听说啊，京都第一纺织厂是后来组织建的，他们的领导班子处处跟如意纺织厂暗地里较劲，连名字都要带个第一，想要力压如意纺织厂一头……“ “之前挤兑您的艾程沁的公公就是京都第一纺织厂里的一把手……” 说到这里，赵主任略微担忧地问：“小秦老师，是不是如意纺织厂遇上麻烦了？” “艾程沁虽然走了，但是还有几个老师跟她关系不错……我好像听说，京都第一纺织厂今年进了新机子，效益直接比去年翻了番……” 秦聿珂没什么隐瞒的，将如意纺织厂的事情简单说了下，“其实如意纺织厂的机子也不错，每一位员工都兢兢业业地工作，是值得信赖的老厂子。” 不等她再提校服，赵主任直接说：“小秦老师，我待会就跟校长商量下。” “咱们铺子不是刚推出糖果系列吗？其他铺子还没有呢，都一天三次的催促。咱们正好可以用校服这事谈谈条件。” “城西区学生都穿着校服，给咱们教局的领导挣足了面子。不需要咱们出头，他们就会给下面学校下达任务的。” “这个单子我们会记到秦老先生名下……能教出您这样优秀孩子的老先生，肯定也是特别值得信任的！” 秦聿珂嗯嗯着，笑道：“我就喜欢赵主任这为人处世的通透。” “往后啊，我希望咱们有更多的合作项目！” 赵主任笑着说：“求之不得啊……” 第376章 结果一切都是幌子 接下来一个多月，秦聿珂和娄文彦忙得很。 他们不仅要去文化宫授课，还得一个负责八福记的产品教授、二百多套校服的绘制、增开化妆公益讲座等，一个呢奔波于各个单位维修各种问题车辆、给秦父培养几个维修师、为抓厂里奸细布局、研究摩托车…… 几乎他们睁开眼就有事情要忙，为了方便来回奔波，秦聿珂也“被迫”学会了开车。 却说秦泽明那天刚将数据整理完，又接到新任务，跟着采购部去下面的乡镇上，看看能不能拓展原材料进货渠道。 因为来临时接到的任务，大家伙已经等着他出发了，秦泽明便拉住一位同事，让他帮忙给家里捎信。 那乡镇比较偏僻，没有直达车辆，他们很有可能会在那过夜，如果事情发展得不顺利，还会耽搁两三天，甚至天！ 捎信的同事嘴上应得好，可是他扭头便忘了，晚上躺在床上睡觉时才想起来。不过，他只是挑下眉，单方面认为秦家肯定能自己得到消息，便没再管这事。 以至于到了第二天，秦家仍旧没有收到消息。秦父早饭都没吃，寻到卢主任家。 “哎，秦主任？快进来，吃饭了吗？”开门的是卢主任的媳妇。她热情笑着将人让进院子。 卢主任蹲在院子里洗刷，看到他进来，点点头含糊道：“老秦来了啊，你等会哈……” 等仔细洗脸刷牙完，他又洗了个头发换了身衣服，这才笑着招呼秦父坐下一起吃早饭。 秦父笑笑，“老卢啊，我来是问问，我家明明怎么从昨天上班后，到现在还没回来啊？” “本来我不想来的，孩子他妈总是在家里想东想西的。” 卢主任诧异问：“小明没有跟你们留话吗？我安排他跟着老员工跑原材料去了。” “你也知道咱们厂子现在为了拉住利润下滑的趋势，岗位职责都不明确了，哪里缺人就往哪里填补……谁知道京都第一纺织厂会不会将原材料都给搂入怀里，所以我们必须要未雨绸缪！“ “而且现在也是不少人立功的机会，我觉得小明跟着出去长长见识、多些历练挺好的……说不定他能捡个功，直接升为班长小组长的……” “说真的，虎父无犬子，在咱们那一批人中，除了你和我熬成了主任，其余的人还是班长、组长地耗着呢。小明之前整理的材料特别不错，对于质检分析到位，能减少生产中的材料消耗……” 秦父笑笑，并没接他这些话。都是半百的人了，他怎么不清楚卢主任是跟他绕弯呢！ 明着将他儿子磋磨，卢主任却能正大光明毫无愧疚地解释，声称这是为秦泽明好，是给他的磨炼、立功的机会？ 秦泽明好歹工作十年了，不说算是老员工，那也是在为人处世上有些自己的方法和见解，最起码不需要卢主任拿着对待新人、实习生的方法磋磨人。 至于立功，呵，机会渺茫，即便有也不会轮到秦泽明。 “卢主任，不知道明明去哪里了，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卢主任慢悠悠地吃着早饭，摇摇头歉意道：“老秦啊，你也知道，每个部门都有不能外说的机密。哪怕咱们俩关系好，你是小明的亲爸，我也不能跟你细说。” “只能说那地方不近，他们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得走访调查，没个天是不行的……” “老秦，现在是非常时刻，你不会怪我将小明支开，远离咱们厂子里这场纷争吧？” “你将小明从仓库调回来是对的，仓库那工作轻松枯燥，却最容易将年轻人的斗志给磨灭……” 秦父回家后，将话简单转述了遍。 覃美禾紧绷着俏脸：“爸，那个卢主任是不是想表达他不愿意放人？” “刚才我们还说呢，泽明哥从转岗后处处受人刁难，不如先回到仓库……我现在随时都有可能生产离不开人，而且我们这次考试发挥水平还行，哪怕走不了第一志愿，第二志愿肯定是能行的……“ 她成绩是不大好，但是有着男人的补习，也将基础知识给补上，反正听着其他人考试状态，她觉得自己的成绩应该还可以。 秦父叹口气，“他是句句话都堵住我呢。等明明回来，我哪怕撕破脸皮，也把明明给调走。” 卢主任这是一点点试探他的底线，有些活看似不起眼，却蕴藏着很大的危险性。 秦父知道，在竞争副厂长的当下，亲兄弟都能反目成仇，更何况是卢主任了。 他不能任由自己的儿子，被别人随便操控当成一枚棋子！ 秦父深切明白，老好人并不能得到相应的善待，反而他的付出，成为别人理所当然的享受和毫无愧疚的践踏。 等只有他和秦母的时候，他低声道：“老郑啊，我想着，如果孩子们考上大学，那等他们大学毕业后工作了，我就申请退休吧。” “不知道为何，以前我对工作特别有激情，有责任感。可是最近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付出，像是打了水漂一样，没什么意义……” 秦母笑着拍拍他的手，“老秦，每个人都有自我怀疑的时候，等这种情绪过去，你又会觉得生活无限美好……咱们都是经历过苦日子的，眼下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呢？” “再说了，谁家的日子不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孩子们都在积极寻找应对措施，我们当父母的，更不能轻易放弃。” “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有珂珂和小娄的助力，这次你有望冲击副厂长的位置……别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留下遗憾……不是有句话说，能者多劳吗？” “你在厂里工作了二十来年，可以说见证了厂子从被组织收回到一点点发展欣欣向荣，你真舍得放手？“ “越是发生了不忿的事情，你更应该坚守岗位，替那些连站出来资格都没有的普通老职工，争取利益……” “家里的孩子们都支持你的工作，你问问谁说你一句不是了？” “老秦啊，这个年代当好人难啊，从始至终能够问心无愧坚守初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人活一辈子，为父母、儿女而活，也该为自己活着，成为想成为的样子……“ 秦父浑身一震，紧紧回握着秦母的手，内心将要熄灭的火，瞬间窜了起来。 是啊，到了他这个年纪，多少抱负和热血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早就忘了当初入厂雄心壮志的自己。 如今他是打拼磨炼出来，有这个资格和能力了。 不过随即他动容地看向秦母，“老郑，你……” 我为自己而活，那么你呢？ 他没有问出来，可是秦母却明白他的意思。 她轻笑道：“我们女人跟你们男人是不一样的，你们心里装着都是外面的事情，可是我心里只有这个小家。“ “我事业心不重，上了那么多年的班，现在终于可以想坐就坐，没有人冲我吆五喝六。我也不用整天绷着脸，自个儿当坏人，得罪人得盯着小护士，防止她们偷懒……” “我喜欢看着孩子，每天为你们准备一日三餐，期待着周末俩闺女带孩子和女婿回来，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 “我没那么伟大，将自己最好的年华奉献给了岗位，如今我是想回归家庭……” “就，做好咱们秦主任的后勤工作！” 秦父感动地用力地点头，“媳妇儿，你说得对。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生出退意如了他们愿。” “人性多变，我应该摆正自己的心态，好好工作，对谁都不再忍让。这个副厂长我当定了！” 他神色坚毅肃穆，被那些年磨平的棱角，也有了重生的趋势。 秦母笑着说：“这就对了嘛！你早退回家又帮不上忙，现在能多赚钱，还不整天在我跟前晃荡惹人烦……” 秦父瞪着她哭笑不得，终于知道小闺女帮谁了。前面调调多正经，结果一切都是幌子，最后一句才是她心声吧？ 夏华男人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家务很少有沾手的，严格遵守男主外女主内。他没那么厉害，平时有空也会帮下忙，可是他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都让完美主义的秦母瞧不上。 最后他的任务也不过是买菜带孩子玩，而这些活他上班也不耽误的…… 第377章 与他们上一条船…… 京都的糕点在整个夏华国都是一绝，那是上千年人类文明堆积出来的，一次次尝试才总结出来的配方和烘焙方法。 来京都的人们，都会去供销社买些正宗京都糕点带回家。 供销社里的糕点都有专门厂家供应，不过像是友谊店、百货大楼等一些消费水平略高的地方，糕点除了厂家供应，还有一些有名气的糕点师限量制作。 身为御膳世家的姚家，便是受邀糕点师之一，按照糕点数目和种类给他们算劳务费。 他们制作的糕点精致漂亮，味道还不错，用料十足，不是厂家量产出的糕点能够比拟的，当然了他们所要的价格也不低。 这算得上是姚家每个月重要的一项收入来源了，却完全被姚老太太给抓在手中，入了她个人的小金库。家族里其他人对她敢怒不敢言呐。 姚家自诩是御膳世家，本就喜欢面子功夫，尤其是现在各方面渐渐放开后，姚家的排场也越发足起来，至少在他们家族中，规矩很大！ 只是京都一高门口的八福记开起来后，众人高垒的口碑，迅速从圈子里往外扩散，抢占高端市场。 什么一品姚记糕点，在其跟前比起来，完全就是幼儿园和高中水平，任由谁品尝，都是能辨别出优劣来。 毕竟后世的糕点，在保留原滋原味的基础上，又做了很大的改良，真正做到色香味俱全！ 姚老太太听到后更是生气了，除了姚记糕点被压制外，更是因为她清楚这八福记是有秦聿珂的功劳的！ 秦聿珂身为姚家人，却与他们打擂台，而且还是完胜的姿态。 那时候她还自我安慰，京都大着呢，一个小小八福记，哪能与姚家对抗？ 为了还击，她还特意寻人，挑起城西区其他学校的红眼病，借别人之手狠狠刁难下京都一高，以及秦聿珂！ 在姚家老太太看来，食品方子那是传家之宝的存在，肯定不能随便教给旁人的。 只是城西区学校是一个大集体，其他学校绝对不会眼睁睁瞧着京都一高富的流油，而他们却依旧手心朝上向组织要钱。 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解决方式，第一便是秦聿珂顺着她挖的陷阱，费心费力给其他单位也寻找到合适的副业，而且副业的盈利还不能跟八福记相差太大。整个京都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这小丫头能有多大的能耐呢？ 第二种则是京都一高成为冤大头，所得盈利额被教局收取，再均分给其他学校。 呵，不管哪一种，都能让秦聿珂吃力不讨好！ 然而姚家人谁都没想过，秦聿珂竟然大方到给每一所学校都开了八福记…… 八福记在京都西城区以学校为单位遍地开花，分布得不仅均匀，辐射范围广，地址位置优越，而且是专门的店铺销售糕点！ 京都许多单位都会到八福记定制糕点，成为发放给员工的福利。 八福记的糕点礼盒格外精美高端大气，真的是处处用心。很快城东区的二三百个八福记店铺，将整个京都糕点高端市场完全吞下。 今年秋天开始，百货大楼和友谊等商店没再从一品姚记下过单子。姚家老太太每个月数百块的入账锐减至零！ 合着她吭哧辛苦挖了深坑，把自己给狠狠摔进去了？ 每天想到这里，姚家老太太胃口很差，整天抚着心窝唉声叹气，对秦聿珂的恨意，几乎要将人大卸八块…… 魏思雨参加完高考，果然如她承诺的般，拿着钱迅速与秋开济领了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并没有回娘家，而是在城东区，距离姚家不远的位置租了个小院后，拎着八福记买来的糕点登门拜见姚老太太！ “思雨啊，最近我们家老太太思虑过重，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我们小辈瞧得心里着急，怎么劝她都不管用……老太太与你最有话说了……你帮我们劝劝……”一个姚家的媳妇儿挽着魏思雨的胳膊，担忧又诚恳地说。 魏思雨抿唇轻笑，“三婶子，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都劝不了奶奶，我一头雾水的，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啊。” 她不是普通二十来岁的家庭主妇，是能从身边人眼中瞧出一丝乐见老太太犯愁的幸灾乐祸。 可以说整个姚家，除了被姚老太太彻底洗脑的亲儿女，其余的人都是活在她暴戾压迫之下，多的是见不得她好的。 