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1988》 第一章 捡来的美女老婆 王林看见一个男人，前几年他还活得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现在的他，酒气冲天，浑身烟味，俩眼无光，满脸憔悴。 王林很想心疼一下他，于是，他伸手摸了一下镜子。 …… 昏昏沉沉中，王林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绝望无助的嘶哑悲吼：“王林，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给我家的三千块彩礼钱，我做牛做马、省吃俭用，也一定还给你！” 王林紧皱眉头，抬起疼痛欲裂的脑袋，努力睁开双眼，看向床边站着的年轻女人。 她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瓜子脸蛋，苗条体段，明眸皓齿，肤色白净。 可怜的是，她衣衫不整，准确一点说，她身上只有一件被扯烂了的红色单衣，美的像一幅西方油画里的艺术人体画作！ 她光着脚丫，露出雪白的胳膊和修长美丽的双腿，身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被勒打的痕迹。及腰的长发凌乱不堪，一半飘在胸前，遮住了若隐若现的一对木瓜，又有一绺头发调皮的贴在脸上，飘进了嘴里，她也顾不上拿开。 “李文秀？”王林脑海里，涌上这个宿主的记忆。 现在是1988年的2月23日，正月初七，刚刚过完农历新年。 宿主也叫王林，不学无术，酗酒打牌，脾气暴躁。 眼前这个衣裳不整的女人，正是他新婚燕尔的妻子李文秀。 因为家里着急用钱，李文秀父母贪图王林给的三千块钱礼金，大年初六，也就是昨天，她懵懵懂懂的就嫁了过来。 结婚当天，王林和狐朋狗友们喝了半宿的酒，进洞房后，要和李文秀行周公之礼。 李文秀嫌恶的推开了她，抵死不从。 急怒之下，李文秀拿了把剪刀护身，王林急于睡女人，然而使尽了千方百计，厮打了一宿，也破不了她的防。 今天晚上，两人再次纠缠不休。 王林仗着酒劲，用力把李文秀压倒在了床上，撕扯她身上的衣物，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老子花三千块钱娶个老婆，我还没有权利睡了？ 李文秀终究是个女人，哪里是王凡的对手？ 她身上的衣物，一点点被他撕开，裤子也被他霸蛮的脱掉了！ 兔子急了也咬人！ 李文秀被欺负狠了，使尽全力，用双腿往王林胸口一蹬。 王林往后摔倒，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床头墙壁上，一命归西，使得后世同名同姓的王林，穿越到了这个王林的躯壳里。 此刻，王林缓缓起身，向她走过来。 李文秀骇然大惊，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颤声哭道：“你再动手，我真报警了！” 王林却拿起她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脸色平静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李文秀不认识似的看着眼前人，看到他的眼神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这真的是王林吗？ 他居然做了保证？ 还道了歉？ 在她怔神的功夫，王林伸手拿开贴在她脸上的一绺头发，温声说道：“你在这边睡吧，我到隔壁房间去睡。” 这个王林只有初中毕业，父母都已离世。 他的父母，生前都是申城纺织厂的员工，年前在一次重大车间事故中遇难。 本来没有资格进厂的王林，破格顶替父母职位进了工厂，被分配在最辛苦、最危险的机修车间当学徒。 这年头还没有《工伤保险条例》，在96年之前，都只有《劳动保险条例》可以依据。 按照申城市的规定，职工因工死亡的，发给丧葬费，丧葬费为五个月本企业职工的平均工资，不足三百元的补足三百元。 申城纺织厂虽然是好单位，但王林父母的月工资只有90多块钱，于是丧葬费按照三百元的标准进行了补偿。 这一项，王林拿到了父母的丧葬费3000元整。 此外，工厂还要发给家属一次性抚恤金或救济金，其标准为死者生前的十五个月工资。 此一项，王林共计领到了2800元人民币。 两项加在一起，王林因为父母双亡，共计获得了5800元的巨额赔偿，再加一份铁饭碗的好工作。 丧事一切从简，实际上并没花多少钱，剩下的钱，由他大伯做主，替他拿出3000块钱讨了个漂亮的老婆，剩下的两千块钱帮他存进了储蓄所。 李文秀是中专毕业生，长得人如其名，苗条、秀气，知书达礼，气质优雅，在美女如云的纺织厂，她也算得上厂花级别！ 她做的是最轻松的整理工作，整理车间也是美女最多的车间。 因此，她的择偶标准极高。 自从她进厂的第一天起，就被王林盯上了。 王林自知配不上李文秀，于是展开迂回攻击，说服大伯，用三千块钱当彩礼，说服了李文秀的父母。 李家父母见了王林本人，觉得此人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何况还是纺织厂的正式职工，吃国家粮的铁饭碗，除了学历低一些，样样都能配得上自家女儿，加上他家正等一笔钱救急，连蒙带哄的说服了女儿，把她嫁给了王林。 王林上李家门时，穿得人模狗样，表现得也人五人六，说得天花乱坠，取得了李家人的好印象。 可是，结婚当天晚上，他就原形毕露，抽烟、喝酒、打牌、粗口，样样俱全，整个就是二流子模样，把李文秀悔了个半死。 要不是怕被人笑话死，李文秀当天晚上就跑回娘家了！ 但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令自己憎恶的男人，进入自己纯洁的身体！ 王林虽然抱得了美人归，却不能享受美人福！ 外表秀美俊俏的李文秀，骨子里却贞烈倔强，反抗起来，王林根本就不能得手。 穿越过来的王林，脾气、秉性，自然大不相同。 他本是“21世纪”服装公司的老板，旗下拥有三个知名服装品牌，随着网商的崛起，再加上时疫的打击，他的公司开始走下坡路，2021年，一场14级大台风，带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洪灾，公司仓库被淹，损失数以亿计。 而他本人在回家的地铁上，把窗户当镜子，看着里面憔悴的自己，正自感叹不已之际，洪水忽然淹没了地铁…… 前尘往事，再加上今生今世，所有的记忆，在王林脑海里汇聚。 这是一套筒子楼的两居室，属于纺织厂的福利分房。 筒子楼就跟后世的宾馆房一样，中间是过道，两边是房间。 这种老式的居民楼，都是共用水房、公共厕所，饭菜在过道上做。 90年代前的国营大企业，尤其是像申城纺织厂这种有六千多人的大厂，除了是一个企业，还是一个小社会，社会上有的，企业里基本都有。 那时候，房子是由厂子分配的，看病有医院，而且是免费医疗。 厂里办有托儿所、幼儿园、子弟小学，还有食堂、商店、理发馆、澡堂等，当年的社会福利非常好，工人有一种归宿感。 王林出了卧室，来到客厅。 钨丝灯、白墙面、水泥地，再加上几样简陋的木制家具，组成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家，家里最值钱的，就是客厅里那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 王林进了另一间卧室。 这间房比起主卧来就小得多了，是把一间房隔断而成，前部分当客厅兼餐厅，后部分摆了张床，这也是王林以前的单人间。 醉酒再加上撞击，令他头痛欲裂，很快就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户上贴着的大红喜字！ 窗帘外是耀眼的阳光。 崭新的新生活，开始了！ 王林精神一振，挺身起床，走出卧室，看到木质的折叠餐桌上，摆放着两碗稀饭、一根油条和一个馒头。 李文秀扎了个清爽的马尾，拿块花手帕系了个蝴蝶结，穿着整洁的纺织厂工装，左胸前绣着“申城纺织厂”几个字。 “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了，都被你赌输了！这油条和馒头，是我从陈大爷那里赊来的。发了工资再还给人家。”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林道：“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别动那张定期存折！那两千块钱，是你爸妈用命换来的！存的是五年的定期，还没到期呢！”李文秀急忙说道。 “我知道。” 王林应了一声，刷牙洗脸，把胡子刮干净了，看看镜中的自己，对这张棱角分明、脸色白净的新面孔，倒也满意。 “我有话跟你说。”等他坐到桌边，李文秀语气坚定的说道，“你给我家的三千块彩礼钱，我会按月还给你。等我把这些钱还清了，你就得和我离婚！我每月的工资是80元，我只留五块钱自己用，每个月还你75元。还完了这笔钱，你就得和我离婚！” “那你得还我40个月！要三年多时间呢！”王林笑了笑，“你每月只留五块钱？够用吗？” “我还有奖金呢！反正不用你管我就行了！” “非得离婚吗？” “你别嬉皮笑脸的！我说认真的！不然，我宁可死！” 最后那个死字，她咬得很重，说得很坚决！ 王林相信，这个年代的女人，她说死，是真有可能去死的！ 李文秀道：“我们之间不合适！你有了钱，可以找一个更好的！” “安慰我啊？连你这样的中专生都看不上我，我还能找到更好的？未必我还能找个女大学生？或者找个市歌舞团的台柱子？” “你、你这个人，其实还不错的，只要你把赌钱的毛病改了，再把喝酒的毛病改了，再把打媳妇的毛病改了……” “我都改了，你还离吗？” “离！我俩性格不合！”话一出口，李文秀觉得自己语气太冲了，现在得哄着王林，让他同意自己提出来的离婚协议，便缓了一缓，柔声说道，“当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你就给我自由吧！” 王林的心，没来由的一阵刺痛。 他沉声说道：“我答应你！本来我也可以不让你还彩礼钱。” 李文秀抬头望着他。 王林又道：“可是，这三千块钱，是王林父母用命换来的。你必须还回来。毕竟，王林连你的身子都没占有过呢！你还是个完璧的女人！” 这话似乎有毛病，但又没有毛病。 李文秀咬着嘴唇：“怎么？你这是想用这三千块钱来买我的贞洁吗？” 王林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有心逗她一下，便似笑非笑的道：“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要不，你陪我睡一觉，我同意离婚，三千块彩礼也不用还了！一个晚上三千块，你可金贵了呢！” 李文秀气得身子轻颤，胸口急剧的起伏，波涛汹涌。 “我还以为你真的变好了，原来你还是这副德性！”她双眼一红，趴在桌沿，委屈的掉下两行眼泪。 她是真的累了，这样打来打去的生活，她一天也不想再过了！ 死？ 她真的想过用死亡来解脱和逃避这一切！ “这么经不起逗啊？”王林把油条放在她碗里，自己拿起馒头啃，“我开玩笑的呢！你至于哭成泪人儿吗？” 李文秀这才收了哭声，抹了抹眼泪，低头说道：“谢谢你！以后，只要你不再打我，这个家的家务活我都干，直到离婚为止。不过，我不能陪你睡觉！你也不能强迫我！” 喝了一口粥，她见王林目瞪口呆，又强调了一句：“夫妻之间，的确有性的义务，但这义务的意思是，倘若对方不肯，你可以诉请离婚，但你不能强行逼迫另一方与你同房，否则就是强暴！总之一句话，我不同意，你就不能碰我！你懂了吗？” “不愧是中专生，挺懂法的啊！我知道这些！我又不是法盲！”王林嘀咕了一句。 对重生的王林来说，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是一个捡来的老婆。 既然她想要自由，何妨成全她？ 以王林真正的能力和学识，要在这个世界再次混得风生水起，再找一个漂亮老婆，想来也不是太难的事吧？ 虽然这个身体的主人，学历太低、家底太穷，但也并不妨碍王林的逆袭之旅！ 只不过，这个李文秀，长相清甜可爱，身段窈窕迷人，完全具备诱人犯罪的气质和条件，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久了，王林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大鸟，那就很难说了！ 吃完早餐，李文秀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协议书，放在王林面前，上面写的，就是她刚才跟王林说的那些话。 “你要是没有异议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吧！”李文秀递过来一支钢笔，“我已经签了名字。” 王林讶异的看她一眼，这才明白，这个女人离婚的决心有多大！ 他接过钢笔，一言不发的签下自己的大名。 李文秀看看他的签名，倒是微怔：“你的字，写得真好，比我的还好。都说字如其人，我看这话纯属放——骗人！” 第二章 我能行！ 两人吃过早餐，李文秀收拾好碗筷，一起下楼来。 这一片小区里住的，都是申城纺织厂的职工。 正是上班时间，各家各户，陆陆续续走出许多穿着工装的男男女女，有上班的，也有提着菜篮子的老人出门买菜的，也有到街面巷道里嬉戏玩闹的孩童。 王林从楼道里推出自家唯一的一辆二八大杠，这还是父亲留下来的。 李文秀没有等他，径直往前走。 王林骑着车，来到她身边，龙头一拐，挡住她的去路：“上车！” 李文秀迟疑了一下。 王林道：“时间不够了，马上就迟到了！新年上班第一天，你不想被记迟到吧？” 李文秀没有手表，也不知道时间，犹豫了一下，侧身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扶稳了啊！我骑车很快的！”王林双脚猛的一蹬，二八大杠平稳又快速的滑出小区大门。 李文秀身子一滑，差点掉下车，她连忙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门外的街道两边，各种卖早餐的小摊，冒出热腾腾的蒸汽，各色人等，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卖馒头和油条的陈大爷和陈大娘，看到他俩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小凡，和老婆一起上班哪？” “是啊，陈大爷！”