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那年十八》 1、两个都想要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均匀的节奏，不仅不吵，反而调出白噪音的静谧。 这种天气，最适合睡懒觉了。 但陆恒醒来后就睡不着了，十二月的京城，在没有暖气的旅馆……那滋味谁试谁知道。 不过，陆恒的心又是滚烫的。 摩挲着墙上的98年挂历，上面印着还珠格格的海报，已经翻到最后一页，画面上是小燕子和紫薇凤冠霞帔的大婚照片。 虽然陆恒眼睛看着画面，却放空的失神：“还真回来了？” 像焦距调整，虚化的画面又变得清晰。 最先让他注意的，是两女那抹得像刚吸过血的嫣红嘴唇。 “那时候的审美，真是……”陆恒摇了摇头，很想吐槽自己当初为什么觉得娇艳动人。 眼神定格到挂历1998的艺术字体上，陆恒感受着胸腔里的澎湃：“哈哈哈哈！” 窗外不知哪家店，正放着一首好多年没听过的歌：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这是今年春晚的歌，但现在十二月初，这一年又快过完了。 握了握拳头，陆恒感觉从身体到心理的年轻有活力，跳了跳，感受着大摆锤的震荡，兴奋地差点没压制住悸动和燥热。 真的十八啊！ 换谁有这样的际遇，不兴奋难耐？ 在屋里转悠了一圈，陆恒平静心绪后，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路。 今年夏天，陆恒高考落榜，暂时进了父亲所在的凌山县群众艺术馆，当一名临时工。 父亲是文艺兵退伍，吹拉弹唱演样样精通，现在是群艺馆的演出队队长。母亲是小学音乐教师，这样的家庭氛围，让他从小就浑身充满文艺细菌。 而在今年秋天，央视时隔两年重启小品大赛！ 这样的赛事，一般都是大城市的群艺馆，以及文工团的菜，他们凌山县群艺馆这种小地方，根本就没想过。 但陆恒有了想法，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自告奋勇报名，跟馆里两名同事组队，竟然在省里的选拔中入围了。 当时整个馆里都轰动了，馆长惊喜之余，给陆恒承诺，只要进了央视决赛，就给他解决编制问题！ 而就在昨天上午，总决赛落下帷幕，陆恒他们拿到了优秀奖。 虽然转正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重活一世的陆恒却明白，他更大的机遇在比赛之后—— 那些评委里面，除了央视综艺频道的主任，以及黄红、蔡名这些腕儿，还有常丽、崔新晴、牛娜这些华戏、京影和军艺的教授，以及宣传部文艺局的处长苏晓卫。 陆恒这个十八岁的新秀，还是从山区脱颖而出走上全国的舞台，自然让这些评委注意到了。 比赛结束后，除了常丽这些教授建议他考一个表演专业外，苏晓卫也抛来橄榄枝，想找陆恒试镜她自己编剧的一部电影。 但在上一世的陆恒看来，去上大学就是为了找个好工作，他马上就是公家人了，干嘛还要去考？ 考不考得过不说，就算考上了，每年二三十人，有几个能成名？最后说不定还不如自己铁饭碗香！ 98年的时候，华戏和京影96级明星班还没有发力，才十八岁的陆恒自然没有这个先见之明，更何况那时候还没有让人咋舌的天价片酬。 倒是拍戏他有兴趣，但去试镜后告诉他要脱产几个月，他又舍不得那个铁饭碗，也放弃了。 后来陆恒才知道，那部电影，就是让刘业崭露头角的《那山那人那狗》，苏晓卫是编剧，导演是她老公霍健起。 当时陆恒后悔得连叫大意了，但也无可奈何。 不过因为这件事，也给他开了一扇天窗—— 千禧年父亲去世后，陆恒终于下定了决心，辞职去参加艺考，但连续两年都没考上，反而在京城的群演里混出了名堂。 再后来，他一路稳扎稳打，慢慢混出了一些人脉关系，演技也得到极大的提升，甚至还偶尔被一些媒体称为‘老戏骨’，当时让陆恒哭笑不得，老子才四十二啊！ 脑海里过了一遍当初的记忆，陆恒的眼睛愈发清明，深深吸了一口98年冬天的冷冽空气，过肺的打了个激灵，两手一抓：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两个都得要啊。” 上一世虽然后来混出了一些名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想要跟那些科班生抢资源，他需要付出多少。 更不用说，师兄师姐一攀谈，就是最大的资源。 至于《那山那人那狗》这部拿过金鸡最佳影片的电影，跟铁饭碗比，肯定是……电影香！ 有了代表作，就有了资历。 心里权衡了一下，陆恒准备考京影——不为别的，主要是华戏前两年不准接戏。 陆恒考表演系主要是因为那个平台，可不是老老实实去上课的。 也就是从今年开始，内地的影视开始了井喷式发展，古装剧有《还珠格格》，现代剧有《永不瞑目》，武侠有《太极宗师》，都是火爆一时的大热，而且不像过去用老戏骨挑大梁，主角都是年轻人。 虽然现在的陆恒肯定挤不进这些热剧，但他也不可能在学校耽搁两年。 之前到省会参加复赛时，陆恒就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小品没进决赛拿不到转正名额，就正好趁着到省城的机会参加艺考。 上一世他拿到转正名额，自然没去费那个功夫。 但艺考的报名手续他都带着，以社会考生的身份。只不过原本准备在省会的分考场，这次倒可以直接去京影的校本部考点。 现在还没开始报名，他准备先跟霍健起敲定电影的事情—— 就在昨天下午，总决赛结束后，他就跟着苏晓卫去见了霍健起，试了几个片段后霍导就非常满意。 但那时候的陆恒还没穿回来，得知要脱产几个月，他借用霍健起家的电话打给他爸陆为民。 老陆说现在还没办理转正手续就想请假，还一请就几个月，就算是馆长也压不住，当时的陆恒一下子就退缩了。 但霍健起相中的主角，哪会轻易放弃，在陆恒婉拒后，他也没把话说死，让陆恒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正好给了陆恒现在回旋的余地—— 下了楼，借旅社吧台的电话，陆恒给霍健起打过去，霍健起当即让他过去签合同。 霍健起住在京影厂家属院，到了地方，签完合同后，霍健起问道： “你等会儿有事儿没？” 陆恒一愣：“没事儿，有事您吩咐。” 霍健起笑道：“今天是我们大学同学20年聚会，肯定免不了喝酒，但他们定的地方在郊区，不开车不方便，我看昨天就是你开车送你苏姨回来的，我就想着你要是没事，能不能跟我一块儿去。” 陆恒他们群艺馆要经常下乡演出，所以陆恒进群艺馆后也跟着考了驾照，昨天颁奖后有午宴，苏晓卫也喝了点酒，就是陆恒开的车。 现在98年，往前推二十年……嘶~牛逼轰轰的一届啊！ 想到这里，陆恒毫不犹豫的道：“没问题。” 2、拉手 行驶在98年的京城，在灰蒙蒙的冬日里，看着两旁不断倒退的景象，有种看泛黄纪录片的感觉，让陆恒有些许的恍惚，就像人生开启了倒带，把他回档到转折点。 更何况，此去聚会，他将会看到那一群大腕。 在未来的华语影坛上，他们被称作第五代…… 去的路上是霍健起开车，陆恒才有心思跑神。 此时陆恒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个名字和一张张熟悉的脸，以及关于他们的数据，还有一帧帧电影画面，陆恒一边感叹着记忆力变得惊人，一边盘算着等会儿怎么结识大佬。 这时，霍健起忽然把窗子开了一点： “有点闷，透透气。” 一股冷风钻了进来，陆恒一激灵！ 你现在有什么跟他们结交的资格和资历？ 扪心自问了这么一句，陆恒也不多想了。 反正有回档这件事，还有这么好的记忆力，跟他们平视也只是时间问题，没必要现在去舔。 到了地方后，已经有不少人来了，霍健起熟络的跟他们一个个打招呼。 其中的确有不少熟脸，但都是陆恒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陆恒，而且把他当成霍健起的跟班，甚至都没多看两眼——除了女的。 “可以啊，这是招了个秘书？” 本来东张西望的陆恒，听到这声音有点不忿，但转头一看，嚯，惹不起！ 女导演胡梅！ 霍健起则笑着摆了摆手：“没有，下部戏的男主角。” 听到话，胡梅又转过头，把陆恒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番： “模样不错，不过我不是记得，嫂子给你准备的是个农村题材的电影？” 霍健起不赞同了：“谁说农村题材就非得土老帽？我刚听老顾说，谋哥的新电影也是农村戏，就找了个小姑娘，漂亮得跟朵花儿似的。” “所以，你也找一漂亮小生？”胡梅笑眯眯道。 刚才还准备跟霍健起一样反驳的陆恒，听到这句话就不吭声了，嗯嗯，你说的都对。 很快那些同学都知道，陆恒是霍健起新片的主演，有的过来瞅瞅，有的远远看着指指点点，让陆恒突然有种动物园猴子的感觉。 人家都是同学，就自己一个外人，而且身份地位差了一大截，陆恒站在当中挺不自在的。 不过陆恒很快调整了心态，来之前他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司机，谁还没有喽啰的历史，好歹自己第一部戏就是主角，星爷当初还是龙套呢。 这时陈恺歌过来了！ “哗~~” 就像平静的油锅里溅入一滴水，场面顿时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围上前热情的寒暄。 看着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待遇，陆恒是真的羡慕。 就在陆恒百无聊赖的四处转圈时，霍健起把陆恒叫了过去。 陆恒还以为要把自己推荐给陈恺歌，心里有些激动的上前，却没想到陈恺歌干脆的问道： “听说你会开车？机场能找到不，帮我去接俩人？” 虽然是问句，但不急不缓的语气，却像是吩咐，除非陆恒说找不到。 “找得到。” 陆恒答应道，权当出去透透气了。 在这里虽然他认识很多，但终究是个外人，有种游离的孤寂感。 可能陈恺歌他们也是这个意思，都是同学，叫谁去都不合适。 “行，你拿着我手机过去，一个是李绍红导演，一个是我爱人，你应该也认识，演员陈虹。” 听到这话，陆恒心底那一点不爽瞬间烟消云散。 陈大美女啊，那肯定没问题！ 等等……她俩在一块儿，这是要拍《大明宫词》了吗？陆恒心里一动。 开车去往机场的路上，陆恒瞥着副驾驶位置上的小手机，忽然有点想笑。 还好是现在，要是再过十年，另一个陈老师就要给他上一课了。 刚到机场，还没等陆恒打电话，他就看到出口那边被围了一圈，心道不会是陈虹她们吧？ 到了跟前一看，果然！ 陆恒心里有些无语：“大姐，你以为戴副小墨镜就能遮住那张精致的脸蛋？” 不过围观了片刻，陆恒就明白不怪她没遮严实，因为这些记者就是等她的： “听说你给陈导生了个孩子，是真的吗？” “倪平现在也怀孕了，听说马上就要就生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次拍戏是陈导走后门把你硬塞进去的？” “你以前都是花瓶类的角色，这次你觉得能胜任央视大戏的女主角吗？” …… 这些记者的角度不可谓不刁钻，不过谁让这几年陈大美女风评不好呢。 看着陈虹铁青的脸色，和一旁想拉着她脱身又不得的李绍红，本来还想看看热闹的陆恒，觉得不能再等了。 但这个场面，记者围了几层，想把她俩带走好像也不太容易……陆恒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看到那边通道又有一波旅客出来，顿时来了主意，赶紧喊道： “哎，那不是陈佩斯吗？” 这年头，老陈可是实打实的顶流……咦，怎么又姓陈？ 听到话，这群记者顿时愣了一下，都扭头望去，陆恒见他们没那么容易被骗，于是拔腿就朝那边跑去： “还真是陈佩斯！” 有他这么一带，那些记者也顾不上其他了，生怕去晚了挤不进去，一窝蜂的朝那边跑！ 很快他们就超过了陆恒，而陆恒又折返回来，拉上陈虹的手就跑！ 陈虹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从别院山庄来的，陈导让我接你！”陆恒语气飞快的说道，又补充一句： “我骗他们的，赶紧跑！” 被带得踉踉跄跄，本来还要挥包打陆恒的陈虹，听到别院山庄，立刻相信了！ 虽然她想抽出手，但被陆恒攥紧紧的，只好作罢。 李绍红也没注意这点，跟着往前跑。 而通道那边，旅客们看到一大群记者冲到跟前，被唬得不知所措，全呆愣在那儿不敢动。 而记者们找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气得直骂娘！ 转头看到陆恒拉着她俩都跑到停车场去了，哪还不知道被骗，双眼发红的又折返去追。 “快，快上车！” 陆恒首先拉开驾驶门跳进去，陈虹她俩上来后，堪堪在这群记者还没形成合围之势前冲出去，留下一群人破口大骂。 从后窗看着越来越远的他们，陈虹和李绍红边喘着气边笑：“哈哈哈哈……真刺激啊！” “活该，谁让他们胡说八道的！”李绍红还有些恨恨的道。 被记者围堵她不反对，但特么老娘的大戏就要开拍了，你们不问正经的光问这些乱七八糟的，有没有点职业素养？ 笑过后，两人好奇的看向陆恒，李绍红夸道： “真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机智，短短的时间想出这样的好办法。” 陆恒笑了笑：“正好那边又来了一波人，要不然也不奏效。” 陈虹问道：“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跟他们搅一块儿去了？” 陆恒知道她说的是陈恺歌他们，解释了一下，她们这才恍然。 “可以呀，第一部戏就能当男主，未来不可限量。”陈虹夸道。 “您就别笑话我了，成与不成还得看拍摄。”陆恒谦虚道。 李绍红则笑道：“老霍看人还是很准的，既然他和晓卫都相中了你，那就是了。” “那就借您吉言。”陆恒说道。 又聊了一会儿后，陆恒感觉火候差不多了，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李导，听霍导说您准备执导一部历史戏，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您那儿试镜一个角色呢？” 3、又碰美女 听到陆恒的话，李绍红和陈虹对视一眼，像是觉得挺有意思，都笑了起来。 “你小子确够机灵的。”陈虹打趣道。 李绍红再次打量了一番陆恒，沉吟道： “从形象说，你还不错，而且既然老霍选中你，应该演技也可以，只是……你不是要拍他的戏，有时间吗？” 听到李绍红没有直接拒绝，陆恒暗道有戏，解释道： “霍导现在还在拉投资，而且剧情需要的景色，到初夏才能开拍，如果您那边时间来得及的话。” 李绍红点了点头：“这么看时间的确没问题，我们过两天就要开拍，大概春天就拍完了。但这是央视的剧，我不可能给你承诺什么，你明天可以到我办公室去，正好制片方也在，有个适合你的角色可以试试镜。” “好的，有您这句话就够了，实在太感谢了。”陆恒由衷的道，全然忘了刚去的路上心里说以后不舔。 李绍红不觉莞尔。 随后她又问了陆恒的情况，得知他准备考京影，表示支持： “对，考个学历，不一定本科班，即使高职也行，总之对你以后有非常大的帮助，不仅仅是课堂上学到的。” 虽然她没说那么多，但陆恒明白她的意思。 这时，陈虹忽然道：“张院长今天也要来吧？” 见李绍红点了点头，陈虹对陆恒笑道： “他们那一届的张会君，就是京影现在的副院长，今天也要来，你要是找他，绝对板上钉钉了。” 凭借良好的记忆力，陆恒当然知道这个人，而且再过几年他就要扶正了。但这佛太高，根本拜不够。 除非今天陆恒豁出脸不要去狂舔，否则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获得他的良好印象，还帮自己推荐。 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陆恒也不是去瞎撞运气，上一世都叫老戏骨了，自然也有两把刷子。 再说了，昨天就是崔新晴她们推荐自己参加艺考的，这位京影的名师，这些年都是主考官之一。 有她在，不说给自己放水，至少会有个好的印象分。 当然这些陆恒不可能说出来，嘴上说着不用。 这话听得陈虹直摇头： “切，这会儿你倒胆小了，刚才拉我手的气势跑哪儿去了？” 陆恒狂汗，还以为这篇糊弄过去了呢。 刚陆恒的确是一时心血来潮，毕竟那长相那气质，多少经典的美女形象，小时候的梦中女神，哪能忍得住。 两年后她还有一个嫦娥的角色，更是多少八零后的心头好。 “额，那不是一时情急嘛。”陆恒辩解。 陈虹瞥过来一道目光，虽然陆恒开车没回头，但也能想到她多半不信。 “情急你怎么没拉我？”李绍红慢悠悠道。 陆恒：“……” 面对陆恒的哑口无言，陈虹顿时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后面陆恒很少再吭声了，她俩在后面随意聊着，也让陆恒听到了不少对于她们来说常见、但陆恒听着新鲜的事情。 在她们下车后，望着陈虹窈窕的背影，陆恒不得不感叹： “贵圈好乱，但……谁让我喜欢呢？” 把车钥匙和手机还给陈恺歌，他随手接过，就被陈虹随手挽着走向那群人。 顺着方向看去，陆恒一眼就看到众星拱月般的那位—— 突兀的颧骨，就像他的经历那般波澜起伏，只一眼就不会忘记，用在演员身上……大概就是极具辨识度。 张义谋！ 从九十年代开始，一直到陆恒回来前，这位都是国内导演界的门面！ 远远的，陆恒就能听到他们在问张义谋怎么没把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带来。 这帮人八卦起来，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陆恒心道。 吃饭前，他们要合影，陆恒又是“最佳摄影师”。 好在陈虹带有数码单反，要是胶卷相机他现在还玩不转。 拿相机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又让她瞪一眼。 陆恒有点无语，本来想说这次真不是故意的，但一想岂不是上次是故意的，只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下午他们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出去转的出去转——值得一提的是，这里就是他们曾经的校舍，朱辛庄，当年京影在这里办学十来年，86年才搬回去。 晚上吃完饭，众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临别的时候，陈恺歌过来跟陆恒说了句客气话：“今天谢谢你帮她俩解围，回头有需要可以找我。” 见陈虹朝自己眨了下眼睛，陆恒就明白多半是她的意思，要不然以陈大导的脾性，对于自己这种小人物的付出多半是坦然受之。 心里有些好笑，之前陈大导拿捏几个前任，结果现在被最小的拿捏了，跟多年后的郑钧有异曲同工之妙。 陆恒开车把微醺的霍健起送回去后，就赶末班车回了旅社。 到了房间，陆恒发现群艺馆跟自己一起来的两个同事，老廖和徐百洋已经打包收拾好东西，正在屋里焦急的转圈！ 看到陆恒回来，两人双眼一亮： “你可算回来了，再不走火车都晚点了！” 陆恒知道他们说的是回老家的事情，昨天比赛结束，他们计划的是今天在京城玩一天，晚上坐火车回去，就买了今晚的火车票。 “你们回去吧，我就先不走了。” 说着，陆恒把他准备考京影，以及准备拍电影的事情说了。 “你疯了吧，这次不仅进了总决赛，最后还拿到一个优秀奖，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你肯定能转正了，还干嘛要去考大学。”老廖急忙道。 徐百洋眼里愕然一闪即逝，随即也附和：“就是，考大学不还是为了找个工作，你马上就是铁饭碗了，而且拍电影至少一两个月，馆长肯定不可能批那么长时间的假。” 陆恒笑着摇了摇头：“不管他批不批，反正我是要考大学的。” 他们还想再说什么，陆恒提着他俩的东西就往外走：“我送你们。” 路上老廖一直在劝，陆恒虽然一直点头，但明显左耳进右耳出，让他很无奈。 临进站的时候，老廖走出好远，想了想又回头喊道：“你一定要想清楚，别做将来后悔的事！” 陆恒朝他挥了挥手：“廖叔，你们一路顺风！” 老廖跟陆恒他爸是馆里演出队正副队长，多少年的老搭档，他是真心实意为陆恒着想。至于徐百洋，大概自己不在馆里，他反而能松口气吧，不过这些陆恒都没放在心上。 回去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上午，陆恒出门买了一身新衣服，修剪了一下头发，肉疼的花掉三百多块钱后，再才去李绍红的办公室。 出了电梯到走廊拐弯的时候，陆恒跟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撞了个满怀！ “哎呀！” 那美女惊呼一声赶紧往后躲开，而陆恒却盯着她那张清丽的面庞，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李滨滨？” 4、试镜的惊讶 本来还连羞带惊的李滨滨，听到陆恒叫出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再一看很陌生，不由迟疑道： “你怎么认识我？” 陆恒喊出来后就知道早了，不过记忆力让他飞快回忆起在《大明宫词》之前她已经拍过几部戏，笑道： “我看过你演的电视剧。” “真的吗？”李滨滨顿时高兴起来。 作为一个演员，能被人记住角色就很开心了，更何况还记住自己的名字，对方又是个帅哥，这让她看向陆恒的眼神立刻多了一些亲近： “你也是来试镜的吗？” 陆恒点了点头，然后明知故问：“你也是吗？” “对呀，我试镜的安乐公主。”李滨滨大眼睛里带着喜色： “你试镜的哪个角色？” 陆恒哪知道李绍红让自己试哪个，不过嘴上却笑道：“保密。” 李滨滨期待的神色收敛，哼道：“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这时候的她性格还是活泼的，说完自己就捂嘴笑了起来。 陆恒跟她又聊了会儿，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一些主要配角试镜的日子。 在她俩聊天的过程中，陆恒看到一些人从身边经过，显然都是演员，还有诸如胡婧、何淋这样的熟脸，以及谢苗、叶境这样的童星。 尤其是看到叶境的时候，陆恒立刻记起他就是京影99级的。 而自己，如果这个冬天艺考过关，明年考进京影的话，就要跟他是同学了。 留下了李滨滨的联系方式，陆恒去试镜了，而李滨滨也离开去找下一个试镜的地方——这也是她刚急匆匆的原因，要不然也不会撞到陆恒。 在门口做了登记后，李绍红的助理递给陆恒一页纸，扫了一眼，陆恒才知道是让自己试镜李隆基。 嚯~~大名鼎鼎的唐玄宗啊！ 当然，历史上他是成功者，是皇帝，但在这部剧里，他只是个小配角，是绿叶。 陆恒脑海里立刻回忆起曾经的电视剧，飞速的掠过有关李隆基的镜头。 而在陆恒身侧，一个又一个的演员进出。 不知过了多久，当陆恒正好抬起头，看到一个从门里走出来的人，恍惚间跟剧里李隆基的形象重叠，让陆恒回过神来。 吴军，原版电视剧里，就是他扮演的李隆基。 显然他刚试镜完，跟陆恒对视一眼，平静的离开了。 随后就听到李绍红的助理叫自己的名字，深吸一口气，陆恒已经开始沉浸在角色里，慢慢踱着步进去了。 里面并不是常规意义的试镜间，李绍红坐在她的办公桌前，而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包括陈虹，制片人李小婉，以及出品方的央视负责人白云。 看到陆恒进来，陈虹再次朝他眨了眨眼睛。 但已经进入情绪的陆恒，只是朝她微微颔首，环顾四周后，陆恒微微鞠躬： “李导，各位老师好，我是演员陆恒。” 李绍红点了点头，对众人道： “这是我昨天说的那个演员，霍健起新电影选的男主角，正好他提起来了，我就让他过来试试。” 其实她的本意，也就是试试，一方面给霍健起一个面子，另一方面给昨天陆恒的解围一个交代。 但实际上，她和制片人李小婉，以及白云，还是比较在意刚刚试镜的吴军。 一方面他是华戏毕业的科班生，再一个也有几年的演出经验。 反观陆恒，之前一点演戏经验都没有，而且也不是科班生——虽说要考京影，这不还没考么。 所以此时她们的姿态是松弛的，陆恒也感觉到了，不过陆恒并没有放松自己，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不行？ 这时只听李绍红对陆恒问道：“准备好了吗？” 陆恒点了点头，说道：“为了配合剧情，开始应该是跪着吧？” 在这份剧本中，提示里写着： 在武则天去世后，李显在妹妹太平公主的扶持下登基，但他又被权欲迷心的女儿安乐公主毒杀，事情败露，韦后和安乐公主被李隆基和太平公主清除。 在这之后，无论太平公主立李显的儿子李重茂，还是李显的弟弟李旦，都莫名其妙的死去。 李旦，就是李隆基的父亲。隆基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姑母太平公主搞的，就是为了成为下一个武皇。 这一段，就是发生在李旦去世，李隆基给他守灵时，太平公主来拜祭时的情景。 听到陆恒的话，李绍红略微讶异，不过随即点了点头： “你觉得合适那就去做。” 陆恒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斜对着陈虹，神色淡漠起来。 李绍红对陈虹点了点头。 只听陈虹说词：“隆基，你父亲……” 陆恒声音带着愠怒的低沉：“我都知道了。” 鼻翼微微翕动，随即悲愤道：“你满意了？” 看到陆恒刚开始就迅速进入状态，李绍红他们本来还有些不经意的神色，开始端正起来。 而跟陆恒对视的陈虹，感触更深，说台词的时候，也不像刚刚那么平静，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 “我有着比你更深切的悲痛。” “是吗？”陆恒眼神闪过一丝阴冷，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 “那你就更让我恐惧。” 顿了顿，陆恒语气依然沉缓：“比我想象的……更加险恶！” 最后四个字，放慢了语速，眼神也阴鸷起来。此时的他，认定是太平公主为了皇位杀了他父亲李旦。 “隆基！”陈虹赶紧跟上词：“不是你想的那样。” …… 《大明宫词》的台词，跟陆恒以往演的剧有不小的区别，更像话剧，台词也文艺的像书面语，就像陆恒接下来这句“这一生我挚爱着两个人，一个是我的父亲，另一个就是您，你们分别代表着最完美的人格……” 即使是这样的句子，陆恒依然毫不出戏的衔接下来，而且情绪还在递进。 陆恒猛的站起来，颤抖的手指着陈虹，悲愤欲绝的厉声道： “可这一切，全都让你给打碎了！” 即使陆恒的情绪层层攀升，给了李绍红她们准备的时间，但当陆恒爆发的这一刻，她们还是被震了一下。 不仅如此，看到陆恒眼泪已经从眼眶滑落，还有那微颤的嘴唇，显然怒到极点，又对这位姑母失望的痛彻心扉，毕竟之前那么信任、爱她。 所以，此时跟陆恒对视的陈虹，眼神都躲闪起来，不敢再直视了。 “演得不错！”央视的出品人白云夸赞道。 李绍红跟李小婉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犹豫。 想了想，李小婉忽然道： “这段戏之后，李隆基要跟真正的凶手，也就是薛绍的儿子崔缇有一番打斗，你能胜任动作戏吗，或者说，你的身体条件怎么样？” 5、小坏蛋 竟然问我身体条件怎么样？ 我十八啊！ 哦不对，我会劈叉啊！ “没问题！”说着，陆恒当即一个朝天蹬踢到头顶，然后一字下马，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李绍红他们都见多识广，对此倒没有特别惊讶。 随后陆恒躺下，鲤鱼打挺起身，又展示了一圈旋子转体，最后回到原来的位置，朝她们抱了个拳。 这下李绍红和李小婉她们没脾气了。 演，可以，打，也可以。 形象……更可以，至少一米八的身高，俊朗的外形，虽然衣服看起来质量不怎么样，但能被他穿出气质，足以说明相貌和身材不错了。 “你怎么看？”李绍红问向陈虹。 “好看。” 陈虹下意识的道，随即才反应过来：“啊？什么？” 李绍红几人忍俊不禁，白云摆了摆手：“行了，看样子就知道是满意的，那就是他吧。” 出品人一锤定音，李绍红他们也就不再多想了。 陆恒心里比了个(＾－＾)V。 因为陆恒算是临时加的，他自然也就是面试的最后一个。 既然确定了，李小婉就直接跟他谈妥了报酬并签了合约。 戏份是五集的，按照一集两千的价格，总共一万块钱，央视的大制作，还是比较有钱的。 不过不是一下子都给陆恒，开拍前支付三千，拍摄过程中支付五千，最后两千拍摄完成再结算。 兜里揣着一沓钱走出办公楼，迎着连日阴天后的第一次放晴，和煦的阳光暖洋洋的，也让陆恒眯起了眼睛。 “不管任何时候，艺人的报酬都比普通人高啊……” 心里感叹一句，陆恒满意的朝回走去。 到了旅馆楼下，陆恒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是老陆接的。 “你个兔崽子，真不准备回来了？” 虽然老陆这么说，但陆恒也听不出他情绪，不过现在他对父亲的敬畏，没有曾经的十八岁那么大。 不仅如此，陆恒还有些复杂的心绪，这是他回来后，跟父亲第一次通电话。 甚至，父子俩二十多年都没对话了，因为在上一世，父亲千禧年就去世了。 陆恒短暂的沉默让老陆察觉了，立刻问道： “咋了，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陆恒赶紧道：“哦哦，没事，刚跑了个神。” 陆恒明显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声长出气声，随后就听到老陆没好气道： “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有点谱，搞得老子还以为你钱被偷或者被打劫了。” 陆恒哭笑不得，然后道： “我在这边暂时还得待一段时间。” 说着，他把接下来要拍电视剧，以及参加艺考的事情说了。 “你搞得比我还忙，行吧，我知道了。”父子打电话，总是有事说事，没有太多寒暄。 至于铁饭碗都放弃的事情，老陆没提，或许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他之前也挺能“折腾”的，所以倒比一般的父亲开明。再说了，陆恒拍次戏挣的钱都快抵他一年工资了，他还能说什么？ “等会儿，你妈也要跟你说。” 陆恒又跟母亲说了一会儿，更多是母亲“嘱咐”陆恒“嗯嗯好”。 母子之间的电话，更多还是关心，这就是父母的区别。 然后陆恒又跟霍健起打了个电话，说了签约的事情。 “可以啊你小子，我听说他们之前中意的是一个华戏的演员，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你给抢过来了！”霍健起笑道。 “也可能她们是看您的面子吧，要不然我连门都摸不进去。”陆恒道。 “你要说我帮你推个门，这没错，但你要说进去，那还得你自己的真本事，你不知道，李绍红当初是我们班最轴的。” 说着，霍健起自己都笑了，然后又叮嘱道： “我只是跟你说，你别转头就把我卖了。” “那肯定不能。”陆恒道。 “你暂时先在那边拍着，也不耽误你艺考的事情，我这边还得一段时间，不着急，不过你记得多看看剧本，加深理解。”霍健起道。 陆恒答应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没手机……真的不方便啊……” 这两天他有时候都下意识的去摸兜，然后摸了个寂寞，总感觉不自在。 “等剩下的片酬到手了，一定要买个，要不然实在太不方便了。” 接下来两天，陆恒除了吃饭和出去锻炼外，一边看剧本，一边关注京影的艺考，同时根据脑海中的记忆，编排到时考试要准备的项目。 两天后，陆恒把东西收拾收拾，退了房，直奔京影厂。 《大明宫词》的拍摄地，内景都在京影厂，号称亚洲最大的摄影棚里搭建的场景。 而外景有两个，一个在冀省的涿市，一个在苏省的锡市。 陆恒的戏份少，绝大多数都在摄影棚里完成，剩下少部分外景也在涿市，倒不用千里迢迢跑锡市去。 而他们演员，没地方住的都安排在京影厂的招待所。 反正陆恒是挺满意的，至少比他之前的旅社好，毕竟有暖气，而且重要的是包吃住。 陈虹当然不用，后来陈恺歌自己在节目里说过，她们拍摄因为在京城，而涿市也就一小时车程，所以每天都是早送晚接。 而送的人，就是陈恺歌了。 好像一般的老夫少妻，都比较受宠，不过在陆恒看来，大抵是玩了这么多年，也收了心，想好好过日子，而娇妻又如花似玉，自然就被拿捏了。 开拍前一起吃饭，陆恒见到了除了陈虹外其他的主演。 比如周公子，比如归娅蕾、赵文轩，还有付彪。 不过最让陆恒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饰演成年韦后的贾尼，69年的她，现在还不到30岁，但看起来至少四十多的样子。 而饰演她女儿安乐公主的李滨滨，其实只比她小四岁。但她俩站在一块儿说母女也并不违和。 当然，显老的还有付彪，现在的他也才三十五岁。 李滨滨一眼就看到了陆恒，高兴的凑到跟前：“小弟弟，又见面啦！” 陆恒笑了笑：“我可不小！”随即好奇道：“你怎么这么高兴？” “哎，这可是央视的戏，到时候肯定要在央视播出，关注度多高呀！” 说着，李滨滨上下打量陆恒，疑惑道：“难道你不高兴？” “还行吧。” 陆恒眼睛看向另一边，胡婧跟何淋，还有周公子她们在一块儿说着什么，三个小美女娇艳如花，似乎说到高兴的事，笑得花枝乱颤！ “喂喂喂！”李滨滨挥手在他眼前绕了绕： “你眼前有个大美女，还去看人家，过分了啊。” 陆恒好笑起来：“那大美女有何指教？” 李滨滨大眼睛转了转，想到了什么，得意道： “你那天不告诉我，但我现在也知道了，你演的是李隆基，咱俩还有对手戏呢。” “怎么个对手法？”陆恒笑眯眯道。 看到陆恒坏笑的模样，李滨滨愣了一下，伸手扣指在陆恒脑袋上敲了敲：“你个小坏蛋，胡思乱想什么呢，小小年纪不学好！” 6、挨打 拍戏其实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就像某些动作电影，拍摄时可没有看的时候那么滑溜。 比如跟你搭戏的人，还有周围的群演，甚至灯光、道具的调度等等，都可能成为影响你拍戏，造成NG的原因。 今天是陆恒进组的第四天，虽然时间不长，但也不知道NG多少次了，不过因为他的原因屈指可数。 现在是安乐公主的戏份。 她马上要疯了。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见陆恒一副很期待的样子，惹来李滨滨一阵白眼，但随即又跟陆恒显摆： “等会儿让你看看姐教科书般的演技，学着点。” 从小娇惯的安乐公主，毒杀父皇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面对死人，她又被吓得够呛。 尤其是韦后为了掩人耳目，还要把死去的李显伪装成生病的样子，就需要把他抱到床上。 不可能找宫人，只能她们母女俩，在抱的过程中，安乐公主哆哆嗦嗦的使不出多大劲，脚下一个踉跄，李显就把她压倒在地上，吓得她嚎啕大哭。 最后放床上，李显身体已经僵硬了，为了不让他的手一直举着，韦后就让安乐把他另一只手按下去，在韦后的连番逼迫下，安乐心惊胆战的眼一闭一按！ “咔嚓！” 胳膊下去了，但安乐……也被吓疯了。 演李显的是郭东林，虽然他以小品这种喜剧出名，但演这种角色，陆恒竟然没有一点想笑的感觉，看的时候也不会分心出戏，只能说他演技真好。 甚至死的时候那一幕，让陆恒心里还咯噔一下。 当然，要是不好的话，他也不可能拿到金雕最佳男配角奖，整部戏就两个个人奖项，另一个就是周公子的最佳女配。00年的金雕，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这家伙可是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跟陆恒差不多，但体重可比陆恒多一大截。刚刚倒在李滨滨身上的时候，陆恒生怕把她给压死，这是陆恒唯一想笑的地方。 这一场戏拍完，郭东林赶紧起身，要伸手去扶李滨滨，却被她一个闪身赶紧躲开，倒让郭东林一愣。 “郭哥，你……等会儿，我还真有点怵得慌。” 听到李滨滨的解释，郭东林哑然失笑。 这时候他脸上带着妆，画得惨白，又一身白衫，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 陆恒在一旁道：“别说，我感觉郭哥凭这段，就能拿个金鸡奖，太逼真了。” “一边去！” 郭东林挥手笑道：“电视剧拿金鸡，你怎么不说我去拿影帝呢。” 说完他又好奇道：“对了，什么奖？” “最佳尸体奖。”陆恒道。 “哈哈哈哈！”刚刚还绷着的李滨滨，瞬间被逗乐了，一旁的贾尼和陈虹也忍俊不禁！ 就连郭东林自己也咧嘴笑了起来，打量陆恒一番： “可以啊，要不明年我带你去春晚耍耍？” 陆恒连忙摆手：“还是饶了我吧，那可比参加比赛还恐怖。” 众人大乐。 一番笑闹，让刚刚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 此时李绍红她们也看完回放，确认这段拍完了。 接下来就是拍安乐公主发疯后，冲到太平公主的府邸，跟陆恒和陈虹的对手戏。 陆恒觉得，李滨滨未来有那样的成就，现在就显露出端倪。 安乐公主其实也是复杂的，她有天真活泼的一面，又有阴狠自私和霸道刁蛮的一面，还有寂寞可怜的一面。 一般的演员，想把这几种气质杂糅在一起，并不那么容易，她却做到了。 当然，她的五官脸型和妆容是有利的一面，一笑眉眼弯，蹙眉遍体寒。 但她的演技，却能找准其中的平衡点，让活泼不跳脱，让阴狠不出戏，让寂寞给人楚楚可怜的同情。 而在她发疯之后，就像回到她童年时的天真无邪。 在开拍后，李滨滨在太平公主府里，坐在椅子上这摸摸那瞧瞧，陆恒从一侧入镜，施施然走过来：“安乐？” 李滨滨双眼里有了神采，笑嘻嘻的走下来，摇头晃脑的凑到陆恒跟前。 摄像机也跟着调整，这一段一镜到底，不过对陆恒和李滨滨都不是什么难事。 见安乐一脸欣喜的盯着自己，还有无处安放想摸又迟疑的双手，陆恒诧异道： “你怎么了？” “你看你长得有多英俊呀。”说着，李滨滨伸出手指，在陆恒脸上捏捏摸摸。 特么的，这小娘皮故意的，手劲真重！ 陆恒把她手扯下来，微微蹙眉：“安乐，你这是怎么回事？” 李滨滨手指回拿到嘴边，低头羞怯的喃喃道：“我其实早就喜欢你了。” 说着，李滨滨又伸手去揪陆恒的头发。 陆恒无语的侧脑袋躲过去，但李滨滨另一只手又上来了。 你还没完了？ 陆恒只好又伸手把她爪子拽下来，好嘛，随即李滨滨伸出双手直接抚上陆恒的脸颊，揉搓上了，边揉边古怪的嘻嘻笑着。 虽然心里不爽，但别说，她演得的确挺像那么回事，让陆恒有种这就是傻子的感觉。 “好！”随着李绍红的声音，这段就拍完了，她看了遍回放，没问题就过了。 随后就是拍陈虹的太平入镜。 这段没有台词，就是诧异的走过来，一条过。 随即再次对准李滨滨和陆恒，看到太平公主过来，李滨滨的安乐公主原本还笑嘻嘻的神色，瞬间就变了！ 眼神凶狠，怨毒，直勾勾的盯着太平，然后杀气腾腾的冲过去：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安乐！”陆恒一边叫着一边阻拦在前面！ “啪！”李滨滨挥手打了陆恒一巴掌！ 是真的打，在拍前就说好了，真实是挺真的，就是真疼。 而打完后，李滨滨张牙舞爪的朝陈虹胡乱挥舞，而陆恒又阻拦在前面，免不了又被挠了几道子。 虽说这次李滨滨收着，也没留指甲，但陆恒还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结束后照镜子，还好没有破皮。 “对不起哈。”李滨滨小心翼翼的过来道歉。 陆恒摆了摆手：“没事，我这也算为艺术献身了。” “……”，李滨滨丢给他一个卫生眼，不过随后又摇着陆恒的胳膊谝道： “怎么样，姐的表演怎么样？” 陆恒战略后仰的竖起大拇指，还摇晃了一下：“这个！” 李滨滨拍了他一下：“去你的，一点都不诚恳！” 说完她自己又乐不可支起来，被她感染的陆恒自己也笑了。 不远处的陈虹瞥了一眼，恰好让陆恒看到了，莫名的就想起刚刚拍摄时的那一幕——安乐见抓伤了李隆基，又赶紧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当时陈虹就是这个表情。 好像开始不对味了啊，陆恒心道。 7、知心大姐姐 大明宫词的拍摄，并不是按照剧本的顺序。 现在是冬天，李绍红把最后那一部分，也就是厚重的戏份放在这时拍，一方面是衣着，另一方面也是景象。 太平年轻的时候，是天真烂漫的，自然是春天，衣着也是轻便的纱衣，而现在，是肃杀的冬天，代表一切走向凋零。 好在陆恒饰演的是李隆基青年时期，也是以太平为主的末期，戏份就是这时候，年前就能拍完。 戏拍得有条不紊，也很轻松，主要是陆恒的角色发挥空间不大，一直都比较平。 唯一一个，就是试镜时候的那段，李隆基怀疑太平杀了自己父亲，所以在灵堂上声泪俱下的质问，这是姑侄俩第一次正面冲突。 昨天拍的时候换了服装，上了妆，在那个场景下，陆恒发挥得比试镜时更自然，崩溃起来，还把陈虹给镇得NG了两次。 今天他们已经转到涿市的外景。 有些演员戏份少，外景一天就结束了，不过陆恒需要的时间长一些。 下午拍的是太平和陆恒单独的戏份。 武则天去世后，太平公主远离纷争，来为她守灵，但这时韦氏、安乐公主和武三思祸乱朝政、嚣张跋扈，满朝文武推举李隆基来请太平公主还朝。 这段戏主要是两人的对话，依然很平，陆恒游刃有余，陈虹也驾轻就熟。 不过结束拍摄后，陈虹就再次坐到一旁，也不理睬陆恒。 这几天都是这样，即使李滨滨已经拍完走了。 见陆恒拍完了，在一侧旁观的叶境过来道： “陆恒，明天京影就登记初试了，你还去不去？” 曾经的叶境很红，比释晓龙、谢描他们更早的童星，作为琼瑶剧的金童玉女，跟金名一起火遍大江南北。 但现在的他，在剧里的戏份比陆恒少多了，就几场戏——拍摄并不单单拍陆恒他们，还有其他几个组同时进行。 巧的是，曾经饰演李莲洁儿子火了的那个谢描，也在这个剧组，现在14岁的他饰演的就是李隆基的少年时期。 听到叶境的话，陆恒毫不犹豫的道：“去，当然去啊！” 可能说的声音大，让陈虹看过来，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陆恒注意到她的神色，笑着凑到跟前： “虹姐，怎么了？” 陈虹横了他一眼：“我发现你很有二皮脸的潜力，属于给根杆子就能往上爬的类型。” 陆恒笑了笑没接茬。 陈虹红唇微张，慢慢道： “你要是去参加艺考的话，正好开李导的车送我回去，我就不让老陈赶过来了。” 听到这话，顿觉不用坐班车回去的叶境大喜过望： “谢谢虹姐！” “我没说你。”陈虹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 叶境登时懵了，嗫嚅道： “那个……虹姐，我跟陆恒一起的啊。” 陈虹摇了摇头：“我找他还有事。” 虽说陈虹那张鹅蛋脸看起来温婉动人，而且大家都是演琼瑶剧成名的，但她比叶境最红的时候还要红，到现在依然是女一号，而叶境都N号了。 更何况还顶着陈恺歌夫人的名头，即使什么话都不说，叶境面对她都有种压迫感。 “哦好。”叶境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像是生怕走晚了陈虹会踹他两脚。 看着叶境的囧样，陆恒虽然有点同情他，但更想笑。 陆恒嘴角的弧度被陈虹看到了：“你笑什么？” “高兴啊！”陆恒随口道。 “当司机还高兴呐？”陈虹白了他一眼。 “那得看当谁的司机，比如虹姐这样的大美女，大把的人估计花钱都想。”陆恒笑道。 这样的恭维话陈虹不知道听过多少，根本不为所动，还反问道： “那要是李滨滨呢？” 怎么女人都喜欢问这种问题？陆恒一阵头大，不过还是很快回答： “那肯定还是虹姐！” 陈虹眉眼一弯，但还是嗔道：“你就哄鬼吧你！” 说完她站起身，走到李绍红旁边要来了钥匙，朝陆恒一丢：“收拾一下，走吧！” 开车行驶在回京城的路上，陆恒跟陈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至于她对叶境的说辞，看来也是那句哄鬼的话。 李绍红的车是手动挡，陆恒开始一伸手换挡，陈虹就下意识的把腿偏过去，让陆恒有些无语： “你干嘛，我又不摸你腿！” “那谁知道呢。”陈虹自己也觉得好笑。 过了一会儿，陈虹才道： “你别多想，我是真的有事跟你说，那天我跟张院长提了一下，他也看到过你，明天你报名后直接去找他，他应该会关照一下。” 顿了顿，陈虹又道：“不过呢，以你的演技和外形条件，大概也不需要，不过多一重保险总是好的，你说呢？” 陆恒愣了愣，像是突然被人关心的感动，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怎么，感动了？”陈虹打趣道。 “嗯。”陆恒点头道：“虹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你都叫我姐了，我能不对你好点嘛！” 陈虹像摸狗似的摸了摸陆恒脑袋：“再说了，戏里我还是你姑姑呢。” “你这一说姑姑，我忽然就想起神雕侠侣了。” “好好开车。” “哦。” 一个多小时后就到了京城，陈虹让陆恒先把她送到京影厂附近。 带着陆恒进了一个老小区，陈虹指着楼上一处黑着的房子道： “2单元，302，这是我家的老房子，你这两天就先住这儿，钥匙等会儿送我回家再拿给你。” 京影厂离京影很近，几乎是拐个弯的距离，陆恒这下更感激了： “虹姐，我亲姐也不过如此了。” “要是想感谢的话，那就考个好成绩，让我也有成就感。” “嗯。” 陆恒答应的时候，心里还在想难怪当初海藻喜欢宋思明，这特么谁不喜欢？ 随后陆恒又开车把陈虹送回去了，她住在颐和园对面的一处四合院，看得陆恒一阵羡慕。 没一会儿陈虹就出来了，依然是一个人，看来陈导对她还是挺放心的。不过反过来想，陈大导估计也没把他当盘菜。 除了把钥匙递给陆恒外，还给陆恒两个盒子： “这里面是家里保姆今天包的牛肉包子，热乎的，你先吃点垫垫。” 又嘱咐了几句，并说李绍红这几天都在涿市，车让陆恒先开着。 陈虹目送着陆恒离开，但陆恒没开多远就停下来了，一口气干掉四个包子，的确好吃。 “什么萝莉御姐啊，人美声甜的知心大姐姐才是极品！” 陆恒抹了下嘴巴，顺畅地踩下离合挂上档，心满意足的开走了。 8、我要挣钱 早上根本不用闹铃，陆恒准时六点多就醒了。 不过他没急着去排长队报名，慢悠悠的洗漱，随后出去锻炼，在楼下的时候买了杯豆浆，回来把昨天剩的包子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就是一顿丰盛的早饭。 牛肉大包子，真香！ 陈虹的这套房子，是两居室的，挨着北三环，别看只有七十多平，放到自己回来前，至少也得五六百万了。 吃完饭，时间还不到九点，陆恒依然没有去报名。 给霍健起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在家，陆恒就去他家了。 之所以不急，是因为陆恒也算有经验，去早了除了耗时间排队外，纯粹就是去挨冻的。 还不如下午去，人少还快。 再说了，你去得再早，能有人天没亮就排队的早？ 到了霍健起家，屋里的味让他意识到，这家伙不会才刚起来吧？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苏晓卫拎着早饭回来了。 “昨晚上出去拉投资，净喝酒了，到最后迷迷糊糊回来，发现特么就是去喝酒的，正事儿根本没谈到。”霍健起一脸的生无可恋。 苏晓卫则淡定多了，一边吃油条一边道：“慢慢来呗，好饭不怕晚。” “话是这么个理儿，但有戏不能拍，心里痒啊。”霍健起来到桌子前，咕噜咕噜的喝掉半碗稀饭。 “还差多少？”陆恒问道。 夹了根油条，霍健起边吃边含糊不清的道： “预算至少得两百万，但现在只有湘省那边的潇湘电影厂支持五十万，京影厂支持五十万，还得一百万的缺口呢。” “两百万我看也够呛，顶多紧巴巴的拍。”苏晓卫道。 “那这差距可够大的。”陆恒道。 说的时候，他心里一动。 在他的记忆里，这种文艺片的确卖不到什么票房，除非将来能获奖去卖拷贝或者版权。 但得奖……谈何容易。 不过《那山那人那狗》也确实拿奖了，只不过是内地的金鸡奖，对外还是含金量不够，毕竟能卖版权都是卖国外。 但这部电影又不同于其他的文艺片——后来确实挣到钱了。 被他们六万美金打包卖给霓虹国，结果人家那边的票房直接爆了，八亿！ 即使换算下来，也超过一亿人民币了。 怎能让陆恒不眼馋？ “要不我也想想办法？”陆恒忽然道。 听到陆恒的话，两人嚼动的嘴都停了下来，像是听到什么世纪新闻似的，变成了静止画面。 停顿了两秒，两人继续咀嚼。 “你现在兜里有多少钱？”霍健起哑然失笑。 “你早饭是不是没吃？”苏晓卫更干脆。 陆恒笑了笑，这话换谁估计都不相信，毕竟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刚满十八的小年轻。 在这个铁饭碗才几百块钱一个月的年代，一个家庭能拿出来一两万都算巨款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老陆算上演出补助之类的，一个月八百多块钱，他妈还少点，只有六七百，陆恒之前是馆里的临时工，就更少了。全家不吃不喝加起来一年也就两万块钱出头。 虽说陆恒之前跟霍健起说过，自己拍这部电视剧的片酬是一万，也依然杯水车薪，而他们这部电影的投资都没着落，更不用说陆恒的片酬了，就算有也稀少。 在他们家又聊了会儿，陆恒离开了，至于陆恒的话，他们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但也没有过度打击陆恒的信心，送陆恒出门的时候，霍健起开玩笑： “那我就等着你的投资哈。” “好的，反正还有几个月呢，不急。” 这话把霍健起听得一个踉跄，急道：“谁说我不急！” 出来的路上，陆恒一直在思索着怎么挣快钱。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茫茫人海狂风暴雨~~” 街边一家音像店的这首歌，突然把陆恒拉回现实，让他心里一动！ 对啊，唱歌！ 陆恒他妈是音乐老师，他爸作为文艺兵转业，吹拉弹唱样样都会，陆恒自然也从小就学。 虽然比不上科班生，但听歌记谱这些都能做到，这就可以让他把脑海里那些歌曲还原！ 当然，最难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变现！ 去酒吧唱歌就算了吧，以现在的经济水平，估计他唱到明年这时候也不一定能挣多少，唯一的办法，就是出专辑！ 这个时候，只要专辑里有一首火歌，随随便便都能卖几十万张，而且这还只是正版的销量。 前世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陆恒知道最有效的方式，得找个领路人！ 脑海里仔细斟酌，陆恒把主意打到了林伊轮身上。 这位，可是隐藏的大佬！ 曾经逼乎有个问题：过气歌手林伊轮，到底多有钱？ 起底了他包括华艺王总、央视、顶尖歌手和制作公司等娱乐圈的人脉，还有财富，连周杰轮和周笔唱都租过他的楼，家里随便一幅画都是几百万上千万。 关键在现阶段的音乐圈，他人脉非常广！ 之所以选择林伊轮，是因为陆恒之前跟他爸去参加信义市文艺界联会，认识了市辖区的书法家协会会长西仲明，他就说林伊轮是他大哥的女婿。 后来林伊轮来信义参加茶叶节晚会，他自己在舞台上也证实过这一点。 这……也算老乡了吧？ 陆恒当然不确定林伊轮会帮他，但总得试试。 毕竟这是他能想到的现阶段有能力也有渠道，还能稍微攀上关系帮他的人。 大不了……拿一首歌吸引他。 比如他几年后发行的《向快乐出发》，这首歌可是发行后，他演唱次数仅次于《爱情鸟》的歌曲，每次商演都有。 在路边的报刊亭买了一堆晚报，希望能找到林伊轮的消息。 这一看还真让他找到了。 京城晚报娱乐副刊里面有一则报道《林依轮现身录音棚为新专辑做准备》。 报道的内容，就是林伊轮新成立了一家音乐公司，公司的老板是他妻子西桦，公司只签约他一个音乐人，重新出发，在零点录音棚做新专辑。 没错，就是零点乐队那个零点！ 就是他了！ 现在时间还早，陆恒先回了趟陈虹的那套房子，取出一些照片，然后写下《向快乐出发》这首歌的词谱，打车直奔零点录音棚。 9、冲突 在安贞医院旁的一条胡同，陆恒找到了这家录音棚。 虽然录音棚在胡同里面，但临街的地方挂了一块飞扬跋扈的招牌，很显眼，上面还有周晓欧他们乐队成员的照片。 说起来，现在是零点乐队正当红的时候，96年底一首《爱不爱我》一炮而红，到现在不过两年的时间，报道的销量就超过两百万张……这只是正版。 今年元旦的时候，他们又发行第二张专辑，里面的《粉墨人生》也传遍大街小巷。 陆恒进去瞅了瞅，却发现门锁着，顿感失望。 走出胡同口，想了想不能白来，看到一家铁皮商店，于是走过去买了包红塔山，拆开后递给老板一根，老板笑道： “来看明星的？” 陆恒点了点头，问道：“林伊轮最近每天都来吗？” 老板一愣，他还真不知道林伊轮来过，以为陆恒是来找周晓欧他们的。 不过他愣是没露怯，一拍桌子嘿道： “那您可问对人咯！” 老板帮陆恒点着火儿，然后自己也点上，吐出一串烟圈后道： “你就守在我这儿，除了那光头，其他几个基本每天都来买烟，等会儿你就见到了。” 正说着，又来了几个小年轻，不过不是问林伊轮，而是问周晓欧他们。 老板没吭声，默默抽烟，抽一口后，还像鲶鱼似的仰着脖子吐了一口漂亮的烟圈。 这几个小年轻愣了愣，随即注意到陆恒手里的烟，顿时恍然大悟： “老板，我们买烟！” 老板眉眼瞬间绽开：“好嘞，要什么？” 其中一個小年轻手指在玻璃柜面上转了三圈，终于选定大前门。 拆开后，小年轻递给老板一支，老板随手接过夹耳朵上，淡淡道： “他们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你们要是能等就等吧。” 随后的时间，又来了几波人，但再没那个眼力见儿，老板自然也不吭声。 后来那几个小年轻也等不了走了。 陆恒等的心焦，依然不见踪影，这时老板他老婆来给他送饭吃，陆恒也饿了，就去旁边的小店吃了碗馄饨，又过来了。 见陆恒竟然还没走，老板有些惊讶：“您可真有毅力。” 陆恒又递给他一根烟，老板点燃后猛吸了一口，鼻腔喷出两条气流混成一股氤氲而上： “其实吧……他们上午都不开门的。” 陆恒：“……” “但是呢，录音棚住着一个人，上午一般都在睡觉，差不多这时候也该起来了。” 我尼玛！ 陆恒眼角微微跳动，等着老板继续说。 但老板又停下来了，最后一口烟抽完，扔进一旁的水缸子里面：“嗤~~” 陆恒把剩下的半包烟放玻璃桌面上：“您别再大喘气了行吗？” 老板拿起烟盒哈哈大笑：“老弟是个爽快人。” 从里面抽出一根，不过没点，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才道： “平时光头他们几乎不来，不过这两天倒是来过，也基本就是下午一两点的时间，昨天一起的好像的确有个高个，但捂得严严实实的，如果不是你今天说，我还真没认出是林伊轮。” 陆恒吐出的烟气微微抖动，随后把烟头扔进水缸子里面：“嗤~~” “我谢谢您啊！” “慢走~~” 陆恒转头的时候，瞥到墙上的挂钟指向一点。 到了胡同里面，果然看到录音棚的门开了。 不过陆恒没有直接进去，想着该用什么方法顺畅的接触林伊轮，最后觉得还是以顾客的方式最稳妥。 于是推门进去，让陆恒诧异的是里面竟然是个女的，客气道： “姑娘，请问录歌什么价格？” 对方骤然抬头，恼道：“你叫谁姑娘，人家纯爷们！” 陆恒唬了一跳，这才注意到的确是男的，只是头发又长又浪。随后一想……还好你是男的。 讪笑道歉：“不好意思灯光暗没看清楚。” 那爷们儿没好气的一拍桌上价目表： “自己看！” 陆恒一边自我安慰现在人没服务观念不知者不怪，一边念着： “按时间一小时五十，按歌一首两百……不便宜啊。” “切，伱也不看看，我们这是明星录音棚，跟那些小杂鱼能一样么。”爷们头发一甩，除了不美外，倒是挺飘逸的。 陆恒拿捏出犹豫的姿态：“是这样的，我自己写了首歌，但没有伴奏，那……” “六千！” 听到对方干脆的声音，陆恒张了张嘴，然后才缓过劲儿： “这么贵？” 这真不是他演的，是真的惊到了。 “废话，零点乐队啊，国内现在的顶尖乐队！出场费随随便便都几万，收六千……贵么？” 陆恒心道真要是零点乐队给录伴奏，别说六千，翻两番都不贵。 于是陆恒装模作样的追问：“是现场伴奏吗？” “开什么玩笑，零点乐队现在有多火，怎么可能给你现场伴奏？再说了，你的水平……能一气呵成的录制么，是吧？你在这儿一耽搁，他们分分钟大几千，还能陪你耗着？还不如录好伴奏了到时候你再来。” 陆恒心里就明白了，多半是把谱子给他们，再去找一些小乐队录。 “可是这实在太贵了点，能不能少点？”林伊轮还没来，陆恒继续拖时间。 “概不讲价！” “那个……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没带那么多钱，能先付一部分吗？” 坐在柜台后面的长发甩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打白条啊？” 陆恒哭笑不得，心道老赵的《不差钱》看来也是来源于生活，连忙摆手道： “不是打白条，我这不是要去央视参赛嘛，到时候拿奖了，就不差钱。” 陆恒也不算胡诌，现在央视的确在进行青歌赛，正好衔接他们之前的小品大赛。 但这爷们却没跟着陆恒的节奏走，也不关心央视这个字眼，一副看透陆恒的模样，冷淡的扯了扯嘴角：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有钱就下单，没钱您就麻溜的——” 说着，他手朝外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哎，你怎么不信呢，我是真的！”陆恒急忙道。 陆恒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着急，心里还在想是胡同口那老板不靠谱，还是林伊轮今天不来了？ 这家伙却黑了脸：“我再说一遍，录不录，不录就走人，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别啊，咱不是谈的好好的吗，我——” 陆恒刚要继续说，忽然听到外面有了动静，正是林伊轮那标志性的鼻音腔，心中松了口气，嘴上却叹道： “唉，可惜这么好的歌要埋没了——” “够了！” 那爷们一拍桌子站起来，有些凶的叫着：“赶紧走，别让我动手！” 转角进门的周晓欧和林伊轮几人看到眼前一幕，愣了愣，随即周晓欧皱眉道： “小李，怎么回事啊这是？” “一个想吃白食的，到这儿讨饭来了！”叫小李的长发男瞥了陆恒一眼，语气里丝毫不客气。 陆恒看到周晓欧两人，眼里‘迸’出惊喜，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道： “让两位大明星见笑了，我想录首歌，借贵地录个伴奏，但……” 周晓欧当下就明白了，扫了那长发男一眼，然后转头对陆恒道： “我们这儿呢，可以录歌，但是做不了伴奏，毕竟我们没时间。” 这几乎等于把刚刚小李的话给推翻了，让小李多少有些尴尬，但当着周晓欧的面，他也没法反驳，毕竟他只是吉他手李英的一个堂弟。 而林伊轮这时候忽然道：“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歌？” “啊？” 陆恒拿捏一个错愕神色，随即连忙道： “可以可以，是我的荣幸。” 说完把手里《向快乐出发》的曲谱递过去。 林伊轮接过来，边看边跟着哼调，经过刚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来越来越欣喜，等他看完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恒： “这是你写的？” 陆恒点了点头：“是的，还行吗？” “什么叫还行啊，简直太行了！” 林伊轮看着陆恒的眼神跟刚刚不一样了：“连编曲都做完了，人才啊你！” 说着他递给周晓欧：“晓欧你也看看。” 周晓欧玩乐队的，对创作和编曲更有心得，看完后直接叫了个乖乖：“看你模样，还不大吧？” 陆恒笑道：“刚过十八。” 周晓欧竖起大拇指：“牛逼！” 旁边的小李脸上顿时一片尴尬，而在周晓欧身后的乐队吉他手李英皱了皱眉，接过曲谱看了看，随即沉默不语。 这首歌就是两年后零点乐队给林伊轮写的，他们都喜欢也就不奇怪了。 林伊轮抬头看向陆恒：“这首歌不错，确实不应该被埋没。” 话锋一转，他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谢谢林哥，我叫陆恒。”陆恒道。 “小陆，不知道你这首歌愿不愿意割爱？我挺喜欢的，而且正好我在做新专辑。”林伊轮道。 既然跟林伊轮套上了近乎，陆恒也不再唯唯诺诺了，笑道： “其实……我也想做张专辑。” 林伊轮有些着急：“价格的事情好商量。” 陆恒摆了摆手：“听我说完，如果是别人，根本没得商量，但是林哥的话，这首歌我愿意送给你。” “啊？”林伊轮一愣：“怎么个意思？” 10、这姑娘还挺可爱的 别说林伊轮，就连周晓欧他们也有点懵，心道这是歌迷碰上偶像了吗？ 特么我怎么没有这样的歌迷？ (╯°Д°)╯︵┻━┻ 陆恒笑道：“实话说吧，我就是在新闻上看到林哥在这儿录歌，专门找过来的。” 林伊轮乐了，心里被幸福充满，揽着陆恒的肩膀使劲拍了拍：“谢谢，太感谢了！” 陆恒学他，话锋一转： “送给你当然没问题，谁让你是我们信义女婿呢。” 林伊轮这下真惊讶了：“这你都知道？哈哈，原来你也是信义人？” 陆恒笑道：“我之前跟我爸一起，见过西仲明老师，听他提起过林哥。” 林伊轮恍然：“对，他是我老婆四叔，我岳父排行老大。” 关系攀到这一步，接下来就简单了。 陆恒顺势跟他聊起新专辑的事情，林伊轮一口承揽下来，并让陆恒晚上一块吃饭，他要亲自下厨。 下厨这件事，林伊轮还真不是随便说说，后来娱乐圈一直有南霆锋北伊轮的称呼，林伊轮不仅上节目做美食，还跟央视合作节目，出菜谱那都是捎带的。 华艺小王总还要拜他为师，画家曾梵志为了吃口菜还要送价值700万的画，就更不用说孙月、那嘤这些大咖了，都以吃到他的菜为荣，尤其是那道卤大肠。 虽然知道家宴代表认可，但陆恒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笑道： “我还要去京影报名艺考呢，等下次我把要发专辑的歌拿给你也不迟，到时候再尝尝哥的手艺。” 从林哥到哥，只过去了半个小时，毕竟四十二岁的灵魂，忽悠二十八岁的林伊轮，再加上肚子里确实有货，自然越说越亲近。 这下就更让林伊轮惊讶了：“你才多大啊，都准备两栖发展了？” 周晓欧在一旁有点羡慕有点酸，幽幽道：“小心走不稳扯到蛋啊弟弟。” 陆恒拿出跟陈虹他们的合影：“小弟不才，已经开始拍了。” “卧槽！”周晓欧怪叫一声，林伊轮也愕然道： “竟然是陈虹！” “还那么亲密……”周晓欧更酸了。 从琼瑶剧开始，陈虹就火得一塌糊涂，关键是美啊！ “我看看我看看！”乐队其他人也又懵又惊，至于李英那个弟弟，缩在一边不敢吭声了。 谁特么知道，小虾米一转眼变成挥舞着俩大钳子的大龙虾！ “反正等会儿也没什么事儿，我陪伱去报名，学校我也认识有朋友，去了就能办。”林伊轮道。 搞定了这么好的主打歌，林伊轮觉得这张专辑成功了大半！ “这方便吗？”陆恒迟疑道。 “我弟弟的事，再不方便那也得方便！”林伊轮哈哈笑道： “正好报完名晚上一起吃饭，做是来不及了，咱们就在旁边吃点大排档，我知道有一家不错。” 李绍红那辆车昨晚就停在楼下，霍健起住在京影厂家属院，离得不远，陆恒走路就过去了，自然没有开车。 至于这边，陆恒之前一看地址是胡同，感觉不好停车就没开，作为后世回来的人，对在京城开车有种天然的恐惧。 这会儿可以蹭林伊轮的车，重要的是方便，那再好不过了。 随后陆恒就跟林伊轮一起出门了。 毕竟是去报名，周晓欧他们倒没有跟着一块儿，而是对着曲谱开始排练伴奏了。 从胡同口路过的时候，见老板看过来，陆恒朝他挥了挥手。 那老板这次看清楚了，确实是林伊轮，但是发现竟然跟陆恒勾肩搭背的，当时眼神就直了！ (?''''?''''?)?????? “现在明星……都这么好勾搭吗？” 一转头，看见周晓欧也跑出来了，还凑到林伊轮的车旁边跟陆恒有说有笑的，老板挠了挠脑袋，一脸的困惑。 “我想了想，我一唱歌的，他们排练好像也没我啥事儿，还不如跟着你们去电影学院见识见识。”周晓欧嘿嘿笑道。 这家伙从《奋斗》开始转型，尤其是后来从零点退出后，更是一头扎进表演圈里也混出了名堂。 那时候你倒不怕扯着蛋了……陆恒心道。 随后在林伊轮这个大明星的带路下，畅通无阻的进了学校，并在他朋友的方便下，很快办好了报名手续。 陆恒想想觉得也挺有意思，幸好先去找林伊轮，要是先报名的话，就算下午去估计也得排一会儿，顶多没有上午那么多人罢了。 晚上他们一起吃饭，除了陆恒明天要初试没喝酒，以及周晓鸥外，其他几個都喝得挺过瘾。 说来也有趣，他们乐队看起来最霸气的周晓鸥，竟然是烟酒不沾不泡吧不熬夜的摇滚圈另类，怪不得被圈子里骂伪摇滚。 “什么真的伪的，不过是看我们挣到钱了，眼红呗。”吃完饭把他们几个送回去，最后送陆恒。 到了陆恒楼下，聊到这件事周晓欧一脸无奈。 陆恒想到后来一件事，提醒道：“我看他们几个都有点不太对劲，是不是抽那个？” 周晓欧瞪圆了眼睛：“这你都看出来了？” 陆恒心道我哪是看出来的，是几年后的新闻好吧，而且最后舆论的骂声都泼你身上了，谁让主唱最显眼呢。 “既然你这个表情，那就代表是了。”陆恒拍了拍他肩膀： “欧哥，弟弟跟你说句肺腑之言，那玩意儿沾了就是毁了，别看你现在风光，但倾覆也在刹那之间，赶紧跟他们划清界限退出吧，到时候真想演戏，我可以帮你介绍，想继续唱歌，我这个哥也能帮你，真没必要跟他们这群人搅在一起。” 如果换个人，陆恒真不可能说这个，因为人风光的时候，根本听不得任何逆耳之言。 但周晓欧不一样，当初最风光的时候他也没飘，依然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就说明他头脑清醒。 关键他为人义气，即使那时候脏水都往他身上泼，他也没说那几个人半点不是，直到后来他在舞台上唱曾经的成名作《爱不爱我》，结果被那几个渣渣给告了索赔几百万，才让他彻底死心。 所以，陆恒相信他会听的。 “好，我一定好好考虑，兄弟，谢了！” 第二天，陆恒依然准时起来，出去锻炼了一圈后，他把初试准备的内容又练了练，确认没问题后，就开始在脑海中挑选要准备专辑的歌曲，确定后就开始写了。 他报名晚，所以初试在下午。 中午写完后，他下去吃了个饭，还睡了个午觉才过去。 排队的时候陆恒瞅见一个熟脸，这不是……那个骚哥吗？ 陆恒找个话题跟他聊了会儿，正在这时，陆恒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女孩在那儿跟同伴不知道聊什么，笑得前仰后合的，马尾辫也跟着一甩一甩。 嚯，姚之花啊这是！ 感情他俩艺考的时候就在一个考场？ 正在陆恒思索的时候，只听旁边的骚哥看着姚之花，嘴里喃喃道：“这姑娘还挺可爱的。” 11、姐姐的心思 姚之花？可爱？ 一想到那画面，陆恒就难以理解，困惑道：“你认真的？” “什么？”凌霄肃眼神还盯着姚之花，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你好骚啊。”陆恒一脸无语。 这次凌潇肃回过神，转头疑惑的看着陆恒：“你怎么骂人啊？” 陆恒摇了摇头，心道这孩子难怪当初被坑那么惨，敢情就是个木头。 初试对现在的陆恒来说，完全小意思，对于三十个名额来说，初试之后还能留下五六百人，这难度的确不大。 姚之花初试完出来的时候，凌霄肃鼓足勇气跟她打招呼：“你好啊，感觉怎么样？” 姚之花短暂的疑惑后就面露喜色： “你是记者吗，在采访我？” 凌霄肃神色一滞，摇头道：“哦不是，我也是考生。” 姚之花顿时失望起来，无语的撇了撇嘴：“不是你问什么问题！” 说完走了，留下凌霄肃在寒风中凌乱。 陆恒一脸蛋疼的看着他：“伱上大学就是来搞对象的？” 凌霄肃辩解：“你瞎说什么，我就是觉得她可爱，想认识一下。” “废话，谁见姑娘一开始说我想跟你上床？”陆恒一针见血戳穿他的自欺欺人。 凌霄肃紧张的慌忙上来捂嘴，但被陆恒嫌弃的打掉： “送你句名言：只要锄头挥得好，天涯遍地是芳草。” 凌霄肃被逗乐了，好奇道：“谁的名言？” “曹孟德的。”陆恒随口道。 “曹……你是说曹操？”凌霄肃惊了，随即回过味来： “你骗我的吧，他怎么可能说这么白的话，连诗都算不上。” “意思差不多不就行了。”陆恒开始有点烦他了： “我怎么发现你每次关注点都不在正事上，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就在这时，志愿者喇叭又响了：“接下来念到名字的进场准备，凌霄肃、陆恒……” 凌霄肃本来想说什么，只好悻悻住嘴，跟陆恒他们一起进去。 一组十个人，依次按照老师的要求进行展示。 坐着的五個老师陆恒一个不认识，也没看到崔新晴，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成了教授，可能只会出现在复试，甚至三试上面。 不过也没关系，有她没她陆恒都有信心。 瘸着腿的黄小明都能进得，我大长腿的陆恒进不得？ 初试就考一项，朗诵。 每个人都声情并茂的展示自己准备这么长时间的成果，只不过有些人用力过猛，有些人紧张的结巴，当然也有表现不错的。 凌霄肃就没紧张，抑扬顿挫的朗诵《沁园春》。 他也算是电影世家了，爷爷是导演、奶奶是演员，四十年代他们就分别拿过国际大奖，到他父母，父亲摄影师，母亲是西影厂的导演，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不怵这个。 轮到陆恒，他朗诵的是高尔基的《海燕》：“在苍茫的大海上……” 他虽然没准备多长时间，但却是这些人里面最放松的。 初试就这么结束了。 出门后凌霄肃凑到跟前：“哥，你刚朗诵的真好。”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陆恒说完凌霄肃就呆了，因为跟他想的回答不太一样。 挥了挥手，陆恒头也不回的道：“复试见。” 目送着陆恒离开，凌霄肃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怪，但说的话好像都挺有意思，让人想跟他聊天。 等等，他刚说什么？复试见？这意思是……我们都能进复试？凌霄肃嘴咧歪了。 回到房子，一开门陆恒就惊了一下，沙发上竟然坐了个人！ “咦，你怎么来了？” “你这话说的，我的家还不能来了？”陈虹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上身高领毛衣，下身羊绒长裙，有一种柔软的美。 就是不知道孩子能不能吃饱……陆恒心里胡思乱想着。 “昨晚上给你打电话，怎么没人接，你跑哪儿鬼混去了？” 听到她的话，陆恒才知道是兴师问罪来的。 坐到旁边，近距离的看着她，陆恒问道： “为什么不在家就叫鬼混？” “那你还能干嘛？”陈虹移开陆恒灼灼的目光，伸手撩了一下头发。 陆恒笑了笑，把昨天去找林伊轮的事情说了。 “你还会写歌？”陈虹好奇道。 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一沓纸：“你意思……这些都是你写的？” 陆恒这才注意到，自己上午写的那些此刻都在她手里，不由好笑道： “你又不是不认识我的字。” 在片场给剧本做标记，或者围读剧本时写一些分析，陈虹看陆恒字写的漂亮，还专门找他写一些东西。 “认识是认识，就是没想过你还会这些。”陈虹像是又有了新玩具的小女孩一般，眼中有光的亮晶晶： “正好家里有钢琴，你能不能唱我听听？” 这钢琴是陈恺哥买的，他偶尔弹弹。 