这姚三婶子跟魏思雨说了八福记对一品姚记的毁灭性冲击，“我觉得这个秦聿珂是故意的吧？” “她是那三个孩子的养母，还记恨着过年的时候姚家将他们喊来的事情，在糕点行业把姚家给排挤出去……” 魏思雨摇摇头：“这个我还真说不准，秦聿珂和娄文彦两口子特别记仇，不瞒三婶子说，我现在已经跟秋开济离婚了。” “就是这两口捣的鬼，他们将我下乡发生的事情捅了出来，还把那家人喊到京都，撕碎了我的幸福……秋家容不得我身上有一点不好，都没念着我给他们生了个儿子，直接逼迫我净身出户……” 听到这里姚三婶子倒抽口气，“这小两口可真够狠心的！” 对于女人来说，被离婚跟古代被休差不多，名声坏了很难再寻到好的姻缘。 像是魏思雨这样年轻的小媳妇，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魏思雨也蹙着眉：“所以三婶子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秦聿珂为了报复姚家，竟然不惜将自身所学给贡献出来，有着玉石俱焚的架势呢。” “姚家的糕点还不算是主业，秦聿珂的厨艺也不错，我担心她会不会傻傻地将厨艺贡献出来，把咱们姚家的大厨也给踩在脚下？” 姚三婶子差点要跳起来，“哎呦喂，这秦聿珂心眼儿忒小了吧？我们姚家没怎么着她啊。” 魏思雨耸耸肩，无奈地道：“反正我跟她相处一年多，也没摸清楚她的脾性。上一秒她能对你笑，下一秒敢对你捅刀，谁知道哪句话哪个词得罪了她？” “老人们说过，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说着呢，便有小媳妇们瞧到她们，一声声传到老太太的屋里。 很快有人出来给她们打门帘，笑着说：“清早儿大家伙聊天谈起高考的事情，奶奶提起了思雨姐，说不知道你发挥得怎么样。” 魏思雨笑着挨个喊了人，这才规规矩矩跟姚老太太福身行礼。 厚重的帘子一放，屋子里便是姚家最辉煌的时候，大家伙都这么行礼的。 她如此，也是为了拉近与姚家的距离，与他们上一条船…… 第378章 一场硬仗才刚刚开始…… 姚老太太见魏思雨来了，便挥了挥手，屋子里的众人都笑着纷纷退下去。 “来，思雨，到奶奶这里来……”老太太的屋子在堂屋里侧，轻易是不让人进的，只有家里特别亲近的女眷才可以。 屋子里是姚家保存完好的一套黄花梨家具，老太太就斜靠在窗户下的榻上，拍拍身边的垫子，笑着招呼人。 魏思雨也没客气，大方地走过去，自然地拿起旁边镶玉的木槌，力道适中地给老太太捶腿。 姚家老太太舒服得忍不住微眯着眼睛，余光里屋子还是那间屋子，只是她的记忆却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一起拉扯到了几十年前。 她忍不住跟魏思雨讲她年轻的时候，是家里的娇小姐，那真真是金丝笼中的雀儿，穿着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身边丫头婆子成群。 后来她嫁给了姚家，日子仍旧优越，一直到现在都没吃过一点苦，洗衣做饭的事情从没碰过，只是两家的人脉和财力，在这几十年中消耗的只剩个薄薄的底子。 魏思雨笑着道：“知道您念着以前糕点的味道，我特意买了些给您尝尝。在我们城西区，这糕点可受人欢迎了，说是老一辈的人都喜欢吃……” 她将包装精美的糕点拿过来。 姚老太太一看八福记三个字，眼睛就被刺得生疼，气得大口喘气低喝道：“拿走，抓紧给我拿出去喂狗！” 魏思雨无措地站起来，眼里含着泪，“奶奶，这，您这是怎么了？” 姚老太太回过神来，脸色略微阴沉。 想她一只脚迈到棺材里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往常她都沉静处事不惊，刚刚她怎么就被那丫头片子给刺激到失态的程度？ “没事，最近我胃口不大好，闻不得这种味道……” 魏思雨赶忙将糕点拿到外屋，进来后继续给老太太捶腿，情绪低落又不掩伤感地将自己离婚的事情给说了。 “之前我跟您说过自己的猜测，然后就是在我大嫂和婆婆跟前说漏嘴了……可能秦聿珂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不过她应该害怕住在乡下的姚大伯给她丢脸，也害怕姚家对付她，所以她表面上不动声色装作不知道，并没跟姚大伯相认……但是她暗地里已经出手对付我，心狠地拆散了我的家庭……“ 魏思雨两分真四分假四分似是而非，成功误导了老太太。 姚家老太太使劲地锤着桌子：“这贱丫头果然生来就是克我的！她生活蒸蒸日上，全是踩踏着姚家的气运呐……” 魏思雨微敛着眸子，给老太太捏着肩膀：“奶奶，来日方长啊，咱们姚家家大势大，还能怕了她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同志？” “我觉得刚高考完，当下最要紧的是，让姚大伯一家团聚……” 她话没有说完，不过姚家老太太已经t到她的意思。 呵，大房一家就是窝囊废、蠢蛋，一个孝字就足够让他们乖乖地听话，分家又如何，血缘关系摆着呢！他们还真的能对她和老爷子不闻不问？ 姚家老太太所有不顺的气儿，这会儿全部吐了出来。 大房对于她的各种手段，从没有反击过，只会一味地逃避！ 当初秦聿珂被她丢走，姚家大房找人找疯了，哪怕怀疑是她动的手脚，却没有确凿的证据，同时他们也忌惮膝下的一双儿女，不得不将两孩子送到江南……后来孩子们到了议亲的年龄，而她对大房的刁难少了些，才有了后来姚枝蔓的婚事和悲剧。 如果没有秦聿珂多管闲事过继三个孩子，大房也是要分家出去，将孩子们接走到乡下平庸度日。 现在秦聿珂是大房的孩子，以大房前怕狼后怕虎没出息的样子，为了保住她跟孩子的命，绝对不允许他们出人头地惹得姚家人的主意。 几十年的相处，姚老太太对大房看得透透的！ 而且以秦聿珂能心软过继三个孩子来看，这赔钱货是重感情的，姚老太太不信自己以大房做威胁，秦聿珂能不退让。 想想秦聿珂手里的方子，全被贡献出来，姚记糕点岂不是在京都无人能比了？ “思雨啊，你真是个通透又聪慧的人呐！”老太太热情地拉着魏思雨的手，不停地夸赞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心思这么缜密，不愧是奶奶的干孙女……” “放心，等那丫头成了姚家的人，奶奶肯定要重重谢你！” 魏思雨轻笑着摇头，“奶奶，我虽然有亲人，他们却从来不会关心我。” “如果不是奶奶，也没有今天的我，即便秋家的婚事没了，但是我参加了今年的高考，也开启了自己美好的人生。” “能当奶奶的干孙女，是我三生有幸……” 姚老太太哈哈笑着直夸她会说话，不吝啬地从手上褪下个玉镯子套在魏思雨手腕上，“之前奶奶收你为干孙女，仪式太匆忙了，而且当着那么多姚家亲孙子孙女的面，奶奶也不能太过。” “这镯子啊，是奶奶当年的陪嫁之一，难得的好东西，拿着吧……” 魏思雨一阵推脱后，小心翼翼接过来连连道谢，眼里划过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秦聿珂赶了两个星期，终于将二百多个学校的校服给陆续绘制出来。 不像是外国学校，校服分为常服和运动服，设计较为出彩。夏华的孩子们能有一身校服已经不错了，所以他们得从全方面考虑，校服的实用性、适用性、美观和高辨别度等。 她给每个学校都提供了秋冬和春夏各三种款式作为选择，米黄色纸张上，彩铅仿真绘制的校服，确实美观大方带着学生朝气蓬勃的气息。 后世校服变来变去，在经典的款式上，增加了细节的美感，是经历过岁月变迁，得到国人喜爱和认可的。 幸运的是，各大高校曾经举办过最美校服的比赛，而秦聿珂作为风评不错、影响力大、实力派影后，也被邀请作为评委。 那么多学校参加，一轮轮残酷的淘汰赛，秦聿珂脑海中学校的款式和色彩多着呢！ 她能够从中拎出来，呈现在纸上的校服，自然是大方得体，经过全国观众们品评的，让人很难挑出错来。 学校看到初稿后，都挺满意的，纠结后闭眼选中一套秋冬款和一套春夏款，没有迟疑地通过秦父，与如意纺织厂签订合同。 二百三十多所学校校服的数量庞大，而且学校都有钱了，对于校服的品质要求较高。这也代表着成本和人工的投入多，是以如意纺织厂所得利润肯定丰厚可观！ 单子谈成，对于秦聿珂、娄文彦和秦父来说，一场硬仗才刚刚开始…… 城西区这么大的动作，很快得到了京都第一纺织厂的注意，对方想方设法抢夺这个单子，不惜先后派出诸多说客去各个学校，并且给出特别实惠的价格。 本来他们是胸有成竹的，毕竟他们所给的价格，对于如意纺织厂来说绝对是亏本的，实力在这里摆着呢，自然那么多单子都被他们捞入怀中。 可是这一次他们踢到了铁板，学校只认如意纺织厂，不管京都第一纺织厂给出多低的价格，又寻了中间人，但是城西学校齐齐抵抗住诱惑，犹如坚挺不可摧的城墙牢不可破。 “这些学校怎么回事啊？”为了这个单子，京都第一纺织厂迅速召开会议，大家热烈讨论着。 “据我们调查，这次与如意纺织厂谈合同的城西区学校，一共有两百三十九所！这些学校规模不小，辐射片区较广，有的学校还包含小学初中和高中……细算下来，这笔单子光是校服数量就有十二三万套……一套高品质的校服成本不低，可是咱们机器生产效率高，能缩短时间成本和人工费……咱们单子多，原材料费用也能压至最低……可以说咱们给出如意纺织厂成本价，每套还能薄利多销赚个七八毛呢……“ 大家伙听到这里，忍不住低头拿着钢笔唰唰在本子上算着，瞧着大几万块钱的盈利，众人都有些激动。 “这还只是咱们按照如意纺织厂成本价计算的，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多出三四毛来……十二万的辛苦钱还是很稳妥的，咱们厂区一共才几千人……” 每个人都能平摊一二十块的奖金了！当然，厂子不可能给每一位员工都发放这么多的奖金，但是在场的众人肯定能有所受益的。 “这个单子咱们必须拿下！”众人雄心壮志地说道。 有人低声说：“既然教局与如意纺织厂有交情，咱们无法从学校入手抢夺单子，那就从如意纺织厂内部来……” 办公室里五六个人，齐刷刷看过来，也小声询问道：“怎么操作？” 第379章 这礼尚往来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之前他们能从如意纺织厂内部，获得机密单子信息，然后趁着双方谈合同和价格的阶段，就将客户从如意纺织厂给截胡了！ 可是这次如意纺织厂的动作太快了，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合同已经签订下来。 所以摆在他们面前最主要的问题，便是怎么将合同解除掉。 “如果如意纺织厂没能按时间要求生产出校服，又或者校服出现质量问题，那么如意纺织厂不仅损失这些优良客户，还浪费材料、赔偿客户一大笔钱……” 听到这里，众人倒抽口气，左右瞧瞧，彼此眼中都是不可置信，以及想要参与其中的疯狂。 开口说话的便是厂里一把手，他神色肃穆道：“我们与如意纺织厂早晚会对上，一山不容二虎……他们是旧社会姓资的人开办的厂子，哪怕被组织收过来整理后，面向外界招工……但是里面很多员工都是厂里老人，那种风气是怎么都祛除不掉的……咱们不能被他们比下去……” 校服的利润大而且数量多，是他们一个月的盈利都比不上的。 话是这么说，可合同已经签订，他们再抢单子，手段就不可能光明正大了。 “温场长，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对，不趁机将如意纺织厂狠狠压下去，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那么往后咱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从与如意纺织厂对上的那一刻，就没有反悔的余地……生意场上，用些必要手段是常态……” 温场长猛地拍下桌子，“好，咱们就撸起袖子大干一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日秦聿珂下课随着人流往外走，偶尔停下来与接学生的家长说两句，这么一耽搁等她到了停车场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一人。 辅导班比他们的课时要长十分钟，往常都是她去男人授课的教室外等分钟，不过今天她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偷懒直接去停车场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秦聿珂冷着脸猛地转身，浑身戒备起来：“谁，出来！” 从黑影中扭扭捏捏走出个壮硕的男子，“小秦知青您别怕，是我……” 秦聿珂这才辨别出来他是康家狗蛋，不过她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说：“停下，不许再往前走了。” 狗蛋听话地站定，笑着挠头，另一个胳膊伸出来：“给，我妈让我给你和小娄知青的，家里养的老母鸡冬天不爱下蛋，就杀了补补身体……可香了，还有我妈做的贴饼子，白面做的……” 秦聿珂愣了下，“不用，你们拿回去自己喝就吃。” 狗蛋知道自己之前做错过事情，便将篮子放到原地，自己后退五大步。 他摇摇头：“我妈说给的，你不要我就送你们家里去！我妈说要知恩图报，我们能在城里有大房子住、新衣服穿、吃好吃的，全是小秦知青和小娄知青的功劳。” “这点吃得算啥，开春我妈要多养几只，这样我妈、我还有前程每天都能吃鸡蛋……到时候我还给你们送鸡肉和贴饼子……” 秦聿珂挑眉，“前程就是你儿子？” 