王林稳稳把住自行车的龙头，一脚撑住地面，在陈大爷的摊前停下来，笑着问道，“您这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陈大爷笑眯眯的看他一眼：“我们退休工人，闲得慌，摆个小摊，就赚几个小钱，肯定没有你打牌赚得多！” 王林见他不说，也就不多问，骑着车去上班。 宽阔的纺织厂门前，无数的纺织工人们，或骑车或步行进厂，戴着白色工作帽的女工们，时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 也有些爱美的女工，不进车间就不换工装，穿着花花绿绿的漂亮衣裳，络绎不绝，像一条五彩斑斓的河流。 工厂大门的门梁上，挂着四个醒目的大字：“欢度春节。” 大门两侧的墙面上，粉刷着象征时代的口号和标语。 进入大门，经过宽阔的广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层高的行政楼，长长的两排房子，红砖墙面，水泥廊柱，踢脚线上刷了一层黄绿色的油漆，跟学校的老式教学楼似的。 往左走便是一片广大的车间。 最醒目的是那个高高耸立的烟囱，这是申城纺织厂的标志，只要它冒出白烟，就说明纺织厂在开工。 车间区域的空地上，立着“敬业自强、高效创新”的八字标语牌。 这种长仿宋字体，特别有年代感，后世几乎失传，很少再看到。 王林骑到车间台阶前，停下自行车。 李文秀跳下车，一言不发，匆匆往车间走去。 王林把车子推到停车棚，来到机修工办公室。 一进门，就听到机修班长赵卫国扯着嗓子在喊： “所有人听着，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去织布车间！快点！那个谁，王林，你怎么才来？不过你这号人，来不来都无所谓！反正你也不懂得修机器！要不是顶了你老子的职，你能分到咱们机修班来？” 以前的王林，的确不懂机修业务，学了这么久，还是在里面混日子，上班时间，不是到各个车间找漂亮的女工聊天，就是跟在师傅吴大壮身后磨洋工。 赵卫国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可也拿他没辙！ 顶多就是给他小鞋穿。 这是国企啊！ 除非王林自己不想干了，否则没有人能随便开除他。 要不怎么叫铁饭碗呢？ 哪个国企，哪个部门，没有一两个混日子的家伙？ 这种人，你看不惯人家但又干不掉人家！ 王林也不跟班长理论，悄悄问师傅吴大壮：“发生什么事了？班长吃火药了？一大早发这么大火？” 吴大壮三十多岁，人如其名，长得高大壮实。 当初王林进厂，分到机修班，没有人愿意带他，只有吴大壮肯接手。 吴大壮不以为然的道：“织布车间出了大故障！几十台织布机出现严重的飞梭故障！嘿嘿，今天是新年开工头一天，领导们都会来看着呢！赵卫国这个机修班长，能有好果子吃？” 王林在工厂待了一段时间，也知道飞梭故障的严重性。 织布机的梭子，投出或在梭道受阻、飞离织口称为飞梭，有时梭子向外飞出的力不大，其头部冲出上层经纱，梭尾轧于闭合梭口之中，也视作飞梭。 这种故障现象危害甚大，轻则轧坏机件，重则伤及人身。 吴大壮提起维修用的工具箱，招呼王林：“走吧！好歹去现场蹲着，别让人抓着话柄了。” 王林跟着师傅，来到织布车间。 这边开不了工，后面的整理车间也没事做，一帮女工，都挤在车间里看热闹，李文秀也站在其中。 看着王林走过来，李文秀下意识的移开目光。 “文秀，那不是你爱人吗？”同事陈小希拉了拉李文秀的衣袖。 另一个同事刘玉一脸不屑的说道：“真不知道文秀你怎么想的，怎么就看中王林那样的男人了呢？你条件这么好，嫁一个比他强百倍的也找得到！张瀚工程师对你就挺有意思的！张工是本科生，你是中专生，男才女貌，多般配啊？” 陈小希道：“刘玉，文秀都结婚了，你再说这个话，又有什么意思？” 刘玉道：“我有什么意思？我为她打抱不平！” 陈小希道：“你喜欢张工，你去追呗！” 刘玉：“我倒是想，人家看不上我啊！” 陈小希道：“你也知道人家是大学生，是工程师，看不上你这样的普工啊？闭嘴吧你！” 李文秀轻声道：“你们都别说了！” 刘玉忽然激动的喊道：“你们看，张工来了，李厂长都亲自来了哩！” 申城纺织厂的厂长周伯强，率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新年新气象，开工第一天，却出了这么大的机械故障，周伯强当然着急！ 多少生产任务，等着开工生产呢！ 市轻工业局的领导还要过来调研考察呢！ 领导把新年考察的第一站放在纺织厂，这是多大的脸面？ 这个节骨眼，织布车间却掉链子！ 简直是成心给他厂长难看呢？ 周伯强五十岁左右年纪，穿着蓝灰色的中山装，国字脸，表情严肃，脸色沉着，跟腊肉皮似的，梳着大背头，发际线十分感人。 他背负双手，沉声说道：“年前，在结束生产时，机修班有没有对设备进行保养？设备工作一年了，也累了，我们需要对其做好保养！设备的保养是否到位，也决定了来年设备是否可以正常的使用。这件重要的事情，我三番五次的重申过了，结果怎么样？还是出问题了吧？” 他的话说得很重，而且点了机修班的名！ 机修班长赵卫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大声说道：“请周厂长放心，我们机修班一定尽快修好机器！” 周伯强抬起手腕，看看海鸥手表：“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是七点五十分，九点之前，我要看到机器开动起来！” 赵卫国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转过身，他冲机修工们吼道：“都愣着干什么？检修机器啊！” 吴大壮等十几个老资格的机修工，连忙检查机器。 有周厂长镇场子，赵卫国也不敢自恃班长身份，何况这是自己最好的表现机会呢！于是也蹲下身子，在机器下面钻来钻去。 有没有功劳先不说，把自己的工装弄一身机油，显得自己既忙碌又卖力，这就是表现了！ “怎么样？找到原因了吗？”十分钟后，周伯强沉声问道。 赵卫国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回答道：“周厂长，我们还在排除中。” 他们几个人，把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一一进行排查修理，然后进行开机调试。 然而，有几十台织机的飞梭故障还是很严重！ 有梭织机的疵点很多，容易产生轧梭与飞梭故障，其顽症是布面横档疵点，最难解决的是布面稀密路疵点。 轧梭与飞梭是织机上常见的两大机械故障。 轧梭会造成大量的经纱断头，成为破损性的轧梭织疵，既影响产品质量，又造成浪费。 飞梭不仅会损坏本机和邻近机台的部件和布面，严重的会造成人身事故！ 赵卫国吩咐停了机器，继续检修。 周伯强再次看看海鸥手表，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张瀚：“张工，你是机械系的高才生，你去看看情况！我们工厂，今天九点之前必须开工！市轻工业局的领导要下来检查工作！” 张瀚答应一声，推了推眼镜，蹲下身检查起机器来。 赵卫国没查出毛病来，直起身子，脱下油腻腻的手套，阴沉着脸，站在旁边看着张瀚。 做为机修班长，他既希望张瀚找出原因，又不希望他有能力排除故障。 因为他没解决好的故障，如果被张瀚找出并修好，那就证明他这个机修班长没用！ 十分钟过去，张瀚指挥机修工人，纠正了几个可能存在的问题，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再试试看！” 机器再次开动。 “正常了！”挡车工高兴的向领导们汇报。 陈小希等女工，都向张瀚投来异样的目光。 刘玉双眼冒光，笑道：“我就知道，只要张工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李文秀看看玉树临风的张瀚，再看看袖手旁观的王林，不由得幽幽一叹。 周伯强哈哈笑道：“还是张工厉害！这人哪，还是得多读书！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生产力啊！” 张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赵卫国悻悻然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一声。 他只有初中学历，这是他的短板！也是限制他再往上发展的瓶颈！ 忽然，挡车工大喊道：“不行了，又出现问题了，还是飞梭故障！” 所有人正要散去呢，闻言不由得又转身围过来。 周伯强浓眉一皱，沉声发问：“怎么又产生飞梭故障了？” 张瀚不解的抓了抓脑门，说道：“周厂长，该排除的地方，我们都排除过了。可是，这梭子的定位，总是不准。依我看，这机器有年头了，是时候换新一代产品了。国外的新机器，自动化程度更高……” 周伯强用力一挥手：“当务之急，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飞梭故障！” 张瀚问挡车工：“刚才你是怎么开机的？过程规不规范？” 挡车工被人质疑自己的专业素养，不由得涨红了脸，大声说道：“我都是按操作规程在开车！开车前，将弯轴推向后心，用手塞紧梭箱内的梭子。开车时先打慢车，后正式开出。大家都看到了的！” 张瀚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声暴喝声传来： “快把织布机停了！” 所有人都朝发出声音的人看过去。 周伯强看向说话之人，见是一个年轻的男工人。 李文秀看着王林，讶异的想：这么多领导在场，你说什么话啊！这是你表现的时候吗？ 赵卫国暴喝一声：“王林，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王林神情严肃，上前一步，说道：“织机出故障了！再不停下来，飞梭弹出来，恐怕要伤到人命！” 周伯强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王林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周厂长好，我是厂里的机修工人，我叫王林！” 一边的赵卫国，连忙赔着笑脸道：“周厂长，对不起啊，他是我的人。我管教不严，我失职！” 周伯强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插嘴，若有所思的道：“王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对了，我记起来了，你父母年前因工牺牲了，是吧？你顶职进的工厂？当初还是我亲手批的条子，让你进的厂！” 王林恭谨的道：“是的，周厂长。” 周伯强脸色一缓，对王林道：“原来是你啊！王林同志，你看得出来，这机器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林道：“我听出来了，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周伯强道：“那么，你能修好吗？” 王林沉着坚定的道：“我能修好！” 赵卫国大吃一惊，肥脸上像涂了胭脂似的艳红，结结巴巴的道：“王林，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哪里懂修机器？周厂长，他吹牛皮呢！他压根就不懂得修理机器！我们机修班所有工人里面，就数他最没出息，最不会修理机器了！” 第三章 你行，你上！ 吴大壮走到王林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你疯了？你什么时候学会修机器了？” “师傅，你教的啊。”王林一笑。 事实上是，王林后世因为业务和生意关系，懂得这些老机器的维护，现在出现的这些故障，他都曾经亲手解决过！ 所以，他才这么有把握！ 吴大壮是个厚道人，难得的红了脸：“我可没教过你什么技术！” 周伯强用力一挥手，指着王林道：“王林同志，反正大家都没辙，你行你上！” 王林应了一声：“好！” 赵卫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王林有几斤几两，他这个当班长的再清楚不过了！ 今天修不好这几十台机器，大不了延误些工期！ 但要是在厂长面前出了洋相，甚至被一个小跟班打了脸，那他赵卫国这个机修班长，以后就甭想再有好日子过了！ 可是，周伯强发了话，赵卫国再焦急，也不管用了。 情急之下，赵卫国说道：“周厂长，我们再检修一遍吧！王林他是最晚进厂的工人，他业务还不熟练。这故障，就交给我们来解决吧！” 王林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根本就没找到真正的故障原因。这就好比看病，胡乱下药，却治标不治本！” 这时，某台织机忽然发出一声哐啷的大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纺织厂是出过人命事故的！ 王林的父母，就在一次大型事故中双双殒命！ 周伯强震惊道：“快！停工！” 挡车工马上停止了织布机。 周伯强用力一挥手，板着脸道：“行了，你们都不必争执了！” 他转眼看向王林时，语气再次缓和下来：“王林同志，你看得很准嘛！你说要出事，还真的出事了！” 赵卫国当然不想让王林在厂长面前出风头，冷笑道：“周厂长，王林要是会修机器，我赵卫国就把机修班长让给他当！” 王林淡然一笑：“赵班长，你想和我打赌，我奉陪。不过嘛，你这个班长职务，我虽然并不稀罕，但也不是你想让就能让的，职务都是厂领导安排的，能者上，不能者下，轮不到你让不让！” 赵卫国气怔当场！ 王林眼珠子一转，瞅了赵班长一眼，说道：“班长，你要是真想跟我打赌，那就赌十张大团结好了！我修好了机器，你给我十张大团结，你敢赌吗？” 他没忘记，现在的自己，身无分文，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 比起当班长来，他更想赢得金钱！ 何以解忧？ 唯有现金！ 赵卫国阴沉着脸，骑虎难下：“行啊！王林，你出息了！我还真敢跟你赌！不就一百块钱吗？我一个月的工资而已！谁还输不起似的！” 1988年的年初，第四套人民币还只发行了五角和五十元的新币，其它币种还没有发行上市，市面上流通的，主要还是老版的币种。第三套人民币的十块钱正面，印着人民代表走出大会堂的图案，俗称大团结。 王林笑道：“大家都听到了啊！请同志们给我做个证人！这十张大团结，赵班长可不能赖我的啊！” 赵卫国的脸，瞬间变绿了！ 张瀚推了推眼镜，手撑着下巴，不解的问王林道：“该检查的问题，我们都排查了，也修好了。你还能发现是哪里的故障？” 他堂堂机械专业毕业的本科生，还真不甘心输给一个年轻的机修工人！ 