至于陆恒，如果是前世的他，十八岁的时候只会弹父亲教他的电子琴，但有了这个基础，他北漂后，慢慢又学会了钢琴。 现在重生回来，弹奏自然没问题，而且上午就是通过这架钢琴完善的曲谱。 “好啊。”谁会拒绝一个美女的请求呢？ 陈虹雀跃的过去，率先揭开盖在上面的防尘罩，陆恒坐到皮凳上，打开盖板。 手指舒展一下，相当于热手了，却让陈虹微微颔首：“确实，你这修长的手指，不弹钢琴可惜了。” 陆恒微微一笑，端正了姿势后，手指下按，一串悦耳的音符在这间小小的、被暖气片温暖的客厅里流动起来。 前奏过去，陆恒跟着琴声开嗓： “我的天空多么的清晰， 透明的承诺，是过去的空气。 牵着我的手是你， 但你的笑容，却看不清……” 陈虹站在旁边，手撑着钢琴，身体勾勒出柔软的曲线。 闭着眼睛安静聆听，长长的睫毛还随着旋律微微翕动。 两人一弹一听，在音乐的渲染下，其实也是一副静谧又美好的画面……如果陈导在的话，大概会欣喜的拍下来？ “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 两个世界都变形， 回去谈何容易。 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 独自对着电话说我爱你， 我真的爱你~~” 陆恒十八岁的歌喉清澈又明亮，像泉水叮咚，又有深情的婉转，在悠扬的旋律中，让陈虹发散了思维，似乎春暖花开，似乎爱人再也回不来，不由心里有些伤感。 一曲终了，屋里安静了下来，陈虹睁开眼睛，却发现陆恒已经凑到跟前。 微微吃惊，陈虹脑袋朝后躲了躲，但因为刚刚的惊鸿一瞥，却又舍不得挪开目光，也看着陆恒。 在傍晚的夕阳透射中，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细微的绒毛，和那深邃的眼睛。 一时间，屋里安静的可怕，像是有什么魔鬼要释放出来。 12、天价礼物 陈虹走了，走的有些慌张。 陆恒意起身走到窗户旁，就看见她从楼里走出来，虽然依然优雅，但又有点像包裹在绒衣里的鸭子。 陆恒就有点想笑了，结果陈虹骤然回头，朝楼上看来。 看到她横过来的眼神，陆恒收敛笑容，朝她挥了挥手，陈虹秀发一甩，再次走了。 回到钢琴前面，翻看着那一沓纸，陆恒摇晃了一下： “这都是钱呀~~” 上午的时候，陆恒甄别了好久，最终定下王立宏的《唯一》，不仅选这首歌，基本把整张专辑拿来主义。 一来这是01年发行的专辑，时间相近，能大卖就说明符合现在的风格，而且曲风也必然是这几年开始流行的。 再者王立宏的风格和受众，已经从96年开始培养，到现在将近三年，基本趟出了路，陆恒可以站在他的肩膀上登高望远。 之所以选整张专辑，而不是只选专辑里《唯一》、《爱的就是你》两首热门歌，再从别的地方凑一些热门，是陆恒觉得能卖钱就够了，没必要搞得太显眼。 这年代很多爆卖的专辑，其实只有同名主打歌好听，其他的都是凑数的，但并不妨碍卖得好，因为现在都是整张卖。 零点的《爱不爱我》这张专辑也一样，里面才一首好听的，陆恒这张里面可是有两首，足见“良心”。 不过看了一会儿，陆恒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王立宏当初这张专辑卖了一百多万张，是因为他有前几张专辑的积累，初出茅庐的自己……能做到吗？ 就凭自己比他帅，就凭林伊轮帮忙发行站台？ 好像还缺一个爆点。 一转头，陆恒注意到旁边立柜上的台历，上面还是96年的，显然陈虹他们那一年就从这儿搬走没再住了，虽然是老台历，但陆恒却心里一动。 对啊，再有一段时间就是元旦了，过了元旦就进入99年，华夏也五十年庆典，一切都开始蒸蒸日上。 再想起上午挑歌的时候，王立宏00年夏天发行的那张《永远的第一天》里，有一首《龙的传人》，虽然这首歌很早，但经过王立宏重新编曲后，传唱度直接爆了。 至于风格，虽说不是一样的题材，但曲风其实也一脉相承，可以作为特别版单独列出来。 当然，里面一些王立宏加的词也需要修改，不过确定了歌曲，这些就是小事了。 没多久的功夫，陆恒就把这些搞定。 陆恒给林伊轮打电话，说了一会儿在零点录音棚见。 昨天提到停车的事情，周晓鸥说他在旁边的停车场租了几个位置，方便他们平时开车过来，让陆恒再来直接停过去就行。 所以今天陆恒直接开车过去。 到了地方，胡同口那個老板看到陆恒今天竟然开车过来，就更惊讶了，陆恒朝他打了个招呼，在老板的神神叨叨中走了进去。 暖烘烘的屋里，林伊轮他们已经等在那儿了，看到陆恒进门，都迎了上来。 寒暄过后，陆恒把这沓曲谱递给林伊轮。 他们分发着看，林伊轮拿的是《唯一》，周晓欧看的是第二张《爱的就是你》。 他俩都赞不绝口，而那个吉他手李英一开始看到《龙的传人》，不由有些愕然：“这不是老歌吗？” “老歌新唱，我又重新编了曲加了词。”陆恒随口道。 对于他们，陆恒挺嫌恶的，不过也就这张专辑了，等周晓欧单飞后，就重新跟林伊轮他俩合作就行了。 李英点了点头，认真看了起来。 其他几个人拿到的歌虽然在王立宏那张专辑里不显眼，但毕竟能被拿来出专辑，还是有一定水平的，他们也觉得还不错。 至于周晓欧和林伊轮，就对那两首歌赞不绝口了。 “这些应该不是你现写的吧？”周晓欧试探问道，昨天他已经被打击的够呛。 “我要真这么有才，估计你们都要没饭吃了。” 陆恒的话让他们哈哈大笑。 “这些歌都注册版权了没？”林伊轮忽然问道。 “还没，主要是注册的门路我都没摸清，只能麻烦你了。” 林伊轮点头道：“没事，小事一桩。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先去注册，至于《龙的传人》，得联系宝岛那边买个版权。” 现在买翻唱版权不贵，很多港台歌曲内地也开始翻唱了，有专门的的渠道去做。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随后陆恒就在他们录音棚，用乐队的电子合成器边弹边唱，把《唯一》和《爱的就是伱》唱了出来。 “专辑名字我都想好了，主标题是唯一，副标题是爱的就是你，连起来就是那句歌词了。”陆恒道。 “可以，挺不错的，这张专辑有爆的可能。”林伊轮点头道。 又聊了一会儿，包括发行方式和制作厂家，都用林伊轮的公司名义，陆恒跟他签了个代理制作发行专辑合同。 陆恒要回去了，林伊轮他们把陆恒送出来的时候，林伊轮递给陆恒一个盒子。 “什么？”陆恒愣了一下，因为他注意到，盒子上有手机的图案：“不会是……” “打开看看。”林伊轮笑道。 陆恒接过来，这次看到正面，的确是手机，而且还是诺基亚的最新款8810。 陆恒打开盒子，拿在手中，一时间有些感慨。 当初他第一次买手机，还是几年以后了，千禧年他开始北漂的时候，还是到处找公用电话，一年后才买了个二手的BP机，真正买手机还是02年。 而现在，最新款的诺基亚就到了手中，即使对于后世用惯了大屏智能机的人来说，特别不习惯，但也不妨碍它卖得比后世折叠屏还贵。 昨天从一家手机店经过的时候，陆恒瞟过一眼就记住了，一万二千八！ “有手机以后联系方便一些。”林伊轮解释道。 “哥，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陆恒连忙道。 林伊轮却推了回来，脸色一板： “你都叫我哥了，我连个见面礼都不准备想什么话？再说了，你专辑一发，那就相当于帮我也挣一份钱，于情于理都该收着！” 陆恒想了想也是，虽然的确是天价，但以他重生的优势，这些其实也不值一提，也没必要矫情，于是点头道： “行，那我就收着，谢谢哥。” 林伊轮露出笑容：“这才对嘛！” 说着他又道：“我帮你办了手机卡，还是个尾号666的靓号呢，我把我们的号码都存进去了，里面有说明书，也不难，你自己回去研究研究。” “行。”陆恒答应道。 说着一拍周晓欧：“你的呢？” 在陆恒愣神中，周晓欧跑到他自己的车上，扛过来一个箱子，陆恒一看大概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是一把吉他。 “这是晓鸥的珍藏，我帮你薅过来了。”林伊轮笑道。 “欧哥，你这……”陆恒苦笑。 “不值当，别跟哥矫情啊。”周晓欧摆了摆手。 收了礼物，感了谢，在他俩目送中，陆恒离开了，心里暖暖的。 回到家后，陆恒正在洗漱的时候，陈虹打电话过来了： “你既然初试结束了，明天该进组了，到时候过来接我。” 说完不等陆恒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握着话筒，陆恒哭笑不得。 13、都是人才 坐在沙发上，陆恒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手机的事情，哪怕老陆知道林伊轮，但依然觉得太贵重了，在陆恒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后，老陆就直接一句： “你也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做什么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嗯，我知道。” 老妈又抢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就说手机费贵，赶紧挂了。 随后陆恒开始摆弄这个手机。 之前说天价，陆恒是对比《大明宫词》的片酬，还不够买個手机的……在他回来前的2022年，像这种级别的央视大戏，里面李隆基这种配角，一集的片酬至少两万。 而陆恒演了五集，就得十万。 这么一对比，一部手机十万……妥妥手机里的天花板。 不过这手机能卖这么贵，自然有它的优势——在当下黑灰色外观趋势下，这款金属质感，哪怕只是镀铬还是塑料，但看起来就是上档次。 更何况，对比那些直板手机，这可是滑盖的，而且还是内置天线，就更牛逼了！ 不过……对于口味喂叼了的陆恒来说，翻了一下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虽然里面有个增值功能，大概是可以上网，但肯定是需要拨号才行，陆恒瞅了一下就懒得去研究，网费贵倒是其次，关键这年头网上能有什么？ 至于里面的三个游戏，贪吃蛇、记忆力、猜图逻辑，就更没意思了。 “算了，玩一下贪吃蛇吧，十来年都没玩过了。” 想着这小儿科的游戏，玩一会儿就睡觉，结果……觉得脖子酸了忍不住去揉的时候，才惊觉时间都到了夜晚十一点！ “我特么！” “好吧，经典就是经典……” 洗漱睡觉，上床后，陆恒忽然想到什么，把陈虹的手机号存进去，然后发了一条信息： “虹姐，我是陆恒，这是我的手机号。” 正准备关机，叮的一声竟然来信息了。 陆恒一看还真是陈虹发来的：“你到底还是跑出去了。” ？？？ 什么意思？ 又想说我出去鬼混？ 陆恒把签合约、送手机的经过简单打出来发过去，没一会儿功夫陈虹又发回来了：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 吟诗特么还能传染？ 想了想，陆恒编辑了一条：“真用功啊，这么晚还在学习。” “谁跟你说学习的事情了，社会上人心险恶，哪怕他是明星也别觉得就靠谱，你签合同怎么不叫我去看看！” “你跑那么快，我哪来得及说？”发完这条后，陆恒想了想，又发了一条： “对了，虹姐你今天真美。” “别胡说八道，再发这种我就生气了，我当做没看见，已经删了。睡觉！” “哦好，对了，明天上午他要带我去把那些歌注册版权，得稍晚一点再去接伱了。” “明天先来接我，再去注册！” “你去干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睡觉。” “好吧，晚安。” “安。” 把手机关机，放在床边，陆恒闭上眼睛，一时间回忆起很多。 那个没有太多娱乐的年代，没有电脑，手机上不了qq，也只能通过短信跟人聊天。 那时候买套餐，就选短信多的。 不过……即使套餐是500条的，不到月底准得没了。 那时候的手机短信箱里，最多只能存60条，很多时候删删减减，就是想留住一些甜蜜，但终究留不住人心。 后来容量越来越大，直到有了智能机，可以存成百上千条，却没了可以聊天的人。 躺在床上的胡思乱想，总容易通过一件事想到另一件事，越想越多，也越跑越偏。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恒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还是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了，但状态就不如前几天了。 揉了揉眼睛起床，陆恒洗漱过后没出去锻炼，就在屋里活动了一会儿，下楼去吃了个早餐，然后开车去接陈虹。 去之前陆恒给她发了个信息，直到快到的时候才收到信息： “你怎么起这么早？” 到了她家门外，陆恒才回复信息： “早知道你起不来，我就先去办事了，我已经到你门口了。” “马上就好！” 看到这条信息，陆恒呵呵两声。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但就时间来说，女人的嘴才是不靠谱的鬼！ 方向一打，陆恒径直去了对面不远的颐和园。 进去后，陆恒找了个地方锻炼，半个小时后，才收功回去。 而这中间，林伊轮和周晓欧已经分别打了两个电话，陆恒有什么办法，只能说马上就到。 看看，撒谎是会传染的。 把车再次开到陈虹门口，正好看到她出门。 “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吗？”陈虹上车后，陆恒笑眯眯道。 陈虹愣了愣，不知道陆恒怎么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道： “当然看过，马景滔跟我拍完《水云间》后就去拍那个了。” 听到这部剧的名字，陆恒忽然表情古怪起来，因为他忽然想起陈虹戏里的那句名言： “请你们不要再说‘谁是孩子父亲’这样的话了。” 真特娘的人才！ 没有十年脑血栓绝对想不出这样的词！ 看到陆恒的表情，陈虹诧异道：“你刚不是说倚天吗，怎么了？” “哦，没有。”陆恒回过神： “张无忌她妈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喜欢骗人，我都去公园练了半个小时，你的马上才到。” 虽然这是调侃陈虹，但她却好像不太生气，眨了眨眼睛：“对呀，我说的是马上，又不是具体多长时间。” 陆恒：“……” 你也是个人才。 看陆恒无语的样子，陈虹得意的笑了起来，然后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我还给你带了蟹黄包和牛奶。” 虽然陆恒吃过了，但刚刚练了半天倒也能塞一点，于是毫不客气的接过来，一边开车一边吃。 忽然想到什么，陆恒从后视镜往她家方向瞅了一眼：“陈导不在家？” “哦，他去拍戏了。”陈虹随口道。 “又有新电影了？”陆恒想了一下，这个时间好像也只有那部了。 “嗯，荆轲刺秦王。”陈虹还以为他在打什么主意，道： “那里面用的主要角色都上年龄，没有太适合你的角色，要不然我就帮你了。” 陆恒想想也是，张丰义、李雪建、王制文这些角儿都不年轻了，就连男N号也是孙周、丁海锋这些，至少也三十多岁了。 不过陆恒随即想到什么：“不对啊，既然陈导不在家，你昨天跑那么快干什么？” 陈虹一滞，雪白的俏脸顿时爬上一抹红云，转身拍了陆恒一下： “都说了让你以后别说了。” “好吧。”陆恒撇了撇嘴。 到了地方，陆恒看到了望眼欲穿的林伊轮和周晓欧。 “你真是绝了，让我们在这儿喝——” 周晓欧还没说完，陡然看到从副驾下来的陈虹，就像舌头被上了502，瞬间粘住了！ 林伊轮也呆了呆，看看陈虹，又看看陆恒。 两脸懵逼！ 14、杀青和新戏（求推荐票月票求追读） 哪怕见多了美女的林伊轮都有点懵，就更不用说周晓欧了，一脸的局促。 虽说之前看陆恒跟陈虹的合影，知道关系不错，但也没成想关系好到这种地步，只是注册版权都一起来了。 倒是陈虹落落大方的跟他俩握手： “你好，我这弟弟还小，有些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应该的，呵呵，应该的。”周晓欧笑道。 林伊轮多少回过味来，笑道： “陈女士说这个就见外了，陆恒不光是你弟弟，现在也是我弟弟，而且还那么有才华，跟我爱人也是老乡，更应该照顾。” “那就好。”陈虹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咱们进去吧，等会儿我跟陆恒还要去剧组。” “你先请。”林伊轮客气道。 他俩朝前走，周晓欧后知后觉的才明白过来，拉住陆恒道： “你说这是才认识的？我怎么感觉这是你亲姐？” 陆恒哭笑不得： “伱说陆小凤是我哥还靠谱点，我俩都不一个姓，怎么是亲的……” “我当然知道，就是觉得对你也太好了。”周晓欧喃喃道。 见陆恒也上去了，周晓欧赶紧小跑跟上。 这时候注册版权本来就不复杂，更何况林伊轮提前约好了，效率特别高。 在陆恒签字前，陈虹拿过来看了好一会儿，才还给他：“签吧。” 一旁的林伊轮和周晓欧对视一眼，都挑了挑眉毛。 签完字，盖上章，就算是生效了。 “这個电话你记下，到时候再有歌，直接联系然后过来注册，他也认识你了。”出来后，林伊轮道。随后又嘱咐了一句： “这几天你保持好状态，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录歌？” “我的戏份再有四五天就结束了，很快。”陆恒道。 “那行，时间差不多，他们也能把伴奏排练好，到时候先把伴奏录好，你回来了直接录歌。” “行。” 又说了几句后，林伊轮他俩又客气的跟陈虹再见。 目送着他们的车开走，周晓欧抓着林伊轮的胳膊： “卧槽，这小子真长本事啊，简直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林伊轮这都二婚了，头婚也是个大美女，经过一开始的愕然，现在早都淡定了，闻言拍了拍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这才哪儿跟哪儿，走着瞧吧，以后他把巩俐带你面前都有可能。” 周晓欧一呆：“那不可能吧？” 林伊轮哈哈大笑，趁机抽回手：“人都走远了，赶紧回去，还要干活呢！” “我也想要这样的姐姐啊……”周晓欧在后面嚎着。 而此时车上。 “看得出来，那个林伊轮确实对你挺好的。”陈虹道，不过随后又道： “不过那个光头，应该更忠厚。” 陆恒笑了笑：“姐你看人真准。” 想想也是，她要是不看人准，能直接把陈恺歌拿下，过后二十多年服服帖帖？ 反倒是他们的同学老顾，模样就不说了，愣是在片场闹出那么大动静，让曾经也是美女的老婆追过来扇巴掌，颜面尽失。 陆恒这句话，倒不是说林伊轮不好，而是相比较而言。 毕竟林伊轮后世发展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经商，主播带货时代，他的销售额经常稳居前十，也算顶尖水准了。 听到陆恒那句话，陈虹瞥了他一样，眉梢上扬，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显然大为受用。 “今天谢谢你啦，刚周晓欧还问你是不是我亲姐呢。”陆恒道。 “你怎么说的？” “不是亲的胜似亲的，非常亲非常亲。” “你又想挨打。” 随后的路上，他俩又聊了很多，只是再没聊昨天的事情，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到了片场，逢人就被问考的怎么样，陆恒则笑道等结果再说。 接下来的拍摄，陆恒变得忙碌起来，毕竟他缺了两天，得赶进度了。 当然，要不是陈虹和霍健起的面子，李绍红和李小婉也不一定给他批假，更别说车都借他开。 李隆基跟幕后黑手，也就是崔缇的一场打斗，他们俩都发挥得挺好，拍几遍就过了。 而这也是陆恒收尾之作的唯一难点，这部分解决了，后面的就更顺畅了。 12月18号，陆恒戏份杀青，在一旁围观的陈虹率先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没多一会儿，李绍红和李晓婉把陆恒叫到一旁，陆恒看到曾念评也在，于是道：“曾导好。” 这部戏是李绍红和曾念评联合执导的，两人分开拍，陆恒的戏份主要是李绍红这边。 值得一提的是，他俩还是夫妻，曾念评是李绍红高两届摄影系的学长，现在留校任教。 “小陆，拍的不错，没想到你这么小的年龄，文戏也丝毫不比他们那些老演员差。”曾念评笑道。 陆恒连忙道：“曾导过奖了，都是李导教的好，而且准备工作也充分，我跟着她走就行了。” 虽然是谦虚，但陆恒也没说错，这部戏每拍一段就会围读剧本，还要检查演员的人物分析，拍摄的时候，遇到一些难点李绍红也会进行示范，确实气到很大的作用。 李绍红笑了笑：“别谦虚了，你确实演的不错，算是超出意外的惊喜。” 这时李晓婉在一旁说道： “小陆，这部戏拍完，你还有什么计划吗？” “就是好好准备艺考了。”陆恒没说专辑的事情，毕竟还没开始。 “的确，有了科班的经历，对你在这一行有非常大的便利，也能系统的学习。”李晓婉道。 随后她又说道：“年后曾导这边的工作就要结束了，到时候他会执导一部新戏，其中有个角色，我觉得你挺适合的。” 陆恒心里一动，脑海里大概猜到，嘴上却说道：“什么戏？” “一部民国戏，讲徐志摩、林徽因他们的，想邀请你饰演其中梁思成这一角。”曾念评道。 果然！ 黄垒成名作的第一部，女主是周公子，女二是奶茶，陆恒的那个角色，算是男二号了。 不过想到原来的饰演者，陆恒嘴角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吴哥，实在对不住了……” 没错，这个角色前世也是吴军演的，自己抢了他的李隆基，现在又拿了他的梁思成，真不地道啊……但到嘴的肉也不能不吃吧？ 随后陆恒跟他们去了片场的临时办公室，敲定了这件事。 年后开拍，片酬涨到两千五，总共十集的戏份，到时候提前给陆恒打电话。 随后结清了这部戏的片酬，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 从他们房间出来，陆恒揉了揉脸，抬头望向阴沉沉的天。 “好像快要下雪了。”陈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 陆恒握住拳头朝天上挥了挥：“那就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 陈虹哭笑不得的拍了他一下：“乱改人家的诗！” 说完把手里的钥匙递给陆恒：“回去了你也没地方去，暂时还住那儿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你就是我亲姐。” 陈虹瞪了他一眼：“没个正形！” 15、家宴凡尔赛 这次回去，陆恒没有跟陈虹一起。 独自一人坐着大巴车，虽然味道不那么好闻，但就像一根线，总不知不觉把回忆拉长，让他忍不住去想跟这种味道有关的人和事。 “下雪了。” 车里有人惊讶道，陆恒朝窗外看去，果真下了，小小的雪花，在风中飘飘洒洒，轻悠悠的融到地上，消失不见。 摇晃着摇晃着，陆恒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梦中他站在舞台上唱歌，唱什么记不清了，就记得下面好多熟脸，全都是前世自己觉得漂亮的女明星，朝自己喊着什么，隐隐约约像是……结婚？ 卧槽(*｀へ′*) 一个激灵，陆恒醒了：“噩梦！” 结婚？还是跟女明星结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互相取个暖还行。 自己跟别的女演员拍戏还不觉得，但想到自己老婆跟人家演，甚至可能还有一些镜头，就觉得接受不了，这是陆恒的双标。 “看来我也不是一个正经的演员。”陆恒心想着，坐起来伸了個懒腰。 此时车在进站，雪比刚刚也大了一些。 下车后，陆恒在车站停车场找到了周晓欧的车。 回来前跟他们打过电话，约好晚上去林伊轮家吃火锅。 下雪天跟朋友一起约着吃火锅，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了。 雪比刚刚大了一些，在路灯下变成金色碎屑卷起一簇簇的，陆恒一直看着窗外，跟周晓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路开到京郊。 林伊轮虽然在市里买楼，但他却住在郊区，盖了一栋别墅。 院子里不仅花草树木，竟然还有菜园，不过现在地垄上只有葱和萝卜缨，褐色的土被雪遮盖的零零碎碎，中间点缀些绿色，倒也成一方雪中小景。 陆恒和周晓欧搓着手、哈着白气，被林伊轮和西桦迎了进去。 一进屋，毛孔就被打开，吸收着暖烘烘的热气，舒服得周晓欧长长的哆嗦一声：“舒~坦！” 西桦被逗乐了，捂嘴直笑。 “来，我介绍下，这就是陆恒，也是你们信义老乡，特别有才华的小伙儿。”林伊轮对西桦介绍道。 “嫂子好。”陆恒客气道。 “哎你好，你就跟到自己家一样，随意点，反正也没外人。”西桦眉眼弯弯，非常喜欢笑，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过后二十多年，验证了林伊轮之前选择的明智。 西桦不仅打理得林伊轮事业蒸蒸日上，又在他爱好和特长的基础上非常自如的转型，而且他们家的投资都出自她之手，更给林伊轮生了俩儿子，都培养的非常优秀。 最后这点，虹姐是比不上了，陆恒心里默默吐了个槽。 除了火锅，还有上次林伊轮答应陆恒的菜，卤大肠和莲藕汤，张潮阳和曾梵志、王中垒都好这口。 周晓欧虽然不是第一次吃了，但依然筷子不停。 “大家都是人，都是男人，为什么你做菜就比我强这么多呢，怎么练的？” 周晓欧虽然跟林伊轮认识了两年，但关系好也就是今年开始的，通过工作延伸到生活。 “当初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能不好好练嘛！” 聊起他现在的厨艺，林伊轮并没有太多自豪，反而觉得是心酸。 “当初我十八岁到粤城，就跟现在的小陆一样大。那时候我看人家唱得红红火火，也想闯一闯，但两年了依然一事无成，天天都在一些歌舞厅唱歌，拿个十块五块钱，裹个温饱。” “后来实在看不到出路，听人说出国遍地是财路，就去考了个厨师证，想着坐飞机出去发财。对了，你们猜我去了哪儿？” “那肯定是镁国啊！”周晓欧想当然的道。 “No No No！”林伊轮竖起食指摇了摇：“南美的玻利维亚。” “去了就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根本干不了小摊，只能先找个中餐馆打工。但那工作……整天待在后厨，要么出租屋，工作忙也就算了，生活单调乏味，除了看电视就是吃。” “那时候我体重直接飙到两百斤，有一天我照镜子自己都嫌弃。” 说到这里，林伊轮摇头笑了笑，有些不堪回首的自我调侃。 “在那儿干了两年，中间我也琢磨出了一些东西，自己尝试的几道菜顾客反响很好，直接被老板印到菜单上，也算是仅有的成就感吧。” 喝了一口红酒，林伊轮咂巴了一下嘴，脸上的红晕也明显了一些，耸了耸肩膀： “后来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回国，签公司，发专辑，就这么……火了，然后上春晚。” 如果说那天陆恒给他们秀陈虹的合影、说自己已经两条腿走路是凡尔赛，那么林伊轮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凡，前面铺垫了大篇不堪回首，然后三言两语抛出最秀的经历！ 陆恒都忍不住想打个call叫666了……哦对，我手机尾号还真是666。 “伱太能装逼了。” 盯着林伊轮瞅了一会儿，周晓欧才憋出这么一句。 “我比你还大一岁，结果你比我早红四年……” 确实，《爱情鸟》发行的时候，林伊轮才23岁，而且一年后就上了春晚。 而《爱不爱我》红的时候，周晓欧都28了，关键他们的形象和题材，还上不了春晚。 这个时代，哪怕你专辑销量百万，没上过春晚还是比人家矮一头。 现在听到林伊轮这么凡尔赛的话，怎能不让周晓欧‘内伤’复发。 陆恒心道你现在还能这么吐槽，等过两年就是真受伤了。 毕竟摇滚就是最后的狂欢，蹦跶不了两年。就算之后那几个没有出事，他们乐队也要慢慢没落。 林伊轮转型，直接上央视做节目，而周晓欧转型，先演《征服》里的老大被孙宏雷碾得毛都不剩，再演《奋斗》，才通过‘猪头’这一角有了关注度。 多年以后，老林成了几十亿富豪，而老周，却在《战狼》出场没多久就被冷锋一枪崩了。 陆恒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没事，以后弟弟带你拍戏，让你也两条腿走路，超过他！” 也是《战狼》那一年，周晓欧跟佟大围拍了《门第》，演他哥哥，演技还是可圈可点的，所以陆恒才有此一说。 但没想到周晓欧听了眉毛一挑，嘿嘿笑道： “《太极宗师》看过吧，主角吴惊，那可是我发小，真要带我找他去。” 刚还在想这个，周晓欧就自己提出来了，让陆恒差点没憋住笑。 见陆恒神色古怪，周晓欧还以为他不信，急道： “你还以为我吹啊，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你看看我是不是吹！” 陆恒按住他掏手机的手：“我信，我当然信，咱先吃饭，今日有酒今日醉！” “对，来来来，干了这杯！”林伊轮也笑道。 就算现在最大的周晓鸥，也才29，都是年轻人，笑笑闹闹的吃了好久才结束。 第二天上午天又晴了，昨晚的雪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恒去看复试名单，在上面找到了自己，而凌霄肃就在他前面。 去做了复试登记，给出的复试时间是后天上午。 在学校里逛了一圈，只看到零星几个熟脸，最有名的应该是97级的黄海博了，在操场上打篮球。跟他一起打的另一个陆恒看着眼熟，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是95级的邢家栋。 看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陆恒去食堂吃了个午饭，然后就打车直奔录音棚。 他决定这两天把歌录出来，时间不能再拖了。而且林伊轮也告诉他，《龙的传人》的版权买过来了，改编的歌词也获得了授权，这方面就没有问题了。 16、晓冉初见误终身 陆恒觉得自己把录歌想简单了，虽然他有一定唱功，前世也录过歌，对这些歌熟悉，但真正录起来，才知道不是那回事。 毕竟上辈子的他，并没有现在的金手指，能把演戏一个行当做好就不错了，哪还有精力去拓宽，只是偶然机会录过几首。 好在现在十八岁，没有经过后世二十多年烟酒的淬炼，嗓子还是最佳状态，心境也特别放松自在。 即使这样，这两天也只把两首主打歌加《龙的传人》特别版，以及另外四首歌录完，还有三首，只能等复试结束了。 复试这天又下起了小雨。 冬雨阴冷，陆恒裹紧了羽绒服缩在雨伞下面，安静的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伞骨尖滴落，后面的所有景象，都模糊成了背景板。 陆恒此刻心态完全可以称得上古井无波，像一个等待决战的高手，如果……旁边没有凌霄肃的叨叨絮絮。 “哥，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哎，我又看到她了！” “她今天又带了个朋友？” “她这朋友脸上是擦了多少粉，怎么可能这么白！” “不过还挺漂亮的。” “嗯？” 陆恒破功，后面被眼睛模糊的景象再次变得清晰。 率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凌霄肃那张脸，带着坏笑的看着自己。 “一边去。”陆恒伸手把他拨开。 再然后，陆恒就看到姚之花……咦？ 这是……李晓冉？ 她和姚之花？ 这是什么CP，她俩怎么搞一块儿去了？ ∑(O_O；) 陆恒一时间有点懵，不过对记忆一番搜寻，还真让他找到了。 曾经有调查数据，人一生中会遇到几百万人，但能记住的，大概只有三千多人。 这個记住不是知根知底，而是有印象。 但对陆恒这种超忆者来说，看一眼就有了印象。 陆恒就像电脑搜索关键字，输入她俩的名字，记忆里还真出来了—— 她俩都是京城舞蹈学院93级的，同学啊这是！ 不过记忆中也显示，姚之花考进京舞前，并没有过系统的训练，纯粹是当年去闽省招考的老师见她身体条件不错。 所以，她进去后看到别人都有那么好的基础，只有她像是误入天鹅群里的丑小鸭，前景一片昏暗，勉强毕业后，在老师的建议下才去报考京影。 搞清楚了这些，陆恒也就明白了她俩为什么会在一起。 现在的李晓冉，大概刚跟濮存新、许情他们拍完那部《来来往往》。 这部剧多年后没多少人有印象，但要说许情纯欲的勾濮院长几段戏，还是被很多后来人津津乐道，在网上和短视频火了一阵。 “现在真是嫩得一掐一汪水啊。”看着年轻的李晓冉，陆恒心头感叹。 前段还在拍戏的时候，陆恒想着自己扮演的李隆基，那位鼎鼎大名的唐明皇。 后宫佳丽三千其实都说少了，如果排一个后宫吉尼斯纪录，这家伙绝对是纪录保持者，三四万是至少的。 关键他还有“后宫佳丽三千独宠一人”的美称，怎么做到的？ 这老东西，占着茅坑不拉屎！ 如果放陆恒身上，他绝对做不到，或者说……有男人能做到？ 姚之花复试结束，正跟李晓冉有说有笑的离开，冷不丁又被凌霄肃叫住了： “嘿嘿，姚同学，咱们又见面了。” “怎么又是你！” 面对姚之花的蹙眉疑惑，凌霄肃困惑道：“我有什么不好吗？” 陆恒在一旁摇了摇头，这木头迟早是个被拿捏的货色，人家对你什么态度，心里没点AC数吗？还舔！ 不过陆恒也懒得管他，正打量着李晓冉。 凌霄肃黑，见人家白就说擦粉，人家天生就白好吧，从小白到大。 娱乐圈一直有个说法，李晓冉是合影杀手，再自诩肤白貌美的女明星，跟她站一块都得跪，即使是刘茜茜和刘师师。 就因为李晓冉的冷白皮，在镜头下白出了高度，要是再打了光，更是跟瓷器似的，即使38岁出演《大丈夫》，那状态也吊打一片小花旦。 当然，前世陆恒被她惊艳到的，还是另一部电影，那崎岖不平又没有一丝遮掩的身影，让陆恒多少个夜晚想入非非。 “太顶了！” 陆恒喃喃的道，却让凌霄肃他们听愣了。 前面凌霄肃问他有什么不好，后面陆恒就来了一句太顶了。 “噗嗤！” 姚之花和李晓冉都忍俊不禁。 至于是凌霄肃顶陆恒，还是他老顶（纠缠）姚之花，那就看他们各自的理解了。 一笑不仅泯恩仇，也可以化解尴尬，很多长相不佳又没有什么钱的男同胞，如果找不到对象，其实也不一定怪这个世道，你自身还是可以拿出东西的，要么太顶了，要么太好笑了。 “冉姑娘你好，我看过伱的电视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恒，很高兴认识你。” 陆恒微微一笑，朝李晓冉伸出手。 李晓冉下意识就去接。 一见钟情，见的就是脸，钟的就是貌，其他的都是鬼扯！ 陆恒馋李晓冉，她何尝不觉得陆恒好看？ 现在的陆恒，已经不是刚回来那时候，结算了《大明宫词》的片酬，他从内到外都焕然一新，在整个操场上都是最靓的仔。 尤其是，旁边还有凌霄肃的衬托。 两手相握，很软，有点凉。 而李晓冉则感觉很大，很热。 再看着陆恒那深邃又温和的眼神，听到他说看过自己的戏，还叫出了名字，李晓冉心砰砰直跳。 姚之花有点吃味了，拉开李晓冉的手，把自己的手也伸过来： “看到晓冉很高兴，看到我就不高兴了？” 其实她也早就注意到了陆恒，但这时候的她还没有郭芙蓉的劲儿，而且风气还没有那么开，自然矜持一些。 但现在……被无情的忽视了，这能忍？ 陆恒碰了碰凌霄肃：“人家跟你握手呢！” “啊？”凌霄肃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哦！” 赶紧伸出手，但姚之花已经把手拿到一边，倔强的看着陆恒，眼里快喷出火来。 凌霄肃受的伤，她也受了一遭。 李晓冉善解人意的揽住姚之花肩膀：“好啦，我们走吧。” 陆恒拿出名片递给她：“有空常联系。” “切！” 姚之花更生气了，想赌气拉李晓冉走，但又想要陆恒的联系方式，踟蹰着，李晓冉已经喜滋滋的接过来。 扫了一眼，她忽然有些尴尬：“我没有手机。” “没关系，可以打给我。”陆恒笑道。 “走啦走啦！” 姚之花拉着李晓冉飞快的逃离，感觉这个世界对自己充满恶意，却根本没注意到，凌霄肃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站成了雕塑。 陆恒忽然想起那首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凌霄肃、陆恒！” 听到名字，陆恒两人一震，赶紧进考场。 17、增怂滴很！ 陆恒一进去，就看到坐在那里的黄垒。 正好黄垒也看着他，还朝他微微一笑。 显然，他已经从李绍红那里知道了陆恒要跟他一起演戏的事情。 虽然两人没见过面，但有名字，又知道他今年要艺考，这就对上号了。 复试的内容除了朗诵，加了个才艺展示，包括但不限于声乐、舞蹈、戏曲、武术、曲艺，甚至……杂技。 其实这种才艺，按照陆恒的判断，最好还是身体展示为佳，毕竟朗诵已经展示了嗓音条件，声乐和戏曲纯粹锦上添花，而舞蹈和武术，相较而言展示的更全面。 所以陆恒朗诵之后，中规中矩的打了一段形神拳。 当初那么多人做广播体操都能进去，诸如坐在上面的黄垒、现在大三的黄晓明，更早的张加译、刘奕军、闫呢等等。 显然，形体并不是看打得是否精彩，而是肢体语言的表达。 陆恒没做完就被喊停了，看到老黄朝自己微微颔首，陆恒心里就有谱了。 凌霄肃真特娘的是个人才，朗诵之后唱了一段信天游，差点没把房顶掀翻。 不过别说，味儿还挺正的。 两人出门后，凌霄肃忽然道：“哥，你的名片也给我一张呗？” “你又不是女的，要我名片干嘛？”陆恒诧异道。 凌霄肃呆了：“你印名片不会就为了泡妞吧？” “当然不是。” 陆恒好笑道：“还有导演、制片人，或者一些大腕，这些你是吗？” 凌霄肃不吭声了。 但随后，陆恒掏出一张递给他，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的。” 凌霄肃顿时咧起了嘴，接过来一看，惊得方言都飙出来了： “额滴神啊，还是个豹子号，增怂滴很！” 中午两人一起吃了顿饭，陆恒想请，结果凌霄肃冲过去就把帐付了。 陆恒非常赞同‘结账看人品’这句话，而这個木头，显然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行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下次我请。” 面对陆恒的客气，凌霄肃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然后问道： “你等会儿去哪儿？” “录歌。”以后都是同学了，陆恒也没打算瞒他。 凌霄肃愣了一下：“伱这是自娱自乐，还是……” 他只是不拘小节的耿直，但不是傻，从陆恒能用得起手机，还是豹子号就说明不是一般人。 “我说我还是个歌手，你信吗？”陆恒笑道。 “信，这有什么不信的。”凌霄肃说着，眼里露出崇拜之色： “我特别喜欢唱歌，但是吧……他们总说额唱歌跑调。” “我觉得还好啊。”陆恒笑道。 凌霄肃刚开心了两秒，就听陆恒又道： “至少刚刚那信天游不错，不过我也没听过，可能没跑？” 凌霄肃开心变成苦笑，不过也没继续这个话题，犹豫道： “哥，我能跟你一块儿去吗？” 说完又赶紧道：“你放心，我绝对不打扰你。” 听起来像是特别有情商。 陆恒一开始的确没准备叫他，但转念一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去就去吧。 “行啊，走吧，顺便带你认识俩明星。” 听到陆恒答应，凌霄肃开心的直蹦，十八岁的他，有他这个年纪的活泼与可爱。 至于陆恒后一句，凌霄肃并没当真，还开玩笑道： “哇塞，那更得去了！” 见凌霄肃跑着往公交站牌去，陆恒也没执意打车，跟着过去了。 走过去的这一小段路，陆恒忽觉以后可能就没有坐公交车的机会了。 倒不是自觉金贵，而是专辑一旦发行，势必会火起来，再加上自己的优势，那名气绝对低不了，出入公众场合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这样想着，现在还真得珍惜坐公交车的机会，坐一次少一次啊。 忽然手机响了，陆恒掏出来一看是老妈学校的座机号，于是接了起来。 而凌霄肃一回头，看到陆恒的手机造型，眼神都直了！ “乖乖……” 凌霄肃有些咋舌，再次把陆恒从上到下偷瞄一遍，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而陆恒没说几句就挂了。 是老妈打来的，对于考试时间她记得很清楚，就是问复试考得怎么样。 这时车来了，两人挤上去，位置是不可能有的，不过他俩也不在意。 摇晃着走走停停，呼吸着冬天封闭空间的混合气味，晕晕乎乎的两人到站了。 下车后，陆恒看到有个陈虹的未接来电，于是回拨了过去，也是问自己考试，说了几句就挂了。 坐公交不比打车，下车走了一段才到胡同口。 那老板现在把陆恒认清楚了，连忙笑着打招呼，还给陆恒递烟。 这下陆恒反倒不好意思了，又买了包阿诗玛。 凌霄肃有些疑惑的道：“你住这附近？” “没有。”陆恒指着牌子：“录音棚在这儿。” 凌霄肃抬头一看，再次一愣：“零点录音棚？零点乐队那个？” “你要是不会认字，那上面还有他们的照片。”陆恒无语。 “不是，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凌霄肃说着，还有些中二的握拳当话筒，像蜡笔小新似的身体前倾去唱： “你到底爱不爱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你——” “哎，兄弟！” 凌霄肃的陶醉被打断了，“你能别糟蹋我们的歌吗？” 抬起头，凌霄肃当即吓了一跳，说曹操曹操到！ 竟然是活的明星！ 然后，他就呆呆的看着陆恒跟周晓欧有说有笑的往里面走去，揉了揉眼睛：“这是条大粗腿啊！” 兴奋的朝天锤了一拳，凌霄肃风一样的冲了进去。 这个时候，他终于相信陆恒之前不是随口说说，特么真是明星啊！ 虽然他住在西影厂，也见过一些电影演员，但这年代，除非是《还珠》这样大火的电视剧演员，其他甚至巩莉这个级别的，都不被年轻人追捧。 最崇拜的，还是歌星，影响力太广了！ 接下来的时间，尤其是林伊轮来了之后，凌霄肃一直在惊和呆之间反复横跳，让周晓欧指着自己脑袋纳闷道： “这孩子这儿……没问题吧？” 陆恒笑着摆了摆手：“他只是太高兴了，不用管他，赶紧录，争取今天搞定。” “那肯定啊，我们都牺牲了睡懒觉的宝贵时间，要是还搞不完也太亏了。” 陆恒他俩到这儿来的时候才十二点多，他们就已经到了，按照以往下午才开门的习惯，确实算起了个大早。 晚上吃的盒饭，吃完继续录，而凌霄肃坚持到八点多，不走末班车都赶不上，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到十点多，终于大功告成，不仅陆恒松了口气，林伊轮他们也如释重负。 “你嫂子想了个方案，到时候咱们一起发新专辑，采用竞争打榜的方式，互相对抗，说不定能把同期的其他人全部干下去。” 听到这个创意，陆恒愣了愣，心道这不是加多宝跟王老吉火拼，最后把和其正干掉的路数？ 难怪你未来商业版图不断扩大，嫂子这脑子……增怂滴很！ 18、新的比赛 接下来的时间，陆恒跟着林伊轮去跑制作，各个环节林伊轮都要盯着，力求尽善尽美。 按照他们之前商量的，这张专辑整体打包让林伊轮的公司做。 陆恒反正手里握着那么多资源，嫌麻烦的他选了最简单的方式——拿销量的二成。 虽然八成是林伊轮的，但前期得往里面垫钱。 现在唱片市场火爆，生产厂家供不应求，不真金白银没人给你做，单单这一项，至少就三分之一了，剩下的还有发行铺货、宣传成本等等。 也就是说，只有销售到一定数额，林伊轮才能赚钱。 虽然他们评估过风险很低，但没人敢保证一定可以。 陆恒就不一样了，只要卖一张他就能拿一张的钱，所以那天陈虹说林伊轮对他挺好的。 按照计划，陆恒毕竟是新人，一开始不会制作太多，只定了五万张的量，价格在10到12之间浮动。先往大城市发行，后续看情况再说。 陆恒即使知道前世《唯一》很火，但这种事情他也不敢说十拿九稳，同样一首歌，原唱者没火翻唱火了的事情比比皆是。 而林伊轮就不一样了，首发直接五十万张，定价15，而且后续加制的合同都签了。 即将启动宣传的时候，林伊轮这一天给陆恒打电话： “你现在打车到央视来，给你谈了个首次亮相的机会！” 到了地方陆恒才知道，林伊轮把他弄进了今年的“大红鹰”杯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 这个比赛是两年一届，今年是第八届。 “不是都比赛一段时间了吗？”陆恒小声的问。 之前陆恒他们小品比赛后，就开始了青歌赛启动，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估计都录几期了。 林伊轮摆了摆手：“我给节目组制作人听了你的专辑，觉得你完全可以略过开始的初选。然后他拿到会上讨论，通过后把你加进来了，直接参加接下来的比赛。” 陆恒惊喜不已。 这位哥，果然是央视的宠儿啊，太六了。 在这個网络推广不发达，各卫视一团乱麻的年代，只有央视才是爹！ 最大的宣传平台那可不是盖的，很多家庭没装闭路线，在屋顶架根天线，首先收到的台就是央视！ 在这个只有看电视打发时间的年代，多少人在这上面一夜成名。 尤其是青歌赛，美声和民族就不提了，通俗唱法组造就了多少歌星。 86年第二届的银奖韦唯、铜奖毛阿敏，88年第三届的杭天琪，90年第四届的金奖张咪、银奖蔡国庆、铜奖陈红和解晓东，92年第五届的金奖孙涛、铜奖孙悦。 而林伊轮，就参加了94年的第六届，拿到银奖。 跟他同一届拿铜奖的，还有唱《中华民谣》的孙浩，和《三个和尚》、《大哥伱好吗》、《潮湿的心》的甘萍。 96年的第七届稍微弱了点，只有一个满文君拿了金奖，最后作死把自己给毁了。 只要在这个上面获得了名次，不说一夜成名，至少短时间里有极大的关注度，而陆恒就可以趁热打铁宣传新专辑。 那些歌星的新歌，就是通过这个青歌赛宣传出去，观众听到好听就想学，口耳相传就会自来水的去宣传，去买。 “当初我的《爱情鸟》虽然已经走红，但销量只有三十多万张，可在青歌赛决赛上唱完后，你知道接下来一个月卖了多少吗？”林伊轮卖了个关子。 “多少？”陆恒是个很好的捧哏。 林伊轮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数。” 显然，他说的是一百万张。 就算那时候他拿的分成没有陆恒高，能有5%就不错了，按照当年一张10块来算，一百万张也能挣50万。 更何况那只是一个月，全年至少两百万，在94年的百万富翁，那是吊炸天的存在！ 而时间又过去了四年，他两年前结婚后，就开始了投资，可想而知现在多有钱。 不过陆恒并不眼馋，反而开始了更大的雄心壮志！ “行，我都听哥的。” 见陆恒没有异议，随后就是跟制片人和节目组导演谈了陆恒接下来的赛程。 最后决定，陆恒还要参加三场比赛，决赛的时候，就唱那首《龙的传人》。 而另一边，陆恒跟林伊轮碰撞的文案也策划好了：18岁情歌王子——28岁快乐歌王，巅峰碰撞！ 就在今年6月，林伊轮获得了全国投票的“中国四大歌王之快乐歌王”称号，现在热度还没完全下去，正好再来一波。 其实早在之前，《爱情鸟》发行的时候，林伊轮就有了内地情歌王子的称号，现在陆恒的专辑《唯一》，也是这个风格，自然可以拿来炒作。 现在炒作这个词还是新的，甚至很多人只想着凭借质量，很少有人专门策划去做。 而西桦就想到了，不过她的想法还带着时代的局限性，陆恒在其中加入了二十多年的经验，就完善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西桦和林伊轮也对陆恒刮目相看，毕竟见识到陆恒除了表演和音乐之外的才华，林伊轮也为当初在零点录音棚，那一句“能不能给我看看”的临时想法感到庆幸。 元旦到了，放假三天，随着过年邻近，人们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而陆恒的新专辑《唯一，爱的就是你》，悄无声息中铺上了各大城市音像店的货架。 偶尔有些随意挑选的姑娘，看封面的帅照，抱着尝尝鲜的想法买一张回去，一听就着迷了。 但这毕竟是偶然的，自发的行为，只是缓慢的发酵着。 就像竹子，开始了地下伸展根须的蛰伏。 进入了99年，这是世纪最后一年，总有各种不一样的情绪让人们感叹时间的流逝。 网络悄无声息的发展，新浪的新闻，腾讯的qq，经过一年的培育，在人们不在意的领域开疆拓土！ 陆恒，也开始了他新一年的起点！ 没有假期的他，元旦这天下午去了央视演播大厅，参与录制自己第一期的比赛！ 过程很顺利，凭借《爱的就是你》，在通俗组分数位列第二，在他上面的那位，就是今年春晚要爆红的李琼。 输给她，陆恒并不觉得不高兴，反而荣幸。 19、比赛播出 第八届的青歌赛，李琼是个另类，一开始她报的是民族，但后来发现并不是那个风格，于是这一场改为通俗。 在陆恒的记忆里，最终给了她一个特别奖，而且正是因为她，后来青歌赛专门增加了一個类别——原生态。 而民族组有个祖海，陆恒对她印象还是比较深的，毕竟未来也有国民度。 结束的时候，陆恒跟这两位姐姐都热情的交流了一下，获益匪浅。 倒是其他一些人，看陆恒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年轻又长得好看也就罢了，还这么高，高也就罢了，背后还有人——大明星林伊轮推荐进来的。 换谁不恨？ 但想恨又没那个底气，毕竟人家集创作演唱于一身，歌还那么好听，反观自己的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Д°)╯︵┻━┻ 最近这段时间，有林伊轮和周晓欧的指点，陆恒的气息、发声，都比之前强多了。 虽说唱功是个长期功夫，但实际对一直在练的陆恒来说，就是层窗户纸。 捅破了，再调整一下，并不逊色于专业歌唱演员。再加上这首歌新颖的曲风和节奏感，有别于现在都流行乐，于是一些评委给了高分。 这一场比赛，陆恒拿了个开门红，心情自然愉悦。 从演播厅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之前小品大赛的导演王冼萍： “咦，小陆，你今天怎么来了？” “王导好，我来参加青歌赛。”陆恒礼貌道。 王冼萍有些惊讶道：“你竟然还有这本事？能演会唱，可以呀！” 这两项，任一个能进央视，都代表一定的水平，而在之前的小品比赛中，陆恒却从没展示过，自然让王冼萍诧异。 陆恒笑了笑：“可能因为我爸是演员，我妈是音乐老师？” 这话逗笑了王冼萍。 两人又聊了几句，王冼萍表示之后的比赛要是有时间她也会去看看，毕竟之前她对陆恒这个农村出来的小伙还是挺意外的。 这位可是明年的春晚总导演，陆恒当然热烈欢迎。 “对了正好，之前咱们那个小品比赛，今天晚上九点半将要播出了，你到时候记得看啊。” “真的呀，好的王导，我到时候一定看。” 陆恒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在里面跟一些评委聊天的林伊轮才出来。 “个别人可能对你意见比较大，反映给评委组，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林伊轮有些生气。 陆恒倒是看得开：“那又怎么了，只要评委组秉公，不怕他们闹腾。” 林伊轮点了点头：“他们说的最多的还是音乐风格和导向性，不过这也没什么，四年前我唱《爱情鸟》都能在这儿领奖，总不能还倒退回去了。” “那不就得了，别把那些放在心上。”陆恒反倒宽慰他。 坐上林伊轮的车，他忽然道：“对了，刚我接到电话，昨天京城地区的销售数据出来了，你的磁带卖了两百多盘。” 担心陆恒对这个数据失望，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道： “我当初《爱情鸟》发行后，才被带着去跑宣传参加比赛，在粤城第一天的销量还不到三位数，你这已经是我的三倍了。” 陆恒哈哈笑道：“我明白，就按两百盘、每盘10块来算的话，都两千块钱了，两成比例，我一天就挣了四百，都赶上我之前在群艺馆一个月的工资了，有什么不满足的？” 林伊轮一愣，忽然有点心塞了。 一张专辑零售10块的话，制作灌录成本3块，音像店和渠道商拿走2块，陆恒分走2块，剩到他手里的，只有3块了。 也就是说，至少得卖掉三万五千张，之后的他才能开始挣钱。 而这中间他还得推广宣传，又是一笔花销，粗略算的话，都没陆恒挣得多。 当然，他也就因为陆恒的话一瞬间的心塞罢了。 毕竟陆恒的首发少，只有五万张，灌录价格肯定高，像他首发五十万还有后续加制，就能压到两块了。 而且真要火了，加印的话也可以压成本了，零售价也能提到12，到他手里也会高出一截。 不过音像店、渠道商和陆恒都是按比例，这一块变不了。 到了林伊轮的公司，他又拿出一张纸，上面印着接下来的行程，都是给陆恒安排的节目和纸媒采访预约，不仅仅是京城，还有沪市和粤城。 “感觉一直到过年都轻松不了。”陆恒感叹道。 林伊轮瞥了他一眼：“伱就得了吧，我马上还要参加春晚的彩排，那才要命，得好多轮。” 陆恒笑道：“看来你这名字起得名不副实啊，林多轮更恰当。” 林伊轮哭笑不得。 从他公司出来后，陆恒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今晚小品大赛播出的事情，这是之前老陆嘱咐过好多次的，播出时间一定要告诉他。 挂了电话后，老陆又赶紧给馆长等一些人打电话。 “唉，老陆啊老陆，你说这小孩，怎么就不听话呢，好好的铁饭碗不要，非得去参加什么艺考，还拍什么小电影，这不是胡闹嘛。”馆长有些恨铁不成钢。 陆为民苦笑道：“小孩大了，我也管不了了，只能由他吧，他说他喜欢。” 虽然这么说，但陆为民多少也有些恼徐百洋，就是之前跟陆恒和老廖一起来参赛的演出队演员。 本来老陆没准备这么快说，想等着陆恒艺考成功了再说，要是没考上至少也有个退路，结果这个大嘴巴回来就在办公室说了，现在全馆都知道了。 本来这次好好的露脸机会，结果都在说陆恒捡芝麻丢西瓜的蠢。 “那有什么办法，现在也只能算了，真是的！”馆长还有些生气。 陆恒当然不知道他们的话，就算知道也无所谓，顶多对徐百洋的小心眼嗤之以鼻。 前世的他这时候不过十八岁，哪懂什么人情世故，而且那时候也没发生这一幕。直到后来父亲千禧年去世，徐百洋跟老廖争演出队队长，才见识到他的人品。 晚上的凌山县城，万家灯火，这时候电视虽然不像后来那么普遍，但小半家庭也都有了，买不起彩电，黑白电视也大降价了，至少二手的黑白也不贵。 群艺馆的人，这时候都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他们馆里的人亮相，不仅如此，还召集亲朋好友，毕竟馆里的人上了央视，哪怕不是自己，也都觉得脸上有光。 老陆说是那么说，但他心情也没受多大影响，正在家里跟陆恒他妈赵慧芳、他姐陆雪和姐夫一起，一边包着饺子，一边被小品逗得合不拢嘴。 至于陆恒，并没有看。作为后世回来的人，连春晚都不看了，哪还会对这个感兴趣。 此时的他，正用恒星这个网名，在一家网吧里跟名字叫小白冉的妹子聊QQ，一边聊一边随意翻着现在的新浪新闻。 20、我帮你暖暖（求月票求推荐票） 小白冉自然是李晓冉了，大家都叫她小白，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这个称呼，起名字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 之所以跟她聊天，是傍晚的时候她打来一个电话。 开始陆恒还以为是她打的，心道这妹子总算开窍了，但说了一会儿陆恒听到旁边还有個耳熟的声音，这才明白，大概是姚之花怂恿的。 当时陆恒就不高兴了，这女人……想什么呢一天天的，对你不感冒不知道？ 再想想同样硬撩的凌霄肃，陆恒忽然明白他俩前世为什么能凑一块儿去，敢情心里都没点AC数。 电话中，陆恒问李晓冉玩不玩QQ，她说有号，于是陆恒就让她晚上加自己。 而在聊的过程中，一直有个窈窕淑女的号想加自己，陆恒猜到是姚之花，直接无视。 “姚姚加你，你怎么不同意啊？” 看到对面的消息，陆恒运指如飞：“我来网吧就是跟你聊天的，干嘛要加不相关的人。” “可她不是不相关的人呀。” “对我来说是。” “哦。” 随后李晓冉又发消息：“我们今天去看三试名单了，你们三个都进去了呢，恭喜啦。” “洒洒水啦。” “什么意思？” “粤语的小意思。” “你还懂粤语啊？” “除了生孩子外，其他我都略懂略懂。” “呵呵。” 陆恒看到这俩字还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这年代网上聊天，呵呵两字可是能进前三名的存在，还没有像后世那么变味儿。 又聊了一会儿，李晓冉说要走了，就结束了聊天。 而实际上，是姚之花把她拉走的： “这臭东西，还有什么跟他聊的，以为长得帅就了不起呀，我才不稀罕！” “哎呀，伱生什么气，他可能只是跟你不熟悉吧。” “哼，跟你就熟悉啦？” “我……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那个凌霄肃，说不定陆恒是想避嫌呢？” “怪不得，我就说我也没那么差呀！凌霄肃这个土包子，后天去三试我一定给他好看！” 这么一说，姚之花心情又好了起来，两人笑笑闹闹的回去了。 陆恒也没在网吧玩太久，这时候里面还真是乌烟瘴气的感觉，他也不太适应。 回去的路上，陆恒看到街边有卖冰糖葫芦的，驻足了一下，思绪一下子拉回某些记忆，记忆里，某个人曾经说她喜欢吃。 但现实……想想就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虽然如此，陆恒还是上前买了一根。 冬天的冰糖葫芦，不仅粘牙，更冰牙，勉强吃了两颗陆恒就吃不下去了。 而在凌山县，因为陆恒他们上央视演小品，倒是掀起一段时间的热议。 现在手机是少数，有电话的家庭也不多，更不要说网络了，但传播起新鲜事来速度丝毫不慢，基本开场第一句就是“你听说了吗”。 就在这些‘听说’中，陆恒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不指望你能像人家那样上央视，要是能上个大象卫视，你老娘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但没多久，又一个消息传出来，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辞职去演戏了。 “啧~这小孩就是个八成，家里大人也不知道管管，他以为谁都能当小燕子啊，真是开车上树——瞎折腾！” 凌山人说的八成，就是不精明、糊涂蛋的意思，大概跟“七窍通了六窍”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陆恒知道了，估计也要被气得够呛。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更多还是长辈，同龄人听到，大多还是比较羡慕的，可能就是年少不知编制贵，向往自由天高任鸟飞。 快到家的时候，陆恒接到陈虹打来的电话： “你那专辑我买了一百张，跑了三家店才凑齐。” 陆恒哑然失笑：“你买这么多干嘛，还不如把钱给我。” 陈虹被逗乐了：“你个眼界浅的家伙，当然是送人帮你宣传呀，再说你缺钱嘛，一部片酬现在都能拿几万了。” 陆恒很想说我缺，那可是一千块钱啊，昨天从某个胡同口路过，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大妈还拉住我说有俏小妹，五十一次呢。 当然嘴上他可不敢说，也知道陈虹是想用这种方式支持他，笑道： “谢谢姐，让你破费啦。” “知道就好，可惜你没出碟片，要不然还能看看。” “怎么，想我啦？”陆恒咧嘴笑了起来。 “呸，谁想你！”陈虹啐道，然后又道： “我只有一个随身的CD，为了听还专门买了个随身听，将来你要是火了，可得给我报销啊。” “没问题，你现在来找我就给你报销。”陆恒随口道。 “真的？索尼的，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花了三千多吧。”陈虹笑吟吟道。 陆恒一呆，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几年后：“对不起，打扰了。” “哈哈。”陈虹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到时候你回来了请你吃饭还是可以的。”陆恒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等着吧，回去就宰你。” “等着临幸！” “呸！” 说笑一会儿，挂断了电话，陆恒因为糖葫芦而不太爽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大姐姐不仅赏心悦目，还管治愈，真好。 第二天，林伊轮带着陆恒接连去了央视和京城卫视，参加了三档音乐节目，陆恒也顺势在台上唱了那两首主打歌，让台下不少人欣喜不已。 这一现场带动，晚上京城地区的销量又多增加几百张。 4号这天，陆恒去京影参加三试。 这个时候人就少多了，名单上只有一百多人，争夺最后的三十个席位，五比一的概率，也不算容易。 在考场外面，陆恒看到了凌霄肃，也看到了跟姚之花一起来的李晓冉。 她看到陆恒，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挥了挥手。 李晓冉穿着黑色短款羽绒服，毛领围起来，把一张小脸衬托得更加娇俏雪白，而牛仔裤更包裹的大长腿笔直紧绷，让陆恒一看顿觉身上热乎乎的。 陆恒走到她身旁：“冷不冷？” “还好。” 陆恒顺势抓过她的手：“有点凉啊，我帮你暖暖。” 李晓冉顿时呆了，不仅是她，旁边的姚之花瞠目结舌，凌霄肃佩服得都想跪下。 “喂，你干嘛呀你！” 回过神的姚之花立刻把陆恒的手拽掉：“榴芒！” 本来脸颊升起两朵红晕的李晓冉，听到这个词儿，像催化剂似的，直接烧起来了，脑袋低垂的看脚尖，再也抬不起来了。 凌霄肃默默竖起大拇指，然后看向姚之花。 姚之花吓得一个趔趄：“你给我老实点！” 凌霄肃刚鼓足的气势，瞬间被戳破，泄得一干二净。 21、演技这么牛吗？ 看着凌霄肃尴尬的样子，陆恒好气又好笑，于是出言道： “这么多姑娘呢，你非得钻她那个死胡同干嘛。” 姚之花听到陆恒竟然“帮”自己说话，意外之余，也赶紧道： “对，咱俩不可能的，你还是别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再说我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来谈对象的。” 陆恒看向凌霄肃：“听懂了吧？” “懂了。”凌霄肃兴致不高的样子。 陆恒点了点头，现在转弯，总好过以后急刹车追尾。 转身看向李晓冉，陆恒笑眯眯道： “等会儿有事没，没事的话，中午请你吃饭？” 李晓冉能陪姚之花过来考试，自然没事，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姚之花撇了撇嘴，有心想跟面对凌霄肃一样再硬气一下，但对上陆恒的目光，也同样泄气了。 这时开始集合，陆恒他们都过去排队分组。 李晓冉看到陆恒看过来，笑着握着白皙的拳头举了举：“加油。” “嗯，加油！” 说的时候，陆恒揉了揉她脑袋，让李晓冉再次呆滞了一下，然后目送着陆恒他们走远，还听到姚之花气呼呼的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 “你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 “你——” 进入三试的总共一百五十个考生，分成十个组别考试，每组十五個人。 除了陆恒和凌霄肃、姚之花，陆恒在他们这组里还看到了刘宇乔。 名字不为大众熟知，但演过《宝莲灯》里的男三号龙宫八太子，在剧里跟丁香组CP，算是他最出名的荧幕形象了。 三试对很多艺考生来说，最大的考验就是集体小品。 陆恒不知道其他组考什么，他们这组老师给的题目是菜市场。 “就这个题目，伱们想想菜市场都有哪些人，都会干什么，给你们三分钟时间商量和思考，定人物关系，我不喊停，就一直演下去。” 出题的就是主考官崔新晴，之前初试和复试都没看到她，果然在这儿。 看到陆恒，崔新晴倒没有特别的眼神，扫了一眼就过去了，不过陆恒也不以为意，好好表演就是了。 随后的时间，这些年轻人凑到一起，得出一个结论，菜市场除了小贩就是顾客。 于是，他们一半人决定演小贩，一半人演顾客。 凌霄肃比较有想法，等他们选完后，他说想演一个菜市场的乞丐。 “？？？” 这话一出，所有考生都愣愣的望着他！ 大概除了陆恒外，都在后悔：特么我怎么没想到呢？ 确实，独一无二的角色，演起来更容易出彩。 但都已经定了，谁也不好意思再改。 陆恒有些刮目相看。 谁说这家伙木？ 哦，我说的……那算了！ 陆恒演的是一个小贩，姚之花演顾客，刚刚她就跟陆恒商量，要跟他演对手戏，到他这儿来买菜，陆恒缺斤短两。 陆恒没拒绝，反正跟谁都是演。 开始表演后，姚之花首先就咋呼起来了，无实物表演的把“菜”一扔，一脸气愤： “你怎么卖菜的，八两的芹菜我回去一称才半斤，也太黑了吧！” 这小妞，特么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当然，也可能她觉得这样“吵架”的对手戏容易出彩。 不过姚之花这一咋呼，她嗓门又大，登时把其他人声音盖过去了，也把老师们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这一看，老师们就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陆恒演得太稳了，一边清理桌上的“菜”，一边头也不抬的懒洋洋道： “半斤八两？在老古话里……这不就是一个意思？” 可能姚之花一开始想词的时候，就觉得半斤和八两比较配，随口就说出来了。 陆恒当时一听就乐了，多好的演员啊，不仅自己演，还给我垫词，给你点个赞。 姚之花一噎，她没想到自己出其不意的攻击，就这么被陆恒轻飘飘挡回来了，不过她也机智，将错就错，气得结巴起来： “我我我……你气得我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来，吃根黄瓜，润润嗓子。”陆恒随手“递”过去。 姚之花没好气的“接过来”，注意细节的她还用手环住，来回撸着“擦”了“擦”，然后一边“啃”一边气道： “要么退钱，要么退菜，你自己看着办！” 陆恒指了指她的手，笑眯眯道：“加上这根黄瓜，正好。” “你——” 姚之花差点没忍住笑，脑海里使劲想着对陆恒的气，终于再次绷住脸色，气愤的把手里的“黄瓜”砸桌上： “你这简直是无赖！黄瓜还给你，退钱！” 稳住情绪后，她忽然意识到陆恒说不定就是故意的，这会儿是真的开始生气了。 “小姐，你都吃了还退，到底是谁无赖？”陆恒摇了摇头，一副懒得跟你计较的倒打一耙，懒散油滑的人设贯穿始终。 这时，凌霄肃从别人那边‘乞讨’完，见缝插针的凑到跟前： “行行好，给点钱吧？” 姚之花今天本来就烦他，刚刚又被陆恒气到了，于是也把怒气贯穿始终： “没有没有，你一边去！” 凌霄肃不仅没走，反而‘捡起’黄瓜朝姚之花问道： “这黄瓜你还吃吗？” 姚之花‘烦躁’的挥手：“不吃了！” “嘿嘿，太好了，正口渴呢。”凌霄肃双眼‘放光’，然后夸张的‘吃’了起来。 姚之花愣了一下，连陆恒都被吸引过来目光，心道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这都能让你找到机会！ 姚之花紧蹙眉头一脸的嫌弃，这还真不是演的，生气的道： “你恶不恶心啊！” 凌霄肃含糊不清的咧嘴笑道：“有的吃的就不错了，乞丐不挑食。” “噗——” 姚之花差点再次破功，不过她又即时刹住车，改为恶心的想反胃的表现，一边拍胸口一边挪了两步，转头怒视向陆恒：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退，我跟你没完，我投诉你！” 陆恒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所谓： “黄瓜我是给你了，你吃了一半又给他吃了，你就算叫谁来，也没这个理！” “那是他吃的，你找他要去！”姚之花指着凌霄肃。 陆恒摆了摆手：“刚刚是你给他的，我都听见了。” 说着他转头问向凌霄肃：“你刚问她，她是说不吃了吧。” “对对对，这我可以给你作证。”凌霄肃哈着腰，忙不迭的点头。 姚之花气急：“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给你吃东西你还倒打一耙！” “啪！” 陆恒一拍手，把姚之花给吓了一跳，就见陆恒一摊手： “看吧，你自己又承认了一遍，黄瓜是你给他吃的。” “我——你怎么这么无赖啊，太欺负人了！” 说着，姚之花真被气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陆恒都看愣了，心道我去，你演技这么牛吗，说哭就哭？ 但陆恒哪知道，姚之花这两天本来就被陆恒气得够呛，刚刚进场前还被陆恒气了一遭，再加上演这个吵架的戏份，越吵越激动。 说又说不过，理又讲不清，又来了凌霄肃这个添乱的，自然委屈极了。 这时旁边终于传来崔新晴的鼓掌声：“好，考试结束！” 22、男女授受不亲 陆恒他们是演过瘾了，旁边的其他考生却度日如年。 大部分都是高三学生，没几个逛过菜市场的，哪有什么经验，所以演起来都是表面功夫。 而老师们被陆恒这边吸引了，没喊停，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对词说不了几句，就开始逛着走着，摸摸看看，问问价格之类的。 甚至个别考生还分了神，眼睛不住朝陆恒他们这边瞄，最后直接成了吃瓜群众。 在结束后，紧张的估计连自己刚刚说的什么都忘了。 重新站到考官面前，崔新晴这次首先看了看陆恒，一脸的欣慰。 环顾四周，崔新晴笑道： “看到差距了吗？” 考生们都不吭声，但都知道说的是陆恒这边。 “考试讲究公平公正，我也不瞒大家，考试前我就认识他。他叫陆恒，是之前我当央视小品大赛评委时候认识的参赛选手，最后他自编自演的小品拿到了决赛的优秀奖。” 听到这个，所有考生，包括凌霄肃和姚之花都诧异的看向陆恒。 肃然起敬！ 央视小品大赛的优秀奖，怪不得这么厉害，关键还是自己编剧，就更牛了。 “比赛结束后，我建议他来参加考试，结果大家也看到了，他确实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顿了顿，崔新晴道： “我没喊停，倒不是说他们演得有多精彩，其实故事很简单，就是缺斤少两来讨公道，如果给你们演，可能就脸谱化，简单化。巧妙就巧妙在，陆恒的几個托垫和转折，让情节丰富生动起来。” “借着这个机会，我跟你们剖析一下。” 指着姚之花，崔新晴道： “虽然表演的开始是通过她来‘讨公道’切入，但陆恒很流畅的接了下来，而且陆恒半斤八两的台词一抛，为她接下来情绪做了铺垫。” 姚之花有些不服气，但随后崔新晴的话让她蔫了： “她刚刚差点笑场，虽然很巧妙的化解了，但也只是自己接下了陆恒的词，却并没有给他抛，你们可以想想，换做你们，面对她说‘你气得我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你们该怎么接？” 众人露出思索的神色。 崔新晴眼神和煦的看向陆恒： “陆恒是怎么做的呢，他不急不缓的通过‘递黄瓜’，让她“润润嗓子”，不仅接下了她的词，还给她抛词，连戏都给她垫起来了。” “在她又让退钱的时候，陆恒又来一个转折，把黄瓜算在差价里，这就奠定了后面的基调。