狗蛋嘿嘿笑着：“对，我儿子叫康前程，我叫康平安，我妈给起的名字……” 知道这人忒执拗，认准的事情打死都不带更改的，尤其是他最听他母亲的话。 是以，秦聿珂警惕地接过来，立马后退，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盒八福记糕点也放到地上，“这是回礼，城里人的规矩。” 狗蛋听了赶忙接过来，后退到阴影里站着不动了。 这时候娄文彦疾步走来，先握住秦聿珂的手，瞥了阴影一眼，“怎么没去我教室外等着？” “冷不冷？等多久了？” 秦聿珂轻笑拍拍自己身上的大衣：“不冷啊，我穿的衣服厚，在这里站五六个小时都不带冷的。” 小两口说了会儿话才上车。 等车开出去一段时间，娄文彦冷不丁地问：“是狗蛋？” 秦聿珂冲他竖大拇哥，“你眼力可真好。” 虽然说路灯聊胜于无，可是在漆黑的冬夜中，秦聿珂站在路灯底下，再看黑暗处，察觉不到一点异常。还是她过人的感知力，才发现狗蛋跟在自己身后。 娄文彦低笑声：“我感知到那有人，又闻到空气中食物的气息，猜到的。” 两人提起康家三口，都有些唏嘘不已。 康平安挎着糕点抄着袖口回家，刚到楼下就蹑手蹑脚起来。实在是城里人忒讲究了，他每次回家习惯嗷嚎一嗓子，说是他啥扰邻。 “妈，我回来啦！”他用气声喊道。 康婶子笑着瞪他一眼，“鸡肉和锅贴饼送过去了？你没偷吃吧？” 康平安挺直胸膛，使劲拍了拍，“没有的，我能吃上好吃的，都是小秦知青和小娄知青，才不会没有良心！” 说着他将礼盒递上来，“妈，小秦知青说啥城里人规矩，叫什么礼什么来……” 康婶子慢慢地重复，“是礼尚往来，表示啊我给你送东西，你也给我送东西的意思。” 家里三口一个老，一个痴傻，还有一个小豆丁，三个毫无疑问都是睁眼瞎！ 在城里文盲是寸步难行的，她挎着竹篮领着娃出门，大字不识一个，拉住人问的时候，哪怕别人跟她解释，可是康婶子仍旧能感受到对方的轻视和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不想让前程也受到这种待遇，便没事就抱着孩子去文化宫教室外听课，随便听什么都能涨知识。 而且文化宫开展的活动很多，每个季度都有免费的扫盲班，正好他们一家三口元旦过后去参加。 家里只有三口人，可是康婶子每天都在积极地计划着未来，浑身都是干劲！ 一晃又是个周末，他们刚下课，就有人喊娄文彦去接电话。 秦聿珂无聊地在楼下，用脚在地上画圈。 “姨姨，给！”突然一个穿着臃肿的小豆丁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小脸冻得通红，笑着举起小手。 竟是一箩筐精美小巧的竹叶编制的各种小玩意儿！有蚂蚱，鸟雀、蜘蛛，各种造型可爱结实的小箩筐、竹篓等，一瞧就是给孩子们玩的东西。 在农村这些都很稀疏平常，都是大人忙中偷闲哄娃的玩意，可是在城里，这些都很稀罕。 秦聿珂轻笑着接过来，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掏出一把各种糖果塞过去，“回去交给奶奶，每天只能吃一颗。” 她冲站得远远的康平安点点头，“礼尚往来！” 康平安挠挠头，有些纠结，这礼尚往来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他不知道下一次该回什么了。 果然等秦聿珂将那竹筐东西带回家后，孩子们都开心地当即玩起了过家家！ 娄文彦揽着秦聿珂的肩膀，“这康平安智力不好，得需要人正确引导。康婶子不干重活，也没有一大家子等着她操心，就有足够的精力教他了。” “我听人说，康平安力气大、干活实诚，对待人也是掏心掏肺的好。刚开始大家伙还欺负他智力有缺陷，不过一两个月，他们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很多事情他们说一遍，康平安就放在心上，以后从来都不会再犯……说他懂事得让人心疼……如果他不痴傻，肯定是个特别优秀的小伙子……” “不过即便这样，媳妇儿，你也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380章 觉得咱们车间缺了他不可？ 秦聿珂连连点头，“我知道的，这康平安智力不全，虽然说现在他被康婶子引导得还不错，可是如果有心人设了局，他肯定傻傻地往里面钻。” “我会对他保持该有的警惕心的！”毕竟他是有前科的人。 娄文彦揉揉她的头发，自从秦聿珂卸货养好身体后，也被他拉起来一起练拳。 主要是他媳妇长得太好看了，而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她，万一她被哪个心存恶念的人盯上，也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由着人作恶。 当然了他也给媳妇儿制作了些小机关，以备不时之需。 回家的路上，娄文彦笑着说了刚才电话的内容，“京都第一纺织厂坐不住了，已经开始四处活动，先从扼制如意纺织厂原材料入手，再到机器出现问题、厂里员工各种缺勤……” “学校给的单子中衣服数量多，而且要求的期限还短，可以说这样的生意落在哪个厂家头上，都是很繁重的任务了。“ “必须要保证生产链的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否则会成为生产阶段中的咽喉，拖垮整个流水线的速度……” “只要如意纺织厂不能按时交货，就有一定额度的违约金产生。京都第一纺织厂抢不到这笔单子，便想要用此拖垮如意纺织厂……” 秦聿珂抿着唇轻笑：“可惜这一次他们失算了！” 秦聿珂和娄文彦他们是先布局，一切都准备妥当，才签订合同慢慢将信息给透露出来。 可以说从各个学校同意从如意厂下单制作校服开始，秦父已经亲自联系南方厂家，由秦聿珂和娄文彦先垫资，进购各种原材料入库。 不过他们并没有透漏出去，仍旧由单位采购部门四处寻摸原材料，制造被京都第一纺织厂得逞的假象！ 这一个假象能够拖住对方的注意力，从而放松对于第二和第三个破坏方案的安排和跟进，给娄文彦他们制造第二个假象，以及给秦父清理工作班子的机会…… 秦父与城西区二百三十九所学校取得校服定制合同，直接在如意纺织厂掀起一波巨浪，这几乎成为扭转单位劣势的重要节点。 学生们个子长得快，几乎一年要换一套。能争取到这样的单子，只要他们完成的好，那么他们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合作！ 厂里对这个单子极为重视，特意让秦父带领第三车间全权负责，其他相关部门和车间也积极配合。 “秦主任，第二列第三排机子出现了故障……修理师傅们来了个，都不敢将机子拆卸查看问题，而刘工正在二车间忙着，说明天才能有空过来……” 一个小组长满头是汗地跑过来，着急地汇报着。 他们车间是从织布、染色到成衣的流水线，每一个设备都是前年全部进口的，生产效率和品质大大提高，车间里的员工也都是厂里的能手们。 新学期开学之前的两个月间，赶出十七万套、两百三十九款秋冬校服，任务相当紧，时间耽搁不起！ 秦父冷笑一声，“这刘工对于咱们车间每一次都用同一个理由，是真忙，还是觉得咱们车间缺了他不可？” 刘广浩主要负责三车间的机子，其他车间也会看顾。不过厂里有不少修理师，对于其他机子出现的各种问题，他们都是能够解决的。 三车间的任务等级略高，具有各方面优先权，尤其是眼下这一单事关如意纺织厂的生死了！ 成了，厂里能获得一笔可观的盈利，不管是购置新机子，还是拓展原材料和客户源，都不会过于紧迫。而且这一批单子结束后，学校还有夏天款的校服呢。 如果不成，那么厂子不仅没有盈利，很可能还要搭上不少违约金。 “我看这刘工空长了脑子，却不会分析厂里生产形势，连总厂长的话都不入脑！” “既然他不能在紧急时刻顾全大局，还端着架子，维持自己平等对待每一个机子问题的态度，那么我们就另请其他人……” 大家伙其实早就不满刘广浩的态度了，不过他们敢怒不敢言，毕竟全厂只有刘广浩会修理进口机器呐！ 听到秦父的话，他们是既解恨，又担忧这个时候与刘工撕破脸，会不会耽搁生产。 “小刘，你带人去仓库看看有没有被淘汰的这种功能的机器，对了，其他但凡咱们流水线涉及的机器也都搬来，就将隔壁的厂房腾出来，搁置在里面……” 厂子器械更新也挺快的，机器常年不停歇运作损耗大，平均年都会有流水线换新，渐渐地便有一些老旧的机器被淘汰闲置在仓库里。 大家伙都是跟秦父一路走来的老搭档，对他的吩咐心存疑惑，却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按照他说的，将流水线每一台机器在仓库能够被替代的老家伙们，纷纷请到了隔壁厂房。 如此他们竟是整理出了三条流水线！ 秦父侧头看向跟着娄文彦学习了两个星期的三个小伙儿。 三个人对视一眼，轻轻点点头，“秦主任，我们愿意尝试下，看看能不能将这些机器给修理好！” 他们三个本来就有着修理基础，准确来说他们实践能力强，却缺乏基本的理论知识，以及先进的理念，相当于之前的他们是空中楼阁，只会刻板地修理固定的机器，没有变通性。 这两个月他们跟随着娄文彦学习很多，有了举一反三的依据，如今他们已经摩擦拳掌等候着大展身手了！ 秦父肃穆道：“行，那你们就全力以赴，如果你们能将这三条流水线给整起来，这两个月奖金肯定不会少，能过个丰厚年……当然了其他的同志们，咱们只要完成了这个单子，奖金多多……” 众人浑身泛着激动，可是其中一条生产线卡壳了啊，没有刘工，旧的机器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生产强度。 刘广浩正在二车间跟车间主任喝着茶，笑着说： “这三车间的秦主任哪一点赶得上您？还不是他瞎猫碰到死耗子，捡了个大单子，论真正的工作实力和人际交往能力，黄主任您可是这个！”他竖起大拇哥来。 “当年您不过是一票之差，让新流水线被秦主任给抢了去。这次不能因为这个单子，副厂长的帽子也扣在他头上吧？” 提起这个黄主任心疼得紧，本来并驾齐驱的两人，突然一个坐上飞机蹭蹭不见影了，这让他怎么不着急气愤呢？ 他摇着头长长叹口气，“谁让人家运气好捡了个漂亮闺女，寻了个大院子弟当金龟婿！” 刘广浩轻笑一声，凑上前：“黄主任，其实你当副厂长也不难……” 黄主任知道刘广浩是高才生，脑袋瓜灵活、有真本事，赶忙询问：“刘工，您这是有主意了？” “您放心，如果我当了副厂长，肯定要提拔您的……您修理的本事好，是全厂第一，如今您现在的福利待遇还是少了……起码得翻番！” 第381章 他跟前的肉饼快没了 刘广浩听得内心一阵火热，其实他的工资和福利待遇已经不错了，才入厂三年多，已经跟十年多的老工人差不多，还得了个带院子的福利房！ 他微敛着眸子，遮挡住眼睛里的兴奋和贪婪，小声说：“方法有是有，得看黄主任敢不敢了。” 黄主任一听他这话，心里已经明白这方法怕是见不得光，甚至有可能会损害厂子里的利益。 他迟疑下，想想自己兢兢业业一辈子，如果抢不到副厂长一职，那么他工作到退休也不过是个小小车间主任！ 明明该是他当这个副厂长的，却被秦新路那个假面狐狸给抢功，输了阵仗。 黄主任不甘心呐，一次被压在头上，余生都要被压着，想想等他退休后，两人的退休金都有着不小的差距，心里的怨恨不甘和最近的嫉妒疯狂涌出来。 “刘工您就说吧，富贵险中求，这是从古至今的真理。道理我懂，就求您给指条明路。” 他咬了咬牙，殷切地看向刘广浩，为了利益准备出卖良心。 刘广浩轻笑声，“那晚上黄主任有空的话，咱们出来吃饭，我带您见个人……” 两人相视一眼，都心领神会笑起来，气氛更为轻松融洽。 “啧，这次刘工又到我这里躲懒了，不知道秦新路的多着急……这单子看着利润大，关系到副厂长的争夺，可同样的，如果他没能如期交单，那么等待他的也将会是难熬的深渊……” 想想他成为副厂长，而秦新路被撸了主任一职，最近憋屈难受的心，瞬间得到了治愈！ 刘广浩耸耸肩，得意地说：“您就看着吧，待会我让秦主任亲自来请。” 往常三车间都是半晌来催一下的，没有三四次，他基本上不会过去。这一次事态紧急，秦新路不来，他脚步不会动一下！ 黄主任笑着摇头：“所以说嘛，像是刘工这样聪明的人，适合做朋友而不是敌人……” 两个人没什么事就在办公室里闲聊，眼看快要下班了，可是三车间竟是没有来一个人催。 刘广浩挑眉，“看来他们知道我的脾气，忍着等下午来请呢。” 然而这一天都过去了，三车间的人似是忘了刘广浩的存在。 黄主任拍拍他的肩膀，喊了位工人进来，对着人如此吩咐一番。 没多久那人便小跑回来了，“黄主任，三车间的流水线都正常啊，而且听说秦主任向厂里所有车间借调各个岗位的工人。” 黄主任和刘广浩都忍不住站起来，“打听清楚了吗？不是说流水线有一台机子坏了？” 一个流水线断了，那得耽搁多少工作啊！而且，“他们有机器吗？怎么还借调工人？” “好像是有个修理师给修好了，又正常运行起来……其他的我也不清楚……”那个工人小心翼翼地回答。 刘广浩脸色有些难看，自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不过他淡淡地说： “呵，三车间也真是的，虽然机器是进口的，但是有一些小毛病其他修理师也能维修，非得巴巴请我回去……当我是一条狗啊，随叫随到？” 但是他心里却有些吃惊和隐隐的害怕，机器为什么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要想机器正常运行，其他修理师傅不应该检查出来啊。 等第二天他再去三车间的时候，发现不仅原来的生产线都正常运行，隔壁厂房也多了三条流水线！ 他走到其中一位小组长跟前，淡淡地问：“哪台机器出问题了？