王林一边看机器，一边说道：“筘座和梭箱都没有问题。筘夹木没有破损，弯曲滑板弹簧弹力也够，走梭板和摇轴挂脚也没有松动。这些故障，听一听声音，就能听出来。” 赵卫国马上在旁边附和，冷笑道：“显得你有多大能耐似的！皮结我们校正过了，也打了光蜡！缓冲装置的皮圈，也用油布抹过了，没有问题！那你倒是说说看，织布机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王林沉着的道：“我当然知道故障在哪里！” 张瀚听了，不由得一怔！ 他是工程师，是厂里的权威人物！ 该检查的，该修的，他刚才都上过手了，现在故障还是没有排除。 如果王林真的一眼就看出了故障所在，那岂不是说明王林比他这个工程师还要厉害？ 那他这个张工，等于是在众人面前丢了丑、损了威信！ 这事肯定会传开去，到时全厂的人都会知道！ 不过，张瀚并非周瑜，不是小心眼的人，比起丢面子的事，他更关心故障的排除。 听王林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机修工人信誓旦旦的说能修好，张瀚不由起了好奇心，当即说道：“王林同志，你要是真能修好这些机器，我个人也奖你十张大团结！” 他比较聪明，不是打赌，而是用的“奖励！” 既显出他的大度，又突出他的领导地位。 这样一来，就算王林修好了机器，他这个工程师的面子也没有丢。 相比之下，赵卫国的格局就要小太多了！ 厂长周伯强浓眉一耸，哈哈大笑道：“行啊，既然大家都有奖励，我也来凑个热闹，王林同志，你要是能修好这些机器，我代表工厂，奖励你三百块钱！” “哇噻！”工人们发出起哄声！ 这里里外外，就是五百块钱的奖金！ 相当于半年的工资了啊！ 工人们都看着王林，向他投去羡慕的眼神。 这个从来没有过存在感的机修工，胆敢挑战机修班长和工程师的权威！ 王林无异于站到了风口浪尖上，成了全厂职工瞩目的焦点。 有人捂着嘴在偷笑，想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林出丑。 也有人不知道王林是何许人物的，向他投来几许期盼。 对这群普通工人来说，他们更希望看到小人物的逆袭！ 哪怕完成逆袭的人并不是自己，他们也很高兴！ 李文秀焦急的用双手搓着衣角。 她了解王林，这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百五，是一个混混、街溜子！ 叫他去打牌、赌宝、去偷、去摸，去骗人家小姑娘，那是他的长项，真要让他干点正事，那就是用鼻孔喝水——够呛！ 王林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他微微一笑：“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周伯强道：“王林同志，只要你能解决这个故障难题，我承诺给你的奖金，一定当天兑现！问题是，你得快！九点之前，你能解决好吗？” 王林道：“周厂长，不用花多少时间！请给我一些垫圈和铁板就行。垫圈要5MM的厚皮垫！再给我十分钟，就可以完工！” 周伯强沉声道：“你们听到没有？快按王林同志的要求，给他准备5MM的厚皮垫，还有铁板！” 这些都是常用的零配件，厂里备得有。 不一会儿，吴大壮带着人，把王林要的零件搬来了。 王林戴上袖套，抄起一个扳手，蹲在一台出故障的织布机前，开始工作。 “这不是投梭机构的侧板吗？”吴大壮蹲在他身边，低声问道，“你拆它干嘛？” 投梭侧板，是织机“下投梭机构”机件之一。装在有梭织机墙板外下方的长方形木条。织机中心轴回转时，投梭盘上的转子撞击投梭侧板上的投梭鼻，传动投梭棒及皮结，推动梭子飞出梭箱。以硬木或层压木制成，表面覆涂料。要求坚牢耐用、表面光滑、无毛刺。 王林道：“侧板有磨损。” 吴大壮道：“侧板磨损？这不是正常的吗？对机器又构不成大的影响。” 王林道：“影没影响，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旁边的赵卫国听了，不由发出嗤的一声冷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就这三脚猫技术？你也敢鲁班门前耍大斧？” 厂里有大大小小几千台织布机。 这些机器有年头了，侧板上产生了丝微的裂缝。 但机修人员，从来只管维护机器本身，从来没管过侧板是不是有磨损，顶多就是校正一下侧板的倾斜度。 王凡在侧板的头端装上5mm厚垫皮两块，为防止侧板裂缝扩大，又在上面装了铁板进行加固。 做完这一切，王凡放下扳手，起身对挡车工说道：“师傅，请你开这台机器试试！” 挡车工看向厂长，看到周伯强点头后，这才开动这台织布机。 熟悉的机器声音响起来！ 挡车工不敢马上报告，而是等了两分钟，这才欣喜的笑道：“报告厂长，一切正常了！” 周伯强浓眉一挑，露出笑容来，对王林道：“王林同志，不错嘛！你怎么知道是这里出了问题？” 王林指了指头：“凭脑子判断出来的！其它机器，差不多也是这里的问题，大家都按照我刚才的方法，把其它机器的侧板加垫圈，再装铁板加固就行了！以后再也不会因为这个问题产生飞梭故障了！” 机修班的人一齐动手，不到九点钟，所有的故障全部排除！ 整个织布车间里，奏响此起彼伏但又整齐有序的织机声。 随即，车间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女工们看向王林的眼神，都在发光呢！ 陈小希抿嘴笑道：“文秀，你男人可以啊！技术这么高明？比赵班长和张工还要厉害！” 李文秀紧紧盯着王林，羞涩的一笑，秀眉轻轻舒展开来。 她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水了！ 周伯强拍拍手，大声说道：“行了，大家都回去工作吧！” 看热闹的工人们，各自回到岗位上去。 周伯强笑道：“王林同志，你放心，我答应给你的三百块钱奖金，等下就派人给你送来。” 他看看手表，率人匆匆离开，市轻工业局的领导马上就要来了，他得前去迎接。 张瀚是个大度之人，当即掏出十张大团结给王林，还和王林握了握手：“你太棒了！有空我要向你请教。” 吴大壮粗壮的手臂，揽着王林的肩膀，笑眯眯的问道：“好小子，你怎么知道故障出在哪里的？” “瞎蒙的。”王林无法解释，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而后世他是一家大型服装公司的老板，旗下有三个服装品牌，拥有九家加工厂，对相关的产业和机器设备再熟悉不过了。 吴大壮对此深信不疑，他转过身，一把揪住赵卫国的衣领：“给钱！愿赌就要服输！” 众目睽睽之下，车间里又有许多美丽的女工看着呢，赵卫国这么要面子的人，不可能为了一百块钱当众打脸，只得悻悻然的掏出十张大团结来，捏在手里，心痛得跟什么似的，咧着嘴，嘟囔道：“王林，你这钱也太好赚了吧？这可是我攒着买电视机的钱！现在少了一百，我回家要被媳妇削了！” 吴大壮伸出大手，一把将钱夺了过来，塞在王林口袋里，笑道：“赵班长，你应该感谢王林，要不是他不稀罕你这个班长位置，你现在就不是班长了！” 赵卫国脸色阴晴不定，对忽然变得如此厉害的王林，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天下班后，王林推着车，在整理车间门口等候李文秀。 李文秀跟一群女工有说有笑的走出来。 “哟哟哟，小两口刚结婚，就这么甜蜜的秀恩爱了啊？”陈小希笑着打趣。 李文秀飞快的瞥了王凡一眼，红了红脸。 王林推着车，和她们一起走往厂门口。 周伯强率领一众人等，正在欢送前来厂里调研的市轻工业局的领导。 年轻男秘书飞快的拉开桑塔纳轿车后门，请领导坐进去。 周伯强等人含笑相送。 桑塔纳轿车启动，加速驶出厂门，发出一声尖锐的鸣笛声，把门口的工人吓得往两侧躲避。 “好威风啊！”刘玉说道，“同样是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你看人家，过的那才叫生活！坐着洋车，带着秘书，就连厂长对他都要笑脸相迎呢！” 李文秀道：“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别跟人家去攀比。” 王林道：“一辆普桑而已，我以后有钱了也买一辆！文秀，你想坐的话，就给你坐！” 女工们都笑了起来。 王林道：“你们笑什么？86年就放宽私人买车的限制了。” 刘玉笑得前俯后仰：“现在的确可以买自备车了，可是，你得有钱才行啊！王林，你知道这种新车需要多少钱吗？得二十万呢！你一个月才赚几十块钱，你就说敢买车？” 陈小希道：“最起码，王林有这个心不是？” 刘玉撇了撇嘴：“心？谁没有啊？有钱才是真真的！” 王林轻轻一笑，也不跟他们理论，看李文秀时，只见她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并没放在意上。 人对遥不可及的东西，一般是不抱希望的，就像天上的月亮，情人说可以摘来送给你，也不会有人当真的，他能捧起湖中的月影，给你一个浪漫，女人也就知足了。 第四章 鸡蛋多少钱一斤？ 路过集市，王林掏出一叠大团结，递给李文秀：“这钱你拿着，去买些菜回家做饭吃。” “你哪里来的钱？”李文秀问，没有接这个钱。 “赢来的啊！”王林嘻嘻一笑，“连赢带奖金，一共五百块钱！” “他们真给了你钱啊？我还以为他们开玩笑的呢！”李文秀也难得的露出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在王林面前笑，有如玫瑰绽放般美不胜收。 王林算是见过美女的人了，但是此刻还是被她纯天然、无化妆、无滤镜、无美颜的俏脸给吸引住了。 他把钱往她手里一塞：“你拿着花吧！虽然有了离婚前协议。但你答应帮我做家务了，我也得养着你不是？总不能让你在我家白干活吧？你买了菜先回家，我还有点事去办。” “你又要去喝酒？”李文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呵呵，你不是要闹离婚吗？又管我？”王林笑。 “你、你喝醉了回来，你又要打我了——” “放心，我不打你。我也不是去喝酒。以前那些酒肉朋友，我全部绝交！对了，你记得把陈大爷家的油条钱还了。”王林笑了笑，龙头一拐，往街那边骑去。 李文秀数了数钱，是十张大团结！ 她捏着手里的一百块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王林来到国营副食品商场。 这里还没有关门下班呢！ “同志，有鸡蛋卖吗？”王林问。 “这不都是嘛！”营业员是个小姑娘，用手在摆放鸡蛋的地方划了一圈，笑着问道，“你要买几斤？” “多少钱一斤？” “每市斤一块五毛钱！” “四百块钱，能买多少斤？” “什么？”营业员吃惊的瞪圆了大眼睛，“同志，你说你要买多少？” “四百块钱！全买了！”王林掏出四百块钱，厚厚一叠大团结，往玻璃柜台上一拍，震得玻璃柜嘎啦响，“我市的副食品不是已经放开价格，敞开供应了吗？没有购买数量的限制了吧？” 营业员这才相信，这个男人不是来逗小姑娘耍的，认真的说道：“同志，鸡蛋零售价是每市斤一块五毛钱。因为刚过完年，现在这个价格可不算便宜，你买这么多，家里也吃不完，还不如先买几斤，等过一段时间，鸡蛋价格降下来了，你再来买。” “我有用。”王林说道，“就买这么多。” “你是食品厂的采购员？不对啊，食品厂自己在农场进货呢！看你穿着纺织厂的工装，你应该是工人吧？你们厂里食堂要买吗？” 王林笑而不语，保持一定的神秘。 营业员飞快的心算了算，说道：“同志，400块钱，可以买266.7斤。” “好，可以送货吗？”王林问。 “远吗？” “不远，就在纺织厂家属楼。” “那行，你稍等啊，我跟主任说一声，让他安排车子帮你送过去。” “同志，你跟你们主任再说一声，明天多备些鸡蛋，我还要。” “你还要多少？” “两千块钱吧！” “2000块钱？那有1333斤啊！”营业员算数挺快的，都不用拨拉算盘，直接就报出了数目。 “是的，我怕你们没有这么多存货，所以今天才没带这么多钱来。” “等等，我现在就跟主任报告去。” 营业员进去了一会儿，出来说道：“我们主任不在，我跟仓库的人说了，他们现在就派车帮你送上门。” “那你记得向你们主任汇报，我明天要2000块钱的鸡蛋。” “行，我忘不了。我们都是晚间进货，货要凌晨才进城。我们打电话跟农场说一声，叫他们多备一车鸡蛋进城就行了。” “谢谢你啊，同志！”王林点点头。 不一时，王林骑着车领路，带着副食品商场的送货师傅，把两百多斤鲜鸡蛋，拉到了自家楼下。 王林递了支烟给司机：“师傅，帮个忙，帮我搬上二楼。” “好咧！”司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很爽快的答应了。 王林搬着一箱鸡蛋往家里走。 走道里传来各家炒菜的香味，有呛人的辣椒炒肉，也有香气喷鼻的蘑菇炖鸡。 陈大娘正在炒菜，看到王林抱着大箱子走过来，问道：“你这买的啥东西？” “鸡蛋！” “嗬！你刚结完婚，又要办什么大喜事？办这么多货？” “呵呵！”王林笑而不语。 刚走到自家门口，王林猛的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惊叫声。 只听李文秀惊骇的喊叫道：“你干什么？别碰我！” 门是虚掩的，王林用脚踢开门，看到一个男人，正对着李文秀嬉皮笑脸，李文秀一脸的惊惶和嫌恶，手里拿着菜勺，凌空比划着，警惕的防止对方靠近。 这个男人不是别个，正是王林以前的酒肉朋友刘坤，油头粉面一后生，吃喝嫖赌样样全，街面上人称靓坤！ 王林只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重重的冷笑一声。 李文秀见他回来，马上跑到他身边来：“王林，他想欺负我！” 刘坤摸了一把脸，收敛起色相，若无其事的笑道：“王林，我可是你最好的哥们，我还请你到姐妹歌舞厅耍过呢！你不会相信一个娘们的话，不相信我吧？我是来喊你出去喝酒的！刚才只不过是跟弟妹聊了聊人生和理想！” 王林放下鸡蛋箱子，走到刘坤面前，一把攀在他脖子上，瞪着他双眼，忽然抬起腿来，重重顶在他胃部。双手同时重重将他身子往下压。 嘭！ 撞了个结结实实！ 刘坤哪里想到，王林这小子，说翻脸就翻脸？下手还这么狠！ 他痛得胃抽筋，胃里翻江倒海，舌头伸出半寸长，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打蛇要打死，打人要打痛！ 王林没想这么轻易饶过他，叉住他脖子，用力往墙面上一推，奋力一脚，踢在他小腹上，沉声道：“曹你吗隔逼，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我王林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靓坤，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滚蛋！” 