她气得扔黄瓜，以及那个乞丐捡黄瓜，乃至她俩和乞丐之间的对话，其实都是围绕着那根黄瓜展开的。” 听到凌霄肃直接被化名成乞丐，考生们都瞟了瞟他，发出轻微的哄笑，而崔新晴继续道： “但伱们想想，一开始陆恒递黄瓜的时候，没有任何停顿，几乎在她说完词就立即接上了，这种反应和创作能力，是多么的强。” “正因为这种自然的转折，一边铺垫一边堆积情绪，才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崔新晴喝了口水，挺直腰板往椅背上靠了靠，做最后总结： “所以，你们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能演主角，而有的人只能演配角。” 在考生们沉默的时候，崔新晴又不紧不慢的道： “而在刚刚这场戏里，你们完全成了他们的背景板，几乎相当于群演了。” 听到这话，考生们虽然心头不太舒服，但也无可辩驳。 “不管你们最后考的怎么样，我希望这场戏都能给你们启发，如果领悟到并在平时的训练中践行，即使最后没考上，也是有收获的，至少……明年还有机会呢。” 在崔新晴的笑声中，考生们神色也都舒缓起来，再次看向陆恒的眼神，都充满佩服。 “谢谢。”旁边有人对陆恒道。 随着这声带动，其他人也都纷纷向他道谢，让陆恒连忙摆手： “大家太客气了，我们共同学习。” 其实陆恒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刚听崔新晴在那儿拆解，他自己脑袋里，也在“？？？”。 我有这么牛逼？ 但听了这么一番剖析……哦，好像确实挺牛逼的。 但对于他自己来说，其实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并没有想那么多。 大概，周树人也是这个感觉？ 结束后，他们从里面出来，下一组进去，陆恒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脸。 这是……余波？ 能hold住泡面头的男演员里面，他的风评应该仅次于小李飞刀了。 他也是99级的，既然能考上，陆恒也不急着攀谈，扫了一眼就离开了。 但没走多远，陆恒脸都快黑了！ 一个男的，正凑到李晓冉旁边说着什么，笑得跟朵屎壳郎花似的。 这特么是在搭讪啊！ 等等，这男的……陆恒越看越眼熟，这不是杜大教主？ 对，他也是99级的！ 陆恒冲过去就把他拽一边去： “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干嘛呢？” 杜灿刚考完三试出来，自觉没问题的他春风得意马蹄疾，正环顾四周豪气冲云霄的时候，就看到操场边上这么漂亮一姑娘，当时眼睛就直了！ 美得像幅油画似的安静坐着，恬淡清雅出尘脱俗，这哪能忍得住。 一般男的看到美女，越漂亮越不敢上前搭讪。 除非有某些底气——恰好，杜灿就在此列，他爸可是知名演员杜治国，饰演年羹尧的《雍正王朝》刚上央视热播！ 在别的地方他还能稍微收着点，但在这里，都是追梦的年轻人，他的优越感就飙起来了。 但冷不丁的被突然一拽，杜灿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一男生，不由恼了： “你毛病吧，平白无故的干嘛推人？” 陆恒皱眉：“你凑旁边干嘛呢，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杜灿被陆恒这话说得瞠目结舌，特么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话？ 而后面跟着过来的姚之花和凌霄肃也愣了愣，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姚之花这才反应过来：“这话是我刚说的！” 说完她一脸鄙视的瞪着陆恒：“这家伙真无耻！” 而杜灿这边，他虽然不爽，但也好像也反应过来了，眼神在李晓冉和陆恒之间扫了扫，惊疑不定的道： “你们认识？” “什么叫认识？”陆恒嗤笑一声：“这是我女朋友！” 说完走过去，拉起李晓冉就往外走。 李晓冉刚被“女朋友”的称呼一惊，冰凉的小手就被温暖的大手握住，瞬间从手暖到心上，也忘了扯回来，更别说反驳了。 杜灿愣愣的望着他俩走了，嫉妒的眼睛都快绿了，低低骂了一句：“???????日的好白菜又没了！” 本来想去把李晓冉扯出陆恒魔爪的姚之花，听到这话，脸立刻冷了下来： “下贱！” “无耻！”凌霄肃也补上一句。 被连骂了两声，杜灿脸都黑了，不过看到他俩朝着陆恒那边去，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一起的，不由暗骂了一声晦气。 23、冲动的惩罚（周一求推荐票月票） 姚之花追上陆恒他俩，黑着脸对陆恒道： “你要不要脸？” 拉着李晓冉小手的陆恒心情愉悦，开了个玩笑：“怎么，你要卖啊？” 姚之花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啐道： “你这脸皮，真是够厚的。” 说着上前把李晓冉的手拉了回来。 脱离温暖的手掌，李晓冉还有点不适应，只好扯了扯姚之花的手：“好啦，刚陆恒也是帮我。” “帮你？”姚之花撇了撇嘴：“都快帮到嘴里去了。” 李晓冉顿时红了脸，握住小拳拳锤了她一下。 姚之花颇为不爽的瞪了陆恒一眼，对李晓冉道： “要我说，你这就是刚脱虎口又入狼口，都不是什么好人。” 凌霄肃看不下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好歹陆恒刚还帮伱搭戏，你这一翻脸就不认人了啊？” 早上被姚之花嫌弃了一把，在陆恒说教后决定放弃，现在凌霄肃面对她也有底气多了。 姚之花只是不爽陆恒没表白没表示就贸然去牵李晓冉的手，此刻听到凌霄肃的话才回过神来，不由有些尴尬，但还是嘴硬道： “一码归一码，帮我我感激他，但不代表我就支持他耍榴芒。” “那你说说，怎么感激我？”陆恒才不会跟她客气。 姚之花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脱口而出：“你可别想占我便宜！” “你想得美！”陆恒道。 “你——” 姚之花气得跺脚，但见陆恒像是看她说大话的似笑非笑，脑袋一热道： “我中午请你吃饭总行了吧？” “这个可以有。”陆恒顺梯子往上爬，笑了起来。 一起往学校外走，陆恒下意识想去牵李晓冉的手，但看到一旁的姚之花，顿觉兴趣全无。 电灯泡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如此了。 不过陆恒也不急，艺考完了她就得回老家闽省去准备文化课考试，到时候陆恒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出了学校门，四人走走停停，姚之花脸现踟蹰之色。 陆恒心知肚明，但打定主意给她个教训，也不多言。 到了一個羊肉汤馆子门口，陆恒不走了： “我说，再走下去马上就得出京城地界了，要不到你闽省老家吃得了？” 姚之花难得的脸一红，只好道：“那就这儿吧。” 凌霄肃向陆恒投来询问的目光，陆恒摇了摇头，信步走了进去。 点了个羊肉火锅，陆恒又点了些涮菜，最后，在姚之花杀人般的目光中，陆恒点了几大盘羊肉、牛肉卷。 “我不爱吃这些肉卷，要不少点吧？”李晓冉善解人意的道。 李晓冉的话提醒了姚之花，忙不迭点头： “对对对，我也不爱吃。” “那正好，我喜欢吃，还怕这些不够呢，你呢？”陆恒看向凌霄肃。 凌霄肃可没有陆恒强大的心脏，也有些不好意思，吭哧道：“我、我还凑合吧。” “撑死你！”姚之花用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咬牙切齿。 陆恒即使没听到，但看她表情也知道在疯狂吐槽，不过根本不在意，甚至心里还有些感叹： “你说当初你郭芙蓉演得多好，那时候多喜欢你，可后来你为什么就变了呢？” 陆恒起身去要酱料，这种小店只有芝麻酱、辣椒酱和腐乳、葱花，陆恒要了些蒜和香油，自己调蒜蓉酱。 看到陆恒剥了十几个蒜瓣在那儿捣，李晓冉咋舌道：“你不怕辣吗？” “火锅跟蒜蓉才是绝配，你们呀，不会吃~~”陆恒摇了摇头，一副可惜的语气。 姚之花趁机道： “晓冉，你看到了吧，这家伙口味这么重，肯定满嘴口气，熏死人了。” 陆恒蹙眉：“我又不亲你，管那么多干嘛？” 姚之花哪想到这混球什么都敢说，脸再次涨红了，气急道： “你、你……蒜蓉都没你嘴臭！” 陆恒懒得理她，又在蒜蓉酱里加了点芝麻酱和辣酱，撒了些葱花，非常满意的点头：“搞定。” 这幅模样把李晓冉逗笑了：“你口味的确重。” 陆恒摇了摇头：“我们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从小上学，长大工作，然后开始为儿孙辈操心，享受生活的时间太少了，如果吃还要给那么多限制，这生活该有多枯燥？所以工作的时候好好努力，生活的时候随心所欲，这才叫生活，否则就是机器。” 李晓冉认真思索了一下：“好像也是，一直忙碌奔波，忙里偷闲，想吃什么就吃呗。” 见李晓冉一句话就被带偏了，姚之花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朝陆恒撇嘴： “说得跟你七老八十似的，鼻孔里插葱，装蒜！” 锅里沸腾了，陆恒开始低头涮肉，哪还顾得上她？ 片刻间好了，陆恒吃得好不快活，凌霄肃也馋了，开始加入其中。 李晓冉看了看姚之花：“别生气啦，我们也吃吧，不能到最后饭请了，他还不落你好儿，多亏呀。” 姚之花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化气愤为食欲，开始大快朵颐。 食物是很好的情绪调节器，而火锅正是其中的佼佼者，有什么不开心，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中间陆恒去了趟后厨，直接把账结了，心道：“就当是请曾经那个美好的同福客栈，和郭芙蓉吧。” 看姚之花刚刚那个窘迫样儿，显然手里没多少钱了，说不定还要偷偷摸摸找李晓冉借。 脑海里陆恒能回忆起曾经看过她一个采访，当初姚之花能上京舞，是相当于闽省歌舞团的委培生，毕业后要回去的。 但她后来在舞蹈方面确实没天赋，自然不想再从事这个工作，就听从老师建议去考京影，而歌舞团那边，就要支付违约金，十万块。 别说99年，就算是二十多年后也不是小数目，但她爸为了支持女儿的梦想，借了一圈愣是凑齐了。 只能说，她有个好父亲。但她后来的骚操作让人人喊打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父母会遭受多少非议。 还是那句，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不仅有父母，还有凌霄肃家。 “这人呐，不遭受点社会毒打，就没法认清自己。” 只不过她比较幸运，之后还能凭借《都挺好》翻红，至于演技……那么多演技好的不也照样翻不了身？ 吃饱后，要面临最严峻的问题，姚之花果然开始紧张了，不时去瞅墙上的价目表，越算眼神越慌乱。 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后，她手心出汗的借故把李晓冉拉到一边准备借钱。 “行啦，别借钱了，账我结了。”陆恒好笑道。 姚之花愣过之后，又看到老板确认的眼神，顿时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别想太多，我现在比你有钱，在路边看到个要饭的，我说不定还给两块钱呢。”陆恒生怕被她给赖上。 果然，听到这话，姚之花气得脸都绿了。 而凌霄肃则懵逼道：“你说要饭的看我干嘛？” 虽然如此，从饭馆出来后，姚之花冷静下来还是向陆恒道谢加道歉。 陆恒摆了摆手： “你以后有钱了再请回来吧，就当你欠我两顿了，不对，是我们。” 说着，陆恒顺势又拉起了李晓冉的小手。 这一次，姚之花不好意思再吭声了，只能把脸扭到一边装没看见，而李晓冉觉得好笑，朝陆恒眨了眨眼睛。 一顿饭换了个清净，陆恒觉得也挺值的。 姚之花提议等会儿去唱卡拉OK，这次她请。 凌霄肃第一个败退，但他不说自己五音不全跑调，指着陆恒道： “你跟他一块唱那不是找虐？我可不去！” “他怎么了？”姚之花和李晓冉都有些诧异。 “人家马上都快成歌星了，林伊轮知道吧，这个大明星跟他关系好着呢。”凌霄肃说的时候，就像是自己一样骄傲不已。 姚之花第一个不信：“还林伊轮……我还说我认识苏慧伦呢！” 24、心都要化了 96年苏慧伦的那首《鸭子》发行，97年传到内地的时候又火了一把，经过两年的发展，包括姚之花，内地已经积累了不少她的歌迷。 而对于陆恒当歌手这件事，姚之花之所以不信，主要是从凌霄肃嘴里说出来，那语气神态恨不得鼻孔朝天，整一个不靠谱的形象。 关键说的还不是他自己，姚之花相信才怪。 不仅姚之花，李晓冉都将信将疑，转头看向陆恒：“真的假的？你还要当歌手？” “当然是真的。”陆恒点了点头。 “信你才怪！”姚之花还是觉得吹。 不过陆恒的话又多少让她动摇了一些，随后心里一动，猜测可能找关系发专辑？ 现在一些写作爱好者不都流行自费出书嘛，最后都拿来送人，还自诩为“作家”而沾沾自喜，音乐圈也一模一样。 凌霄肃见姚之花不信，有些急了，刚想辩驳，但陆恒朝他摆了摆手： “行了，试也考了，饭也吃了，都散了吧，我一会儿还有事。” 凌霄肃只能悻悻作罢。 陆恒凑到李晓冉耳边说了几句，让她惊讶的转头看向陆恒，直到陆恒再次点了点头，她才有些雀跃又有些羞涩的眨了眨眼睛。 陆恒其实等会儿要去央视录青歌赛，唱那首《唯一》。 这当然是证明的最好方式，但他可不想再带着姚之花这个电灯泡王者，更何况还有凌霄肃呢。 对于李晓冉，手都拉了，总该进行下一步了吧？ 跟李晓冉耳语，就是让她等会儿找借口支开姚之花，下午四点去央视门口等自己。 她就是京城人，去哪儿都门儿清。 分别后，姚之花拉着李晓冉道：“那个榴芒刚鬼鬼祟祟的跟你说什么？” 李晓冉伸手拍了她一下：“什么榴芒，你说话真难听。” “好啊，这才见第二面，你都开始偏心了。”姚之花装作生气的样子，不服气道： “你也不想想，他说话有多难听。” “好啦好啦，我还是最爱伱的。”李晓冉笑嘻嘻的揽住她肩膀，撒了個谎： “他说，他真的是个歌手。” “切，我当是什么呢，还生怕丢了面子被我戳穿。”姚之花恍然，自以为掌握了全部。 下午四点才去录制，现在时间还早，陆恒先回陈虹那个房子睡了个午觉，然后拿了一些最近“写”的歌曲，去版权处把这些歌也注册了。 有上次林伊轮打的招呼，这一次轻车熟路依然办理很快。 这个叫范闲的饭哥一边办一边夸道： “你小小年纪就这么高产，以后还得了？” “饭哥抬举我了，灵感以前积累了不少，这不是以前不知道注册嘛，多亏了你。” “哈哈，不用谦虚，有才华就是有才华，没才华，积累再多灵感也憋不出来。” 办完后，陆恒道：“饭哥，下次我让轮歌约个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 说完又补充道：“我可不是跟你客套啊，你到时候也别客气。” “好！”饭哥答应道，还把陆恒送了出去。 陆恒主要是想着以自己的“产量”，以后少不得要经常来。 出来后，陆恒打了辆车直奔央视。 还没到门口，陆恒远远就看到一个倩影站在那儿，似乎有些冷，让她不时跺跺脚。 陆恒一看手机，现在才三点半。 “这姑娘，来得够早的。” 车停到跟前，下车后陆恒就来到她身边，一边握住她冰凉柔软的小手，一边责怪道：“怎么来这么早。” 李晓冉仰起脸，白皙的脸颊冻得微微发红，反而显得更娇俏了： “我怕你等急了。” “这傻姑娘，跟你说好了就是那个时间。”陆恒心疼的一把抱在怀里：“我给你暖暖。” 李晓冉身体有短暂的紧绷，不过很快放松下来，犹豫了一下，脑袋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感觉踏实又温暖。 虽说两人都穿着羽绒服，但人的感觉不光光是身体带来的，还有心理，和……味道。 侧脸贴着她柔顺的头发，好闻的香味让陆恒心里微微荡漾，身体也更暖和了。 暖人者，人自暖之。暖心者，心自动之。 陆恒觉得自己在这一刻顿悟了，参透了其中的奥妙。 “我们进去吧？”电视台门口，人来来往往的，李晓冉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 “好。” 牵着她的手，两人走了进去。 恰好林伊轮也来了，远远就认出了陆恒的背影，但看到牵着个高挑的姑娘，一时有些不敢认，小跑着过去越看越像，才喊道： “陆恒？” 陆恒转过头：“咦，你也来这么早？” 李晓冉愣愣的望着林伊轮，虽然陆恒约她来央视，大概率凌霄肃说的是真的，但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陆恒确实跟林伊轮关系好。 林伊轮也看向李晓冉，眼神掠过他俩牵着的手，笑得有些贼： “这位是？” “李晓冉，华夏歌舞团的舞蹈演员。”陆恒随口道，然后对李晓冉道： “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李晓冉连忙点头：“林大哥的《爱情鸟》，我当初可是听了好多遍。” “哈哈，爱情鸟现在都成你的代号了。”陆恒忍不住想笑。 二十年后，综艺《幸福三重奏》里面，张国利见到林伊轮，还是说：“我们的爱情鸟来咯。” 这种标签，大概就跟洗洗更健康一样。 因为林伊轮的出现，李晓冉不好意思再牵手了，把手抽了回去。 林伊轮揽住陆恒肩膀，压低声音道：“你小子可以啊，工作泡妞两不误，我可告诉你，你还年轻，别玩出火。” “放心，加个绝缘体就没事。”陆恒随口道。 林伊轮瞠目结舌：“你这小小年纪，特么从哪儿学来的？” “天赋。”陆恒指了指脑袋。 “毛都没长齐，还天赋！”林伊轮哑然失笑，随后还是嘱咐道：“你现在还年轻，时间还长着，先把工作搞好，而且再有半年就该开学了。” “我明白。” 走在后面的李晓冉看着他俩勾肩搭背亲密的样子，嘴角止不住的笑意，但她哪知道男人的话题是她。 有林依轮带着，李晓冉进去自然没问题，到了演播大厅里，陆恒把她安顿到一个位置上，就去准备了。 青歌赛都是现场伴奏，不过今天的钢琴，陆恒要自己弹。 一开始林伊轮还担心陆恒能不能一心二用，毕竟这不是表演，而是比赛，但听完后他就不阻拦了，点头道： “在这方面，你的确有天赋。” “其他方面，我的天赋也挺多。” “别贫嘴，再练练。” “好。” …… 李晓冉在台下听得津津有味，作为东方歌舞团的舞蹈演员，这种场面经历很多，但每次都是要么在台后准备，要么在台上伴舞，从没有在台下当观众，何况还是这种独唱。 尤其是评委席坐着那么多大腕，除了李谷壹就是她们东方歌舞团的独唱演员外，其他还有李双桨、阎唯文、韦维、刘焕、孙越、蔡国庆等等。 一首首歌听过去，李晓冉不仅不觉得无聊，反而是一种视听享受。 终于，轮到陆恒了。 已经换了一身西装的陆恒，还做了发型，身姿挺拔玉树临风，看得李晓冉美眸眨都不眨。 随后，看到陆恒朝台下鞠躬，风度翩翩的走向钢琴位置，端正坐下，李晓冉惊讶不已，她没想到陆恒会弹钢琴，而且还用来比赛，这得多有信心？ 一串流畅的音符，在陆恒轻盈的手指下流淌而出，沉淀了李晓冉的心，也让她屏住呼吸，生怕漏过了什么。 随后，就听到陆恒的歌声婉转而出： “我的天空多么的清晰， 透明的承诺，是过去的空气~ 牵着我的手是你， 但你的笑容，却看不清~” 有别于这个时候内地的流行乐曲风，动听又浪漫，李晓冉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当听到副歌部分，陆恒高亢起声： “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 而这个时候，陆恒还朝她这边看过来。 虽然这歌是写分手和思念的，但恋爱脑的李晓冉已经被看得晕乎乎的，哪还注意到剩下的歌词，脑海里只有陆恒那双深邃又动情的眼睛，心都要化了。 25、月亮惹的祸 比赛结束后，陆恒在通俗组的分数落到第三。 到后台的时候，林伊轮忍不住道：“早知道不让你坚持弹唱，单独演唱毕竟还是专心一些。” 陆恒笑了笑：“至少晋级到决赛，这就足够了。” 过几天还需要再录制最后一期，一首自选歌，一首规定经典曲目。 陆恒除了唱《龙的传人》，规定曲目选的是《我的未来不是梦》。 这个歌最高b2，陆恒还是可以驾驭的，主要就是保持声线稳定，这个需要回去多练练，把状态调整好。 其实规定曲目里还有一首高风的《大中国》，倒是可以搞个联动，但陆恒跟林伊轮商量后，觉得一样的类型，相近的曲风，还不如通过《我的未来不是梦》突围。 《龙的传人》用来宣传专辑，后者用来冲名次。 从央视出来，时间已经七点多了，林伊轮问要不要一起吃個饭，然后送他俩回去。 陆恒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林伊轮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走的时候专门拍了拍他肩膀。 陆恒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我马上就要上高速了，你说让我下来？ 转头看了眼央视大楼，现在还没搬到未来的大裤衩，有着时代的沧桑，矗立在黑夜中，庞大又方正。 “央视也太抠了，都这个点了也不管一顿饭。” 听到陆恒的吐槽，李晓冉微微一笑：“可能今天人太多了吧。” “还好中午吃了不少肉，要不然我肯定扛不到现在。”陆恒揉了揉肚子。 李晓冉不觉莞尔：“要不是最后你结了账，估计姚姚该气死了，能念你一年。” “看来花钱果然能消灾。”这一刻，陆恒深切认同吃亏是福。 本来还能保持淑女微笑的李晓冉，这一刻终于绷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 从央视出去，他们俩随便找了家饭馆吃了个饭。 陆恒挺喜欢李晓冉的一点，就是不作，小馆子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甚至并没有刻意这个不吃那个不尝的端着。 “看来想养你，得不少本钱啊。”吃完后，陆恒调侃了一句。 “那是，我很能吃的。”李晓冉皱了皱鼻子，得意一笑。 “可中午谁还说，我不喜欢吃肉……” “那不是帮姚姚解围嘛！” 走出饭馆，陆恒询问道：“我们走走？” “好呀，咦，月亮出来了。” 虽然现在已经元月四号，但因为去年闰月，所以农历才冬月。 今天冬月十七，还算是满月，吃顿饭的功夫，就从乌云里探出了头。明黄的圆盘晕染了周围的黑夜，也让四周都柔软了下来。 陆恒感慨道：“感觉今晚的月亮真漂亮。” “有吗？”李晓冉手被陆恒牵着，脑袋歪了歪似乎在琢磨。 “跟你一样。”陆恒补充了一句。 突然又被撩一下，李晓冉又羞又喜。 她的这种小女儿态，让陆恒小腹一热，忍不住转过身轻轻抱住她。 李晓冉没有抗拒，不过身体还是微微一僵，随后才松缓下来。 陆恒没有别的动作，低头看着她仰起的俏脸，问道： “上个月张宇发了张新专辑，叫《月亮惹的祸》，听过吗？” “没有，发新歌了吗？” 李晓冉有些好奇：“挺怪的名字。” 她当然没听过，毕竟上个月初才在宝岛发行，不过现在的张宇，已经通过之前的《用心良苦》、《一言难尽》两张优质专辑在内地很火了，李晓冉知道他，也喜欢这两首主打歌。 “嗯。”陆恒点头道：“我唱两句给伱听？” “好啊。” 李晓冉展颜一笑，在陆恒近在咫尺的眼前，把月色都比下去两分。 陆恒柔声唱道：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得祸，那样的夜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低声在眼前温柔的唱着，又对着这样深情的目光，和恰到好处的词曲，让李晓冉想起之前在央视，也是同样的目光，还有这唱到心里的词。 此情此景，陆恒再也忍不住了，只想赋诗一首： 环牵细柳低垂首，恰配月影惹娇羞， 赋这一首诗，陆恒耗费了至少十来分钟，但那种成就感，很充实，也很满足。 “真甜。” “你就会欺负人家~” “不怪我，都怪这月亮惹的祸。” “噗嗤！” 被小拳拳捶胸口，陆恒对以前那句“牵手没拒绝就拥抱，拥抱没拒绝就……到了那一步，还需要表白吗”的话，深以为然。 是啊，只要心里稍微迟疑，表白都会失败，但偏偏很多人乐此不疲，其实除了感动自己感动旁人外，没啥意义，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又安静了一会儿，陆恒没有再下一步。 循序渐进就好，操之过急反而不妙。 过了一会儿，陆恒又把那首诗温习了一遍，再才把依依不舍的李晓冉送回家。 第二天醒来，陆恒第一件事就是换了身衣服，然后才洗漱锻炼。 看着越来越明显的肌肉线条，陆恒挺满意的。 接下来的几天，陆恒跟着林伊轮跑了好多电视台，包括外地的。 倒是李晓冉打了不少电话，言语中不免有些思念和弱弱的幽怨，陆恒只能不厌其烦的解释行程。 李晓冉跑了好多音像店，都没找到张宇那张专辑，反而看到陆恒的新专辑卖得越来越好。 不知不觉间，单单京城本地的销量已经上万，外地也开始了良性扩散，尤其是陆恒去录节目的那些大城市。 加印已经开始进行，这一次，直接下单二十万。 此时的《唯一》这张专辑，已经上了京城销售榜前十，还开始在电台、电视台打榜，成绩喜人。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知道了这个帅哥。 某一天李晓冉在歌舞团，还听到有同事哼唱，心里骄傲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不过好在，陆恒赶在三试放榜前回来了。 约着一起吃了个饭，陆恒又吟唱起了那首诗，让李晓冉回味无穷，羞喜不已的说陆恒是吟诗小能手。 放榜这天上午，站在榜单前的凌霄肃和姚之花，看着牵手而来的两人，都愣了：“你们……什么情况？” “你说呢？” 陆恒给了个白眼，而李晓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的陆恒越来越忙，她又舍不得这难得的相聚时光，只好见色忘友了。 26、绕指柔 陆恒觉得这年代唯一一点好处，就是没有拍照手机。 这样的结果，就是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牵着李晓冉在学校里溜达。 现在他多少有了点知名度，但就算那些学生看到了，也只是看到了。 拍不了、发不出去，不会像后世那样出来一堆生图曝光。 当然，现在内地还没有专业狗仔，卓伟还在津城一家影院当检票员呢。 而且就算有，也轮不到拍陆恒，至少也该去拍巩莉、孙悦这些大明星。 听到陆恒的话，再看看李晓冉的反应，姚之花拉过李晓冉的手就惊叫道： “我的天，你这也太快了吧？你就这么被他骗到手了？” 李晓冉有些不好意思，看了陆恒一眼，甜蜜笑了起来：“他很好的。” “他哪儿好啊？我怎么看不出来？”姚之花上下打量陆恒，哼道： “除了长得人模狗样的，还有什么？” 李晓冉眼里露出崇拜的目光：“他歌唱得可好听了，还会弹钢琴，也特别体贴，特有风度。” “完了完了。”姚之花一看李晓冉这眼神，就知道迷得不轻，忍不住道： “我说姑娘，你这好像只是崇拜，也不是爱好吧？” 陆恒听不下去了：“如果一个女人，对男的连一点崇拜都没有，怎么又会爱上他？或者说，你会爱上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姚之花一噎，虽然她觉得这话好像有点问题，但一时间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好无能狂怒： “我们家晓冉多好，你可别祸害她！” 大概从一开始，见到陆恒上来就拉人家手，姚之花就对陆恒印象不好，觉得这是一个花花公子。 但另一方面，陆恒的帅气又让她心里蠢蠢欲动，所以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为李晓冉抱不平，还是出于嫉妒。 姚之花的这话让陆恒生气了，忍不住冷笑： “你是她爹还是她妈啊，她不是孩子，做什么还需要伱同意？” 此时李晓冉也因为姚之花的反应心里有些不快，如果在陆恒和姚之花之间选一個，那她根本不需要考虑。 或者说，就算现在她爸妈让她离开陆恒，她也不可能照办。 犹豫了一下，李晓冉还是说道： “好了，姚姚你别说了，现在陆恒是我男朋友，我不希望你说他不好。” 姚之花愣愣的看着李晓冉，又看了看陆恒，生气的头一扭，走了！ “哎，姚姚！” 李晓冉叫着，但姚之花反而越走越快。 陆恒摇了摇头，这女人也挺双标的。 当初她没戏拍，凌霄肃母亲给她找了第一个影视资源《神鞭》，结果就跟男二搅到一起，过后还跟凌霄肃忏悔，说魔鬼迷惑她。 神特么魔鬼，你自己就是魔鬼本鬼好么？第一次忏悔原谅你，第二次、第三次呢？ 在这个圈里，免不了因戏生情、假戏真做，陆恒也能理解，没结婚怎么都行，但结了婚还这样，就是人品问题了。 凌霄肃在一旁看傻了眼，愣是不敢吭声，直到姚之花走没影了，他才讪讪道： “她没事吧？” 李晓冉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她就这样，脾气毛躁火爆，但来得快走得也快，回头我再找她说说就行了。” “哦。”凌霄肃点了点头。 陆恒则无所谓，也没阻止李晓冉再去找她。 如果一个女的没有独立思考能力，被她身边的朋友带偏而对男朋友开始有想法，那么就算最后分了也不值得可惜。 李晓冉，大概不是这样的性格。 看了榜单，他们仨都在榜上，名次也列了出来。 可能因为上次“教科书”式的的表演，陆恒位列第一，不过第二并不是姚之花或者凌霄肃，而是白庆琳。 她其实就是原本99级的第一，虽然名气不显，但在陆恒回来前，倒也一直在演戏，最出名的可能还是她出道演的《孝庄秘史》里的小玉儿。 但最被津津乐道的，还是因为她老公，抗战专业户的徐僧在她怀孕生子中一直偷吃还飘，忍无可忍离婚了。 不过就相貌个头来说，白庆琳在他们班应该是最出挑的。 排第三的是黄晓蕾，刚在人群中陆恒还看到她了，第四才是姚之花，然后分别都是一些熟悉的名字，诸如杨志钢、于啵、叶境、孙艺菲等等，凌霄肃排第九。 对于这个名次，凌霄肃还是比较满意的： “就三十个人来说，我这也算中等偏上，可以了可以了。” 去领取了艺考成绩单并登记后，接下来就是准备文化课考试。 这种艺考，即使排三十多名也不是没有机会，一般都是文化课过线，然后按照艺考名次从高往低录取，如果有哪个学渣连三百分都考不到，只能便宜后来者了。 从学校出来，陆恒转头看向凌霄肃： “你要是有事就去忙你的吧。” “我没事儿啊。”凌霄肃浑然不觉。 陆恒：“……” 揽住李晓冉，陆恒似笑非笑道：“我们情侣过二人世界，你还要一起？” 凌霄肃这才反应过来，嘟囔道：“有异性没人性！” 说完扭身走了。 李晓冉不觉莞尔，被陆恒搂着，她感觉甜蜜而幸福。 想了想，李晓冉问道：“接下来的文化课，你有把握吗？” 如果是单纯穿回来，陆恒还真没把握，但现在记忆力这么好了，他当年学的又是文科，考个三百多分难度应该不大。 于是，陆恒一脸的淡定：“洒洒水啦。” 听到陆恒又说起当初跟她在qq上聊天的话，李晓冉笑着点了点头。 脑袋在陆恒脸上蹭了蹭，李晓冉腻声道： “我现在什么都想不做，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偎在你怀里。” 陆恒好笑道：“怪不得以前说从此君王不早朝，就你这样儿，我百炼钢也得化成绕指柔啊。” 李晓冉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喜爱，心里更甜滋滋的：“绕指柔好呀，正好缠在我身上，去哪儿都把你带着。” 陆恒哈哈大笑，随后道：“以前看过一段话，叫我抱起你没法养你，抱起工作没法爱你，男人不工作怎么成。” “你才多大啊，马上还要上学呢。”李晓冉说着，抬起头定定的看向陆恒： “而且我也不需要养，我还可以养你呢。” 陆恒刮了下她圆润的鼻头：“原来我还有做小白脸的潜质啊？” “你可不是小白脸。”李晓冉立刻反驳，说完捂嘴笑了起来：“你是大白脸！” “说清楚，哪儿大？” “呸，榴芒！” 从一家手机店经过的时候，陆恒笑道：“走，送你个礼物。” “啊？” 李晓冉愣神间，就被陆恒拉了进去。 现在专辑越卖越好，虽然还没到结算的时候，但已经板上钉钉了，陆恒不用像之前那么紧着用。 既然李晓冉跟了自己，陆恒也不会小气，再说联系也方便一些。 虽然李晓冉嘴上拒绝，但真让她选的时候，还是喜不自禁，心里对这个男人更爱了。 陆恒见她挑挑选选，在两三千的区域徘徊，最后直接帮她做主，选了一款摩托罗拉最新款的翻盖手机。 “先生您可真有眼光，这是摩托罗拉最新款CD928，最时尚的翻盖手机……” 不等售货员叨叨絮絮的讲完，陆恒直接道：“好了，就要这个。” 李晓冉一看价格：“哎呀，这个太贵了。” 确实不便宜，因为刚上市又是翻盖款，售价超过五千了，还没算办号等费用。 “这才哪儿跟哪儿，等回头挣多了，再给你换更好的。”陆恒随口道，他也确实看不上现在的手机。 “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售货员羡慕的道，而且眼神不住打量陆恒，又帅又多金。要不是看自己各方面不如李晓冉，她都动了心思。 听到这句恭维话，李晓冉倒先化成绕指柔了，挽着陆恒胳膊的手更紧了：“谢谢你。” 27、登台大型晚会 李晓冉选了个香槟色，至少比黑、灰两色好看。 最后加上办号码等费用，总共花了六千多。 出来后，李晓冉爱不释手，但还没忘记朝陆恒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会儿不怕人看到啦？”陆恒笑道。 “不怕，我们光明正大的谈恋爱，怕什么！”李晓冉洒脱起来。 陆恒哈哈大笑。 随后又逛了一些地方，陆恒给李晓冉买了两套衣服，但李晓冉又把陆恒拉进男装店，非得给他也买一身。 那一刹那，陆恒有些感动。 中午在商场里吃了饭后，陆恒就把她送回去了。 现在是专辑宣传的关键时刻，今天上午还是因为拿艺考成绩单，才忙里偷闲，下午还要继续彩排央视的大型歌舞晚会。 而李晓冉回到家，父母看到她拿了个手机，诧异道：“哪儿来的手机？” “我男朋友送的。” 李晓冉有她柔的一面，也有她飒的一面，毕竟是京城大妞。 “你啥时候谈对象了？”她爸李大军吃了一惊。 倒是她妈崔秀珍白了一眼：“闺女都二十二了，谈对象不很正常？” “不是，关键她也没说过啊？”李大军闷声道。 李晓冉无语：“我这不刚跟你说嘛。” 崔秀珍转头道：“你这谈的对象是干嘛的呀，多大了，哪儿的人啊？” 李晓冉顿时头大：“这才刚谈呢，您查户口啊。” “这孩子，你妈能不好奇嘛。” 李大军瞥了一眼手机：“嚯，还是翻盖的，昨天我从旁边走还有人发传单，这至少得大几千。” “加手机号六千多呢。”李晓冉有些骄傲道。 “他是老板啊？” 崔秀珍拿过手机，左翻翻右翻翻，啧啧称奇：“就这么个小玩意儿，得六千多？咱家一年都花不了。” “所以呀，人家多有心呐。”李晓冉接过手机，喜滋滋的开始拿出自己的小本，把电话号码往上存。 “他到底干什么的啊？”崔秀珍抓住手机，不让她按了。 “唉~”李晓冉叹了口气，只好说道： “他刚参加完京城电影学院艺考，秋天就要去上大一了。” “啊？”两人有点懵：“这么小？” 李晓冉顿时不爱听了：“小怎么了，我也不大呀，再说人家言语、谈吐什么都很成熟，反而有种他是哥哥的感觉。” “那就是他家里很有钱了？” “也不是。”李晓冉摇了摇头：“他们家是豫南一個小县城的，父母就是普通职工，他能有钱，都是自己挣的。” 李大军两人对视一眼，紧张道：“他究竟做什么的……” “我说你们……想什么呢！”李晓冉有点抓狂：“他之前参加央视小品大赛……” 听完李晓冉的叙述，李大军两人半天没回过神。 “这、这孩子也太厉害了吧，短短一个多月，就干出了这么多事？” 崔秀珍也不住点头：“感觉就像是突然开窍了似的。” “就是呀，他真的很有才华，关键性格脾气也都特别好。”一想到陆恒，李晓冉眼里就有光。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之前伱歌舞团那个同事，叫什么昆来着？”崔秀珍忽然道。 “陈昆。”李晓冉随口道。 崔秀珍道：“他不也是去考了京影，也同样专业课第一名，前段你不是还说他去演了一位大导演的男二号，马上要出名了？” “那又怎么了。”李晓冉不满道：“我跟他又不来电，再说陆恒比他强多啦，人家马上要在央视拿第二个奖了，而且新专辑也开始火了。” “行吧，你自己高兴就好，这孩子……”崔秀珍哭笑不得。 “演艺圈的破事烂事一堆，你也别跟个傻大妞似的，送个手机就把你弄得晕头转向。”李大军还是有些不太高兴。 “敢情在您眼里，我就是没脑子呗！”李晓冉撇了撇嘴。 李大军哼了一声，站起身走了：“我遛弯儿了啊。” 而另一边，央视1999新春歌舞晚会，将在今晚录制。 这一段时间晚会很多，但重量级的非他莫属。 成名歌星是两首歌，像陆恒这种新秀，则是一首歌。 不过已经足够了，这还是有林依轮的关系，以及陆恒是从央视青歌赛出道原因，否则门都没有。 这段时间，陆恒深切体会到了有领路人的便利！ 不说发专辑，单单林伊轮带着上的这些节目，还有演出，只要自己争气，捧也能捧红了。 林伊轮今晚演唱的除了《爱情鸟》，就是《向快乐出发》，比原来早两年出现，这段时间大街小巷已经随处可以听到，欢快又喜庆的曲风，特别应景。 这次不是在演播厅录制，而是在工人体育场，足够容纳六万人的场馆。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来，光这里现场彩排，这几天都来了两次，还不算在央视演播厅的彩排。 当然，不仅陆恒，李琼也要参加，作为青歌赛的头号种子选手，自然被央视青睐，而其他人就没有这个殊荣了。 下午要做最后的彩排，进去的时候陆恒并不紧张，而是在心里盘算……这样一场晚会，不算广告，单单卖票能挣多少钱。 算到最后……陆恒终于明白，为什么歌神不愿意参加《我是歌手》《好声音》光搞演唱会，为什么杨坤一年要开32场演唱会……就连新入行的歌手还要不断塑造音乐才子人设开演唱会。 因为……太特么挣钱了！ 演唱会场次吉尼斯纪录还是歌神保持的，95年开了一百场，到陆恒回来前，6年间也开了两百多场，60岁的高龄9天开一场，真……铁打的汉子！ 当然，还有哗啦啦的银子。 晚上夜幕降临，工人体育场灯火辉煌下，座无虚席，就连场外还有不少人流连。 “砰！砰！砰！” 一串灿烂的烟花冲天炸起，爆出五彩斑斓的霓虹闪烁天空，也让数万人的观众兴奋呼喊了起来，场面异常热闹。 在十二生肖联会的开场歌舞后，朱君、管佟、亚宁和施翌四位主持人登场。 在舞台侧边，陆恒看着年轻的管佟和亚宁，思绪不自觉的拉回到多年前，曾经大红大紫的《同一首歌》，就是他俩主持的，那是曾经陆恒每周都要看的节目。 尤其是管佟，陆恒感觉她跟二十年后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变化，顶多现在身着天蓝色长裙礼服的她更窈窕一些。 随后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歌星和歌舞艺术家登台表演，带动台下观众不时欢呼雷动。 距离结束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轮到陆恒了。 给陆恒报幕的是另一个女主持人施翌，除了朱君外，其他三个都是《中国音乐电视》的主持人，如果不是记忆大增，陆恒对这个美女还真没太多印象。 施翌的报幕很简单：“下面有请陆恒，他将给大家带来的是钢琴弹唱《唯一》。” 台下有些年轻人听过，神色间激动起来，更多人还是第一次听说陆恒的名字，都有些好奇。 跟施翌擦肩而过的时候，陆恒微微点头致意，然后步履从容的来到钢琴前，先朝台下鞠躬，在热烈的掌声中，陆恒走过去端坐。 在流畅的前奏音符后，《唯一》的歌声通过音响清晰的传遍每个角落。 陆恒心里有预感，这场晚会播出后，会把《唯一》带到新的高度。 而实际上，青歌赛他演唱《爱的就是你》那一场，就在今晚播出。 28、靡靡之音 虽然陆恒没有通知李晓冉今晚会播出青歌赛，但有心的她，早已经从电视报上找到播出时间。 所以，李晓冉吃完饭后，早早的调到央视一套。 她是家里的独女，父亲是飞行员，母亲是医生，这样的家庭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吃穿不愁了。 家里是21寸的彩电，其实在99年已经不算什么了，25、27寸的彩电也有不少人买了，毕竟这是京城。 “这姑娘，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连焦点访谈都看得津津有味？”李大军一脸诧异。 “那是，总得关心一下社会民生吧。”李晓冉扬着俏脸笑道。 “不错，我女儿长大了。” 焦点访谈之后，就开始播出《雍正王朝》了。 “看看人家唐果强的雍正，还有这个演康熙的，演的多好。”崔秀珍边看边点评。 李晓冉已经拍了两部戏，所以耳濡目染的，父母也会在看剧之余，关注一下演技。虽然他们只是看个热闹，但并不妨碍发表自己的见解。 李志军却有不同意见：“我倒觉得这个演年羹尧的演得好，你看他，现在雍正还没登基，他也还没发迹，但你看他这眼神，这形态，这说话，我要是皇帝也会注意到他。” 李晓冉忍俊不禁：“可惜您没早生几百年，要不然能提拔您当吏部尚书了。” “你这丫头，还敢拿你爹开涮，我才不想回去呢，现在生活多幸福。得亏他们灭亡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奴才呢。” “嗯嗯，您说得对，咱又不是旗人是吧。”李晓冉笑道。 李大军瞪了她一眼，还耿耿于怀：“你就说他演的好不好吧。” “好好好，演得特别棒！”李晓冉赶紧附和。 当然，年羹尧演得确实不错，李晓冉虽然不是科班出身，这种明显的好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毕竟这是杜治国的成名作。 如果李晓冉知道，这家伙就是上次跟自己搭讪，被陆恒啐一顿的杜灿老子演的，就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两集演完，已经九点多了，李大军要去关电视，李晓冉连忙叫道：“别关！” “这都几点了，还不睡啊你，明天伱不上班了？” 虽然东方歌舞团不是每天都有演出，但也要按时点卯，除非请假。 而李大军他俩还不到五十岁，离退休还早着呢。 “等会有青歌赛，那個谁……嗯……”李晓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崔秀珍想起中午的话，立刻来了精神：“你是说，今晚有那个小陆？” “嗯。”李晓冉喜滋滋的点头。 “我说呢！”李大军恍然大悟：“敢情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是太阳要从我家出来啊！” 京城人爱贫，李晓冉早就习惯了，笑嘻嘻道：“不光有太阳，还有月亮呢！” 说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起昨晚的月光，那么甜、那么亮。 看着女儿这神态，作为过来人的老李两口哪能不知道，对视一眼，也不去洗漱了，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你们不是要睡觉嘛？”李晓冉无语道。 “我突然觉得瞌睡还没来。”崔秀珍道。 “嗯，我也想听听音乐，陶冶一下情操。”老李一本正经道。 李晓冉被逗笑了，白了他们一眼：“信你们才怪！” 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期待又紧张，期待看到陆恒，期待父母见到陆恒的优秀，又担心父母有别的想法。 那些歌手一个个出来，尤其是民族和美声的，都是他们这个年龄的人以前听的类型，都听得津津有味，但有些专业性太强，他们也忍不住吐槽：“一点都不好听。” 终于轮到通俗组，听到李琼唱歌，崔秀珍惊讶道： “这姑娘嗓门好亮啊！” 李晓冉现学现卖：“听陆恒说，她是他们通俗组的第一名，非常有实力。” 陆恒因为是这一期才补上来的，所以直到最后才出场。 听到主持人报幕，原本葛优瘫的李晓冉，瞬间坐直了身体，像挺立的劲松！ 老李斜瞥过来：“这动力，比我天天吆喝还管用。” 他是军人，自然看不惯女儿有时候在家的坐姿，但就这一个独生女又不舍得打骂，也心疼她练舞的辛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现在，心里不免酸溜溜的。 李晓冉却根本没听到，注意力全在电视上了，看着陆恒走出来，双眼亮晶晶的。 “长得倒一表人才。”崔秀珍还是比较满意的。 “男人要那么好看干嘛，又不靠脸吃饭！”李大军反驳道。 崔秀珍却笑道：“人家干这行的，还真就靠脸吃饭，之前那毛宁，还有更早的唐果强、张纪忠，哪个不是英俊潇洒，国字脸就是那个年代的大帅哥。” 别看后来张纪忠满脸大胡子凶悍的样子，八十年代演的《舞恋》也是多少姑娘心里的白马王子。 李大军还想反驳，李晓冉赶紧道：“你们先别说了，都听不到声音了。” 电视里，一身西装的陆恒握着话筒，唱着“每一次我们靠近，你让我忘了困惑，忘了所有烦心”，李晓冉脑海里的画面就具象了，甚至那触感，也像是有了温度。 副歌来临，已经听几天的李晓冉，早都学会了，跟着唱： “我把你紧紧拥入怀里，捧你在我手心。 谁叫我真的爱的就是你。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就是我唯一， 永远永远不要怀疑~~” 李晓冉在这边跟着唱得乐呵，李大军在另一边听得直歪嘴，像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包。 一曲终了，李晓冉还意犹未尽，转过头得意道： “好听吧？” 李大军嗤道：“好听什么呀，靡靡之音，比《一二三四歌》差远了，那才有思想，有力量。” 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李晓冉气得七窍生烟，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主持人开口： “好，打分完毕，有请主评委阎唯文老师点评。” 李大军坐直了身体，瞟了女儿一眼：“《一二三四》就是人家唱的，你看看人家专业的点评，在人家眼里，这都叫什么呀！” “哼！”李晓冉一脸的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心里甚至还有些忐忑，毕竟风格就不一样，能给好点评才怪。 这个时候，她有些后悔让他们跟着一块儿看了。 电视里传来阎唯文的声音： “这首歌曲风新颖，体现现在年轻人的精神风貌，爱情永远是音乐的源泉之一，这点是不能否认的，就像我去年那首《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一样，歌曲不仅要有立意，但也要与时俱进，毕竟曲高就和寡了，只有大众接受，才能让歌曲保持生命和传播力。” 听到这话，李大军一呆，而李晓冉楞过之后，脸上惊喜不已。 阎唯文继续道：“当然，并不是说一味地迎合，还要有向上的引领。陆恒这首歌，作为他的原创歌曲，歌词和曲子立意不错，唯一，对爱情的执着和离别的伤感，也让陆恒很好的演绎出来，感情充沛，是一首难得的优秀作品，我觉得挺好。” “好的，谢谢阎唯文老师的点评。” “哈哈哈哈哈！”李晓冉笑得特别开心，李大军瞠目结舌，嘴巴张了半天才合上，悻悻的起身：“睡觉睡觉！”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李大军随手接过：“哪位？” 里面传来姚之花的声音：“叔叔，请问晓冉在吗？” 29、牺牲有点大 李晓冉诧异的过来接电话，就听到姚之花在里面声音有些夸张的道： “晓冉，他竟然没骗人！他竟然、竟然真的是歌星啊啊啊！” 对于现在还是京影待定学生的姚之花来说，现在能上电视，还是上央视唱歌的陆恒，绝对是她企望不及的高度！ 上午姚之花气呼呼回到她们同学一起合租的房子，百无聊赖的看了半天电视。 都快昏昏欲睡的时候，主持人报幕一声“陆恒”，让她瞬间惊跳反应！ 当时她还以为错觉，但看到走出来的人，顿时惊呆了！ 有些不敢相信的凑到电视跟前，直到最后主持人说“谢谢陆恒的演唱”，她心里才没了任何侥幸。 她多希望那不是他，至少可以证明自己是对的。 把自己气得半死，还让闺蜜也跟自己生了罅隙的人，竟然比自己想象的更优秀更成功？ 懊恼后悔埋怨不一而足，然后姚之花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 想了想后，她到外面的插卡机上打了李晓冉家的电话。 “上次凌霄肃不是跟你说了吗？”李晓冉好笑道。 “我以为她是开玩笑骗我的。”姚之花嬉笑道。 “凌霄肃还是比较老实的，只是你对陆恒有偏见所以才不相信。”李晓冉道。 “我哪有偏见，你可别编排我，人家现在大歌星啊，都能上央视唱歌了，太厉害了。”姚之花赞不绝口。 听到这话，李晓冉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没有之前别人夸自己男朋友的骄傲和开心，于是问道： “你打电话，不会就是想跟我说这个吧？” “哦，那倒不是！”姚之花赶紧道： “艺考也结束了，我明天下午就回老家，准备复习文化课，争取到时候不掉链子。” “几点的车啊，我到时候去送你。”李晓冉道。 “下午三点多。”姚之花说完又赶紧道： “别光你一个人啊，伱把陆恒也带着呗，今天上午我说的话有些不太好听，得跟他道个歉，这不还欠他一顿饭嘛。” 李晓冉心里那种感觉更深了，故意道：“我怎么记得……好像是两顿？” “女生果然外向啊，这就帮她说话啊？哼，两顿就两顿，也没什么。” 听着姚之花现在“豪气”的话，再想到昨天她对陆恒多点了几盘肉卷的耿耿于怀，李晓冉终于明白心里那种古怪是什么。 前倨后恭。 “我去送你吧，他最近都比较忙，有比赛还有演出，应该没时间。” 尽管李晓冉很失望，心里也有些发堵，但她就像郭东林95年春晚小品《有事儿您说话》里的老实人那样，碍于面子失了里子，不会拒绝别人。 能替陆恒回绝，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了。 而姚之花就不一样了，即使李晓冉给陆恒找了個借口，还是不愿意放弃： “哎呀，他不会还生我气吧，你就跟他说我当面跟他道歉，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再说就是吃个饭的事儿，他在哪儿吃不是吃？” 李晓冉深吸一口气，做最后的抵抗：“我去不就行了嘛，他真的很忙。” “他今天上午不就去学校了？嘿嘿，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你给他打个电话，帮我说说，你这大美人儿，一说他肯定跑得屁颠屁颠的。”姚之花嬉笑道。 “好吧……”李晓冉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晓冉最好了。” 挂断电话后，李晓冉转头一看，发现父母已经去洗漱了，于是又给陆恒拨了一个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陆恒这时候刚结束，正跟林伊轮他们一起吃宵夜。 李晓冉就把姚之花的话说了，陆恒冷笑起来： “她这是把别人当傻子呢，什么玩意儿！” 李晓冉叹了口气：“我现在才发现，她没我以前想的那么单纯。” “谁能有你单纯。”陆恒哭笑不得。 姚之花十来岁就离开千里之外的家，来京城求学，而李晓冉家境好，又是独女，还是京城本地人，被保护的很好，哪懂这些弯弯绕绕。 就像几年后，她又被另一个大嘴给卖了，给人家介绍对象不说，还不计回报的当“保姆”，结果人家红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别理她，她要是再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我没空，她要是还缠着你，你就让她跟我说！” 上次陆恒给李晓冉的名片，姚之花也抄有电话，其实就陆恒那个号码，看一遍基本就能记住了。 “嗯。”李晓冉答应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掉。 没一会儿功夫，李晓冉家的电话又响了，果然是姚之花打来的，嘿嘿笑道： “刚打在占线，是不是跟陆恒说啦？” 李晓冉道：“说了，不过他说没时间。” “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呀，我都说了跟他当面道歉，他还想怎么样嘛，晓冉，你肯定没帮我劝他，要不然他肯定听你的。” 李晓冉有些冷淡的道：“我真说了，但他确实没时间，他说如果你想找他的话，就自己给他打。” “行吧，那我挂了哈。” 说完，姚之花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李晓冉愣了愣，她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人可以现实到什么地步。 当然，也跟姚之花现在年龄不大有关，要是一些城府深的，就算把李晓冉卖了可能她还得帮忙数钱，最后还感谢她。 很快陆恒的手机就响了，这时候知道他电话的人不多，而且都快十一点了，所以接通后陆恒故意道： “谁啊？” “呵呵，是我呀，姚之花，你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吧？” “真没听出来，咱俩有那么熟么？” 陆恒夹枪带棒的话这次不仅没让她跳脚，反而还笑道： “那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嘛。” 都过去大半天了，陆恒哪有功夫为上午的小事继续生气。但糊弄到李晓冉头上，拿她当枪使，陆恒就不高兴了。所以他没接茬，直接问道： “什么事？” “那个……明天我就要回老家了，想请你和晓冉吃个饭，今天中午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我不是——” 陆恒没等她说完就道：“道歉收到了，不过吃饭就免了吧，我没时间。” “你在哪儿不是吃？还是现在成大歌星了，就看不上我请的饭了？” “好好说话，别跟我阴阳怪气的。”陆恒冷声道：“最后再说一遍，真没时间。” 姚之花叹了口气，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看来你还是生我的气，我错了还不行嘛。” “我一天到晚忙那么多事情，没那个闲工夫也没那么矫情，你要是别再作妖，我们以后还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弄那么难堪。” 听到陆恒生硬的话，姚之花终于明白，陆恒不是李晓冉，根本不吃她那一套，只得悻悻作罢。 看到陆恒挂断电话，林伊轮好笑道： “怎么，又多了个情债？” 陆恒哑然失笑：“鬼的情债，就一个自以为是的。” 这时手机又响了，陆恒一看是霍健起的电话，接起来后就听到他在那边咋呼： “你不是个演员吗，怎么又跑去唱歌了？” “还不是因为你。”陆恒好笑道。 霍健起顿时懵了：“我？我怎么了？” “你电影缺钱啊，为了我第一部电影不至于难产，这不是被迫出来卖艺了嘛！”陆恒揶揄道。 电话那边停顿了两秒，然后才传来霍健起的声音： “那……那你这牺牲有点大了啊？不过我为什么有点开心？哈哈哈哈……” 陆恒不觉莞尔：“霍导，看到我的付出了吧，回头可得给我多加点戏啊。” “这个肯定没问题。”霍健起画风一转：“快说，你现在挣多少钱了？” 陆恒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勉强咽下去后才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我急啊，到处求爷爷告奶奶，酒都喝吐多少次，特么要钱比吃屎都难！”霍健起一把辛酸泪。 “卖专辑的收益，到现在大概几万块钱吧，不过这是一种裂变反应，随着时间推移会加快的，应该不会影响咱们的电影开拍。” 陆恒的意思霍健起懂，语气都激动起来：“我这次真的捡了个宝啊，宝，真是宝。” 30、通俗组金奖！ 有了陆恒这一剂定心针，霍健起心情大好，因为终于不用到处去喝酒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状态就是喝完东倒西歪，回家翻江倒海，早上头痛头闷发呆，到了晚上继续把瓶开，还要把单买，最后人走了才发现，今天又白来！ 不过，最感激的还是苏晓卫，每次霍健起回来哇哇的吐，都让她特别担心。 “谢谢你啊陆恒，阿姨真的，太感激了。”坐在旁边的苏晓卫也对陆恒说道。 “不用客气阿姨，您对我有知遇之恩，要不是您，说不定我现在就回老家了。”陆恒客气笑道。 “这孩子，真是太让人疼了。”苏晓卫感慨道。 挂完电话，霍健起也忍不住对苏晓卫道： “要不是当初你发现了他，我现在还没法松口气，真是幸运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当初可没这个先见之明。”苏晓卫笑道。 青歌赛的宣传力度很大，比小品大赛力度大多了，因为歌曲的关注度也更大，央视自然不遗余力的宣传，给了仅次于黄金电视剧时间的位置，效果可想而知。 这一天晚上，无数人看到了陆恒，听到了他的歌。 当然，就跟李晓冉父亲那样，中老年人还是不太感冒，但年轻人特别喜欢，包括在家跟着看电视的学生——虽然他们没钱，但他们才是主力军。 现在还不像后来，学生们哪有那么多作业，放学了顶多半小时就能把作业写完，然后就是疯玩，等到吃完饭又接着玩。 然后八点多回来，跟着父母一起看电视剧，父母也不会太在意而吆喝着去学习去睡觉。 这些年轻的生力军，听到陆恒这首歌，立即就喜欢上了。 第二天一到学校就跟同学互相询问，有没有听过这歌怎么唱的，只要有一个学生记住了歌名或者陆恒的名字，很快全校都知道了。 而在这之前在节目上听过歌、买过磁带的人，就会特别不屑一顾的骄傲道： “切，我早就会唱了。” 有人当然不信，觉得他在装逼，叫嚷道：“谁信呐，有本事你唱，唱出来我就信！” “听好了啊！”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完整的唱下来，也让开始叫嚣的傻了眼：“特么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虽然这时候学生的零花钱少得可怜，但他们可是能为了买一张喜欢的磁带一星期不吃早饭的狠人。 一盘磁带，可以传好几个班，一個歌词本，也可以到处传抄。 偶尔被老师逮住，气得他发飙：“你们学习要有这么用功，各个都能考清华北大！” 李晓冉给陆恒打电话：“你真的出名了啊，我在路上已经听到不少店在放伱的歌。” “看来你旺夫啊？”陆恒哈哈大笑。 “去你的，没个正形。” “有了你，我能把自己搓成椭圆形。” “噗嗤，坏蛋！” 没两天，专辑的销售就迎来一波高峰。 很多人进店就问：“老板，有陆恒的《爱的就是你》吗？” 问得多了，老板也关注起来，一查库存，特么的竟然只有几盘了，赶紧进货！ 好在之前就开始了加印，这时候也都制作好，正打包发往各地。 林伊轮敏锐的嗅觉，让他知道陆恒大概率要火了，于是又跟唱片厂谈了加印。 这次直接五十万张，灌录成本也跟当初他一样，压到了两块。 就在这种扩散中，陆恒青歌赛第二期唱的《唯一》还没播出，已经有很多人会唱了。 在林伊轮的建议下，陆恒成立了一个工作室。 现在陆恒还是单打独斗，而且也没有太多的业务，暂时来说工作室是最合适的。 不过工作室也分几种，一种是像后世热芭那种依附于公司的艺人工作室，一种是像大蜜那种以艺人为核心的独立工作室。 还有一种，就是挂靠于公司的艺人工作室。 陆恒用的就是最后一种。 使用公司的演艺、经纪等资质，不受公司管理，不用跟公司分成，只需要每年缴纳一定数目的费用就行。 林伊轮他们也没有意见，毕竟一开始林伊轮从嘉华唱片出来，西桦成立公司的初衷就是只签他一个。否则以林伊轮现在的地位和名气，只要愿意，有大把的歌手愿意过来。 这一天，陆恒去央视录制最后一期的决赛。 到门口的时候，李晓冉又早早来了，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看到她，陆恒嘴角含笑的上前揽住，思念不已的李晓冉凑上去偷偷亲了一口。 陆恒笑了笑，然后牵着她的手进去了。 今天唱《龙的传人》，早前录制第二期后，陆恒就去定做了一身绣着龙的黑色大褂。 所以在后台，不少人看到陆恒的穿着，都有些好奇的调侃： “小陆，你今儿是要说相声吗？” “比相声还要刺激！”陆恒笑道。 轮到陆恒上台了，重新编曲的前奏，密集的架子鼓点，当时就把全场跟震了一下。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江，它的名字就叫长江！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河， 它的名字就叫黄河~” 现代流行融合着摇滚风，让台下瞠目结舌之后，都有些嗨了。 很多人对那些老艺术家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们荧幕的形象，觉得都是不苟言笑的。 但恰恰相反，能在这个圈子的人，哪怕唱民族美声的，其实都比普通人接受能力强，也更活泼、开放一些。 否则的话，三年后央视内部那场春晚，也不会搞得那么嗨—— “春从来都不是叫出来的，而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这样的词，可是焦点访谈前落落大方一本正经的那位大姐嘴里说出来的。 视频流传开后，全网火爆，让所有人看到他们的B面，惊掉一地眼球！ 因为上次比赛的教训，这一次陆恒没有加戏搞唱跳，就在立麦前认认真真的唱，顶多身体跟着节奏摇摆的幅度。 尽管这样，一首歌唱下来，观众和评委们浑身细胞都被激发得活跃起来。 虽然坐在台下的李晓冉早就听过，但现在听现场，尤其是现场伴奏，那种节奏和环绕的音效，比耳机里面放大无数倍，感觉又是一个新的高度。 甜言蜜语最动人，不及轻松搏功名。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是他专注做事，并成功的时候，而情话在这面前，还是稍逊一筹。 李晓冉看着在台上意气风发，博得全场掌声的陆恒，那一刻她的心也飞了。 毫无意外的，陆恒再次回到第二名，仅次于李琼。 但最后关于颁奖，评委间发生了争执，关键点就在李琼。 不像民族又不是通俗，最后终于得出结论，给她颁发特别奖，而陆恒顺势上位，拿到金奖。 这其实也是原本世界的轨迹，特别奖的李琼登上央视春晚，一首《山路十八弯》火遍整个99年，而其他选手则销声匿迹。 不过，这一世多了个陆恒，就不一样了。 “通俗组金奖，陆恒！恭喜！” 31、拍MV 颁完奖就结束了录制，林伊轮第一个冲上去抱住陆恒：“哈哈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陆恒在他耳边说，虽然强人锁男的感觉怪怪的，不过陆恒也没推开他。 李晓冉倒是想冲上去，但这么多人她又不好意思，等到陆恒下来朝她招手，她才过去牵住他的手，一脸崇拜的道： “你真棒！” 李晓冉比自己拿了奖还高兴。 “因为你旺我啊。”陆恒笑道。 “咳咳！”林伊轮在旁边听得直发呛。 李晓冉虽然还是有些羞赧，但也没反驳，回了个灿烂的笑容。 “跟你俩一块能腻歪死。”林伊轮摆了摆手： “本来想请你俩吃饭，现在看来也用不着了。” “别呀！” 陆恒笑道：“我们肚子还饿着呢，有人请客不吃是傻子。” 李晓冉在一旁忍俊不禁。 到了后台，陆恒还准备跟林伊轮说什么，就感觉排山倒海的气势压迫而来—— 呼啦啦就围上来一群人，就像陆恒是扔进笼子里的肉，让这群豺狼虎豹急了眼。 这乌泱泱的架势，还真把陆恒唬了一跳，毕竟他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这么受追捧过。 就更不用说旁边的李晓冉，直接呆了。 他们人挤人，冲到跟前左手递名片右手来拉陆恒，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你好，我是索尼的……” “我是百代的……” “我是华纳的……” “我是滚石的……” “我是新时代的……” …… 除了这些唱片公司，还有不少记者，都等着采访他。 这个年代的歌坛，经历了初代的毛阿敏、韦唯，到中期的毛宁、杨钰莹，和这两年的新生代的满文君、图红刚，再加上港台音乐的进入，早已经把流行乐的盘子扩大到全民级。 所以，每一届通俗组的金奖，就是他们争抢的对象。 只有金奖选手抢不到了，才会去注意其他，毕竟任何比赛，第一名才是最受瞩目的。 虽说李琼是第一名，但最后被摘出了通俗组单独一列，现在还没有拿到那首为她量身定制的《山路十八弯》，反观陆恒……无论从形象还是流行程度上都稳胜一筹。 重要的是，他唱的原创歌曲，这样多才多艺的歌手谁不爱？ 还是林伊轮久经阵仗，揽住陆恒的肩膀朝众人笑道： “陆恒现在也开了工作室签在我公司旗下，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业务方面的合作，直接跟我公司联系就行。” 虽然这些公司早就打听到是林伊轮的公司在发行，但具体究竟是代理还是签约并不清楚，现在经过林伊轮的亲口承认，他们才熄了心思。 不过，他们也没有完全放弃。 这两天《唯一》销售异军突起，已经被他们注意到了，接下来如果还能一直保持甚至加速，他们还是要争取一下的——如果违约金不贵的话。 倒是那些记者，不能这么打发了。这时候的无冕之王，含金量无与伦比。 不过这时候的陆恒也缓过来，刚刚只是第一次太快了猝不及防。 等陆恒接受完采访，林伊轮和李晓冉已经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 就在陆恒他们要走的时候，节目组的导演朗坤找了过来： “小陆，跟你说個事，元宵节晚会，伱作为金奖选手可以参与彩排，到时候如果通过了，就能上元宵节晚会，你愿意吗？” 陆恒一听就惊喜起来，虽然不是春晚，但元宵节晚会也很强啊！ 没有任何迟疑的，陆恒点头道：“我愿意。”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彩排前给你电话通知。” 这个朗坤，未来组建了央视音乐频道，还担任过几届春晚导演。而且，他还是之前陆恒参加央视小品大赛导演王冼萍的……前夫。 出门的时候碰到李琼，陆恒这才知道，朗坤也邀请了她，但不同的是……让她上春晚。 虽然羡慕，但陆恒也没什么嫉妒，人家本来就强。 林伊轮这次没请他们吃大排档，而是找了一家私房菜馆。 陆恒觉得味道其实就那么回事，也就是好看点，但菜量太少了，还好林伊轮知道他饭量，点的多。 吃完饭，林伊轮识趣的告辞。 起身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现在可以趁热打铁，拍一个MV在电视上宣传了，你想想选哪首歌。” 拍MV的本钱可比做专辑贵多了，要没有一定的销量谁也不敢砸，而现在已经可以提上日程了。 电台现在的影响力已经急剧下滑，电视开始主导，而陆恒不可能一家家电视台跑过来，MV就是最好的方式。 而且，现在央视还有音乐电视展播，投票越高越受观众喜爱的，播放的次数也会越多，并能参加年终的评奖，而在往年，能评上金奖的，基本都能上春晚。 陆恒想都没想的道：“那肯定是《龙的传人》啊，这都快过年了，这首最合适，能延续到正月完。” “行！”林伊轮道：“到时候在央视找个导演，专门拍这个的。” “不用！”陆恒道：“有个现成的啊。” “谁？”林伊轮好奇道。 “霍导啊，他现在闲得都快长毛了。”陆恒笑道。 自从不再操心资金问题后，霍健起现在除了完善剧本外，就是伺弄花草和钓鱼。 “他好像没拍过MV吧，能行吗？”林伊轮道。 陆恒不准备搞当初王力宏那种铁皮屋跳舞的黑暗风，而是实景拍摄，我们的大好河山，就是风景多。 而霍健起可是美术出身，当初《那山那人那狗》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片中的风景。 脚本和统筹，陆恒自己就可以完成——未来二十多年的参考，再加上霍健起掌镜，那画面绝对吊打现在的MV。 陆恒之所以有信心，另一个来源就是刘天王去年的《中国人》MV，同样实景拍摄，而且是在长城，那画面感觉就不一样了。 陆恒把想法说了一遍，林伊轮想了想：“听起来倒是不错，到时候先试试看吧。” 他们一起出门后，林伊轮驾车离开，而陆恒和李晓冉四目相对，又有了吟诗的想法，于是付诸行动。 情到浓时，陆恒想更进一步，但又犯了难。 他现在住的是陈虹的房子，在那儿太别扭，万一她像上次一样过来，那场面…… 至于开房，大宾馆得身份证，他出门没带，再回去拿又显得太刻意破坏气氛。而小旅馆……不说那卫生条件，这大冬天的，他也不想委屈了李晓冉。 是时候先租个房子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后，陆恒又跟她温存了一会儿，就把她送回家了。 32、满载而归 第二天上午，陆恒跑到霍健起家，告诉了他这个惊喜。 喜得霍健起大吃一惊： “你踏马见不得我闲两天是吧？让我拍MV？你怎么不让我上天呢？不去不去！” “有报酬！” “这个倒也不是不行。”霍健起急刹车后一个飘移掉头：“多少？” 陆恒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那行，勉勉强强吧。”霍健起站了起来：“什么时候走？” “两万？大清早的您还没睡醒？两千。”陆恒一脸无语。 “你玩我呢？”霍健起又坐了下去，连连摆手：“你找别人吧！” “有你在这儿，我找什么别人。”陆恒盯着他： “你去不去，不答应连这两千都没了。” “不去！” “好，伱说的。”陆恒转身就走： “那投资就算了，我得拿钱去找别的导演。” 一听这话霍健起立即回过神，再次窜了起来：“回来！” “这不是商量吗？你急什么。”霍健起把陆恒拉了回来： “来来来，抽根烟。” “不会。” “喝茶。” “反胃。” “差不多得了啊，你这跟我说相声呢？”霍健起被逗笑了，自己点燃一根烟，笑道： “看你那熊样，去就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两千哈。” 这年头，两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之前说两万只是他瞎要，霍健起的工资一個月还不到一千呢，不过陆恒还有别的算计。 “行，那你收拾收拾，咱现在就走。”陆恒道。 说着陆恒就准备给林伊轮打电话，而霍健起赶紧扯住他： “你特么来真的？” “难道我没事儿来逗您玩？”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霍健起道：“我是说，你什么都没准备，刚起了个意思就要去拍？” “那我给你合计合计？” “你说吧。” 陆恒拍了拍身上昨天演出的龙袍大褂：“服装，你看我这一身，可以吧？” “嗯。” 陆恒继续道：“内容，在我脑子里，再说就是个MV，不是拍电影。” “嗯嗯。” 顿了顿，陆恒笑道： “拍摄设备，你厂里也有吧。” “嗯——嗯？等会儿！” 霍健起嚯的起身，两眼瞪圆了盯着陆恒，这才反应过来：“哦~我说呢~” “你这哪是合计合计，你踏马是算计算计吧？” 陆恒按住霍健起要起来的劲头，随后顺势坐边上，揽着他肩膀笑道： “霍导，我的霍叔……你说你们厂里那么多机器都在那儿喝灰，不给它们操练操练，再过两年估计都得锈完了。” 霍健起被噎得白眼直翻，片刻后才一脸无语的看着陆恒：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今儿来找我就是黄鼠狼给——” 说到这儿他发现说错了，于是改口道： “你这小东西就不是个好东西！” 