我瞧着很正常啊，你们不要大惊小怪，每次都因为小问题一催再催，这样显得我们三车间故意在别的车间炫耀似的……” 结果小组长就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继续工作。 刘广浩何时受到这样的待遇啊，每次他与别人说话，对方都是小心翼翼地恭敬。 “刘组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事情都有个先来后到，我给二车间修理机器的时候，你们才来通知我。总不能让我停下手头活吧？” “哪个车间的工人都等着早日完成生产任务拿奖金……” 他拔高声音，在嗡嗡作响的车间中也显得格外刺耳。 那“刘组长”冷笑声转身：“很抱歉‘王’工，我姓张，不能因为您姓‘王’，总是称呼别人错误姓氏吧？而且我觉得哪个姓氏的同志们都也不乐意与您同姓！” 旁边一个路过的工人撇撇嘴：“‘王工’，真是麻烦您白跑一趟，不对，应该说以后都不需要您在我们三车间驻守了。” “您既然喜欢往其他车间跑，就去呗，我们辛辛苦苦工作，赚来的奖金也省了您这一份……” 正是早晨换班的时刻，工作一晚上的工人一脸疲惫，脾气正是差的时候，加上往日从刘广浩这里受的气，像是喷泉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涌。 “对啊，您手头工作紧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厂长知道就您能修理这一批新机子，特意叮嘱过您长驻守这里……这里才是您的战场，可是机子一出现问题，我们寻不到您的人影，还得满厂到处寻您，基本上全厂的人都知道了……每次都是您忙完才过来，让我们这么多人等着您回来开工？” “别拿着您可笑的责任心说事，什么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只知道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 “您尊贵，您高尚，我们三车间配不上您，那就请您继续找个能常驻的车间吧……我们还真不需要您了……” 听着工人们气势汹汹愤恨的话，刘广浩一时间被吓得连连后退，脑子混沌一片，慢慢消化信息后，脸色变得惨白。 他能够成为厂里特殊的存在，全仗着自己能够修理进口机子。如今三车间不需要他了，那么在其他车间他跟其他修理师傅有什么区别呢？ 那些都是老师傅，有一串的徒弟捧着敬着，势力盘踞颇深，哪里是他能够插足的地方？ 而且他深刻知道自己以前的高调和猖狂，得罪了不少人，没有三车间主维修师的身份，那么他就是外来毫无根基的新人，哪怕普通的车间工人都能欺负他！ 在这一刻，刘广浩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刚开始的他不过是一点点试探着三车间人们的底线，渐渐地他将自己的地位一再地往高了摆放。 他却忘了不是他成就了三车间，而是他依仗着三车间呐。 刘广浩深吸口气，等工人们走光了，才走到主任办公室，特别虔诚和有礼貌地敲门。 秦父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喊了声进来。 刘广浩笑着说：“秦主任，昨天二车间确实发生了比较紧急的事情，我一时走不开，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往后守在三车间哪里都不去……” 别人画的蛋糕他还没咬上一口，但是他跟前的肉饼快没了。 秦父放下手里的笔，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着说：“刘工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才有进步。” “我们三车间还需要您的驻守……” 秦父的话像是给刘广浩打了个镇定剂。他高悬的心，这才稳稳地落了地。也对，从机子到厂子里已经两年多了，机器但凡出现故障，都是他拖着不过来，由着三车间的人先请其他修理师傅救急，可是机器太过复杂，进口的有些细节与夏华的习惯不同，多方面原因导致一些小问题，都得他亲自来才行。 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得到改变的？ 刘广浩的胸膛又挺起来了，等他出来看着对自己愤恨不敢言的工人们，神情得意暗自琢磨着再给这群人个厉害瞧瞧。 这一次有人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将机器给修复过来，但是不代表次次都可以。只有三车间的人意识到他的重要性，才能继续恭敬对他。 刚才的事真吓到他了，而且工人们对他怨愤不小，为了能早日扭转这个局面，刘广浩决定尽快再铤而走险来一次！ 秦父透过门缝看到刘广浩紧握的拳头，眸子里闪过抹沉思，没想到女婿真神了，步步都预料到了。 等人离开，他便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拨打了局子里的电话，寻到刘培然，笑着说：“小然啊，中午有时间吗？来秦叔家吃顿饭……” 第382章 你们在家里好好玩…… 这日娄文彦从外面回来，仍旧带着满身油污，一进院子便嗅到香甜的气息。 不用说，他媳妇儿又带着娃在家里捣鼓吃食呢！没有什么比有人在家里热饭热汤地等着他归来，更让人心安和幸福的了。 他没有立刻拿衣服去洗澡，而是抱着胸依靠在厨房门口，目光缱绻地望着里面的妻儿们。 秦聿珂感受到男人的到来，轻笑着拿着一块饼，转身塞到他嘴里：“尝尝看，老婆饼里有没有老婆啊？” 娄文彦低笑声，慢慢地咀嚼着：“亏得没有老婆，不然我碰都不敢碰！” “对了媳妇儿，这两天我去城南一趟，将京都第一纺织厂在如意的爪牙都给拔了！” “待会我去跟文化宫的老师们请假，等我回来，咱们再继续教课……” 距离如意纺织厂和学校签订合同已经过去三个星期，娄文彦与秦父准备着收网了！ 这得秘密进行，而且他担心有些人狗急跳墙，并不打算带着他们一起回去。 文化宫的课程，除了周天上午，其余都是晚上的课程，他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秦聿珂点点头，小声道：“那你小心着点，千万别轻敌啊。” “这里有爸妈和我姐在，我与孩子们用不着你操心。” 娄文彦特别喜欢她担心自己，对着自己絮叨着小心，奈何现在他身上都是污垢，不然他肯定要将人禁锢在怀里狠狠欺负一番。 他们的孩子来得太早，以至于他们都没怎么正经享受两人世界呢，结婚两年半多，他们仍旧跟新婚夫妻般，感情好得恨不能合体！ 看着父母俩已经站定深情对望，娄曼琴翻了个白眼，招呼一群小的们，“爸妈，晚上我们去爷爷奶奶家了。你们在家里好好玩……” 这个玩……刺激的夫妻俩打了个激灵。 “琴琴，我们……”秦聿珂赶忙想要解释一番。 娄曼琴摆摆手，笑着说：“妈，我又不是岁的孩子，知道夫妻之间的感情需要培养的。每天你们在养我们的事情上，耗费了太多精力和时间……” “爸妈你们感情好了，我们当孩子的才能够幸福快乐啊！” “再说了，未来几天，妈妈都属于我们的，所以今儿个我们暂且将妈妈借给爸爸，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聿珂和娄文彦对视一眼，他们竟然无言以对，心里还泛着暖意。 他们清楚小姑娘体谅人的懂事聪颖之下，是一颗被重创未能痊愈的心。父母争吵，受伤害最大的就是孩子们了。 在她看来，父母感情好，是一切美好幸福的基础。 娄文彦哭笑不得地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成，那我得感谢娄曼琴小同志，和其他小同志们的大方礼让！” “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们带礼物，以表谢意……” 小姑娘被他逗笑了，不客气道：“我要一身漂亮的新衣服，弟弟妹妹们也每人一套！” 她很聪明，能够感受到家里父母虽然已经辞职在家里，可是他们能力强，在钱财上一向大方。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总觉得他们家缺钱，每次都要偷偷以各种理由塞钱呢？ 唯一的解释便是，父母是戏精，时时刻刻都在舞台上，或者前往舞台的路上！ 瞧着五个小大人挨个叮嘱他，不要惹妈妈生气，娄文彦嘴角抽抽地认真应下。 秦聿珂都笑弯腰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去洗澡换衣服，出来就将女人扛到卧室了，“媳妇儿，你人缘可真好，为夫想跟你亲热，还得有预约？” 这是他亲媳妇啊，还得巴巴让孩子们将人让给他，有这么憋屈的男人嘛？ 秦聿珂眉眼弯弯，亲了下他的下巴，微微使劲便翻身将男人压住，“那让我补偿你一下？” 娄文彦掐着她的腰，眼睛凶狠地泛着红光，“我怎么觉得是你这只小妖儿，想要提前把我给掏空，省得出去招惹桃花？” 秦聿珂点点头，“确实，咱们家的娄先生长得英俊潇洒、帅气多金，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哪哪都是个中翘楚。我稀罕得紧，所以你的公粮……” 娄文彦被她夸得笑出声来，咧着一口白牙，格外帅气俊朗还带着些迷人的傻气，“交，必须交，保证兜里一粒米都不剩！” 别看家里这么多孩子，男人没法跟这些豆丁们争宠，经常是背景板，可是他一离开，秦聿珂就感觉到突然冷清许多，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 她再一次感受到科技不发达带来的距离感，如果此时两人都有智能手机，还能时不时发个短信，开个视频电话。 八福记的饮品和糖果已经步入正轨，公益化妆课也结束了，文化宫的钢琴课等男人来了才继续。 所以秦聿珂闲得没事，便辅导娃学习，带着他们出去溜达。 哪怕冬天气温不高，大家伙也喜欢吃过饭后围着小公园、小湖边溜圈消化食，顺便与邻里交换下信息。 秦聿珂身后跟着一群娃们，因为他们里面都穿着羊绒衫、羊绒裤，大衣里面也加棉，穿得不算臃肿却仍旧暖和。 孩子们学习能力很强，他们身上的行为习惯和姿态，都受到父母很大的影响，一个个竟是有着矜贵的模样，是被教养起来的公子和小姐。 他们走出去，便是一道显眼的风景线，比其他大院孩子，更像是这个城市时尚风向标！ “这是小娄的媳妇儿吧？还真是漂亮……” 平时秦聿珂都选择人少的散步路线，哪里想到今天她被人给堵在路上。 都是些平日里嘴碎的大娘婶子们，十来位呢，后面还隐约有秋家媳妇儿！ 秦聿珂轻笑着点头，喊了人，便要带孩子改道。 可是她们哪里会轻易放她走呢，都装作关心她地道： “我说小秦同志啊，你们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你们参加高考想用知识改变命运本身没错，可是你们怎么那么自信觉得自己能考上，还将工作给辞了？” “小娄同志以前多体面的人，现在每天都一身油垢地回来……有人就打听这是谁啊，大院里还有这么埋汰的人……我都没脸回话，还教师的孩子……” “对对，别人还以为小娄同志是水电工呢……” “要不要我们找人给你们说两份工作？你们家孩子多，开销大着呢……别以为孩子小，你们事事都不上心，不过十来年的时间，转眼孩子们就该嫁娶了……现在你们就五个孩子了，你们俩这么年轻，以后不生吗？” “哎呦喂，婶子我都替你们愁得慌，这么多的彩礼和嫁妆呦……” “对了，你们都不在学校教课了，怎么还用着学校的车？好像你们家门口平常停两辆？” 出色的人很容易招人嫉恨，尤其是这优秀的人，暂时向她们呈现出狼狈的姿态。 她们便安耐不住地跳出来说风凉话了。 秦聿珂抿唇轻笑：“不知道大娘和婶子们能给我们夫妻俩说什么样的工作呢？” 听她真厚着脸皮打听，她们又暗暗撇嘴，声音傲慢地道：“肯定不会太轻松了，现在高中生一抓一大把，你们可没什么优势……” “你们还主动辞职，很多单位不喜欢这种不踏实的员工……” “先从学徒做起……年轻人缺乏磨练……” “虽然工作脏点累点……但是人人都这么熬过来的……” 秦聿珂恍然，“啊，我还以为婶子和大娘们多能耐呢，寻到的工作至少比我们俩之前的工作好。” “就这些，你们倒是好意思拿到我跟前说，我都不好意思听……” 这句话气得众人差点仰倒，“你，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说话呢？本来就是你们有问题，寻不到好工作，我们出于邻里的好心……” “好工作也轮不到你们啊，我们介绍给自家人不好吗？” “你非但不知道感恩，咋还这么说话……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秦聿珂点点头：“对，你们也不傻，好工作给自家人，不好的工作拿来逗我们夫妻俩玩？” “如果我们略微笨点，看不出你们逗人的心思，还真以为你们多好心呢。” “行了，大娘婶子，我不陪你们玩了。我跟我男人在文化宫教课，没啥优势和特长，就带些什么奥数和钢琴班的，所得工资和奖金马马虎虎，起码我们俩大学四年不用向父母伸手，一样能养得起娃们。” “还有啊，那两辆车是我男人买的退役车，不值几个钱，修理后面前能上路的……品质不能保障，但是自家开要求不高……” 说完，她扭头领着娃们哼唱着离开了。 她心情不错，大家伙心情微妙了。 不说其他，就家里有两辆车的事实，特别打击人！ 她们还在家里有辆自行车沾沾自喜的程度，人家都开上四轮了，甚至整了俩…… 问题是他们带兴趣班，那什么奥数班和钢琴班很贵，对老师的要求不低，但是福利待遇特别好，据说不比正常上班的小领导差。 