说罢，他扯住刘坤脖子，往外一搡，又是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刘坤向前一扑，摔倒在地，正好磕到了牙齿！ 他爬起来，呸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水，畏惧而又怨恨的看着王林：“好啊，你敢打我！你、你……” 王林扬眉横目，向前一步，作势又要踢他。 孙坤骇然往后退，连一句场面话也来不及说，连滚带爬的跑出门去了。 李文秀颤抖的躲在一边，看着王林打跑了刘坤。 她再次不认识似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不学无术的二流子王林？那个整日里和刘坤之流喝酒打牌、称兄道弟的王林？ 这时，司机已经把剩下的鸡蛋都给搬上来了，伸出大拇指，咧嘴笑道：“兄弟，是个男子汉！这种二流子，就该狠狠教训！” 王林又递了支烟给他：“谢谢了，师傅！” 司机摆摆手，下楼去了。 一箱鸡蛋300个，36市斤左右。 266.7斤鸡蛋，有七箱半！ 箱子整整齐齐，码放在客厅里，把本就不宽裕的空间占去了大半。 李文秀镇定之后，才被这几大箱东西给震惊了：“王林，这些是什么啊？” “鸡蛋。” “咝！你买这么多鸡蛋做什么？” 王林笑道：“这些天，家里会比较拥挤，你房里也得堆满箱子，你不介意吧？” “你还没告诉我，你买这么多鸡蛋做什么？你身上的四百块钱，全花光了？” “嗯。全在这里了！”王林轻轻拍拍鸡蛋箱子。 李文秀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稳：“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四百块钱啊！你知道可以做多大用处吗？你全买了鸡蛋？你打算卖茶叶蛋？” “卖茶叶蛋？呵呵，不卖！” “虽说现在是冬天，可是这些鸡蛋也放不了太久的呀！” “不用太久，能保鲜十天半个月的就足够了！” “然后呢？” “你不用管，到时便知！” “……”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 他的确是不打牌了，也不喝酒了，甚至也改了性子不打女人改打男人了，可是，这么花钱，这么败家，也不正常啊！ 难道，昨天晚上，他撞墙上，把脑袋撞坏了？ 第五章 那个买鸡蛋的人又来了！ 李文秀以为，王林买鸡蛋的疯狂举动，到此就结束了，谁知道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王林送李文秀到车间后，向班长赵卫国请一天的假。 赵卫国端起搪瓷杯子，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正眼也不瞧王林一下，打着腔板道：“今天工作任务重，你不能请假。” “这假我必须请，你批也得批，不批也得批。”王林沉声说道。 “呵呵，你要去办什么国家大事啊？还是要去开什么党政大会？”赵卫国阴阳怪气的说着，把搪瓷杯子重重往桌面上一放。 “给我爸妈上坟！我妈过阴寿！”王林顶了一句。 赵卫国脸色一滞。 吴大壮在旁边道：“班长，这事你得批啊！王林的父母，都是因工牺牲的。” 赵卫国拿出一张请假条来，往桌面上一拍：“厂里有规定，请事假必须提前两天申请，当天请假的，必须得到部门主任以上领导批准。你自己去找主任或者厂长签字吧！” 王林道：“就请一天假而已，我还用得着找厂长签字？你唬谁呢？” 赵卫国皮笑肉不笑的道：“信不信由你啊！扣了奖金，记了处分，别怪我就行！” 吴大壮道：“王林，好像是有这个规定，请事假要提前两天申请。急事请假，在工作开始一小时以内，由本人向主任请假，主任同意了，你才能休假。没填请假单的，事后还得补上。” 王林点点头，对国企这些繁琐的规章制度也只能无奈接受。 他填写了请假单，来行政楼找主任。 主任办公室的门是紧闭的，但没有上锁。 这年代就是这一点好，谁屋里有没有人在家，看一眼门上的锁就知道了。 王林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推了推，门纹丝不动，里面隐约传来压抑着的女人的叫声。 他觉得好奇，左右瞧瞧，见走廊里没有人，便透过门缝，往里面一瞧，只看到办公桌上坐着一个白花花的女人身子，正好挡住了视线。 “我拷！”王林暗骂一声，这光天化日的，主任这么勇猛、猴急呢？ 里面干得热火朝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啊！ 王林记得吴大壮说的话，开始工作一个小时内必须请到假，否则奖金和工资都要大打折扣，说不定还要背一个旷工或者目无纪律的处分。 他径直来到厂长办公室。 厂长办公室的门是半敞开的，但王林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很甜美的女声。 王林怔了怔，心想厂长办公室里也有女人？ 他推开门，看到里面待客椅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翘着二郎腿，正在磕瓜子呢。 她穿着一条军绿色的棉裤，里面没有穿秋裤，晃腿的时候，脚踝处露出一圈雪白的肌肤，看得出来，她的小腿玲珑瘦直。 “同志，你好，我找周厂长。” “你坐会吧，他有事出去了，过一会儿才回来。” “请问你怎么称呼？”王林问。 女子有些讶异的看他一眼，很少有职工敢这么直接问她姓名的。 “周粥。”出于礼貌，她大方的回答。 “洲洲？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不是啦！我姓周，名粥，小米粥那个粥。” “哦，这名字挺好听。” “扑哧！”女子莞尔而笑，抓起一把瓜子，问他，“你吃瓜子吗？” “好啊，谢谢。”王林把手伸到她手掌下。 周粥抓的这把瓜子，本来是自己吃的，招呼他吃瓜子，只是礼貌客气，就算你要吃，你也可以自己抓碟子里面的瓜子吃啊。 可是，对方已经把手伸过来了，周粥只得把手掌伸开，将手里的瓜子，放在他摊开的手掌上。 王林就势往她身边一坐，一边吃，一边和她聊天。 “你是周厂长的秘书吧？”王林笑问道，“我有事要请假。你能不能帮我签章？” “哦，你是来请假的啊？你哪个部门的？” “机修工。” “机修工？什么职务啊？” “普通工人。” “你们工人请假，都要厂长办公室批准了吗？” “我去找过主任，主任不在。” “请假条呢？” “在这里。” “给我。” 周粥接过王林递来的请假条，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也不坐，拿了笔，就那么弯着腰，伏在桌面上签字盖章。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袄，估计是春节的新衣裳，簇新簇新的，留着齐肩的秀发，没有扎起来。她的身高，比李文秀稍矮一些，可能在一米六五左右，但身形苗条，屁股腰身对着王林，看起来无比的诱人，胸隐藏在棉袄里，看不出大小，只看得出一团和瘦小腰身明显不对称的...... 周粥忽然转过头来。 王林正欣赏她的秀色可餐呢，被她抓了个正着，躲避不及，便坦然相对，还对她微微一笑，以证明自己是个正人君子。 “你就是王林？”周粥好奇的问。 “对啊。你知道我？”王林也有些好奇。 “昨天，是你修好了织布机的故障吧？周厂长还奖励了你三百块钱。” “是的。” “那三百块钱，是我送到机修班去的呢！当时你不在，我交给你师傅吴大壮了。那三百块钱，你收到没有？” “收到了——原来是你啊！”王林笑道，“难怪我师傅一直说，活了三十几岁，可算见着仙女了呢！” “扑哧！”周粥被他不经意的马屁，夸得很舒服，嫣然一笑。 她把请假条还给王林，问道：“你读过书吧？” “略微识得几个大字。” “不可能，你连诗经里面的话都知道！我看你起码上过大学！” “呵呵！谢谢啊！”王林拿着请假条，看了一眼，见没有问题，也就不再跟她废话，转身就走。 回来路过主任办公室时，王林看到房门已经半敞开来，里面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本正经的主任，却不见女人的踪影。 王林心想......早知道我就在外面等你两分钟了！ 下楼梯的时候，看到一个身段妖娆的妇女，搔首弄姿的，一边理着头发，一边扭着腰，慢慢往下走。 王林看了她一眼，见她年纪并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鹅蛋脸、桃花眼，风韵迷人，心想刚才在主任办公室里的，就是她吧？不知道是谁家的媳妇？她老公头上是一片HLBE大草原啊！ 他回到机修班，把请假条递给班长赵卫国时，对方的眼珠子都直了！ 好家伙，居然直接找厂长办公室签章了！ “赵班长，我现在可以走了吧？”王林问。 “走吧！走吧！厂长办公室都签章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赵卫国深深的看了王林一眼，挠了挠脑袋，总感觉眼前的王林大不一样了！ 王林径直出了车间，骑着自行车，来到厂区储蓄所。 正是上班时间，储蓄所里办事的人不多。 王林只等了十几分钟就轮到他了。 “同志，我取钱。”王林朝柜台里面塞进去一张存折。 “取多少？”营业员一边伸手，一边问。 “两千。” “你这是定期存折啊！还是五年期的！” “是五年期的。我不存了，全部取出来。” “那可不划算啊，你现在取出来，只能按活期利率结算，那太可惜了啦！五年期的利率是10.8，活期只有2.88，你要不要再想想？” “不必想了，同志，请帮我取钱吧！我急用钱。” “那好吧。请稍等。” 五分钟后，王林怀揣两千块钱巨款，走出了储蓄所的大门。 第四套人民币的50元钱已经公开发行了。 王林在储蓄所取的钱，都是崭新的50元新钞票。 两千块钱虽然多，但也只有40张票子，并不占地方，往衣服口袋里一揣就行了。 国营副食品门市部的营业员，看到昨天那个买鸡蛋的男人又走了进来，便笑道：“同志，你又来买鸡蛋了？” 王林掏出两千块钱来，放在柜台上：“是啊，我昨天跟你们订好了的，我今天要买2000块钱的鸡蛋。” “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是给你送过去吗？” “是的。麻烦你们了。” 营业员飞快的点了两遍钱，通知仓库的人送货。 送货的司机还是昨天那个师傅。 一回生、二回熟。 王林和司机聊了几句，知道对方名叫郑建平。 “郑师傅，你是知青回的城啊？是在白山黑水那嘎达吗？”王林问道。 “对，生产建设兵团四团。我当时是市立十二中的学生，不过我们那一届下去得晚，没待两年就回城了，然后就分配在国营副食品商场工作了。” “能分配在国营单位工作，已经很不错了，我听说还有很多知青回城后，连工作都没有。” “可不是嘛！现在街面上的很多个体户，都是知青回城，没有工作分配，国家为了解决他们的就业难题，就给他们办了个体户营业执照，这叫灵活就业。” “改革开放快十年了，当个体户也不丢人。” “那也是，什么国不国营，其实都是各凭本事挣钱。我们一同回城的，有个叫李东的，脑子特别灵活，政府分配工作给他，他还不要，直接就下海搞经营，在广州和申城两地来回倒货。他现在是大老板了，有了自己的公司，召了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还开上了洋车！比很多国营厂的厂长还牛！” 到了王林家楼下，郑建平主动帮忙搬货上楼。 1333斤鸡蛋，足足37箱，搬起来爬楼梯也很累人，两个人来来回回，偶尔歇下抽根烟，搬了一个多小时才完工。 王林买了一瓶汽水、一包烟，给郑建平当辛苦费，又留了他在单位的一个联系电话。 今天进了37箱鸡蛋，再加上昨天买的7箱半，王林家里，现有鸡蛋44箱半，真个把家里堆了个满满当当。 忙完这一切，时间就到晌午了。 纺织厂有食堂，每个月买十几、二十块钱的餐票，也能吃饱饭，但那都是大锅菜，油水少，口味也太过大众化，如果想改善伙食，还得在家里开小灶。 王林和李文秀结婚后，这几天都是在家里开伙。 其实，两个人吃不了太多菜，随便买点配菜，再称上两块钱的肉，也能吃得很好，有时比在食堂吃还省。 王林刚洗完手，就听到李文秀进门的声音。 “你今天怎么请假了？”李文秀提着两个菜进了门，“我还在车间门口等了你一会儿呢！后来吴师傅出来跟我说你请了假我才知道的。” “回来办点事。” “什么事？” 李文秀很快就知道他办的是什么事了，她被满屋子的鸡蛋盒子给震惊到了！ 她的情绪，瞬间就崩溃了：“天哪！王林，你哪来这么多钱买鸡蛋？你买鸡蛋上瘾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把那两千块钱取出来用掉了？我俩结婚的时候，大伯千嘱咐万叮咛，叫我看住你，千万别把那两千块钱给败了，结果你还是败了！你这个败家子！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第六章 欺负我家没有女人吗？ 王林很镇定的看着她，微微一笑：“李文秀，看你这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你很在乎这个家啊？” 李文秀的脸，红得像滴血一样：“我、我这不是怕辜负了大伯的信任和重托吗？” 王林道：“你放心吧，这些鸡蛋，会给我们下蛋的！” 李文秀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母鸡才能下蛋！鸡蛋怎么下蛋？你真是不学无术！你长这么大，难道连鸡蛋从哪里来的，你都不知道吗？” 王林接过她手里的菜：“我知道母鸡才会下蛋！这些鸡蛋，我进货回来，是拿来卖的！到时你就知道了！家里这些鸡蛋，每一颗都会给我下一颗鸡蛋！行了，你别埋怨我了。我做菜给你吃。” “开什么玩笑？你会做菜？那比鸡蛋下蛋更令我吃惊了！”李文秀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你大伯跟我说过，你长这么大，从来就不会做饭菜！还叫我多包容你一点！” “没做过，不代表不会做啊！” “王林，就算你再改变，就算你再讨好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这婚，我和你离定了！” “呵呵！那就好！到时你千万别爱上了我，别赖在我家不走就行！” “我爱上你？天大的笑话！你还真是不要脸！” “我要脸，只是我脸皮厚。” “……” 王林还真的会做菜！ 他不止会做，厨艺还不错！ 王林在走廊上炒着菜。 正在清点鸡蛋的李文秀，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菜香味。 