说完他眼皮一翻：“你是不是想说，两千块钱还包括设备？” 陆恒竖起双手大拇指：“霍叔仁义，不愧是霍元甲的本家，大侠风范！” “滚滚滚！”霍健起挥手想打人。 陆恒开始晓之以理： “霍叔，你看，我手里的钱现在也不多，如果都去挥霍了，那咱的电影……是吧？” 霍健起一怔。 陆恒又动之以情：“咱爷俩多投缘啊，那就是一见如故，你看我这么辛苦的挣钱，不还是为了咱们的电影？” 霍健起沉默了。 陆恒诚恳道： “咱把该省的多省点，MV带动专辑多卖点，节流开源，好钢用在刀刃上，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早点启动电影，电影是不是可以拍得更精良点？” 霍健起拿起桌上的烟，缓缓点燃。 陆恒又补了一锤： “当初张国利也没拍过MV，但他给图红刚拍的《霸王别姬》红了，一转眼自己导演的《康熙微服私访记》就火了，现在第二部开播就大火，听说还要拍第三部呢。” 霍健起突然被烟呛的咳嗽一声，没好气的对陆恒道： “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我也没说不啊？” “对对对，霍叔最高风亮节了。”陆恒嘿嘿笑道。 “少给我戴高帽子！”霍健起上下打量陆恒： “一点都不像十八岁，整一个老油条！” “咳咳！”这下轮到陆恒咳嗽了。 设备和导演的事情敲定，陆恒又给林伊轮打电话，一听陆恒连设备都不用租了，惊得直接叫了句卧槽。 随后，林伊轮让公司里的人安排找车运设备，还有准备事项，霍健起则打电话找工作人员找群演。 其实霍健起找的，就是他给电影准备的班底，都是厂里的人，这下正好提前拉出来练练。 陆恒得了便宜，就不再卖乖了，一个劲儿的跟霍健起道谢和夸，到最后霍健起被夸得一脸无奈： “你特么能不能搭把手！” “哎，来了。” 上午准备完毕，陆恒请大家吃了一顿饭后，下午几辆车浩浩荡荡开往长城。 陆恒除了参考《中国人》外，还有李玉钢的《万疆》MV。 他主要选长城和长江、黄河三个主景点出境，其他的找央视买一点纪录片镜头。 哪怕霍健起省了很多，但大机械的摇臂还是借不到，就算借了运输费比租金还贵，又没有后世的无人机，拍不了大场面，还是得央视的大手笔才有素材。 他们去的长城叫水关长城，虽然也属于八达岭，但没有大众认知的八达岭和居庸关那么多人，在二十年后都属于小众景点，更不用说现在了。 去年刘得华的《中国人》MV也是在这儿拍的，毕竟人少。 唯一的遗憾就是现在不是春夏，没有葱葱郁郁的满山碧绿，不过到了后陆恒惊喜起来—— 前两天的雪，山上竟然没化，颇有种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味道。 这样一来，观众看多了满山翠绿，冰封的广阔倒也是一种船新版本。 天气越来越冷，到时候黄河跟长江肯定也差不多，等一场雪，还能拍得更够味。 而且王立宏的这个编曲也是流行风，与众不同一些也更契合。 到了地方，霍健起的组织能力就显现出来，按部就班的去筹备，而陆恒则到处走走转转，想动作想镜头。 到了傍晚的时候，晚霞晕染，不等陆恒开口，霍健起就叫了起来： “快点，先拍一个镜头试试！” 到底是美术专业，这感觉就是敏锐，陆恒忙不迭过来开拍。 在这儿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把长城的外景拍完了，晚上就启程直奔晋陕大峡谷。 天下黄河九十九道湾，最美就在晋陕大峡谷的那一滩。 又是两天拍完，然后去鄂城，在黄河没有拍到的雪景，这次在长江等到了，别说陆恒，霍健起都喜不自禁。 前后一星期的时间拍完，陆恒满载而归，但也架不住累，回京的路上包括霍健起在内都呼呼大睡。 回去后林伊轮接风洗尘，跟陆恒一起陪他们好好喝了一顿。 经过这一次拍摄，陆恒不仅跟霍健起，也跟这些剧组人员熟络了，到时候拍电影应该也会方便很多。 33、陈虹回来 1999年2月1日，农历九八年腊月十六。 “老黄历上说，今天宜交易、开业，我看成！”周晓欧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个了？”林伊轮纳闷道。 “也就随便看看，找个心理寄托。”周晓欧合上黄历本。 陆恒笑了起来：“欧哥这种五好男人，确实需要找个寄托，要不然总得想点邪门事儿。” “懂我。”周晓欧朝陆恒竖了個大拇指。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林伊轮朝陆恒笑道。 “担心也没用啊。”陆恒笑道：“反正我觉得这MV拍得好，一分钱做出了一毛钱的感觉，太值了。” “哈哈哈哈~”想到之前霍健起那便秘的表情，林伊轮也忍俊不禁。 今天不仅2月1号，也是周一，《龙的传人》的MV，今天下午就要上央视亮相了。 现在青歌赛第二期也播出了，再加上前段工人体育场的歌舞晚会，虽然还没播出，但现场可是有几万人。 还有陆恒前段被林伊轮带着去几个大城市跑了一圈，上了几个当地的节目，效果也挺明显。 一个月的时间，《唯一》这张专辑的销量也突破了二十万张。 “可惜咱们不是那些大厂，你又是新人，一开始只能暂时在京城和沪杭粤这四个城市铺货，要不然销量还得翻两翻。”林伊轮感慨道。 “也还好，现在其他城市的销售商不都来谈了嘛。”陆恒倒是看得开，他知道自己以后钱肯定挣得花不完就对了。 “但是盗版也出来了啊，以我的经验，比二十万只多不少。”林伊轮一提到这些东西，就恨得咬牙切齿。 “对，这帮狗砸，都踏马吃人不吐骨头！”周晓欧也瞬间被点燃。 两个曾经销量超百万的当红歌手，对盗版深恶痛绝。 得亏林伊轮浸淫歌坛多年，也经历过专辑短时间内爆火然后大卖的经验，所以被他看好的这张专辑，每天的销售数据都要过问。 当初看了几天的数据后，他就毫不犹豫的加印，而且一口气从五万张提到五十万张。 这经验和眼光，比隔壁蓝启公司的韩启和蒋月强多了。 而前几天，看完MV后，林伊轮当机立断第三次加印，直接提到一百万张！ 用他的话说：“按照现在这个趋势，我的判断是……可能今年还不够。” 显然，他对这个MV特别看好。 除此之外，陆恒的专辑还有一个优势—— 之前想着新人所以定价10块，后来畅销后林伊轮问他要不要提价到12，陆恒想了想说算了。 现在是挣名气的时候，薄利多销，顺带也让盗版的利润空间低一点。 许松、薛知谦、林骏杰能在当红的时候，有魄力让自己的歌曲全部免费，这一点陆恒是特别佩服的。 唯一不爽的，大概是海蝶老总：我特么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签了三个败家子！ 这时电视里《正大综艺》结束了，开始了一堆广告。 “恒源祥，羊羊羊”的广告轮番放了三遍。 “学习、上网加游戏，存储打印多媒体，带软驱的裕兴电脑VCD！” 黎天王边跳边唱，温和的声音说着“纯净你我，乐百氏”。 …… 最后出来了陈佳洱、邹承鲁、王选院士的科教公益片：科教是希望、是生命、是力量，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停顿了一秒后，电视上出现字幕：优秀音乐电视展播。 第一个出来的，就是陆恒的《龙的传人》。 “这几个科学家后面跟着你这个，好像有关联似的，显得一下子就上档次了。” 林伊轮笑着纠正：“不用好像，就是，升华了主题，歌里唱的民族自强，而科技才能强国！” “嚯，到底是跟着央视混的，这觉悟就是高。”周晓欧揶揄着竖起大拇指。 此时前奏响起，上来就是长城上空的一个广角镜头加速推进，大气磅礴！ 这当然是从央视那边买的。 在镜头变速拉近后，伴随着旋律，唱跳歌手陆恒在长城上边跳边唱，后面还有一群伴舞。 幕后都是霍健起的班底，而幕前，是林伊轮的班底。 作为内地第一个唱跳歌手，林伊轮可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吃得满嘴流油。 从93年他唱跳到现在，连唱《今儿个真高兴》的解晓东在他面前还是个弟弟，唱跳天后孙悦也得叫一声哥。 当然，那时候的林伊轮跳的还是霹雳舞，前两年街舞开始在内地兴起，他也跟上潮流。 虽然现在还没有分的那么细，编舞的时候两者杂糅，但表现出来还是很好看的，也气势十足。 陆恒有武术功底，记性也好，学起来毫不费劲，没耽误拍摄。 第一段旋律结束后，画面带着音效切换，瞬间跨越到黄河岸边！ 背后是滚滚黄沙奔腾而过，前面是整齐划一的动作，再配上重鼓点的节奏感和旋律，让人热血沸腾！ 间奏的时候，央视纪录片的那些镜头，带人们掠过祖国的大好河山无限风光，最后定格在黄鹤楼上，观烟波浩渺，江水滔滔！ 鼓点一响，切到黄鹤楼广场！ 动感的舞蹈，让占据C位打头的陆恒英气逼人，在大褂和身高的凸显下又飘逸不凡。 中间陆恒还打了小段太极，在黄河口秀了一个空翻，在长城上来了一个朝天蹬下胯！ 尾声结束，快镜头闪现，陆恒从背后掏出一把折扇—— ‘唰’ 折扇打开，上面四个遒劲行书：龙的传人！ 镜头拉近，扇面就成了整个屏幕，在四个大字右下角，是陆恒的印章版鲜红隶书名字。 至此，这首歌的MV就结束了。 虽然已经看过好几遍，林伊轮还是看得浑身细胞在跳跃，有点手痒脚痒脖子痒。 而第一次看的周晓鸥，看得目瞪口呆，结束几秒后才愣愣的看向陆恒：“这么牛逼吗？” “那是相当……牛逼！”林伊轮道。 “这谁导演的？我下次拍MV也找他！”周晓鸥急切的道。 林伊轮憋着笑指了指陆恒。 陆恒摆了摆手：“你也别打这个主意了，人家都说了，以后别特么找我拍MV，老子要疯了！” 听到这话，林伊轮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笑得周晓欧懵逼的挠着脑袋，满脸困惑。 “伱下一步的任务，就是好好练签名，到时候签售会肯定是免不了的。”林伊轮嘱咐道。 周晓欧忽然道：“别忘了把手也多练练，练成麒麟臂，到时候万签不累。” 说着他还朝陆恒挑了挑眉毛。 要不是知道这时候绝对没有后来网络的那种含义，陆恒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内涵什么。 记忆里一搜，陆恒恍然：马荣成的《风云》里，步惊云就是麒麟臂，而漫画在内地正火起来。 这时陆恒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陈虹的。接通后，就听到里面她略显疲累的声音： “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啊？” 34、我可不想演猪 陆恒这些天忙着搞后期剪辑，又录节目，还参加元宵节晚会的彩排，本来说拍完MV回来就找房子，也没顾上。 从鄂城回来后，霍健起就撂挑子不干了。不过也确实没有他太多事，名义上他是导演，但后来才发现只是个掌镜的。 陆恒说拍哪些素材，他就跟个提线木偶似的拍什么，顶多在角度和拍摄方案上提意见。 这对霍健起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差。 而后期方案也是陆恒自己拿主意，他自然乐得清闲，反正他又不是专业做剪辑的。 哪怕最后做完成片，霍健起也懒得去看：“甭叫我了，MV不就是那回事儿嘛，行了行了，这儿没信号，钓鱼呢~” 他虽然是导演，但大概还没搞清楚，有音效和没音效的MV，那是两码事。 就像恐怖片，换个背景音乐说不定就成搞笑片了。 更何况陆恒的画面和动作，都是配合着节奏切换，画面转换频率也快，比现在的MV时尚潮流多了。 陆恒倒是期待他看到的那天。 从林伊轮公司离开的时候，他和周晓欧表情有些古怪，陆恒也懒得多想，打车回了那处房子。 开门进去，就看到陈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又是傍晚，又是一束晚霞从窗外射进来，斜斜的撒在她柔软的白色毛衣上，让阳光也有了起伏。 陆恒现在还没有被手机荼毒的眼睛，清晰的看到她白皙无暇的面庞，和随着呼吸微微翕动的小巧鼻翼，以及嫣红又晶润的双唇。 陆恒下意识的觉得嘴巴有点干。 轻轻关门，陆恒蹑手蹑脚的往跟前凑，但陈虹还是醒了。 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就看到呆滞在茶几旁像被定住的陆恒，愣了一下，迷糊道： “你怎么在我家？” 陆恒哭笑不得：“你再想想这是哪儿？” 其实陈虹说完就差不多清醒了，闻言笑了，坐起来伸了個懒腰，张开了山峦的秀丽。 陆恒忽然想到一句话，不光挤挤会有，挺一挺好像也有。 看着她的姿势，陆恒笑道：“这会儿挺像一只大白猫的，就差把爪子伸到嘴边舔一舔了。” 陈虹“噗嗤”一笑，横了一眼：“我要是猫，第一个把你这老鼠吃了，让你还胡说八道。” 陆恒坐到旁边，勾了勾手：“那你来呀~” “啪~！” 陈虹伸手把他手打开，啐道：“没个正形。” 陆恒在桌上倒了杯水，边喝边问道：“你怎么——” 然后陆恒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嗅到杯子里有股香味，拿到眼前瞅了瞅：“伱刚不会也用这杯子喝水了吧？” “懒得去洗个杯子。”说完她想到什么： “怎么，我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了？” “没，多多益善。”陆恒笑道，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陈虹忍俊不禁：“你笑的不像个好人。” “好人不长命啊。”陆恒感叹道，眼里露出一抹追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看到陆恒眼神里一闪即逝的复杂，像白璧微瑕，让她有些蹙眉的疑惑，又有些探究的好奇。 “你现在少年不知愁滋味，说得老气横秋的样子。”陈虹慵懒的靠到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恒： “怎么，你身上还有故事？”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陆恒往前凑了一点。 “什么？”陈虹诧异道。 “别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因为那是你爱上他的征兆。”陆恒笑眯眯道。 “哈哈哈哈！”陈虹被逗笑了，飘散在肩膀的秀发也随着颤动，乐不可支。 伸出修长葱指点了陆恒脑门一下，陈虹哼道： “为赋新词强说愁，装模作样的，你是不是都这么骗女孩子？” 陆恒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你们家是不是都喜欢唐诗宋词啊？” 陈虹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 “对啊，老陈喜欢古典文学，我被带着也开始喜欢上了，你别说，那些诗词真的特别有魅力，寥寥几句，就勾勒出大千世界人生百态，我太佩服他们了。” 陆恒竖起大拇指：“怪不得，佩服佩服。” “所以你小小年纪也多学习，别整天想着伤春悲秋，脑子里有东西，人才不空虚。”陈虹谆谆教诲。 这下陆恒被逗笑了。 看陆恒古怪的笑容，陈虹气得伸手拍了他一下：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又在想什么呢，笑的让人莫名其妙！” “没有，我就是想通过笑表达对您的感谢，回应您呢。”陆恒道。 “你看我信不信？”陈虹白了他一眼。 陆恒想到刚刚的问题，道：“你们戏拍完了？” “没有，涿市那边拍完了，过完年要去锡市那边，就先放假了。” 陆恒算算时间，十二月初开拍，到现在也差不多俩月了，之前他看过进度表，锡市那边只有三分之一。 “那也挺快的。”陆恒道。 “我到那边也没有太多戏份，更多还是小太平的，所以我又接了一部新戏。”陈虹随口道。 忽然她想到什么，上下打量陆恒道： “对了，这部戏主角还没定好，你想不想试试？不过形象有点怪，是猪八戒。” 陆恒当即知道她说的哪部戏了，闻言想都不想的回绝：“不想！” 而陈虹其实说完就乐了，看到陆恒这反应，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这可是宝岛和我们内地合拍的大制作哦，你要是真选上了，可是男主角呢。” “那还是算了吧，我明年还要去演电影呢。”陆恒道。 光头徐当初演完是火，但要不是《疯狂的石头》，他还在苦苦挣扎转型，去银行取钱，柜姐转头就说：给猪八戒取一万块钱。即使演完李卫，在外面又说：这是演猪八戒的李卫。 最主要的是，陆恒那么多可选的，没必要选这个。 但陈虹不这样想，一脸无语的道： “你说的是老霍那部农村片？那哪能跟这部戏比，我听说投资到现在还差一大截呢。” “虽然这部是演猪八戒，但人家也是天蓬元帅。再说了，戏是戏人是人，你演的李隆基还大名鼎鼎呢，在戏里不还是配角？” “就我这形象，去演也得有人信呐。”陆恒好笑道。 陈虹一怔：“好像也是。” 她光想着拉陆恒一起过去，刚也没想那么多，不过这会儿眼睛一转： “等等，还有另外一个角色，你绝对适合。” 35、陆恒大碟 陈虹说的，自然是《春光灿烂猪八戒》里的吴刚了。 这角色大概是戏里唯一的帅哥，虽然饰演太白金星的孙星年轻时候也帅，但戏里那反差跳脱的形象跟发羊癫疯似的……陆恒觉得还不如演猪呢。 架不住陈虹的软磨硬泡，陆恒只好答应到时候一块去看看，陈虹这才满意。 “对了，晚上李导请大家吃饭，你一块儿啊。” 陆恒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又没叫我，我不请自来多尴尬。” “谁说的，就是让我给你打电话叫你的。”陈虹笑道： “我亲自来请，够给面子吧。” 陆恒有些不信：“我一个小配角，都杀青了，不至于吧？” “本来确实不至于，但谁让你现在突然又有了名气呢？”陈虹笑道。 陆恒恍然。 其实不光李绍红，霍健起也因为陆恒的走红欣喜不已。 本来他这部电影没有一个知名演员，但现在陆恒在开拍前就火了，自然再好不过。 那天陆恒还听到霍健起跟剧组的人嘚瑟： “眼光还得是我老霍，白菜价捡了个歌星，还是有演技的歌星，你说这事儿多划算。” 当时陆恒想着你占我电影的便宜，我占伱MV的便宜，两不相欠。 过后一想，电影我也要投资……那就更不亏了。 不过对于李绍红的反应，陆恒也能理解，一個剧组那么多人，如果还在拍戏不叫有些不合适，但像陆恒这些杀青了的，叫是情面，不叫才是正常。 但现在陆恒红了，给电视剧多增加一个宣传点，来了就是添一双筷子的事儿。 又聊了一会儿，快到六点的时候两人出门了。 李绍红当初也是京影厂的人，自然也住这旁边，所以她找的饭店离这里没多远。 两人走路过去，只不过快到的时候，陈虹道： “我先进去，你在这旁边再溜达两圈吧。” 陆恒：“？？？” 看着陆恒困惑的眼神，陈虹没好气道：“咱俩一块儿到被人看到不好。” “不是，关键咱俩也没干啥啊？”陆恒无语道。 陈虹白了他一眼：“你还想干什么？” 侧脸白皙饱满，耳鬓细碎的秀发垂下，掠过白润如珠的耳垂，这一眼风情万种。 “你难道忘了，李导让你叫我，你这不是把我叫来了吗？”陆恒无奈道。 陈虹一怔：“对呀，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当局者迷吧。”陆恒笑道：“毕竟一孕傻三年，你这三年之期未满，智商还没归位，可以理解。” 陈虹气得伸手想锤他，但被陆恒躲开了。 正打闹着，后面传来嬉笑声，让陈虹惊觉回头。 周讯。 她和饰演韦后年轻时期的胡婧一起来了。 两张满脸胶原蛋白的娇俏脸蛋，在夜晚街头的霓虹下也不能夺走光彩。 不过陆恒一直对她俩不太感冒，漂亮是漂亮，但好像没那种看之蠢蠢欲动的心思。 “虹姐！”两人同时朝陈虹招呼道。 陈虹现在本来就是影坛“前辈”，又是国内顶尖大导的夫人，她俩自然非常客气。 而面对陆恒，又是另一幅面孔了，周讯笑道： “这侄子不听话，就该收拾。” “你还不够我一手拎的。”陆恒满脸“不屑”。 “呵，还敢看不起我，婧儿，收拾他！”周讯咋呼道。 “你去，我可不去。”胡婧捂嘴笑道。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进去吧。”陈虹招呼道。 有她发话，周讯自然不敢再造次，朝陆恒瞪了一眼，跟胡婧一起到陈虹身边，两人一左一右的挽住她胳膊，有说有笑的继续走着。 陆恒自然也不用再去溜达了，跟在她们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饭店里有个大包厢，可以摆四桌的那种，装修得也挺上档次的。 推门进去，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包括一人分饰薛绍和张易之的男一号赵文轩，以前陆恒对他最深的印象，还是他饰演的国父，长得帅还演技好，跟自己有的一比。 其他还有演武三思的申军宜，和饰演成年韦后的贾尼。值得一提的是，戏中他俩私通，戏外他俩都在一起七年了。 “七年是一个坎，明年就得掰啊……”陆恒记忆中浮起这么一段。 “你说什么？” 一道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出现在耳畔，陆恒回头，发现是付彪。 “哈哈，彪哥好久不见。”陆恒跟他抱了抱。 付彪的好人缘以前只出现在媒体的印象里，但现在认识了，就知道他是真的好，在片场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只要有空，谁找他都能帮一把，即使是剧务。 “你现在真的红啊，刚家里电视上你在唱歌，出门街上也在放你的歌，等会儿得给我签个名，留着升值。”不仅随和，付彪还爱开玩笑。 陆恒笑道：“彪哥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你这男二号调侃我这小配角，像话吗？” 付彪较真道：“我可没瞎说，你那歌我都会唱，我唯一爱的就是你~耶耶~~” 这“车祸现场”，让陆恒差点没憋住笑，也让旁边的人侧目，这时李绍红也走过来笑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大歌星来啦。” 众人都笑了起来，倒不是嘲弄，而是真的觉得厉害。 虽然都在一个圈，但这年代内地跨界的还很稀少，陆恒不仅跨了，还跨得漂亮！ 不像几年后，不发张专辑就不能证明你这个演员红。 从赵微到黄垒、陆易、陈昆，以及后面的黄小明等等，甚至连在场的周讯、胡静都发过专辑。 胡静也就罢了，就周讯那嗓子发专辑都能卖不少，纯粹是刷脸。 不过最让陆恒没想到的是，此时他脑海里跟大数据推广似的，冒出一个记忆点——付彪还唱过一首单曲《烦》，有点类似《最近比较烦》，虽然主要是说唱，但好歹也算歌了。 不过这时候，他的确是在场的独一份，别看正版销售二十万，盗版绝对只多不少，以他们现在成熟的流水线，前一天拿到盘，第二天就能开始生产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街上都开始放，毕竟二十万分摊到四个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根本溅不起太多水花。 吃饭喝酒正酣，不知道谁起哄，让陆恒来一曲，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现在饭店的包厢里都有卡拉OK，后世那些号称在KTV里吃饭吃火锅的“创举”，都是九十年代玩剩下的。 其实别说京城，现在陆恒他们凌山县的小饭店包厢里都有。不过得放碟片，有碟才有歌，不像后世的KTV可以随便搜。 “我的专辑才发一个月，而且碟片才刚开始录还没发，我就清唱吧。” 陆恒刚说完，在旁边一堆碟片里翻找的周迅，就突然叫道： “谁说没有，这不是嘛？” 陆恒愕然转头，当看到她手里的碟片时，顿时石化！ 只见碟片上的确印着他的脸，还有一行字《99年央视新星陆恒劲歌》。 但扫到下面一堆比基尼女郎，陆恒脸都快黑了！ 特么的不用想，歌肯定是自己的歌，但画面……绝对是比基尼在海边在山上在田野撒丫子逛。 36、小修罗场 别说在场的人，就连十八线小城镇都一堆这样的碟片，所以众人虽然笑了起来，但也不奇怪。 而且看陆恒那便秘的表情，再想着他刚刚的话，显然这又是盗版。 这让他们笑得更快活了。 周讯一边笑个不停，一边熟练的把碟片塞进DVD光驱盒里。 陆恒默默的拿起带线话筒，心里狂骂这帮孙子不当人子，搞点什么不好，非得搞比基尼！ 很多东西，在不同的时代接受程度不一样。 未来人们觉得这个年代不开放，但其实这种碟片播放的时候，旁边男女都可以习以为常的谈笑风生。甚至有些家庭来客人了，还专门播放着一起听和唱。 但放二十年后试试，人家不骂两声变态也得骂一句榴芒！ 画面出来，除了最开始闪过陆恒的海报外，歌名伴随着三点一起在屏幕上出现，下面还有两行白色黑体字的歌词。 回来才一个多月的陆恒，实在觉得辣眼睛又尴尬，也不再看屏幕，闭着眼睛陶醉演唱。 底下有人交头接耳： “这算现场演唱会了吧？” “跟原声一個样儿。” “多新鲜呐，这本来就是人家唱的！” “不错不错，今儿来值了。” “这小伙儿好像年纪不大吧，牛掰！” “心就没用在演戏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今儿火一把，明儿呢。”也有人酸溜溜的奚落。 “明儿？明儿人家挣的钱都够花一辈子了，直接回家遛鸟不行？”也有人回怼。 在喧闹声中，陆恒唱完了。 虽然他不矫情，但陈虹却一直蹙着眉，尤其对这种闹哄哄的环境，心里有些生气，不过她也没法发作。 但看到有人起哄让陆恒再唱一首的时候，陈虹笑道： “老听他唱有什么意思，大家轮着来不更好？郭哥可是年年上春晚，今儿不得露一手？” 果然，在陈虹的转移下，枪口又朝向郭东林。 郭东林上这么多次春晚，自然更不怵这个，笑哈哈的过去，翻了翻碟片，选了首自己喜欢的歌播放。 杭天琪的《黄土高坡》，唱得那叫一个……声震穹顶，多少喝晕了的又被吓清醒了。 随后，也有一些想要表现的，或者被人起哄着推上去的依次唱歌，倒也非常热闹。 一顿饭吃到快十点才结束。 陆恒跟付彪坐一块儿，一直劝他别再喝酒了，还编了个由头让他去医院检查： “我听说肝乃发之母，你头发不好，多半是肝有问题，最好去医院查查。” 这一通说辞让付彪没法不信，毕竟他这时候头发已经开始大把的掉，再加上他以前确实有肝炎，于是答应明天去医院检查。 既然熟络又是个好人，陆恒不多句嘴心里难安。 无论他想不想改变这个世界的轨迹，从他回来开始，就已经悄无声息的在改变。 更何况，陆恒回来没有老老实实缩在某个角落猥琐发育，而是选择大放光彩，就注定这只小蝴蝶的翅膀能扇起不小的旋风。 从酒店出去后，陆恒跟一些相熟的人道别，李绍红特意跟他多说了几句话。 “到时候要去宣传的话，你还得来呀。” 其实这也是合约里演员要配合的一部分，但又单独说出来，就显示出对陆恒的另眼相看。 陆恒自然满口答应。 跟陈虹道别的时候，稍微喝了点红酒的她俏脸红润，摆了摆手。 陆恒也不以为意，就回去了。 今天身上沾的烟酒味菜味很重，陆恒回来后就去洗澡，当他洗完出来后，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陈虹时，再次一呆。 “你怎么又来了？” 脸颊依然微红的陈虹，正慢悠悠的吃一个鲜艳的红苹果，看到陆恒出来，眼神有些迷离： “果然帅穿什么都好看，睡衣都不掉份儿” 陆恒心道还好这是冬天，哪怕开着暖气他依然穿着睡衣，要是夏天的话……他不禁想起那部人猿泰山的电影，从浴室出来，就被女主和她的闺蜜看到不得了的东西，闺蜜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你今晚要在这儿睡？”陆恒好奇道。 “我才不呢，你别想坏事。”陈虹把苹果吃完，含糊不清的道： “就是来看看你，等会儿就走。” “看我干什么，伱喝醉了没？”陆恒凑近了一些，好笑道。 刚洗完热水澡的他，身上有些不太一样的感觉，而陈虹喝了些酒，轻微的香甜气味混合着身上的香味，随着呼吸，热乎乎的扑面而来。 陆恒忍不住就凑了上去。 “呜呜嗯……” 但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陆恒不去理会，但陈虹却趁机逃脱，在一旁一边喘气一边白了他一眼，指着手机： “还不接电话！” 陆恒只好郁闷的去拿手机，看第一眼，就心里一虚，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陈虹。 陈虹有些诧异，随即像是回过味来：“我不说话，你接吧。” 陆恒只好接通，里面传来李晓冉软糯的声音： “你在干嘛呀，睡了吗？” “还没，你怎么没睡？”陆恒问道。 “嗯，想你嘛，就给你打个电话咯。”李晓冉嘿嘿笑道。 “今天上班累不累？” “累死了，排了一天的舞，还加班练，今天来了个新老师给我们排，凶死了，不过也确实挺厉害的。” “你们不都是常规训练吗，怎么还来新老师？” “团里想排个大戏参加汇演，特别请过来的，不过她也挺传奇的，听说以前是个男的……” 陆恒瞬间知道她说的是谁了，笑道： “既然厉害，就跟着多学学，我还等着看呢。” “都不知道安慰安慰人家，今天我都被凶了好几次呢。” “好吧，凶哪儿了，我给你吹吹。” “讨厌……”电话那头传来李晓冉的笑声。 又聊了几句，陆恒道：“今天李导请我们吃饭，喝了不少，刚洗完澡晕乎乎的，就先不说了啊，回头再去找你。” 李晓冉立刻心疼道：“哎呀，你喝那么多干什么，酒适量就好，你现在身体不光是你的，还是我的呢，你得保护好它。” “是吗，那我等着你下次帮我保护一下。” “呸，你个坏蛋。”顿了顿，李晓冉道：“那你赶紧休息吧，我也要睡啦。” “嗯，晚安。” 挂断电话后，陆恒见陈虹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刚说忘形了，这才想起她还在旁边，不由有些尴尬。 “女朋友？”陈虹忽然问道。 “嗯。”陆恒点了点头。 看到陆恒的模样，陈虹莞尔一笑：“你搞得跟做错了什么事似的，我又没怪你。” “你终归是要找女朋友的，我又不是武则天或者太平公主。” “行了，我走了啊。” 虽然陈虹不让送，但陆恒还是一起打车，把她送回了家。 转身上车后，陆恒并没有看到，陈虹在门口看着车离开的方向驻足好久。 37、做个人吧！ 虽然陆恒没看到自己走后的陈虹，但也多少能猜到她的心绪变化。 不爽肯定有，但她毕竟不是小姑娘，有自己的理智和情商。 要是今天的事情掉个儿，那就不是修罗场，是爆炸现场。 陈虹没有生气或者脾气，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甚至还宽慰陆恒。 陆恒忽然觉得……这是个高手。 只是陆恒也不知道以后跟她是什么关系，还能不能坦诚相见。 “走一步看一步吧，成为大佬，一切大事化小。” 陆恒前世有个新闻，某游戏公司大佬出圈竟然靠生孩子……还生了個子孙满堂。 当时陆恒就想起一首歌：听起来是奇闻，讲起来是笑谈……面对着满堂儿孙，哦，了却了心中祈愿~~ 大概这就是艺术创作来源于生活吧。 所以，陆恒也想当大佬，倒不是为了生儿子，而是想看看山顶的风景有多光鲜。 重生一回，谁不想攀爬到高处一览众山小？谁不想颜如玉装满黄金屋？ 太白说得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丁丁空对月，陆恒深以为然。 只不过这一晚，长夜漫漫，陆恒无心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陆恒功夫都不练了，直接出去找房子。 昨晚上把陈虹送到后，陆恒说准备找一处房子，陈虹沉默片刻，然后说了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决定”。 陆恒就当她没异议了。 林伊轮给陆恒打电话的时候，陆恒已经看了好几处房子，只不过一无所获。 不是觉得厕所对着厨房不好，就是房子隔音不行，或者单层住户太多，小区环境太吵。 四合院倒是宽敞，但拥有整个院子的不想租，想租出去的不是整个院子。 唯一一个院子倒是整个出租，价钱也合适，就是有一点，旁边有栋楼房。 陆恒仰望的时候，正好有个少妇在那儿晒衣服，看到陆恒朝这边张望，砰的一声关上蓝色窗户。 陆恒：“……” 特么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先来劲了！ 那栋楼三层以上的所有窗户，对这处院子都占据狙击点，太吓人了。 “找房子？你不是住那谁那儿吗？”林伊轮笑得声音有些怪怪的。 “我总不能一直寄人篱下吧。”陆恒没好气道。 “那你找我啊，你嫂子那个败家娘们儿，去年冬天不吭不响的把家里大半的钱拿去买了栋楼，吓得我差点报警。不过也多亏了她，今年就涨了一截。现在还有小半没租出去……诶？我记得之前就跟你说过吧？”林伊轮道。 “是说过，那我这有什么区别，从一个篱下换到了另一个篱下？” “伱这不废话么，除非你自己买一套。” “我倒是想买，但不得先把电影搞定？”陆恒叹了口气，然后解释道： “我意思是，想找那种不会被随便开门，即使开了门我也能骂或者揍的陌生人的房子。” “你这话听起来就很有故事。”林伊轮也八卦起来。 “你先说给我打电话什么事。”陆恒堵他的嘴。 被转移了话题，林伊轮也不再多问，说道： “距离过年还有十三天，如果你能在这期间把剩下的MV拍完，那么你可以回家过年，否则……你自己看着办。” 陆恒明白林伊轮不是在威胁自己，而是盗版，如果自己还不加快进度的话，汤都喝不到热乎的。 昨晚上那十个女郎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关键昨晚对着空床……艹！ “放心吧，不睡觉也得拿下！”一切跟自身利益息息相关的事情，都不需要催促的积极。 “你就说具体想找个什么样的房子吧。”林伊轮又把话题绕回来了。 “邻居少离公司近，宽敞私密还隔音。” 听到陆恒的“条件”，林伊轮沉默了片刻，道：“公司附近有个公厕，那里暂时没有流浪汉入驻。” 在林伊轮的自说自笑中，陆恒一脸蛋疼：“说正经的。” “还真有。”林伊轮道： “晓欧他爸有一套房，她妈有一套房，然后晓欧自己又买了一套房，现在他妈那套房空着，还真离公司不远，而且是套四合院。” 陆恒心里一动，问道：“旁边有楼房吗？” 林伊轮不明所以：“你要楼房？” “不是，你就说旁边有没有楼房。” “没有吧，我记得一边是公园，另一边都是一些四合院，而且在巷子里面，特清净。” “这个好这个好！”陆恒一听就觉得不错。 虽然不是陌生人，但他妈应该不会随随便便来开门吧？不过还是得见了才知道。 陆恒没有丁点耽搁的就去找周晓。 有他出面，而且一听是陆恒租，他妈非常爽快的同意了，而且租金一个月只收一千。 这可是个带小前院的大一进，正屋一客厅一餐厅一卧室，厢房还各一个卧室，家具厨电一应俱全，这个价格，真是人情价！ “这房子当初重新装了，不仅有暖气，空调也有，准备给晓欧结婚的，结果他乐队几年没起色，女朋友也崩了，现在倒是起来了，但又没时间谈对象了。” 听着周母连连叹气的话，陆恒心道您想抱孙子至少还得十年。 出来后，从周晓欧嘴里，陆恒才知道周母为什么这么爽快。 “哪怕我现在红了，他们也觉得这不是正道，那天我提过一嘴，说你也让我退出乐队跟他们几个划清界限，他们就看你挺顺眼，还拿你得了青歌赛金奖教育我。” 陆恒哈哈大笑，而周晓欧则满脸郁闷。 陆恒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万一你再谈了对象，阿姨不会让我立即腾房子吧？” 虽然前世他结婚晚，但万一自己这只蝴蝶翅膀把他也扇歪了呢？比如退出乐队肯定就提前了。 “那不会，四合院我都住腻了，楼房多好，视野开阔还有电梯，所以你就安心的住，我那房子住着可不要太得劲！” 陆恒这就放心了。 这边搞定后，陆恒立即给李晓冉打电话，结果……无法接通。 这就尴尬了。 陆恒没辙，只能先去忙事业——先去找林伊轮定接下来的MV方案，霍健起死活不出来，陆恒于是道： “你要是不来，到时候我就把《龙的传人》放第一个，片头写着导演霍健起，到时候后面的九个要是拍的不好，你别说我丢您人啊？” “我特么……陆恒你做个人吧！” …… 直到晚上十点多，李晓冉才打来电话。 “亲爱的，我太惨了。” “嗯。” “你声音怎么了，听着不太高兴啊？” “你说呢，想女朋友都找不到人，换你你高兴？” 李晓冉本来挺郁闷的，听到这话不仅不生气，反而喜滋滋的： “好啦，我知道错了……我也是今儿早上去了才被通知，那个变态教练为了提进度，让我们全部住进宿舍，集中训练，年儿二十九就要演出了。” 陆恒顿时心一凉。 玛德……智者千虑螳螂捕蝉，结果被金大妈拦腰斩断！ ヽ(｀Д′)?︵┻━┻ 你做个人吧！ 有点崩溃的陆恒化热量为力量，把霍健起从家里薅过来： “开拍！” 38、今天是个好日子（周一求推荐票求月票） 从腊月十七，到腊月二十八，陆恒这股热量，硬生生让他每天满血战斗，把剩下9个MV拍完了。 “你个小兔崽子，我认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那电影你不当导演了？” “我特么……今年别再让我看到你！” 临走的时候，霍健起薅走了陆恒新买的一只烤鸭：“带回去你姨尝尝。” “伱要想吃我再点俩？” 走得匆忙的霍健起差点一个趔趄。 结束了拍摄，可不仅仅这一件喜事，另一件，就是林伊轮告诉他，这個月才过了13天，专辑又卖了超过六十万张。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达到上个月的三倍还多，果然走红后就华丽裂变！ 《龙的传人》MV，已经通过央视接连播出，开始“蔓延”到各地卫视，乃至很多地方台也到处播放。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青歌赛总决赛，以及歌舞晚会的播出。 有央爹的“带货”，在这个年代无往而不利。 明天就是2月14情人节，虽然在中小城市还没有什么波澜，但京沪粤这样的大城市，已经开始流行了。 借着这股东风，陆恒的《唯一》和《爱的就是你》这两首歌，成了最近的大热门。 卓依婷的《恭喜发财》还得一年才发行，刘天王的同名歌曲更得六年，而孙悦的《欢乐中国年》……还得两天后的春晚，唱《恭喜恭喜》的中国娃娃组合，一年后才能出道。 现在新年歌曲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反倒让陆恒捡了便宜。 什么热歌榜、劲歌榜、金曲榜、电台点歌榜全都荣升第一。 最近陆恒的电话都变得多了起来。 甚至连当初在群艺馆“说漏嘴”的徐百洋，也打来电话，问他能不能也跟着陆恒唱歌。 陆恒笑着说：不能。 你自己什么德行心里没点数么？我不针对你就不错了，还来？ 当然，更多的人，则表达善意的恭喜，寒暄几句留个好印象。 更有唱片公司主动打电话找合作，陆恒则全都丢给林伊轮。 虽然有林依轮，但也依然让陆恒不胜其烦，觉得也该组建自己的班底了，至少……先找个经纪人吧。 不过这事也急不得，陆恒让林伊轮帮忙寻摸。 而这个时候，上个月的专辑销售费用也结算了。 20万张专辑，陆恒扣掉税到手三十多万，不过这是到他工作室的账上。 现在业务还不多，也用不着找财务，直接让林伊轮的财务稍微弄一下就行。 值得一提的是，陆恒还接了一个运动装和饮料的广告，签了三年，每个广告一年十五万。 这些都是西桦和林伊轮帮他找的，按照代理合同，其实也就相当于以后的经纪约，所以西桦自然也会全力帮陆恒争取。 这一块扣税后又进账二十多万。 也就是说，现在陆恒工作室的账上，已经有五十多万了。 等到三月份，把这个月的专辑收益结算后，陆恒就算把电影投资刨除，也还能剩不少。毕竟按照销售，这个月现在已经可以进账将近百万了，但二月才只过了一半。 晚上陆恒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在宽阔的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周晓欧母亲这套四合院，陆恒越住越满意，除了在胡同深处进不了车，其他都特别棒！ 不远处就是公园，空气难得的清新，而且靠院子这边的公园并不是空地，是一片小池塘和葱郁的树木，自然也就没有公园里锻炼和音乐的嘈杂。 旁边的其他四合院人也不多，住着很安静。 出了胡同走十分钟就有菜市场，旁边还有个美食街等娱乐场所，离公司的距离，走路也就三四十分钟，可想而知坐车需要多少时间。 吃过早饭，陆恒把家里布置了一下，就出门了。 本来他还想买回头买辆车，但想想自己以后到处拍戏或者宣传专辑，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久待，就算回京城顶多也是上课，停车也是个麻烦事，还不如打车方便，就没再多想了。 随后他先去央视录制了一个节目，下午又参加元宵晚会的彩排。 吃完晚饭，陆恒就去了东方歌舞团，李晓冉她们的舞剧今晚要上演。 从门口进去的时候，陆恒顺便买了束花，嘴里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 在下面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就是安安静静的看演出。 不得不说，作为国内顶尖的歌舞团，又是金惺排练的作品，效果出奇的好，哪怕前世没看过舞剧的他，也被吸引得目不转睛。 演出结束，台下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陆恒找个机会来到后台，但被拦着不让进。给李晓冉打电话也没人接，猜她演出应该没带手机，于是找旁边的一个演员帮忙去叫一下。 虽然那演员看陆恒有点眼熟，但后台的灯光没那么亮，她没认出来，不过帅哥没跑了，于是笑着答应了。 片刻后，李晓冉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看到陆恒的刹那，眉眼都笑弯了，冲过来搂住陆恒脖子，这时候才注意到陆恒手里的花。 “呀，好漂亮的花，送给我的吗？”李晓冉惊喜道。 “送给你，不过没你漂亮。”陆恒笑道。 “你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嘿嘿，不过我真开心。”李晓冉脑袋在陆恒脸上蹭了蹭。 扑鼻的香味，怀抱的充实，让陆恒热量又开始加压。 “可以走了吗？”陆恒问道。 “可以啊，不过你得等我会儿，我去卸个妆换身衣服。”李晓冉道： “你要进来吗？” “算了吧，人太多，我刚来的时候看到对面有个咖啡馆，我去那儿坐一会儿。”陆恒道。 “也行，委屈你一下啦，我很快。”李晓冉摸了摸陆恒的脸，然后欢快的跑开了。 虽然她说很快，但也依然半个多小时才出来，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陆恒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李晓冉换了一身短款毛呢，下身短裙打底裤，笔直纤长的双腿紧绷，一直到脚上的小黑皮靴，走在路上咯吱咯吱响。 吃夜宵的时候，见陆恒不时看着自己笑，李晓冉有些不好意思道：“老这么看着我干嘛？” “没事儿，就觉得你今天真好看。” 听到陆恒的话，李晓冉笑得合不拢腿，横了一眼：“就会说好听的。” 这一眼的风情，似嗔还羞，让陆恒心里漾了一下，然后夹了一块凉拌黄瓜过去： “这个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你喂我。”李晓冉扬起脸撒娇道。 看着青翠的黄瓜进了嫣红的唇齿间，陆恒笑了笑，笑得李晓冉羞恼道： “再别看我啦！” 吃完后走了一段，陆恒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打车到了四合院，看到陆恒推门进去，李晓冉心里有些猜测，又有些惊讶。 直到转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顺着两旁小彩灯和气球，五彩缤纷的直通到正厅。 被陆恒牵着手往里走，李晓冉眼眸亮晶晶的。 “这你新租的房子？” “是啊。” “真大呀，也真漂亮。” “你喜欢就好。” “嗯，特别喜欢。” “我也喜欢~” …… 小院的灯光微晃，陆恒脑海里，谢军那首歌荡漾~ （此处省略五千字） ———— 陆恒雄起了，我们也雄起一下吧？O(∩_∩)O~求推荐票月票，要是能有点打赏就更好了，再差一点就能上新书榜了，谢谢大家。 39、近乡情怯和衣锦还乡 如果有人问陆恒为什么这么猴急，他一定会伸出三根手指： “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怎么过的么？” 所以，陆恒才惊涛拍浪，水涨船高，狭路相逢，见招拆招。 这一通下来，陆恒不仅不累，反而神采奕奕。 起来喝水的时候，陆恒一抬头，发现都十二点了。 看着慵懒趴在那儿的李晓冉，陆恒忽然一想不对。 “今晚上你爸妈怎么没催你回去，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跟他们说今晚演出挺晚的，就不回去了。”李晓冉随口道。 “哦。”陆恒回了一声，忽然他愣住了： “也就是说，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回去？” “啊？” 李晓冉也回过神，瞬间大囧，赶紧把被子蒙到头上。 陆恒走过去，在最圆处拍了一巴掌： “老实交代，是不是一开始就对我垂涎三尺？” “没有！我没有！”被子里发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呐喊。 “我说呢~”陆恒意味深长的道。 “什么？”李晓冉好奇的把被子露出一道缝。 陆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以前看过一句话：最好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李晓冉再次压下被子，哼道：“我才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恒突然又拍了一巴掌。 李晓冉痛呼一声：“干嘛又打我。” “让你知道算计我的代价。” 说着，陆恒一个饿虎扑食！ “伱又干嘛？” “冲动的惩罚！”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熄灯。 早上八点，闹铃把陆恒叫醒。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陆恒得赶飞机回去。 其实陆恒最不喜欢，或者说最害怕的交通工具就是飞机，要不是为了这一口，昨天他都得走了。 在这個没有高铁的时代，火车到老家至少得十四五个小时。所以今天想赶回去过年，只能坐飞机了。 李晓冉不舍得，箍住陆恒脖子：“再陪我一会儿嘛。” 陆恒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于是消耗她的力气，瓦解她的斗志，让她再次软绵绵。 陆恒走了之后，她又昏昏沉沉睡了。 而陆恒出了门，林伊轮已经等在外面：“什么情况你这是，打你电话你说在跑步？” “嗯，刚运动完，不信你闻还有汗味呢。”陆恒笑道。 “滚滚滚！”林伊轮赶紧挥手，指了指陆恒，一副我早都看穿你的神色： “真当你哥傻？我婚都结两次了好吧。” 陆恒忍俊不禁，承认了：“也没啥，就是收拾了个妖精。” 林伊轮摇了摇头：“年少不知那啥贵，你小小年纪，悠着点吧。” “所以我这不天天好东西吃着，好功夫炼着。”陆恒道。 “你啊你啊。”林伊轮无语道，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 “看来是想考验你哥的车技，得抓紧了！” 随着他的声音，油门踩下，低沉的轰鸣声中，扒拉一下上档，在车流中穿梭，档位来回变换，让陆恒看得有种赏心悦目之感。 虽然后世开多了自动挡，但回来这段时间，陆恒觉得还是手动挡有味道。 一路飞驰，在呼啸的寒风细雨中到了机场。 “谢谢哥。” 面对林伊轮买的一堆东西，陆恒挺感动的。 “咱俩还客气什么。” 随后他帮陆恒一起把东西推过去办了托运，然后道：“我得赶去彩排了，晚上电视里见~” “好，路上慢点。” 林伊轮今年又要上春晚，好在他是成名歌手，而且只是一首合唱，下午去也不会影响什么。 再说这时候的春晚唱歌，懂的都懂。 一只大鸟冲天而起，飞向来时的归途，但现在的陆恒，已不是当初的人生。 虽然有点困，但陆恒迷迷糊糊的也没睡着，除了坐飞机的担心外，就是对家的感慨。 看似走了三个月，其实，已经是二十多年。 老家信义直到二十年后才建机场通航，现在只能先飞到鄂城天河机场——尽管隔了省，但却比省会离得更近。 陆恒给李晓冉打了个电话。 猜到陆恒肯定是想问她起来了没，都学会抢答了：“我早都起来，你到啦？” “嗯，刚下飞机，准备打车回去。” 机场距离凌山县城两百多公里，陆恒打了辆车。 途中车窗外的灰黄萧瑟景象飞速倒退，陆恒一直在“近乡情怯”和“衣锦还乡”的情绪中来回横跳，最终揉成复杂的心思。 下午五点多，出租车直接开到县群艺馆家属院。 这个时候单位基本都是福利房，而且巧的是，分房从今年开始就要取消了。 院子里满地炮竹碎屑，青烟缭绕，呛人又久违的味道……让陆恒一下车就打了个喷嚏。 其实从出机场开始，路上的炮声就没断过，而进了县城，直接变成炮声隆隆。 老家只有一小部分人中午过年，大部分都是晚上过。现在邻近晚饭，是炮声最密集的阶段，陆恒赶了个好时候。 对鞭炮这种东西，陆恒以前又爱又恨。 喜欢玩它，甚至还自己把鞭炮拆了做大雷炮。 但每当看春晚的时候又被吵得根本听不清，更讨厌那种刺鼻的味道。 可后来没了鞭炮，又觉得过年像是度日。 虽然空气中一片青烟朦胧，但突然来了一辆出租车，还是被院里的人们注意到了，尤其是看到鄂A的牌照，都愣了一下。 再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陆恒。 “哟类，我们滴大明星肥来了~”一声乡音，让陆恒哭笑不得。 好在记忆力优秀，陆恒熟络的叫着他们的称呼，一个个打招呼。 “这孩儿不错，混好了也没拽~” “确实，刚还给我递烟呢。” …… 陆为民和赵慧芳也迎了出来，从车上拿出大包小包，在邻居的帮助下一起回去。 红色的砖墙，水泥的镂空楼梯窗格子，斑驳的红漆钢筋扶手，都能吸引陆恒的目光。 上一世，从15年拆迁后，陆恒就没回来过了。 到了家里，陆恒直接把一条红塔山拆开，来的邻居见者有份一人一盒，而女性邻居，则一人一个包装精致的糖果盒子。 这种“大气”，看得陆为民直歪嘴，赵慧芳也直蹙眉，倒是邻居们兴高采烈，心道这趟来值了。 在他们走后，陆为民忍不住道：“你个败家子儿，刚有点钱就骚得慌。” “你爸说的没错，你以前就大手大脚的，现在能挣钱了是不错，但再能挣，顶得住你霍霍几下？” 陆恒笑了笑，理解他们的“小气”。以现在的收入水平和环境，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这一盒红塔山，就能买老陆平时抽的半条烟，他怎么能不心疼。 现在汇款麻烦，当初陆恒想着反正过年会回来，就没给他们汇，所以这几个月只是陆恒的生活变好了，他们并没有。 陆恒从包里拿出三万块钱交到母亲手上：“这钱你们先用，该添的添，该买的买，就算你想存也存个活期，方便取用。” 之前他们三个人一年工资加起来也就两万出头，陆恒所以就先给这么多，回头敲定了电影再说，反正这半年要准备高考，肯定还得回来几次。 但他们两口子却吓一跳： “你带这么多钱坐火车，真是瞎搞！” 《天下无贼》几年后才拍都一片共鸣，现在更早，火车的安全性可想而知，很多人出门都是裤衩上一个拉链。 虽然有唠叨有教育，但当看到陆恒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尤其是林伊轮买的这些，他俩都顾着一边盘点一边惊讶，已经没心思说陆恒了。 40、来我这儿批发呢？ 看着变年轻的父母在那儿边说边整理东西，陆恒心里特别放松。 虽然这次匆匆忙忙的过个年，待几天就得走，没有前世回来待的时间长，但心态的转变，让他没有丁点烦躁和焦虑。 坐在沙发上，陆恒慢悠悠的点燃一根烟，刚吸了一口，就被赵慧芳突然察觉： “你啥时候学会的抽烟？” 说时迟那时快，半蹲着的她，以刘翔的速度起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陆恒跟前，一把夺走陆恒嘴上的烟： “小小年纪能不能学点好的？” 陆恒愣愣道：“我都十八了啊？” “十八？”赵慧芳不屑一顾：“你就算八十了，在我面前还是小东西！” 陆恒：“……” 不过转念一想，我要是八十了您还在，那再好不过了。 而赵慧芳说完又转头朝老陆啐道：“都怪你爸，老的不带个好头，你儿子现在也学会了！” 老陆一脸无辜：“我总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他旁边吧？” 说完他嘀咕道：“再说抽烟也没什么不好，见面一根烟，还打开交际圈呢。” “你说什么？”赵慧芳疑惑道。 “哦，没事，我说大家不抽烟，一年省一千。”老陆赶紧补救。 赵慧芳没好气道： “你还知道啊，伱要是不抽烟，咱家说不定早就能换个电视了。” 陆恒转头看向自家电视，现在还是七年前买的，17寸的长虹，虽然也是彩电，但终究还是过时了。 老陆不服气道：“老廖倒不抽烟，他家还是黑白的呢。” 赵慧芳一噎，正想反驳，门口传来声音： “哈哈，听说陆恒回来了，他妹妹非要来看看。” 说曹操曹操到，老廖带着他女儿过来了。 小姑娘叫廖红霞，比陆恒矮两届，跟在老廖身后，有些害羞，尤其是她爸还非得提她，让她瞬间脸红了。 虽然都在一個院，但毕竟是女孩子，又比陆恒小，顶多从小一块儿玩，上了小学就不带她了，更不要说后来中学，忙忙碌碌，顶多在院里见到打个招呼。 后来她考到沪市，陆恒也去了京城京漂，更见不到了。 陆恒一边给廖叔递烟，一边问道： “怎么了？” “那个，我同学知道我认识你，都想让你帮忙给我们买的磁带签个名。”廖红霞不好意思道。 陆恒看她手里提着袋子，笑道：“没问题。” 但袋子打开，陆恒瞬间石化。 翻了翻，七八张里没一个正版，关键公司都五花八门的。 不过陆恒没吭声，拿起笔都给签了，笑道： “好好学习，争取以后考个清北。” 老廖哈哈大笑：“要有那个命就好咯，就怕祖坟上没那根蒿子。” “那可说不准，再说小霞学习好。” “真要去了，小恒你以后可得照顾一下。”老廖笑道。 “肯定得照顾。”陆恒道。 正说笑着，徐百洋抱着一个大纸箱子也过来了。 “哈哈，陆恒，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赶紧过来。”徐百洋笑道。 陆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里的箱子： “这还没到正月初一，你就过来拜年送礼了？” “嗨，哪儿啊。”徐百洋把箱子放地上，接过老陆递来的烟，笑道： “你这不是当大明星了吗，我一些朋友买的这些磁带，想请你帮忙给签个名。”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陆恒打开看了看，好家伙，几百盘磁带，陆恒随便翻翻，没看到一张正版！ “你这全都是盗版的，我没法签。”陆恒道。 徐百洋一听急了：“你管他正版盗版，不都是你的歌？再说你签个名，也就是动动手的事儿，大不了我给你买两盒烟，行了吧？” “这不是动不动手的事情，这是盗版，而且也太多了。”陆恒脸色已经有些不愉了。 徐百洋眼睛一转，看到廖红霞手里拿的磁带，走过去翻看了一下： “跟我这不是一样嘛？” “我刚才不是说了？她的几盘，你的多少盘？”陆恒忍不住戳穿： “你到我这儿来搞批发呢？” 虽然陆恒不确信，但大概也能猜到，这些磁带都是新的，没准是知道自己回来了，特意去弄的，想着让自己签名赚一笔。 要是这样的话，陆恒更不可能签了。 “陆恒，你这也太那个什么吧，没见过你这么谨慎的。”徐百洋也有些不太高兴。 陆恒从桌上拿起一盒烟，塞到他手里： “过来串门，我欢迎，但这些事情你就别掺和了，再跟你说句，卖盗版其实算违法了，只不过平时没怎么管，你可别把你的铁饭碗搞丢了。” 这种小人，陆恒是特别不待见的，但父母还在老家，陆恒也虚与委蛇一番，顺便敲打一下。 听到陆恒这么说，徐百洋心里一个激灵。 他把铁饭碗看得跟个宝贝似的，可不能有闪失，闻言悻悻道： “行吧行吧，你这家伙，年纪轻轻就这么古板。” 不过随即他又笑了：“给你们先拜个早年，就不打扰了哈，我也回去吃饭了。” 老廖见机也顺便告辞，带着女儿跟徐百洋一起走了。 “这家伙，太会钻营。”陆为民摇了摇头。 赵慧芳也有些不太高兴：“你给他一根烟不就行了，还给他一盒干什么？” 陆恒没解释自己的理由，笑道：“也没什么，廖叔不也是给一盒嘛。” 见母亲还想说什么，陆恒道：“咱们什么时候过年开饭啊，我都饿了。” “这就好！”母亲进了厨房，陆恒也笑着跟过去帮忙。 而另一边，徐百洋走出去后，对老廖女儿道： “小霞，你这些磁带让给我呗？” “我才不呢，这都是我和我同学的。”廖红霞闻言抱紧自己的小袋子。 “我给你钱，我买。” “不行！” 廖红霞说完，像是生怕徐百洋抢似的，赶紧跑了。 徐百洋一脸郁闷，转头对老廖道：“你说这个陆恒，也太没义气了。” 老廖瞥了他抱着的箱子一眼：“谁让你搞这么多，你以为他看不出来你打的什么主意？” “那又怎么了，挣点小钱花花，对他来说能有什么难的。”徐百洋不以为意道，随后不满道： “你说当初在京城，他肯定就揣着这些歌，但愣是一声不吭，你说要是给我一首，我现在不也红了？” 老廖一脸难以置信，像是被惊到了一样，随后才皱眉训道： “你踏马就是铁公鸡下蛋——异想天开呢？你跟他什么关系？是他哥还是他叔啊，他自己写的歌凭什么给你？你怎么不说让他把房子也给你住？” 徐百洋一噎：“我……” 41、陆恒的触动 对于自我的人来说，准则只有一条，追求美好的生活——前提是不能对外付出。 徐百洋被老廖教育一顿，但心里并不服气： “廖叔，我跟他的确没有这层关系，但你可别忘了，要没有咱们，他别说上央视演小品，连省会都去不了。” 老廖转头看着徐百洋，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人是可以掩饰自己的缺点的，但如果他们遇到接受不了的事情，心里失衡下，就会放大了。 一个多月前，陆恒还跟他们一样，只是群艺馆一个小演员，甚至还不如他们，因为陆恒只是一个临时工。 但再次见面，他就是红遍全国的歌星——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正常人都得心里失衡一下，何况是他。 所以，今天看到陆恒，又被他拒绝一下，徐百洋心里就翻船了，关键船上装满了醋。 这么无耻的话，老廖不知道他是怎么心安理得说出来的，忍不住道： “你难道没搞明白一件事吗？” “什么？”徐百洋疑惑道。 “剧本是陆恒写的，排练也是他主导的，主演也是他，他找谁演，谁就能跟他去央视，而不是你——帮他去央视！” “可是？”徐百洋还想说什么，但被老廖直接打断： “而且你也别忘了，馆里能演你那個角色的大有人在，是我跟陆恒推荐的你！” 这一句，让徐百洋忽然回忆起来了，脸色尴尬起来。 而老廖余怒未消： “离了伱徐屠夫，就得吃带毛猪了？位置都没搞清楚，你还这也想要那也想要，你这么能，咋不上天呢？” 说完，老廖黑着脸走了。 望着老廖的背影，徐百洋蔫了，虽然心有不忿，可仔细一想，老廖的话他还真辩驳不了。 “踏马的，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嘀嘀咕咕的，徐百洋抱着箱子回家了，在鞭炮声中，不少家庭里响起“大风车吱呀吱哟哟地转，这里的风景呀真好看”的歌声。 …… 陆恒家里本来是两居室，后来陆恒姐弟俩大了，就把他们那间卧室从中间隔开，变成了三卧，但他们俩的卧室只能放得下一张床和留一个过道。 当初陆雪出嫁后，陆恒以为终于要宽敞了，但老陆却没同意： “嫁出去了那也是我闺女，这家里得有她一个房间。” 回来前陆恒就给陆雪打过电话，让她今天回家过年，但她说老家的规矩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大年三十不能看娘家的灯。 虽然陆恒知道这只是一种偏见和谣传，但她坚持，陆恒也只好作罢。 吃完饭后，门外又吵吵嚷嚷的，一堆左邻右舍、或者说群艺馆的同事和家属，知道陆恒回来了，都过来串门凑热闹。 倒也不全因为陆恒的好糖好烟，更多还是想来看个新鲜。 凌山县这么个小地方，以前要是有人能上县电视台，都能被羡慕一下，上市电视台都得翘尾巴，更不用说央视！ 那跟上天没啥区别，想都不敢想的遥远。 但他们身边的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就上了，还不是采访那种随机性的，而是跟孙悦、林伊轮、毛柠、那嘤这些大歌星一起上电视唱歌。 上了好多次，一次几分钟。 用他们的话说，这是老陆家祖坟不仅有那根蒿子，还冒烟了！ 面对他们的夸赞和奉承，父母倒是一直谦虚客气，像是生怕陆恒翘尾巴或者被人嫉恨，但陆恒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正说笑着，八点整，春晚开播了。 今年春晚的主持人还没有后世那么多，只有赵、倪、朱、周四个人。 对于这些邻居们，他们今年看春晚的感觉就不一样了，毕竟身边坐着一个认识他们的人，那感觉就很奇妙了。 每出来一个人，陆恒就会被问“你见过吗”、“他平时也这样吗”、“她结婚了吗”、“他老婆是干嘛的”、“他们是不是都特别有钱”等等之类的八卦，让陆恒哭笑不得。 直到李琼出来。 “咦，这不是跟你一起参加比赛的那女的？” “对，就是她，李琼。”陆恒道。 “她的嗓音好亮啊。” “关键高音还那么稳当。” 他们刚从陆恒嘴里知道，今晚只有两个人真唱，其中一个就是李琼。 毕竟是群艺馆，都是能歌善舞的，虽然不说多专业，但至少也有两把刷子，和一定的见识。 “小恒，你什么时候能上春晚啊？” 听到这话，陆恒脑海里下意识的浮起电影里的一句津城话：“霍元甲，你嘛时候是津门第一啊？” 差点一顺嘴，那句“就在今天”脱口而出，不过嘴上，陆恒笑道： “春晚暂时上不了，到时候元宵节晚会有我唱歌。” 一听到这个，他们立即兴奋了，就像自己要登台似的兴高采烈。 “真的啊？太好了，出息了呀！” “以前我们演出的时候，就想着能上凌山台就不错了，要是上信义台那绝对能吹三天，你这一下子就冲到央视上，真给我们长脸。” 听到他们的感慨和夸赞，陆恒感觉并不深，倒是老陆一时间唏嘘不已。 现在可不像以后，除了少部分人会打牌聚会外，大部分人都守在家里，一边烤火一边看电视。 凌山夹在大别山和淮河之间，人家山南水北是好地方，但这里正好相反，所以冬天也挺冷的，但又在淮河以南装不了暖气，只能烤火。 大家有条件的就买碳，没条件的就烤煤球，因此也发生不少中毒事件，一家全端的惨剧每年都有。 而在农村，就是捡木柴烧，再穷的……就只能硬扛了。 春晚，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春晚。 一首《常回家看看》，让陆恒下意识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陆为民。 前世的千禧年，那个夏天，老陆在小潢河边钓鱼，看到有两个孩子玩水掉进去了，想都没想的跳进去救他们。 但夏天的水涨起来了，老陆也把孩子救起来，但他却上不去，最终…… 追悼会的时候，母亲说父亲一直以军人为荣，哪怕退伍了，现在他也做到了为人民服务，对得起他的名字。 那一天母亲和姐姐哭成泪人，陆恒没哭，呆滞着一张脸一直到最后。 直到开始下土，陆恒才终于意识到：我以后没爸爸了…… 而此时此刻，看着父母都在身边，听着歌里唱着“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陆恒内心就被触动了。 过年有家回，能团圆，就是最大的幸福。 42、我依然十八 春晚还在继续，外面的鞭炮声已经稀稀拉拉的，顶多有些放烟花的声音。 前世鞭炮被禁后觉得没有年味，后来陆恒想了想，鞭炮更多只是背锅的。 小时候，为什么对过年期待，不就是有好吃的、有新衣服？还可以走亲戚的逛吃逛吃？ 后来人们生活条件好了，那些东西平时就能吃上穿到，再加上工作越来越忙碌，马不停蹄的挤火车堵高速赶回家，又马不停蹄的挤火车堵高速返程。 以前是父母操持过年的迎来送往，长大的八零后九零后结婚生子成立家庭，这件事就落到他们头上，过年有闹腾的孩子、老去的父母，忙碌到深夜，第二天又得早早起来。 身体和精神的疲累，再加上春晚也越来越不好看，还有多少期待？ 陆恒转过头，看着他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热烈的讨论着哪个节目不错，陆恒笑了笑，心道你们好好珍惜现在的春晚吧，以后就没有这么精彩了。 今年是歌舞类节目缩减、语言类节目增加的开始，直接达到三分之一的比例。 最让大众期待的，就是两个老赵的小品。 《老将出马》的PS恶搞，第一次展现在全国观众面前，千家万户都一片笑声，也颇感新奇—— 赵丽蓉老师，是怎么跟拳王一起在擂台上；巩汉林两口子模仿泰坦尼克的经典动作，在拖拉机上张开臂膀。 虽然陆恒已经看过多少遍，也依然被逗乐了，只是忽然想起这是赵老师最后一次登上春晚，不免有些叹息。 而另一个老赵的《昨天今天明天》，那一句句堪称经典的金句，让大家笑的前仰后合。 “我这张旧船票，是否还能登上你的破船”，直接让屋里众人笑喷了！ 陆恒忽然一怔，反应过来，春晚……似乎就应该很多人一块儿看。 多热闹啊。 而且陆恒忽然有种错觉，就像是接棒一样，赵丽蓉老师的绝唱，和赵奔山今年的小品精彩绝伦，然后迎来了属于他的十年高光。 本以为他们的节目过去了，春晚也没什么好节目，结果两個新人的相声，还是带着南方方言的相声，让大家耳目一新。 齐志、大斌的《白吃》。 “我在宾馆门口捡了一个代表证，足足让我吃了三个月。”齐志大剌剌的一脸骄傲。 大斌好奇道：“唉，什么会开那么久？” 齐志挥手：“甭管开什么会，我带着代表证往里头走，没人敢拦着！” “哇塞！”大斌双眼放光。 齐志得意的道：“前些日子，那看门的保安把我拦住了，旁边有个服务员说话了：别拦着他，别拦着他，这人我认识，这是老代表了。” “哈哈哈哈哈！” 陆恒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也乐不可支。 只是可惜，他们有几个很经典的相声，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相声最好的时光到来时，他们却销声匿迹了。 这个行业，一炮而红大有人在，昙花一现也不少见，能走得长远的，终究还是寥寥无几。 春晚还在继续，碰到歌舞类节目，他们觉得无聊就开始聊天了。 直到林伊轮上台。 前世他跟戴娆、王璐瑶她们一起合唱的《新时髦话》，不过今年有《向快乐出发》异军突起，加上林伊轮的争取，于是就合唱了这首歌。 因为陆恒刚提过，所以林伊轮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盯着字幕，果然看到了上面的词：陆恒，曲：陆恒，顿时像发现藏宝的兴奋。 “你们两口子培养的真不错啊。” “一个音乐老师，一个表演人才，而且老陆吹拉弹唱都会，小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老陆他俩又谦虚客套，虽然他们也对陆恒突然就会写歌这件事，也一样懵。 当《七子之歌》的音乐响起时，屋里都安静了下来。 “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 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 …… 母亲啊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音乐结束后，老陆感叹道：“真不容易啊，总算回家了。” “啥时候最后一个也回来，那就圆满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尤其是老陆他们的同龄人，聊起国际形势那叫一个滔滔不绝，比央视评论员都“真知灼见”。 现在春晚的舞美和灯光、音响，以及格局，在陆恒这个后来人眼里，都很简陋，但陆恒又想吐槽的是，后世的舞台越来越漂亮、高科技越来越多，但那些节目……总之一言难尽。 不过也有例外，就是梅姑演唱那首《床前明月光》。 她就是除了李琼外，另一个真唱的歌手。 当初导演组想着她经验丰富，又大红大紫，让她真唱，结果设备故障耳返失灵，造成车祸现场。 除此之外，因为这首歌，导演组想弄那种月光的氛围，但最后出来的效果，台上一片阴森森的绿光，直接变成灵异现场。 而八年后，那一支《小城雨巷》的舞蹈，同样这种昏暗的灯光和色调，但出来的效果，就是惊喜了。 春晚就像是一个轮回，开始大家都看歌舞，后来关注相声小品，再然后又是歌舞，再然后……没有然后了。 这个时候，外面鞭炮声又此起彼伏起来，因为到了0点，要接年了——其实就是接财神。 黄历本上财神在哪个方位，大家就举着挂满鞭炮的竹竿朝哪个方位。 以前每到这个时候陆恒就气个半死，因为电视声音调最大也依然听不清。 后面的春晚陆恒没看了，正跟一些人打电话拜年。 当跟陈虹打的时候，过了好久才接通。 “虹姐，新年好啊。” “我还以为你有了女朋友就把我忘了呢。” “那怎么会，不管我有多少女朋友，虹姐都是独一份。” 电话那头陈虹笑得面容灿烂：“呸，伱还多少个女朋友，才多大啊就花花肠子一大堆。” “我十八啊！” “我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 “你别想歪，我说的是年龄。” “去你的，谁想歪了。” …… 聊了一会儿后挂断，李晓冉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你的电话怎么老在占线？” “刚打电话拜年，你干嘛呢。” “我除了想你，还是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听着她甜得发腻的话，陆恒笑了笑：“很快，专辑得趁热打铁，你也是。”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味道不太对？” “我多正经一人啊，你别把我想歪了。” “我才不信呢，你这人……最不老实了。” “哈哈哈哈。” …… 对于陆恒来说，过完农历年，98年才真正的翻篇，即使这样，他也不喜欢父母总挂在嘴边的虚岁。 我离十九的生日还差大半年呢，就直接虚到二十岁……多亏啊！ 陆恒他们吃完饺子，就去睡觉了，只不过第二天一早，陆恒还没到生物钟，就被母亲给叫醒了： “都几点了还不起来，等会儿拜年的人就该来了！” 43、正儿八经的明星 PS：前面陆恒姐姐叫陆雪，特此更正。 ------------- 赵慧芳的喊声，让陆恒一听就惊了，他可不想被亲戚进房间围观，于是赶紧穿衣下床。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时间……才六点三十五！ 陆恒当时就无语了：“这才几点，谁来这么早？” 赵慧芳指着外面：“天都亮了！” 老陆也指着外面：“你听听，炮都响了。” “就是，声音这么大怎么都没把你吵醒？”赵慧芳道。 “可能他以为梦里在放炮吧。” 陆恒哭笑不得：“你俩搁这儿说相声呢？” 赵慧芳拍了他一下：“既然起来了就赶紧去洗漱，饺子都下锅了。” 陆恒爱吃饺子，用赵慧芳的话说，连吃三天都不带腻的。 吃完了早饭，老陆要出门去拜年，让陆恒一起，陆恒当然不愿意： “就现在我这名气，出门就成猴子了。” “还名气……”老陆揶揄道：“你别马上连自己姓什么都飘忘了。” “你姓什么我就姓什么。”陆恒笑道：“我一会儿去我姐那儿。” “行吧。”老陆也没坚持。 其实在老家，应该姑娘先回娘家拜年，然后娘家才过去回年，顺序不能乱。 不过老陆和赵慧芳都不在意这个，否则陆恒之前也不会说让他姐回来过年。 