毕竟学生们报班的费用在那摆着呢，再者他们亲戚就有人去应聘，灰溜溜地被刷下来，可见这对夫妻俩不是普通人…… 第383章 这群人什么耳朵 等离开后，孩子们都用崇拜的眼神望着秦聿珂。 这些大娘婶子们到底有多难对付，时常在外面疯跑的孩子们比谁都清楚。 每每都是她们将别人说得羞愤难当、捂着脸奔走，还没谁像秦聿珂似的，让她们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嫉妒从眼里以红光迸射出来，都能将人给生吞了。 秦聿珂轻笑着，趁机给娃们上课。其实她觉得孩子们应该先做人然后再做学问。 她前世是在各种鸡汤中沉浮，正好用些震撼效果好的老汤，把道理深埋在孩子们心中。 孩子们挺喜欢她的这些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还经常讨论自己是故事里的主人公，会怎么做。每天遛弯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刻了！ “妈妈，以后等爸爸回来后，我们也吃完饭遛弯聊天吗？”话少的娄新荣忍不住问道。 秦聿珂点点头，“只要爸爸妈妈在家里，咱们就一家人出来散步。” 对孩子们来说，陪伴远远比物质上的丰厚重要得多。 下午秦聿珂接了孩子放学，就见家门口停着一辆车。 司机略显不耐烦地探头，看到她的模样，眼里闪过抹痴迷，笑着问道：“是秦聿珂同志吗？我是城东区姚家派来接您和孩子们的。” “事关您的身世，希望您能跟我走一趟……对了，琴琴他们的外公和外婆也在姚家呢！” “这是我的证件和介绍信，门卫已经做了详细登记……” 为了取证秦聿珂，司机掏出资料递上。 秦聿珂戒备地瞧着他，接过来看了眼。现在的证件和介绍信全都是手写的，有些带红章，有些加盖钢印，如果有人想要仿造，并不算难。 她微垂着眸子，看来姚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想要用琴琴的外公和外婆来牵制她？ 更甚至对方知道娄文彦不在家里，趁这个机会，将他们一大五小给请到姚家？ 秦聿珂轻笑着将资料递回去，挑眉：“很抱歉，我对我的身世从来都不在意。” “姚家我去过一次了，没啥好看的，全都是端着旧社会大家庭的派头，欺负我一个平民小老百姓。” “我又不是脑袋抽了，还得凑上去，再让他们折腾一遍！” “您呐，从哪里来，就回哪里……” 她没说完，巷子前后已经大步走来两个人高马大的人。 司机也阴冷地小声道：“秦聿珂同志，为了孩子们，我想您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一趟……” “虽然说您大喊一嗓子，我们三个人谁都跑不掉，但是我敢保证，哥仨能拉几个小娃娃垫背！” 他们身上的气息不善。秦聿珂能够分辨出来，这股不善并非装扮出来，而是他们真敢这么做。 秦聿珂冷沉着脸，没想到姚家人这么猖狂，白天就敢拿着孩子威胁她！ 她跟母鸡似的，将孩子们护住往门口靠，并且将钥匙递给娄曼琴。 “秦聿珂，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们可是刚从局子里出来，手头上没钱，就接了这么一单生意……你们再动一下，信不信……” 司机冷笑着撂狠话，同时那两人迅猛地往这边扑来，可下一秒两道直冲云霄的尖叫声拔地而起！ 他猛地看向同伴，只见他们痛苦地摔倒在地上，双手捂住重要位置，躬着身浑身疼得发抖。 “你做了什么？”司机赶忙摇起来车窗，浓浓戒备地看向她。 秦聿珂轻笑道：“当然是送了断子绝孙针，敢动我娃，我就让你们也不得好！” “人但凡动了恶念，就要做好承受恶果的准备。” 说着，她冲着两个轮胎比划了打枪的姿势，就听见两道爆炸声响起，车哐当往一侧偏沉，一只轱辘甚至飞了出去！ 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周围的邻居，有人从另一侧开始喊救命了。 两汉子站不起身来，另一个在爆了胎少一轮子的车上，车开不走又不敢下来承受同伴的痛苦。 很快娄文彦打过招呼的巡逻人员急速奔来，将他们三个人现场捉拿住。 没想到一个弱女子和五个娃们，竟然还有杀伤力如此强大的武器。 “我们是冤枉的……我们就是路过，是这个女人发了疯似的，冲我们攻击……我两兄弟被废了子孙根，我的车也爆胎了……她才是被抓的对象……” 那司机不甘地愤怒地喊道。 娃们都纷纷指责道：“坏人，要抓我们走……” 对秦聿珂一家格外关注的左右邻居，也纷纷露头表示：“孩子们回来的声音挺大的，一进巷子我们就听到了……这个司机说刚出局子，没钱就接了拐卖孩子的活……” “对，什么城东区的姚家，让他们将小秦同志他们给卖到山沟沟里……” “这个司机还对小秦同志见色起意……让小秦同志不要乱动……竟然要在这里就……” 听到这里司机三人脸都绿了，这群人什么耳朵，他们不就是想将秦聿珂母子几人带到姚家，怎么成为人贩子了？ “不是这样的同志，你们别听这些老娘们瞎说……” 这群大娘婶子不乐意了，“什么老娘们，你们这是不尊重妇女……果然是人贩子，妇女和儿童都不是人是吧……” “我们大家伙都听见了，怎么就不是了，睁眼说瞎话……” 领头的大盖帽同志走到秦聿珂跟前敬了礼，“嫂子您好，文彦哥叮嘱我们多看顾这里些。” “没想到还是让人钻了空子，亏得您和孩子们没事，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向文彦哥交代了……“ 秦聿珂也是后背惊起一层冷汗，笑着摇摇头：“同志你们做得已经够好了，歹人恐怕踩点多日，趁着你们离开的空来的。” “不过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们了，我怀疑他们受到姚家人的指使，参与到人口拐卖……而且我也怀疑自己被姚家老太太指使的人恶意丢弃……” “当初我是腊月被扔的，天还下着雪，如果不是我养母下夜班捡到了我，恐怕您现在就见不到我这个人了……这算不算她故意杀人和伤害罪？” 那同志神色肃穆，“小秦同志，您放心，我们会将这事彻底调查清楚，给您排除一切安全隐患！” 秦父和秦母也闻讯疾跑过来，看着秦聿珂母子几人安全，这会儿腿软地扶着墙。 谁都没想到，天还没怎么黑呢，门口有门卫，巡逻人员也不时地走动，竟然又被人贩子钻了空子。 大家伙又害怕又愤怒，纷纷向安保部门反映。 安保部门的同志们连夜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以后但凡不是大院常住人员，必须要登记信息，且让人领着才能进入。 对于不同原因进入大院的人员，他们还拿出不少措施，把坏人钻空子的机会降至最低！ 姚家老太太漫不经心地斜躺在软塌上，半合着眼，手里握着佛珠子。她脚边则有小丫头力道适中地给她垂着腿。 屋子里门窗都有厚重的帘子给遮挡住，还砌了火墙，屋子里暖洋洋的。 门帘外面的堂屋里，姚家大房夫妻俩冷得哆嗦地站着，心里也是忐忑不已。他们既想要看看亲生闺女长什么样，又害怕她步入枝枝的后尘。 时不时有人打帘子进来，那寒风呼啸着往里面灌着，带着薄刃的力道。 “那小贱丫头还没来吗？”老太太没睁眼，不悦地问道。 来人轻笑着说：“还没呢，不过也快了，咱们花钱雇人去请，没有请不来的道理。” 他们很清楚，经过上一次的事情，秦聿珂恐怕不会乖乖过来，是以他们用了些非常手段。 第384章 你们雇佣他们居心何在？ 姚家老太太不但没有等到秦聿珂母子几人，反而被几个大盖帽同志给寻上门来！ 虽然说现在风声不如以前紧了，可是姚家关起门来的日子格外嚣张，不亚于是将旧社会大家庭的模式搬过来七八，准确来说是大家伙配合着老太太过家家呢。 一道道略显惊慌的声音往后院传着，让前来的同志们疑心更重，立马就有年轻的小伙儿迅速跟随着声音往后跑去。 老太太听到传报神色一肃，赶忙起身，让人帮她换了身上的仙鹤浮云寿桃百福锦缎罩衣，头上的各种玉簪、抹额、手上的扳指、玉镯、脖子上的佛珠等，要一一取下来归置到原来的位置上。 大家伙手忙脚乱的，又怕将老太太的东西给弄坏，一时间两个屋里伺候的媳妇额头都急得冒汗了。 原本他们以为四进的院子，如何也能消磨那些同志点时间，却没想过秦聿珂提供了详细的姚家地形图。 年轻的小伙儿蹭蹭从捷径一路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避开了两个院子里通传兼清洁的婶子，因着他走路太快又习惯了悄无声息，等他进了堂屋，与姚家大房夫妻俩对视，都没有旁人发现他。 姚父这会儿没吭声，却默默地给这小伙儿指向旁边厚重的帘子。 那小伙儿点点头，掀开帘子就亮出了搜查证：“屋里的人请不要动，配合我们的调查！” 说完话，他眼睛巡视一圈，不掩吃惊之色。 没想到京都中，竟然还有人如此胆大包天的阳奉阴违！ 那些黑暗的岁月虽然过去了，可是思想上的大方向是不允许出错的。这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穿金戴银，脸上擦脂抹粉，通身都是旧社会贵太太的模样。 屋里的三人惊呆了，面对着冷肃的大盖帽同志，她们浑身忍不住哆嗦。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姚家自以为有钱有势，可也只是他们将自个儿当成一棵葱了，面对大盖帽同志，老太太都维持不了平日的冷静，腿都站不直，一屁股歪坐在软塌上。 这一会儿其他几个同志也小跑赶过来，望着帘子里的摆设，他们相视一眼惊诧后，脸上神色沉重。 井队上前走了一步，严肃地说道：“宁新冬同志，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姚家风气不良，还大兴封建社会那一套老旧落后思想。” “看来我们没有来错！从明天开始，姚家所有人都要着装简朴整齐，前往社区听课一个月，好好学习和体会咱们组织带领大家走到今天的不易！” “另外，这间屋子的门窗要被贴上封条，等待其他同志的查验和审核……“ 姚老太太气得心窝生疼，走丢的理智也慢慢归笼，“同志，我们，我们也没干什么啊……是不是秦聿珂那个赔钱货故意举报的？” “我们都是规规矩矩的人家，这些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组织都没收上去，就代表合规矩的……京都有这些东西的人家多着呢，怎么就我家遭到审查？” 井队淡淡地说：“我们是按照规矩办事，经过审查后，你们没有违规，自然所有东西会悉数归还。” “组织是民主的，考虑到绝大多数的同志都是好同志，长辈们传下来的房子和财产取得方式合法，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这些东西并不能成为腐化你们思想的根源！否则，我们也会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还有，宁新冬同志，我们怀疑你们姚家勾结犯罪分子贩卖人口，并且还牵扯到二十多年前遗弃婴孩儿，故意杀人和伤害罪……” 姚老太太瞪大眼睛，连忙说道：“同志，您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做什么事情啊？” “我们姚家是做糕点的，每天忙得很，养活一大家子不容易，哪里有时间想其他的事情？” “你们不能听风就是雨……欺负我们姚家无权无势……” 井队挑眉说：“我们就是初步调查过后，涉案人员已经将详细情节都交代了，而且我们也掌握了某些有力证据，这才取得了证件，请姚新冬同志你们去局子走一趟……” 姚老太太紧紧握着手，“我不相信！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们不能随便往我头上扣！”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事情是我这个老太婆做的？” 她确实很久没有出过门了，有什么事情全是交代小辈帮忙处理。 哪怕办事的人将姚家交代出来，也绝对不可能直接牵扯到她。 堂屋里姚家大房夫妻俩一动都没动，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眼里忍不住闪过抹痛快的神色。 井队将笔录递到姚老太太跟前，上面写着三个恶徒齐齐说是她派人与他们接触的。 “我们是将这三个人分开审讯的，可是他们在没有机会统一口供的前提之下，都说是老姚同志花钱雇他们，威胁恐吓地将秦聿珂母子六人带到姚家大院。” “他们三人都是有案底的人，还是以生活作风有问题、对街上女同志动手动脚，才被关入局子三年多。“ “你们雇佣他们居心何在？但凡有点思维的人都知道，你们花钱雇佣这些从局子里刚出来的人，肯定对他们做了详尽的调查……” “更何况，冬天天短，从城西区到城东区有段距离，这秦聿珂同志容貌昳丽，很容易让这三个被关这么久的恶人动心思……” “再者，有人也看到过姚家孙辈姚乐铄与那三个人先后接触过两三次，而每一次，姚乐铄会密集出入姚家大院……他在城南工作，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需要如此来回奔波……我们在城西办案时，碰见姚乐铄……” 他每一句话都很犀利地将姚老太太所想给说出来。 姚老太太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的，即便在那样动荡的岁月中，她仍旧没吃过一点苦。姚家和娘家的人脉和钱财，为她撑起一柄经得起朝代更替的保护伞。 