她耸耸鼻子，走到门边，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真香！” “饿了吧？很快就好。”王林手里菜勺翻飞，跟蝴蝶飞舞似的，有板有眼，跟个掂大勺的大厨一样。 “你这些鸡蛋，在哪里买的？”李文秀问他。 “国营副食品门市部。怎么了？你还想退了不成？”王林瞪她一眼。 “你一共买了2400块钱的鸡蛋？”李文秀又问。 “是。” “一块五一斤？” “是啊。” “我刚才随便点了一下，他们起码少了几十斤的称。” “真的假的？” “这些鸡蛋个头都不大，我用家里的称，称了一箱的重量，又拿出一箱鸡蛋放进编织袋里称了一下。我大概算了一下总的重量，发现他们是连箱子带皮，一起算的重量给你。不然就对不上称！” 王林怔忡：“国营单位啊，也这么杀黑？” “国营单位不是人在做事啊？你以为呢？”李文秀道，“还有，你一次买这么多的鸡蛋，你就没讨价还价？” “国营单位啊！还能讨价还价？”王林表示，自己对这个所谓纯真的80年代，了解得太少了！ “你啊，你啊！就你这样的，你还想做生意呢？人家卖一块五，你一块五进来的，你还怎么赚钱？单据呢？” “在我口袋里。” 李文秀从他袋子里掏出两张单据来，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抬腿就往外走。 “马上吃饭了，你去哪里？”王林喊她。 “我找他们去！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这是欺负我家里没女人怎么的？”李文秀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林愕然，喊道：“你别跟人家吵啊！我们少赚一点也没事！” 李文秀下了楼，骑着车就往国营副食品门市部赶来。 “同志，需要买点什么？”一个小姑娘很热情的招呼，跟其它那些中老年妇女的服务态度完全不同。 “我丈夫在你们这里买了1400块钱的鸡蛋，你们欺负他是个男人，不细致，短了几十斤的称！有这回事吧？这是单据。” “这个我知道，他是在我手里买的。”营业员对那个买鸡蛋的王林印象太深刻，想忘也难，“可是，我们不会短称的啊。” “所有的鸡蛋，在我家里原封不动，一颗也没动过！我可是过了称的，你们是连箱带皮称的吧？我说你们短了几十斤，绝对不会冤枉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们派个人，跟我回家称一称就知道了！” “这？”营业员有些为难了，“同志，这个买卖太大，我只负责卖，这过称、送货，都是后面仓库的事。” “那就把你们负责人喊过来说话。还有啊，我们买这么多的鸡蛋，你们居然一分钱优惠都没有？” “可是，你丈夫也没跟我讨价还价啊！” “他不讨价还价，那是他当男人的大度！是他信任你们国营企业不会欺负老百姓！现在很多副食品都放开市场价格了！你就不能主动降点价？你必须给我优惠两毛钱一斤，不然我退货！我到三角地菜市场去进货！我市有100多个菜场，还有400多个供应网点，我就不相信，别家不比你家便宜？” 营业员连忙笑道：“同志，你别着急，我请示我们主任好不好？” 这家门市部的主任倒是挺好说话，得知情况后，很爽快的答应了李文秀，愿意便宜两毛钱每斤算给她，不过她所谓的短斤少两，就不能再计较了，因为批发价，都是按箱计称的。 李文秀同意了他的处理意见，飞快的算了一笔账：“我家一共买了2400块钱的鸡蛋，也就是1600斤，每斤补我两毛钱，你得退我320块钱。” 主任补了钱给她，又重新开具了单据，笑呵呵的道：“同志，以后还需要进蛋，就到我们这边来买啊！我们算优惠给你。我们是国营单位，质量、信誉都有保证。” 李文秀揣好钱和单据，骑车回家来。 王林做好了饭菜，正在等她。 李文秀掏出钱和单据，放桌面上一放：“退了320块钱。你收好了。” 王林吃了一惊，没想到她真能退到钱！ 他笑道：“你退回来的，给你拿着吧！” “那不行。我俩之间，得明算账。我欠你够多的了，不能越欠越多。” “哎呀，还是你厉害。320块钱啊，够我三、四个月工资了。” “你真想学做生意，你就得多长几个心眼。” “是，我也想过，直接去国营农场进货，可是我没有经营执照，也没有进货凭证，怕人家不肯卖给我。要是下乡去收鸡蛋吧，一来我没那个空闲时间，二来也没有那个必要，我只想倒卖一下，赚点快钱。” “快钱？我看呀，你能不能卖出这些蛋都是个问题！你不知道鸡蛋有保鲜期啊？你就不能卖完一批，再进一批？” “你放心，我肯定能卖完！” “钱是你爸妈拿命换来的！你要是败了，以后你有什么脸面去九泉之下见他们？” “娶你的钱，也是我爸妈拿命换来的！你要是跟我离了婚，你以后又有什么脸面，去九泉之下见他们？” “……”李文秀怔忡，咬着嘴唇，半晌无言。 “文秀，我看你挺有能耐的，要不我们一起做生意吧？” “你这些鸡蛋，就算全卖了，也就赚320块钱了！你还不一定能全部卖完呢！我看哪，你还是踏踏实实上班的好。” “我现在不辞职。卖鸡蛋只是兼职。我跟你说啊，过一段时间，这物价得涨！而且是飞快的疯涨！” “怎么可能？国家不调控啊？你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别被人家给骗了吧？” “你不信就算了。你也不要到处嚷嚷啊！这事，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稀罕！我才没那么八卦！” “我说认真的啊，文秀，你跟你娘家人说一声，如果他们手里有现金的，就拿出来买物资，不一定买鸡蛋，买其它的也行。不过鸡蛋最划算！” “我不信你的鬼话！等你把这些鸡蛋卖出去再说吧！现在到处都有物资买，不比十年前了！我看你这买卖，你得亏本！” “打个赌？” “赌什么？” “我要是赚到了钱，你就陪我睡觉。”王林早上在主任办公室门外，偷看了一出好戏，想着那白花花的女人身子，馋得身体有了不良反应，此刻看着李文秀那张绝美的原生态脸蛋，真有啃一口的冲动！ “咳！”李文秀差点没噎住，连着呛了好几下才缓过来，“你想得美！我这次帮你，是不想看着你被别人宰。你别想岔了啊！这婚，该离还得离！” 她放下碗筷，慢慢的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刚才我经过楼道，听到陈大爷和家里人聊天，都在笑话你呢！说你想钱想疯了，进这么多的鸡蛋回来，到时卖不出去，全变成臭鸡蛋，有你哭的时候！” “他们哪里懂我的鸿鹄之志？”王林道，“等着瞧好了！不出一个星期，这鸡蛋价格，必涨！” 王林对历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研究，但对我国1988年的价格闯关，却有着深刻的印象！ 因为他在不少的图书、年代剧里，都看过这一年的相关作品，对即将到来的物价疯涨，以及全民抢购物资行为，有着深刻的印象！ 他相信，该来的一定会来！ “涨了也未必是好事！”李文秀道，“又不只你这里有鸡蛋卖！人家也未必要买你的！生意，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做。我叔叔下海做买卖，亏了一万多块钱，我家要不是急着用钱填补窟窿，我爸妈也不至于因为你的三千块钱，就急急忙忙的把我嫁给你了。” “那是你爸妈看我长得帅，又有才华，是个值得托付你终生的人！” “你说的这个又帅又有才华的人，确定是你吗？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呢？” “那是因为你睁眼瞎！我这样的珠玉，就摆在你眼前，你却懵然不知！” “……” 第七章 我的鸡蛋能生蛋！ 申城是我国最大的工业城市。 国内的很多经济改革，都是从申城开始，再辐射到全国去的。 各种洋货、国外思潮，也是先输入到申城，再发散到全国各地。 1988年的3月初，申城市调整了280个种类商品的零售价，这些商品大都属于小商品或日常生活必需品，涨价幅度在20-30%之间。 这本来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市场调控手段。 物贱伤农！ 随着社平工资的逐年递增，物价当然要进行适当的调整。 然而，老百姓却不这么认为！ 看见各种商品尤其是生活必需品价格不断涨价，老百姓以为大幅度的涨价即将开始，于是大中城市首先掀起一股来势凶猛的抢购风潮。 当时抢购有多么疯狂呢？ 举个例子。 申城火柴厂在2月底仓库里还积压着6000万盒火柴，3月份又生产2000万盒。 可是，3月份调整物价之后的三天时间里，一下子销出4000万盒，连同4月份生产的近1亿盒火柴在三个月里一销而光！ 据当时媒体报道，某户居民一口气就买了500多盒火柴存放家里，还有人买了200公斤盐，有人买了10箱洗衣粉！ 面对此情此景，政府出台各种限制价格上涨幅度的红头文件显得苍白无力，价格上涨的幅度很快就突破了文件的规定。 市里领导站出来说，我市物资储备丰富，烟酒类库存尤足，呼吁市民们不必哄抢。 结果转过头，烟酒类物资马上涨价30%，给了市里领导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物价飞涨的时候，人们普遍认为“存钱不如存物”，钱就是一张纸，物品才是实实在在的，可以御寒充饥。 抢购引发的后果，就是价格上涨，这是经济规律。 申城的鸡蛋价格从1.5元每市斤，直接飙升到了2.7元每市斤！ 听到鸡蛋涨价的消息后，李文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男人的话，居然真的应验了？ “文秀，明天是周日，正好都休息，我们把鸡蛋搬下楼，就在街边支个摊，把鸡蛋卖了吧？”这天晚上，王林对李文秀说道。 “也该卖了！再不卖，你的鸡蛋就要臭了！”李文秀扑哧一笑，“哎，你怎么知道鸡蛋会涨价的？” “嗅觉！”王林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对国家政策的敏感！” “明天能卖出去吗？别人真的会买我们的蛋？” “我们哪有蛋？都没同房呢！你怎么下蛋？” 李文秀怔忡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哎呀一声，伸手来打王林：“好啊，你又欺负我！我明天不帮你卖蛋了！” “……” 第二天是休息日。 在九五年实行双休日之前，党政企业单位，都是单休，也就是星期天休息一天时间。 这时，申城抢购物资的风已经刮起来了，虽然还没有到达疯狂的地步，但有些嗅觉同样灵敏的人，已经开始抢购物质、囤积生活必需品了。 王林和李文秀一大早就起床了，两人先搬了几箱鸡蛋，在路边摆了个临时摊位。 两人刚把鸡蛋摆出来，就有人来问价：“同志，鸡蛋怎么卖？” “两块七一斤！”王林答道，“现在都这个价。” “是新鲜鸡蛋吗？”顾客问。 “国营农场出来的鸡蛋，能不新鲜吗？”王林带了只碗，当着众人的面，随手摸了个鸡蛋，在碗沿轻轻一碰，磕了一个鸡蛋在碗里。 黄澄澄的蛋黄，透亮亮的蛋白，比千言万语还具有说服力！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住在这附近的，大多是纺织厂里的职工，也有人认得王林和李文秀的，便道：“这不是机修班的王林吗？怎么卖起鸡蛋来了？” 王林笑道：“这不刚结婚，马上又要生孩子，开销大嘛！所以搞个副业，赚几个奶粉钱和尿片钱也是好的。” “你们两口子，还真是卖力气啊！”工人们都笑。 李文秀羞涩的低着头，白了王林一眼。 王林呵呵笑道：“大家快来看啊，这鸡蛋多新鲜啊！这是真正的国营农场出来的好鸡蛋！跟乡下土鸡蛋的品质一模一样！大家想买的赶紧买，鸡蛋数量有限啊！卖完为止啊！手快有，手慢无啊！” 他这一声吆喝，又喊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给我来两斤。”有人开口了。 “得咧，两斤，五块四毛钱，媳妇，我来过称，你负责收钱。” 李文秀嗯了一声，接过顾客递来的钱。 “我买五斤！”又有人喊。 “给我来三斤鸡蛋！” 李文秀忙碌的收着钱，找着零钱。 她做事很麻利，也很细心，做事也有条理，每个人都是先收钱，再递货，忙完这个顾客，再接待下一个顾客。 钱经她的手，一分一毛，都不会弄错。 王林看着她，心想这可真是个好老婆啊，做生意的一把好帮手啊！ “卖完了？还有没有货？”后边来的顾客一看箱子空了，就急了，“还有没有鸡蛋？” “还有，还有！”王林连忙回家搬鸡蛋下楼。 抢购鸡蛋的人越来越多。 原来，附近几个门市部的鸡蛋，早就被抢购一空了！ 市民们平时买鸡蛋，都是几个、几个的买，现在因为抢购风潮，买鸡蛋的人都是几斤、几斤的买，有的人甚至一买就是十几斤、几十斤！就怕蛋价再翻倍的涨！ 李文秀刚开始是用自己的口袋收钱，发现零钱太多，口袋装不下，便拿了一个纸箱子当钱箱，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又方便又快捷。 火热的销售场面，更加吸引了顾客前来抢购。 王林和李文秀两个人，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囤积的1600斤鸡蛋全部卖光了！ 两人忙得脚不沾地，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时间回家做中饭吃，只在陈大爷那买了几个馒头和油条充饥。 陈大爷和陈大娘，看着王林两口子卖鸡蛋如此火爆，不由得面面相觑！ “好家伙，这鸡蛋也能抢着买了？”陈大娘一脸不解的摇头。 “可不是嘛！你看王林他们卖得多火啊？” “他这一天，得赚多少钱？” “我哪里知道？” “不行，老头子，我们家里也得备些鸡蛋！现在这鸡蛋是一天一个价！说不定这价格还得往上涨！” “那就找王林买几斤吧！” 王林的鸡蛋简直是供不应求，卖到后来，鸡蛋刚搬下楼，就被人抢购走了！ “最后半箱了！”王林对李文秀道，“别卖了，留着自己吃吧！现在什么菜都在涨价，买别的菜，还不如吃自家的鸡蛋呢！” 李文秀道：“是啊，谁能想到，这才多久，这鸡蛋的价格，居然涨了一倍！” 王林的这批鸡蛋，他是以1.3元每斤进的货。 现在卖出去的价格是2.7元，每斤鸡蛋，王林净赚1.4元！ 晚上，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盘腿坐在床上。 李文秀把一箱子的钱，全部倒在床上，开始一分、两分、一毛、两毛的整理。 “王林，除掉本钱，赚了2200块钱！”李文秀反复了数了三遍，惊喜的大喊一声，“只用了一天时间啊！这笔钱，相当于我两年的工资了！这钱也太好赚了吧？可惜，不能天天这么赚！不然就能发大财了！” “至于这么激动吗？不就赚了两千多块钱吗？以后赚得肯定更多！”王林嘻嘻一笑，“怎么样？你老公我厉害吧？嫁给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别赚了点钱就得瑟！你打牌输掉的钱，可不只两千了呢！”