老陆出去后，赵慧芳看到陆恒戴上帽子和口罩，忍不住好笑道： “你这弄得……跟要去地下接头似的。” 陆恒心道，伱二十年后也得这一身，谁不戴才尴尬，嘴上说道： “我走了啊，中午我就不回来吃了。” 陆恒他姐比他大四岁多，身份证上76年1月的，按农历其实是前一年腊月。中专师范毕业就被分配回来当老师，那一年她也是十八岁。 四年前，姐姐通过学校同事介绍，认识了比她大三岁的赵正，相处了大半年年，满了二十岁就领证结婚了。 96年的秋天，姐姐生了个小闺女，因为秋天出生，起名赵秋月。 当时还在上高二的陆恒，得知消息后翻墙出去看外甥女，结果被查寝发现，还挨了个通报。 只不过，人家都是翻墙出去打架或者打游戏，只有陆恒……是去打下手。 姐夫赵正他爸是小包工头，所以赵正高中毕业后也跟着做这個。正因为体量小，所以他妈兼记工和厨师长，他爸也走不开，只能赵正两头跑。 而当时老陆在外地演出，只有赵慧芳能抽出时间过去，所以，赶去的陆恒自然开始学抱娃和换尿片。 到了姐姐家，他们家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很热闹。 看到陆恒来了，姐夫他们一家倒没有意外，因为去年陆恒也是正月初一就跑来了。 而他家来拜年的人，尤其是一些年轻的，都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陆恒。 “这就是咱县出来的那个大明星？” “不是他还是谁？”赵正哈哈大笑，一脸骄傲：“就是我小舅子！” “舅舅！”已经两岁多的小秋月立刻冲过来求抱抱。 陆恒一把抱起来，贴脸亲亲后，对姐夫他们挨个打招呼。 “你这次回来待几天？”陆雪过来问道。 “三四天吧，专辑卖的不错，还得继续宣传，趁热打铁。”陆恒一边逗秋月一边道。 “别太累着了，注意身体。我们后天回去。”陆雪笑道。 在他们姐弟说话的时候，那些拜年的人一边打量着陆恒，一边啧啧称奇： “之前听他们说，我还以为又是假的。” “反正好多名人都传过，什么程龙老家还是咱这儿的呢，都是骗人的。” “哈哈，谁说不是，之前老赵还说，演白娘子的那个也是咱们凌山的人，还说他们自家的呢，后来才知道人家是宝岛的。” 听到这糗事，赵正他爸脸一板：“人家祖籍好歹也在咱豫省，再说了，五百年前都是一家。” “哈哈哈哈。” “不过我这大侄子，可是正儿八经的明星，现在名气不见得比那白娘子差。”赵正他爸自然有多大夸多大。 虽然他们对赵正他爸的话表示怀疑，但他们确实听说过陆恒——小地方出了个名人，传的很快。更何况陆恒的歌现在大街小巷都在播。 “我听说当歌星很挣钱，是不是真的小陆？”有人好奇道。 “还行吧。”陆恒笑道。 “那肯定的，去年潘常江来咱县里搞演出，当时最贵的门票都要七八百，最便宜的也得两百多，里面坐的满当当的，这一场你想想能赚多少，要是他全国跑过来，乖乖，发大财了。” 包工头的朋友，自然都是相关行业，对钱最热衷。 不过陆恒对他们家倒不反感，一来他们家对姐姐确实好，其次……就是十来年后，赵正他爸突发心梗过世。 当时他们已经做大了，在市里都小有名气，而那时候有好几个工地，但赵正一查账，才发现父亲还欠了不少，资金链都快断了。 对这些欠账，赵正并没有抵赖，而是用了三年时间，一笔笔还清，不仅保住了父亲的信誉，也让赵正赢得了合作商和手下工人的交口称赞。 虽然之前陆恒觉得赵正挺不错的，但通过这件事，陆恒对这个姐夫更钦佩了，一般人根本做不到，也不会去做。 老家初一初二都是拜年，除了烧新香的不会留在家里吃饭，所以他们聊了会儿天就走了。 陆恒则没跟他们说太多，一直跟秋月玩，还把在京城带的礼物分给了他们。 吃完午饭，他之前的高中朋友姜威打来电话，喊他到家里玩顺便吃晚饭，还有其他同学一起。 姜威从初中就跟陆恒一个班，只有高一没在一起，高二分科后又到了一个班，然后到高三毕业。 不过姜威考到了省城，陆恒则落榜了，其实陆恒的分数比他还高，但志愿也报高了。 这时候的高考还是估分制，考完了先估分填报志愿，要是像以后分数出来了再报，落榜的概率就会低很多。 两人多年的同学朋友，而且姜威说的另外几个，也是高中关系不错的，所以陆恒没拒绝。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陆恒到他家，他们正在兴高采烈的讨论电影。 看到陆恒来了，都一窝蜂的围过来上下打量。 “怎么，不认识了？”陆恒好笑道。 “活的明星啊，还是第一次见。”姜威搞怪道。 “哈哈哈哈！”其他几个同学都被逗笑了。 “你们刚说的什么电影？”陆恒好奇道。 “李莲洁演的，特别好看，打的老外嗷嗷叫。”一个叫陈斌的道。 姜威却直摇头：“冲着李莲洁看的，结果就演了个反派，最后还让人打死了，特娘的！” 陆恒恍然，他们说的大概是《致命武器4》，笑道：“电影院开门了？不对啊，这电影好像没在国内上映吧。” “我买的碟在家看的啊，你都多少年没去电影院了？早八百年倒闭了！”姜超一脸无语道。 陆恒一想还真是，九十年代娱乐项目一直在变，从电影院转到收音机，然后是电视，再是歌舞厅……电影在县城再次崛起，至少还得七八年。 44、回京 陆恒正在想着电影的事情，旁边的陈斌问道： “你在京城见过李莲洁吗？” 陆恒哭笑不得：“人家现在多大的派头，我一个刚出道的哪能见得着。” 最近这几年，大概是功夫皇帝最巅峰的时期，虽然程龙也奋起直追，但好像还是略逊一筹。 “那真是可惜了，我还说你要是能见到，帮我要个签名呢。”陈斌一脸遗憾。 姜威道：“他有什么好看的，为了去好莱坞连这种反派都演，给人的印象就像华人就是混这个似的，看了憋气，还不如不看。” “切，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真到了那個时候，估计不给钱你都愿意。”陈斌道。 “你以为我是你啊。”姜威翻了个白眼： “老外一直看不起咱们华夏人，李莲洁说是混到好莱坞了，结果还是去演反派被人打。” “人家好歹能被打，伱想挨打还挨不着呢。”陈斌笑嘻嘻道。 他脑袋尖尖的，以前在学校就爱搞怪，虽然说的贱兮兮的样子，但都了解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姜威看向陆恒：“李晓龙之后都快三十年了，什么时候我们华夏人还能再当一次主角啊……” “你别看我，我现在还远着呢。”陆恒笑道： “不过程龙刚上映一部《尖峰时刻》，好莱坞大制作，成本都好几千万美金，在里面当主角，还是正面人物警察。” “真的吗？回头我买碟看看。”姜威立刻惊喜起来，说着一脸佩服道： “还是程龙牛，你看人家就不演反派，照样当主角！” 陈斌撇了撇嘴：“这部我之前听他们说过，但也没传的那么厉害，说是主角，其实给他配的是个老黑，要是换白人，主角肯定就不是他了。” “就算白人，程龙肯定也是主角！”姜威不服气道。 陈斌道：“想得美，我大学同学里面就有准备出国的，人家说在那边就是三六九等，老黑末位，黄种人也不比他们强多少。” 都上大学了，也丰富了见识，对于陈斌的话，姜威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索性不吭声了。 陆恒心里有些好笑，这个年代的人们，确实很多这个想法。 再加上那些杂志的吹捧，什么霓虹国马桶的水都能喝，德国的下水道不会堵，美丽国看病不花钱，欧洲没有流浪汉，国外人们只在地铁上看书看报，澳洲环境好到苍蝇变成蜜蜂…… 想到这些，陆恒拍了拍陈斌的肩膀：“再过二十年看看。” 陈斌却连连摇头：“还二十年，一百年都够呛，你以为龟兔赛跑，你发展，人家在那儿睡大觉啊？” 陆恒笑了笑没有争辩。 人们的判断，都是基于当时的认知，就像有人卖了京城四合院出国，奋斗了几十年发现，他的四合院已经不是他能买得起的了。 陆恒前世，也认为铁饭碗香而放弃了那些机会，跟现在的陈斌没什么区别。 前世陆恒也加了他微信，后来经常看到转发关于老美的文章，什么《揭秘美的罪恶》、《撕裂的国度》—— 就像当年追捧国外彩虹屁的人，后来又骂声遍地，敢情两拨都是他们这批人。 回忆起这些，陆恒不觉莞尔。 当初爱有多深，后来发现真相的他们就恨有多切。 什么地铁看书啊，不过是里面没有信号罢了…… 在姜威家吃了晚饭，他们一直问陆恒关于明星的事情，还问娱乐圈好不好玩。 陆恒笑道：“肯定好玩啊，要不然就不叫娱乐圈了，不过你得出头起才好玩，不然只能被玩。” 回到家，陆恒看到家里坐满了亲戚邻居，又跟他们聊了会儿。 陆恒忽然发觉，以前的那种过年的期待、欣喜感觉，好像从他成名后，已经比前世更快的消退了。 但也没办法，就像明星，你选择了聚光灯下，就得承受被窥探的私生活，又想成名又想谁也不打扰你，这题无解！ 初三姐姐姐夫他们过来，陆恒陪赵正喝了几杯，笑道： “你这名字要是在大秦朝，那可不得了。” 赵正不明所以，还是陆雪笑道：“秦始皇啊，他不就叫赵正？” 赵正恍然，竖了个拇指：“还是老师懂得多。” 陆雪白了一眼：“倒不是说让你多看书，你跟咱爸他们搞这个，还是要多学一点，都是靠经验，稍微复杂点的就抓瞎，去年出了个事就赔了多少万？” 陆恒稍微回忆一下，建造师证还得几年才出来，于是道： “确实该进修一下，以后房地产绝对是个吃香的行业，你早占先机，就能比别人快一步，现在京城的房价都两三千了，贵的六七千的都有。” 赵正咋舌：“这么贵啊，咱这儿几万块钱就能买套房子，还是一百多平的，要是在京城，不得几十万上百万了。” “那可不。”陆恒道：“所以你得把路走在前面，趁着咱这儿还没那么正规，提前专业化起来，以后就省事多了。” 当初赵正他爸，就是吃了这个亏，走了太多弯路，焦头烂额操心费力，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心梗去世。 陆恒这也相当于提前打个预防针。 对于陆恒这个在外“见过世面”的话，赵正听进去了，点头道： “也行，正好今年没那么忙，我到时候跟着学学。” 第二天正月初四，下午的时候，陆恒得走了。 包里装着高中的书，好在他是文科，又记忆力大增，否则这半年他什么都干不了。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也搞这个，哪有人初四就出去干活的。”赵慧芳一边心疼一边埋怨。 老陆在一旁道：“干这个有什么不好，你看他年纪轻轻的，一个月挣得比你一辈子都多。” 赵慧芳瞪了他一眼：“钱钱钱，就知道钱！现在都这么忙，以后还得了？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见一面。” 老陆也不以为意，笑道：“年轻不奔事业，老了想奔也奔不动了。” “就你话多！”赵慧芳拍了他一下，然后又转头跟陆恒叨叨絮絮的嘱咐一堆。 这时候出租车来了，陆恒挥了挥手：“我走了啊，你们好好照顾自己，该吃吃该花花，别俭省，我过段就回来了。” “嗯，路上慢点。”老陆给出租车司机递了包烟：“师傅辛苦了。” 现在出租车还少，这是特意找关系联系到的一个司机，接过烟他笑呵呵道：“放心吧，保证把你公子安全送到。” 车走远了，陆恒在后窗还看到他们站在院子门口，像两个雕塑。 只要时间不那么赶，陆恒都选择火车。 即使是后世，他也不喜欢坐高铁，超过三小时的路程都会选择卧铺，睡一觉就到了，不比坐几个小时香？ 到了信义，这时候还是老火车站，将近一百年了，还是那副老旧的风格，陆恒在广场上看了看，今天人还很少，陆恒很快就进去了。 傍晚时分，火车开动，车里的广播里，传来了熟悉的旋律：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大家晚上好，鄂城铁路局祝您一路顺风，今天第一首歌，是陆恒带来的《唯一》，这是一首……” 45、专辑爆卖 京城的一家四合院里，大门紧闭，中堂的门倒是敞着。 从中堂到主卧的地上，散落了一些衣服。 昨晚上陆恒躺了一夜，早上睡醒了，火车也到站了。 李晓冉已经在出站口等着，望眼欲穿。 虽然只隔了五天，但对两人来说，也算“久别”。 陆恒睡眠很好，在火车“咣当咣当”的催眠声中睡了一路，已经养精蓄锐。 反倒是昨天就知道陆恒回来消息的李晓冉，没有睡好，结束后，她很快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陆恒出去买了点菜，回来自己动手炒了两个，见她还睡得香就没叫她，自己先吃了。 李晓冉起了后，陆恒又给她炒了两个菜。 菜很简单，一个醋溜白菜，一個青椒肉丝，但李晓冉吃得那叫一个香，饭都干了两碗。 陆恒纳闷看着她：“你们舞蹈演员，不都要保持身材吗？” 李晓冉眨了眨眼睛：“可我就是吃不胖，你说气人不？” “这话别在你们歌舞团说，会被打死的。” “嘿嘿，就说给你一个人听。” 这时李晓冉突然不动了，大眼睛盯着陆恒呆呆的看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又笑了。 “怎么了？”陆恒诧异道。 李晓冉托着腮痴痴道： “我在想呀~你这么有才华，又会挣钱还会做饭，又长得这么好看，简直是老公的最佳人选，我现在就想跟你结婚了。” 陆恒哑然失笑：“我现在才十八，连结婚年龄都不够，要是再响应国家晚婚的号召，至少还得七年。” “啊？”李晓冉本来花痴般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一阵泄气： “那时候我都老了。” 陆恒拍了她脑袋一下：“胡思乱想什么呢，要是早几个月，我还未成年呢，伱都犯事儿了知道嘛？” 被陆恒这么一逗，李晓冉噗嗤笑出了声：“我才不信呢！” 吃完饭，陆恒准备去林伊轮公司，就先送她回家，李晓冉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没见人家前，让人家在火车站的寒风中等着，现在见完了就让人家回去，你这是吃完就抹嘴吗？” “没，我还没抹嘴呢，留着下次再吃。”陆恒笑着揽住她道。 “我呸，没有下次了。”李晓冉啐道。 “好，那我下次就不找你了。” 李晓冉顿时急了：“我就开个玩笑。” “我也开玩笑啊。”陆恒笑了起来，揽住她的手顺势朝上探了探： “还需要继续开发啊。” “哎呀，好痒~” 现在只是盈盈一握，陆恒这一刻想到了大圣，当年在龙宫里对着缩小的金箍棒连喊三声。 那场面，是何等的威风！ 除了一些天赋异禀的，其他都需要开发，只不过就像赌石，有的开出来了，有的开不出来。 但给男人选择的机会并不多，因为你并不知道，这个失望之下分了，下一个还会不会来。 但陆恒就不担心，这也挺气人的。 送回了李晓冉，到了林伊轮公司后，他拿给陆恒新专辑的盘。 有三种，CD和VCD、DVD，前者相当于磁带的升级版，而后两者有MV。 后两者区别不大，不过对于VCD来说，DVD的储存空间更大，可以储存分辨率更高的画质，相当于VCD的升级版了。 之所以搞这么多，就是差异化营销。现在内地区分这么清晰的并不多，但在林伊轮这张专辑发行前，西桦他俩就去霓虹国考察过，林伊轮是第一个尝试品，卖得挺好，所以陆恒也开始了。 陆恒这个后世人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但放到现在，一丁点新模式，就把别人甩开了。 当年香江的郑雨桐，就是靠黄金提高纯度，让顾客信赖，让周大福把其他金店甩开，一举成名。这方法其实大家都会，但没人去做，也没人想到它带来的好处，只想着提纯了就增加了成本。 看完后，陆恒握着三张光盘在手中搓着，恍若李寻欢的三柄飞刀在手，一时间豪气顿生：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开始铺货吧。” 林伊轮点头道：“现在出现在公众面前的MV，只有《龙的传人》，所以一定要赶在盗版之前，把这些先铺到位，多争取一天是一天。” 陆恒想了想，道：“为了同一天发售，让厂家把京城到各地的运输时间计算好，远的先发货，近的最后发。” “这倒是个好主意。”林伊轮双眼一亮。 其实陆恒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现在流行的电话投票，就是打电话后按号码，服务商自动计票。 按照这个方式，每张光盘也可以印一个独立编码，同样的打电话输入，查询一次就作废。 但陆恒没准备弄。 这个年代跟盗版作对，那是作死，除此之外还增加了成本。 音乐发烧友只是少数，普通人对音质的追求并没有那么高，所以音质差不多的情况下，也不会特意去买贵的。 把这些都敲定后，两人继续去跑专辑宣传，接下来就是三天的运输时间。 在这期间，媒体上关于林伊轮和陆恒之间的碰撞，已经如火如荼。 《两位情歌王子撞出火花，谁能先破百万销量？》 《18陆恒和28林伊轮的对决，情歌王子桂冠的争夺》 …… 如此之类不胜枚举，而对于陆恒来说，自然是炒得越热越好，两人的专辑销售你追我赶，陆恒隐隐有后来居上的架势。 而对于林伊轮来说，无论谁卖的多，他收入都是增长的，自然不会生气。 就在一片沸沸扬扬中，陆恒的光盘在全国各大城市上架销售。 这一次不再像当初专辑上架的冷清，一经发售就引发抢购狂潮。 尤其是那些青年男女们，早就在电视上看多了MV，这次可以在家一睹为快。 而陆恒，在这个时候已经去参加央视元宵晚会的录制。 现在直播还是很稀罕的，是春晚的独有，哪怕是央视，也没有精力去搞两台直播，所以元宵晚会要提前录好。 录完节目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在台下当观众的李晓冉，很有默契的在央视外面等候，没多久陆恒也出来了。 “今晚你又用什么理由不回家？” “我不告诉你~” “还学会卖关子了？” “哈哈，你来追我呀，追上了我就告诉你~” 夜晚的风开始变得安静，但街上的灯光，越来越黄了。 46、前往乌镇 接下来几天，陆恒在京沪粤各开了一场签售会。 乌泱乌泱的人群，即使陆恒有心理准备，露面的那一刹那，也被惊了一下。 前世他都混成“老戏骨”了，哪见过这场面。 而陆恒的出现，人群立马出现一阵骚动，还有人高喊陆恒的名字，被带动着，喊得人越来越多。 这种欢呼追捧，让陆恒着实开了眼，心道怪不得以后明星越来越飘呢，一人一口气，也能把你吹起来。 这不像之前在工体的歌舞晚会，那次观众虽然几万人，但离舞台远，而且不是他的专场，这次就不一样了，近距离的被上千双眼睛盯着。 不过陆恒也很快调整过来，朝他们挥了挥手： “大家好，谢谢大家的支持，请大家注意安全，保持秩序不要拥挤，非常感谢。” 说完，陆恒朝众人鞠了一躬。 这都是衣食父母，陆恒感激。 歌迷们立刻鼓起掌来。 随后就开始签名了，开始陆恒还好，但到一千张后手就稍微发酸了。 虽然之前周晓欧已经提醒过，但人就这样的身体构造和承受能力，手腕再锻炼也强不到哪儿去。 到了之前定的时间，工作人员过来提醒： “十二点了，时间太长你的手会受不了的。” 听到这话，后面排队的人立刻不愿意了：“搞什么啊，我们都排了这么久的队！” 工作人员指着旁边的展示牌，还有周围贴的海报：“这上面都写有时间啊。” “谁知道弄这么长时间！” “就是，我们又不知道十二点不能签完。” “反正我们不管，我们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不能这么就把我们打发走了！” …… 面对众人的吵嚷，陆恒摆了摆手，站起来道： “大家稍安勿躁，你们说的对，都是歌迷，我也不忍心让大家空手而回，所以继续签售，大家放心吧。” “可是，你已经签了两千多张了，你——” 面对工作人员的劝说，陆恒拍了拍他肩膀，指着歌迷： “他们站了这么久，还这么冷的天，我也不忍心啊，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还行。” 说着，陆恒活动了一下手腕，继续签名。 而刚刚还群情激愤的歌迷们，这一刻都面面相觑，有感动也有惭愧。 接下来的签售，他们安安静静的，甚至有些人还关心一句，陆恒只笑了笑说没事。 就这样，本来十二点结束的，最后签到下午三点多，又签了一千多张。 即使陆恒身体素质好，还隔一会儿站起来一下活动脖子和手腕，签完后也依然感觉酸疼，手都微微有点抖。 最后被签的歌迷，尤其是那几个女生，眼泪都出来了，反而陆恒还宽慰她们： “我没事，谢谢伱们。” “不，谢谢你，你性格太好了，我回去还要帮你宣传。” “哈哈，那敢情好。” 结束后，陆恒接受采访的时候，面对记者的关于延时的问题，陆恒道： “没什么特殊的，这也是我的工作。还是那句话，大家来支持我，在寒风中站这么久，我怎么能忍心让他们空手而回？” 电视记者还专门给陆恒微微发抖的手一个特写。 这些媒体都是平时合作的，都比较熟了，自然也知道怎么为他们考虑。 所以回去后，当天的新闻就出来了，无一例外都是夸陆恒敬业、为歌迷考虑，尤其是手抖的画面出来，那些没到现场的歌迷又感动一波，还吸了一堆路人粉。 有个父亲看的时候，还对他儿子还教育道： “看到了没，多敬业啊，这形象也好，你之前追的那什么零点乐队，都什么啊，一個个的……要么光头要么披头散发的跟鬼似的！” 后面的签售也有类似的场面，关于陆恒敬业的形象进一步深入人心，而另一边，他跟林伊轮的碰撞越来越热，专辑销售得更火热了。 不过……盗版已经开始横行，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元宵节这天，陆恒中午跟李晓冉过的，吃了白糯的汤圆，挺甜的。 晚上林伊轮把陆恒邀请到家里，还有周晓欧。 而在凌山县老家，陆恒家里又坐满了人。 第一个出场的就是孙悦，第二个是唱《中华民谣》的孙浩，第三个是林伊轮，第四个就是陆恒了。 看到陆恒紧挨着这些成名已久的“大腕”，那些邻居都一边羡慕一边夸道： “老陆，你儿子这下是真的红了！” “今年上元宵晚会，那明年铁定能上春晚了啊，不得了啊不得了。” …… “他的事儿都是自己拿主意，我们也管不了，不过只要他高兴就行。”老陆自然感到骄傲。 倒是赵慧芳叹道：“事业是发展起来了，就是以后还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人家都是元宵节团圆，就我们家……” “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哈，要是我儿子有你儿子一半出息，我做梦都能笑醒，什么元宵节啊，哪怕过年不回来我也无所谓。” “哈哈，老赵，你自己出去看看，谁家元宵节有你家这么热闹？” 环顾四周，看到满屋的人，赵慧芳哑然失笑。 元宵节一过完，陆恒就去了乌镇，《人间四月天》要开拍了。 现在专辑的名气已经打出去、扩散开，开始自行发酵，不需要陆恒特别宣传了，而且盗版横行，已经差不多了。 启程走的时候，李晓冉依依不舍的把陆恒送到机场：“早点回来。” “我的戏份不多，顶多一个月吧。” “对我来说度日如年，一个月就相当于三十年了。” “那回来我不得喊阿姨了。” “噗嗤——讨厌不你！” “行了，亲一个吧，再不亲就得三十年之后了。” “嗯……啵~吸溜~” —————— 飞机在萧山机场降落，陆恒出来后，就看到来接他的李晓婉。 “李总，怎么劳动您的大驾亲自来接我。” 陆恒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毕竟这位可是在四年前就跟李绍红创建了荣信达，已经在业界有不低的名气。 “哈哈，你现在可是大歌星了，我们这部剧还想借你的名气做宣传呢。”李晓婉倒也没有遮掩。 “嗨，我这算哪门子的大歌星，还差得远呢。”陆恒笑道： “我听说，这次把郎雄老师也请过来了？” “对。”李晓婉点头道：“出品方大头就是宝岛的纵横国际，之前李安的电影大部分都是他们出品的，所以郎雄老师过来也是理所当然。” 说着，李晓婉笑了起来：“而且这次就是他饰演你父亲的角色，启超先生。” 陆恒其实记忆里有，这不过是找话题跟她随便聊着。 两人边走边说，到了停车场，当陆恒看到坐在副驾的人时，顿时呆了： “虹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47、陆恒的壁咚（求月票推荐票） 本来见陆恒惊讶的神色还颇为得意的陈虹，听到陆恒这句，顿时垮了下来： “好你个小没良心的，姐姐特意来接你，结果你就给我来句这个？” “啊？”陆恒虽然知道女人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但他是真没想到一句平平无奇的话就能背锅，哭笑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陈虹嘴角忍不住笑又作势起身：“怎么，不想见到我，那我走？” 陆恒上前把她按住： “你这来都来了，往哪儿走？至少得把我送过去啊。” 陈虹横了他一眼，嗔道： “伱看我像会开车的人吗？我用两条腿送啊？” 陆恒低头看看，穿着牛仔裤的她两条腿绷得笔直，两腿一弹，绝对能把人送走，嘴上笑道： “也不是不行。” 陈虹噗嗤一笑，拍了陆恒一下：“走吧！” 说着转头道： “婉姐，你让陆恒开车，这家伙就得让他做牛做马。” 李晓婉在旁边看得发愣，听到陈虹的话后这才回过神，笑道： “那哪儿能啊，陆恒现在可是我们剧组的宝贝，要不是角色都定了，演配角对他来说都屈才了。” 陆恒想到前世关于黄垒的传言，哈哈笑道：“那角色只有黄老师能驾驭，我把握不住。” 李晓婉不明所以，不过没有多问，径直上了驾驶位： “陆恒，上车走吧。” 陆恒跟她不太熟，也不好去把她拉起来非得开车，就没有矫情：“好，麻烦李总了。” 其实黄垒现在已经发行了两张专辑，97年的《边走边唱》，去年夏天的《我想我是海》，而广为人知的就是后一首。 不过现在才发行半年，又是宝岛唱片公司在内地的探路之作，宣传上自然不能跟陆恒这张相比，陆恒一出来就紧锣密鼓的宣传、炒作，上央视，短时间就爆了。 而《我想我是海》经过一年多的发酵，才在国内爆起来。 所以现在对比的话，黄垒的名气是不如陆恒的，李晓婉才有这么一句。 值得一提的是，黄垒这首同名主打歌的MV，就是跟他未来的老婆一起出镜的。 黄垒真正在国内全民级的知名度，还是靠明年李绍红那部《橘子红了》，格调跟这部很像。 从机场到乌镇只有几十公里，这一路上风景不错。有好几個地方，水田小湖一片片的，远远看去不像是水在地上，而像是地在水上飘着。 “真美，这边春天都开始了。”陈虹看着抽绿的柳条感叹道。 虽然正月十五都过完了，但京城还是寒风萧瑟，而千里之外的浙省，已经开始春的气息，柳树都长了嫩芽。 陆恒他们到了地方，就看到已经来了不少人。 比如黄垒、周讯，还有郎雄、周正这些老艺术家。 眼见陆恒下车，李绍红笑着走了过来：“路上辛苦了。” 陆恒忽然想起黄勃那句话：当你红了身边都是好人。 倒也不是说以前李绍红不好，而是现在她的态度跟当初就热情多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陆恒很理解。 人对人的判断和对待，除了相貌，就是附加在人身上的各种头衔了，后者更被人看重。 来的路上，陆恒从陈虹嘴里知道，虽然这部剧的导演是曾念评，但作为他们荣信达出品的剧，李绍红也没当甩手掌柜，明天开机，所以陈虹跟她一起来了。 现在还没到的，就是女主刘若瑛和女三伊能婧。 陆恒觉得，这剧名其实也可以叫《徐志摩和三个女人不得不说的故事》，应该更有趣。 周讯蹦蹦跳跳跑过来，拍了陆恒一下：“哈喽，好久不见啊。” “确实好久，都过一年了。”陆恒笑道。 周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跨年，忍俊不禁，然后眨了眨眼睛道： “这一次演的角色，最后我会成为你的妻子。” 早已经拿到剧本的陆恒当然知道，不过她这话里有话的意味，让陆恒有些好笑：“那你准备好了吗？” “哼，小瞧人了不是，到时候看我表现。”周迅蹙了鼻子一下，挺可爱的。 陆恒一直觉得这姑娘跟段正淳有得一拼，每一个都投入感情，但来得快去得也快，也不知道是恋爱脑还是人间清醒。 而黄垒再次见到陆恒，笑着过来打招呼： “你那专辑我听了，怪不得能大爆，曲风比现在内地的都流行，就算拿到宝岛也不逊色，关键还是你自己写的，这水平厉害呀。” 陆恒心道你确实没说错，本来就是宝岛那边的。 而黄垒那两张专辑，就是宝岛丰华唱片制作的。这公司名声不显，其实就是当年的飞碟被收购后，之前的元老们又重新组建的唱片公司。 比如打造小虎队的李子恒，还有后来跟伊能婧一起录制《达人秀》的黄舒骏，打造F4两首主题曲的邬裕康，而且里面有一首《石头》，还是张雨生写的。 陆恒客气互捧：“《我想我是海》也好听啊，我早都学会了。” “哈哈！”黄垒笑着拍了拍陆恒的肩膀，显得很开心。 然后黄垒又问了陆恒的文化课，看到陆恒包里带着书本，嘱咐道： “一定要上心，你艺术分可是第一名，别到时候让文化课拖了后腿。” “我明白。” 在李绍红的介绍下，陆恒跟郎雄互相认识了。 这位早已经凭借李安的《推手》、《喜宴》、《饮食男女》，金驹奖的最佳男配都拿了好几个，这次跟陆恒分饰父子。 “郎老师好。”陆恒客气握手。 郎雄倒很和气：“叫老师太客气了，叫名字就行。” 叫老师确实生分，于是陆恒道：“您年长一些，那我叫您郎叔吧。” “这倒不错，还把我叫年轻了。”郎雄笑了起来。 下午刘若瑛和伊能婧才过来，这时候的她俩都红了，唱歌演戏两开花，派头都不小，带有助理经纪人好几个。 两人一来就问道：“哪一个是陆恒呀？” 陆恒有些纳闷，我的专辑都传宝岛去了？ 李绍红指着陆恒笑道：“最高的那个。” 还好没说最帅的那个，虽然是事实，但也容易成为男人公敌，陆恒心道。 她俩立刻凑了过来，一边上下打量陆恒，一边笑着打招呼。 陆恒这才知道，她们也是在内地听的，宝岛那边暂时还没有，知道陆恒也在剧组，自然好奇。 因为明天才开机仪式，所以今天暂时没事，可以在乌镇随便逛逛。 陈虹先下手为强，拉着陆恒就跑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陈虹斜瞥了陆恒一眼：“你现在挺吃香呀，宝岛那边来的歌星，第一个就找你。” 陆恒听出她嘴里的酸味，笑道：“但我这不还是被你给拽出来了？” “那我要不拽呢？”陈虹眉眼一挑。 陆恒一个壁咚：“那我就自己动手！” 一瞬间，陈虹眼神略微慌乱起来，朝两边扫去，像是生怕被看到。 48、开拓宝岛 小河流水哗啦啦，河边柳树在发芽； 冬天已过春又来，暖风雨露润开花。 乌镇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在这一方水上徜徉，小桥流水，柳暗花明。 在某个宾馆，让本来对乌镇还停留在上一世不好印象的陆恒，也改观了，开始流连忘返。 快晚饭的时候，陆恒他们才回去。 李绍红好奇的瞥了一眼陈虹，又看了看陆恒，想看出点什么，但大家都是专业演员。 因为明天就要开机发布会，晚餐只喝了点红酒，不过气氛依然热烈。 “大家有没有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曾念评忽然道。 见众人看过来，曾念评指着黄垒他们： “我们这部剧，男一男二，女二女三都发行过专辑，都是歌手！” 众人一愣，对他们打量一番，都有种后知后觉的惊喜。 “哎？还真是，黄垒、陆恒，奶茶和伊能婧，尤其是伊能婧，感觉她都出不少专辑了。” 身为女一号的周讯不服气道：“导演，我以前也是歌手！” “哦？是吗？”曾念评哈哈笑道： “那更巧了，你发的什么歌？” 周讯刚只是脱口而出，现在被问到这个，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個……我以前都是翻唱的，没钱出专辑。” 陆恒记忆里找了找，她发第一张专辑《夏天》都四年后了，主打歌《看海》也曾红极一时，不过现在还没影儿，就算是单曲《飘摇》，也得明年了。 曾念评也不以为意，笑道： “没关系，你这两部戏一播出，立马就能红了，到时候没人找你做，公司帮你出。” 现在的周讯已经签约荣信达，作为李绍红的丈夫，曾念评自然有这个底气。 周讯立马喜滋滋。 李绍红指着饰演陆小曼前夫王赓的演员，笑道： “其实马跃以前也是歌手出道，拿过92年青歌赛美声组的银奖，他本人就是铁路文工团的歌剧演员。” “那我们这剧组还真是人才济济呀。”李晓婉也笑道。 “我有个提议，他们这些人才，能不能每人来一首？”有人起哄道。 其他人纷纷鼓掌叫好。 于是，黄垒先唱了《我想我是海》，陆恒也起身去唱了《唯一》。 轮到周讯，她唱的是……《爱的就是你》。 看到她放的歌，众人笑道： “你怎么唱陆恒的歌？” “因为我喜欢啊！”周讯笑道。 说的时候，她还朝陆恒挑了挑眉毛。 众人哄堂大笑，有觉得是开玩笑的，也有认为周讯是看上陆恒的。 刘若瑛和伊能婧对视一眼，纷纷朝陆恒投去目光。 “伱好受欢迎啊。”伊能婧喊道。 陆恒叹了口气：“像我这样的人，即使在黑夜中，也遮挡不住光芒，头疼啊。” 陈虹横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你是灯泡吗？” “哈哈哈哈！”伊能婧她们拍桌大笑。 在她们的笑声中，陈虹又补充一句：“小心烧多了会炸。” 陆恒一脸无语。 随后刘若瑛唱了她的成名曲《为爱痴狂》。 再次听到这首歌，而且还是现场版，瞬间把陆恒拉到很多记忆场景。 音乐很多时候不仅仅是对声音的记忆，还有相关的人和事，甚至还有地点。 不过关于这首歌，陆恒也听说这是她老师陈升给她量身定做的，但她唱完后就为爱痴狂爱上了老师，反而让陈升快疯了。 伊能婧唱的《流浪的小孩》，这也是她成名曲之一。 “这首歌的词也是她填的，她是宝岛有名的才女。”有人在旁边议论。 听到这话，陆恒微微一笑，心道几年后她唱《念奴娇》翻车，才女的人设也跟着一起翻了。 不过相较于另一个徐才女，她倒也不算浪得虚名，由她填词的那些歌，其实也都可圈可点，比如庾澄庆的代表作之一《春泥》，就是她填的。 不过陆恒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坐到黄垒旁边： “黄老师，回头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你唱片公司的人，看看我的专辑能不能去宝岛和香江发行一下？” 虽然丰华唱片在内地名声不大，但在宝岛，乃至香江都有不小的影响力。尤其是老总彭国华，曾经的飞碟就是他一手创立的，而且宝岛知名主持人和制作人张晓燕，就是他夫人。 听到陆恒这个想法，黄垒眼睛一亮： “对呀，还真可以试一试，我之前听的时候就觉得，你的曲风很适合那边。” 陆恒笑了笑，其实内地不缺好的音乐人，也能写出经典的歌曲，唯一缺的，就是好的编曲制作人。 所以很多九十年代的歌，一听就很有年代感，但宝岛那边，比如刘若瑛这首《为爱痴狂》，其实95年都发行了，但二十多年后听，依然不会觉得过时，就是这个原因。 陆恒跟黄垒聊了一会儿，他答应帮忙，而且说彭总最近就要来沪市。 晚餐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剧组给陆恒他们这些有名气的主要演员，安排的都是一人一间。 晚上，伴着二月春风，耳边是潺潺水声，陆恒今天的第二次，很放松。 凌晨的时候，一道身影轻轻出了门，消失在走廊中，陆恒伴着香气安然入睡。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一大早，陆恒依然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洗漱后就下楼去锻炼。 正好碰到郎雄，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陆恒： “你怎么起这么早？” 陆恒笑道：“您老不是比我还早。” 郎雄哑然失笑：“我年纪大了，经常天刚亮就醒，习惯了。倒是你，在年轻人里面不多见。” 陆恒笑道：“我也是习惯了，从小练功。” 说完，陆恒就开始练了，而郎雄本来也在锻炼，现在看到陆恒练，他也不练了，就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 尤其是那些高难度的动作，让他有些惊讶。 看着看着，他突然心中一动。 因为他想起老朋友李安正在筹备的电影，已经邀请他了，而里面有一个适合陆恒的角色。 虽然李安有中意的人选，但郎雄觉得……陆恒似乎更合适。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跟陆恒说，而是准备先问问老朋友，如果他想见见陆恒的话，倒可以帮忙引荐一下。 这个自律又有才华的年轻人，让他很有好感。 上午的开机发布会，来了不少媒体，对着他们一通拍摄采访。 而今天上午，陆恒看到姗姗来迟的王班，这位华戏毕业就被招进京城人艺的演技派，可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主持人曹颖未来的老公。 除了他，还有京影96级的刘牧，97级的李解，不用说肯定是黄垒带进来的，而后者，几年后还演了《笑傲江湖》的林平之。 49、新专辑和李安到来 今天开机后，就象征性的拍了两个镜头，黄垒和周讯这俩男女主的。 在旁边斜眼旁观的陆恒，很想说：在剧里这可是我老婆！ 看着自己的老婆跟人家卿卿我我，相爱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的苦闷矛盾……陆恒稍微代入一下，就觉得胸有点闷。 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陈虹，她正好也看过来，见陆恒看向她，她还朝陆恒瞪了一眼。 你敢瞪我？陆恒觉得今晚不能再心慈手软——任你千呼万唤，我自岿然不动；任你万千讨饶，我自继续挺腰！ 主动权在我手上啊你要搞清楚？ 不过陆恒也觉得这些编剧……大概都是脑血栓10级人才，明明梁林二位先生婚后琴瑟和鸣夫唱妇随，非得编出这种狗血故事，以徐志摩的视角YY出三个人的爱恨情仇。 不过当年播出后，他们的后人也没像花木兰文化研究中心那样出来找茬，不过他们的儿子站出来领了这首《人间四月天》：是我出生时母亲写给我的，而不是人们传的那样。 的确，“你像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这些句子，与其说写给爱人，不如说更像写一个新的生命，“伱是爱，是暖，是希望”也是如此。 不过这些并不是陆恒要操心的事情，演员不是每個剧本、每个角色都喜欢，就像工作一样，八成都是不喜欢的。 摇了摇头，把这种负面情绪消化掉，陆恒心里思索着回头该怎么跟丰华唱片的彭国华谈。 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西桦来谈更合适，反正你们都是华，华华相碰勇者胜！ 在气运方面，看未来走势，西桦妥妥碾压鹏国华，当然，其实这也是两个地区的发展趋势。 不过说白了，陆恒专辑在宝岛交给他们发行，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之所以没选择滚石那些巨无霸，还是因为他们胃口太大了。 相当于给彭国华送钱，他肯定没有拒绝的理由，唯一要谈的，就是发行方式和结算比例。 今天拍了黄垒他俩几个镜头，开了个好彩头就收工了。 陆恒跟陈虹一块儿出去逛，不过这次多了伊能婧这个拖油瓶。 她不像周讯，现在贾宏升这个正牌男友就跑过来陪她；也不像刘若瑛为了陈升痴狂。现在伊能婧山高皇帝远，能从庾家的压力下暂缓透气。 “你们真的是亲姐弟吗？”伊能婧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说完又补充道：“不是一个姓，是表姐弟？” “我其实是她上辈子的侄子，这辈子过来找姑姑了。”陆恒一脸认真的样子，然后微微一笑： “你信吗？” 伊能婧一下被问懵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就会欺负女孩子！”陈虹拍了陆恒一下，转头有些无语的对伊能婧道： “你知道开玩笑还问。” 伊能婧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然后瞪了陆恒一眼：“你太坏了。” 陆恒不觉莞尔。 前世虽然伊能婧也有牵手门，还有才女的翻车事情，但陆恒对她的恶感，并不如姚之花和董白莲那么大，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一边走着聊着，在乌镇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逛着。 其实前世陆恒也来过乌镇，但对于他来说，除了灯光秀这种后现代的美学，乌镇本身值得看的也就是石板路小拱桥这些沿河风景，反而那些带有历史色彩的故居，有点失望。 当时陆恒还感叹：跟景点一起收费的茅盾故居，一二十分钟就逛完了，而沪市黄炎培先生免费的故居，从楼上到楼下可以逛两小时。 其实论建筑面积，前者还更大，主要就是没什么东西，自然走马观花。 倒是乌镇有个修真观，门口的对联让陆恒驻足一会儿：人有千算，天则一算。 换句话说，你怎么也逃不出老天爷的五指山。 晚上又是一阵排山倒海骤风急雨，一艘小船飘摇支撑颤颤巍巍，在摇摆中呜咽嘶鸣。 当风浪停下来后，那艘小船已经被拍在沙滩上，没了白日的骄傲。 第二天，没有告别，陈虹跟李绍红一起走了。她们还要拍完最后的《大明宫词》，而周讯，则两个剧组来回跑。 好在两地不是太远，环绕小半个太湖。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按部就班的拍摄周期了。 这天，早就约好时间的彭国华和西桦一起来了，在乌镇一间茶馆的雅间里面，清茶飘香语气温和，没有商业谈判的剑拔弩张，反而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寒暄。 “既然我们都比较诚恳，那就各自退让一步，就按照发货数的三成来算发行费用，你们看怎么样？”西桦最后道。 宝岛虽然不大，但市场规模却不小，一个小小的岛，从陈淑桦那张《跟你说听你说》，到去年小齐《爱像太平洋》这十年间，已经出了九张销量破百万的专辑。 陈淑桦那张专辑名字不显，但主打歌却流行了二十年，就是那首《梦醒时分》，词曲都是李宗盛写的~ 而这九张里面，歌神和阿妹加起来就超过一半了。 更不用说，香江那边也是一个大市场。虽然普通话专辑在那边不怎么吃香，但也分人。比如当年王杰一发售就卖了五白金，相当于25万张了，对于几百万人口来说非常了不得。 宝岛不少知名歌手都面向香江发专辑，无论多少，能卖出一定数额，终归是有的赚的。 彭国华倒是建议陆恒可以找人填粤语词再灌录，陆恒懒得麻烦，脑海里那些粤语歌已经够他用的了。 谈妥后就签了约，在彭国华走后，陆恒也跟西桦提了一嘴，这边拍完后，回去再做一张国粤双语专辑。 马上小齐统治的时代就该落幕，迎来周天王的时代，陆恒需要趁早占据市场。 就算不让他活在阴影下，也可以到时候去宝岛宣传的时候，试试看能不能把他签下来。 得知陆恒这么高产，西桦惊讶之余，又好笑道：“你把自己弄得这么忙，你轮哥估计又该受到伤害了。” “男人是需要刺激的，否则不知道自己潜力有多大。”陆恒笑道。 西桦忍俊不禁：“这倒也是。” 她走后没两天，剧组又迎来一位客人。 李安。 他来的前一天晚上，郎雄才告诉陆恒这件事。 陆恒哭笑不得：“您老的嘴可真严实。” “之前不确定，我说了万一没成行，对你也是失言了，现在他确定要来，我才跟你说。”郎雄笑道。 陆恒肃然起敬，跟有些人八字没一撇就恨不得全世界知道相比，郎老这种品质难能可贵，更何况对新人还这么提携。 虽然感激，但陆恒知道，这事多半没戏。 前世陆恒就看过报道，在筹拍之前，李安就对张震打过包票，新电影给他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可以说，他才是这部电影第一个定下来的角色，怎么可能给陆恒。 他能来一趟，多半是给郎老一个面子，而且这里距离安吉竹海不远，他很可能就是顺路过来，然后去勘察外景地。 50、晓冉探班 李安过来后，在郎雄的怂恿下，陆恒只好打了一通拳。 李安安静的看完，先是笑着夸了两句，然后道： “实在不好意思，郎叔说的那个角色，我已经承诺给别人了，不过我已经见过你了，以后电影要是有合适的角色，我也会考虑的。” 果然。 陆恒心里有数，倒也没有失望，道： “谢谢李导，其实这也是郎叔的一片好心，要不然也不会麻烦你专门跑一趟。” “没关系。”李安道，然后又跟郎雄道歉，郎雄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尊重李安的选择，表示没什么。 他两说了一会儿后，李安要走了，郎雄准备送出去，李安笑道： “郎叔，你先去忙你的，让小陆送我就行了，我再跟他聊聊，顺便留个他的联系方式。” 听到这话，郎雄高兴的点了点头。 在郎雄离开后，李安看了陆恒一眼，道：“走吧。” 见李安神色有了变化，陆恒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过还是客气道：“李导这边请。” 走了一段后，李安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陆恒，神色间有些严肃起来： “小伙子，我给你一句忠告，演员要耐得住寂寞，而不是费心思去钻营，把自己的演技提高，导演们会看到，比走这些弯路强多了。” 陆恒一怔，这才明白他神色变化的原因。 敢情是把这件事怪到了自己头上，认为是自己从郎雄那里听到消息，就缠着让他介绍。 而对于李安来说，他跟郎雄熟知多年，觉得他肯定不好意思就答应了。 想到郎雄的为难，李安心里自然不高兴。 要不是他正好也要去安吉竹海，是顺路，他可能更生气。 刚刚郎雄在他不好说，现在支开他，才有这番话。 李安之所以误解，是因为这种事在娱乐圈的确很常见，但陆恒没做过的事情，当然不会背，解释道： “李导，你误会了，昨天郎叔才告诉我这件事，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他麻烦伱。” 李安虽然没有打断陆恒的话，但他的神色明显还是不信的，淡淡道： “不管是什么样，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如果你还想继续在演员这条路上走长久，不要去搞这些，而且也别想着一步登天。” 顿了顿，他摇头道：“至于功夫……香江那边会功夫的一大堆，经验丰富打的好看的……哪个都比你强，我为什么要选你一個初出茅庐的小子？” 见他还是不信，而且一副高高在上的教育口吻，陆恒心里不快，道： “李导，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调查了么？没有根据的臆测，叫污蔑。另外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就不劳您费心了。” 陆恒如果还是前世十八岁的小伙子，这会儿肯定恼羞成怒喊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他还是给李安留了个面子，没有说得太过分。 或者说，是看在郎雄的份上，因为人是他叫来的。 虽然陆恒已经说得比较克制了，但李安听着还是心里不爽。曾几何时，在他成名立腕后，谁还敢这么跟他说话？ 有些错愕的看了看陆恒，李安道： “你的路？你是想说……你除了演员，还是个歌手？想像四大天王那样两栖发展？” 拍了拍他肩膀：“小伙子，还是那句话，别好高骛远，现在时代不同了，如果你专心做演员，未必不能走一条路出来，但想两条路一起走？不现实。” 陆恒见自己都给他面子了，他还不依不饶，于是双手插进兜里，淡淡道：“这就是我要考虑的事情了，跟你李大导演……好像没关系吧？” 李安耸了耸肩，转身继续朝前走。 到片场外面时，李安停了下来，因为被陆恒的话怼了一顿，他终究没忍住道： “你不要觉得你才十八岁，年纪轻轻演主要角色就了不起了。你知道吗？我选的那个演员，十五岁出道就被选中男主角，提名了金驹影帝。至于唱歌，郎叔说你也跟丰华签了约？” 陆恒平静点了点头。 对陆恒这个态度，李安很郁闷，不过还是炫耀道： “那个演员，他二十岁的时候也通过丰华发了唱片，销量不错，但他并没有沉迷与此，像你这样贪多，而是继续沉淀在电影里，第二年参演王佳卫那部电影，又提名了金象奖最佳配角。这……才叫了不起。” 说完后，李安并没有从陆恒脸上看到惊讶、被打击的神色，不由有些悻悻。 而陆恒一脸平静，甚至还反向教育： “那又怎么样？李导，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我成不了他，但将来，他也成不了我。另外劝您不要好为人师，因为一代更比一代强，前浪……总被拍在沙滩上。” 李安被噎了一下，脸色涨得通红，说半天自己闹了个没趣。 转身气呼呼上了车，扬长而去！ 陆恒望着那辆车走远，淡淡笑了笑。 他对自己未来有信心，知道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自然不会因为受到质疑就失态，只有被戳到痛脚的人，才会在被质疑后色厉内荏。 随后的时间，陆恒安心拍戏，跟黄垒、周讯他们在片场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挺快。 这天是陆恒跟周讯的对手戏，他俩要结婚了。 临到拍的时候，周讯盯着陆恒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无奈的道：“你能给个笑脸吗？马上都要结婚了啊。” 陆恒叹了口气：“你俩刚拍了那样一场卿卿我我互相折磨的戏，你让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周讯好笑道：“你这是带入进来了吗？” 说着，她眨了眨眼睛，凑到陆恒耳边：“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陆恒低头看看，从她脸上落到一马平川，摇了摇头。 周讯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这才后知后觉，羞怒的拍了陆恒一巴掌：“你往哪儿看呢！” 陆恒哭笑不得：“姐姐，你都凑我跟前了，我想不注意到也难啊。” “那你给个笑脸先。”周讯没好气道。 陆恒揉了揉脸，转头对周讯道：“你想想，要是贾宏升在你面前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你看到了还能笑得出来？” 周讯脸一扬：“能啊，大不了分手呗，又不是离了他过不了了，能在结婚前看清他，这本身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当然可以笑了。” 陆恒撇了撇嘴，心道你俩现在八成是没以前那么腻歪了，热恋中的人，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事实也就是如此，几个月后高小松找她当自己电影《那时花开》的女主角，就跟朴树假戏真做了。 陆恒调整了一下，然后把这段戏拍完了，其实这段本身就带着纠结，陆恒之前的情绪不仅没问题，反而恰到好处。 晚上李晓冉给陆恒打电话，说想他了，要过来，顺便给他送个礼物。 陆恒正好也快杀青了，戏份没多少，于是说好啊。 第二天，李晓冉就真的来了，俏生生站到了他面前。 “礼物呢？”陆恒诧异道。 “我这么大个礼物你看不到嘛？”李晓冉撒娇道。 说着就直接搂住陆恒的脖子，思念让她迫不及待，上来就贴得紧紧的，陆恒感觉某个地方都快挤变形了。 而不远处，周讯跟刘若瑛、伊能婧他们惊讶的望着这一幕。 “这就是他女朋友？” “好白啊。” “她好漂亮，还这么高……” 只有周讯，看看李晓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忍不住站起来起哄道： “陆恒，谁呀这是，也不介绍介绍？” 51、国粤双语专辑 夜晚的临河宾馆，窗外水声潺潺，窗内风光无限。 那是陆恒，和雪白的李晓冉，正在饱读诗书，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一次，陆恒没有在剧组的宾馆，而是另外找了一家。 之前他和陈虹，除了那天下午外其他时候都在剧组宾馆，毕竟想不引人注意，自然不能一起消失。 而这次不一样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 在他俩离开的时候，周讯、刘若瑛和伊能婧三个女人，还倚在楼上的窗边张望。 黄垒看到了，忽然觉得有些扎心。 剧中三个跟他纠葛的女人，却在此时望着别的男人，她们眼神中，带着三分羡慕两分嫉妒二分八卦，加糖加醋加生抽，说着她们之间的悄悄话。 关键她们看的男人，却带着别的女人出去开房。 这场面，嚯~ 黄垒忽然想起一首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不知道谁会在谁的梦里，反正黄垒今晚上的梦不太友好。 李晓冉这两天周末都待在陆恒身边，陆恒演戏她就在旁边安静的坐着。 陆恒回来后，她有些同情的道： “你这个角色好可怜啊。” 陆恒先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点头道：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李晓冉挽住陆恒的胳膊，脑袋蹭了蹭：“没事，现实中有我爱你。” 陆恒笑着伸手摸了摸她脑袋，秀发顺滑，手感还挺好的。 周讯一眼扫过来，就看到陆恒像在撸猫似的撸人，忍不住揶揄： “某人能不能考虑下大家的感受？” 本来没人提这茬还可以旁若无人，周讯这么一说，李晓冉当即不好意思了，赶紧直起腰，而陆恒则转头看向周讯，好笑道： “羡慕啊伱？” 周讯鼻子都快气歪了：“切，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我只是提醒你这是大庭广众。” “大庭广众我们干嘛了？”陆恒逗她。 周讯瞪了陆恒一眼，气得不理他了，陆恒笑了起来。 “你喜欢这类型的啊？”李晓冉忽然问道。 “当然不。”陆恒看向她最好看的位置：“我只喜欢大波浪的长头发。” 李晓冉一脸疑惑：“这是什么古怪的要求。” “不，这是三個要求。”陆恒笑眯眯道。 李晓冉咀嚼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羞得捶了陆恒一下：“要死了啊你！” 笑闹过后，李晓冉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你这三个要求，我好像只满足一个长头发。” “没事，你现在已经有了基础，剩下的就像和面，揉揉总会大的。” “噗嗤，讨厌！”李晓冉拍了陆恒的腿一下，又道：“可我也不浪呀。” “只要在房间浪就行。” “榴芒！” 李晓冉回去后四天，陆恒杀青了。 他虽然是男二号，但这剧本来就以徐志摩的视角写的，除了主角和三个女人外其他人全是背景板，戏份都不太多。 在大家的掌声中，制片人李晓婉过来送上一束花：“恭喜。” “谢谢李总。”陆恒又回头面向众人微微鞠躬：“谢谢大家。” 刘若瑛笑着跑过来挽住陆恒胳膊：“合影合影，我先！” 落后一步的伊能婧只能噘着嘴排队。 现在的陆恒，不仅让李晓婉、曾念评他们刮目相看，就连一开始还有些端着的刘若瑛，也不由侧目。 实在是……现在的陆恒真的火了。 拍戏这一个月，陆恒的专辑销量又涨了八十多万，总销量超过一百五十万了，而在宝岛那边，通过丰华的营销宣传，也卖出了十来万张！ 而丰华打出的噱头，就是内地第一帅哥！ 虽然陆恒觉得有些羞耻，不过这年头怎么劲爆怎么来，要的就是吸引眼球。当初费翔来内地，不也号称宝岛最帅帅哥。 其实也不止现在，十来年后连四千年美女都出来了，简直把四大美女按在地上摩擦！ 名气倒是其次，关键现在到手的钱，即使扣掉税后，也四百多万了。因为现在碟片同样畅销，它比磁带可贵多了。 99年的四百多万，已经算巨款了，而陆恒距离19岁的生日还差半年。 帅又多金，还这么年轻，怎么能不让这些娱乐圈的女人青睐？ 就算刘若瑛和伊能婧都号称才女，但陆恒的专辑，可都是他自己“写”的，也同样有才华。 最近，陆恒偶尔出去，每次都会被来旅游的游客认出来，然后惊喜的拉着合影，带着随身听的游客，更是当即打开磁带请陆恒签名。 随着传的多了，剧组每天都有人来围观。 这就是红的气象，也让刘若瑛他们羡慕不已！ 陆恒跟他们一一合影后，晚上李晓婉又摆了几大桌，说是给陆恒践行，其实还是拉近关系给予重视，就是希望将来宣传的时候多配合。 走的时候，李晓婉直接把尾款结算了，另外还封了一个红包，虽然不太多，但至少是个态度。 第二天，陆恒飞回了京城。 有人说得好，陆恒之前不红，所以有时间优哉游哉的可以坐十几个小时卧铺，现在红了，时间都变快了。 另外，虽然李安上次的话只是他的自以为是，但也给了陆恒警醒。 陆恒想起刚回来的第二天，被霍建起带到他们同学聚会的时候，自己羡慕之余，心中升起的念头。 只有成为大佬——资本的大佬，才能对不想做的事说不，对不喜欢的人说滚。 坐在飞机上，没有睡着的他想了很多。 现在已经积累了第一桶金，除了霍建起那部电影，以及出一张国粤双语专辑外，还可以做点别的。 落地的时候，陆恒松了口气：又活了一次。 刚缓过来劲儿，空姐就凑到跟前，甜腻的笑道：“陆先生，能跟您合张影吗？” 陆恒点了点头，她就来到身旁，半蹲在陆恒身边，手还伏在陆恒腿上，被另一个空姐拍了照片。 陆恒探头看去，好家伙，后面还有几个！ 这次李晓冉没来接，她们又被金惺带着去巡演了，气得李晓冉骂骂咧咧。 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全副武装的陆恒在人们狐疑好奇的目光中出了通道，打车直奔林伊轮工作室。 在林伊轮泡茶的时候，陆恒把一沓纸放桌上： “新专辑，可以准备开工了。” 林伊轮倒茶的手歪了一下，烫得他直咧嘴，随即把茶杯放桌上，赶紧拿起来看。 “K歌之王？”林伊轮念了第一首的名字，神色间有些狐疑。 不过，随着他根据曲谱哼唱，越唱越惊喜。 52、前往宝岛（周一求推荐票月票） 学粤语，对一般人难，对陆恒来说不过是洒洒水——主要靠记性。 从上次跟彭国华见面后，陆恒就去买了粤语的磁带碟片，不过都是偷着学，免得让人知道现学的。 托词陆恒都想好了——“曾经我在粤城度过了好几年时光，香江也经常去”。 陆恒一个姑奶的女儿嫁到那边去了，如果谁真要细究，陆恒可以说曾经在她那儿住。人家刘皇叔跨越几百年都能认个祖先摇身一变成了正统，我陆恒认不得？除了家里人谁会知道？ 就算对线也没什么，前世粤城香江他的确去过不少次，有这些经历，再加上记忆里对那里的了解，陆恒也不怵。 就连互联网时代，韩鳕都能弄成大背景炒作多年都没人去扒，陆恒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虽然陆恒学的时间短，但在这种记性下，速度比步步高点读机还快。 这大半个月的“复制”，陆恒发音语法跟磁带里基本没什么区别了。 甚至当时陆恒还在想，要不要去搞個学语言的吉尼斯纪录，这样……全世界都能出名了？ 再就是选歌。 作为重生者，锅里那么多，一勺子下去全是肉，陆恒也不能总盯着立宏薅，这次换陈易迅。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陆恒觉得千禧年之后，香江只有医生不断高产，还是精品化。 关键他很多歌都有国粤双语版本，简直像是给陆恒量身定做似的。 陆恒从中选了《K歌之王》、《好久不见》/粤语《不如不见》，以及《红玫瑰》/粤语《白玫瑰》这三首作为主打。 反正他手里货多，每次专辑都会选两三首传唱度高的作为主打。 而这三首的国粤双语，就是六首歌了，陆恒又从他千禧年九月发行的《打得火热》里挑了六首，加起来总共十二首歌凑成这张专辑。 其中《K歌之王》就是这张专辑里面的。 林伊轮看完后，沉默半天：“以后……你就是我哥……” 如果往后十来年，说不定他还会请陆恒收下他的膝盖。 陆恒刚要说话，林伊轮又嘿嘿笑道：“哥，你还有歌不？” 陆恒：“……” 虽然这次合作，林伊轮也能从中赚钱，但他确实尽心尽力。 合作的多了，被坑的也不少。而他俩除了西桦老家是信义这一个纽带，其实没啥关系，所以陆恒能感受到他的人品和仗义。 包括周晓欧，三观一致的才能尿到一个壶里，陆恒也对他俩另眼相看，不仅仅是合作伙伴，更是朋友。 “回头我再帮你量身定做一首主打歌。” 得到陆恒的承诺，林伊轮喜不自禁。 “哥，你喝水不？” “哥，你抽烟不？” “哥，你累不？” …… 陆恒斜眼瞥着他：“我说轮哥，伱能别再耍宝了吗？再这么腻歪，歌就没了啊？” “行行，你说怎样就怎样。”林伊轮笑道。 接下来录制就得提上日程了。 周晓欧已经做出决定退出零点，现在正在分割，准备等结束后开新闻发布会，陆恒是不能去他们那儿录了。 正好丰华那边打来电话，看到现在开始大卖，他们自然想乘胜追击加把火，所以邀请陆恒过去宣传。 陆恒跟林伊轮商量，带着他一起，顺便把歌录了，然后帮林伊轮也宣传一波。 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办通行证，林伊轮自然义不容辞。 等待的这几天，陆恒去找了一趟霍健起。 得知钱可以到位，霍健起喜得眉飞色舞。 现在潇湘电影制片厂投了五十万，京影厂投了五十万，按照霍健起的预算，至少得两百万。 陆恒的记忆里，这部电影在前世公布的成本是210万，不过整体拍得紧巴巴的，甚至当初刘业他们去那边，在沙城下火车后，还是坐的大巴，连车都租不起。 在路上的时候，还被车匪路霸劫车。 本来陆恒准备投一百五十万让经费宽裕一点，但转念一想，花钱这件事就是无底洞，说不定给了一百五十万最后还是会缺，还不如先按他的预算投一百万，后期不够再追加。 之前陆恒专辑刚发的时候，霍健起看到了希望，就跟潇湘的厂长康建民，和京影厂的厂长韩平说陆恒准备投资，那时候两人都有些不相信。 这年代带资进组还是一件稀罕事，何况是陆恒这么一个小年轻。 但随着陆恒专辑一路爆卖，把他自己卖成了百万富翁，两人彻底服了。 不过，韩平觉得被一个个体演员占了大头，对京影厂不好看，于是重新划分投资额。 康建民的潇影厂是真没钱了，连这五十万都是他牙缝里挤出来的，而京影厂通过冯小钢的贺岁片续了一波命，手里多了些钱。 面对这位大佬，陆恒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最后的200万的投资中，潇影厂50万占25%，陆恒的70万占35%，剩下的80万由京影厂出。 这样一来，京影厂又多掏了30万。 在一个格调高雅的茶餐厅里，四人举杯庆祝。 韩平指着陆恒，对康建民和霍健起笑道： “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之前觉得不可能的事情，竟然真的让他完成了，后生可畏啊。” 康建民到现在还有些不可思议，点头道：“我也没想到，不过小陆是真的有才华，现在他红了，我们这部电影上映后也会有更高的关注度了。” “这是肯定的。”韩平点了点头，看向陆恒的眼里满是赞叹： “小陆真不错，敢想敢干，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懂什么呀，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而你不仅自己把自己捧红了，还成了电影投资人，了不起啊。” 陆恒笑道：“三叔，康叔，你们就别夸了，再夸下去我飘起来了，还怎么沉下去演戏。” “哈哈！” 因为陆恒跟他们子女差不多大，现在又有了这种亲密的关系，所以直接就喊叔了。 “搞到头来，我这老头子成了给你打工的了。”霍健起吐槽道。 “那我先敬你一杯，行了吧？”陆恒好笑道。 “别，我之前喝酒都喝怕了，还是以茶代酒吧。”霍健起举起茶盅。 “也别你们俩了，咱们一起碰一个，今天是喜事，庆祝我们第一步迈出去！”韩平笑道。 “叮！” 清脆的声音后，陆恒他们都一饮而尽。 陆恒心里是特别满意的，当初投这部电影，不仅仅是因为有得赚，还有这是电影圈的一个入场，如果只是演员，不一定能见到他们俩。 所以，陆恒心里清楚，从今天起，他也开始了新的起点。 这顿饭后，又隔了两天，林伊轮才把通行证拿过来，然后两人一起飞往宝岛。 彭国华有事走不开，张晓燕也很忙碌，说派一个人来接。 当出了通道后，看到举着牌子的那人，陆恒愣了愣，竟然是吴综宪？ 53、初见杰轮 在陆恒看到吴综宪的时候，他黝黑的脸上也咧起了嘴，笑着迎了过来。 “吴大哥你好。”陆恒伸出手。 “你好你好。”对于陆恒认识自己，吴综宪意外之余，还是颇为高兴的。 又跟林伊轮握了握手，吴综宪客气的领着他们去开车。 “彭总现在在外地没回来，晓燕姐在录制节目，让我向你们说声抱歉。” 陆恒心里还是拎得清的，自己现在虽然卖出十来万张唱片，但对于丰华来说，并不算什么。 而且能派出吴综宪这种一线咖来接，已经算很客气了。 上一世，陆恒在互联网时代才知道他，那时候内地对他的印象，大概就是宝岛综艺大哥大，小S蔡康咏还要称前辈的名嘴。 现在吴综宪虽然已经红了，还成立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连杰伦都需要在手底下讨生活，但在彭国华和张晓燕面前，他依然是个弟弟。 所以，叫他来跑腿立马就过来了。 因为……彭国华夫妻俩的确是大佬。 作为滚石的开创元老，彭国华待了两年，理念不合辞职后，他就创立了鼎鼎大名的飞碟——“地上滚石，天上飞碟”的用意还内涵了一把。 整个八十年代，除了纵贯线那几个大佬是滚石的台面，其他知名歌手基本都是飞碟的，苏芮、蔡琴、王杰这些天王天后，到张雨生、郑智化、姜育恒这些实力派，以及小虎队、伊能婧、林至颖这些当红偶像。 92年被华纳插手挤走后，彭国华转头又创办了丰华，然后这些实力歌手又追随而来，在张雨生手中，还捧红了又一個天后张慧妹。 他的这种折腾劲，让陆恒想到后来的李想。从高中时期的泡泡网，到汽车之家，投资蔚来，再到创办理想汽车。比陆恒还小一岁的年龄，在陆恒回来前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创业史。每次都成功不说，还比之前更进一步。 而彭国华有这样的成就，除了他本身的能力和号召力，也离不了她妻子张晓燕。 张晓燕不仅在宝岛电视界声名赫赫，创办了不少高收视综艺节目，顺带也捧红了吴综宪、陶晶滢、曾宝怡、黄子佼这些名嘴，还发掘了哈林的综艺主持天赋。更不用说，通过她的节目也捧红了不少本土明星。 她的经历，倒是跟未来湘省卫视的龙丹尼有点相似。 这样的双剑合璧，手下有人才又有超强的宣传渠道，自然所向披靡。 吴综宪一路开车，一边给他们介绍宝岛的风土人情，作为名嘴，这就是他的强项了。 陆恒忽然明白，张晓燕派他的用意，至少不用担心冷场。 现在唱片市场开始乏力，任贤奇这张《爱在太平洋》，就是宝岛最后一张百万销量唱片，之后一年不如一年。 “曾经的丰华，哪个歌手的专辑销量没破五万，立马就会被解约，但现在，不少小公司都倒了，中型公司如果能超过五万都得一番庆祝，即使大公司，五万张也算中等水平了。” 吴综宪说着，有些佩服的转头看了陆恒一眼：“你现在能卖出十来万张，真的很厉害了。”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当然，跟内地的市场肯定不能比，听说你在那边都卖出一百多万张了，太吊了！” 陆恒忍俊不禁，忽然一想，杰轮说吊是不是就是被他给带的？ 带陆恒他俩吃了个午饭后，吴综宪笑道：“要不先去我工作室坐坐，晓燕姐下午忙完了再请两位吃饭。” “行啊。”陆恒说着，心里忽然有些激动起来。 这个时候，杰轮好像还在他工作室里趴着，吃住都在那儿。 果不其然，到了工作室后，陆恒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只不过这时候的杰轮还一脸青涩，头发微卷的坐在角落，正在一个电子合成器上一边弹一边写。 看到吴综宪带着两个人进来，杰轮赶紧站起身：“老板。” 朝陆恒他俩扫了一眼，在陆恒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不过没吭声，只是点头致意了一下。 陆恒当然知道他的性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吴综宪也明白这点，也没要求他打招呼，反而替他解释道： “这是以前做节目发现的一个小孩，挺有才华的，不过稍微内向了一些，伱们不要见怪。” “没关系。”陆恒摆手道，佯做好奇的问道： “他有什么作品吗？” 吴综宪叹了口气：“有倒是有，给德华写了首《眼泪知道》，却被他反问眼泪知道什么，然后退回来了，又给阿妹写了首《双节棍》，还是被退回来了。” 听到吴综宪说这个，陆恒有些无语，他本来是想问有什么作品，然后顺势提出听一听的要求，谁想到他会说这个。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本来有些拘束的周杰轮，失落又尴尬的低下头。 陆恒心道怪不得都说这家伙大嘴巴，当年周侯恋也是他爆出来的，再加上因为赔了钱，把音乐工作室打包卖掉，让当初多少人高薪挖他都没走的周杰轮非常失望。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后来三次婚礼都没邀请他，让他气得骂周杰轮忘恩负义。 于是陆恒赶紧道：“能被宪哥看好的人才，应该不是写的不行，可能只是风格不适合吧。” 听到陆恒竟然帮自己说话，周杰轮有些讶异的抬头看了看他。 他认识陆恒，毕竟现在唱片市场开始走下坡路，而陆恒在丰华的推广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卖出十几万张，再加上盗版，陆恒在宝岛这边名气已经不低了。 吴综宪也没想到陆恒会这么说，笑道：“哈哈，这倒也是，那首《双节棍》的确不是阿妹的风格。” 陆恒趁机道：“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作品？” “怎么，你有兴趣？”吴综宪神色一动。 陆恒点了点头，他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现在周杰轮手里究竟有哪些存货。 万一他不愿意被签，陆恒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但也要防止撞车。 吴综宪立刻对周杰轮道：“还愣着干什么，给陆先生看一看，如果被他相中选进新专辑，对你也是很好的事情。” “哦。”周杰轮答应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一张盘道：“只有这首歌做了小样，其他还都是曲谱。” 陆恒让他放进去打开，一听就明白了，这正是那首《可爱女人》的小样。 暂时没还有词，只是电子琴旋律，直到后来被管理工作室的杨俊荣听到，开始让他出专辑。而这首歌，就是徐若萱后来填的词。 陆恒随后接过一沓曲谱，翻了翻后，心下了然，基本就是第一张《JAY》和第二张《范特西》的部分歌曲，只有诸如《眼泪知道》、《双节棍》这些歌有词。 正在琢磨的时候，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小胡子进来，突然看到陆恒他们，愣了愣道：“有客人啊——咦，陆恒！” 54、初见邱舒贞 进来的人自然就是方纹山了，他当初跟周杰轮前后脚被签约进来。 周杰轮出道前的那些坎坷，在方纹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比周杰轮大整整十岁的他今年都三十了，却依然是个小喽啰。 而在这之前，他只有私立职高的学历，在社会上翻滚了十来年，什么发小广告、服务员、业务员、高尔夫球童、维修工、送货司机、安装工……除了沾一身泥，一无所成。 来岛北市后，朝各大公司寄自己的词，基本杳无音信……只有一个人回电话了。 来到吴综宪的工作室，按说他跟周杰轮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但并不是。吴综宪问他周杰轮写的歌怎么样，他说一般般，但恰好……周杰轮听到了。 那场面……啧啧。 跟周杰轮一样，方纹山也认出了现在各大排行榜飞速蹿升的陆恒。 