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从脚底心钻入的凉意！ 她深吸口气，“这位同志，您也说了，他们是歹徒，万一他们在实行犯罪之前就已经串了口供呢？” “他们的话能信吗？我们姚家在京都也算是小有名气，看我们不顺眼的人很多，难保这不是别人做的局！” “光是凭借着他们的诬赖和你们的猜测，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是冤枉的，等什么时候你们拿来确实的物证再说吧……” 身为后宅的胜利者，姚老太太的心理素质是旁人不能比的，哪怕她站在铡刀跟前，也能脸不红气不喘地摇头不认账。 第385章 你这是要我的命！ 其实姚老太太觉得，姚乐铄作为姚家最出色、有能力的孙子，在办理事情上肯定能处理得不错。 她还特意叮嘱过他，与那几个歹徒接触的时候，一定要制造些不在场的证据，以及将自己包裹严实。 冬天天冷，大家伙都穿着臃肿，黑灰蓝色充斥着整个街道，头上带个帽子遮挡住眉眼，脖子围上围巾，谁能瞧清楚他长什么模样？ 姚老太太为人处世特别小心，虽然她是派这些人去接秦聿珂，但是她也做好了干净利索抽身的准备。 如果她的算计成功了，那她心头之恨得以缓解，而且这个局并不好破。娄文彦不在家，秦聿珂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众孩子，面对着三个恶徒，为了孩子的安全，她也只能在大院中被人悄无声息掳走欺负。 一个女人哪怕她结了婚，清白没了，不管男人表现得多大度，这场婚姻也走到头了！ 后宅女人的手段很多，翻来覆去其实就那么几个，中间过程曲折些罢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坏人名声的法子，却是最管用也最解气的。 姚老太太所做不多，就是寻几个好色又胆大的人，塞点钱让他们办点小事，其中发生了什么，可不关姚家的事了。 想到这里，她补充说：“我确实听说，这秦聿珂很有可能是我姚家的孙女，便特别激动地吩咐，当时在我跟前的铄铄将人给请来，又着急地喊来了老大一家。” “哪里想到这铄铄竟然接触了那种人，不过我想他也是好心的，怕秦聿珂脾气犟，好心办了坏事……” “起因是我们姚家，可是谁能想到发生这么多事情……那丫头没事吧……” 姚父低垂着眸子紧紧握着拳头，对于老太太的这些自我脱罪的词，已经听得耳朵长茧了。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她能笑盈盈地吩咐人帮她杀人，然后又无辜地叫屈，毕竟挥刀子的不是她。 想想已经化成一捧黄土的蔓蔓，再想想寻回没来得及相认、又被这恶毒的婆子盯上的小女儿，姚父憋了一辈子的怒气，突然不想再捂着姚家的脸面了。 “同志，我要举报，宁新冬对我父亲下慢性毒药……而且我怀疑我的母亲也是宁新冬买通人，下药害死的……当年我母亲身边的侍女最近也返京了，可以配合调查……” 他一句话便让屋里屋外的人震惊不已。 姚老妇人浑身泛寒，“你狗血喷人！我，我为什么要毒害我自己的丈夫？” 姚父没有理会她，继续道：“同志，还是麻烦您带着我父亲去做个全身检查……” 这时候老爷子被人给搀扶过来，听到这些并没有诧异，只是沉默片刻，“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父子俩的话都像是平地一声雷，炸得众人发蒙，都是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尤其是姚老太太，她都快站不住了，“老头子，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可是几十年的夫妻，我就是心肠再不好，也不至于冲你下手吧？” “更何况，为了儿孙们，我现在连肉都不碰了，只希望大家伙能平安和乐一辈子……” 她处处小心翼翼，怎么就被这俩糊涂蛋给发现了呢？“是不是你们父子俩合起来陷害我？” 老爷子体内肯定是有毒素的，只要去医院就能查出来。老太太赶忙伤心欲绝、毫不拖泥带水地倒打一耙。 姚父扯扯唇角，没有理会她，反而认真地看向老爷子，一字一句地说： “因为父亲您现在的症状，跟当年我母亲离世时很像……我分家离开，也是想要彻底脱离她的视线……我寻人查过，说很像是重金属中毒……” “这得是入口的东西被人动了手脚，少量多次服用，致使毒素累积……我们姚家好几代都善于厨艺，至少嘴巴能品尝出来……我见父亲是默认了这种行为，所以就没有多管……“ 老爷子点点头，看向井队：“同志啊，我听说有些事情，民不告官不究？” 井队微微蹙眉不赞同地开口：“姚老……” 老爷子摆摆手，面无表情地看向姚老太太，“看在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告你，但是你得答应我几件事情，否则你也别怪我不念旧情！” “你给我下的是铅粉吧？以前的人擦脸用的粉中含铅，你是通过含糖霜的糕点，让我‘毫无察觉’地吃下去……” 他的眸子看向她的梳妆台抽屉，“可实际上你脸上，从来不抹这种粉……” 这两种都是能现场取证的，姚老太太再厉害也是妇道人家，在这些方面还是玩不过老爷子的。 她明白大势已去，不想自己晚节不保，只能屈辱地咬牙：“你想怎样？” 老爷子双手放到拐杖上，看了大家伙一圈。 虽然姚家院子很大，完全能让他嫡亲的子孙有地方住，可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家庭和工作，基本上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回来。 驻守在家里的，都是啃老的两三房人，还有帮着打扫卫生的旁支妇人们。 如今姚家所有人都站在堂屋内外听着热闹。 大家都以为老爷子迷糊了，其实这是他中毒后的一种症状表现，此刻他难得的清醒。 他微微叹口气：“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恨，所以我承受你的所作所为，但是你不该将事情牵扯到孩子们的身上。” “我对你步步忍让，却让你变本加厉了……既然如此，就彻底公平的分家吧，连带着姚家祖传的方子、你加入姚家后所有存下来的钱和这套院子，不论男女嫡庶，按人头分……“ “还有老二去年的时候投机倒把，替你淘换不少东西……虽然姚家和你娘家原来底子不薄，可是咱们在京都也不过是普通人家，还用不起屋里这么贵重的家具和摆件……” 姚老太太这会儿又惊又气，只拍胸口，“姚立汉，你这是要我的命！” 虽然姚父是姚家的嫡长子，可他不是姚老太太亲生的，所以在老太太看来，老二才是姚家真正的嫡长子，是她的依靠。 姚老太太除了最疼爱老幺，就最为器重老二，将家里所有资源都倾向于他。可以说她大半生的心血，都在教导老二了。 老爷子一句“投机倒把”，不仅将老二送到局子里、再无前途可言，其他兄弟姐妹都脸上无光，工作和奖金受到波及，而且这一屋子的好东西，也将全部充公。 她宁新冬算计了一辈子，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好狠……” 以前 第386章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姚家老爷子苍凉地笑一声：“在这一方面，与你比起来，我还是自愧不如的。” “老二不过是你这次算计的惩罚，如果你还要对老大一家出手，那么其他几房做的坏事，我也会一一抖搂出来……” 赤裸裸的威胁，姚老太太没想到他竟然做得这么绝，咬着牙低吼：“姚立汉，他们也是你嫡亲的孩子啊！” 姚老爷子轻嗤声：“他们随你，只认钱和势……别说我了，等你成为一位没钱的老太太，需要冲他们掌心朝上要钱的时候，那你看看他们当你是嫡亲妈不……” “再者，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这老二一家确实仗着姚家的势，为非作歹不知分寸……这一次他进去些日子，好好反思一下，总比下次他招惹上大麻烦吃枪子……” 众人听了浑身发寒。谁都以为老爷子糊涂，老了没钱没势，只能任由老太太打压，而他们对他也是怠慢许多。 没想到老爷子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们忍不住反思，自己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坏事被老爷子知道呢？ 姚老爷子说的话，姚老太太都很清楚，所以她越是年纪大了，对于钱财越发看重。 “宁新冬，老祖宗说的话没错，出来混的迟早要还！老大一家吃的苦够多了，只要你不再针对他们，那么我也不会将老幺和几个闺女推出去……” 一个个可都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呐！ 姚老太太彻底闭嘴了，牺牲一个老二，她还有其他的子女。 今儿个老爷子的态度，怕是难善了了，她只能咬着牙闭眼点头同意，并且在局子同志们的见证下，签下来协议。 协议写了好几份，一份要在族长那备份，一份老爷子拿着，还有一份他递给井队：“同志啊，麻烦您将这份协议交给珂珂。” “是我们姚家对不起她，姚乐铄和我们家老二，以及这一屋子的物件，是我们对她的交代。” “另外，明儿个我们分家，希望她能有人陪同前来参加……她是我们姚家的孩子，理应得到一份……” 井队点点头，看着姚家人将老太太不出格的东西搬到其他屋子后，便让人给这间门窗都贴上了封条。 老太太就像是旧社会被抄家似的，被人搀扶着泪眼婆娑地瞧着自己的屋子，没了，什么都没了，就因为老爷子一句话，屋子里的东西全被打上标签，不再属于她了！ 秦聿珂拿到那封协议的时候，明白老爷子的做法。 她笑着向井队道谢，“剩下的就由同志你们秉公处理了。” 姚老太太没有亲自参与各种事情，全是由子孙去办的，而且中间还转手好几道。所以真追究起来，姚老太太很难被定罪。 老爷子的做法，相当合她的意。一只被拔了爪子和牙齿的老狐狸，很难再兴风作浪了！而这样的处理手段，才真正让姚老太太心疼悔恨。 次日，秦聿珂在秦父和娄文彦一个哥们的陪同下，开车前往姚家大院。 京都御膳世家很多，姚家能成为比较有名气中的一位，是因为两百年前姚家出过一位贵妃，这才开始显山露水。 说白了，姚家的底蕴全是靠着这位贵妃，从皇上那讨要的，一张张方子很有可能涉及一场命案…… 在后来时代的动荡中，姚家努力挣扎熬了过来，底子越发薄了，但是这四进的院子仍旧能隐约看出盛极一时的皇族外戚姚家模样。 等秦聿珂到的时候，原来老太太的院子里已经乌泱泱占满了所有在京的姚家人！ 他们目光复杂地盯着秦聿珂。他们是既盼望着姚家能够兴盛下去，这样身为姚家子弟，他们能够面子上好看，还能感受别人的追捧和艳羡，同时他们也期盼着能早点分家，这样他们能够分得不少姚家资产，还能自己当家做主，不用每个月跟纳贡似的，给老太太上交三分之一的工资…… 老爷子笑呵呵地坐在堂屋外廊下，冲他们笑着招手。 他先看向娄父，“您就是亲家公吧？果然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同志，这份儒雅气派是我们所不能及的……” “珂珂能嫁到你们家，得到丈夫的敬爱，公婆的重视，与妯娌和睦相处，是她的福气……” 娄父笑着说：“姚叔，珂珂嫁到我家，是文彦和我们的福气……这孩子聪明懂事，为人处世周到……不然以我家老二那挑剔的眼光，怎么可能早早将人给叼回窝呢？” 略微寒暄后，老爷子看向秦聿珂，又将大房一家叫到跟前。 “孩子，是我们姚家对不起你……你也别怪你爸妈没本事……世家里有太多事情，是一两个人撼动不了的……不过爷爷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你是姚家的孩子，当年我知道姚宁氏肯定会使坏，所以派人紧紧盯着你母亲的房间……其实当初你是被扔到医院废旧的仓库后面……当时天气寒冷，北风呼啸的，你生来体弱，哇哇的哭声呐，顺着风飘去的方向是没有人居住的……” “那人便将你换了个位置，看着你被秦家人给捡到……我还特意寻人调查过，秦家人为人厚道，比你这对没出息的爸妈，更适合养育你……” “所以啊，不需要做什么鉴定，我就能确定你是姚家人……没想到姚宁氏竟然知晓了你的身份，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爷爷本想让你离开这些纷扰的，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逃避能解决的，以前是爷爷想错了……” 秦聿珂内心泛着酸涩，虽然说这具身体是她在用，可是脑海中的记忆和情感，却也被她完全给继承过来，还有原主上辈子的凄惨。 她是被人遗弃的孩子，即便秦家人对她好，但是经历那么多事情的原主，没了年少时的理直气壮。反而是以前的感情，成为她深陷泥潭的忌惮。 她微微弯起唇角，“你们确实欠我太多了！” 老爷子微微叹口气，知道说再多，也无法轻易解开孩子的心结。他能做到的是，将姚家给解散，不给这些被养歪的子孙继续作恶的机会。 姚家但凡有点年岁的摆件，全被老爷子以“投机倒把”，让组织派人给拉走丰富历史博物馆了。 姚家还能分的便是家里的现金，以及房产。 老太太不相信银行，所有入账都被她整整齐齐给收纳入箱子里，全是一沓沓崭新的大团结。 包含姚家所有子孙每个月三分之一的工资、一品姚记糕点这么些年的盈利，即便老太太平时让这个办事拿点，明天补贴那个一些，每个月也是入账可观的！ 姚家子孙不少，老爷子委托以前的管家，将分家的册子都给写出来了。 按照人头，每个人分多少的房产和多少的钱，哪怕是外嫁女、外孙们也都获得一份！ 