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已经改过自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连政府都给浪子回头的机会，未必你就不能接受我的改变？” “行了，把你的钱收好吧！最好存进银行，存定期！不然你哪天手痒，又拿去打牌输了呢？” “不行，这钱我留着还有用。” “你还想干什么？继续卖鸡蛋吗？” “不能卖鸡蛋了。这价格涨得太吓人了！我估计，国家马上就会出手调控的。” “何止是蛋价吓人？肉价都涨到四块九了！不吓人啊？西红杮都涨到八块钱一斤了！这谁吃得起啊？我听说，大学的教授，因为物价涨得太快，吃不起饭，都出来摆摊了！唉！” 王林对她说的现象，当然是知道的。 这是改革开放必经的一个过程！ 这个过程叫物价闯关！ 物价闯关，是改革开放初期，原材料和工业产品定价由计划转向市场的过程中冲击计划经济，物价大幅上涨的过程。 计划经济是靠行政力量配置资源，市场经济是靠市场力量配置资源。 市场力量主要工具是价格。 在计划经济条件下由行政决定价格，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是市场决定价格，即由供求关系决定价格。 价格改革就是由行政定价改为市场定价。 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的国家，无一不把价格改革放到重要位置。 早在1984年，我国的领导人多次强调，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难度最大的是价格改革，而价格改革又是整个经济体制改革成败的关键。今后5年主要是过价格改革这一关，这一关过好了，其他事情就好办了。 今年是1988年，正是我国物价闯关最重要的一年！ 经历这一阵痛的，不只我国，隔壁老大哥，也一样在闯关！苏联公民一样在排大队抢购物资！ 国家层面的大事，王林管不着。 他要做的事，是顺着国家的改革之路赚大钱！ 王林陷入了沉思。 食品的倒卖，只此一次。 现在各种物价都在飞涨，他再想囤积居奇，目前来说已经很难了。 他手里现在有4800块钱的资金！ 这放在当时，可以说是一笔不菲的巨资！ 但对野心勃勃的王林来说，这点钱，也就够塞牙缝的，连个启动资金都不算！ 怎么用钱生钱，尽快脱贫致富呢？ 很多人都说这是一个野蛮致富的时代，是一个遍地充满了发财机会的黄金时代！ 然而，经历过这个时代的人，也并非人人成了富豪！ 眼光、机遇、胆识、时运，缺一不可！ 王林知道有这样的机会，也把机会告诉了李文秀。 但李文秀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她也不会拿钱出来冒这个险！ 更多的人，都是像李文秀这样，只想安安稳稳的拿工资过平淡日子，他们也想发财，但比起失败的风险来，他们宁可选择安稳。 王林却有雄飞高举的野心！ 第八章 技能大比武 3月8日，星期二，国际劳动妇女节。 为了庆祝妇女同志在经济、政治和社会等领域做出的重要贡献和取得的巨大成就，由市轻工业局牵头，组织申城市纺织厂、申城纺纱厂、棉纺一厂、棉纺二厂、毛巾厂等企业，以及申城市歌舞团，组织一台大型文艺慰问演出。 申纺一大半职工都是妇女同志，她们放半天假，男同志基本上也无事可做了，除了少数几个车间还在运行外，大多数车间都停工了。 轻工业局领导别出心裁，研究决定，在当天下午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技能大比武”。 技能大比武，年年都举办，前几年举办过穿经工、细纱工、粗纱工等工种的比试。 今年将进行织布工和机修工等工种的比武。 上午，申纺的机修工办公室里，工人们济济一堂，热闹非凡，大家都在选举代表参加这次技能大比武。 赵卫国拍拍桌子：“安静！安静！” 吵吵嚷嚷的办公室，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派谁出战？谁愿意代表我们申纺机修班出战？”赵卫国端着搪瓷杯，慢条斯理的说道。 有工人问道：“班长，今年的比赛，有什么奖励没有？” 赵卫国不悦的道：“奖励？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技能大比武，能有什么奖励？你想要什么奖励？就算有奖励，你参加了你就一定能拿到奖励吗？” “没有奖励的事，我不参加。赢了是应该的，要是输了，丢脸不说，还得听多少骂人的话？” “呵呵，也轮不到你参加！”赵卫国冷笑一声。 吴大壮举了举手，发言道：“班长，别选了，就你代表我们机修班参赛得了！谁不知道，我们机修班，就数你的技术最过硬啊？” 赵卫国摆了摆手：“呵呵！我就不参加了！这么出彩头的好事，当然要留给你们啊！” 他的笑，听起来总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赵卫国眼珠子一转，定在王林身上：“王林，就你了！” 王林翘着二郎腿，拿着一份报纸在看，压根就没听到班长的点名。 吴大壮扯了扯王林的衣袖：“王林！班长喊你呢！” 王林这才慢条斯理的合上报纸，懒洋洋的道：“干嘛？” 赵卫国对他这种散漫、目无尊上的态度，十分的看不惯，却笑吟吟的说道：“上次织机出故障，是你修好的，为此你还得到了周厂长的奖励！这次技能大比武，这个代表人选，非你莫属啊！” 王林道：“我没空。” 赵卫国道：“今天下午，大家都没事做！” 王林道：“我听说市歌舞团的同志要来慰问演出，我要去看她们的节目。那么多能歌善舞的大美女，我们能近距离的欣赏她们多姿多彩的艺术表演，这是多么难得的好机会啊！我理应前去接受艺术的熏陶！” 机修工人们哄堂大笑！ 赵卫国冷笑道：“就你？还口口声声谈艺术两个字？你好意思吗？我都不想拆穿你！你那是去欣赏艺术吗？你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你还是少看美女为妙！免得你胡思乱想，犯作风错误！” “哈哈哈！”一群油腻的机修大汉，再次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王林道：“我是最晚进厂的，技术最差，凭什么派我参赛？我要是输了，岂不是丢了咱们厂的脸啊？” 赵卫国道：“你就别谦虚了！那天你不是牛气得很吗？就这么定了！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没意见！”机修工看起来老实，其实个个都是人精，也早就混成了油渣，没有一个人肯出来扛这面大旗，难得有王林可以甩锅，谁还敢同情他？ 王林目瞪口呆！ 小比样子！ 他们这么做，岂止是欺生？这简直是要赶鸭子上架啊！ 赵卫国道：“王林，你瞧瞧！派你出赛，真的是众望所归啊！大家鼓掌！期待王林同志在全市轻纺行业技能大比武中，取得好成绩，为我厂争光，为我厂赢得荣誉！”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家都看着王林笑，只是这笑容背后的意味，却发人深省！ 王林嚷道：“我说过了，我没空，我得去看歌舞团的演出！” 赵卫国道：“演出在晚上！下午就是技能大比武！市歌舞团的同志们，也会旁观，与职工同乐！这下你放心了吧？有歌舞团的美女替你鼓劲，你一定能拿下第一名了！” “哈哈哈！”机修工们再次哄笑。 王林道：“行啊，赵班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故意针对我呢？” 赵卫国皮笑肉不笑的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班几十个机修工，我唯独把这个出战的机会，让给了你，你还不感谢我？” 王林道：“行，我参赛就参赛！输了也是丢机修班的脸！赢了的话！嘿嘿，班长，你敢不敢再跟我赌十张大团结啊？” 赵卫国来了兴致：“行啊，王林！别的我还真不敢跟你赌。这次的技能大比武，你要是能胜出，拿到全市第一名，我就奖你一百块钱好了！” 他也学精了，学会用“奖”这个字了。 王林道：“不用你奖，就赌！我赢了，你给我十张大团结。我要是输了，我给你十张大团结！” “既然王林同志这么有信心，我当然要陪你玩一玩了！”赵卫国哈哈笑道，“各位同志，你们有谁想押注的啊？” 这些机修工，平时下班后，也常玩扑克，从根子里就带着赌徒性质，听到赵卫国这么一提，马上来了劲。 “怎么个押法？”有人问。 “很简单，我坐庄，一赔三！”赵卫国豪气干云的道，“押王林输的，有谁？五块以下，随便押！” “我押五块钱！” “我押两块钱！” “我押三块钱！” “……” 王林看着众人纷纷掏钱，居然都押自己输！ 只有吴大壮坐着没动。 王林笑道：“师傅，你押我赢吧！我保证胜出，让你赢钱。” 吴大壮憋红了脸，拍拍王林的肩膀，说道：“对不住了，徒弟！我希望你能赢，但我押你输！加油！” 说着，吴大壮掏出两块钱，递给赵卫国。 赵卫国哈哈笑道：“同志们真是热情可嘉啊！王林，大家都买你输，你不要气馁，我们这是在给你打气呢！这好马啊，你越鞭策，它跑得越快！” 王林无语了！ 赵卫国又问：“有谁想买王林赢的？一赔、五！” 王林淡淡的问道：“班长，我可以买自己赢吗？” “当然可以。你买多少？”赵卫国笑眯眯的问。 “买多了，你也赔不起。”王林道，“这样吧，我就买五十块钱好了，一赔五的话，我要是胜出，你就必须赔我250块钱啊！” “好啊，好一个250！我喜欢！”赵卫国放肆的大笑。 机修工们附和着，发出响彻云衢的嘹亮笑声。 第九章 谁是第一名？ 技能大比武，在纺织厂的运动场上举办。 市歌舞团的同志，和其它厂的代表们，早早的来到了场地边就坐。 纺织厂的女工，因为放了假，都围在场边观看，挤得满满当当。 有些项目的比试，只能在车间进行，留到了最后。 技能大比武正式开始之前，市歌舞团的几个女同志，下场表演了一个舞蹈节目。 领舞的是个年轻女子，束着秀发，穿着白色的芭蕾舞裙，白色的玻璃丝袜，亭亭玉立，绰约多姿，一双垂泪眼，标准的瓜子脸，比范爷还正点。 伴奏曲响起，是柴可夫斯基的《四小天鹅舞曲》。 这首舞曲音乐轻松活泼，节奏干净利落，曲调欢快、活泼、跳跃，形象地描绘出了小天鹅在湖畔嬉游的情景，质朴动人的旋律，富于田园般的诗意。 场中的四个女子，闻曲起舞。 王林的目光，全程放在领舞身上。 只见她，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妙态绝伦，玉洁冰清。 那欢畅淋漓的舞姿，那优美娴熟的动作，那千般娇姿，那万般变化，似孔雀开屏，似莲花绽放，似飞龙穿梭。 一曲舞罢，全场掌声雷动！ 这是对美的愉悦，是对力的喝彩，是对生命的赞叹，更是对感化的灵魂的洗礼和放飞！ 跳完舞后，姑娘们迈着轻俏的舞步下场，各自裹上了长长的外套。 市轻工业局的领导对着话筒宣布：“申城市轻纺行业技能大比武，现在开始！” 最先上场比试的，就是机修工人。 “咦，文秀，那不是你爱人王林吗？”陈小希高兴的拉了拉李文秀的手，“他代表我们厂参赛呢！” 李文秀嗯了一声，神情却有些紧张。 王林上次虽然表现出众，但他参加工作不久，对各项业务能力必定不熟练，他真的能代表机修班参赛？ 刘玉咯咯笑道：“我就不相信了，王林工作才多久？就算他是个天才，这么短的时候，也不能熟练的掌握各项技能吧？难道还能比他的师傅更厉害？难道比机修班长赵卫国还厉害？我不相信！” 陈小希冷静下来，也有了这样的怀疑：“文秀，他们为什么选王林上场啊？” 李文秀轻轻咬咬嘴唇：“我哪里知道他的事！” 刘玉道：“这下完蛋了！他肯定是最后一名！那就要当着全厂人的面出大丑了！” 李文秀俏脸微红，咬了咬嘴唇。 机修工人的技能比武，分三个项目，头一项就是比电焊！ 焊接，可以说是机修工最基本的技能操作。 比武的课题是：V形坡口对接立焊。 焊接要求：１、要求单面焊双面成形。2、焊件一经施焊不得任意更换和改变焊接位置。3、点固时允许做反变形。4、焊接成形后尺寸要求。 比赛开始后，王林忽然跑到李文秀面前，说道：“文秀，把你的围裙给我。” 李文秀等女工，都穿着防脏的白色围裙。 “围裙？哦！”李文秀以为他是为了防止焊花飞贱到身上，把衣服弄脏，便脱下自己的围裙，递给他。 王林一边套上围裙，一边走向自己的比赛位置。 旁边看的人，指着他议论纷纷。 赵卫国嘿了一声：“好家伙，技能不咋的，这名堂倒是一套一套的！别人都动手焊了，他还在穿围裙呢！爱臭美！” 旁边的吴大壮等人都笑了。 赵卫国忽然问道：“王林有焊工证吗？” 吴大壮怔了怔，想了想才回答：“好像还没考。” 赵卫国哈哈笑道：“这下好玩了！那他会焊接吗？” 吴大壮道：“没见他上过手。” 赵卫国道：“那他岂不是输定了？” 吴大壮道：“班长，他输了的话，你就得赔我们钱，你还高兴呢？” 赵卫国抹了一把脸，惬意的笑道：“只要他输，我就高兴！他输给我的钱，就足够赔你们的钱了啊！哈哈哈！” 王林一手拿起焊接面罩，一手拿起电焊机。 笑话！ 王林不懂电焊？ 他前世就是机械系的高才生！ 毕业后自己开工厂，刚开始创业时，只有十几个工人，为了省钱，他逼着自己修炼成了全能型的创业人，机器坏了自己修，出了故障自己排除。就连厂房的电路，都是他亲自带人排线布局。 车工、磨工、铣工、刨工、焊工、管工、钳工、线切割、数控铣床、修电路板，焊接电阻、电容、二极管什么的，他王林哪一样没干过？ 而且他天赋好，对自己要求也极高，干什么都学得快，也学得精！ 世间哪有什么随随便便的成功？ 有的只是更多的付出，更多的努力！ 此刻，申城纺织厂的运动场中，火花四溅！ “咦，你们看，王林好像懂电焊啊！”吴大壮欣喜的笑道。 “呵呵，会焊是一回事，能不能焊好，又是另一回事了！”赵卫国冷笑道，“他好歹也在咱们机修班待过一阵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吴大壮憨笑道：“班长，我吃过猪肉，还真没见过猪跑呢！猪跑是啥样子？” 赵卫国狠狠的瞪他一眼。 十几分钟过后。 王林停止了电焊。 又过了几分钟，其它工人才陆续焊完。 评委下场，对成品进行检查评分。 几个评委交换了一下意见，一致判定：“纺织厂的王林同志，获得焊工比武第一名！” 全场哗然！ 热烈的掌声，潮水般经久不息！ 李文秀激动的把手掌都拍红了。 有一个机修工人表示不服气，说道：“评委，我的技术，不比他的差！” 评委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王林，说道：“同志啊，你看看。王林同志的白围裙上，一点焊渣都没有啊！你身上却到处是焊渣！这就是区别！” 那个工人低头一看，果真如此，顿时输得心服口服。 大家这才明白，王林为什么要穿上一条白围裙了，他是为了显示自己超凡的焊接技术！ 王林正视前方，看到厂长周伯强，和身边的秘书周粥说着什么话，周粥朝他笑了笑，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这还只是第一场比试！ 