流行的曲风和潮流的编曲，有故事的歌词，都出自一人之手，还长得这么帅，想不注意都难，更何况方纹山比较关注词曲这些。 在吴综宪的工作室待了两个多小时，陆恒主要跟周杰轮和方纹山聊了聊，中间陆恒隐晦的询问想不想跟自己签约，可以帮他发专辑，还能拓展内地市场。 吴综宪倒是有点意外，但周杰轮看了看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见周杰轮摇头，方纹山也跟着摇头。 陆恒倒也没失望，后来周杰轮第一张专辑《JAY》卖了三十多万张，在宝岛火了，无数公司出高薪想挖他都没挖走，更不用说现在了。 直到02年，吴综宪做生意赔钱，把这家阿尔法音乐卖了，因为里面有周杰轮值钱，所以卖了3亿岛币，让吴综宪当时高兴得合不拢嘴。 但知道后来发展的人，大概都会说：你高兴太早了。 不仅把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卖了，还是他俩交恶的开始。 五点多的时候，张晓燕过来，进门就连连说着抱歉。 晚上请陆恒和林伊轮吃了個饭后，张晓燕又去忙碌了。 不过走之前说，明天带他和林伊轮上节目，让吴综宪陪陪他俩，顺便也说说节目的情况，让陆恒他俩放开点。 这时候的宝岛综艺，跟各大秀场没什么区别，综艺双污说的就是张非和费玉青兄弟俩。 陆恒心道，我还需要放开么，不收着点都不错了。 当然，考虑到十来年后的鬼畜，陆恒决定还是不能贡献表情包。 第二天吴综宪准备带陆恒他俩出去逛逛，给了几个选项，陆恒无所谓，让林伊轮选，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道： “要不去故宫逛逛吧。” 陆恒笑了笑，他有这个想法不奇怪，后世他家里藏品可不少，还专门出过一本《微·观故宫》的摄影集。 “也行，我也挺想去看看的。” 吴综宪也没太奇怪，还若有所指道：“你们内地的人过来，有不少还真是专门奔着故宫博物馆去的。” “那是，都是中华的瑰宝，可惜……”陆恒摇了摇头。 吴综宪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随后带着他俩出门，一起陪同的还有个女生，也是吴综宪签约的艺人，叫温澜。 这位现在还没有跟周杰轮开始，虽然他俩差不多时间签进来，但已经准备发专辑了，而且吴综宪马上要发的专辑里，还跟她合唱《屋顶》。 再加上性格因素，现在的她比沉闷的周杰轮活泼多了，尤其是看到陆恒后，径直扑过来要抱抱。 “最近我一直在循环听你的歌哎，特别喜欢。”温澜笑得很灿烂。 陆恒对她倒不是特别感冒，毕竟就颜值来说，不是他的菜。 在博物馆里逛到午饭时间，林伊轮和陆恒看得津津有味，吴综宪就有些疲累了，而温澜还好，因为一直能跟陆恒说话。 这期间，认出陆恒和吴综宪的人不少，不过还是老吴更多。求合影签名也耽误了一些时间。 出来吃午饭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吃完吴综宪开车带他们回电视台，先找个咖啡馆喝杯咖啡休息了一会儿，再才进去。 到了后台，张晓燕在忙碌的指挥，跟陆恒他俩打了个招呼后，又接着忙了，就像精力充沛，永远有使不完的劲儿。 这种女强人，陆恒虽然不感冒，但也挺佩服的。 不过随即陆恒脸一转，看到几个熟悉的脸，不由有些惊喜！ 张国容、邱舒贞，还有周星弛、张柏之。 让陆恒惊喜的……还得是邱舒贞！ 随即陆恒上前，用粤语跟张国容打招呼： “哥哥好，我特别喜欢你的电影。” 正好检验一下粤语水平。 刚陆恒跟吴综宪一起进来的时候，张国容他们也注意到了，毕竟陆恒现在有了钱，在衣着上当然不会省，不会出现手捏几百万还穿得随意的被人看轻的戏码。 衣着身材加长相，走哪儿都发光。 所以张国容猜测陆恒应该也是艺人，客气笑道：“谢谢，你们也是来录节目的吗？” “是的。”说着，陆恒拿出一张专辑：“我是来宣传专辑的，请哥哥指点。” 说的时候，陆恒随手也给邱舒贞递了一份。 见一旁的张柏之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陆恒笑着也递过去一份，正要递给周星弛的时候，他摆了摆手：“不用。” 陆恒手一僵，有些尴尬，心道这么高冷吗？ 随即又听到周星弛说：“我昨天来的时候就买过一张，还不错。” 陆恒本来不太爽的情绪，就瞬间压了下去，笑道：“谢谢星哥支持。” 而本来还是因为陆恒的颜有些关注的邱舒贞和张柏之，此刻对陆恒这张专辑也有了兴趣。 张国容也笑道：“那我也得好好听听了。” 扫了专辑一眼，张国容愣道：“你就是内地……那个最近专辑卖了一百多万张的陆恒？” 听到这话，邱舒贞和张柏之都呆了呆，再次看向陆恒的眼神，就不太一样了。 人靠衣装只是外在，头衔和标签，能让人更深了解然后肃然起敬。 毕竟他们市场小，香江的白金唱片才五万张，所以一百多万，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之前以为陆恒是个帅哥小艺人，哪知道竟然是个大歌星。 “这么厉害呀~”邱舒贞红唇微张，惊讶的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陆恒用了这两年才出来的一个梗，让他们忍俊不禁。 周星弛倒有些讶异的看了看陆恒，一本正经的讲笑话，他多少有些意外。 不过陆恒对他没太多想法，来这里更多是想认识一下邱舒贞。 55、陆恒的“综艺天赋” 邱舒贞虽然是个花瓶，但也有那么多经典角色，宜古宜今。 其实，花瓶也只是这个年代的称呼，真比演技的话，二十年后某些炒上热搜的“演技炸裂”，真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能哭出来特么都能叫演技炸裂！你这么喜欢炸，自己怎么不先炸为敬呢？ 聊了聊，陆恒才知道他们是来宣传电影的。 张国容第一次当导演的音乐电影《左右情缘》，周星弛自导自演的《喜剧之王》，而张柏之分别在两部电影里都是女一号。 陆恒哪怕是重生者，都有点酸了。只比自己大几个月，出道第一次拍戏就当女一号，而且还是两部！ 关键合作的……是现在华语影坛最顶尖的两位！ 这哪是老天爷喂饭，明明是老天爷把嘴掰开直接塞到胃里，简称胃饭！ 见陆恒震惊的眼神，张柏之颇为得意的微微扬起俏脸。 瓷娃娃一般的皮肤，深邃的眼眶和高挺的鼻梁，从哪個角度看都美。 长得好确实能当饭吃，陆大帅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道。 不过想到她以后的遭遇，陆恒又觉得老子怪不得能当老君，两千多年前的智慧还在闪闪发光，福祸之间，因果循环，做人还是要低调，比如相机……真不是个好东西。 而邱舒贞，则在张国容的电影里演女二，跟张柏之类似于二女争夫的戏码，所以叫左右情缘。 正因为两部里面都有张柏之，所以他们就一起来宣传了。 这时吴综宪拿来台本，分发给他们做准备。 看完后，他们对台本的时候，邱舒贞坐在旁边，淡淡的香味不时飘过来，让陆恒有些心猿意马。 曾经只能在电影上欣赏这位香江的花瓶，但现在，近距离的看似乎更漂亮，尤其让人念念不忘的烈焰红唇。 邱舒贞也注意到陆恒灼灼的目光，朝他眨了眨眼睛，毫不害羞道：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因为你好看啊。”陆恒也没有示弱。 邱舒贞笑了起来，展示出唇红齿白的诱惑，大波浪微微晃动，让陆恒脑海里浮起一个词：万人迷。 陈郝未来的那个称号，其实放在邱舒贞身上一样适用，甚至还不够，因为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全香江男人的欲望。 一旁的张国容觉得陆恒真性情，而另一旁的张柏之吃味了：“那我呢？” 陆恒笑道：“你要是不好看，两位巨星能找你演女一号？” 张柏之立刻满意的笑了起来，跟邱舒贞是不同风格，她的诱人之处，带着清纯的甜美。 这特么……30岁的御姐，18岁的校花，果然不好选。 周星弛有些讶异的看了陆恒一眼，心道这小子的反应机智，一点不像这个年龄人的青涩。 这时周杰轮和方纹山、温澜也过来了。 作为吴综宪的签约艺人，不能一直白养着，没歌发的时候，吴综宪就带着他们录节目，总归有些收入。 不过他们也不是主持人，有点类似郭德刚主持《今夜有戏》里面，在后面站着的岳云朋的角色，烘托气氛组。 而他们仨一进来，看到张国容和周星弛两人，都吓了一跳，虽然这段时间的兼职也见了不少明星，但这两种级别的还真是头一遭。 再转头一看，旁边还坐着个邱舒贞，周杰轮跟她对视一眼，立刻脸红挪开，无处安放的眼神低头望脚，而方纹山……只多坚持了一秒。 温澜倒没有去看美女，注意力全都被张国容吸引了，但当张国容朝她微笑点头时，一向落落大方的她也呆滞了一下，才傻傻点头回礼。 下午四点多，正式开录。 综艺节目方面，基本就是宝岛学日韩，内地又学宝岛，后来跳过宝岛也学日韩。 他们现在这档节目，就是张晓燕做的台视的《超级星期天》。 陆恒刚看台本，发现跟《快乐大本营》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比如第一个肢体传递语言，这在十来年后不少节目里还在用。 林伊轮虽然上过不少节目，但这种放得特别开的，荤素不忌的还真是头一遭，即使不紧张，但更多都是等吴综宪、曾宝怡两位主持人问他才吭声，不会主动找话题。 陆恒见这不行啊，正好周杰轮接了一句话，陆恒就指着他和林伊轮，对大家问道： “他俩名字都有轮，如果搞个组合，你们说叫什么好？” 虽然林伊轮之前只在内地发展，但也出道这么多年了，年年都上春晚。 他们虽然不认识都听说过，毕竟现在内地流行歌坛，林伊轮也是绕不开的名字，名声仅次于毛柠。 “双轮组？”张国容上综艺多了，还是很容易接话的。 而邱舒贞一撩头发，斟酌着道：“飞轮队？” 曾宝怡笑道：“还不如跟风小虎队，叫小轮队呢！” 众人大笑，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猜测，什么飞轮在天队，双涡轮组等等，充满这个时代的特色。 吴综宪拍了陆恒一下：“伱一定早就想好了对不对，快说说你的答案啦！” 其他人也都充满期待的看向陆恒。 吸引了众人目光，成为焦点的陆恒笑道： “英语里双就是Double，音译就是大波，大波轮！” “大、大波？哦~~” 吴综宪最先反应过来，一边指着陆恒，一边笑得挤眉弄眼的。 这时候港片盛行，里面这个词经常用，也同样充满这个时代的特色。 曾宝怡也反应过来，笑得直捂嘴。 被他们这么隐晦又眉飞色舞的笑容提醒，其他人都乐了，而周杰轮脸红得直接背过身去，林伊轮则朝陆恒踹脚： “去你的！” 台上笑闹成一片，台下也跟着起哄。 吴综宪觉得可以趁热打铁，他问林伊轮：“阿轮觉得怎么样？” 之前吴综宪就教过他放开，刚刚林伊轮也看到了陆恒的“示范”，豁出去了，笑道：“我可没有那东西。” 在众人的笑声中，吴综宪又转问周杰轮，他不好意思，吴综宪作势踹他屁股，他才连忙道： “伊轮哥在内地可是大歌星，我怎么够格。” “不对不对！”陆恒立刻接腔，指着吴综宪道： “宪哥之前跑龙套，在节目里被踹屁股的时候，他想过自己会红吗？” 听到陆恒顺势接腔，还用上了刚刚吴综宪的动作，众人大乐。 陆恒朝周星弛问道：“星哥，我记得粤语里有个俗语，叫咸鱼翻身吧？” 周星弛愣了一下，他刚刚在台上比林伊轮还端庄，此刻被问到头上，点头道：“有的。” 陆恒朝周杰轮道：“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周杰轮愣了一下，想到自己曾经的梦想，心里某种火焰像是被点着了。而一旁的周星弛则若有所思。他用到这句话，还是几年后的《功夫足球》。 在这个时候，陆恒把林伊轮的上半身往中间挤了挤： “再说了，梦想就像沟，挤挤……总会有的！” “哈哈哈哈！”吴综宪拍腿狂笑：“说得好！” 台上一众嘉宾也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台下观众一边笑，手里的小巴掌小哨子响成一团，好不热闹。 这个时候，不仅是吴综宪，台下监制的张晓燕也对陆恒刮目相看。 这小子哪还用提前交代放开，特么不用放都开了！ 56、哥哥，我也要！ 今天的节目，有陆恒的加入，甚至比他们更有内涵的一些段子，让台上台下比以往的笑声更多。 陆恒的来源，除了费玉清的，其他大部分都是脱口秀里面的。 比如刚刚那个关于梦想的话题后，陆恒就接了一句： “早上的时候，都是雄心壮志：别碰我，我要去干翻这个世界！到了晚上的时候，往床上一躺：快来安慰我，我被这个世界干得服服帖帖。” 过后说到《喜剧之王》里面的《演员的自我修养》。 陆恒问道：“星哥，无实物表演你会吗？” 周星弛这时候也被陆恒之前的表现带起了兴趣，笑道：“当然啦。” 陆恒道：“其实这根本不需要演，大家都会，就像我刚刚看到宪哥在后台转了一圈又一圈，看起来像是很忙碌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是真的只是在转圈，但燕姐一看：吴综宪真不错，月底得加奖金。这就是无实物表演。” 陆恒这番话从提起吴综宪，大家就开始笑，到最后加奖金，一個个笑得前仰后合。 最后落到无实物表演上面，邱舒贞和张柏之已经笑得一手捂嘴一手捂肚子了。 吴综宪不仅不生气，还跟着朝台下喊道：“燕姐，别忘了奖金啊，我腿都跑酸了。” “哈哈哈哈！”又是一片哄笑，就连周星弛嘴角也咧起了弧度。 张国容和周星弛的电影宣传完了后，就是陆恒和林伊轮的专辑。 林伊轮唱了那首《向快乐出发》，动感的节奏和他的舞，让人们都嗨了起来。 而后，轮到陆恒，舞台一侧的钢琴已经准备好，陆恒走过去，谈了那首《唯一》。 清新的歌词，动听的旋律，又让演播厅里安静下来，只有陆恒深情的演唱，别说张柏之这样一个小女生，连邱舒贞美眸都一眨不眨的盯着陆恒。 端坐在钢琴前，坐姿笔直的沉浸在弹唱中，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优雅而动心。 陆恒演唱结束后，台下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吴综宪笑道：“好了，节目虽然开心，但总有散场的时候，节目最后，我们一人说一句话吧。” 张国容、周星弛他们一个个的来。 吴综宪特意把陆恒留到最后一个，在大家都说完后，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陆恒，陆恒清了清嗓子，手一挥： “好，感谢大家，我们今天的节目结束了，谢谢陆恒和他的朋友们，散会！” 就连吴综宪都一懵：“啊？这是我的词！” 陆恒那个引子一起，被吴综宪一托，笑果就出来了，众人乐了。 散会并不是内地的专利，甚至经常被内涵的文山会海，其实在宝岛，乃至在其他地区都太常见了。 一个有名的段子，华夏基建搞一座桥，从起意到完工，说不定一两年就结束了，而在瑛国：两年后，第22场建设听证会召开…… 这一场哄笑后，大家以为陆恒没话了，节目也结束，都准备起身的时候，陆恒叫道： “等等，别走啊，刚开玩笑的，我的话还没说呢。” 站到舞台中间，陆恒大声道：“世上无难事——” 在陆恒停顿，并把话筒对准台下的时候，观众们下意识的都配合接腔：“只要有心人！” 但在他们说完后，陆恒摇头：“不不不！” 顿了顿，陆恒一本正经的道：“只要肯放弃！” “哈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笑声中，陆恒也笑了起来：“祝大家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谢谢！” 吴综宪也接腔说了结束语，今天的节目录制就正式结束了。 一般这个时候，台下的观众都会蜂拥上台，找自己喜欢的明星合影或者签名。 此时，绝大部分观众直奔张国容或者周星弛，看到他们被围满了，陆恒有些羡慕，林伊轮在旁边道：“他们人气好高啊。” 说完又拍了拍陆恒肩膀，安慰道：“没事，你还年轻，以后——” 刚说完，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群观众又往这边跑，都来找陆恒，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林伊轮挤到一边去了，让林伊轮安慰了个寂寞： “得，看来我才是最需要安慰的……” 这次轮到旁边的张柏之羡慕了：“他的人气好高啊。” 林伊轮看了她一眼，心道这是我刚说的。 看到这一幕，张晓燕和吴综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小子果然是人才！ 张国容和周星弛这时候轻松下来，看到陆恒这么受欢迎，也都不以为意。他俩也通过这场节目被逗笑了好多次，喜欢还来不及，而且又是一个后辈，自然不会多想。 结束了录制，张晓燕请他们吃饭。 张国容坐在陆恒身边，对他道：“刚听你节目上说，准备要发一张粤语唱片？” “对啊。”陆恒笑道：“到时候还麻烦哥哥帮忙。” “小事一桩。”张国容道：“你的粤语说的不错，一点外地腔调都听不出来。” 陆恒自然把之前准备的理由编了一下，张国容点了点头： “语言方面你太有天赋了，像我学国语都用了好久，现在也没有那么标准。” 陆恒心道你要是以后听到“渣渣辉”语录，估计还会有点骄傲。 随后张国容道：“刚听了伱那首《唯一》，真的特别不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帮我这个电影创作一首宣传曲？价钱的事情好商量，而且我不要版权。” 陆恒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随后道：“没问题。” 他已经想到哪首歌了，就是梁永琪那首《向左走向右走》。 这是03年根据几米的漫画《向左走，向右走》拍的电影里的插曲，正好契合张国容这部《左右情缘》。 虽然两个电影讲的不是一样的事情，其实也是跟选择有关。歌词也没有完全贴合那部电影，其中类似“是因为我寂寞你才出现，还是你的存在让我自怜”这样的词，用到张国容这部电影，也同样恰当。 在电影里，邱舒贞是张国容的女友，谈了一个跟发国有关的艺术合作，但邱舒贞忙碌去不了，张国容自告奋勇过去，邱舒贞的表妹张柏之在那边独居，正好帮忙，开始她对这个表姐夫不屑一顾，但慢慢被他吸引了。 听到陆恒立刻答应，而且还有想法了，张国容喜不自禁。 而这个时候，陆恒扫过一旁的邱舒贞，忽然心中一动，想起自己的专辑里面，既然已经发了三首国粤双语的歌曲，为什么不再搞一首呢？ 而且也是王立宏的，还是一首男女对唱歌曲，同样有国粤双语两个版本。 最关键的是，那首歌的女声版是一个屁股有点歪的女人，当初就凭这首歌成名，自己把这首歌薅了，她的名气至少跌掉大半！ 而且……那首歌也同样跟张国容这部剧情可以贴合。 因为就叫《好心分手》，正好陆恒可以拉着邱舒贞这个“失意人”唱。 听到陆恒还有这个想法，张国容自然非常欢迎，邱舒贞意外之余，也惊喜不已。倒是张柏之又开始吃味了，摇晃着陆恒的手： “哥哥，我也要我也要~~” 57、推翻的专辑 张柏之这句话，成功的让陆恒想歪了。 转头看向她，黑长直的柔顺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温润的双唇还带着些微光泽，充满期待的看着陆恒。 撒娇女人确实好命，不服不行，何况还是颜值巅峰的粉之。别说陆恒手里有货，就算没货也想争取一下。 但要是换个性别撒娇……你离我远点！ 这时林伊轮转头看过来，大概是想到上次自己也是这么找陆恒要歌，忽然就咧嘴笑了。 陆恒瞬间有点上头。 他很想跟这家伙说，特么上次答应你可不是因为你软绵绵的问“哥你还有歌吗”，而是我投桃报李。 但转念一想，还不如不解释。 陆恒看了看邱舒贞，又看了看张柏之，脑海中回荡的是鱼和熊掌的名言。 正想矜持一下，就听到张国容对张柏之道： “写歌不是做饭，菜配好了就可以炒，是需要灵感的，你不要给恒仔压力。” 陆恒：“？？？” 我还没矜持，你就帮我给推了？ 张国容的话让张柏之俏脸一垮，连忙像小猫作揖似的讨好弯爪，让张国容不觉莞尔，转头对陆恒笑道： “伱要是有灵感就试试，没有就算了，总之你量力而行啦，到时候一起算。” 见张国容也帮自己说话，张柏之立马感激道： “谢谢哥哥。” 说完又睁着大眼睛，带着祈求之色，期待的看着陆恒。 陆恒没立即答应，道： “我先回去想想吧，过两天再给你答复。” 说完陆恒笑道：“现在把我给拆了也出不来三首歌。” 张国容笑了起来，张柏之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陆恒看清楚了，粉红的。 这一刻，陆恒没来由的想起上次姚之花约吃饭，那时候陆恒挺讨厌的。 但现在面对张柏之同样的请求，而且相较而言这个难度更大，自己却没有什么反感。 陆恒明白了：我讨厌的是这种行为吗？不，只是单纯看脸啊！ 当然也有前世的印象，那个门并不是张柏之的错，但姚之花的脏水却是她一手造成的。 虽然陆恒没有直接答应，但张柏之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没有再多说，甜甜的笑道：“谢谢哥哥。” 陆恒纠正道：“你比我大啊姐姐。” 张柏之愣了愣，在陆恒报出生日后，一脸不可思议的道：“可为什么我感觉你就像大哥哥一样？” 张国容也点头道：“恒仔确实少年老成，不过我不是说相貌，是讲话做事风格。” 周星弛也点了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恒仔很老练的。” 说完他又朝陆恒挑了挑眉毛：“恒仔，要不要帮我也——” “没有，一滴都没有了！”陆恒赶紧伸手。 人家美女撒娇，你来凑什么热闹！ 再说当年欠你的电影票我都还了，加上请人看的，还几十来张了都！ 陆恒的反应，让众人哈哈大笑。 大家都知道周星弛是开玩笑，他的电影已经上映了，哪还需要这些。而且全片都是霓虹国的一位音乐人操刀，填上粤语词后，交由女二号莫文尉演唱。 而张国容则是第一次当导演，没有周星弛那样的底气，还没上映就提前跑出来宣传。 宝岛是香江电影的大票仓，他们要把主要城市跑一圈，需要待一段时间。 第二天，陆恒就拿着写好的《向左走向右走》给张国容，国语粤语各一個版本，粤语版在前世叫《两个人的幸运》，不过陆恒为了契合也用了同一个名字。 前世张静轩也唱过，不过男声版降K了，陆恒用的就是这个，给张国容唱了一遍。 张国容听后非常满意，然后邀请陆恒跟他一起合唱，陆恒本来就是这么期望的，所以他才会选择唱给他听。 有跟他合唱的机会，陆恒自然不会错过，毕竟他在香江乃至整个东亚都是顶流。 虽然邱舒贞没有看到陆恒答应的歌略微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写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倒也没问，张柏之就更不好意思问了。 随后张国容他们去其他城市宣传，这时丰华唱片的彭国华回来了，陆恒在他公司开始录制这张国粤双语的新专辑。 之前已经选定陈易迅的那三首歌，两个版本加起来六首，又准备选其他六首普通的凑成专辑。 但现在有了这些歌，陆恒就准备把那六首摒弃掉。 《向左走向右走》和《好心分手》国粤双语就四首了，而答应张柏之的，陆恒选择了李科勤和容组儿的《合久必婚》。 除了这是一首非常好听的歌曲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首歌的词是另一个有才无德的家伙写的，反正陆恒就是薅呗。 不过唯一一点，这首歌没有国语版本，陆恒于是找方纹山填词，他非常兴奋，而周杰轮则羡慕不已。 陆恒这些歌他都看了，从谱曲到编曲再到词，他都很认可，也对陆恒更佩服了。 宝岛和香江娱乐圈交流频繁，对于陆恒会写粤语歌，他们并没有太过奇怪，毕竟说话都那么溜了。 接下来的时间，陆恒就在丰华的录音棚录歌，而彭国华则安排人带着林伊轮去宣传他的专辑。 彭国华则亲自盯着陆恒新专辑的录制：“按我这些年的经验判断，这张专辑有爆的可能。” 陆恒知道这些都是好歌，但会不会爆他还真没底，有彭国华这句话，他更有信心了。 而林伊轮那边，比起陆恒的《唯一》，他的《向快乐出发》销量就差了很多，即使有丰华营销。 几天后，在方纹山把《合久必婚》的国语词写好时，林伊轮销量才勉强突破三万张。 但终归还是赚钱的，毕竟宝岛这边物价比内地高，专辑定价也高出一大截。 而陆恒的专辑，销量已经是他的十倍还多了。 除了口碑扩散外，就是那一期《超级星期天》的播出，这可是收视常年保持前三的节目，自然让陆恒备受瞩目。 他在节目里弹钢琴的优雅的姿态，让无数青、少年男女迷住了。 方纹山的词写的非常不错，超出了陆恒的期望，本来还觉得他现在没到巅峰状态不一定写的多好，但却丝毫不逊色于粤语版的词。 不过一想他已经在吴综宪这里历练了一年多，而且已经给吴综宪和温澜的专辑在写词，还给节目写台本，陆恒又不奇怪了。 张国容回来后，两人就把那首《向左走向右走》的国粤两个版本都录制了。 这个时候，陆恒也把《好心分手》拿给邱舒贞，她听完陆恒唱的，喜得眉眼都弯了，连声说“好听好听”。 张柏羡慕的眼睛都红了，终于忍不住问道：“那首歌你有灵感了吗？” “总得一个个来吧，乖，你先跟哥哥和星哥接着去宣传，我跟贞姐把这首歌录完，等你们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就写好了。” “真的吗？”张柏之又转忧为喜，直接抓住了陆恒的手。 58、天后加盟 今天张柏之他们去小雄市宣传了，留下邱舒贞跟陆恒在这儿录歌。 之前陆恒就是美女滤镜，想着找她唱，记忆里也有她曾经在TVB登台的印象，但开始录之后，陆恒才发现，这姐姐实力……大概也就比K歌房强那么点？ 难怪那个年代都发专辑，她还没有一张，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过这首《好心分手》也不算多复杂，难度不大，在陆恒和彭国华教她一些技巧后，慢慢也能跟上陆恒的节奏，至少不拖后腿。 反正这是给张国容电影的宣传曲，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放碟，也还好。 前不久张国容从滚石结束合约，换了新东家环球，而这部音乐电影，就是环球送的见面礼。 而且环球还拉上TVB，一起出资拿资源。 资金充足，而且推广资源也多，陆恒没理由不抓住，顺势给这张新专辑开路。 录歌的时候，邱舒贞也有些小女儿态，尤其是每次出错的时候，让陆恒哭笑不得，最终又继续重录。 折腾了两天终于录完，陆恒如释重负，邱舒贞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捂脸。 陆恒是个人才，说话又好听，不时把邱舒贞逗得哈哈大笑，让邱舒贞忍不住对陆恒动手动脚的。 朝夕相处打情骂俏的，两人的关系变得更亲近了。 晚上在酒店，说起白天的糗事，邱舒贞羞得直拿枕头捂脸。 酒店旁边没有河，但窗外就是一個大型喷泉，水声不比乌镇的小河低，一直持续到沉沉睡去。 早上的时候，陆恒又被手机吵醒，一接通发现是李晓冉的，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一段时间没见，她自然思念不已，要不是陆恒在宝岛，她就直接飞过来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还得去一趟香江。” 前两天打电话，陆恒就跟她说过这件事，李晓冉闻言噘嘴道： “唉，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昨晚上我醒了好几次。” “那回头我给你两张照片，你枕着照片睡。”陆恒笑道。 “你是曹操啊，还想让我望梅止渴，照片只能越望越渴。” “我倒是想当曹操，可年代不允许啊。”陆恒感叹道。 李晓冉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还以为单纯的曹操，笑道：“你总不会还有个争霸天下的心吧？” 陆恒笑了笑没多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掉。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邱舒贞就知道李晓冉的存在，倒也没奇怪。 在香江那个圈子浸透这么些年，她早就对这些看淡了。 “看来她是真渴了。”邱舒贞意有所指道。 陆恒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你喝撑了是吧？” “哪有！”邱舒贞哼道。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喝吧！” “哎呀，都早上啦！” “没事，还不到七点。” …… 上午把录好的给彭国华听了一遍，他沉默了一会儿，看了旁边忐忑的邱舒贞一眼，最终给了一句“还行”的评价。 然后，他对陆恒问道：“国语版怎么办？” 邱舒贞的国语，实在一言难尽，比渣渣辉强的不多。 陆恒苦笑道：“只能再找个歌手了。” 彭国华把陆恒拉到一边，道： “我给伱推荐一个人，实力和名气对你这张专辑都是助力，国语粤语她都精通。至于跟邱舒贞的这个版本，还有跟那个小姑娘合唱的歌，只用来宣传电影就行，放专辑上，还是有些……嗯，有些……” 后面的他没说，但陆恒明白了，不过他更好奇彭国华推荐的人，问道： “哪位天后？” 能让他推崇的，至少得这个级别。 “叶倩雯。” 陆恒一愣，果然是天后！ 宝岛人，却在香江通过粤语歌《祝福》走红，但真正让她大红大紫的，还是国语歌《潇洒走一回》，除了这首，另外一首《曾经心痛》陆恒也特别喜欢。 她的经典不少，而且后来嫁给有铜喉铁肺之称的林子详，两人有一首《选择》：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在后来KTV男女对唱歌曲里面也非常受欢迎。 “可她——” 陆恒刚想说她能请得动吗，随后一想，《潇洒走一回》不就是曾经彭国华的飞碟帮她出的专辑？ 而且创作人陈大力从飞碟走后，也跟着彭国华来了丰华，现在就在隔壁坐着。 彭国华不知道陆恒脑中所想，但听到陆恒开了个头，就知道他的意思，笑道：“这个就包在我身上啦，我们很熟的。” 陆恒没有多说，笑道：“有华哥这句话，那我就一点不担心了。” 即使到了彭国华的地位和资历，被陆恒捧一句，他也不禁有些得意，笑道： “有了倩雯加盟，还有你跟阿容的那首歌，你这张专辑爆的概率不说百分百，至少也九十九了。” 说着，彭国华脸上浮起追忆之色：“我忽然又有种当年做小宝那张《大海》和阿妹《姐妹》专辑时候的干劲了，说起来……唉，小宝都走一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 小宝是张雨生的别名，跟他相熟的人都这么称呼他，22岁出道即巅峰，人们觉得他过后肯定很难超越自己，但没想到后来一张比一张猛。 林子详是香江的铁肺，那他就是宝岛的铁肺，原本未来无限，但97年冬天的一场车祸，让他生命最终定格在31岁，徒弟张慧妹在葬礼上哭到昏厥。 陆恒此时也有些唏嘘。 又过了一天，张国容他们回来了，陆恒把那首《合久必婚》拿出来。 张柏之立刻兴奋的跳了起来，不过看到张国容接过曲谱，她倒也不敢放肆，等张国容看完后才接过去。 其实她也就是看个热闹，只能看看歌词。曲谱上的那些音符认识她，她一个都不认识。 “你真是太厉害了，香江乐坛黄金时代，像你这个速度的不少，但有速度又出精品的，就很少了。”张国容由衷赞叹。 一旁的彭国华点了点头：“才一个多星期，就出了三首国粤双语版本，除了《合久必婚》国语版是小方写的，其他全都是陆恒自己操刀，在曾经飞碟鼎盛时期，也很罕见。” “两位哥哥过奖了。”陆恒笑道。 随后就是跟张柏之试录，她的音色和乐感，比邱舒贞又强了一些，不过依然有限。 彭国华随后跟张国容说起请叶倩雯代替她俩录制专辑这件事，张国容笑道： “没关系，而且我倒是觉得将来去香江发行的话，我们公司可以代理，而且公司应该非常乐意。” 彭国华点了点头：“环球确实有这个实力，而且我记得，倩雯的老公阿祥也在环球吧？” “对，祥哥是我们公司的招牌。”张国容笑道。 “你俩都是招牌。”彭国华纠正道。 彭国华这边联系的叶倩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表示这两天就过来，而张国容跟环球说了后，也非常感兴趣，一个副总准备跟叶倩雯一起过来。 这件事谈妥，陆恒的心也完全收回肚子，感叹确实有人好办事。 59、有漂亮女生找你 “总之，以后到香江不要这么对我了。” “为什么？” “我怕一不小心爱上你，说不定就会跟那个小姑娘去抢了。” “其实没必要，孤独而雄壮的狮子，是不会被困在某一个母狮子身旁的。” “哈哈，你这是什么比喻……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浪子，所以我只享受当下。” “人生短短几十年，心态很重要，我也享受当下，乐在其中。” “啊！你往哪儿乐？” “乐此噗嗤啊~” …… 成熟的邱舒贞，就像陈虹一样，不粘人，虽然对十八的陆恒着迷，但也有自己的理智。 她挥一挥衣袖，出去宣传，不带走一丝精彩。 林伊轮也挥一挥衣袖，回了内地。 虽然这次在宝岛没有卖出太多，但他已经非常满足了，而且也积攒了一些人气，不再像之前那样走在街上没人认出来。 随后陆恒跟张柏之一起录那首《合久必婚》。 这一次陆恒决定远观就行了，知心的大姐姐没事，但她可不一定。就像邱舒贞说的，万一一不小心爱上了怎么办。 香江那边的狗仔，可比内地和宝岛段位高多了。 但自己保持距离，这小妞却时不时的往身边蹭，让陆恒也不由生出“男人太有魅力也不是一件好事”的感慨。 刚录完，叶倩雯和环球那边负责制作的副总就来了。 而且林子详也跟着，让陆恒心中嘀咕这大叔对老婆真是寸步不离啊。 对于环球竟然来了一位副总，陆恒倒也没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家又没听到自己歌，能来纯粹是卖彭国华和张国容面子，再加上林子详夫妻俩的咖位。 否则仅仅一张专辑的行销，派个副总监都是高级别了。 这個叫罗振生的副总，一来就熟络的跟彭国华打招呼，更不用说叶倩雯夫妇两，直接跟彭国华拥抱，毕竟多年的老朋友了。 而正主陆恒，和现在的小透明张柏之，被华丽的忽略了。 张柏之虽然见到他们夫妻特别兴奋，但他们根本没朝自己这边看，也不由有些悻悻。 直到彭国华喊陆恒做介绍，他们才看过来。 “看来华哥没说错，的确是个靓仔。”叶倩雯笑道。 林子详则上下打量陆恒，问道：“听说你能写会唱，猴赛雷啊。” “林先生过奖了。”陆恒客气道。 林是47年的人，按岁数陆恒叫叔都行，但刚见面没那么熟，再说陆恒跟彭国华熟了之后喊华哥，而彭国华又叫他阿祥，叫叔的话也乱了。 环球的那个罗总点了点头：“单看形象的话，确实很靓。” 言外之意，并不清楚陆恒的歌是不是有那么精彩。 彭国华邀请他们入内后，把录制好的几首歌播放出来。 开始听《好心分手》和《向左走向右走》时，罗振生眼眸微亮，他能判断出是比较流行的歌，尤其是前者，朗朗上口。 听完后，林子详嘀咕了一句：“歌倒是不错，就是女声唱得差点意思。” 陆恒心道还好张国容带着邱舒贞离开了，要不然又得尴尬一会儿。 在播放跟张柏之唱的《合久必婚》时，叶倩雯似乎来了兴致，认真听着。 而张柏之则揪着衣角，双眼紧紧盯着他俩，这两位的歌她可以说是听着长大的，如雷贯耳。 刚刚林子详对邱舒贞的批评她也听到了，现在忽然注意到林子详又要张嘴，立马举手道： “林先生，这歌我跟陆恒唱的，我知道唱的不好。” 张柏之的“坦诚”，让他们哈哈大笑。 这三首放完后，见停了下来，罗振生诧异道： “就这些吗？” “哦不是。”彭国华起身又拿起一张碟，里面是陈易迅的几首歌： “这是陆恒来宝岛之前写的三首，每首分别国粤语两个版本。” 虽然刚刚他们已经听到了陆恒的粤语歌，但如果打分的话，大概能打七八分的样子。 所以这几首歌，他们心里猜测应该也差不多。 但当第一首《K歌之王》唱出来后，三人都愣了愣，态度开始改变了。 第二首《好久不见》，让林子详面露思索之色。 到了第三首《白玫瑰》，叶倩雯已经被打动了。 至于环球的副总罗振生，眼神亮得像是大圣要开始鉴妖了，激动的直搓手： “这张专辑猴赛雷啊，每一首都具有很强的传唱度，而且还不是那种口水歌，又有一定的深度，具备爆卖的趋势，很强。” 之前一直颇为挑剔的林子详忽然道：“其实这张专辑，完全可以拆成两张，放一张有些浪费了。” 华语乐坛从有专辑开始，每首歌都具有传唱度的专辑，可能也只有周杰轮那张《十一月的萧邦》了。 罗振生回过神来，也惊喜道：“对呀，这样就可以发行两张了。” 陆恒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能搭上张国容这位当红顶流的车，陆恒不能拆。 “不，就这样发，能一炮打响的话，就炸个最响的。”陆恒眼神很坚定。 见陆恒坚持，罗振生倒也没有强求，这样的宝贝他爱惜还来不及，又怎么愿意违逆他的意思，这可是财神爷啊！ 罗振生已经想到了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剧本。 虽然他已经是副总，但上面还有总经理，总经理上面……还有董事会呢。 林子详也就是觉得有些浪费，陆恒自己的歌他都决定了，自然也不再多说，倒是叶倩雯好奇道： “需要我唱哪两首歌？” 陆恒道：“《红玫瑰》和《白玫瑰》。” 原本彭国华是想让她唱《好心分手》跟《合久必婚》，但陆恒后来想了想，毕竟她的年纪摆在那儿，还已婚，这两首歌自己跟她合唱还是不太合适。 不过既然邀请了，她的咖位自带流量，也有强大的号召力，干脆这两首玫瑰跟她合唱，倒是最恰当的。 好歌陆恒手里有一堆，他现在缺的就是人气和号召力。 而《好心分手》这两首歌，陆恒想到了张慧妹，现在她还没到天后的级别，但已经有百万销量的唱片，到现在发了四张唱片张张爆卖，在港台都有很高的人气，而且粤语歌她同样能驾驭，年龄跟陆恒差的不大。 彭国华自然非常高兴，因为张慧妹现在就在他旗下。 陆恒想到自己这张专辑里面，有两位天后，和一位堪比天王的张国容合唱，心情就有些激动，放前世他哪敢去想。 傍晚的时候，张国容他们回来了，跟他们相聚，自然又是不醉不归。 吃饭间隙，张国容上完厕所回来，对陆恒道： “恒仔，外面有个漂亮的女生找你。” 陆恒愣了一下，他以为是李晓冉过来了，正好邱舒贞也投来目光，陆恒笑了笑赶紧出去。 但在外面找了一圈，陆恒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有些无语的回来，就看到他们哈哈大笑，张国容站起来跟陆恒抱了抱，然后递给他一个盒子： “没生气吧？愚人节快乐，送伱个礼物，祝你新专辑大卖！” 陆恒接过盒子，发现是一块手表，但他现在没那个心思去看，因为脑子里都是愚人节这三个字。 60、专辑发售，宝岛登顶！（第二更） 陆恒内心比较丰富，也可能受母亲影响，心思细腻。 所以当初在父亲走后，他总觉得世间美好唯健康和团圆不可辜负，所以越发注重亲情。 重生回来，春风得意马蹄疾，虽然陆恒一直告诉自己不要飘，但其实从回来到现在，他每天都在开心中度过。 即使这次遇到张国容，陆恒也没去多想他前世的离开，或者说不愿意去想。 前世的那个愚人节，陆恒已经在京城开始演小配角了，偶然听到他们在议论这个消息，心里的感触并不深。 那个时候，他对张国容的印象，在电影里，在歌曲上。 但现在，他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如果跟自己没关系，陆恒也不会去多想，但他主动提出跟陆恒合唱，还找来环球帮忙发行，甚至表示到时候去香江宣传时会陪着他，让陆恒感动。 而这次，他不过是去宣传电影，想到自己没有手表，就特意买了一块。 怪不得被人称作哥哥，确实像大哥一样，就像之前遇到的付彪，还有因为救人而牺牲的父亲。 陆恒很纳闷，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 他不是胸怀天下的大善人，自然做不到兼济天下，但如果身边对自己好的人都无动于衷，陆恒觉得那是冷血。 哥哥的情况比较复杂，不是像付彪那样的病可以提醒去医院提前检查，也不像父亲那样是因为意外，陆恒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陆恒心道。 对张国容表示感谢后，陆恒再次跟他们坐到桌上，晚上陆恒没喝醉，但也不想碰邱舒贞了。 “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想家了？”陆恒编了個理由。 邱舒贞这才想起陆恒才十八岁，不由温柔的把他脑袋抱在怀里，垫在软软的上面，轻轻的揉着。 “好受点没有？” “挺舒服的。” 没多久，传来陆恒的呼噜声。 邱舒贞笑了笑，把陆恒放下去盖好被子，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离开了。 一周后，集结了陆恒、张国容、叶倩雯和张慧妹的这张专辑，不仅全部录制完成，还拍了MV。 对于这个速度，陆恒只想说声，流弊！ 不过累是真的累，连轴转的效率，谁试谁知道。 然后就开始宝岛和香江分别灌录，依然是磁带加碟片模式。 不仅如此，内地也让人专门带给林伊轮，去制作内地版本。 宝岛和香江有着比内地更快的流水线，生产速度飞快，当天就生产，第二天就开始铺货。毕竟宝岛地方小，岛北到小雄市，也不过三百多公里。 所以第三天，在彭国华的亲自策划下，陆恒开始了宝岛主要城市的宣传。 周星弛这边的宣传结束已经回去了，张柏之倒是没走，她有点舍不得陆恒，就说也要跟着宣传。 张柏之没走，邱舒贞更不可能走了。 叶倩雯和林子详现在是半退休状态，这次除了录歌，权当是来旅游的，所以在张国容的邀请下，一起陪着陆恒去宣传。 这人情可够大的，让陆恒对张国容更感激了。 一星期后，在宝岛的销量已经突破了五十万张！ 这个数据并不夸张，三年前张慧妹作为一个新人，发行首张专辑《姐妹》，背后同样是丰华，有张雨生跟着宣传，一个星期就卖出三十万张。 她那张专辑里，除了主打歌《姐妹》外，就属《解脱》和《原来你什么都不要》比较流行了。 而陆恒这张专辑，都是曾经验证过的首首精品，张国容加上叶倩雯夫妇，张慧妹也拉了进来，4位巨星的号召力，大小通杀！ 陆恒上张专辑在宝岛销量已经六十多万了，热度依然高涨，陆恒自身的名气也不容小觑。 “一星期五十万张！再次刷新了阿妹的三十万，和小齐的四十万张记录！” 这一战绩，让整个宝岛娱乐圈为之侧目，所有要发专辑的艺人都避让不及，不仅仅是陶吉吉这样的新生代歌手，就连滚石的任贤奇准备发的《认真精选辑》都推迟，暂避锋芒。 宝岛娱乐圈的头条，和各大排行榜，陆恒强势登顶！ 《天才音乐人陆恒，全包整张专辑一周爆卖50万！！！》 《陆恒人气狂飙，一夜火遍全宝岛》 《帅气逼人才气勃发，一周50万张销量助陆恒挺进天王预备役》 …… 香江那边也同步发售，不过只是环球做的宣传，陆恒他们还没过去，销量只有宝岛的十分之一，但宝岛这边的新闻已经传回来了，带动了一波销售。 岛北市一处酒店里。 李安放下手中的报纸，上面头版就是陆恒的大附照片，让他看得有点烦闷，于是打开电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画面中，陆恒和叶倩雯在台上对唱，台下粉丝兴奋失常，一静一动的鲜明对比，就是陆恒的淡定，和整个宝岛市场的疯狂！ 虽然李安想关掉电视，但他挺喜欢叶倩雯的歌，而这首歌又特别抓耳，让他忍不住继续听下去。 这一听，就连听了几首歌。 “难怪那么大的脾气，原来是恃才傲物~” 听完后，李安心想着。 他却没想过，如果不是一开始他抱着先入为主的念头，认为是陆恒缠着郎雄找他要角色，生气的指责陆恒，陆恒又怎么会反唇相讥。 但人就是这样，与人发生冲突时，总在想别人的不对，能扪心自问的少之又少。 正好这时候香江那边打电话过来。 “安仔，发仔和琼妹，还有震仔已经聚齐了，你今天能来香江吗？” “票已经买了，下午的飞机就过去。” “行，到时候去接你。” “不用麻烦啦强哥。” “就这样说定了。” 而另一边，陆恒他们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去香江开启新一轮的宣传，张国容和环球已经把陆恒的行程排的满满当当的。 岛北机场。 伊能婧和刘若瑛走下了飞机，都有些雀跃。 “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啦。”伊能婧开心道。 刘若瑛揉了揉太阳穴，羡慕道：“我回来还有一大堆事要做。” 到了外面，当她们看到乌泱泱的人群，和举着的陆恒海报，两女和她们的助理的愣了。 伊能婧和刘若瑛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伊能婧更是夸张叫道：“天哪，陆恒什么时候在我们宝岛这么红了？” 61、太冲了！（第三更） 什么泄露明星行程，机场蹲守，粉丝要死要活哭喊……这些内地多年后的骚操作，香江和宝岛现在正玩的溜。 不过，内地现在虽然没他们花样多，但真疯起来又把他们全都镇压了下去——比如刘天王某位粉丝。 人越空虚无聊，越需要精神寄托。影视剧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大房太太，最喜欢进佛堂——不干活，官人也不理她，孩子又大了，也就佛堂里面神仙多，热闹又暖和。 而现在，诸天神佛被镇压了大半，新时期的明星，就是大众的精神食粮。 人们不再满足电视形象，而是想了解真实的他们，所以现在的明星资料卡很流行，除了中英文姓名，喜欢/讨厌的颜色、动物、食物，男明星喜欢的类型，女明星的身高三围，一应俱全。 之前任贤奇有个疯狂粉丝，在手臂上刻他名字，用纸印下来成了血色反字让他签名，把他吓得够呛。 李安先来的机场。 看到陆恒这一大群“私生饭”，李安已经有些面无表情了。 实在是……电视报纸也就算了，公交车上有陆恒的大幅喷绘，街边在放他的歌，坐在出租车上，电台里也是他的采访，进了机场，广播里也在放他的歌。 他感觉到了被陆恒包围的窒息。 如果没有之前那件事，李安也不会在意，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场面他没见过？但现在……脑瓜子嗡嗡的。 这时候的李安在宝岛有名气，但远没有明星出名，不过也被几个人认出来了，找他要签名。 正签着呢，李安就听到到那边“嗡”的一下，像是蜜蜂窝被戳了！ 抬起头，李安就瞠目结舌的看到，刚刚还特别有秩序的那群人，像超市做活动开门后的场面，争前恐后奋勇争先！ 不用想也能猜到，应该是陆恒来了。 李安赶紧签完名匆匆进去。 如果李安心中有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排行榜，现在陆恒肯定能登顶。 而在另一边，伊能婧和刘若瑛也没走，她们是真的好奇。 反正暂时没什么事，就想等着看看，然后……就看到了这疯狂的一幕。 “我们去他内地了，他什么时候把我们老巢给端了？”伊能婧懵懵的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其实他们已经问过那些人，知道陆恒不仅上一张专辑大卖，现在新专辑卖得更火，一個王四个二，神仙牌。 明星无非两种，颜值和才华，而陆恒都占全了，在这个偶像市场野蛮生长的时代，陆恒所向披靡。 但对于伊能婧她俩来说，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明明一个多月前我们还差不多，结果一转眼你不仅飞起来了，还加了四个涡轮！ 本来两人还想打招呼的，但看到这阵仗，羡慕嫉妒恨的溜了。 伊能婧以前也是飞碟的老人，彭国华出来创建丰华后，她跟张雨生他们一起也来了。不过现在她签的是唱片约，不发唱片的时候也不会联系。要还是经纪约，可能早就知道了。 后来在机场的工作人员出动下，陆恒他们才脱围。 这一次经历，陆恒算是开了眼，以前哪享受过这待遇，甚至屁股都不知道被谁掐了一把，现在还疼着！ 上飞机后，听陆恒说起这事，他们都乐了。 李安本来在头等舱，但不想尴尬的他，只好找人去换了经济舱。 但李安并不知道，被换的这个姑娘，见到陆恒和张国容他们这一大票明星，兴奋的立马把他卖了：“我这座位还是李安换的呢，我认识他，一个挺有实力的导演。” 对于张国容他们的诧异神色，陆恒摸了摸手上的手表，心道这老头这么大的气性么？ 这姑娘当然不清楚为什么，张国容他们只能把困惑装在肚子里，也不好去问。 飞机降落在香江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夜里，这时候才是不夜城最有魅力的时间。 出了机场，第一个下马威就是一片闪光灯，快闪瞎陆恒的钛合金狗眼！ 等反应过来，一堆话筒就杵到面前，不过跟在宝岛不一样，绝大多数都是朝着张国容和叶倩雯两口子。 一个个带着坑的问题抛出来，张国容他们笑容满面的回应，游刃有余。 陆恒在一旁没怎么吭声。 现在的张国容还没过43岁的生日，正好跟陆恒回来前年龄相当，但论经历和见识，陆恒拍马都赶不上。 也有记者注意到陆恒，问道：“这个靓仔好像有点眼熟啊？” 原本在侧边后面的陆恒，就被众人注意到了，有人认出陆恒：“这就是最近在宝岛炙手可热的陆恒！” “咔咔咔！” 这些记者不管认不认识，先举起相机拍一通再说！ 陆恒：“……” 见被人认出来了，张国容倒是挺高兴的，介绍道： “对，就是陆恒，是我很好的弟弟，在他新发的专辑里面，有我跟阿雯，和宝岛阿妹的歌，现在大家已经可以在各大音像店看到了，专辑叫做《K歌之王》，非常好听。” 有记者立刻奚落：“是不是真的呀，一个新人，上来就叫王，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陆恒眼角微跳，心道怪不得当年那么多香江艺人想揍他们，果然不是一般的毒舌。 不过陆恒很快就消化掉，淡淡笑道：“是不是自吹自擂，听一听咯。” 虽然陆恒说的轻飘飘的，但没有反驳那个记者的话，就说明他是认可的。 这让那些记者都眼睛一亮，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追问： “你觉得你这张专辑，能打过锋仔的新专辑吗？” 陆恒耸了耸肩：“那得看大家啊，我说了不算的。” …… 后面他们又问了一些问题，被陆恒一一挡了回去，虽然没有张国容他们那么驾轻就熟，但也没出什么纰漏让这些狗仔找到缝。 这些娱记都有内线，知道哪些大明星会出现，所以问不出东西后，就撤退了。 到了停车场，一个身影让张国容他们停下脚步，笑着上前打招呼： “江总。” “哈哈，阿容，好久不见。” 这正是之前跟李安打电话，他嘴里的强哥，安乐影业的江至强。《卧虎藏龙》就是他投资的，也掌握着欧美电影和香江之间的发行渠道。 他们聊了一会儿，江至强就看向陆恒： “刚看到你们那边采访很热闹，这个靓仔小小年纪就能跟他们应付自如，不错，他就是最近在宝岛特别火的陆恒吧？” “对，就是他，没想到江总也关注。”张国容笑道。 正说着，李安走过来，看到他们竟然在一起，当即脸色僵了，缓了口气后，才硬着头皮走过去，嘴里还嘀咕着： “下次出门一定看黄历，太冲了！” 62、新的争锋（第一更） 李安来到旁边后，笑着朝张国容他们打招呼： “这么巧，竟然在这里碰到。” 张国容虽然不知道李安为什么换座位，又为什么这么说，但感觉其中应该有原委，当做不知道的没提，转而笑道： “好久不见，我最近去宝岛做宣传，待了一段时间。” “哦，怪不得——” 张国容没提，但江至强忽然反应过来，诧异道： “你们难道不是坐一班飞机？” 李安笑容僵硬在脸上，叶倩雯恰到好处的补了一刀： “刚在飞机上，那个换座位的女孩说是你跟她换的，怎么回事李导？” 李安：“……” 陆恒看不下去了，平静道：“李导大概是不想看到我吧。”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过来。 叶倩雯在镁国待了多年，嘴比较快：“你俩之前一个在内地一个在宝岛，怎么会有过节？” 李安摸了摸鼻子，没吭声。 张国容在他俩脸上转了一圈，猜测中间应该有什么事情，问道： “李导和陆恒，你们俩都是比较好相处的人，怎么会？” 江至强更懵了，诧异道：“本来我还想把陆恒介绍给你，看看新电影里面有没有适合他的角色，这……” 陆恒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江总，幸好您现在才说，要是刚刚他来了你直接提出来，估计又得找我麻烦。” “啊？”江至强一脸惊讶。 “是这样的，之前我在内地拍……”陆恒把上次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看向李安： “如果李导还不相信，可以找郎叔确认一下，我陆恒，从头到尾有没有跟他提过一次？” 李安蹙眉道：“我承认一开始我失言了，可伱最后对我说的那些话，还有没有一点尊重，我好歹比你年长。” “李导。”陆恒望着他： “上次我就说过，尊重是建立在互相的基础上，你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我解释你依然不信，嘴上说是指点，语气却是居高临下的教训，让我怎么尊重？” 见李安还想说什么，陆恒又道： “至于年长，或者说您在电影方面的成就，确实比我高出太多，但您马上要拍武侠片了，武侠是什么，为了正义不畏强权，不惧凶险，如果连这個道理都不懂，你还拍什么武侠片？就是恃强凌弱，颠倒黑白吗？” 李安一噎。上一次他不服气，这一次，他无话可说。 讲道理，是他错在先；摆年长摆身份，陆恒一句恃强凌弱，就把他打了下来！ 气氛瞬间静悄悄的，连快言快语的叶倩雯，都吸了一口凉气。 至于邱舒贞和张柏之，更是紧张得一声不敢吭，手心都出汗了。 她们心里担心陆恒之余，又有些佩服他的勇气，毕竟面对的是李安。不过陆恒虽然“口出狂言”，但又有理有据，最后还拉上李安的电影，逻辑上无懈可击，太勇了！ 张国容倒不担心李安针对陆恒，而是江至强，他人脉圈子大，而李安跟他关系匪浅。 所以在陆恒说完后，张国容赶紧道： “李导，陆恒年纪轻，被误会难免一时激愤，你当时肯定也不是有心的，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安苦笑一声，摆了摆手，看向陆恒： “你说的对。我终于明白，你上次的那句话不是一时气愤，而是真的有这个信心。不过也好，今天被你教育一番，我无话可说，上次的事情，对不起了。” 说着，李安就要朝陆恒鞠躬。 陆恒心知他是因为江至强和张国容在这儿，要不然还真说不准。陆恒可不会占他便宜，眼疾手快的托住，平静道： “李导不用这样，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既然说开了也没什么。” 江至强笑了起来：“对，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又没有深仇大恨，你们俩都是很有才华的人，所以我才欣赏。” 气氛松缓下来，众人也跟着笑了，叶倩雯再次好奇起来，问陆恒： “你上次说李导什么让他那么生气？” 陆恒有些无语的看向这位大姐，你怎么总这么没眼色呢？ 如果说李安是“轴”，那这位大姐就是“欠儿”。 陆恒不好意思，而已经解开心结的李安，倒是坦然的道： “他说，我劝你不要好为人师，因为一代更比一代强，前浪总被拍在沙滩上。” “噗嗤——唔！” 张柏之第一个没绷住笑出了气声，赶紧捂住嘴，看到众人都看过来，脸红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叶倩雯和邱舒贞她们也憋得辛苦，被张柏之这一打岔，缓过了劲儿。 刚刚他们觉得陆恒很勇，但对比这句话，老表你好嘢！ 张国容有些好气又好笑的看向陆恒，心道这小子真是什么都敢说，就像那句话，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 陆恒的确不是小孩子，但他对未来有底气，所以也不会像小人物那样唯唯诺诺，再说李安的影响力顶多在港台，还伸不进内地。 如果是韩平的话，陆恒倒得掂量掂量了，但可惜，人家已经成三叔了。 这件事说开了也就没什么，江至强请大家吃宵夜，一行人热热闹闹的离开了。 席间江至强再次提到电影，李安表示倒是有几个角色，但陆恒其实并没有太大兴趣，哪怕它未来拿了奥斯卡。 但对陆恒来说，奥斯卡的含金量比欧洲三大差一大截，顶多对于现在的大众来说，知名度更高一些。 陆恒拿专辑宣传，和答应霍健起的电影，以及京影上学的事情为借口，推脱了。 对此江至强也没有强求，毕竟只是一个小配角，笑着道以后还有机会。 第二天开始，陆恒按照之前环球和张国容定下的行程，开始了第二张专辑的宣传。 至于邱舒贞，两人像是有默契似的，除了宣传时候，到了夜晚，她不联系陆恒，陆恒也没主动联系她。 香江就这么一块小地方，收视率高的电视频道也就那么几个，陆恒跟着他们跑了几圈，知名度就蹭蹭上涨。 现在都开始有蹲守在他酒店外的狗仔了，让陆恒好气又好笑。 不过，陆恒之所以人气涨这么快，还有一点就是媒体制造话题，炒作陆恒和谢霆锋新专辑的争锋。 陆恒跟李安是有底气的“年少气盛”，而跟陆恒同龄的谢霆锋，这时候可是真的年少气盛，媒体采访时故意夸陆恒贬他，把他气得放狠话： “看我不干翻他！” 媒体如获至宝，回来后就大肆炒作，而谢霆锋回去后则被瑛黄一顿狠批。 另一边，爱才的江至强，也用他的关系帮陆恒宣传，还介绍陆恒参与了TVB的一场直播晚会，有陆恒的独唱。 晚会上，陆恒看到一张熟悉又美艳的脸，李嘉芯。 63、想不想认识一下？（第二更） 铁打的香江，流水的美人。 如果说香江第一美人的称号，大概只有寥寥几个能被大众认可，比如早年的钟楚虹、林清霞，前些年的李嘉芯、黎资和周惠敏。 不过整个九十年代，称呼最多的，还得是李嘉芯。 但关于她的花边新闻，也不少。 不过陆恒倒不介意，如果连人追都没有，叫什么美人。 其实陆恒觉得周惠敏更好看，鹅蛋脸，不像李嘉芯偏欧范儿，颧骨稍高，年轻时胶原蛋白满满还能撑住，年龄稍大脸颊凹陷就显凌厉了。 蔡少纷也是这样，年轻时美艳不可方物，大话西游之后看起来就越来越不好惹的样子。 但可惜，周惠敏前年退了圈，跟着倪公子去了加麻大，还得几年才能回来。 特么的……这家伙简直是男人的公敌，当年李嘉芯也跟他谈过。 不就是帅一点才华有一点有老头家底可以接班么，我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呢！ 陆恒在看李嘉芯，她也注意到了陆恒。 在颜色这方面，女人比男人更有兴趣，如果你觉得不对，那就是你不帅。 恰好，陆恒帅到掉渣。 而且陆恒比倪公子高多了，在这群香江明星里，别说一米八，超过一七五的都少。 鹤立鸡群一般的形象身高，又有些脸生，但能独自唱一首歌，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他又在看你。”李嘉芯身旁的黎资摇了摇她。 “我看到啦。”李嘉芯拍掉黎姿的手，伸手捋了一下秀发，装作不经意的抬头，朝陆恒那边看去。 其实不仅她俩，不远处的蔡少纷、萱萱、张可怡、梁晓冰也注意到了陆恒，一边议论一边笑嘻嘻的打闹。 就像一个陌生美女突然进入一個熟悉的圈子，里面没有男人不会看她一样，此时的陆恒，也被群盯。 就连张味健、很多男艺人也好奇的打量陆恒，也就陈晓春和张智林在一边大快朵颐头也不抬。 “我去问问这靓仔什么来路，没名气还能独唱一首歌。” 黎资说完，就跑开了。 而陆恒看到节目单，就随手拿起来翻看，看着看着他就微微蹙眉，这tvb……特么也是搞事精。 谢停锋就在他前面，演唱他新专辑《Believe》里的《非走不可》。 在陆恒的记忆里，这张专辑当年在香江同样大卖，而《非走不可》这首歌居功至伟。 虽然这首歌未来不及《谢谢你的爱1999》和《只要为你再活一天》的流行程度，但在今年，却是旗鼓相当，陈易迅和梁永琪也翻唱过。 “嗅觉都挺灵敏的。”陆恒笑了笑，把节目单放在一旁： “但想跟《K歌之王》比，差远了。” 而这时，黎资回来了，神色间带着兴奋和惊喜，坐到李嘉芯旁边就道： “我刚去问了，这个靓仔是内地的歌手。” “啊？”李嘉芯一怔，有些失望的又打量一番，有些疑惑： “看他形象和穿着，也不土啊？”忽然她发现什么： “不对，他这身西装，是阿玛尼的新款，我上次逛街见过。” 黎资笑道：“谁说内地的就土了，现在内地那些歌手，不知道多有钱，毕竟人家市场大啊。” “也是。”李嘉芯回过神来，好奇道：“还有呢还有呢？” “他是安乐的江总推荐过来的，虽然他才发了两张专辑，但全都爆卖，第一张在内地已经卖了一百多万张，这已经够厉害的吧，但在宝岛发行后，又卖了六十多万张。”黎资表情有些夸张的道。 李嘉芯也惊讶的捂住红唇：“这么厉害。” 不过随后她又酸溜溜道：“但卖的多又有什么用，还不知道公司老板能给他多少。” 黎资笑眯眯道：“这你可就错了，整张专辑都是人家自己创作的，还是通过他自己的工作室制作，内地的不清楚，但宝岛那边是丰华发行的。” 李嘉芯美眸眨了眨，而黎资又卖了个关子： “他第二张专辑才刚发行一个星期，伱猜卖了多少？” “才一个星期呀？”李嘉芯想了想，伸出两根指头，犹豫道：“二十万？” 黎资立刻得意笑起来，张开修长的手指：“五十万张！” 李嘉芯大眼睛瞪圆了。 “六首歌，都是国粤双语的，而且这五十万张，只是在宝岛一周的销量，可想而知接下来能卖多少，至少百万打底。”黎资语气里满是羡慕和佩服。 李嘉芯望着安静坐在那里的陆恒，眼神流转：“确实厉害。” 黎资忽然把嘴凑到李嘉芯耳边，悄声道：“而且他这张专辑里面，有哥哥、倩雯姐，和张慧妹的合唱。” “他什么背景啊？”李嘉芯这次真的震惊了，不仅有江至强捧，还有这些天王天后。 “这我就不知道了。”黎资笑着耸了耸肩：“所以现在他来咱们香江宣传了，等着吧，应该又是大爆。” 李嘉芯点了点头：“国粤双语专辑，能在宝岛卖这么多，在香江肯定也不会差。” 忽然李嘉芯想到一个问题：“那他现在岂不是挣到手软？” “肯定呀，就算他能分两成，两张专辑加起来到现在都快三百万张了，说不定都上千万了。” “嘶~”李嘉芯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不是特别想认识一下？”黎资笑眯眯道。 李嘉芯横了她一眼：“你不想？” “公平竞争！”黎资立刻道。 “谁怕谁。”李嘉芯笑眯眯道。 世人都以为李嘉芯非豪门不嫁，其实当初她跟倪公子谈的时候，倪大佬的身家也没有特别丰厚，而就在去年，她还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模谈过半年。 而那边的演出还在继续，谢停锋唱完后，还朝舞台侧边，准备候场的陆恒那边看了一眼，扬了扬下巴。 在台下的掌声中，李嘉芯和黎资也在鼓掌。 “谢大少也挺迷人的，你要不要试试？”黎资朝李嘉芯笑道。 “人家早就放话喜欢王斐，我才不要。”李嘉芯道： “你要有信心你可以去试试。” 黎资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朝台上走的陆恒： “不知道他的歌跟谢大少谁的好听。” “听听不就知道咯。”李嘉芯好笑道。 陆恒在主持人报幕后，缓步来到钢琴边。 与谢停锋上台的热烈掌声相比，陆恒的就冷清多了。 陆恒也不以为意，安静的坐到钢琴边，随后舒缓的弹着前奏。 而旁边的乐队，也开始渐进上扬。 前奏过后，陆恒手里没停，嘴巴凑到麦克风前低沉开嗓： “我唱得不够动人，你别皱眉， 我愿意和你，约定至死。 我只想嬉戏唱游，到下世纪， 请你别嫌我将这煽情奉献给你~” 抒情又有格调的词，让台下众人安静聆听，虽然是慢歌，但旋律又特别抓耳，让李嘉芯和黎资她们都听入迷了。 64、出事了！（第三更） 千禧年夏天，陈易迅签约瑛黄，顺应着当时“口水歌”和“K歌”的风潮，林稀填词、陈辉杨作曲，为他创作歌曲《K歌之王》。 这首歌一出来，从千禧年到01年，拿奖拿到手软，什么金曲、叱咤、劲歌、乐坛至尊等等，跟批发似的。 哪怕到了陆恒回来前，也依然是陈易迅的代表作之一。 台下这些人都是识货的，听门道知道这歌的质量，而电视机前看直播的吃瓜观众，很多也一听就喜欢上了。 “好听好听！”李嘉芯轻轻跺脚，抒发她的喜欢。 黎资也跟着哼唱，副歌部分，几乎听一遍就有了记忆。 江至强既然安排陆恒到这里宣传，自然有后手。 在陆恒唱完后，客串主持人的汪明全跟着采访了几句，聊的就是新专辑。 当然，也顺便问了陆恒关于粤语创作的事情，陆恒按照之前的理由说了。 台下众人虽然惊讶，也有疑惑，但没人会直接站起来问。 就像抄袭这件事，如果没有原主站出来，没人会找你茬。 至于陆恒，更没有任何解释的义务：爱信不信。 当第一首专辑的随着时间推迟，人们习惯了，以后陆恒再发粤语专辑，这种疑问也就变得见怪不怪了。 就像当初的陆恒，一直以为王斐是香江人，还有李莲洁、赵闻卓、于容光这些演员。 陆恒下台后，谢停锋却紧紧皱起眉头，盯着陆恒背影在思索什么。 “还想踩我上位，我这就把你拉下来！” 这首粤语版的前奏，用了王斐的粤语歌《约定》的前奏，为的是衬托出第二句歌词“我愿意和你约定至死”。 如果是别的创作人，那版权肯定是唱片公司的，但这首歌可是陈小霞写的，从八十年代初就在宝岛成名立万，版权自然是她的。 彭国华作为同时间出来的老牌制作人，跟她太熟了，一个电话，一份传真就解决了授权的事情。 但这件事谢停锋并不清楚，还以为陆恒是抄袭。 对于王斐的歌，谢停锋太熟悉了，何况是这首大火的《约定》。 “敢抄姐姐的歌，还敢用这歌踩我上位，我让你扑街！” 为爱的少年可以无视一切，何况跟自己还有竞争。 于是，谢停锋让助理立即给几家媒体打电话，要曝光陆恒的黑料。 陆恒这边刚登上TVB，在万千瞩目中完成首秀，没多久媒体方面就收到关于陆恒的黑料。 “确认吗？两首歌对比一下！” “王斐这张唱片当初是新艺宝发的，跟他们确认有没有出售版权。” 香江的娱乐媒体太发达了，几乎24小时都有人值班，早中晚都有报纸发行。 刚刚的直播他们看了，陆恒凭借他的形象，还有独立创作的歌曲，再加上宝岛一周卖出五十万张的震撼成绩，都足以让他一夜在香江成名！ 所以，关于陆恒的黑料，他们自然像闻到鱼腥味的苍蝇，没有任何犹豫！ 稍微正规的媒体还在确认，而一些小报，已经开始写稿子准备抢号外了！ 除此之外，一大批记者朝着TVB而去！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对这一切浑然不觉的陆恒，下台后收到了比之前翻几倍的客套攀谈。 当然，最多还是女艺人。 能进TVB当男艺人的，谁不是自视甚高，你一个内地佬来我们的地盘，是龙也得盘着。 虽说你这首歌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昙花一现的多了去了！ 而在后台，陆恒一個个柔软的小手握着，温柔的香味闻着，悦耳的笑声听着，环肥燕瘦的看着，视听嗅味触的五感……唯独味觉缺失。 白乐天的《钱塘湖春行》，陆恒此刻想到了《维多利亚湾春行》。 甚至有人还挠他手心，或者悄声在耳边说着娇滴滴的话，不过陆恒也只是客气的交换了联系方式，表示日后联络。 她们则捂嘴笑道：“伱好绅士，好有风度。” 谢停锋在不远处，看着在莺莺燕燕中跟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陆恒，淡淡笑了笑： “享受这最后的香艳吧，明天你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然后起身，从容的离开。 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一些长枪短炮已经开始聚集，就像夜的乐章拉开序幕。 陆恒其实对大多数不感兴趣，唯独有兴趣的两女，姗姗来迟。 “你的歌真好听。”黎资笑眯眯的跟陆恒握手。 身材高挑的李嘉芯穿着高跟鞋，丰润的嘴唇已经快到陆恒下巴了，微微仰头： “刚刚给你鼓掌，手都拍酸了。” 陆恒笑着握住她的手：“那我帮你揉揉。” 李嘉芯却一触即分：“别想占我便宜。” 说完美眸一眨：“有时间的话，请我喝杯咖啡吧？” 她吊胃口的这种小把戏，陆恒看破不说破，笑了笑：“深感荣幸。” 说着又转向黎资：“要一起吗？” “好呀。”黎资的段位不如李大美女，慢了半拍，明明是她先握手的。 李嘉芯有些意外的再次打量陆恒一眼：“怎么，我一个还不够吗？” 黎资不满的道：“喂，你手酸跟喝咖啡有什么关系，我刚帮他叫好，才真的口渴了呢。” 陆恒笑道：“两位美女任何一位离开都是今晚的遗憾，一杯咖啡而已，来日方长。” 听到陆恒的话，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李嘉芯，没再多说，虽然她有些不满陆恒的胃口，但让她现在离开，肯定更不愿意了。 就在这时，TVB综艺总监陈志云急匆匆而来：“陆生，出事了！” 李嘉芯跟黎资对视一眼，不动声色。 陆恒则诧异道：“陈总监，怎么回事。” 陆恒不清楚江至强找谁安排自己来录节目，但最后跟他对接的，就是这位陈志云。 “外面来了不少记者，都要采访你，不过被保安拦在外面。” 陆恒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好像是说你歌曲抄袭的事情。”陈志云脸色严峻道。 对此他也心有不满，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不仅陆恒刚要起飞就会被折断翅膀，他也要受牵连。 “抄袭？”陆恒微微皱眉。 以他的记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这时候陈易迅还在老东家华星唱片，等到明年五年合约期满，才会到瑛黄，这歌就是为他的音色量身定做的。 65、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因为陆恒知道不可能出纰漏，那么唯一一个问题，就是前奏来源于《约定》了。 而这首歌是粤语歌，在香江有广泛的听众，想明白这点，陆恒更不担心了。 虽然后世流传“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说法，但只要自己辟的早，影响就不大。 甚至……还可能因为这件事因祸得福。 炒作不都是这么来的么。 “小事一桩，我去回应。”陆恒对陈志云道。 又转头对李嘉芯她俩道：“接下来还需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所以——” 李嘉芯她俩自然求之不得，连忙道：“没事，你去忙，我们不碍事的。” 陈志云比她俩眼光老辣一些，看陆恒一点都不担心的神色，而且现在就想到接下来开发布会，大概率是一件乌龙，于是笑道： “那我陪你一起过去。” “谢谢陈总监。” 陆恒他俩走后，李嘉芯看向黎资：“这内地仔好不靠谱啊。” 黎资则叹了口气，没吭声。 陆恒先给江至强和张国容分别打了一个电话，而后又给彭国华，以及环球的罗振生打了电话。 陈志云在旁边听得真切，得知陆恒这首歌用了《约定》的前奏，而且已经找陈小霞买过版权，心中大定。 而且在电话里，陆恒跟他们沟通借着这次机会来扩大热度的方案，更让陈志云有些吃惊。 处事不惊是因为心中有底，但面对这样的事情，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想着利用，还能很快给出方案，这心理素质和反应急智，让陈志云也非常佩服。 “难怪他年纪轻轻就有这种成就。”陈志云心里感叹：“有些人天生就要站在璀璨的高处。” 陆恒跟他们沟通之后，再才来到外面。 那些记者迅速冲过来，保安这次拦都拦不住。 “有爆料说你刚刚直播中的那首歌抄袭，请问是不是真的？” “我听过歌，确实跟《约定》的前奏非常像，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个内地仔，跑到我们香江抄袭，你承认这件事吗？” …… 面对他们气势汹汹的问题，甚至就像已经认定陆恒抄袭的问责，陆恒没有立即回应。 