老爷子是男女里外都顾及，真正做到了公平公正，尽量将姚家的资产给一削再削。 秦聿珂自己分得两份，而她的五个孩子，也各获得一份，每一份都是两间屋子和八百块钱…… 看似差不多，可是她和孩子们的屋子却是临街那一排，对过便是城东区较大的供销社，什么友谊商店、国营饭店、招待所、理发店等等，算得上是城东区的中心了。 等春风一吹，这里的房价将会蹭蹭上涨的！ 说是临街一排房子，其实是每个小院里的东屋，屋子与围墙还有不小的距离，能左右用墙隔开，成为新的小院……靠街道的围墙盖一溜的房子，便是地理位置最佳的商铺。 第387章 你倒是用得心安理得？ 姚家老太太精明、处处都是算计，自然在她的影响之下，姚家众人也都不傻，怎么会不清楚分房中的猫腻呢？ 可是老爷子分明就向着秦聿珂，将地理位置最好的房子分给了她，而且哪一房里孩子多便沾光了。 这一刻他们都后悔怎么没多生几个娃，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道不公的。 老爷子看向姚父几人，“人人都往市里来，就你们家非得去城郊……为了孩子们的教育和以后发展，你们也得搬回来……” “这丫头没享受一天亲生父母的疼爱，现在你们手里有钱了，就在城西区买一套房子，平时丫头忙的时候，你们也帮忙照顾一下……哪能全都让她公婆担着？这不得引起妯娌间的矛盾？” “还有啊，你们得正儿八经去秦家道谢……记得跟人说清楚，你们不是与他们抢孩子，就当个亲戚走……” 姚父和姚母连连点头，浑身泛着激动，却不敢直视秦聿珂，只是满含宠溺、思念和无尽愧疚地用余光贪婪地锁定她。 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儿竟然出落得如此好看、懂事，也善良。 秦家人确实将她教育得不错！ 秦聿珂微敛着眉眼，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如此一顿操作，她倒是一句错都挑不出来了。 原主看似对自己的身世不太在意，知晓自己是被秦家抱养后，仍旧调皮任性，与秦家人没有一丝的隔阂，也不曾流露出一点想要寻找亲生父母的意向。 可是她心里懂得分寸，也知道感恩，就因为这份心思，让她哪怕不理解父母的决定，也委屈地顺从下乡。原主更是为了不将秦家置于危险的境地，只能自己默默在乡下忍受苦楚。 等她回家后，便被风尘仆仆的男人一把紧紧搂入怀中。 秦聿珂头抵着他的肩膀，手也环住他的腰，眼眶泛红委屈巴巴道：“老公，我想家了……” 虽然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半了，可是这具身体和亲人都是原主的，只有眼前的男人和孩子们才真正属于她。 她刚刚在姚家，也特别思念自己在另一世界的爸妈。 所有的理直气壮，只会留给最亲近的人！不管秦父秦母，还是娄父娄母，又或者姚父姚母，对她来说责任大过感情。 娄文彦也埋首在她颈肩，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媳妇儿，我也很想你！” 在听到姚家派人的时候，他的心脏都差点要停跳了，如果不是他有先见之明，给媳妇配上“梨花带雨针”，又天天拉着她练拳，叮嘱兄弟们在附近多巡视，那么他不敢想象，这会儿他的妻儿将会遭到什么样的事情。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知道，当初她看似在男女关系上并不太在意，还大方地表示为了返城，愿意与他谈一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那也仅仅是因为他是他，换一个长得不咋地、智商不高、品行不端的人，秦聿珂能一辈子都过不痛快！ 说白了，小女人嘴巴厉害，胆子小得紧，还格外计较。 感受到怀里女人情绪的波动，他打横将人抱起来，大步往浴室走去…… 没有什么比一场酣畅淋漓的夫妻配合运动，更能纾解心里的烦闷！也没有什么行动，让她彻底感受到他的存在和安全感。 将女人哄睡，娄文彦就躺在一侧，缱绻地看着她，如何都瞧不够。 昨晚如意纺织厂那边也正好收网，他、秦父和杜沛然几人通过刘广浩顺藤摸瓜，将厂子里的奸细全部给揪出来，并且拿到切实的证据，证明京都第一纺织厂对如意纺织厂用了恶意竞争的手段。 刘广浩等人直接被厂里开除，房子被收回，罚款归还半年的工资、奖金和福利，并且这次恶劣事件还会记录在他们的档案中。 可以说他们的罪没达到被判刑的地步，但是这些处罚足够让他们近些年日子寸步难行，整个社会就是个大牢笼，让他们时时刻刻感受到犯错的严重后果！ 而京都第一纺织厂被勒令停工整改，半年盈利所得拿出一半赔偿给如意纺织厂。 已经被临时提拔成副厂长的秦父，提议由京都第一纺织厂牵线，用这些钱购买先进的流水线。 设备和技术的提升，才能保持纺织厂的生产活力，是不被其他厂子比下去的依仗。 事情告一段落，秦聿珂倒是不忙了，就每天晚上去授课，平时带着俩小娃跟男人去修理车子。 一个月的时间，娄文彦还抽空拆了七八辆进口二手摩托车，把那发动机和各个零件拆了重组，又与国产摩托进行比对，在纸上写写画画，硬生生用了四五本信纸！ 聪明的人还勤奋，理论知识扎实，还有着产品供他研究，自然娄文彦没有任何悬念地，在国产摩托生产上进行了优化。 摩托车油耗的关键在于发电机，这是核心设置，关系到生产技术。娄文彦能做的便是在细节上入手，让油耗尽可能降低，能无限接近某国的数据，而且动力足、承载加重，外观也流畅好看许多。 夏华国摩托车生产厂中，技术和口碑最好的厂家在魔都。 文化宫年前的课程告一段落，距离过年还有一星期，夫妻俩商量后决定带着娃跑一趟魔都。 他们给家里的理由便是，受朋友相邀趁着上大学前，去游玩一番。 知道这对小夫妻闲不住，家长们也没阻止，都是纷纷要给他们偷偷地塞钱。 不过有姚家分家所得的四千八百块，秦聿珂和娄文彦这次拒绝得理直气壮。 秦家和姚家倒是无所谓，娄母却恨铁不成钢地直接掐着娄文彦的耳朵，将人给牵到一边：“我说娄文彦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那是你媳妇儿和你孩子从姚家分的钱，你倒是用得心安理得？” “知道的以为你们家里夫妻、父子和父女关系好，可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吃软饭的……” 娄文彦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有本事好吧？ 这次他到京都，只要利用那家厂子的流水线，制作出一辆摩托车，并且经过验证比厂子出产的各方面性能好，那么他所得的技术分成，将会比他在光明厨房电器厂的还要多得多！ 甚至他可以将分成以成本价兑换成摩托车，时刻准备着市场的放开。 而且他琢磨着，国内各个生产厂技术得到提升，生产出的产品数量日益增多，人们生活水平逐步提高。 他是不是也购置些汽车准备着，等风向一变，也学着国外的模式，开办出租车公司呢？ 衣食住行，显然这个行，是他最容易入手，且得到丰厚回报的方面…… 夫妻俩平时瞒着家里人，这会儿他要交代，恐怕他妈妈也不会相信。 “妈，我上班的时候攒了点，最近我还兼职汽车维修师……养家糊口还是绰绰有余的……在大学里，虽然课业紧张，但是您儿子我聪明得紧，上课就掌握知识了，下课和周末去兼职，不需要你们补贴一点……” 娄母倒是想起来，他们一家人在乡下的时候，可全凭借着老二的救济。 在那样贫瘠的情况下，他都能倒腾出吃食和钱票，在京都他的本事更能得到很好的发挥。 娄母颇为失落，“这次我还以为自己给你塞钱，能解你燃眉之急呢……” 儿子太优秀，不需要她的帮助，也是一种甜蜜的痛苦啊！ 第388章 麻烦您穿着鞋子睡觉…… 这个年代出一趟门不容易，秦聿珂和娄文彦有太多准备工作了，收拾衣服、洗漱用品，将票据兑换成全国通用，还得开具介绍信。 他们想着孩子们还没见过世面，正好琴琴和荣荣放寒假了，便一家七口一起乘坐火车。 从京都到魔都需要一天一夜，娄母、姚母和秦聿娴都来家里帮着秦聿珂准备些路上的吃食。 “我知道你们小年轻嫌麻烦，恨不能什么都不带，只装着钱票和介绍信……但是车上和站台上的东西，尝个味道还行，若是当成饭菜，你们不见能吃得惯……” “这两罐咸菜带上，南方口味偏淡和甜……” 三个人硬生生将秦聿珂挤在厨房外面。 瞧着她们忙碌又絮叨的样子，秦聿珂的心情已经与之前不一样了。 对，这是原主的身体，这些人都是原主的亲人，可是天底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别说亲朋好友了，就是血亲都得需要以心换心的经营。 她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就不能再被前世牵绊住，让这一世过得稀里糊涂。 他们对她掏心掏肺的好，也让她无法再置身事外。 她轻笑着道：“妈、姐，我们七口人在车上顶多吃四五顿饭，用不了带太多。” “带上奶粉、红糖、麦乳精当汤水，煮点茶叶蛋，按照每人两个的分量……车厢里温度要高点，你们只用给我们准备三顿……我们在站台买点，再吃些糕点和零食……” “等下了车再去吃好吃的……好不容易去一趟魔都，自然是要将那里的美食吃一遍的……南北百姓口味差异是大，可是美食是无区域性的……” “三顿饭的话，就香菇肉丁包、春卷、饭团……既有主食，肉和菜也不缺……” “待会让娄文彦同志去八福记拿绿豆饼、桃酥、葡干沙琪玛……唔，家里还有干果、果脯、肉脯……” 娄母指着她笑：“说起吃得来，你是比谁都会打算！” 姚母提着心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嘴巴张合着不知道该不该替闺女说话。 没给她想的时间，秦聿珂挑眉很自然地哼道：“那可不，不像是您儿子，嘴巴挑得很，偏偏啥也不说！” “我准备的合了他口味，人家能将吃的包圆了，如果他不喜欢的，人家宁愿啃馒头喝白开水，也不带碰的……” 不过，但凡是她做的，哪怕米饭糊了底，娄文彦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娄母也深有所感地点头，“对，老二看着对穿衣吃饭不在意，没什么要求，但是家里就他最挑。” 姚母跟着眉眼弯弯。她见过许多婆媳，老死不相往来的有，被婆婆拿捏死死的有，还有面和心不和的，多数也是别别扭扭客客气气的。 她倒是没想过，自家闺女能跟她婆婆真处成母女，心里一阵高兴一阵心酸的。 三个人都是厨房好手，每人负责一样吃食，很快便准备妥当，还顺手拼凑了一桌子饭菜。 孩子们都很期待去魔都，从知晓消息的时候，便开始到处跟小伙伴们分享，收获大家的羡慕。 他们被秦聿珂和娄文彦影响的，对钱财方面并不太在意，却也能分清楚亲疏远近，和以心换心的道理，大方又不会被人当成冤大头。 他们拍着胸口表示，去年过年的压岁钱还没机会花呢，这次去魔都一定给大家伙带小礼物！ 小伙伴们也纷纷表示，自己到时候用最珍贵的东西，与娄家姐弟们交换…… 晚上孩子们兴奋得半夜才睡着，就是秦聿珂都激动得翻来覆去，还是被娄文彦消耗尽精力，才沉沉睡过去。 火车站是最让人感受到年代气息的场所之一，尤其是临近年根，很多归家的人扛着硕大鼓囊囊的编织袋，往车厢里挤着。 一溜娃们都瞪大眼睛瞧呆了，随即他们担心地看看自己和兄弟姐妹，再望望娇弱的妈妈，不太相信家里唯一的青壮年，能领着他们一家子排除艰难万险上车。 就是意意都紧紧抱着自个儿的零食袋，生怕待会被挤坏。 五个小土包子再次取悦了娄文彦和秦聿珂！夫妻俩牵着娃们从车头往后走。人流越来越少，到了卧铺车厢，几乎不用排队！ 他们一共买了四张车票，其中三张正好是一侧的上中下铺，另一张则是对面的中铺。 孩子们对什么都好奇，见到带梯子的床铺，更像是到了游乐场，不停歇地爬上爬下，玩得不亦乐乎。 娄文彦将床铺都换上自己带的旧床单，而秦聿珂则拿出小零食、水壶和书本等，将小桌子的一半摆得满当当的。 娄曼琴作为小姐姐，已经不屑于跟小屁孩们闹腾了。她脖子里挂着相机，有模有样地拍风景和家人。 乘客们陆陆续续地上车了，在对面下铺的是一对年轻的母子，上铺则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 卧铺车厢比较宽敞、安静，大家或坐在下铺，或是过道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读报念书，氛围格外不一样。 时不时便有乘务员过来，提醒大家保管好自己的行李物品、看好自己的孩子。 过了新鲜劲，秦聿珂和孩子们便开始捧着零食，没心没肺地啃起来。 娄文彦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不过偶尔他的目光从对面划过。 “那个，”拿着书的女子轻笑着跟秦聿珂搭话，“同志，你们要在哪一站下车啊？” 秦聿珂看着那女子，笑着说：“终点站魔都，你呢？我听着你的口音，是魔都人吧？” 女子点点头，轻拍着床上睡不太安稳的孩子，眉宇间的痛楚和不堪一划而过： “对啊，我以前是知青，孩子的爸是京都人……返城的时候，我不顾家里人劝阻，与另一位同志换了接收单位，从魔都友谊店的售货员，变成化工厂女工……” “前几天我爸拍了电报，说我妈身体不好住了院……我太久没回去了，便在单位请了长假带孩子看看他姥姥和姥爷……” 她正说着呢，上铺的男子因为车微微晃动，水壶里的水撒出来些。 “不好意思同志，没烫到您吧？”汉子有些诚惶诚恐地粗着嗓子问道。 女子快速看了眼从走廊打水而过的人，扯抹笑摇摇头：“没事的，倒是我，是不是说话声音大，吵到您了？” 