接下来还有两项比试。 一项是割枪技能比武。 另一项是管工技能比试。 只有总分拿到第一的人，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结果，王林在割枪技能比试中拿到了第二名，在管工技能比试中拿到了第三名。 参赛者每个项目的得分都不相同。 接下来，就要对三项比武的总分进行统计。 谁能拿到总分第一，谁就是这次机修工技能大比武的第一名！ 第一名，会是王林吗？ 第十章 英雄当然要救美！ 评委们对三项成绩进行统计 结果，王林以黑马身份杀出重围！ 市轻工业局的领导亲自宣布结果：“申纺厂的王林同志，总分排第一，获得本场技能大比武机修组的第一名！” 纺织厂的工人们沸腾了！ 只有机修班的工人们，个个面面相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不可思议！”赵卫国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痛！不是做梦！王林赢了？” 吴大壮嘿嘿笑道：“王林赢了！我们全输了！” “妈勒个搓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赵卫国的脸色难看得要命，“这小子真是蛹打呼噜——茧（捡）着了！” 吴大壮道：“班长，你输了，你得赔他250块钱呢！还有，他赢了，你又得赔他100块钱，这里里外外加起来，你输给他350块钱啊！还有上次你输了100块钱给他，那就是450块钱了！只差50块，就是两个250了！” 赵卫国的脸，瞎间变黑了，颤声道：“我、我存钱买彩电呢！这下不得了，输给他三分之一台彩电了！我媳妇知道，真要削我了！” 这时，场上的轻工业局领导讲话了：“获得第一名的同志，请上台来领奖。” 吴大壮道：“班长，怎么回事？有奖品啊？” 赵卫国道：“能有什么大奖品？照以往的尿性，顶多就是奖一个大大的搪瓷杯！你小子还想要开水瓶呢？” 吴大壮指着场上，说道：“不是搪瓷杯啊！你看！” 赵卫国一看，眼睛也瞪直了！ 只见轻工业局的领导，奖了一块手表给王林！ 他们没看错！ 就是一块手表！ 而且是一块上海牌全钢机械手表！ 看得人人羡慕不已，全场欢呼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王林有如拯救了银河系的大英雄，获得了万众瞩目的关注！ 接下来在纺织厂车间进行了织布工和梳毛工的比武。 在散纤制条车间，几家工厂的梳毛操作工开始操作机器。 市歌舞团的几个演员，已经换了衣服。 王林一眼就认出那个领舞的女演员。 这几个女演员，个顶个的漂亮优雅，但领舞的那个女演员，仍然有如鹤立鸡群，有一种格外迷人的气质。 她留着一头又直又长、又黑又亮的秀发，披垂下来有如瀑布，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长裙，肉色的玻璃丝祙，红色的高跟皮鞋，外面罩了件红色的长款呢子大衣，白配红，醒目清雅又不失鲜艳，衬得她窈窕的身形更加婀娜多姿。 三月份的天气，这样穿着，实在是时髦的很。 这些女演员们，都是第一次进纺织车间，对这些能纺织出各种布料的机器，有一种天生的好奇心，不管走到哪个车间，都会围拢来看。 领舞演员对梳毛机很感兴趣，靠得比较近。 现场人来人往的，免不了彼此磕碰。 也不知道谁碰了她一下。 她的裙摆被梳毛机的齿条给钩住了！ 这可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梳毛机靠机械传动，外部没有防护栏，也没有防护罩，而且没有即停、急刹、限位装置，人一旦被齿条钩住，很快就会被机器的惯性带走，挂在梳毛机上，轻者受伤，重者窒息死亡！ 王林正好看到，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抱住领舞女演员，用力朝旁边扑倒。 “嘶！”的一声响，领舞女演员的裙子被齿条撕裂开来，但也解除了她被卷入机器地坑的风险！ 王林倒地的刹那，身子一侧，让女演员趴在自己身上，自己则摔倒在地上。 女演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花容失色，身子因为惯性，和王林来了一场亲密接触，性感的小嘴唇，压在王林脸上，涂了口红的嘴唇，像盖章一样，在他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 这时，其它人才反应过来，有人紧急关掉了梳毛机。 “怎么回事？”歌舞团的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疑惑的询问。 周伯强是厂长，对刚才发生的危险是相当了解的！ 他当即解释给大家听：“这位女同志的裙子被机器勾到了，幸好我们机修班的王林同志抢救及时，将她抱开了，只要慢上一秒钟，女同志就会被强大的机器卷进地坑里，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林连续两次在厂长面前露脸，由不得周伯强不记住这个小小的机修工人。 “原来如此！”歌舞团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王林抱着女演员起身，问她道：“同志，你没事吧？” 女演员惊魂甫定，见他关心自己，不由得扑哧一笑：“我没事，是你救了我，也是你好心让我趴在你身上，应该我问你有没有事呢！” 王林灿烂的一笑：“我是男子汉，你又这么轻，被你压一压，能有什么事？” 女演员的裙子虽然撕裂了一块，但她的外套长过膝盖，不至于走光。 她掏出一块手帕来，递给王林：“你擦擦脸吧！” 王林还不知道自己脸上印着口红呢，愕然接过手帕来。 “沈雪，我陪你去换件衣服吧！”一个同事挽着领舞女演员的手臂说道。 “嗯。”沈雪对王林嫣然一笑，“谢谢你救了我。” 王林倒是一怔：“你就是沈雪？” “你认识我？”沈雪笑着问。 王林心想，我能不认识你吗？ 数年之后，你将成为影视红星，红透半边天，之后的际遇，就更令人唏嘘感叹了！ 现在的沈雪，和成名之后在荧屏上的模样，有着很大的区别，王林愣是没认出来。 沈雪在同事的陪同下前去换衣服。 王林这才拿起手帕擦了擦脸，一看手帕，好家伙，全是口红！ 他擦完脸，顺手把手帕放进口袋。 刚才摔倒的时候，王林感觉有个什么时候硌了一下，此刻伸手到口袋里一摸，原来是之前奖励的上海牌手表！ 令人心痛的是，这块手表的表盘，已经被压碎了，指针也歪了！ “哎呀，你的表！”留在现场的另一个女演员看到了，惊呼一声，“这表很贵的，差不多两百块钱呢！太可惜了！” 王林倒是无所谓，把烂表揣进口袋，也就不管了。 发生了刚才的惊险事故，接下来的比试，就比较小心谨慎了，所有的观众和评委，都被要求远离机器。 比试结束，到了晚餐时间。 远来的客人们，都被邀请到食堂吃小灶。 王林和李文秀仍然回家做饭吃。 “晚上你去厂里看文艺汇演吗？”吃饭的时候，王林问道。 “我不去了，我肚子痛。”李文秀蹙了蹙秀眉。 “呀？要不要送你去厂医院看看？” “不用，我在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王林马上反应过来：“你经期来了？” “嗯！”李文秀羞涩的低下头。 王林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有卫生巾吗？” “卫生巾？”李文秀很不好意思和男人谈论这么私密的事情，忸怩的道，“我用的是月经带。卫生巾我知道，可是太贵了，要卖一块多钱一包，一包才十六片。月经带便宜多了，只要两毛多钱一盒。” 王林心想，这都1988年了啊！在我国居然连卫生巾都没有普及？ 如果是农村妇女也就罢了，李文秀是中专生，中等知识分子，又是纺织厂的女工人，连她都没有正式使用卫生巾呢！ 事实上，在上个世纪70年代，已经风靡西方的卫生巾，别说实物，我们大陆连名字也听不到。 80年代改革开放之初，国门打开，一些外国妇女来我国旅游，遇到了颇为尴尬的情况：在有需要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我国没有卫生巾！要知道，这时候国内女性全都还在用月经带。 消息传到上面，有关部门决定拿出宝贵的外汇进口卫生巾。 于是，1982年，我国从RB瑞光株式会社引进第一条卫生巾生产线，生产的是直条卫生巾，没有护翼。刚开始，他们的卫生巾卖7角钱一包，一包16片。而妇女之前用的妇女用纸只卖1角7分一包。 那个年代，20块钱可以养活一个人了！ 一年要拿八九块钱出来买这东西？ 用不起！ 这门在西方被捧得如火如荼的卫生巾生意，在我国没有人买账。 跟西方国家不同，我国是直接从落后的月经带跳跃到现代形态的卫生巾，没有经历过中间的演变过程，大家对卫生巾的概念不了解，不敢轻易尝试。 刚引入我国的o.b.卫生棉条更是大量积压，不被我国妇女同志所接受。 吃过饭，王林扶李文秀到床上躺下来，然后就出门了。 李文秀以为他去厂里大礼堂看文艺汇演了，也没有在意，随手拿了本小说，靠在床头看起来。 不一会儿，开门声响起。 李文秀正要起身，就看到王林进来了。 “我给你买了安乐卫生巾，我买了五包，你别舍不得用。”王林把袋子放在她床头柜上，说道，“你去换上吧！这个比月经带方便、卫生，也舒适得多。” 李文秀没想到他居然出去给自己买这个，又羞又臊的道：“谢谢你。” 她拿着卫生巾，低着头，匆匆去公共厕所更换。 几分钟后，李文秀回到家，看到王林烧了开水，泡了一杯红糖姜茶。 “凉一点你就喝，喝了你肚子就不痛了。”王林说道，“我买了一大包红糖，也买了姜，以后每天泡着喝。别舍不得。” 李文秀捧着热呼呼的红糖姜茶，坐在椅子上，好奇他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休息吧，我去看看文艺演出。这年头，可难看到这么精彩的晚会！” “嗯，你去吧，我看会电视。正在放《红楼梦》呢！首播的时候，我好多都没有看到。” “你现在来了月经，就别看这个剧了。看了伤感，你免不了要哭，一哭又伤身子。你还是看看武打片或者《西游记》好了。” “行了，你别管我了，你去看你的沈雪吧！”李文秀轻轻推了一下他。 “哟，你这是在吃醋吗？”王林走到门边了，哈哈一笑，又转过身来。 “你想得美！我干嘛吃你的醋？你们要亲便亲，与我何干？” “呵呵，那个吻啊？是她不小心亲到我脸上的！你也看到了啊！我可没有耍流氓啊！” “你有本事，就把她娶回来啊！反正我俩是要离婚的！她长得比我漂亮！身材也比我好！还能歌善舞的呢！” “行，你等着啊，我这就去把她娶回来！” “做梦吧你！你要是真能把她娶回来，我给你俩叠被铺床都使得！” “李文秀，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啊！” “哼！你娶回来再说！” 看着王林出了门，李文秀喝了一口红糖姜茶，打开电视机，调了下频道，看起《红楼梦》来。 第十一章 被八十年代的文艺洗脑 王林骑着车，来到厂区。 他刚停下车，就看到刘坤和耿浩两个吊儿郎当的晃了过来。 “王林！我们正找你呢！”耿浩嘻嘻笑道，“带我们进你们厂大礼堂吧！我们不是纺织厂的工人，又没有票，进不去！听说里面来了市歌舞团的美女表演节目呢！带咱兄弟进去开开眼界吧！” 刘坤上次挨了王林一顿毒打，记得王林说过“见他一次打他一次”的誓言，此刻不敢上前来，只远远的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撇着脸，双手插在兜里，抬头看天，嘴里叼着一支香烟，不时咧咧嘴，换个方向抽一口。 王林冷淡的道：“我带不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耿浩伸出手来，攀在王林肩膀上：“哟，王林，你这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兄弟啊！你小子重色轻友啊！我听刘坤说，你把他给打了？” 王林搭在他的手腕上，用力一甩，将他的爪子给甩了下来，冷笑道：“以后，我王林没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怎么着？真打算断交？”耿浩朝前一跳，又拦住了王林的去路。 王林冷冷扫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合起伙来算计我的！我被你们骗去了一千多块钱！你敢说不是吗？” 耿浩眼神闪烁，嘿嘿笑道：“兄弟之间，谈钱做什么？钱就是个王八蛋！” “是吗？那行啊，把骗我的一千多块钱，全部还给我吧！” “这？钱都花完了，哪里有钱还你？再说了，愿赌就得服输！是吧？这可不是骗啊！是你时运不济！要不，我们哥仨再开个局？说不定你小子走运了呢？” “滚开！”王林一把将他扒拉开，正眼也不瞧他一下，径直往大礼堂走去。 “我呸！”耿浩气得双手叉腰，在后面跳脚骂人，“王林，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给我等着，我要你好看！” 刘坤幸灾乐祸的走过来：“浩哥，我没骗你吧？王林这小子，完全变样了！我呸！” 耿浩恨得直咬牙：“我曹他吗隔逼！” 刘坤眼珠子一转，阴沉着脸道：“浩哥。咱们不能就这么放过王林啊！怎么着，也得给他一点苦头吃不是？” “你有什么想法？”耿浩拿出烟盒，抽出一支，放空中一扔，嘴巴准确无误的接住了烟头，又掏出火柴来，嗤的划着了一根，点着了烟，甩了几下，把火柴甩灭了，随手一扔。 “浩哥，我们这样……”刘坤开始使坏，说出一个整治王林的馊点子。 “行啊，就这么办！搞他丫的！”耿浩露出一抹凶狠的冷笑。 且说王林从前门进了大礼堂。 他来得有些晚，前面十几排的好座位，都已经被人坐完了。 王林正想到后排去坐的时候，看到前排有人朝自己招手，定睛一瞧，这不是周粥吗？ “来这边，这里有个空位置！”周粥喊道。 王林不敢确定的左右看看，然后指着自己鼻子，问：“我吗？” “快来呀！”周粥朝他招手。 王林这才走过去，笑道：“周秘书，你好啊。” “我不是秘书，你别再喊我秘书了。”周粥道，“我的职务是厂长助理。” “周助理！”王林笑道，“有好关照？” “你坐这里吧！”周粥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这？”王林一看这是最前排中间的好位置，有些犹疑，“这是哪个领导的座位吧？” “是周厂长的。他有事来不了了。你不坐？” “那我就坐！这里多好啊！能把演员看得清清楚楚！”王林嘻嘻一笑，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 周粥扑哧一笑：“我就知道，也只有你有胆子坐。” “呵呵！为什么？” “反正我就是这样想的！你这个人，胆子特别大。