而这些记者见陆恒一直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们，记者们有些摸不清头脑，慢慢的都没了声音。 这时候陆恒才笑道：“大家说完了吗？” 顿了顿，见众人没吭声了，陆恒朗声道： “谢谢大家关心，对于大家的问题，我在这里做一個说明。” “第一，我这首《K歌之王》的前奏，的确从《约定》而来。” 记者们愣了一下，激动的想要再问问题，但陆恒双手下压： “听我说完。” “第二，我使用这个前奏，在写歌的时候，已经找曲作者陈小霞女士买过版权，稍后大家方便的话，留一个传真号，丰华唱片那边会给大家提供授权书。” 记者们瞬间大失所望，像刚刚经历了战争，变成沉默的贤者模式。 在他们悻悻的目光中，陆恒说道： “至于为什么要用《约定》的前奏，是我在写歌的时候，为了衬托第二句歌词“我愿意和伱约定至死”，才有这个想法，所以，不存在抄袭，而是使用。” “最后，谢谢大家的关心，这么晚了还打扰大家休息，实在不好意思。” 说着，陆恒双手合十微微鞠躬。 陆恒没有像之前谢停锋那样面对记者就狂躁，也没有被质疑的恼火，从始至终微笑应对，最后还感谢他们。 即使这样，娱记们依然黑着脸：“是不是真的啦，耍我们没好下场哦。” 可能下次陆恒再有什么黑料，他们一样会紧追不舍毫不留情，但现在他们暂时不好发作，于是又追问陆恒这张专辑。 陆恒想着这把火烧得好，心里高兴，跟他们虚与委蛇了一会儿。 然后陆恒接到环球罗振生电话，安排的发布会在一个小时后，就在环球唱片的总部一间大会议室。 于是陆恒告诉了他们。 而刚刚这一幕，在陈志云的安排下，也被TVB的摄像完整的记录下来。 随后，TVB的记者也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到了地方，并没有立即开始的发布，竟然是一人一份宵夜，让这些记者颇有些受宠若惊。 在罗振生请他们先吃后，娱记们正好饿了，也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 重新收拾好会议室后，环球又把关于授权的声明重申一遍，并给记者展示了授权书复印件。 最后留下了他们的传真号后，记者满意的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些没有调查就想着抢号外的小报，开始了最早的开售。 一时间，早起的人们吃了一波大瓜，开始议论纷纷，骂陆恒不要脸干出这样的龌龊事。 谢停锋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让助理在街上买到报纸，一边吃早饭一边满意的看着。 这时他爸带着小女友回来，谢停锋看到了，皱了皱眉，准备继续低头吃饭，但一张报纸却丢到他面前： “你自己看看，整天让老子不省心！” 谢停锋一看标题写着陆恒新专辑，想都没想的道： “我刚才都看过了，内地一个扑街，竟然想跟我竞争，结果还抄袭菲姐，真是——” “老子让你看报纸，不是让你放屁啦！”谢闲皱眉道。 谢停锋有些诧异的再次拿起报纸，这一看，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看完后，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使劲把报纸揉成一团，狠狠的扔出去：“啊！！！” 显然，他搞了个大乌龙！ 不仅如此，那些媒体还曝光了是他的助理打来的电话爆料。 这一下等于把谢停锋老底捅了个大窟窿！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现在就是。”谢闲没好气的道。 谢停锋气得站起来猛的一踹桌子，但桌上的一碗粥被踹翻了，滚到他裤子又摔落在地上。 “哗啦！” 看着裤子上的粥和地上的狼藉，谢停锋脸都快绿了。 …… 随后的几天，谢停锋被娱记堵的到处躲，又被公司骂，宣传都暂停了，让他老实多了，更不敢再提跟陆恒较量的事情。 “跟人家有什么好比的，你那张专辑如果是六十分的话，人家至少是九十分，你能不能看看差距，而不是搞这些歪门邪道？” 对于杨老板的教诲，谢停锋终于认清了这次失败的根源，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已经知道消息的李嘉芯和黎资，都开始后悔了，准备再约陆恒出来喝咖啡。 66、回内地（第二更）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何况是陆恒。 趁着现在的热度，陆恒宣传都来不及，哪有空跟他们喝什么咖啡。 再说了，喝了就给睡么？显然不可能！ 狗仔现在还盯得紧，陆恒一出去就是盯梢的，所以……“我们改日吧。” 挂断电话，李嘉芯有些烦闷的把手机扔桌上。 “他没空？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了？”黎资问道。 “大概都有吧。”李嘉芯不太高兴。 以前连富豪都愿意为她爬十二层楼买馄饨吃，却在陆恒这边吃瘪，让她心里特别不爽。 摸了摸脸颊，李嘉芯问黎资：“我是不是老了？” 黎资没好气白了她一眼：“不要在我面前提年龄！” “我比你还大一岁好不好。”李嘉芯趴到桌上，柔软的脊背往下，凹出柔软的曲线，然后再往下圆润了弧度。 黎资在那里拍了一下：“那你还说！” “就是觉得，这种小靓仔很好玩的样子，但他还跟我玩欲擒故纵，倒是我小看他了。”李嘉芯哼道，用叉子在提拉米苏上戳了又戳。 黎资笑道：“也可能人家真的很忙呢，我今天上午去买专辑，发现好多人。” “这个大新闻，他一下子就火了，肯定啦。”李嘉芯心里是羡慕的，可她唱歌一般，没人愿意为她发专辑。 每次看演唱会，看到他们在舞台上光芒四射万千欢呼的场面，她心都在悸动，实在是太迷人了。 黎资摇了摇头：“他真的有才华，每首歌都好听，就连国语版的也好听，词也写得好。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情，他这张专辑销量也会爆。” 说着，黎资看向李嘉芯，脸上浮起古怪之色。 “怎么了？”李嘉芯放下叉子摸脸：“蛋糕弄脸上了？” “没有。”黎资笑了起来： “他那首红玫瑰里有一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感觉……你现在就是。” 说完后，她更觉好笑，笑声都变大了。 李嘉芯也买了专辑，知道她说的哪首，闻言立刻羞恼道：“你才骚呢！” “哈哈哈哈！” 黎资本来都忍下了笑声，听她这么说，又看她的样子，再次笑了起来。 “你你伱你，是你是你！” 两人在咖啡厅里笑闹成一团。 而此时的陆恒，刚跟张国容结束一场节目录制，继续赶往下一个地方彩排，为晚上的慈善晚会做准备。 香江经常有慈善晚会，有的是明星的，有的是富豪的，而今晚就是后者。 明星表演，有些富豪也会上台发表演讲，然后富豪捐款。 表演结束后，有人在后台找到陆恒，邀请他跟一位富豪共进晚餐。 陆恒想都没想拒绝了。 “吃一顿饭给二十万。”对方直接报出价码。 陆恒哭笑不得：“我不是那种人。” “陈小姐说，她很喜欢你的歌，想跟你认识一下。” “喜欢吃鸡蛋，还要认识一下母鸡吗？对不起。” 陆恒心道，说是陈小姐，年龄比他妈还大，寡居的一个富婆，要是前世陆恒可能会意动，但现在……要不了两年我的身价说不定都超过你了。 见陆恒不愿意，那人也没纠缠，离开了。 靓仔那么多，又不是非得陆恒一個。 随后的几天，陆恒上节目参加晚会，还当了一次李科勤的演唱会嘉宾。 张国容说李科勤点名要陆恒唱那首《合久必婚》，同时邀请的还有张慧妹，毕竟这首歌就是他俩合唱的。 但张慧妹没时间，然后……李科勤邀请容组儿跟陆恒合唱，据说容组儿也非常喜欢这首歌，而且她跟陆恒同龄，都是八零年的。 知道结果的陆恒，当时眼睛都直了。 这特么……就有意思了。 陆恒很愉快的跟容组儿牵手上台了。 在李科勤介绍的时候，台下就欢呼一片，等到陆恒上台，更是热情高涨。 显然，现在的陆恒，已经通过这张专辑，再加上前几天的热度和宣传，有了很高的关注度了。 不过最主要还是歌好，好歌能一夜之间捧红一个人，而陆恒，可是拥有一整张专辑好歌的男人！ 两人只彩排了几次，但容组儿像是非常有默契似的，唱得很娴熟，应该这几天经常练。 在舞台上，两相对望，容组儿深情款款，唱到动情时，她眼里有火花闪烁，但陆恒及时的浇水，没让爱火蔓延。 随后陆恒又做了三场签售会。 加上陆恒在宝岛宣传时就开始发售，半个月的时间，这张专辑在香江销售破了12万。 即使这样，还是靠谢停锋一记助攻，要不然连8万都够呛。 这个数字比宝岛少多了，在陆恒走后的这一周，宝岛又卖出三十多万张。 在盗版的肆虐下，销量不断缩水。 但彭国华却兴奋的说，这张专辑有很大的可能在宝岛销量突破百万，那将是继任贤奇后，又一张百万销量唱片！ 香江地方小人少，曾经的千禧年，陈易迅收录有《K歌之王》的那张专辑，全年销售也只有十万。不过说是全年，其实一张专辑的黄金时间，也就一个月。 当然，香江的专辑比内地贵多了，磁带至少五六十，碟片都上百了，这么一算的话，也相当于内地几十万的销量，算非常高了。 再之后，盗版横行，专辑销量不断下滑，而且口碑也已经发酵出来，宣传的作用有限，陆恒就停了下来，准备回内地。 现在已经四月中旬，霍健起定的时间是五一出发，那时候山间田里一片绿油油的葱郁，是他理想的景色。 剩下的这段时间，陆恒准备在内地宣传新专辑。 坐在张国容的车上，他送陆恒去机场。 看着两旁流光溢彩的霓虹倒退，五光十色的在陆恒脸上掠过，让陆恒饶有兴致的打量这个城市。 曾经的这个时候，香江对他来说就是天涯海角般的距离，现在却如此的近。 张柏之和邱舒贞也一起，她们得知陆恒要走，一起来送行。 这些天陆恒马不停蹄的到处跑，还真没好好看看这个东方之珠，所以在去的路上，张国容一边开车一边给陆恒介绍着，而张柏之和邱舒贞在一旁补充。 到了机场后，陆恒跟他抱了抱，笑道： “哥哥，这些天实在太感谢你了，下个月我要在湘西拍电影，如果你不忙的话，可以去逛逛，那里景色非常漂亮。” “好，到时候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正好去散散心。”张国容笑道。 即使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但他的笑容还有一种少年的真挚感，让人觉得亲切。 张柏之和邱舒贞趁机跟陆恒拥抱了一下。 “有机会我去内地找你呀？”邱舒贞在耳边悄悄道。 恰好，张柏之跟他拥抱的时候，也说了这样的话，陆恒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好啊。 67、晓冉拍戏（第一更） 虽然已经四月过半，但京城的夜晚还是有些凉，在香江早都穿短袖了，但回来后还需要加个外套。 早早守在机场外面的李晓冉，一看到陆恒就扑了上来，像是要把自己融进陆恒。 好在陆恒从上飞机后，一直戴着口罩，现在机场也没什么娱记蹲守。 机场和车站都是分别和迎接的地方，这种场面太常见了，别人也不在意。 回到四合院，陆恒笑道：“我给你带了些礼物。” 但李晓冉看都不看，直接用嘴堵上了。 洗去陆恒旅途的劳累，舒缓连日奔波的紧张。 骤雨初歇，陆恒想起《西游记后传》那首刘焕的歌第一句，应该就是此时李晓冉的状态，趴在那儿半天都动不了，脸霞红灿灿的。 半响她才翻过身，揉进陆恒怀里腻歪了一会儿，想起陆恒带的礼物，兴致勃勃的起身去看。 看到这个完美的背影，陆恒恍若当年看植物学家那部电影。 只不过当年内心的各种骚动，此刻化成现实，陆恒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感。 李晓冉一转头，看到陆恒在笑，不由好奇道：“你怎么这么笑？” “笑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了。”李晓冉笑嘻嘻道：“像心怀不轨的坏蛋。”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陆恒好笑道，说完伸手去拿手机。 “呀！” 李晓冉一声惊呼，把陆恒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被子上，结果就看到李晓冉对着拉杆箱里的东西一脸震惊： “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箱子里，首饰、化妆品、包，琳琅满目，像是奢侈品杂货铺。 “出趟远门，总得带点礼物吧。”陆恒笑道： “我记得小时候，我爸每次回来前，我都眼巴巴的等着望着，每次他都没让我失望，哪怕只是一块糖。” 李晓冉感动的眼眶都红了，转回身扑进陆恒怀里，又是一番热烈的回应。 …… 第二天早上，李晓冉笑道： “对了，有件事还没跟你说。” “什么？” “我也接了一部戏。”李晓冉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准笑我啊，是个小角色。” 陆恒想了想，大概清楚是哪部戏了，不过嘴上还是道： “好，我不笑，什么戏？” “嗯，是内地和宝岛合拍的，叫《达摩祖师》，吕良韦和俞晓凡主演的呢。” 果然。 吕良韦当年演周闰发那部《上海滩》的丁力成名，这些年一直活跃在荧幕上，演过不少角色，算是非常知名了。 而俞晓凡，如果没经历过这個年代大概不认识她，但她当年也是茕瑶剧出道，靠那部《婉君》女一号大红大紫，这些年随着宝岛影视滑坡，开始来内地拍戏。 这部剧里，可是美女如云啊，什么蒋琴琴、范滨滨、翁红、杨莉菁、刘丝彤、陈明贞等等一大堆……还有黄垒老婆孙笠。 “来头不小啊。”陆恒笑道。 “你刚还说不笑呢。”李晓冉嗔道：“我又不是主角，就是一个小配角，在第二单元有几集戏份。” “演的什么？” “一个哑女。” 陆恒忍不住笑了：“这个好啊，一句词都不用说就把钱挣到手了。” 李晓冉气得拍了他一下：“你又笑我！” “好不笑了，刚没忍住。”陆恒问道：“伱怎么找到这部戏的？” “我歌舞团以前一同事，叫王僮，她后来进了你们学校进修班，就转行拍戏了，这次她也在里面。”李晓冉道。 “哦~”，陆恒立即想起是谁了，这个叫王僮的长得有点像刘师师，前年嫁给导演刘疆，就是捧红黄海玻的那位。 “对了，说来也巧，这部戏就在你之前拍《大明宫词》那地儿，涿市。” “不远，有时间我去瞅瞅。” “腿长你身上，你想去就去喽。”李晓冉喜滋滋的。 两人一起吃了个早饭，李晓冉又陪陆恒去了趟邮局，把陆恒在香江买的东西给家里寄了，倒不是奢侈品，而是一些衣服和吃的用的。 寄完后两人在旁边的公园转了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陆恒把她送到剧组指定的地点，有大巴车来接。 随后陆恒一边慢悠悠的朝林伊轮公司去，一边给家里打电话。 没一会儿就接通了，里面传来老陆揶揄的声音：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在粤市住了几年？” 陆恒：“……” 连你们都知道了么？ 愣过之后，陆恒哭笑不得道： “香江那边比较排外，所以编了个理由，总得跟他们靠一下吧，效果还不错。” 虽然陆恒这句也是编的，但老陆倒也没多深究，叮嘱道： “撒一个谎，需要用更多的谎来圆，反正你悠着点，别以后说漏嘴了。” 要是普通人还真可能，但陆恒这记忆力，可能性真不高，嘴上还是应承道： “好，我记住了。” 但老陆又扔过来一个问题：“你姑奶有个女儿在粤市，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恒呆了呆。 刚觉得自己记性好万无一失，当场被打脸！ 当初编理由的时候，陆恒只去想有这回事，并没有在意来源。 而现在，陆恒立刻翻出记忆，才发现还是当初父亲成为英雄的时候，姑奶他们哭着过来吊唁，过后才提起那个女儿去了粤市。 失算了！ “可能你们以前说过吧？”陆恒随口道。 “放屁，老子都不知道有这回事！我找你奶奶要到你姑奶的电话，才知道的。” 虽然这个姑奶是陆为民的亲姑姑，但当初她嫁到临县，在那个交通和通讯不方便的年代，每家拉扯一大群孩子，可能好几年才会见一面，而且她们即使来也是去老家，也就是陆恒奶奶家，碰面的次数更少了。 说完后，老陆纳闷道：“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陆恒像开玩笑似的道：“我说我上辈子知道的，你信吗？” “你咋不说你八辈子知道的，一天到晚净胡扯，我们信马列不迷信！”老陆没好气道。 虽然这么说，但他也没再多问。 陆恒说了谢停锋搞他的事情，趁机嘱咐道： “只要有人问我的事情，你们都不要回应，让他们找我就行。” “知道啦，你搞得跟保密局似的，当个明星还被你当出007的感觉。” 老陆唠叨着，又把电话给了赵慧芳：“你妈也要跟你说。” 68、大手笔的礼物（第二更） 年，内地两个组合横空出世，叱咤乐坛多年。 一个叫花儿，一个叫羽泉。 虽然一個因故瘸了腿，一个大张伟离散。 但他们依然在圈，不停跟观众说着好久不见。 还有一个朴树，发了张《我去2000年》， 里面的《白桦林》，和《那些花儿》， 被各个吉他培训班，教了一遍又一遍。 还有那嘤，从《征服》到《相见不如怀念》， 不断向王斐追赶。 距离胡彦彬参加比赛还有半年， 他的音乐才华已经初显， 但未来那个前女友才是关键。 陆恒脑海里浮现今年的内地歌坛， 蓦然发现，内地已经开始爆发的初端， 因为音乐风格已经改变。 羽泉的《最美》成为潮流前线， 首发第一张，就卖出一百多万， 也是1999年，内地的专辑销冠。 不过陆恒回来了，他们都得往后站一站， 看着陆恒，一步一步走上天花板， 放满天烟花灿烂！ 到了林伊轮公司，一路走去，碰到的都是恭喜和祝贺或者夸赞的声音。 陆恒这一趟出去，拳打宝岛，脚踢香江的壮举，已经传回了内地，尤其是央视，报道了好多次。 陆恒真正在歌坛的起步，还是从林伊轮带着他参加青歌赛。 而陆恒出道，也是参加央视的小品大赛。 拍的第一部剧《大明宫词》，也是央视出品的。 所以，无论从哪儿看陆恒都是他们央视出来的。 没成绩前：你谁啊？出了成绩：我的我的！ 有这样的骄人成绩，央视也与有荣焉，自然不遗余力的捧。 “看看我们青歌赛出来的金奖，不仅在内地，港台也一样的横扫之势！” 陆恒吃肉，林伊轮他们公司也跟着喝汤，赚得钵满盆满。 “昨天接到你电话，我哪儿都没去，专门等着你临幸。” 面对林伊轮狗腿子似的笑容，陆恒一副老人地铁看手机的表情： “我早饭差点没吐出来。” “哈哈哈哈！”林伊轮咧嘴笑得特别开心。 陆恒把从香江买的礼物给他，手表和包，还有一些化妆品。 “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去一趟也不能空手，别嫌弃啊。”陆恒笑道。 “不嫌弃不嫌弃，这发财了就是不一样，乖乖，都是大牌子啊。”林伊轮一副夸张的语气。 把礼物放一边，林伊轮扬了扬手中那张《K歌之王》，感叹道： “真有你的啊，我从宝岛才回来多久，你在那边不仅第一张专辑卖爆了，第二张也卖疯了，真牛！” 虽然第二张专辑在宝岛和香江的发售跟他没关系，但他依然高兴。 再说了，内地的专辑还是由他公司来行销。 之前他公司的行销能力只能算中等偏下，但随着上次运作陆恒和林伊轮的专辑，已经跟全国各大城市的唱片发行商对接上了关系。 所以这一次再运作陆恒的专辑，就不是像上次那样，先从几个大城市开始，而是全面铺货。 “卖多少了？”陆恒好奇道。 林伊轮比了个九的手势：“九十万……才五天啊。” 毕竟专辑是在宝岛制作的，做好了宝岛第二天就发售了，而内地则是让人先把母带拿回来，然后再灌录。 内地太大了，所以还是像上次那样先运输，全部到位后才同时上架发售。 所以，内地发行比宝岛晚了一周还多，到现在还不到五天的时间。 不过考虑到陆恒现在名气，还有央视这个巨无霸的宣传，再加上内地人口基数，要不是现在盗版横行，一天将近二十万根本就是毛毛雨。 十来年前，张樯仅仅翻唱港台的歌出的专辑，从83-88年，五张专辑就卖出两千万张的销量。《西游记》演玉兔精的李玲钰，87-88年，六张甜歌系列专辑卖出了一千万张。 还有费翔、孙帼庆、毛啊敏、韦维、迟至强这些霸主，更是一两年就超千万张的惊人销量。 当然，他们的时代不可复制，现在已经在走下坡路。 在MP3流行前，现在就是专辑最后的高光时刻了。就连周杰轮，直到06年，那么多专辑加起来，那么多好歌，总销量才刚刚一千三百万。 在陆恒出神的时候，林伊轮把两张暗红色的本子递了过来： “伱嫂子为了庆祝你专辑大卖，送你的礼物。” 陆恒一看顿时惊了，一张《房屋所有权证》，一张《国有土地使用证》。 尤其是看到那张土地证里面标的不是“划拨”，而是“出让”，陆恒更觉得这是大手笔。 “你嫂子去找晓欧她妈，把那套房子转过来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可以去落户了。”林伊轮笑道。 “嫂子这……这也太贵重了吧？”陆恒这一刻不仅仅是佩服，还有感动。 “嗨，你都叫嫂子了，这有什么。再说了，我们做你这两张专辑，挣得比这个多多了。”林伊轮笑道。 “话是这么说，但那么多为公司辛苦付出的，可没见几个老板有这样的手笔。”陆恒感叹道。 “给你就拿着，矫情什么，咱们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你要觉得贵重，以后就多发点专辑，我们也多喝点汤。”林伊轮哈哈笑道。 “你想累死我啊！” 陆恒说完自己也笑了，道：“行，嫂子有心了，谢谢哥，我也算有房的人了。” 陆恒在林伊轮公司待了没多久，央视那边的郎坤不知道怎么就得到陆恒回来的消息，电话打过来，邀请陆恒去上节目。 陆恒去了才知道，好家伙，央视那些只要稍微跟娱乐沾点边的综艺节目，把他接下来三四天的安排给包圆了！ 这真是拿自己当亲儿子捧啊？ 有些人挤破头都上不了，但陆恒，却看得一阵头大。 陆恒也明白，捧这件事，不是要捧自己才红，而是自己有了这样的成绩，才有这些节目。 虽说专辑销量跟那些曾经的霸主不值一提，但年代不一样，而且陆恒这是反向操作的硬气。 曾几何时，港台娱乐圈对内地都是碾压状态，无论歌坛还是影视，只要来了，绝大多数的同期热度都不如他们。 如果没有《西游记》的神作镇压，宝岛来的那两条蛇和两只蝈蝈，更得横扫一片无敌手。 虽然港台都是我们的，但经济水平和发展确实有断层，再加上他们善于造星、会炒作，所以内地观众、歌迷觉得那边来的就高人一等，甚至圈内从业人员也都自觉低一头。 就在这个时候，陆恒这个不及弱冠之龄的小子，第一张国语专辑就在宝岛达到八十万张的销量！ 第二张国粤双语专辑，单单宝岛就快破百万了，让任贤奇的新专辑都得避让。在香江，也一骑绝尘暂居销冠。如果加上内地的，已经超过两百万张！ 专辑销量拼的就是首月，准确来说就是前半个月，随后以后会大幅度下滑，但荣耀已成，属于两岸三地当之无愧的乐坛新人王！ 而曾经的99年，这个名头是谢停锋的。 就算没有他那一记骚操作，也不是陆恒的对手，他又搞这么一下子，不仅没把陆恒绊倒，反而加了一剂助推，被陆恒彻底剥夺了气运，按在地上摩擦！ 结束了央视一堆的录制，没过两天，张柏之打来电话：“我想去京城玩，你欢不欢迎？” “京城欢迎你。”陆恒好笑道。 69、你这战斗力不行啊（第三更）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身清凉打扮的张柏之，陆恒很想说：“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拿出准备好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陆恒好笑道： “冷吧？早就跟你说过，京城气温比香江低多了。” 张柏之倔强道：“我觉得还好啊。” “那你抖什么？” “我看到你激动的不行吗？” 虽然这么说，但她也没拿掉外套，甚至怕陆恒继续说，拽着他胳膊就往外跑： “走啦！” 这个时候的她，还不到十九岁的年纪，青春活泼贼爱笑。 至于其他，陆恒并不是太在意，反正又不结婚。 再说她有记录的第一任，还是明年跟陈小东谈。这位的代表作一首歌一部剧，歌是《比我幸福》，电视剧是跟大S的《倩女幽魂》。 第一次来内地的张柏之，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好奇宝宝，因为跟她的认知有太大的出入。 “都说内地落后，但我感觉比宝岛的岛北市强多了啊？” 两人站在央视电视塔上面，张柏之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霓虹，和随处可见的高楼，觉得还有些不真实。 这里是现在京城最佳的观景平台，两百多米的高度，能把大半个京城看下来。 虽然整体观感上，比现在的香江差一大截，但鳞次栉比的高楼，和随处可见的建筑框架，已经展示出勃勃生机，至少……比张柏之印象里的京城，现代化多了。 陆恒想了想道：“这就是电视、电影这些媒介的作用。你把一個地方拍的脏乱差，那么别人形成的印象就是那样子。” 有时候也挺矛盾的，文艺片很多都是昏暗的光线和偏冷的色调，而这与现代化发展的都市宣传是不相称的。 一方面追求艺术，另一方面需要正向的宣传，自然不可避免的碰撞。 就像《十七岁的单车》，拍得还是有水准的，但恰逢申奥的关键点，被认为拍了一堆逼仄破旧的小胡同，而没有把京城现代化的一面展示出来，影响京城的形象，所以禁了两年。 但申奥成功后，就象征性的减了几个镜头被放出来了。 张柏之歪了歪脑袋：“好像也是哦。” 陆恒笑道：“我以前看你们香江的电影，还觉得很混乱呢，尤其是陈晓春的《古惑仔》，觉得以后打死我都不敢去。” “哈哈哈哈！”张柏之毫不顾忌形象的笑了起来。 陆恒戴口罩和帽子，而张柏之在内地没任何名气，自然没有任何遮掩。 她的美貌，让周围无数人都忍不住偷偷来瞄，然后看向陆恒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其实我小时候的香江就是这样的，我爹哋以前就混社会，总归是很糟糕啦，现在就好多了。”似乎想到以前不开心的事情，张柏之情绪稍微低落了一些。 陆恒拍了拍她肩膀：“走，带伱去喝点东西。” 张柏之顺势挽住了陆恒的胳膊，亲昵的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周围不少人的心都碎了，心里对陆恒问候了好久。 晚上带张柏之到了四合院，她再次惊了！ “这……这么大？” “还行吧。” “你不知道，在香江，五六十平都算大房子了，八十平都能叫豪宅了，你这跟别墅差不多了。” 陆恒笑了笑，他想起曾经蔡少纷在综艺上，还为自己的八十平豪宅而得意，九十平就能叫“千尺豪宅”了。 寸土寸金的地方，地少人多只能资源极大的差异。 不过二十年后京城也是如此，有人住上千平的大平层，推开窗就是央视大裤衩；或者住大四合院，仰头就能看到紫禁城的飞檐黄瓦。也有人……住棺材板似的小箱子，而且还是租的。 “这么大院子，得多少钱啊？”张柏之好奇的挨个房间转过来。 陆恒虽然想说这并不大，但考虑到她在香江的感受，也没多解释，随口道： “找熟人买的，有人情，两三百万吧。” 张柏之瞪大了眼睛：“这么便宜？” 说完后她又赶紧解释：“不是我觉得便宜，是跟香江比，一尺都上万了，这还是这两年大跳水，前年简直贵得离谱，还有三万多一尺的。” 香江并不是按平米卖，而是平方尺，一平米相当于11平方尺了。 “确实，按你们的价格，这里确实算得上白菜价了。”陆恒笑道。 张柏之叹了口气：“可我连这里的十分之一都买不起。” 到现在为止，她就拍了几个广告，和两个电影，并没存到多少钱。 “你这么漂亮，以后肯定会大红大紫的。” 张柏之笑道：“你少安慰我啦，香江那么多漂亮的，最后出头的能有几个？这一行就是吃青春饭的，不过我也不贪心，以后能买个小房子就行。” “找周星弛啊，他不说说养你吗？”陆恒忽然想到她们之前上映的那部《喜剧之王》。 “他？”张柏之撇了撇嘴：“抠得要死，片酬还没荣哥那边给的多。” 对此陆恒没有太多资格评价，也没再讨论这个话题。 两人进到陆恒客厅，陆恒拿出罐啤和一些小吃，两人边喝便吃边看电视。 前几天李晓冉把他喂了个半饱，没那么饿。 慢慢红霞飞度，几分微醺，酒不醉人人自醉，抬眼望人添妩媚。 一切就是那么顺理成章。 “咣当！” 撞到桌子上，瓶子歪倒桌上的声音，张柏之扫了一眼正想继续，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转头看去。 这一看，眼神就变了。 桌上那些瓶瓶罐罐，显然不是陆恒用的。 “你有女朋友还找我？”张柏之生气道。 陆恒纳闷道：“不是你来找我的？” “那你也没拒绝啊？” “不是，你不是说来玩玩，我总不能说不让你来玩？” “可你怎么把我玩到这儿来了？” 陆恒：“……” 女人不讲理起来，神仙都难辩。 最终，张柏之生气的到厢房去睡了。 陆恒也不以为意，反正我不饿。 但没多久，外面就响起敲门声，还有张柏之弱弱的声音：“我害怕……” 陆恒有些无语，只好起身给她开门。 门刚一开，温暖的香风就扑面而来。 再次重复之前的情节，但中间再没有插播广告，一集播完又播一集，一直到香汗打湿了发丝，一动不动了。 “你这战斗力不行啊？” “我、我想睡觉……” 70、谁欺负你了？（第一更） 陆恒偶尔会想起前世网上那首长“诗”：从校服到婚纱，摇晃了多少…… 他去年十二月初回来，到现在四个多月，校服还没脱呢，就已经摇晃了不少床榻。 实在是罪过。 从今天起，修身养性，做一个有节操的人。 这是张柏之走后，陆恒在机场升起的想法。 人不能总操劳过度，要劳逸结合，才能长长久久。 毕竟我才十八岁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这几天，陆恒的节目没少上，电话也没少接。 老陆也打来电话：“还真让你说对了，来家里采访的真不少，不过我都一问三不知。” “做的不错，晚上让我妈给你加鸡腿。”陆恒笑道。 老陆语重心长道：“你现在是最辉煌的时候，千万不能飘，曾经的始皇帝多厉害，横扫六合威震寰宇，才得意了几年，当初起来的快，后来崩的更快。” 陆恒：“……” 我现在才哪儿跟哪儿你就说我最辉煌，我上限还高着呢。 但他不能说，否则老陆绝对来一句：“你这还不叫飘？”然后就是长篇大论。 他曾经在文工团上台讲单口相声都能说半天，可不要小看这老家伙的嘴皮子。 所以，陆恒一直“嗯嗯嗯好好好”的回应。 “你现在还小，就像伱说的上次在香江被人搞，这种事以后只会更多，在外面一定要小心，有事情多跟你林大哥请教。” “我明白，对了，林大哥刚送我一套房子，还是四合院呢。”陆恒笑道。 “即使他看中你的潜力，那也是大人情，你不能忘本。” “这我肯定明白。”陆恒笑道：“有时候你跟我妈也来旅旅游。” “等你到时候考上大学，开学的时候再去吧。”老陆道。 “也行。” 陆恒知道，老陆其实是想看看京影，对于他们曾经文工团的演员来说，那里就是可望不可即的圣地，当然也包括华戏和军艺。 4月23号这天，彭国华打来电话，《K歌之王》在宝岛销量正式突破一百万张！ 这张专辑成为宝岛本土第十张百万销量，当天就上了宝岛各大媒体头条，引发一片哗然！ 之前的九张专辑，除了其中有一张是铁达尼号电影主题曲合集外，张雪友三张，张慧妹两张，再就是江惠、陈淑桦和任贤奇一人一张。 至此，陆恒也成为第六位在宝岛单张销量百万专辑的歌手。 而香江那边，环球的罗副总也传来喜报，销量突破十五万了。 “按照这些年的情况，你这张专辑极大的可能就是今年香江的销冠，我们会帮你争取奖项的。” “好的，麻烦罗总了，到时候去香江请你吃饭。” “哈哈，不用客气，而且应该我们请，要庆功。”罗振生语气里都是兴奋。 他们环球唱片，在香江多少年没拿过销冠了，本以为这个可能性会落到张国容身上，结果竟然是陆恒率先完成。 不过，如果没有签约张国容，也就没有机会发行陆恒的唱片了，所以张国容也功不可没。 至于内地，林伊轮每天都会告诉他新的销量，而截止到昨天，内地已经卖出一百四十多万张。 也就是说，现在两岸三地专辑总销量两百五十多万张。 两百五？有点怪怪的，赶紧上去！ 下午的时候，还真收到好消息，日韩，以及马来、星国等多個国家的唱片公司跟丰华接洽，想要发行陆恒这张专辑在他们本土销售。 东南亚就不用说了，一直都对港台娱乐圈非常关注，而日韩也差不多，但他们更关注顶级咖，还得是长得好看的，比如张国容、王组贤。 彭国华后来说，张国容的确跟那边推荐过自己的新专辑。 87年的时候，张国容的专辑《爱慕》在韩的销量就达到20万张，两年后的新专辑卖出30万张的破纪录销量，更被评为最受欢迎外国明星第二位以及港台第一位。95年新专辑《宠爱》卖出50万张又破了他自己的记录。 日方也类似，当初票选十位最受欢迎外国明星，张国容赫然在列。 而陆恒这张专辑里，有跟张国容合唱的《向左走向右走》，自然也受到他们的关注。 陆恒专门跟张国容打了一个电话，表示感谢之余，再次邀请他下个月有时间的话来湘西转转。 林伊轮也给陆恒打电话，说有不少广告和商演，问陆恒的意见。 去了公司，陆恒跟林伊轮挑了几个靠谱的商演，这一次，陆恒的商演费用已经涨到十五万一场。 而代言方面，挑选的都是靠谱的品牌和不会爆雷的类型，酒类品牌燕京，和银鹭八宝粥，以及步步高DVD。 现在的代言费，飙升到了五十万一年，两年一签。 看着工作室到账的钱，陆恒摇了摇头：“这钱……真踏马好赚！” 而之前陆恒代言的一家饮料和运动装品牌，则欣喜不已：“陆恒……红的真快，我们赚了哈哈！” 随后就是几天的广告拍摄和商演，结束后，陆恒开着林伊轮的车，先去采购了一些饮料零食和糕点，然后直奔涿市而去。 到了门口，陆恒被拦了下来，不过摘掉口罩后，他就刷脸进去了，当然也付出了代价——签名两份。 进去后，陆恒看到立项展板，好奇的瞅了两眼，有些惊讶的发现，韩平的名字竟然也在出品人中间。 “京影厂也投资了？”陆恒嘀咕道，有了小钢炮拍贺岁片挣的钱就是不一样，也开始遍地开花了，可你们是电影厂啊…… 到了片场，陆恒扫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李晓冉，此时的她穿着粗布衣服，不过陆恒注意点在她脸上。 竟然在哭？ 陆恒当即脸色一沉，脑补了一堆小演员在片场受欺负的画面，快步走过去。 “晓冉。” 听到陆恒的声音，李晓冉愕然抬头，见真的是陆恒，不由惊喜起来：“你还真来了啊？”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陆恒把她拉起来道。 “欺负？” 李晓冉一愣，随即会意过来，噗嗤一笑：“没有啦，我在酝酿情绪呢，一会儿有哭戏。” 陆恒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心里也放松下来。 “咦，陆恒？”一声清脆的惊呼：“天呐，竟然真的是陆恒！” 陆恒转过头，就看到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 蒋琴琴，正惊喜的望着自己，还有些不敢置信。 71、懂事的让人心疼 现在的蒋琴琴当然不算籍籍无名，95年就演了杨洁导演执导的央视大戏《西施》女一号，连唐僧徐少华、黑豹子寇振海、武夷山大王张秋歌都给她作配，风头一时无两。 但那时候的她，只有漂亮，播出后慢慢又归于平静。 真正给她带来观众缘的，还是在张果立装逼记其中一个段落的女主，那明眸皓齿娇艳模样，非常吻合华夏人对大家闺秀的审美。 尤其是当初她额头那弯垂而下的发帘儿，陆恒老家方言叫做汗帘儿，更给她平添了几分温婉。 茕瑶是懂的选美人的，从陈虹到她，都是美得冒泡。去年她被力捧主演《苍天有泪》，本以为这下可以大红大紫，却没想到被茕瑶不重视的还珠给碾得粉碎，她就真的变成苍天有泪了。 虽然她也算知名演员了，但面对陆恒，跟其他追星族没什么区别。 大概就像孙丽、刘韬、邓紫棋、杨影见到周杰轮一样，再大的牌面也得追星。 看到蒋琴琴惊喜得直跺脚的模样，李晓冉也与有荣焉，眉眼都是开心的喜色。 “晓冉，陆恒是来看你的吗？”蒋琴琴拉住李晓冉手问道：“你俩什么关系呀？” “对啊，他……是我弟弟。”李晓冉赶紧道，说着还朝陆恒使了个眼色。 这是之前陆恒说要探班的时候，她特意嘱咐陆恒的事情。 这些年港台娱乐圈的事情也被内地熟知，像刘德桦、王杰那些大牌偶像，都不公开自己的感情状况，就是怕影响事业，也就是未来的“塌房”。 其实更多还是受霓虹国影响，那边宣布恋爱粉丝崩溃甚至威胁，而如果公布婚讯了，连自刹都大有人在。 正是受到这样的影响，李晓冉觉得自己比陆恒大，应该懂事，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害了他。他的事业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也心疼他的到处奔波，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影响他，做好他的后盾。 但当时陆恒就表示了反对。 你让我玩单身人设？那到时候万一曝光出来，那就不是塌房，是多米诺塌方了！ “弟弟吗？”蒋琴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有些振奋。 “当然不是！”陆恒说着揽住李晓冉：“我是她男朋友。” 蒋琴琴一愣。 李晓冉赶紧把陆恒的手拿掉，有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捋了下散落的发丝掩饰情绪，转而对蒋琴琴道： “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跟你开玩笑呢。” 虽然心里因为陆恒的霸道宣布感到开心，但正因为陆恒对她好，她更觉得自己应该理智。 见陆恒还要伸手，她一边朝旁边躲一边挥手笑道： “好啦，别闹了，人家看着呢，你以为还是小时候啊！” 蒋琴琴将信将疑的目光在他俩脸上来回扫过：“这样吗？” “她才胡说八道，骗你呢。”陆恒笑了笑，然后郑重道：“我真是她男朋友，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的！” “伱还说！”李晓冉有些生气的拍了陆恒一下，转头对蒋琴琴道： “当然是真的，虽然不是亲姐弟，表姐弟也是姐弟呀。” “陆恒现在这么红，怎么没听你提过？”蒋琴琴好奇道。 “提了他，你这女主角就能换成我啦？”李晓冉笑道：“我还是个新人，再说演戏他又不能替我。” 陆恒心里撇了撇嘴，要是你看到，将来教主能把一個只会瞪眼睛的整容怪捧到一线，片酬八千万还信誓旦旦“我值这个价”，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过陆恒没准备那样，她愿意演就演，不愿意自己就养着她，真红了到处飞还怎么坦诚相见？ “哦~”蒋琴琴回了一声，注意力再次放到陆恒身上： “真没想到，陆恒竟然是你弟弟，你隐藏得也太深了，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弟弟多好，天天让他给我唱歌，还是现场版的。” 说着，蒋琴琴自己脑补出那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晓冉看了陆恒一眼，哼了一声：“他才不会给我唱。” 而心里，则暗暗吐槽：他只会让我唱，唱得口干舌燥！ 正在这时，一声吆喝传来： “李晓冉！” 副导演气势汹汹的过来，一边走一边叫道：“让你好好准备，你还在那儿聊起了天，还想不想——” 话没说完，就看到转过头来的陆恒，当时就呆了： “陆、陆、陆恒？” 这部剧是内地和宝岛合拍的，虽然导演是香江人，但之前一直在宝岛，这两年随着合拍片，大部分时间都在内地，而副导演，则是宝岛人。 陆恒一看，嘿，不仅认识，还如雷贯耳！ 林锐阳，未来酒窝富婆的老公，啧啧，身价百亿的大富豪啊~ 但现在的他，只是演了几部戏小有名气，开始转行做幕后，面对已经在宝岛大红大紫的陆恒，他羡慕还来不及，哪还有半点底气，讪笑道： “你……你们认识？” 蒋琴琴笑道：“林导，陆恒是晓冉的弟弟，今天特意来探班的。” 林锐阳吓了一跳，赶紧道：“刚刚对不起，不是故意骂她的，是、是……” 不说陆恒现在的名气，就算跟他交好的彭国华，以及张晓燕，只要发句话，他在宝岛就没人愿意用了，这个年代的宝岛，看的就是人脉。 陆恒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明白，现在是工作时间，是我打扰了。” “没关系没关系。”见陆恒没有生气，林锐阳才稍微松了口气，客气的寒暄了两句后，带着李晓冉去拍戏了。 而李晓冉走的时候，还拜托蒋琴琴陪陆恒随便转转。 陆恒哭笑不得，这个傻姑娘，人家看自己跟老虎看肉没啥区别，你还把自己交到她手里，什么眼神？ 不过想到后来她对谢那的掏心掏肺，住她家几年不说，家务和生活开销都是李晓冉做，到头来…… 鄢大导被砍住院的时候，谢那大婚找她当伴娘，二话不说去了，但后来她结婚，只一句“我很忙”的敷衍了事。后来上快本，何炯要看她们互相的电话备注，李晓冉上面存着那那，而谢那只傻笑着打哈哈，就是不掏手机。 尽管那样，李晓冉还在台上帮她开脱解释，遮掩了过去。 这么好的姑娘，陆恒虽然秉性难移改不了那啥，但其他方面，陆恒只能尽量对她好。 陆恒没在片场转，而是跟着去了拍摄现场。 看到陆恒过来，李晓冉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认认真真的重新酝酿情绪，然后把这段演完了。 “演得不错。”陆恒夸道。 “就会哄人家。”李晓冉下意识的笑道。 而她的话，再次让旁边的蒋琴琴狐疑起来，李晓冉看到她神色，也意识到说错话了，拍了陆恒一下转移话题： “你不会就空手来的吧？” “那肯定不能啊，我带了好多东西。” 72、初见陈郝（第三更） 这是个大剧组，人不少。 不过陆恒遗憾的是，除了主演外，陆恒在这里只看到李晓冉她们这个单元的演员。 因为类似《康熙微服》那样的单元剧，作为主角的吕良韦和俞晓凡，和大反派楼学贤，只能一个单元一個单元的拍。 而在他们第二单元，陆恒除了李晓冉和蒋琴琴，再加一个横跨二、三单元的女演员刘丝彤，再没看到别的内地演员了。 “嗯？”陆恒发现，这三个内地的……还都是女演员！ 而那些男演员，除了吕良韦是香江的，其他全都是宝岛的。 陆恒忽然感受到对内地男演员深深的恶意，这好歹是两地合拍的，一点都不给内地男演员空间啊！ 拍戏也就算了，拿奖也是—— 女演员好歹有一章二周三个人拿过三金影后，但男演员……最多二金。 宝岛的金驹奖虽然后来把自己作死了，但至少曾经还算客观的给了内地男演员不少奖项，连宝强出道都能去拿一个最佳新人。 至于香江的金象：呵呵，我就是不给你，就提个名玩儿！ 如果说你只是本地奖项，不接受外地电影参选也就罢了，接受了又玩这套，总之陆恒觉得很恶心：这么小的心眼还敢叫象，象鼻虫奖得了。 这样一想，陆恒对环球帮他弄香江的音乐奖项，就没什么念想了，能提个名都算他们大度。 在片场休息的时候，林锐阳得知陆恒买了些东西慰问剧组，殷勤的立马找人去搬了过来，还对陆恒一番感谢。 陆恒反应淡淡，但林锐阳不仅没有丝毫不愉，反而觉得陆恒不好惹，更客气了。 边吃边聊，陆恒发现片场的工作人员倒大部分都是内地人，每个班组基本都是老乡。 想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陆恒忽然觉得金象也没那么难理解了，本来就锅小肉少，本地人都不够分，哪还有余粮匀给内地演员……但陆恒一想不对，女演员为什么就能匀？ 这些内地的幕后工作人员对陆恒倒是都比较和善，第一句都是夸陆恒牛逼：给内地人争光了！ 显然，即使是他们这些能拿捏剧组的幕后，这么多年也受了不少气，更不要说演员了。 不过陆恒今天来亮了个相，至少李晓冉接下来不会受什么委屈。 林锐阳不仅是副导演，也身兼制片，在陆恒“随口”提了下个月的电影是跟韩平一起投的后，他更肃然起敬。 另一个叫刘丝彤的内地女演员跟蒋琴琴一样，没她们戏的时候，就凑到陆恒跟前，说一些拍戏的趣事逗陆恒开心。 其实在上一世，陆恒总把她跟王惠搞混。她后来跟吴齐隆、于啵拍过《萧十一郎》，演于啵妹妹连城瑾。 而王惠——不是郭德钢老婆。她也跟吴齐隆和于啵合作，在《少年王》里演女一，《水月洞天》里演蔡少纷的大姐赵云。不过自从跟聂元离婚后，娱乐圈也查无此人了。 几部剧的出品公司倒是一样，都是琼省周易影视。 “张国容你怎么认识的呀？现实中他帅不帅？” “听说香江那边内地人很难挤进去，你好厉害呀。” “香江那边夜晚安全吗？” …… 面对刘丝彤的问题，有些陆恒哭笑不得，有些则随口解释几句。 虽然她也挺漂亮的，但架不住旁边还有个蒋琴琴。 前世陆恒就老在想，一个她一个陈虹，怎么都嫁给两个老家伙，不过此时看到刘丝彤对自己的状态，还有之前的张柏之，陆恒好像懂了，男女选对象的想法，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最终她俩都要走了陆恒的电话，主要是当着面，陆恒也不好意思不给。 “最近在赶进度，夜晚也有戏份，要不然你还可以在这儿过一夜。”李晓冉语气有些低落的道。 陆恒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来看看你就满足了。” 李晓冉朝四周打量了一下，见已经走出了剧组，又被陆恒的车挡住了，赶紧抱住陆恒的腰，贴着他下颌蹭了蹭： “可我不满足啊~”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李晓冉恋恋不舍的朝陆恒的车挥手再见，而她手里，拿着陆恒刚给她的照片。 直到车走远了，李晓冉才眼眶红红的往回走。一低头看到手里的照片，里面陆恒笑容灿烂的样子，又让她忍俊不禁，伸出手指戳了戳：“伱个讨厌鬼！” 第二天，陆恒在霍健起办公室，见到了他选定的女主角。 陆恒看到人，愣了愣。 什么叫巧合？ 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在前世，陆恒为了铁饭碗拒绝了这部戏后，霍健起又去挑中了刘业。 老霍让刘业推荐个女演员，刘业推荐了同学小章、小袁，但她俩都有戏约走不开，最后刘业在下一级表演班里选中了学妹陈郝。 而此时，站在陆恒面前的，正是她！ 前世她最高光的角色就是万人迷，其次就是那个让人恨不起来的阿紫……然后陆恒脑海里数了数，她好像也就这俩角色出名。 不过，作为演员，能有一个角色被观众记住，已经很不容易了，而她在佛系表演十来年后，还能通过华戏拍宣传片，在一众00后小生小花中格外出挑又上了一次热搜，那就是她独特的气质了。 有些女孩长着长着长残了，而有的，则越来越美，就像米兰花，初见不起眼，越开越香，陈郝就是后者。 现在的她，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皮肤也是素面朝天的状态，扔到人堆里算美女，但在演员圈中，还排不到前列，尤其是刚刚经过蒋琴琴熏陶的陆恒。 陆恒伸出手，微笑道：“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陈郝笑着也伸出手跟陆恒握了握：“你都是大歌星了，现在大家都认识。” 陆恒这时候才发现，老霍的眼光停毒的，陈郝不笑还好，一笑就特别灿烂，确实挺符合电影里那个少数民族的淳朴姑娘。 没多久，饰演父亲的滕汝骏，母亲的赵秀丽，和饰演青年母亲的黄薇来了。 至于青年父亲，原版找的刘业同学党昊演的，但这一次不仅没找演员，老霍还说： “你现在是块招牌，那就受个累，一肩挑吧，正好还能省点片酬。” 陆恒：“……” 怎么感觉这家伙好像在报之前找他拍MV的仇？ 73、被扑倒了（第一更） 前世的老霍他们都是坐火车先到沙城，然后再坐公共汽车去湘西的大园村。 那个地方，是潇影厂的厂长康建民带着老霍和苏晓卫跑了好多地方后选中的。 用老霍的话说：“那地方美极了，你们去了之后就知道，什么叫做放眼都是绿，那绿油油的风景如画，都可以拿来洗眼睛了。” 陆恒当然明白，记忆力太好的他，此时可以做到在脑海里一帧帧回放，确实美，当然也有老霍的滤镜功劳。 不过……现在一提到绿油油，陆恒总容易想歪。 这次依然坐的火车。 用老霍的话说，人当了资本家后，就容易精打细算。 “不用看我，就说的你！”老霍朝陆恒道。 “你知道咱们这么多人，机票得多少钱吗？”陆恒没好气道。 这年代的机票，可都不打折，从京城到沙城，一大帮子人，少说也得几万，这部电影总投资才多少。 “我没让你买硬座都算好的。”陆恒道。 “你这家伙，放旧社会就是个陆世仁，还想让我们坐硬座，你咋不上天呢！” 陆恒忽然笑了：“那我去了啊？” 霍健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陆恒把自己说的上天当成坐飞机了，哭笑不得： “行了吧，伱个活宝，要是让你那些歌迷知道你平时这么贫，不知道又该怎么看了。” “他们是歌迷，又不是影迷，听就行了，不需要看。” “我发现你上辈子绝对是京城人，这贫嘴功夫了得。” 旁边的陈郝她们听着陆恒跟霍健起斗嘴，开心的不得了，一個个竖起耳朵咧着嘴，权当听相声了。 陆恒摆了摆手：“得了吧你，我连个保镖都没给自己配，你就别在那儿委屈了。” 霍建起顿时乐了：“呵，你才红几天就把自己当腕儿了啊，当初我带邵斌和宁婧去宣传电影《赢家》，那阵仗可不小，也没见蜂拥围堵的情况，你呀，就安心吧，大众没那么疯狂。” 邵兵和宁婧，那时候已经红了，尤其是邵兵，模特转行，帅气的外表和冷酷的气质，让他粉丝不少。 但老霍却忽略了，现在不是那时候的95年，而是99年。 火车上还好，毕竟卧铺都是小隔间。 出站也还好，大家都蜂拥着想快点出去。 但到了火车站外广场，即使陆恒带着墨镜帽子，也依然被认出来了。 快五一了，虽然早晚还稍凉，但中午已经很热了，陆恒也不愿意戴口罩了。 认出陆恒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 正因为不高，仰头一望，越看越觉得像陆恒，再加这身装扮，就试探着问，一问还真是！ 艾玛中奖了！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陆恒笑了笑，原本觉得就一个人，签个名就走，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姑娘特么是一群同学，她一嗓子，不仅把同学喊来了，还让周围不少旅客侧目！ 好家伙……陆恒当时眼睛就直了！ (?｀?Д?′)!! 陆恒的专辑在内地卖出一百多万张，到了这个体量，盗版至少要翻几倍，再加上第一张专辑，还有央视那么多节目的影响力。 陆恒的名字，他的脸，在现在真不比孙悦的名气差，尤其是在年轻群体中。 于是，不仅她的同学朝这边跑，还有不少人也听到陆恒的名字，兴奋的冲过来。 陆恒脸色一变，拔腿就跑！ 这可是火车站，又临近五一，如果让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那场面…… 陆恒跑得快，后面人追得快！ 但还没出广场，两个执勤的武警以为是小偷，一个箭步冲过来扑倒！ “老实点！” 后面那些追的人看到这一幕，瞬间急刹车，呆滞不已。 陆恒膝盖磕地上，疼得直咧嘴：“同志，你们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跑什么跑？” 最开始追的那女孩弱弱道：“警察叔叔，你们确实误会了，我们追他……是因为他是明星。” 这两武警面面相觑，而且扑倒陆恒这个，也认出了他，连忙扶起陆恒道歉。 这时候霍健起他们也赶过来，连忙解释。 不过这么一通误会，那些旅客也没敢再围过来，然后陆恒他们就被带到车站值班室。 值班室的一个主任先是关心了一下，确认陆恒只是膝盖擦破了点皮，没伤到骨头，才稍微放心。随后又忍不住道： “你说你好好的，跑什么嘛？” 陆恒转向那俩武警：“你们刚看到那场面了吧，我要是不跑，被围中间的话，你觉得时间稍微一长，会围多少人？” 他俩也经历过不少突发状况，很有经验，闻言一滞，都想到了后果。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陆恒这名气……要是发生踩踏，那确实很严重。 那主任也想到了这层，脸色微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倒也是，是我们错怪了你，你看，要不我们赔你五百块钱，当做医药费和营养费，行不行？” 陆恒摆了摆手：“我不要钱，商量件事行不？” 见不要钱，这主任高兴道：“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陆恒看向俩武警，笑道：“能不能麻烦他中的一个，送我们一段？” 倒不是陆恒矫情，而是上一世，刘业他们去的路上，就被车匪路霸劫了。 要是普通人顶多损失点钱，但陆恒怕他们认出自己，来个狮子大开口，再说里面还有陈郝、黄薇这样的小美女。 未来某些小年轻，看了些旅行日记就兴冲冲想出去当驴友，却并不知道外面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安全，更何况现在九十年代的山区——他们要去的，就是邵市绥县关峡苗族乡下面的大园村，标准的湘西山区。 其实现在明星到了地方都有执勤护送，一方面保护，另一方面也担心发生事故，所以陆恒的请求也不算过分。 主任无语道：“他们只是驻派这里执勤的，我一个小小的车站值班主任，可没那个能力调度。” “但你有打电话沟通的能力吧？” “不行！”主任一口回绝。 正在这时，康建民打来电话：“你们到哪儿了，看到接你们的车了没？那司机说等半天人都没来。” 陆恒解释后，那边就传来康建民强忍着笑意的古怪声音，陆恒叹气道： “您就别笑了，我现在还疼着呢。” 陆恒随后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康建民道：“的确，我们来的时候就被强买强卖了，行了，我打个电话。” 那主任在旁边诧异道：“谁啊？” “潇影厂的厂长康建民，他说你们把我弄伤了，总得有个说法。” 这主任一怔，康建民虽然只是个厂长，但级别还真不低，万一捅更高，算起来的确是自己这边莽撞了，于是连忙道： “行行行，让他别打了，我来沟通。” 一个电话后，他就把这件事办妥了，而指派的人，就是把陆恒扑倒在地的那个，叫张辉，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之前休假就买过陆恒的专辑，得到这个美差，他其实也挺高兴的。 74、被认出来了（第二更） 在九十年代，随着打工热潮，各种交通工具人满为患，在没有银行卡，汇款又麻烦的背景下，人们出行基本都是把现金随身带着。 “你年龄小，没经历过前些年的疯狂。”坐在潇影厂的中巴车上，霍健起感叹道： “那时候流传一句话，说有四大高危行业：民航客机驾驶员、长途客运司机、长途货运司机、出租车司机，你们别觉得是危言耸听，都是血淋淋的事实，在当初，他们真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讨生活。” 饰演父亲的滕汝骏也点头道：“96年严打过一次，要不然更疯狂。” 陈郝忽然道：“这不就跟水浒传差不多吗，到处都是拦路劫财刹人越货的。” “要不然呢，水浒传里面那群所谓的好汉，可没几个好东西。”陆恒道。 滕汝骏道：“前段我跟李雪建在戈壁滩拍《横空出世》，他当时也说过类似的话，也后悔演宋江。” 黄薇诧异道：“可是，他那部《水浒传》多火啊。” 陆恒好笑道：“火不一定代表喜欢吧，容嬷嬷还火呢。” 陈郝“噗嗤”笑出了声，黄薇也忍俊不禁。 叫张辉的武警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听他们说，此时听到容嬷嬷，也不禁咧了咧嘴。 “对了，小张，你们执行的任务多，现在那些事情还多吗？”黄薇忽然道。 她虽然跟张辉差不多大，但从11岁考入湘省歌舞团，再到结业后进入粤军区文工团，到现在也有十年了，说话也老气横秋的。 “有。”张辉指着滕汝骏：“就像这位大叔说的，前两年严打后少多了，而且绝大多数都不再明目张胆的抢，改为强买强卖，或者讹人之类的。” 听到这话，他们再想到之前康建民的电话，都一阵默然。陈郝还心有惴惴，有些后悔拍这部戏了。 沙市距离绥县的大园村四百多公里，现在高速还很少，他们走的国道320。 现在的路还没有以后那么好，跑不了太快，走了四个多小时才到邵市，在那吃了个下午一点多的午饭后，再次上路。 虽然路途疲乏，但随着进入山区，风景越来越漂亮，两边随处可见葱郁的漫山绿树和一块块的梯田，青翠的稻苗在山间层层叠摞，赏心悦目。 即使这样，慢慢他们也都昏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刹车把他们惊醒，然后就是猛烈的拍打车门的声音。 “下车下车，该吃饭了！” 陆恒他们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個长相普通剃着寸头的中年男人慢悠悠的走进车厢，吆喝道： “快点下去吃饭！” 眼神不凶悍，就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穿着一件上面印着史丹利化肥的汗衫，有些油污，嘴里还叼着烟，冷漠的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果然！ 陆恒跟霍建起他们对视一眼，可能就是康建民他们之前碰到的情况。 陈郝和黄薇开始有些茫然，不过随后反应过来，脸色立刻有些紧张了。 陆恒转头往外看了一眼，黄昏初显，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多了。 而且外面的路，不是之前的国道，但又铺着柏油，应该是县道，距离目的地不远了。 现在国道上车太多，而且管得严，顶多有些碰瓷的，但拦车不可能了，像之前张辉说的，只有这种县道时有发生——管得严了就没有，松了又死灰复燃。 而这次，陆恒他们遇到的，就是康建民说的强买强卖。 强行让你在这里吃饭。 不过，这中年人看到一身军装的张辉，愣了一下。 但他又转头扫了陆恒他们一眼，觉得应该只是他一个，也没太放在心上，淡淡道：“快点下来，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他就下车了。 下车前，陆恒嘱咐陈郝她们： “把你们包里值钱的都揣兜里，这些人肯定还会上车一个个翻。” 果不其然，陆恒他们下车，进了路边的大棚后，就注意到有两个人钻进了车里。 霍建起他们懂这些还没什么，但陈郝她们，看陆恒的眼神就是妥妥的崇拜了。 天气渐热，这里就支了个大棚子，飞舞的苍蝇，桌子上、地上、大棚上的污渍油腻和散落的饭菜，让陈郝她们下意识的皱眉： “这么脏的地方，做的饭能干净吗？” “他们又不在乎你吃不吃，只要交钱就行了。”陆恒道。 “这倒也是。”陈郝恍然，有些厌恶的道：“太脏了。” 黄薇脸上有些恼火：“这些人怎么这么无耻？” 陆恒随口道：“虽然路是国家修的，但他们觉得地是他们的，伱从我这儿过，就得交钱，以前直接是拦路要钱，现在还好点，至少给你一顿饭。” 这时饭菜端上来，一盆炒黄瓜、一盆番茄鸡蛋，尤其是后者，万红丛中零星黄，油水几乎没有。 饭就更难看了，灰黑灰黑的，没一点白米饭的模样。 “一个人五十，先交钱后吃饭。”端饭的是个光着膀子的年轻小伙，长得黝黑黝黑的。 “这样一顿饭，我们一共五十都贵了，还一个人五十？也太离谱了吧！”苏晓卫可是电影局的处长，哪能受得了这个气。 但霍健起老江湖，拉了拉她，低声道：“在人家的地头，是龙你也得盘着。” 苏晓卫没吭声了。 那小伙子瞥了苏小卫一眼，没有丁点畏惧，冷笑道：“吃不吃是你的事，但饭钱你得交，这是规矩。” 说出了跟之前陆恒一样的话，只是普通话很蹩脚。 霍建起叹了口气，肉疼的掏钱，陆恒他们也依次掏钱。 这小伙虽然看到他们钱包里还有钱，但也没做更过分的事，收完钱就转到下一桌了。 像他们一天就能收上万，能这样干嘛还干抢钱的事，那是犯法的好吧，他们自以为高明。 本来还有些饿的黄薇和陈郝，看着这些明显没了热气的饭菜，什么胃口都没了。 谁知道端上来多少次了，又让苍蝇在上面跳了多少支舞。 那小伙子转了一圈，回来看到他们没吃，问道：“不吃？不吃我就收走了啊？” 陆恒摆了摆手，他立即毫不犹豫的端走了。 只是走的时候，他在陆恒脸上转悠了几圈，像是有些疑惑。 陆恒皱了皱眉，道：“行了，我们赶紧走吧。” “嗯嗯。”陈郝忙不迭的道。 一行人快速的上车，但还没上完，几个人就从棚子后面跑出来了，叫道：“等会儿！” 之前那个中年男人，手里还拿着一张碟片，上面印着陆恒被一群比基尼簇拥在中间照片。 陆恒明白，他们认出了自己。而陈郝她们几个，紧张得脸色苍白。 “你还是个歌星啊？”那个中年男人笑了笑。 “你们什么意思？”陆恒皱眉，张辉也走到前面。 看了张辉一眼，这中年人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认识一下，正好明天我姆妈要过七十大寿，今晚就别走了，明天去唱个歌吧？” 75、你的名气都覆盖到农村了 听到这话，霍健起他们愣了愣，而陈郝她们也顾不上紧张，都呆了。 还有这样的？ 陆恒也被气笑了，想都不想的拒绝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次出来有任务，时间紧，对不住了。” 陆恒不是头脑一热的小年轻，在这些地头蛇的地盘，很多都是文盲，你跟他们讲不通道理，更不可能上来就炸毛，只能虚与委蛇。 中年人皱眉道：“没这么大架子吧，我也不亏待你，给你一千块钱怎么样？” 陆恒扯虎皮，半真半假的道： “不是钱的事，你也知道我是歌星，这次我过来，是京城和省里一起找我过来拍电影的。” 苏晓卫，现在的确在中字头的宣传部影视处当处长。 说着，陆恒指向张辉：“这位武警同志，就是委派保护我们的。” 张辉点了点头，而陆恒继续道： “省里的人，还在大园村等着我们，到时候他们要是看不到我们，是不是就不好办了？” 听到陆恒这话，中年人还真有些踟蹰不定了。 陆恒嘴里又是说省里又是说京城，怎么听起来那么唬人呢……至于大园村，离他这里并不远。 “你等会儿。” 他匆匆返回搭棚子后面的瓦房，翻了会儿电话簿，打了过去： “你们那儿有省里来的人拍戏？” “是啊，伱咋知道？” “是领导吗？” “好像是省的宣传部的，还有潇影厂的厂长，反正来头不小吧，怎么了？” “哦，没事，有个明星在我这儿。” “你个哈仔，别给老子乱来，我听说今天有京城的人过来，你别捅翻天了！” 这中年人吓了一跳，原本还有点期望，这会儿惊得什么都不敢想了。 求财就好，犯不上把自己搭上，前几年的严打，曾经还在县里有大会公审，他看过，那叫一个惨！ 忙不迭的跑出去，中年人笑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跟大园村那边也有亲戚，实在对不住。” 说着，他把一沓钱递过去：“这是收你们的钱，别见怪啊。” 陆恒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要是不接说不准他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随后，就在他的点头哈腰中，陆恒他们的车开走了。 而这中年人擦了把汗，心道好险。 随后的车上，原本紧张不已的陈郝和黄薇两女，对于这個结果又有些哭笑不得。 黄薇感叹道：“还是你的名气大，人家过七十大寿都想请你去唱歌。” “得了吧，他就是随手一抓，抓到啥算啥。”陆恒无语道：“他也不想想，找我去能唱什么，红玫瑰与白玫瑰吗？” 众人乐了，而霍健起慢悠悠接了句： “人家没请到你，这不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这话一出，众人哈哈大笑，或者说……因为刚刚的紧张情绪现在才释放出来。 …… 车停在村部，再往里就走不了了。 下了车，虽然已经天暗了，但朦胧间还是能看出村子的大体样貌，这里就像是山间的小盆地，中间一块还是比较平整的块块农田，田间有一些池塘，和零散的瓦房。 呼吸着山里傍晚的空气，有青草香，也有牛屎味。 村里的路都是土路，让牛踩得坑坑洼洼的，密集恐惧症的人或者强迫症的人看了可能会有些许不适。 康建民和省宣传部的人，还有提前过来的剧组工作人员迎了过来。 除了宣传部的人被介绍着互相寒暄一下，其他人早在之前拍摄MV的时候就熟络了。 去往村里的路上，霍健起跟康建民说起刚才的事，他先是摇了摇头：“那些人，唉，没办法。” 这些他没多说，然后朝陆恒竖了个大拇指： “可以的，你的名气都覆盖到农村了。” “康叔你就别调侃我了。”陆恒哭笑不得。 一想到那家伙拿的碟上面的照片就有些无语，盗版就盗版吧，非得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不正经歌手呢。 他对康建民道：“那人就不算农村人，顶多是住在农村。”顿了顿，陆恒笑道： “农村人最认谁你知道吗？” “谁啊？” “你去种子站逛一圈就知道了。”陆恒好笑道。 “啥意思？”康建民有些摸不着头脑。 霍健起像看二货似的的看着这位老朋友：“你说种子站都是卖什么的？” “不就是种子化肥什么嘛！”康建民说道，随后他才反应过来：“哦哦，我说呢！” 这时康建民自己都笑了起来：“那还得是陈佩斯啊！” 在众人的笑声中，陆恒也挺感慨的，之所以想起这个，还是刚刚看到那个中年人穿的史丹利化肥的汗衫。 曾经电视广告上，谁没听过老陈的那句：“黄土地，黑土地，施肥要用史丹利。” 尤其是鲁省卫视，他们有三宝——老陈的史丹利，老唐的蓝翔，还有方女士的红会福娃娃。 网上有个段子：你要说我们鲁省人土我可能会打你，但你要说我们鲁省卫视土……对不起它是真的土。 但其实，鲁省卫视曾经可是走在时尚的前沿，首播内地制作内地主演的《武林外史》给内地影视圈扬眉吐气，还打破过港台剧垄断的规则，引进的美剧和各国动画片也很吸引人，曾经自制的《喜剧学院》也引领一时风潮。 这时旁边的黄薇道：“春晚肯定捧人，尤其是那些小品演员，从城市到农村，没有不脸熟的，不过现在还要加个还珠，那些主演连农村老太太都认识。” “这倒是，现象级的电视剧啊，说起来我都有点佩服欧阳了。” 那部剧就是欧阳长林代表湘省卫视跟茕瑶谈的，而他跟康建民多少年的老关系了，这次这部电影，他也挂了个监制的名头。 想到这里，康建民感叹道：“什么时候电影也有这么大的热度就好了。” 霍健起摇了摇头：“这可能吗？以后家家买电视我还相信，但谁家家能装电影院？或者说谁能老去电影院看，好多三四线城市的电影院早都倒闭了。” 他的话让众人沉默，这年代，论吸金和吸睛，非电视剧莫属。 陆恒也没法说太多，只能笑着说那可说不准，他们则说陆恒还是年轻。 一路走一路说，康建民把陆恒他们带到一处老宅子。 虽然这宅子不小，但一个‘老’字，就在脱落的墙皮和墙上青绿相间的苔藓上体现出来。 这就是电影里，陆恒他们“一家”的住处了。 76、又被扑倒了（第二更） “这个房子已经被我们租来了，不过屋主也没走，住在侧边的厢房。” 在陆恒他们参观的时候，康建民在一旁介绍道。 屋主姓杨，叫杨学兵，他老婆不知道名字，都管她叫赵妹，不过他们年龄跟陆恒父母差不多，陆恒和陈郝他们就称呼杨叔、赵婶。 两人挺老实的，面对陆恒的握手还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陆恒他们的到来，有不少村民过来围观。 虽然不认识陆恒他们，但也不妨碍他们品头论足。 “怪不得能当演员，你看这伢啧、这妹啧，长得多嬲噻，这要是在村里，门槛早都让媒喀婆踩烂了。” “到底是城里人，你看那细皮嫩肉的，咱这小娃娃都没这么白净。” “这婆娘要是嫁给我，我能让她生八个。” “这伢啧要是娶我，我能给他生八个。” “麻翘子，罚死你们~” 虽然他们的方言听不太懂，但连蒙带猜的，大概意思还能猜到，陆恒只是觉得好笑，陈郝和黄薇，就有些羞恼了。 不过也没办法，嘴长人家身上，而且演员……就是让人品头论足的，表演课上解放天性就是这個用意。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只有屋子里的白炽灯泛着微黄的光，但灯泡已经被烟熏出一层网状黑丝，让光也不那么透亮。 晚饭除了农村的时令蔬菜，就是熏鱼、熏肉，以及鸡蛋这些荤菜了。 “离城里远，也没有冰箱，现在天气热，新鲜的肉是吃不上了，你们将就下。” 面对康建民的话，陆恒摆手表示无所谓。 以前他在奶奶老家住到小学四年级才回到县城，那时候别说新鲜肉，连腌肉都没有，偶尔能吃个鸡蛋就不错了。就算这几年生活条件好了，但陆恒大部分时间还是住校，整天不是萝卜白菜就是冬瓜，清汤寡水的，得吃五六两米饭才能饱。 陈郝和黄薇也不是娇气姑娘，来之前就预料到了，也没觉得什么，就更不用说霍健起、滕汝俊他们。 “让屋主找了几个妇女一起做饭，不过熏肉也没多少，可能过几天就没了，也就买点鸡蛋，鸡鸭肉就别想了，他们不愿意卖，母鸡母鸭得下蛋，公鸡得打鸣，顶多买点公鸭。” “哦对了，酒倒是有一些，但你们也只能晚上收工了可以喝点，就是他们自己酿的竹筒酒。” 即使他们吃饭，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没走，围在院子里说着笑着，也挺热闹的。 陆恒听到他们还有人猜测，说自己这些人能坚持多长时间，还有人猜他们是住在这儿还是去乡上住旅社。 吃完饭，康建民也问到这个问题。 饰演父母的滕汝俊和赵秀丽表示就住这儿。 但当陆恒和陈郝、黄薇也说住这儿的时候，康建民有些将信将疑的道： “你们可不要逞能啊，这儿可不比城里，伱看现在，蚊子多得都能吃人。” 陆恒笑道：“小看人不是，我以前也在农村住了好多年，之前下乡演出也是住在农户家，都差不多。” 哪怕陆恒这么说，但现在陆恒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总给人一种吃不了苦的感觉。 黄薇自己就是湘省人，农村也不陌生，至于陈郝，但陆恒和黄薇都没问题——我也也没问题！ “可是——”康建民还想说什么，陆恒道： “刚我看见杨叔家有艾蒿，等会儿我去拿点，熏一熏，再泡着擦洗，他们床上蚊帐也有，应该问题不大。” 陆恒笑道：“又不是住一辈子，演员如果连这点苦都不能吃，又怎么体验生活，把握好角色呢，跟滕老师多相处培养感情，顺便带带狗，也能尽快开拍。” 剧里如果排男三号的话，那只叫做“老二”的黄狗绝对当仁不让，它是作为乡邮递员父亲的好伙伴。 见陆恒这么说，他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道理都会说，但真面对起来……那可说不准了。 “那就先试一夜吧，要是不行你记得吭声。” “好。”陆恒答应下来，然后跟霍健起一起，送康建民、张辉他们上车离开了。陆恒还把自己的号码抄给张辉，让他以后要是退伍了可以找自己，张辉笑着说好。 其实以前的房子，无论湘西农村，还是京城四合院，格局都差不多。 隔着院子正对大门的就是三间正屋，中间是堂屋，两侧各一个卧室，院子两边有厢房有厨房。 虽然滕汝俊跟赵秀丽演夫妻，但肯定不能真住一块儿。 于是陆恒跟滕汝俊睡右侧，赵秀丽和陈郝黄薇睡左侧。 在电影里，“儿子”的卧室会出镜。而杨学兵他们右侧的这个卧室整洁一些，方便拍摄。 山里的环境不比城里，虽然毒虫蛇什么的现在少多了，但蜈蚣和蜘蛛依然不少。 蚊子就更不用说了，白天就肆无忌惮在旁边嗡嗡嗡，到了夜晚完全可以用密密麻麻来形容。 至于蛇，能不能碰到就看运气了。 “嗤~~” 陆恒擦了一根火柴，点燃了一片熏蚊片。 尽管点有艾蒿熏，但陆恒觉得，再加点这个更保险。 这种老式的，像泡腾片那样的蚊香，一点燃就跟妖怪出世似的，升腾起乌泱泱的烟雾，呛得陆恒丢下就跑开了。 坐在床上的藤汝俊笑道：“这种蚊香虽然呛人，但效果也不错，短时间就能把屋里的蚊子臭虫杀干净。” “啪！” 刚说完，藤汝俊就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一只蚊子就此殒命。 “看你还闹腾！”藤汝俊捻起蚊子，手指上还沾着零星的血渍。 陆恒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喝了口水： “下猛药嘛，就是人有点吃亏，以前我们都是点完就出去，洗了澡乘一会儿凉，再回来就差不多了。” 