汉子嘿嘿笑着：“还别说，我刚才想睡觉来着……等车的时候，在候车室没休息好，我这人有点声音就睡不着……” 他又看向秦聿珂：“同志啊，麻烦您让孩子声音小点，这是公众场合，大家伙每个人的喜好和习惯不同……” 秦聿珂还没反应，倒是娄文彦冷笑着挑眉：“确实如此，我们家比较爱干净，麻烦您穿着鞋子睡觉……空气中都是您汗脚的味道，本来我们不好意思开口，既然您说开了孩子吵闹，那我们也提下自己的要求……” 孩子吵闹是天性，娄家的孩子们又不是特别皮实、疯似地闹腾，而且他们也就刚上车新鲜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车里还有婴儿哇哇大哭、时不时有广播播报的声音、乘务员推着小车走动、乘客上下车等等喧闹声，也没见他吭一声。 汉子脸色微微一僵，面色涨红重新歪躺下，用衣服遮盖半张脸，似是要睡觉。 经过这一遭，对面的女子歉意地冲秦聿珂笑笑，一边拍打着孩子，一边无神地看向窗外。 秦聿珂眸子微闪，瞥了眼那从上车就一直面朝里面睡觉的孩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娄文彦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孩子们都在中铺或者上铺玩呢，倒是秦聿珂斜靠在车壁上，娄文彦坐在床边，在小桌子挡着的地方，两人有一只手交握着的。 秦聿珂的手指，缓慢地在娄文彦手心里画着字：“孩子有问题！” 娄文彦握住她的手，表示他也察觉到了，先警惕地观察、按兵不动，对方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第389章 我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秦聿珂轻笑着敲敲床板，“好了，你们要不要吃点苹果啊？” 出门在外，娄家的孩子们多，安全性是首要问题。 在出发之前，秦聿珂和娄文彦可是对五个娃进行了特训，遇到各种突发情况，如何理智机敏地处理；有哪些注意事项；一些常用的暗号等等。 苹果代表平安，是安全性问题，提示孩子们有可疑人员出没，让他们提高警惕，以及动动小脑袋瓜进行推理，将他们的结论写画在本子上。这也是他们出游作业的一种形式。 娃们都嬉笑着这个说要，那个说吃橘子，不过他们都很自然地拿出小本子开始绘画。 表情管理、语言艺术和肢体语言，也是他们培训的项目，秦聿珂是专训老师！ 没多大会儿，他们都小声嚷嚷让爸爸妈妈看他们的画作。 孩子们是带着任务出门的，所以他们从踏出家门口的那一刻，就是小侦查员，眼睛就像是雷达般，入目的全都做分析。 思维方面是娄文彦在抓着，观察人和事物是有技巧而言的，并非盲目、没有重点。 每个孩子的画里都有孩子的出现，有是一对母子的，有床上带胡子大叔的，娄曼琴甚至还画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是刚才倒水路过的那位…… 秦聿珂脑海中已经出现好几种情况了，笑着跟娄文彦道：“都是同一个爹妈教的，他们画风倒是差别很大，豪放派、印象派、婉约派，都集齐了！” 娃们倒是有灵性，如果不是她提前知道题目，都无法理解他们藏匿在画里的答案。 娄文彦笑着拿着画一一看着，手有时候会略微停留。像是意意在孩子的脸上画了胡子；满满画中女子身上散着花香；琴琴画里戴眼镜的男人；娄新荣的则有上铺大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偷看；就连小石头都画了一个来回走过三四次的格子衫男人…… 这些细节都在隐隐穿成一条线。 时间过得很快，各种饭菜的味道满满充斥着车间，秦聿珂他们的包子挨着水壶，这会儿还带着余温，就着酸辣豆角咸菜，格外好吃！ 躺了两小时的“孩子”戳了下女人，在被子里闷闷地叫嚷：“我想吃肉包子……” 女人紧抿着唇瓣，无奈地安抚道：“可是站台上没有卖包子的啊，不然我给你买一份盒饭吧？” “孩子”捂着耳朵不听：“就吃包子，就要肉包子……你不给我包子吃，我跟我姥爷说去……” 女人挣扎下，还是羞耻地冲秦聿珂商量：“同志您看，我家孩子想吃肉包子，您能给我们匀出来一个吗？我用钱买……” “一个不够，”被子里那一坨不乐意，“还不够塞牙缝里呢，我要六个！” 这次娄曼琴直接从中铺翻跳下去，掀开被子将人给拉起来：“啊呸，你多大的脸啊，想吃我家的包子？” “你以为你们家有钱有理了？我奶奶和外婆辛苦包的包子，干嘛要便宜你？” “我一个人都能吃了……” 那人被娄曼琴给揪出来，整个模样也让娄家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模样很怪异，一米二不到的个子，脑袋和手脚都不协调地大，脸上并不是孩子般肌肤细嫩，还有些褶子，眸子里也没有一点天真和懵懂! 侏儒症，秦聿珂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已经划过了然。 那人速度极快地挣脱了娄曼琴，惶恐地躲藏在女人身后，低声害怕道：“妈，她欺负我，你去打她！”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的手却趁势放到女人腰间，还明目张胆地在乱挥舞时乱蹭。 渣男！秦聿珂眼睛一眯，生气地将女人拨到一边，也不客气地冲着那“孩子”上手了，“你要打谁？那是我的小棉袄，我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她手上力道不轻，看似打得没有章法，可是她手指头里夹着针，戳他挡自己胳膊的手背、戳他耳朵、戳他手腕等等。 那“孩子”疼得嗷嚎叫，“臭女人，你竟然敢扎我……疼死我了……” “乌冷雪你傻站着干嘛，还不将这女人给我拉开……哎呦，来人啊，救命呀……杀人了……” 秦聿珂丝毫不怵，反而扎得更快且欢实，别以为她没看到，这玩意儿刚才还想揩她的油。 很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其他人，不过十几秒钟，秦聿珂便结束了战斗后退一步，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般。 “怎么回事？”眼镜男担忧且热心地询问道。 那“孩子”推了女人一下，“问你呢！” 女人看看秦聿珂，眼里着急又无奈，迟疑的功夫就听到“孩子”再次提到了姥爷字样。 她咬咬牙道：“没事，孩子之间打闹……” 显然她身后的人并不满意，上手往她腰间狠狠地一掐，任由女人疼得浑身发抖不敢吭声。他特别挑衅地看向秦聿珂。 而这个时候上铺的汉子也不遮掩，亦是凶狠地瞪着娄家人，压低声音说：“我劝你们别多管闲事！” “你们可是有五个孩子，别惹怒我们，打开窗户就像下饺子似的丢下去……” 哎呦喂，这威胁的动作和话语，让秦聿珂和娄文彦夫妻俩上火。 那眼镜男不停地冲要靠近的人笑着摆手，“没啥事，孩子间的打闹。” 在卧铺车厢的人，大部分都自持身份，并不太爱管闲事，而且在他们的经验中，能闹腾起来的人，基本上文化水平不算太高、不讲理、爱占便宜，这样的热闹可看不得！ 加上前后都有一两个人站在走道中间，一时间并没有人围上来。 这会儿眼镜男也冷冷地接上：“你们拖家带口的，不适合参与进来，有时候人太过聪明和热心，只会距离死亡更近一些……” 乌冷雪紧抿着唇瓣，红着眼眶冲秦聿珂鞠躬：“谢谢您，您是个好同志，更是个好妈妈。” “这事儿跟您没关系……”她已经被这群人给盯死了，之前是她天真，以为在车厢如此人多混杂的地方，这群人不敢过火。 所以她生出贪念，想要向这一家人发出求救信号。 这些都是亡命之徒，她低估了他们的残忍和明目张胆！ 第390章 没想清楚惹到我们兄弟的后果吧？ 乌冷雪内心绝望而凄凉，知道自己落到这群人手里，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已经深陷囹圄，连带她的家人，都没有翻身的可能，所以她更不应该将其他人牵扯进来，尤其是对面这一家七口！ 秦聿珂能清楚从她的神态和肢体语言，解读乌冷雪的情绪。这是一名合格演员最基础的能力，读懂别人，才能演绎出来。 那种铺天盖地的悲观情绪，犹如凝实般，将乌冷雪给包裹住，死气沉沉的犹如行尸走肉。 或许那几个恶人有着很多成功案例，而且乌冷雪就被他们给拿捏得死死的，所以他们并不觉得萍水相逢的一家人，会置孩子们安危于不顾，与他们硬碰硬。 他们并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还看蝼蚁似的，想要欣赏娄文彦和秦聿珂脸上害怕和戒备的神情。 装扮乌冷雪“孩子”的侏儒钱老三，更是勾着唇角邪笑，走到秦聿珂跟前，“我觉得吧，不光彩的事情，还是不要泄露为好……这女人长得贼正，而且这群孩子也能卖个不错的价……” 如果是普通人，他们吓唬一下，倒是也不愿意多背负些麻烦，可是秦聿珂长得太漂亮了，让人瞧得目不转睛，这是上上等货色！ 但凡走上邪路的人，基本上他们不想约束自己的欲望，见了喜欢便抢来。 更何况五个娃的质量也挺高的，可以卖给有钱有势的人家。 别看钱老三个头不高，演戏和头脑绝对是团伙中的第一！他几乎就是团队的代言。 娄文彦冷笑一声，腿使劲往他身上一踢，也不知道他如何用的劲，人还在原地站着却浑身疼得捂着髋骨处，瘫坐在地上。“抱歉，刚才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钱老三疼得龇牙咧嘴，汗大滴地往下掉，话都说不利索了，却咬着牙暴怒吼叫：“给我砸死他……” 上铺的汉子先坐不住了，从铺上翻下，双腿狠狠地往娄文彦身上招呼。 秦聿珂紧紧护住娃们，手也放在腕表的位置上，准备时刻反击回去。她注意到汉子的腿与常人不一样，不过是个起势姿态，秦聿珂便明白，这人应该是踢足球的。 每个职业都或多或少有些职业病、习惯或者重要特征，足球运动员基本上下盘稳且速度快，下肢力量强悍。 最重要的是，汉子火力旺盛身上穿的衣服不算多，两层衣服能清楚地裹出他的腿型。 膝盖下常人都有个凹陷，可是足球运动员的骨头却是凸出来的，而且他们还多多少少有些罗圈腿！ 她分析的快，可是汉子的腿速度更快。 秦聿珂的心都拎起来了，被这样的人踢中，非死即残！ 哪怕她知道自己男人身手了得，可是她还是又气又急，时间似是被按了减速键，只能看却来不及做什么。 然而娄文彦果然没有辜负她的认知，比那汉子还要干净利索地提前伸腿，冲着人髋骨处踢去。 可以说一个人使劲，另一个人还给了个冲劲，两者相加，哪怕汉子体格强悍，仍旧疼得手松开，砸落在地上，跟那钱老三一样，抱着腿嗷嚎大喊。 眼镜男鼓鼓腮帮，冷笑声：“练过？我想你在出气和动手脚之前，没想清楚惹到我们兄弟的后果吧？” “你觉得如今这里这么大动静，真的是我随便一句没事，就能摆平的？” 娄文彦眉眼冷淡，“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以某种手段借助这节车厢，做了不少恶事？” 眼镜男点点头，“啧，还算带了些脑子，不过有没有脑子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唔，准确来说，你们来自哪里，要去哪里，也不重要了……” 说着他从手里拿出一把骨扇，略微一摆弄，那骨扇便弹出一柄跟扇身同等长度、锋利的刀！ 眼镜男的手把玩着刀，利刃割裂着空气簌簌作响，刀子残影连接成饼，且折射着阳光，让人无法直视。 生命太过脆弱了，如果这刀舞成的残影往人身上一凑，血不得跟喷泉似的？ 但凡见过他这架势的人，要么害怕得绝对不惹他，要么便早就成为一捧黄土。 秦聿珂拿起桌子上的缸子冲刀饼扔去。眼镜男的刀花是挺好看的，但也只是花架子，用的巧劲，是以这缸子一扔上来带的外力，很容易打乱了他的节奏，甚至会危及到他的生命。 趁着眼镜男慌手慌脚去握刀柄的时候，娄文彦又是利索的踢腿，不过同时他还顺道将眼镜男的胳膊给卸了。 男人们嚎叫的威力丝毫不比女人差，是以娄文彦嫌弃地蹙眉，把他们的下巴也掰下来。 突然的安静让整个车厢都陷入一种死寂，乌冷雪呆怔在原地，看看这一家七口。 人家脸上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有种不合时宜的跃跃欲试？ 娄文彦对三个人进行了搜身，果然从钱老三身上发现一个笔记本。 干这行的人，都是一路走到黑，很难从深渊中爬出来。而且同伴翻脸，在后背狠插一刀的情况并不少见，为了预防这样的事情发生，有些心眼小又喜欢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的人，可不就自动整理了一份“口供”？ 看到这个本子，钱老三都觉得大腿根的疼不算什么了，在丢掉小命的跟前，疼痛都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他呜呜地连连摇头，费力地扒着床沿，想要用完好的那条腿站起来，可是右腿的疼痛太盛，还有下巴的酸疼，都让他浑身有气无力。 其他两人狠劲地瞪着他，什么叫做猪一样的队友。 娄文彦快速地从后往前，一目十行地翻阅着那日记本，不过分钟，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了解七八，而且今天参加“魔都狩猎”活动的，除了钱三、胡须大汉、眼镜男，还有一位格子衫男人、一位随车负责清洁的代班临时女乘务员以及前后车厢各有一对夫妻…… 他们人员很多，而且相互之间装作不认识，就是防止乌冷雪这只大鱼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