这时候两人都洗漱完了，没电视没书看，尽管还不到九点，但除了睡觉似乎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嘬嘬嘬……” 陆恒唤狗，这条狼狗不知道康健民从哪儿找来的，但真的挺有灵性的。 吃饭的时候陆恒喂了点带肉的骨头，晚上就开始围着自己转悠了。 关键熏肉那么重的味道它都吃得下去，让陆恒觉得挺有趣。 陆恒家以前养有一条土狗，夏天连西瓜都吃，会吃瓜子花生也就算了，还会把壳吐出来。 不过自从那条狗老死之后，家里再也没喂过了。 藤汝俊笑道：“它在戏里的名字叫老二，你可以开始这么叫了，要不然到时候它不习惯，康厂长这些天都这么叫他。” “哦对，差点忘了。”陆恒笑道，转头招手：“老二，过来！” 狼狗直接飞窜过来，把陆恒扑倒在地！ 一瞬间，一股子狗毛的味道扑鼻而来。 77、精益求精（第三更） 滕汝俊问陆恒：“你怎么去考京影，不考我们学校？” 他65年就考进了华戏，毕业后分到冀省承市话剧团，84年又回到华戏担任总务处长，同时兼任表演老师。第一部戏，就是《红高粱》里的罗汉大叔，但那部戏红了姜雯和巩莉，演技精湛的他依然默默无闻。 陆恒实话实说：“就是觉得华戏管得太严了。” 滕汝俊露出恍然之色，笑道：“其实能踏实在学校待两年，也是不错的。” 陆恒想了想道：“我挺能折腾的，不一定待得住，而且我觉得实践出真知，在拍戏的过程中学习，还有你们这些前辈现场演示，要比学校学的扎实。” 滕汝俊就像他演的父亲那样，话不多，对此也没有跟陆恒争辩，笑了笑道： “确实，每个人有不同的选择，适合自己就好。” 在陆恒的记忆中，曾经媒体称富大龙是最穷的影帝，但凭借这部电影拿了金鸡影帝的滕汝俊，可能比他穷多了，直到多年后他家还是住的单位房，地面是水泥的，拍戏特别挑剧本，遇到好的还自降片酬，总共也就拍了十来部戏。 他们这部电影上映时，他像是就是那位父亲本色出演，活生生的出现在荧幕中。 两人说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睡觉吧！”拍了拍床，藤汝俊笑道。 “哎！” 这张床，就是戏里父子两人将要一起睡的那张，现在权当提前适应。 床不大，也就一米二三的样子，是当下农村最常见的尺寸和造型，两边的床帮是厚实的木块拼接，比床板高半尺，人坐上去屁股就垂了下去，而腿肘则被床帮架起来。 床头床尾都竖起雕花的镂刻，同样是最常见的龙凤呈祥花纹，但做工精致，手工的凿痕已经黄腻包浆。 陆恒放下老式的白棉蚊帐，拉灭了拴在床头的灯绳，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黑暗中，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耳朵就变得敏锐起来，陆恒能听到蚊帐外面的蚊子嗡嗡声，墙角没被熏死的蟋蟀声，还有屋外的虫鸣蛙唱。 如果是对声音比较敏感的，这样的环境根本无法入睡。 除了耳朵，鼻子也更灵敏了，尽管有蚊香和艾蒿的熏烟味，但依然遮盖不掉老房子的潮霉味。 不过陆恒还好，除了偶尔有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的蚊子咬他外，他倒能迷迷糊糊的睡着。 早上陆恒醒来后，看着头顶上的泛黄的蚊帐，还有短暂的恍惚，然后意识如潮水般归位。 哦，我在大园村。 起床出去，陆恒看到老滕已经坐在竹条椅上，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拿着笔，正在认真的写着什么。 而饰演母亲的赵秀丽，正跟屋主赵婶她们一起，在厨房做早饭。 赵秀丽出来，看到陆恒起来了，诧异道：“怎么没多睡会儿。” “睡好了。”陆恒笑道：“您怎么也去做饭了？” “先适应角色，到时候也有这方面的戏份。”赵秀丽随口道：“水烧好了，你先去洗漱吧，早饭一会儿就好。” 说着，她又去忙碌了。 看着她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依然认真看剧本的滕汝俊，陆恒不觉感叹，他们这些演员，或者说艺术家，对工作的认真态度，实在让未来很多演员汗颜。 接下来这些天，陆恒他们这些演员适应环境，背台词。 而霍健起带着剧组人员，走了很多地方，确定具体出境和拍摄位置，还要挑选一些村里的群众演员。 在陆恒的要求下，他已经换掉自己的衣服，穿上剧组从村里买来的衣服，也就是电影里他的服装。 其实就是粗布裤子和的确良衬衫，以及衬衫里的背心，和一双解放鞋。 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帆布的大邮包，每天塞鼓囊囊的，足有几十斤重。 陆恒找屋主杨叔带着他每天背着包上山下山，教他经验。 “别看你比我高，还比我壮，但我能挑一百斤的草垛，你估计连一半都不行。” 陆恒默然，没干过活的人挑担，哪怕再轻也会让他走路不自在，走一段路就会发现，手上磨了几个水泡。 “晴天和雨天，走路用力方式也不一样。” “尤其是雨天，上山走石板路的时候，脚掌踏实慢慢走，佝着腰弯着腿，否则摔了可不好受。” 即使有杨叔教，陆恒也摔了不少跟头，但也慢慢熟练了。 除此之外，陆恒也在每天夜晚睡前跟藤汝俊对词。 虽然电影的词不多，但很多都有特别的含义，稍微一点语气的变化，味道就不对了，所以陆恒也得多说多揣摩，找出一個合适的说话节奏。 电影说词声音不能虚，一虚就得重来，所以陆恒力求精益求精。 就连对拍戏极度认真的藤汝俊，也佩服起陆恒的这种态度，不止一次的在众人面前夸赞，喜欢的不得了。 “要是我儿子能像你这样，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陆恒笑道：“现在不就是伱儿子吗？” “哈哈，不错！”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十天，5月8号的清晨，电影才正式开拍。 因为时间和光线的关系，今天的拍摄计划先拍室外。 背着大邮包的陆恒，在晨曦中走出门，走到门外的田埂间。 正在这时，穿着蓝布白花斜襟褂的母亲从屋里追出来： “儿子，你等一下，你爸要跟你走一趟。” 在她说话的时候，头戴斗笠，手拿竹杖，穿着白汗衫，外面披着粗布褂的父亲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从她身边经过。 一言不发，一如他平日沉默寡言的样子。 而下一个镜头，陆恒转身回首，喊道： “妈，你有事就找许万昌，我托过他了。” 就像每一个出门的孩子，母亲叮咛，孩子不以为意的心里欢腾。 在这个时候，陆恒的表现就是他揣摩并实验过多次的结果，也演给藤汝俊看过。 兴奋又含蓄，声音微微扬起，并没有像刘叶当年收着来，反而效果更恰当。 说完后，陆恒转身再走，而母亲依然翘首喊道： “路上小心，别喝脏水。” 陆恒再次回头，挥了挥手：“妈，你回去吧！” 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母子俩此时的心境刻画出来。 一个忧虑的担心，一个思想的放飞，碰撞出当下每个家庭常见的父母和子女的日常。 而这时，已经追上陆恒的父亲也开始入镜。 非常巧的是，一声公鸡打鸣，夹杂在他们快走的声音中，在霍健起的监视器里，画面、景象就像是更有生活气了。 78、有人追你（第一更） 《那山那人那狗》的剧情其实很简单。 八十年代初，儿子高中毕业落榜，接替父亲这个乡邮递员的工作，第一天上岗，父亲担心儿子不熟悉工作，就带他走了一趟。 来回二百多里路，三天两夜，就是在这条路的过程中，父子俩从以前父亲工作忙导致的父子隔阂，慢慢敞开心扉，最终互相理解的一个过程。 虽然讲的是山路，但实际上，说的是父子俩的心路。 一路上跋山涉水走田埂，父子俩从陌生到了解，从儿子对父亲常年不着家的怨恨到理解，完成了关系的蜕变，让儿子经历了过去二十多年父亲走过的路。 更重要的是父子俩终于有了共同语言，彼此有了更深切的亲情。 最后，迎着朝阳，儿子走上了父亲同样的道路。 这是湘省作家彭建明83年发表在《萌芽》上的一篇小说，获全国优秀小说奖后，被苏晓卫看到了，然后买下版权做剧本改编。 前几天，他也过来跟陆恒他们这些演员沟通。 陆恒忽然想起曾经霓虹国那边的讲谈社花了三十多万，差不多四万人民币，就把他在霓虹国的出版版权买走了。 因为《那山那人那狗》只是一篇短篇小说，于是又挑了另外七八篇凑成文集出版。而那时候电影在霓虹国已经火了，但信息不对等彭建明并不知道，最后小说卖出去几十万本，宝岛也是如此，相当于他被坑了两道。 陆恒就跟他谈了出版的事情。 最后的结果跟那次一样出合集，陆恒一次性付四万块钱，再加上3%的销售版税。 因为就算陆恒运作，将来在霓虹国那边，能拿8%的销售版税就不错了，而这中间的运作，陆恒肯定也得花钱。 之所以这么做，陆恒是想给创作者一个长期的“铁饭碗”，也算是一种回报，免得他被讲谈社和宝岛那边的出版社薅太狠。 吃相不能太难看了。 而彭建明对于这個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则惊喜莫名，要不是陆恒给的是四万，他都要怀疑陆恒是不是别有用心。 这也是陆恒斟酌的价格，不算多也不算少，毕竟陆恒不能单买外地版权，否则就太明显了。 清晨的那组镜头拍完后，霍健起看了好几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经过短暂的休息，以及调整机位后，再次拍下一个镜头。 藤汝俊回头望了望赵秀丽，又转回来看了看陆恒前行的背影，没好气的嘀咕： “妈，妈……叫得亲！” 几个字，父子俩的关系鲜活起来。 粗看是对娘俩你来我往的依依不舍感到不满，而实际上，是父亲吃醋了。 当然，这也是对生活仔细观察的体现，父亲看到儿子跟母亲亲近却跟自己隔阂，自然就升起一种不爽。 片子里，作为邮递员的父亲常年在外，孩子经常见不到父亲，关系自然生疏，就算有时间在家，碰到孩子顽皮或者不好好写作业，免不了教育，自然更引起孩子的敬畏或者疏远。 不仅是这里，在随后走在路上，两人一起送信的过程中，就能看出爷俩的沟通和交流比较差。 儿子一路走，一直听着挂在邮包上的收音机，跟着唱歌，父亲没好气道：“你看着点脚下道，当心点，这都是山路，挺危险！” 儿子嫌父亲絮叨，也不理会。 可走了一段后，儿子猛然转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当时心里就慌了。 这只是个高中毕业生，不是陆恒这样的老怪，能有多沉稳？ 儿子往前走了一小段，一步一回头，发现父亲依然没跟上来，当即放下邮包就往回跑！ 镜头跟着他，左摇右晃的跑了一段，却也只看到老二这条狗，而父亲依然毫没踪影。 狗不会说话，只会朝他摇尾巴，这下儿子的心就更慌了。 正在手足无措心乱如麻的时候，父亲从树林后，一边提着裤腰带一边出来了。 陆恒当时就长出一口气。 这个时候陆恒并没有表现出高兴，反而是不满的皱起眉头，担心过后心里自然升起不满，但他也没说话。 不需要语言来画蛇添足，观众一看就懂，因为这就是子女对父母的态度。 父亲也没有因为儿子找来感到欣慰，更没有因为儿子关心感到高兴，反而生气了：你凭什么把邮包放地上？我们是干什么的？邮包丢了怎么办？ 被父亲这么一训斥，陆恒再次慌了神，又是一路镜头摇晃的往回跑。 而这个时候，霍建起并没有再赘述这个过程，而是计划通过一段陆恒的画外音来展现： “邮包虽然没丢，爸还是发了脾气，真没见他这么急过，直到现在我还是挺怕他的。” 又是这样一句话，概括了前十来年父子间的关系，没有亲近，只有敬畏和隔阂。 …… 中午收工后，陆恒给李晓冉打电话。 “回京城了没？” “回了，昨晚上快十二点才到，这导演赶工期可真有一手。” “这算什么啊，之前我在宝岛录专辑的时候，我们经常一开门，嚯，天什么时候亮的？” “哈哈。”李晓冉被逗乐了，然后诧异道：“你今儿怎么中午给我打电话了？” “你猜？”陆恒卖了个关子。 李晓冉嘴里还在咀嚼着午饭，眼神有些茫然的转了转，一无所获后道：“猜不着，什么呀？” 忽然她想起什么，语气惊喜起来：“你不会回来了吧？” 陆恒一滞：“额……这倒没。” “我就觉得不可能，伱昨天还说得下个月呢。”李晓冉道，心里依然好奇：“你快说呀。” “生日快乐。”陆恒笑道。 李晓冉一怔，像是很渴的时候，一杯合适的温水缓缓而下，让她涌出无数关于喜悦的情绪。 不知不觉间，鼻头都有些酸酸的，用哼声掩饰道：“你还记得呀？” “之前看过你身份证，5月8号，那次问你，你说你之前过公历生日。”陆恒笑道。 “你个讨厌鬼，就故意哄人家哭。” 李晓冉爱笑，也爱哭，或者说她内心敏感，很容易被一些小事触动。 就在这时，李晓冉同事跑过来叫道： “晓冉，有人找你。” 说着又揶揄着补充一句：“是个戴墨镜的大光头，看着像老大似的，还跟你送花儿呢，这是来追你了吧？” 李晓冉吓了一跳，连忙解释： “不是，我没有！” 陆恒笑道：“是欧哥，我让他去的。” “呼~”李晓冉松了口气，然后自己也被逗笑了。 79、陆恒不干净了（第二更） 李晓冉拿着电话跑到门口，就看到周晓欧捧着一大束花，和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另外还有个盒子。 之前他俩就见过面，周晓欧连忙大声道： “不是我送你啊，是陆ル托我送的，生日快乐！” 说完又补充道：“这句也是我替他说的。” 李晓冉本来惊喜不已，现在又被逗乐了：“敢情你就是个跑腿儿的是吧。” “对头！”周晓欧咧嘴学了個方言。 陆恒在电话里喊道：“欧哥！” 周晓欧一愣，随即没好气道： “下次你来，这差事打死我都不来了，走一路被看一路，跟耍猴儿似的！” “哈哈哈哈~”李晓冉笑得快直不起腰了。 陆恒也忍俊不禁：“谢啦，回去了我一定给你的单飞之行整几首好歌！” “这才像话！”周晓欧极为满意，然后帮李晓冉把东西拿进去。 进去的时候，周晓欧避嫌似的见人就道： “不是我啊，我只是帮人送的。” 有认识李晓冉的同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让李晓冉极不好意思。 虽然周晓欧戴着墨镜，但也有人疑惑的看着他：“你是零点的那个主唱吗？” “不是，我不是，我哪认识那个主唱啊！”周晓欧连忙否认。 他确实不是，现在人家都单飞了，而原乐队还没找到主唱，他当然不认识。 虽然李晓冉挽留周晓欧一块儿吃蛋糕，但他逃也似的跑了：“我还有事，回头等陆ル回来了再聚。” 李晓冉哭笑不得，只好把他送出去。 送完周晓欧回去的路上，李晓冉对电话里嗔道：“你送花和蛋糕不就行了，还另外花钱干什么呀？” “花和蛋糕只是仪式，那个才是生日礼物。”陆恒道。 虽然李晓冉不想让陆恒多花钱，但被重视的感觉，让她心里甜如蜜，好奇道： “是什么？” “伱自己拆开不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呀你！”李晓冉笑道。 回去后，李晓冉在一众同事的期待下，拆开盒子，发现竟然是一件连衣裙。 “好漂亮~” “呀，竟然是爱马仕的！”有人惊呼道。 “还是最新款，我前几天才在杂志上看到过，就是这个。” “那得多少钱啊？” “好像七八千吧？” “嘶~这么贵？” “肯定啊，那可是爱马仕。” “对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这做工这裁剪，还有领标的细致程度……嗨，人家发票都在里面放着，王府饭店的店，真的！” “晓冉，你男朋友做什么的啊，对你也太好了吧？” “就是，你男朋友还有朋友吗？介绍给我一个吧？” 李晓冉心里高兴，忽然想起刚刚的周晓鸥：“刚刚那个不就是他朋友，要不介绍给你？” “额……那还是算了吧，我带回去个光头，我妈绝对会把我打死！” “那我就没办法了。”李晓冉叹了口气，心道欧哥，不是我不帮你介绍。 …… 因为陈郝和黄薇的戏份少，不可能让她们一直耗在这里。 所以关于她们的戏，都在前面几天集中拍摄，而不是按照剧情的脉络。 陈郝的出场，是从在稻田里打农药开始的。 在原版的小说里，这个侗族姑娘是在菜地里锄草。 初夏，正是需要杀虫的时候。 此时她有模有样的在稻田里喷洒着水雾——当然不是真的农药。 前段陆恒他们适应生活对词，而台词很少的陈郝，则主要在学两样，一个是跳侗族舞，再一个就是打药。 戏里她的身份是侗族姑娘，而跳舞对她来说不在话下，难就难在打药，准确说是下田。 水田里本来就不好走，又光着腿，稻叶刺拉着腿、划着脸和胳膊，时不时还有蚊子等小虫叮咬。 一会儿的功夫，细嫩的小腿上就出现一条条划出来的血痕，还有红包，又痒又麻又难受。 这也就算了，最让她难以忍受的，还是蚂蟥。 当她从水里出来，看到腿上沾着那玩意儿的时候，吓得花容失色，当时就一边叫一边跳起来。 最终还是陆恒用烟头烫，让蚂蟥自己吃痛松口掉下去。 同时陆恒告诫陈郝：“这东西不能硬拽，一旦扯断了，吸盘留在伤口就容易感染发炎。” 而这时的陈郝，崩溃得大哭，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家！ 在她抽抽噎噎的说了想法后，陆恒先是安慰了她一会儿，等她缓过劲儿来之后，才说道： “如果你热爱这一行，就要学着适应它，因为以后可能会有比这条件更艰苦，更折磨人的地方，毕竟我们演员，演的是别人的人生，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滕老师上次说他之前拍《红高粱》，大夏天在宁省的戈壁滩上，那滋味你觉得呢？更不要说以前的《西游记》拍摄情况，但那些经典，现在看来受什么样的苦都值得。” 看到陈郝怔在那里，陆恒继续道：“如果你觉得自己不适合，现在退出也来得及，以后不要接这样的戏，光演都市丽人就行了。” 这就是故意激将了。 偏偏陈郝就吃这套，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你看不起谁呀，不就是下田吗，人家都行我为什么不行！” 说完，她就再次下田了。 她一边崩溃着坚持着，一边在陆恒的安慰中慢慢调整过来。 其实，蚂蟥主要是心理介意，克服了这点也没什么大事，比蜈蚣强多了，前两天陆恒晚上睡觉的时候，半夜还被蜈蚣咬了一口。 陆恒跟没事人似的，从墙角的蛛网上抓了只小蜘蛛放在伤口，那蜘蛛撅着屁股吸了半天，伤口疼痒麻的感觉很快就没了。（注：作者个人经历，变蜘蛛侠了概不负责） 事后他们从滕汝骏嘴里知道这件事，看向陆恒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是个狠人！陈郝和黄薇见到陆恒更是躲远远的，像是陆恒已经不干净了。 此时的陈郝，戴着斗笠，穿着花布短衫，在稻田间喷洒农药，清丽脱俗的样子，尤其是在霍建起的镜头里，像是跟青山绿田融为一起，天然的生态美，让陆恒忽然心动了一下。 80、牵手（第三更） 人的怦然心动，跟性格无关，跟一切外在无关，只是当时当下某人。 某位辣手摧花的大叔，以前剧里有一句话：“那个时候喜欢上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有房有车，而是那天下午阳光很好，他穿了一件白衬衫。” 升华到理论上，大概就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关系。 此时的陈郝还带着些许的婴儿肥，相貌在跟陆恒有关系的几女面前并不出挑，还没到她的颜值巅峰。 但就是这天然不加雕饰的清新姿态，身处一片青绿中的白底碎花小衫，阳光温和，暖风习习，风吹稻浪心摇摆，陆恒心旌荡漾，眼睛都直了。 “对，就是这样表情！” 霍健起突然的叫声，把陆恒吓了一跳。 转过头，霍健起惊喜的看着陆恒，又重复道： “你刚刚那个表情，就是儿子刚见到这個侗族姑娘的反应。” 霍健起还在那儿絮叨：“有呆，有喜，有疑惑，还有一点惊讶，如果描述起来还挺复杂的，但你刚刚那个表情，就是我想要的。” 陆恒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就是你想要的？ 这一刻，陆恒懂了那些做自己文章的阅读理解都不及格的作家心理了，反正你出题你牛逼就对了。 不过陆恒连连点头：“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霍健起朝他竖了个拇指，陆恒回以OK手势，就像真的心有灵犀。 随后，就是这部分的拍摄。 坐在导演宝座上，霍健起朝对讲机里喊道：“开始。” 霍健起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的，刚刚陆恒的表情就像灵光乍现，能不能再次复刻，他还真拿不准。 可他又像看到宝贝似的心痒，如果不能拿下，他绝对寝食难安。 拍摄有条不紊的进行。 当老二这条狗从田埂间跑过来的时候，陈郝停了下来，手背擦了下额头的汗珠，看到老二，甜甜的笑了。 这一幕，让镜头前观看的众人心里也都赞了声：真纯！ 笑容是最美的，出身鲁省岛市双职工家庭的陈郝，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和一路顺风顺水的经历，让她在此刻可以笑得天真无邪。 镜头转向，远景中，在陆恒脖子上挂着的水壶带子撞击水壶的清脆声中，父子俩由远及近而来。 陈郝则是近景。戏里她认识父亲，但却不认识儿子，高大的儿子把身后的父亲挡住，根本看不见。 而陈郝看到狗后，以为是她熟悉的邮递员来了，但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小伙子，让她的眼神从惊喜变为疑惑和好奇。 直到一个拐弯，看见父亲走出来，陈郝露出恍然之色。 但恰在这时，田埂上的一条引水沟，陆恒不察下差点踩空，趔趄了一下子，把陈郝逗笑了，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陆恒出丑后的慌乱和尴尬，抬头后看到美女的呆滞和惊讶，在他精准的拿捏中，像是车技一流的车手在赛道上娴熟换挡，超级丝滑。 霍健起原本的担心，盯着监视器的紧张，在看到陆恒傻叉+猪哥的神色后，放下心来，然后又被陆恒的模样逗乐了。 比刚刚还好！ 陈郝从灿烂的笑容，到因为陆恒注意过来，她开始尝试着抿嘴的收敛，变为腼腆的笑容，这种变化，都让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华戏97级，陈郝艺考第一，班长和团支书集于一身的学霸，毕业就考进了人艺，演技和悟性自然不用说，霍建起对她一点就透。 来到跟前，陆恒害羞的不好意思上前，侧身让父亲先过去。 “大叔。”陈郝清脆的声音，同时落落大方的看向陆恒。 “哎。” 藤汝俊答应一声，转身指着陆恒：“这是我儿子，新上任的乡邮员。” 因为介绍，陈郝更加大胆的盯着陆恒，反倒衬托得陆恒傻乎乎的，露出憨憨的笑容。 “这小子太可以了！” 监视器前的霍建起喜道，脸上一片满意之色。 前世那些三四十岁的人演少年男女被群嘲，不是因为演技不行，单纯就是脸。 再说观众知道她们的年龄，看她们卖萌心里自然腻味，但看其他小花，哪怕演技再烂的卖萌，也不会抗拒，因为人家本来就青春靓丽。 再说陆恒又不是卖萌，更多是一副憨劲儿和老实气，这种并不是年轻人的专属，陆恒演就更没问题了。 在戏里，这是儿子和侗族姑娘的第一次见面，但以后会通过儿子这个“旁白”介绍，姑娘早就知道儿子，来源就是父亲不止一次的提过：将来嫁到我们家，给我当儿媳妇。 戏剧就是把生活的巧妙进行提炼，不可能一直平淡如水。所以，他们来的这天晚上，“恰好”有一个盛大的晚会——村里的喜事。 侗族是夜嫁夜娶，载歌载舞。 在篝火晚会上，儿子和姑娘也跳起了舞，玩得很欢快，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而在一旁边喝酒边看的父亲，却忍不住想起了他的往事，他和妻子的相识、相遇，到用自行车娶回家——这些在电影里要展示的回想片段，就需要陆恒和黄薇另外拍摄了。 父亲坐在篝火旁，想着这些年的忙碌中，妻子孩子都没有得到到他的照顾，自己对于这个家更像一个过客。所以父亲醉了，也第一次哭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恒和陈郝两人一起生火做饭，欢声笑语依然不断，已然像是亲密无间的一对儿。 透过窗，看着厨房里儿子他们俩的欢颜，父亲露出了笑容。 但在离开后，父亲问儿子对这个姑娘的感受，隐晦的问想不想把她娶回家。 但儿子却第一次露出深沉的面容，反问父亲： “娶回来，像我妈那样，天天过着一个人的苦日子吗？” 父亲哑口无言，看着儿子继续前行，把他丢在了身后。 跟陈郝这段戏拍了三天，除了大园村，临县的芋头古侗寨是主要取景地。 拍完戏后是傍晚，因为接下来的戏份还得回大园村，所以暂时休息，第二天早上再回去。 拍了三天戏，陈郝说还没好好转转，让陆恒陪她走走，陆恒笑着说好啊。 沿着寨子里的石板路慢慢走着，刚过二十岁的陈郝，一如她在戏里那样活泼，这里瞧瞧那里摸摸，充满着好奇。在黑色调为主的斑驳老寨子里，像快乐的精灵，留下她一路的欢声笑语。 陆恒去牵她的手，她倒也没抗拒，但牵不了几秒她又被新的景致吸引跑开了，让陆恒忍不住摇头，微笑着跟上。 81、男才女貌（第一更） 走到寨子的中间，陈郝仰头看着眼前这栋高耸的阁楼样式建筑，对陆恒道： “昨天我就注意到这里，问村子里人说，叫鼓楼，但现在我才发现，人家这牌子上明明写着芦笙楼。” 陆恒笑了笑：“可能鼓楼是作用吧，你看，顶上还有芦笙。” “怪不得。”陈郝恍然。 仰起脑袋，陆恒数了数，有九层高，密檐攒尖，芦笙为顶，雕梁画栋间还有斑驳的壁画。 “你看那上面画的什么？” “好像是种田吧？” “那个呢？” “漆都掉了一半，看不清楚。” “这个是不是在结婚啊？” “对啊，就跟咱俩昨天那样。” “什么咱俩那样，人家洞房又不是我们。” “咱俩昨天还喝了交杯酒呢。” “你想得美，一杯酒就把我打发了，那也太随便了。” “那你想怎么样？” “不告诉你！” 陈郝笑着跑进了楼里。 里面有侗族的老人正在拜神像，很虔诚的样子，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们一眼。 陆恒看文字介绍，这神像叫萨岁坛，“萨”是南部侗族地区崇拜的女神，能影响日月雷雨，保境安民和镇宅驱鬼，萨也有太祖母的意思，大概类似祖先崇拜。 陈郝去恭敬的拜了拜，陆恒则鞠了个躬。 在里面逛了一圈，两人往上面走。下面四层是四個角，而到了五层以上就是八个角了。 上楼的时候陆恒牵着她：“你刚才许愿了？” “伱怎么知道？” “看你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跟唐僧念紧箍咒似的。”陆恒笑道。 “我要是唐僧，先给你戴个箍！” “许的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到了楼上，登高望远，寨子里错落有致的一栋栋阁楼和风雨桥尽收眼底，远处烟雾缭绕间的秀丽山峰清晰可见。 这种旷远的景象，让陆恒顿觉天高地阔，从视野到胸腔的呼吸都通透无比。 陈郝也雀跃的四处张望，似乎对这景致颇为喜欢，扒着栏杆，她一边张望一边道： “可惜我不是诗人，要不然也可以学学古人，直抒胸臆赋诗一首。” “这我熟啊！”陆恒立刻道。 “啊？你还会写诗？”陈郝好奇道。 “看你这话说的，你忘了我干啥的？诗词歌赋，小意思。”陆恒笑道： “你看我现在就给你赋诗一首。” “好啊！”陈郝立刻小手鼓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陆恒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挥舞气势，缓缓道： “我跟陈郝~~爬高楼！” 陈郝一愣，随即噗嗤一笑，无语道：“什么呀，你这是诗嘛，打油诗啊？” “不要看不起打油诗，人家好歹名字也带个诗呢。”陆恒随即瞪了她一眼，道：“严肃点，作诗呢。” “好吧。”陈郝憋着笑点头，还真对后面的句子来了兴致。 陆恒继续：“我跟陈郝爬高楼，栏杆上面都是油；一层一层往上爬，气喘吁吁汗直流！” “哈哈哈哈~”陈郝笑着道：“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打油诗都比你这好听。” “那你等着，我再来一首。”陆恒没好气道，然后想了想，拿捏出指点江山的气势，再次挥手： “我跟陈郝爬高楼——” “怎么又带上我！”陈郝不满道。 “难道不是你跟我一起爬的？”陆恒好笑道： “人家太白写赠汪伦里面能写汪伦，我陆少白不能写陈郝了？回头说不定你也能跟着流传千古呢。” “噗嗤~”陈郝忍俊不禁：“就你歪理多，陆少白，你还有字呢？” “诗人怎么能没字，他太白我少白，不能比诗仙叫得高，我还是比较谦虚的。” “切，谦虚要是你这样的，那也没人说大话了。”虽然陈郝一直在吐槽，但眉眼间的笑意一直没断过。 “我说你到底还听不听了？”陆恒道。 “听听听。”陈郝一边笑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有请陆少白赋诗第二首。” “嗯，听着。”陆恒清了清嗓子，双手背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跟陈郝爬高楼，一层山水一重游； 山外风景无限好，不及眼前……” 陆恒顿了顿，转而看向陈郝，微微一笑：“美人羞~” 被陆恒这么直接的看着，又陡然听到最后一句，陈郝呆了呆，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把眼神掠向别处，哼道： “什么呀，又拿人家寻开心！” 但陆恒已经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让陈郝惊呼一声想要挣扎，却被陆恒箍得紧紧的，陈郝只好放弃了，脑袋依然偏向楼外。 陆恒却看到，她俏脸红了，甚至连耳垂都红润润的。 没有进一步举动，陆恒轻声笑道：“我说的没错啊，外面的风景再好，也没你这羞赧的模样好看。” “谁羞了？”陈郝倔强道： “是你不知羞，趁机占人家便宜！” “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陆恒叹了口气，松开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突然被松开，陈郝愣了愣，再听到陆恒这话，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道： “我不是。” 陆恒打蛇随棍上再次抱住，陈郝有瞬间的呆滞，再才反应过来被陆恒开涮了一道，羞恼的朝他肩膀拍了两下： “你真讨厌！” 但陆恒这次却用行动表示。 “呜呜呜~~嗯~” 楼外青山美景，楼内铁骨柔情，有道是： 山外青山楼外楼，侗族歌舞昨已休； 甜言蜜语熏人醉，情到浓时今又收。 …… 下楼的时候，陈郝俏脸还红霞未散，被陆恒牵着手，嗔道： “我今天叫你出来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陆恒笑道：“我可不属虎，我属猴。” “那你就是只坏猴子！” “猴子再厉害，也逃不出唐僧的金箍啊。” “切，我信你才怪。”陈郝嘀咕道：“你这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骗过多少女孩子。” “男才女貌的事儿，怎么能叫骗呢。” “呵~你承认了是吧？” “我承认什么了我，我说咱俩男才女貌，郎情妾意。” “呸，谁跟你郎情妾意，就是你骗我。” “那要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你占了我便宜还想——”陈郝忽然反应过来，气道：“你又来这套，我刚才就被你以退为进给绕进去了！” “哈哈……反正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随你怎么处置。” “我才不要……” 两人说笑着下了楼，准备出去的时候，陆恒忽然看了看神像：“等会儿。” “怎么了？” 在陈郝诧异的眼神中，陆恒走到神像前，拿起香点燃，恭敬的拜了拜，把香插进香炉，又磕了几个头。 出门的时候，陈郝好奇道：“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怎么不拜？” “现在也不晚啊，我还个愿。” 82、搜一瑞（第二更） 陆恒专辑里收的陈易迅那两首歌，《红玫瑰》与《白玫瑰》，还有前世短视频上大火的一首《白月光与朱砂痣》，都在说一个问题：失去与拥有。 根源其实都来自张爱玲：一个男人的一辈子都有这样两个女人，至少两個。娶了红玫瑰，久了，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成了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但对陆恒来说，我上辈子都成年了，该考虑成年人的问题。 成年人不在于选择，而在于能不能做到、怎么做。 所幸陆恒是一个优秀的重生者，具备优秀的品质，要把优良的种子播撒，让人间充满爱。 旁观者都会觉得：你真不是个东西，但落到自己身上……真香。 不过在拜神像的时候，陆恒想到一点，自己未来肯定钱多得花不完，既然这样也不能光索取，还得回馈社会，也算自己没有白回来一趟。 第二天回到大园村之后，陈郝就要继续坐这辆车回去了。 走的时候她自然有些依依不舍，毕竟刚被陆恒虏获了芳心，正是情意绵绵的时候。 但她的戏份已经拍完，而且97级的她，现在还是华戏大二的学生，得回去上课了。 滕汝俊似乎看出了什么，在陈郝走后，对陆恒道： “郝儿是个好姑娘，她爸妈我都认识，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你以后可得对她好点。” 陆恒一愣，想起之前陈郝跟他的熟络，还以为只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毕竟他们都是华戏的，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止。 随后陆恒才从滕汝俊嘴里知道……尽管这次没有刘业的介绍，但她依然能进剧组，是因为滕汝俊的推荐。 因为早在几年前，他俩就认识了。 从小她就因为长得漂亮被选进合唱团，后来报幕员生病临时救场，陈郝也一战成名……慢慢成为在岛市小有名气的小主持人。 她的中学就是唐果强、倪平的母校，所以那个时候起，她的梦想是像倪平那样成为优秀的主持人。 但96年的时候，由冯汞、江姗主演的电影《埋伏》在岛市拍摄，陈郝因为她的名气被老师叫过去，随即被导演相中，演“田恭顺”的女儿。 而“田恭顺”……就是滕汝俊演的。 本来陈郝一心想要成为“小倪平”，准备报考广院——后来的中传，但被老滕影响，也顺手报考了华戏。 没成想……跟教主他们一样，就演过一个没几句词戏份的她，也刷脸进去了，还拿了高分。 而且不仅老滕，康建民也认识她。 因为那部《埋伏》，就是他们潇影厂出品的。 陆恒觉得挺有意思，该是她的最后还是她，就像她跟很多人一样，一开始得到机会，是因为……某个人生病，然后临时顶岗。 而且巧的是，他俩都演老滕的儿女。 在陈郝走后，陆恒又跟黄薇拍了年轻“父母”的戏份。 然后黄薇也走了。 …… 今天是拍摄父子关系转折的开始。 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它的立意在于思想的升华，或者情感的转变，而在电影里，这个转变的开端，就是从儿子把自己的不解说出来。 剧本上，旁白里这么写着： “我爸常说，山里人几天不见县长没关系，几天不见他可不行。” “我以为我们的到来会在村子里引起轰动，就像电影里那样，大家围上来，接过盼望已久的来信，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所以，在演进村戏份的时候，陆恒四处张望着，脸上一片期待的神采。 “刚刚陆恒演的非常好，那种神态，那种眉眼间压抑着兴奋的笑，都表现出来了，很好，接下来就是转折，陆恒也要把握好。” 霍建起夸赞道，而剧组的人，已经对这个见怪不怪了。 要是冷不丁的批评陆恒，那才罕见。 因为这些天来，陆恒和藤汝俊的戏份基本上都是一条过，根本不带重来的，所以他们的拍摄进度异常的快。 哪怕是精益求精的霍建起，也被这个速度弄得有些忐忑： “比计划的快了一半了，不是我降低要求了吧？” 康健民哭笑不得：“我感觉你的要求比以前还高。” “那是？”霍建起也是当局者迷，这会儿也醒悟过来，看向在旁边坐着休息的陆恒和藤汝俊。 尤其是陆恒，一直背着大邮包，身上都湿透了。 康健民点燃一根烟，看着正掀衣服当扇子的陆恒：“这个孩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只要他能保持现在这个劲头。” 霍建起也点了点头：“领悟力，演技都没话说，关键还这么用心，在年轻演员中很难得。” 虽然陆恒这么期待着，但进村的现实，给了他一记闷棍。 “想得很美好，但可惜我想错了……” 直到来到破落的村部，也没几个人热情围观，顶多路上几个村民打声招呼。 摄像机跟着陆恒，一路清晰的记录下他脸上神色的变化。 当跟在藤汝俊身后，陆恒走进村部，看着那破败的木屋和没有一个人的空旷，眼神直接呆滞了，茫然无措的失望。 这一刻本应该看着心疼的，但监视器前的霍建起和康健民几个人，看到陆恒那脸部懵逼的特写，开始还憋着，直到憋不住： “噗——哈哈哈哈哈！” 一个个笑成了傻子！ “老大一个村委会，连个人影也没有，好像我们来也行，不来也行。” 直到进屋找茶水出来的父亲提醒，陆恒才想起来包还背着。 坐到椅子上，闷闷不乐的陆恒道：“怎么没有人啊？” “大白天的，谁能专门在这儿专门等你来，我们又不是来视察的，还想让人家夹道欢迎啊？”藤汝俊一边好笑道，一边从兜里掏出烟斗。 他的神态、动作，还有台词的配合行云流水，好像这就是他自然而然的生活，不需要再多做什么。 而陆恒的应对也同样合拍，端起装水的瓷碗看了看，又烦闷的放下，抬眼皱眉看向藤汝俊：“那我们还得等多久？” 叼着烟斗，正在用火柴点烟的藤汝俊含糊不清道：“老二一叫啊，他们就知道了。” 点完烟，甩灭了火柴，同时一股烟雾在他脸前升腾而起。 不仅霍建起觉得这是他拍得最省心的一部戏，就连旁边的摄像师，也觉得很轻松。 他们的表演自然，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有穿帮的反应和眼神，只需要安静的抱着机器，按照拍摄计划来完整的记录下来，这个工作就算完成了。 如果摄像师看过未来那个广告的话，绝对会冒出一句：搜一瑞！ 83、什么叫敬业？（第三更） 拍戏间隙，陆恒请了两天假回去。 以社会考生的身份参加高考，报名手续去年就办了，最开始去京城参加央视小品大赛的时候，他就带着艺考准考证，这次是回去体检。 不过这一趟回去，陆恒也有些感慨，难怪小地方的丈母娘挑女婿、姑娘相亲，铁饭碗都是首选。 真的是因为稳定吗？是，但也不全是。 越小城市，越看人情关系，铁饭碗的同事也是铁饭碗，铁饭碗的另一半很多也是铁饭碗，所以……就有了老铁。 要不然，陆恒别说请假两天，以他社会考生的身份，就算再翻几倍的时间也不一定能把高考前那些手续办完，这还是在陆恒完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 即使算上来回路途，两天时间也够了。 唯一不爽的，大概就是体检的时候，在县人民医院，当陆恒摘下墨镜的时候，整个体检室内有短暂的寂静，然后就是高分贝的尖叫，差点没把陆恒吓回前世！ “真的要脱吗？”陆恒将信将疑道。 去年他高考前，学校统一组织的体检就没脱。但今年是社会考生身份，人少，陆恒也摸不清情况。 可这女医生的眼神，又让陆恒觉得她在忽悠自己。 “肯定的啊，我们得检查你四肢躯体有没有损伤，毕竟你要考表演学院。”说着，这女医生朝另一个男医生道：“是吧罗医生？” 那个罗医生迟疑了一下又赶紧道：“啊对！” 陆恒更狐疑了，不过在人家的地盘，陆恒毫无办法，仅有的坚持就是强烈要求这個罗医生检查。 罗医生有些无奈，但还是认真看了一圈。 没一会儿，那女医生就进来了，在陆恒哭笑不得的眼神中瞅了又瞅，还好穿着裤子，还好自己身材管理不错该有的都有，不至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不过这个女医生也有诧异：“你肩膀上怎么有伤口？” “哦，最近在拍电影，我要背一个几十斤重的大包，磨的。”陆恒随口道。 “你傻啊，怎么不在里面塞点纸什么的。”女医生有些心疼的埋怨道。 陆恒笑了笑：“现在傻，总好过把观众当傻子。” 无实物表演陆恒确实可以做，但拍戏不是一天两天，时间长了总会有破绽。 从医院离开后，陆恒也不知道自己签了多少个名，收了多少个秋波。 …… 回到湘西后，平淡又不平静的拍摄依然继续。 “好了，收工。” 霍建起一声吆喝，今天的拍摄告一段落。 那些担任群演的村民，这会儿都围过来，想看看刚刚的镜头。 霍建起心情愉快，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放给他们看，而村民们看着讨论着，又指着谁谁笑着。 至于陆恒，这时候放下包，揉了揉酸胀的肩膀。 虽然在镜头里，这个包他刚背起来不久，但实际上拍的时候，没有拍过戏的村民得一遍遍引导，总有一些人出纰漏，所以拍了好多遍。 藤汝俊走过去，掀开他衣服看了看，皱眉道： “又磨破皮了，赶紧去上点药吧，中午休息休息，下午先拍我的镜头，你的晚一点再拍。” 想了想，藤汝俊又道：“算了，我去跟老霍说，把你的戏再往后挪挪。” 说完，不等陆恒说什么，他就跑过去了。 在戏里，两人是父子，而在戏外，也培养出了感情。 陆恒在他那里学到不少，而他，也把陆恒的努力看在眼里，颇为喜爱。 没一会儿，霍建起和康健民都过来了，看了看陆恒肩膀的伤口，两人对视一眼，霍建起道： “反正现在早就把拍摄计划提前了，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今天下午陆恒先休息休息，上药总得时间来养，明天看情况再说吧。” 陆恒还想说什么，康健民道：“接下来就是山路的拍摄，更辛苦，伱还是留着力气吧，不急于这一时。” 见他们这么说，陆恒也没再坚持。 湘西的山里真的很美，但山路也同样不好走。 哪怕休息了一天多的时间，但再次开拍后，半天的功夫，陆恒的肩膀再次被磨破了皮。 即使山里现在已经很凉爽了，但陆恒的衣服也从来没干过。 “要不邮包里塞纸壳子垫着吧，这样下去你的肩膀还没长好又得出血。” 陆恒摇了摇头，擦了把汗，说了跟之前在医院一样的话。 他们当然知道陆恒说的是这个道理，但看着陆恒那汗如雨下的样子，还有肩膀上的血痕，心里又都不是滋味。 “那就赶紧拍吧，早拍完早结束，你也不用遭这个罪了。” …… 这一天，康建民开车带过来一个老太太，叫龚业珩。 “几十年前，她进京演出花鼓戏，可是受到过大人物接见的。”康建民对他们小声道。 她过来饰演一个叫五婆的角色。 五婆眼睛看不见了，他的孙子在外面根本不管他，但作为乡邮员的父亲却管。 每次过来，都要给她带一封信，信上没有字，反正五婆也看不见，所以就靠父亲现编给她听。 除此之外，信里还有父亲特意夹的十块钱。 这个情节也是让儿子认识父亲的另一面，从对工作上，转到对孤寡老人的关怀，经历过这件事，父亲在儿子的心中的形象也更加光辉、高大起来。 龚业珩到底是老艺术家，对表演的那股认真劲，就算是陆恒也不得不佩服。 不光是导演说行就行，每次拍完一小段，她都要看回放，如果自己觉得不满意，都会跟陆恒和藤汝俊商量，诚恳的说出问题，以及她要调整的地方，并再三向他俩道歉。 好在陆恒和藤汝俊也有同样的追求，所以能理解她，都笑着说不用。 三人的合作毫无罅隙，也让陆恒对敬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毕竟陆恒前世拍戏的时间，是在几年后，那时候还都是小角色，真正担纲主要角色还是十年后。 在那个时候，资本进场，人心虚浮，速度是摆在第一位的。跟他们比，陆恒觉得自己已经算敬业的了，但跟现在的龚业珩比，还是有所不及。 康健民开始也觉得这老太太有点太较真了，但当最后龚业珩满意的段落拍出来，他看了连连点头： “姜还是老的辣。” 有一个旁观的村民看了后，好奇道：“她真的不是瞎子？” 众人哈哈大笑，而旁边的龚业珩，则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尽管这部电影叙事平缓，但情绪、情感也是一步步堆砌的，从村民的反应，父亲的淡泊名利，再到对孤寡老人的照顾，以及接下来拍的过河的戏份，都让儿子重新认识了父亲。 最终，完成了感情的升华，儿子终于喊出了那声多年没有出口的称呼： “爸！” 84、张国容到来VS电影杀青（第一更） 时间进入六月中旬，拍摄也到了尾声。 张国容在陆恒的再三邀请下，真的过来了。 这时候的他，不再领奖，不再打拼事业，相当于半退休状态，要不是回馈歌迷，他恐怕连专辑都不发了。 不过，他的到来，除了剧组那些幕后人员多了些兴奋，跟他合影要签名外，其他人好像也没怎么样。 老霍、老康和老滕他们见过太多演员，哪怕是香江的顶流，他们也不陌生。 比如康建民的潇影厂，92年就跟香江合拍《新龙门客栈》了。 至于村子里的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也谈不上追捧了。 如果说农村认识的香江明星，顶多是程龙和刘德桦。 张国容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反而很开心，在这个像世外桃源的地方，他不用躲狗仔，不用被各种蝇营狗苟的事情烦扰。 陆恒拍戏的时候，他带着相机满山跑，去拍野花、拍小草，拍成熟的桃子、樱桃。恣意在山间潇洒，困了就躺在草地上睡一觉，享受一个人的宁静。 或者看霍健起拍那些清新的景色，忍不住夸赞道：“如果原本的景色是80分的话，有霍导的技术，绝对能再加19分。” 霍健起听得特别开心，然后忍不住问他要不要客串一下。 张国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于是，之前陆恒跟黄薇拍的年轻父母的一点戏份，就被无情的推翻了。 因为只有年轻父亲这个角色适合他——尽管现在的张国容已经四十二了，但他的那种历尽沧桑归来仍是少年的气质，即使挑剔的霍健起，也没有异议。 张国容五官柔和，轮廓分明，皮肤也白皙，刮掉胡子整理发型后，穿上深蓝色的确良裤子、白色衬衣，骑上自行车在山间小路飞驰，青春满满。 这一段重拍，自然少不了黄薇。 康建民给她打电话，她一百個不愿意： “我工作忙走不开啊，找领导批假也难，我和陆恒不是拍得挺好的，干嘛要重拍啊。” “换了个演员，张国容，来不来？”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信呢。” “真的，你要不来我喊别人了啊？” “来来来，我这就去找领导请假！” 黄薇赶过来，看到竟然真的是张国容，兴奋得直蹦。 她之前就拍过这段，张国容拿捏这段也不在话下，一天的时间就拍完了，走的时候黄薇还依依不舍： “康厂长，我能不能再待两天啊？” “你不是工作忙吗？” “啊？有吗？” “行了，去忙你的吧，张先生也要回香江了，正好我一起送你们去沙城。” “哦，好吧。” 张国容走的时候，对陆恒道： “我听罗总说你那两张专辑已经在日韩上架了，正好我的新专辑也要过去宣传，你要去吗，到时候一起？” 有这位带，陆恒哪还用选择，自然满口答应。 同时陆恒心里一动，这次去霓虹国，宣传专辑增加名气的时候，正好可以先为电影探探路。 …… 陆恒觉得，这部电影其实也能归入公路片的范畴，尽管它不是公路，而是土路、山路。 两者结构毫无差别，都是通过一条路、一段旅程来诠释某种信念、情感，在过程中发生一些事情，在剧情的冲突或对话间，完成思想的转变和升华。 曾经不少看过电影的人去找原著，也就是彭建明的同名小说，但不少人都会失望。 并不是说小说不好，而是电影和小说是两种表现载体，小说留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而电影，定义了它的格调和画面，让伱知道，它就应该是这样的。 就跟某本书的书粉去看改编的影视剧一样，哪怕情节再忠于原著，但每个人对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想象，不符合心中所想就没了代入感。 《那山那人那狗》的精彩，不仅仅在于父子俩感情的变化，还有导演调度上，那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自然，无论是对话的台词，节奏还是画面的色调，都非常舒服。 看多了激爽大片，适当的时候吃点这种清汤小菜，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种画面，在霍建起这个做了多年电影美术人的手里，展现出来的，就像一副格调清新的油画，笔触细腻。 可以预见的是，当这幅画面呈现在大荧幕上，会给观众带来什么样心旷神怡的享受。 也难怪电影漂洋过海到霓虹国后，会大受欢迎。 此时的国内，一切节奏开始加快，人们不喜欢这种慢悠悠的，反倒是霓虹国，经历了繁华后的没落，开始钟爱于这种回归田园的悠然自得。 当然，还有电影里感人的父子情，这在霓虹国同样是缺失的，让他们感动。 “我宣布，《那山那人那狗》正式杀青！” 随着霍建起和康健民异口同声的话，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掌声，表达了他们此刻内心的激动，还有对这段日子的纪念。 真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这个时候，他们看向那个消瘦的身影，再回想起当初他来的时候，好像瘦了不少。 “滕老师，辛苦了。” “陆恒，你也辛苦了。” 面对康建民和霍健起的感谢，两人都摆摆手，而之前即使有对陆恒质疑，觉得他一个偶像明星受不了这个苦的人，也不再质疑了，有的只是佩服。 无关年龄，只因作为。 “陆恒，这是你的，辛苦了。”康健民递给陆恒一个红包。 虽然陆恒也是投资人，但也是主演之一，就像公司董事长拿分红，但也有薪水和奖金一样，而康建民，则身兼制片人，坐镇片场处理大小事务。 “哈哈，谢谢康厂长。” 康健民笑了起来：“祝我们这部电影有一个好的成绩。” 这部剧虽然过程曲折，从找投资，到选角，再到艰苦的环境，他们一点点克服，但一路走来，现在回头看看，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反而速度快、质量高、人心齐。 正因为此，才让原本不抱太大期望，只想完成一部电影的康健民和霍建起，心里都有了更高的追求。 比如，奖项？更高一点的追求，上映后回本？甚至……盈利？ 这谁能说得准呢？ 原本预计两个多月的拍摄周期，即使中间陆恒因为体力透支又下雨，路滑摔了一跤休息两天，肩膀的伤让他歇了一天，还有群众演员耽误了大半天，以及后面的补拍，但也依然提前十天完成了拍摄。 圆满杀青，真的是非常圆满。 不仅时间提前，原本预计还不太够的资金，没想到还能省下十几万块钱，这才有了他们的红包。 “我觉得，就像那天的篝火晚会，我们今晚上可以再来一次，一来当做杀青宴，二来感谢村民们的帮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还热闹一些。” 康健民本来想在县城的大酒店举办杀青宴，但因为陆恒这个提议，他当即鼓掌叫好，采纳了。 于是，这天晚上，大园古苗寨空旷的打谷场上，灯火通明，人们载歌载舞，欢腾一片。 虽说资金有限，没办法搞什么烤全羊之类的全羊宴让大家都吃，也只是象征性的买了几只，其他的，就是鸡鸭鱼，以及他们本地制作的糍粑等食物。 苗族人好客，剧组请他们一起聚餐，他们也都把家里的食物、米酒拿过来分享，女人们都帮忙做菜，男人们则帮剧组扛机器、轨道等设备装车。 总之，这天晚上热闹非凡，一直到下半夜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85、高考结束回京城（第二更） 第二天早上，陆恒他们吃了一顿村民做的丰盛早饭后，被簇拥着一直送到村口。 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即使他们的车走出老远，还能看到村民聚集在那里伫立，凝望着他们，直到再也看不见。 车一路回了沙城，径直开到潇影厂。 即使早上走得早，到的时候也下午两点多了。上次之所以傍晚才到大园村，是因为他们火车九点多才到，又在火车站耽搁了一会儿。 “康厂长，没想到你们食堂的饭还不错。”陆恒吃得满嘴流油。 虽然昨晚上总算吃了不少肉，但这一个多月少见荤腥，一顿哪能打发得了？ 你以为陆恒是怎么瘦的？ 天天运动还吃素！ 尽管饭菜管饱，但还是素啊…… 拍戏的时候陆恒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这会儿有微信步数的话，我铁定天天占领朋友圈。 要是天天运动还吃肉，那就不是减肥，而是增肌了。 听到陆恒的话，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康健民哈哈大笑：“要是觉得好就留下来，天天吃好管饱。” 说的时候，他特意看向陆恒，虽然有开玩笑的意味，但如果陆恒真的愿意，他也乐于成见。 这样的好苗子，谁不喜欢？ 但他也清楚，人家陆恒已经是专辑能卖几百万张的大歌星，他这个小庙哪里蹲得下。 再说现在电影厂的效益，离开了华影的包销制度，早就今非昔比了，不仅是他们，连曾经辉煌的西影厂都不行了。 陆恒笑了笑，道：“那这几天我可得好好吃个够。” “行，你爱吃什么菜可以直接跟黄师傅说。”康健民笑道。 吃过饭后，康健民带着他们把电影厂参观了一圈，然后……又到晚饭了。 尽管陆恒说不喝酒，但架不住康健民的嘴上功夫，劝酒的话一套一套的。 好吧，喝！ 这是你逼我的！ 第二天上午，陆恒和藤汝俊已经在那儿看素材一个多小时了，康健民和霍建起才打着哈欠过来。 “你小子……还说不会喝、不能喝，昨晚上把我们全都干趴下了，酒桶啊你？”康健民愤愤不平，霍建起也没好气道： “原以为他挺实在，没想到……实在是能喝。” 说着，霍建起还一个劲儿的揉着太阳穴：“现在脑仁儿都是涨的，以后打死不跟陆恒一块儿喝酒了。” 藤汝俊在旁边好笑：“也不看看你们的年纪，再看看陆恒什么年纪，咱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哪个不是喝到吐还继续喝？根本不把身体当回事，但现在……还是悠着点吧。” 康健民和霍建起对视一眼，这时候他们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 “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小子才十九。” 陆恒和藤汝俊之所以还待在这里，是因为霍健起随口提了一句，要不要一起选素材做后期，滕汝俊自然没有意见。 而陆恒一听，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当然要了！ 以后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演员和歌手，最终可是要成为大佬的男人，导演可以不当，但一定得懂！ 尽管陆恒是重生者，但也不是什么都会。 每一部电影，谁也不是陆恒这样的作弊者，当然不可能用多少拍多少，大多数导演都是3比1左右的耗片比。 当然，也有比较夸张的大牛，在这上面跟魔怔了一样，不计成本的挥霍。 姜闻！ 他拍《阳光灿烂的日子》时，创造了直到陆恒穿越回来前，也一直保持的国产电影耗片比的记录。 17：1！ 要知道张义谋拍《红高粱》的时候，耗片比也才3.5比1。 姜闻这个记录，未来无人超越。 不过这也跟零几年以后，胶片被数字摄像机取代的原因有关。 但即使没有数码产品，这个记录想要被打破也是极难的，毕竟不是谁都有姜闻那样的胆子，更没有金主愿意让导演这么折腾。 而那部电影，也花了制片方二百多万美金，这还是没有任何特效和大场面的小清新电影。换做二十年后的《一步之遥》，成本直接飚到三亿多。 红高粱里，姜闻是男一，男二就是陆恒旁边这位腾爸。 这是陆恒最近对他的称呼，藤汝俊也觉得挺好。 电影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就在这些人身上转悠，你认识一个，扯着藤蔓带出瓜，就能认识一串子了。 而现在这部电影，因为情节简单，陆恒和藤汝俊发挥稳定，霍建起又不像姜闻那么强迫症，所以预计一百分钟的电影，最终素材也就不到两百分钟。 多出来的，大部分也都是关于景色的，毕竟霍建起在这个上面同样有点执着，毕竟他电影美术的出身。 两天的看片选素材，也让陆恒对电影幕后工作有了更多的了解。 霍建起叙述不啰嗦，更没有说教的意味，他只喜欢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观众，无论情节、画面，还是语言，甚至配乐。 “关于景色的部分，是不是有点多了？”康健民皱眉道。 霍建起却有自己的坚持：“这部电影的看点，不仅仅在剧情里的父子关系上，还应该有湘西美景。” 霍建起和康健民的争执，最终以霍建起试试结束。 他亲自操刀剪辑。 以前陆恒看电影的时候，更多从欣赏的角度，并没有多深刻的去分析，而现在参与进来，他才发现霍建起的水平很高。 影片的故事情节简单，但在霍建起的一双妙手中，就像串珍珠一样组合起来，散落的素材立刻就焕发了蓬勃的生命。 他对于湘西美景不厌其烦的刻画，不仅没有削弱叙事进程，反而在他独到的剪辑下，和叙事融为一体，相得益彰，展现出动人视听语言。 在潇影厂待了五天，陆恒就坐飞机回去了。 因为现在已经7月3号，该回去准备高考了。 “唉，还没提前到六月……考场该有多热……” 虽然这样想，但陆恒也不过是心里吐槽一下，跟之前湘西的挥汗如雨比，已经不算什么了。 今年还跟去年一样，全国统一卷3+2，陆恒的文科是语数外+政史，每科150总分750。 这是最后一届全国统一卷了，明年就要开始分省命题——苏省成绩第一，发达地区都是如此，偏远省份高考成绩倒数好理解，可大京城一直倒数，像话吗？ 从过年走后，到现在将近五个月的时间，陆恒早就把语文、英语和政史背得滚瓜烂熟，只有数学……那是真不会。 不过按他的估计，考个四百分应该不难。所以他之前也没转户口，录取规则就是文化分过线就行，艺术分从高往低录取。 考试的时候，陆恒的出现又引起轰动，不过都知道这是人生大事，也没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直到考完试……陆恒又被包围了。 第二天估分后，陆恒更没有任何担心了，直接填报了京影，别的什么志愿都没填了。 在家里待了两天，带父母和姐姐、外甥女去鄂城逛了一圈，吃吃玩玩买买买，然后……陆恒在李晓冉的轰炸中，飞回了京城。 86、雨泉和汪半壁（第三更） 一个翻身起床，陆恒吨吨吨喝水，而李晓冉则哼哼唧唧： “我起不来了，再睡会儿。” “你急吼吼的把我叫回来，就这？”陆恒无语道。 “不理你啦~~” 李晓冉抓过被子蒙住脑袋。 …… 第二天，陆恒带着李晓冉来到林伊轮公司，林伊轮和周晓欧已经等在那儿。 “哥，你喝水不？” “哥，这边凉快，你坐这儿。” “这是冰镇的红牛。” “这是新鲜的荔枝。” …… 看着两人活宝似的忙活，陆恒哭笑不得：“哎哎，行了啊，再演就过了。” 李晓冉则在旁边捂着嘴直乐。 “这怎么能叫演呢，这是我们真心实意的尊重。”林伊轮一本正经的道。 “对对对，这叫实诚！”周晓欧点头附和。 “得了吧你们，既然说了那就肯定有，咱们什么关系是吧。”陆恒好笑道：“来来，坐旁边，给你们发歌了。” 两人瞬间双眼放光，跑到旁边沙发坐下，就像期末等待老师发奖状的优生。 他们俩对陆恒没得说，从发专辑前就跑前跑后，再到各种从工作到生活的帮忙。 甚至西桦还“自作主张”跑去找周晓欧他妈把房子给转过来了，尽管只收了友情价，但按这时候的行情还是价格不菲。不过……放未来看，陆恒赚麻了。 更何况，这房子陆恒一分钱没掏。 吃两头的陆恒，哪能让他们白花钱。 “先给轮哥的。” 陆恒把三首歌递给他：吴客群的《大舌头》、雨泉和黄怔的《奔跑》，以及雨泉为黄怔写的《爱情诺曼底》。 “这三首都是节奏稍快的歌，适合轮哥，配上他那舞蹈，绝对是舞台上最靓的仔。”陆恒笑道。 这三首在发行的时候都是当红热歌，吴客群自己写的《大舌头》05年发行，算是他的成名作了。 而《奔跑》和《爱情诺曼底》，都是雨泉创作的，尤其是《奔跑》，在雨泉的代表作里绝对第一，而且还是他们仨合唱的。所以陆恒指着《奔跑》道： “这首咱仨可以合唱一下。” 林伊轮则认为是陆恒想帮他，毕竟现在的歌坛，陆恒的名气已经盖过他了，更不用说港台的影响力，于是笑道：“谢啦。” 陆恒摆了摆手，在林伊轮看曲谱的时候，陆恒把另外三首递给周晓鸥： 汪锋的《飞得更高》和《像梦一样自由》，再加上他们零点以后的那首《相信自己》。 前世的千禧年末，零点乐队跟喜洋洋公司解约后，创作了《相信自己》，也是专门为CBA的00-01赛季创作的首个主题曲。 甚至，以后很多体育场合都会放这首歌，最关键的是——凭借这首歌，他们终于进入主流，能上央视了，而且还是一套。 值得一提的是，《奔跑》发行后，也成为03-04赛季的主题曲。 而汪锋这两首歌……尽管他的汪半壁被群嘲，但陆恒翻遍千禧年后的摇滚，说半壁……其实也并不为过。 这时候的崔建、窦惟那些老将已经半隐退了，只剩下郑均、许魏寥寥几个，但郑均几首不错的歌也都是九十年代的，能扛旗的也只有许魏。 不过陆恒权衡了一下，汪锋这两首歌挺适合周晓欧的，而且对于单飞的他，寓意也不错。 前者04年发行，后者11年发行，而且《像梦一样自由》的词，陆恒觉得对周晓欧来说非常贴切： 你是否还会牵挂我，我最亲爱的朋友啊， 当我决定放下所有，走上去自由的路~ “谢谢兄弟！”周晓欧道谢后，兴奋的接过，跟林伊轮一样低头认真去看。 他俩安静了，屋里只剩下空调吹风的声音、鱼缸制氧的声音，还有……陆恒吃荔枝的声音。 不过陆恒没有自己剥，是李晓冉剥着喂他的。 周晓欧偶然抬头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然后再次埋头看曲谱。 这场面……是我这种单身汉能看的？ 陆恒倒没觉得什么，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演过李隆基，不由对李晓冉轻声道：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演的那个李隆基的角色吧，他的杨贵妃最喜欢吃荔枝，咱俩这场面倒挺像的，就是掉了个，变成你喂我了。” “咦，还真是啊。”李晓冉也乐了，但随后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 “我像杨贵妃？是胖了吗？” 陆恒有些佩服女人的联想能力，拍了她的腿一下： “想什么呢，人家唐朝的胖只是丰腴，可不是肥，该胖的地方胖该，那叫合适的微胖。” “那我呢？”李晓冉好奇道。 “你还需要开发开发。”陆恒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你小点声！”李晓冉赶紧嗔道，还偷偷瞄了他俩一眼，见他们完全被曲谱吸引住了，还在那儿轻声哼唱，才放下心来，气道： “不给你剥了。” “那我正好不吃了，免得吃多了上火。”陆恒笑道。 李晓冉本来收回来的手，想了想又伸过去捻起一个荔枝，剥开后塞进陆恒嘴里：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要再喂点了。”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抬眼看向陆恒，眼里止不住的喜色。 这样的好歌，作为两个成熟的歌手，还是有分辨能力的，知道陆恒给他们一份大礼。 “大恩不言谢，这简直是天上——阿不，是陆ル给我铺了条金灿灿的路啊！”周晓欧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尤其是看到那首《像梦一样自由》，再想到离开那段时间，从公司到乐队其他人对他的冷言冷语，和出来后对未来的迷茫，真的是让他备受煎熬。 而现在，陆恒这三首歌，让他看到了希望，再次迸发出雄心壮志。 所以周晓欧直接道： “陆ル，你说吧，是一口价还是分成，只要你开了口，都随你。” 林伊轮则摇头道：“你让他说肯定不好意思，要我说咱俩分别给五十万，再加销售一成的分成吧。” 这可是了不得的魄力，毕竟当初陆恒第一张专辑，他自己的歌自己唱，分到头上也只有销售的二成，更没有五十万，林伊轮这相当于比对半给的还多。 但他俩也看到了，这三首歌的质量太好了。 “对对对，我觉得不错！”周晓欧连忙点头。 陆恒则笑道：“我现在也不缺钱了，只是珍惜跟你们的友情，说实在的，我的歌，别人就算出几百万甚至千万我也不会卖，顶多你俩，我送。” 87、慕容复跟慕容恪什么关系？（第一更求追读） 人这一生总得有几个意气相投的朋友，否则生活就太无趣了。 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陆恒回来后遇上他俩，是陆恒跟他们的缘分，再加上确实脾性相合，都能为对方着想的有情有义。 但换做其他人……顶多张国容了。但他除了上次找陆恒写歌宣传电影外，从没提过，而且那首歌陆恒收进专辑，他也没提。 在陆恒问他怎么不把那首歌收进新专辑时，他笑着摆了摆手： “我收进专辑的话，肯定会抢你的风头，没必要。” 而且他还嘱咐陆恒： “你现在刚出道，有好歌就自己唱。我虽然现在还在发唱片，主要是回馈歌迷。” 如果是别人，可能多少有些口不对心，但他连所有奖项都退出了，可见的确没那些心思。他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 其实不用张国容说，陆恒也明白，根本不可能拿出去，高价卖都不行。 陆恒的曲库虽然多，而且很多歌陆恒唱不了，尤其是女歌手的，但我自己签歌手唱不行么？ 这样一来，以后真碰到抹不开面子的时候，也可以说： “我自己公司的歌手都不够写的，哪还顾得上其他？要不你签到我公司，真有歌了给你唱？” 虽然陆恒说送，但林伊轮他俩哪好意思，几人推脱了好几圈，确定陆恒是来真的，并不是跟他们客气后，才作罢。 然后陆恒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准备把工作室扩大，开始签歌手。 “要不把我签你旗下得了！”周晓欧立刻道。 陆恒摆了摆手：“欧哥，别这样，咱们真要成了这样的关系，相信我，以后咱俩的关系也会变质，没现在这么纯粹了。” 陆恒这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前世的经验。再好的朋友，要是成了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可能老板不会觉得什么，但员工……说话做事就不会像以前那么放得开了。 周晓欧若有所思，而林伊轮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陆恒： “这是一个十九岁的高中生说出来的话？你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陆恒也不在意，你再觉得不正常，还能解剖了我？ 笑了笑，陆恒道：“你怎么不说，我写出那些歌，是一个十九岁高中生能干出来的事儿？” 林伊轮一想也对：“好吧，你真不能以常人度量。” 陆恒笑道：“人家甘罗十二岁还能拜相，霍去病十八岁封侯，《太平广记》里面还说王勃写《滕王阁序》的时候年十三四，但人家晏殊，可是货真价实十四岁中进士，王希孟十八岁画下《千里江山图》，慕容恪十五岁就执掌兵马灭万人……太多了，跟人家比，我算个啥啊。” 听到陆恒随口就抛出这么多名人典故，林伊轮呆了呆：“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李晓冉也与有荣焉的笑了起来，看向陆恒的眼神满是崇拜和爱意。 只有周晓欧，忽然问道：“这个慕容恪，跟慕容复……是啥关系？” 陆恒：“……” 林伊轮哭笑不得的看向他：“人家既然执掌兵马，肯定还没灭国，慕容复有啥？你说什么关系。” “哦，也是。”周晓欧挠了挠脑袋。 这时林伊轮忽然心里一动，道：“我倒发现一个好苗子，还是青华的高材生呢，写歌不错，唱歌也很有水准，不过现在在广电当网络工程师，闲暇时间唱歌。” 周晓欧愣了愣，道： “听你这么说，我也认识一青华的高材生，不过不在广电，已经在跟我之前那个喜洋洋公司谈，准备出专辑。” “那咱俩应该说的不是一个人。”林伊轮道：“我说的那个挺俊俏的，很有气质。” “哦，那肯定不是，我说的这个……长得还没我好看呢。”周晓欧道。 陆恒忍俊不禁，这家伙也太逗了。 不过陆恒也大概猜到他们说的是谁了，没想到水木年华能通过他俩提前几年给凑一块儿。 是他们的话，陆恒自然要争取的，于是道：“那你们回头帮我联系一下。” “行。”林伊轮他俩都满口答应。 “对了，还有一个，不过是女歌手。”林伊轮道：“长相嘛就不重要了，但嗓音、技巧都没得说，是个实力派。” “谁啊？”陆恒还真有点好奇了，但也猜不着。 “韩宏。” “噗——咳咳。”陆恒被呛了一下。 “怎么了？”林伊轮诧异道。 “没事。”陆恒摆了摆手，神色古怪的看向林伊轮：“到时候……也一起联系一下。” 然后，林伊轮他俩都看向自己手里的谱子，再次乐得合不拢嘴。 陆恒指着周晓欧的这三首歌，道： “因为相信自己，所以选择自由，期待飞得更高。” 周晓欧双眼一亮：“好棒的策划，把这三首歌也串联起来了。” 说完他又有些不舍的道：“说实话，这三首歌都能做三张专辑了，放一张里面太浪费。” 这想法，跟之前林子详如出一辙。 不过不仅是现在，就算放未来二十年，也是这样，甚至很多专辑……连一首好歌都没，不也照样发。 能有一首好歌，就能吃一辈子了。 “你现在单飞了，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你得把这个拿出来，扇他们一记响亮的巴掌，然后告诉歌坛，我依然可以，不过以后你也别搞乐队了，毕竟得自己创作，当个独立歌手挺好的。”陆恒建议道。 周晓欧点头：“我之前也跟老林商量过，准备跟你一样，弄个工作室挂靠在他公司名下，走唱片约。” 陆恒点了点头：“这样就挺好，有跑腿儿的活让轮歌多干点，谁让人家有轮子，跑得快呢。” “哈哈！”几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后，林伊轮问道：“那我这个呢？你有什么策划没有？” 陆恒摇了摇头：“这三首都是独立的，主打歌就用奔跑吧，你今年也二十九了，即将三十而立，马上宝宝也要出生了，名字里带着轮，得跑的更快！” 虽然陆恒这次回来还没看过西桦，但林伊轮之前已经在电话里报喜了。 而陆恒也在记忆里翻出来，他大儿子林子豪今年11月出生，也快了。 从他们公司出来后，陆恒跟李晓冉一起，在蒋琴琴的邀请下吃了个饭。 “看新闻说陆恒拍戏回来了，没想到瘦这么多。” “湘西那边想吃肉都吃不上，去集镇太远，又没冰箱，村民不卖……” 陆恒讲起那边的趣事，让她们大感兴趣，但说到拍戏的艰苦，她们又为陆恒心疼不已。 不过陆恒隐去了被蜈蚣咬的事情，免得李晓冉不亲了。 在京城一边处理公司的事情，一边面试新歌手，抽空再陪陪李晓冉，陆恒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陪了她两天，陆恒借故出去办事，坐飞机去了鲁省岛市。 陈郝此时已经放暑假回家，之前好不容易挖掘的小苗，也不能让她野蛮生长，还是得继续培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