比我见过的人胆子都要大！” “虽然我并不知道，我是怎么给你留下了这么个印象，但我觉得我挺荣幸的。” “吃瓜子吗？”周粥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来，伸到王林面前。 王林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瓜子：“你还真是爱磕瓜子啊！小心磕多了，把门牙磕出槽来，那可难看了！” “呀？不会吧？那你帮我看看，我的牙齿有没有磕出槽来了？”周粥说着，张开双唇，咬紧上下两排牙齿，凑到王林面前让他看。 她的牙齿很紧齐，像贝齿一般雪白，两边还有一点点的小虎牙，配着她有些婴儿肥的少女脸，很显可爱。 王林连忙点头：“你的牙，还没开槽呢！” “那我还可以吃瓜子？” “可以，吃吧！” 王林最近心火很旺！ 结婚以来，睡不到自己的老婆不说，之前被主任偷情撒了波狗粮，今天又被天仙也似的沈雪亲了一口，刚才看到周粥那美丽动人的小嘴，他又起了邪念！ 身体里的邪火一起啊，灭都灭不了！ 肾上腺素无限飙升！ 王林镇定心神，看向舞台。 周粥带了个袋子，用来装瓜子壳。 开演之前，大礼堂里人声鼎沸，他俩磕瓜子的声音虽响，但也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忽然之间，礼堂的灯光一暗，全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听得见王林和周粥磕瓜子的声音！ 两个人相视一眼，都觉得这声响有些刺耳，一笑过后，同时停止了磕瓜子的行为。 音乐响起来！ 歌舞节目正式开始！ 最先出来表演的，是纺织厂出的舞蹈节目——《纺织女工》。 王林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演员表演节目。 原来，咱们厂有这么多的美丽女工人啊！ 平时她们穿着工装，他都没怎么留意到呢！ 精彩的开场舞，赢得了众人的鼓掌和叫好。 接下来是其它工厂的节目。 有个毛巾厂的女职工，唱了一首《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刚一开口，马上就得到了全场的响应。 所有人都拍着手，跟着节拍一起唱。 就连王林也忍不住合着拍子哼：“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 不得不说，这首歌的歌词，真的是写得好，也写得绝！ 歌词写的是对未来的美好愿望，但在王林看来，完全是对未来美丽新世界的一种预言！ “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 “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这一切，20年后可不都实现了吗？ 王林听着这首歌，心灵之间，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应，也对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英雄民族，产生了一种深深的自豪感！ 他本是来欣赏美女的，结果被八十年代的文艺洗了脑。 接下来的节目也很精彩，有讲相声的，有演小品的，还有变魔术的！ 工人阶级文艺起来，真的让人刮目相看呢！ 市歌舞团的几个王牌节目，当然是压轴出场！ 第一个就是沈雪的独舞！ 沈雪刚一出场，就惊艳了全场，男人们发出尖锐的口哨声和唿哨声，女工们也发出尖叫：“天哪，太美了叭？仙女下凡呀！” 王林饶是惯看燕瘦环肥，也被沈雪的美给震撼到了！ 沈雪换了一条藕绿色的舞裙，裙摆轻扬，像荷叶一般，衬着她这朵娇艳的荷花。 优美轻松的音乐响起，伴着动感的节拍，她跳动轻快的脚步，挥洒舒放的手臂，扭动柔软的腰身，绽放灿烂的笑容，散发着青春的朝气，展示着运动中的美丽，体验着舞蹈的乐趣。 她用她的柳眉、妙目、纤指、细腰；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腰间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全程只有曲子和舞蹈，没有一句歌词，也没有一句旁白。 但王林却似乎读懂了她舞蹈动作中要表达的情感和含义！ 灵魂舞者，只需要用肢体语言，就足以表现诗经楚辞，表现唐诗宋词，表现古往今来，表现人间至情！ 不知道为什么，当沈雪的舞步随着音乐声落幕时，王林默默的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谢幕的时候，沈雪弯腰低头时，不经意间看到了王林，也看到了他的泪流满面！ 弹琴之人，知音难求。 伯牙子期，高山流水。 音实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乎！ 舞者也是知音难求啊！ 谁能读懂你的舞蹈？ 谁能读懂你肢体表达的情感和思想？ 这样的知音，人间哪里求？ 当沈雪看到王林的表情时，她忽然有一种得遇知音的感觉。 可是，她不敢确定，王林就是自己的知己。 因为她知道，王林只不过是一个纺织厂的普通机修工人！ 他真的能读懂我舞蹈里的情感吗？ 也许他只是灰迷了眼呢？ 沈雪微微一笑，谢幕退下。 第十二章 拦路虎！ 接下来还有三个节目，都是市歌舞团的精彩演出。 演出获得了圆满成功，全场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职工们有序的从大礼堂四个门退场。 王林和周粥一起出来，忽然想到一事，问她道：“厂长办公室里的报纸是不是比较多？” “是啊，有好多种类的报纸，有些是内部发行的呢！”周粥随口说道。 “能借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周粥道，“不过，有条件的哦。” “请你吃瓜子！” “嘻嘻，不是这个条件啦！”周粥扑哧笑道，“三天以内的报纸，都只能放在厂办。你想看最新时效的报纸，就只能到厂办来看。” “我当然要看时效的报纸。”王林道，“你能不能安排一个时间，每天十分钟就行，我看报很快的。我可以请你吃瓜子。每天一斤。” “瓜子就不必了。我也不是天天想吃的。”周粥道，“难得你有这份上进心，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现在就可以去看报纸啊，你有空吗？我正好有点事去办公室处理一下。” “太有空了！”王林笑道，“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同志！” 周粥嫣然一笑：“不用客气！” 两人来到行政楼。 经过主任办公室时，王林透过窗户，看到里面亮着灯，想到那天的所见所闻，不由得身子一阵燥热，朝周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粥不解的看着他，刚要说话，就被王林握住了嘴。 王林指了指主任的办公室，低声道：“有好戏看。” 他凑近窗户，眯着一只眼睛，透过缝隙朝里面张望。 果然不负所望！ 里面正在上演一出红杏出墙、拨云撩雨的好戏！ 周粥也贴在窗户上，朝里面看，只看了一眼，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里面的人抬头看到窗户上有人影，沉声喝问道：“谁？” 王林和周粥吓了一跳，赶紧离开，跑进了厂长办公室。 主任办公室里的两个人惶恐不安、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过来打开门，探头查看，哪里还有人影？ 王林和周粥两个人跑进厂长办公室，相视一眼，都忍俊不住，笑弯了腰。 周粥道：“肖战军以前是个军人，退伍后进了我们厂，他的老婆是个乡下人，现在虽然进了城，但也没有工作，又矮又胖，穿着打扮完全没有品味，四十多岁人，看起来跟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似的，肖主任嫌恶得不得了，但又不敢离婚。” 王林道：“肖主任长得高大威猛，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乡下老婆呢？” “他本就是乡下人进城，老婆是他入伍前就娶下了的。” “原来如此！”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 周粥道：“你看报纸吧！我处理一些工作。” “好，谢谢你。”王林从报架上取下一叠报纸，坐在椅子上看起来。 他看报纸，当然是为了搜集有利的时政消息。 他虽然也曾经历过这个时代，但那时他年纪尚小，孩提时代，无忧无虑，玩石子、玩纸板、玩弹珠，都能开心快活，哪里去管大人的世界发生了什么糟心事？ 后来也曾通过影视、网络、书籍，对这个年代有过了解，但终究不曾用心，有些特殊事件，因为印象深刻，就记在心里了，比如说全民疯抢物资的事件，他当时看了，觉得不可思议，所以记忆犹新。 但更多的事件，他不可能知晓，也不可能记住。 新闻虽然是个花姑娘，任由出版她的人来打扮，但依旧是记录社会、传播信息、反映时代的文体，具有极强的参考性质。 王林先看标题，有感兴趣的再去细看原文，所以翻看起来很快。 他看过一叠报纸后，又去换一叠报纸来看。 厂办的报纸杂志果然丰富，有参考消息，也有半月谈，还有党报。 看完了，王林起身，走到周粥身边，正要和她说话，忽然看到她手里的一份文件，问道：“整理车间要进行人事调整？” 周粥抬头看他一眼：“是啊。” 王林嘻嘻一笑：“周助理，打个商量。” “什么事？”周粥用钢笔在纸上写字。 “整理车间甲班的李文秀，她是中专毕业生，参加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做事兢兢业业，又有极强的思想觉悟，完全有能力胜任工段长一职。” “李文秀？她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爱人。” “你爱人？你都结婚了呀？”周粥讶异的抬头，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是啊，正月初六办的婚礼。”王林笑道，“我不是因为她是我爱人，才推荐她当工段长，实在是因为她学历高、能力强，是个好同志！” 周粥咬了咬嘴唇：“关我什么事？” “周助理，求你帮个忙吧！”王林说着，掏出身上的钱，足足有两百块，往她手里塞，“我会记你的好的。” “干嘛！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周粥红了脸，推开他的手，不接他的钱。 王林道：“周助理，像这种基层人事的调整，你手里的权力是很大的。就算是下面车间报上来的名单，你也有权力更改，你代表的是周厂长，谁又敢质疑你的权威呢？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同志，不愿意接受我送的礼。这样好了，我改天请你下馆子，请你看电影！” “你一个结了婚的人，老是想纠缠我做什么？我才不愿意跟你看电影，跟你下馆子呢！叫人误会！”周粥重重顿了一下钢笔，“你看完报纸没有？看完了就请你离开！我还有工作！” 王林抓抓头，尴尬的说了声：“对不起！今天谢谢你了。”然后无奈的离开。 周粥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莫名的有些情绪不佳，生气的抓起一张纸，用力揉成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王林没能替李文秀争取到工段厂一职，多少有些沮丧情绪，心想李文秀好歹也是个中专生，怎么就没资格当工段长？ 那个张瀚，本科生毕业，分配进来就是个工程师，李文秀中专毕业连当个工段长的资格都没有吗？ 看来这国营工厂里的人事，只怕也复杂得很，并不单纯！ 王林想着心事，来到车棚取了车，骑着出了厂门。 时间不早了，回家的巷子里，黑灯瞎火的，只有微微的白月光，还有偶尔一户人家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 忽然，斜地里窜出来两个人影，一左一右，硬生生挡住了王林的去路！ 第十三章 打出人命来了？ 借着微弱的光亮，王林一眼就看清了眼前人，不由得冷笑道：“刘坤！耿浩！这么晚了，你俩还在街面上溜达呢？” “嘿嘿！”刘坤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王林，你小子不是拽得很吗？不是说见我一次就要打一次吗？来啊！我送上门来了，你还不动手？不是想当缩头乌龟吧？” 王林心下警觉！ 来者不善！ 他看到，刘坤和耿浩两人的右手，都放在背后，肯定是握着什么武器呢！ 王林机警的下了单车，一手握紧自行车龙头，一手握住自行车座，沉声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刘坤怒道：“我曹你马的隔壁！跟老子在这里装犊子呢？上次我落单，被你们夫妻俩欺负惨了，我今天就是来找你报仇的！” 他发一声喊，举起右手，拿着一块板砖，朝王林打过来。 王林早有防备，双手用力抬起自行车，将车子一横，用两个轮胎，扫向刘坤和耿浩的下盘。 刘坤幻想着，一板砖抡下来，就能把王林脑袋砸开花，心思全放在王林那帅气的脸上了，哪里想到王林反应这么迅速？ 他往前一冲，正好撞到自行车轮胎，嘭的一声，膝盖火辣辣的痛，身子前倾之势受阻，在惯性的作用下，不由自主的往前栽，向旁边滚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 耿浩狰狞着脸，右手挥舞着一根棍子，狠狠的朝王林打来。 王林抓紧自行车，顺势往上一抬。 耿浩的棍子，磕在自行车架上。 王林上前两步，用车顶住耿浩，将他压在墙面上。 耿浩举起棍子一阵乱打。 王林身子抵住自行车，卡住耿浩，腾出右手来，屈肘抬臂，拼着挨一下打，夺下他的棍子，狠狠一棍，打在耿浩的脸上。 与此同时，王林奋起一脚，踢在想要爬起来的刘坤头上。 刘坤脖子一歪，半天转不过来，啊啊呀呀的乱叫：“我头断了！我头断了！” 耿浩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我的鸟！我的鸟！” 原来，自行车座正好卡住了他的鸟！ 王林并不想杀人犯罪，但一定要打痛对方！ 他毫不容情，连着赏了对方十几棍，打得对方鼻青脸肿，满脸是血，这才松开自行车。 耿浩痛得弯腰蹲足，跟个虾米似的，哇的吐出一口苦胆水，颤抖着手，指着王林：“你、你好狠……” 王林啐了一口：“我再说一遍，别惹我！再惹我，我废了你俩！” 他重重的将车子一顿，走到地上的刘坤身边，对着他另一侧脖子，又是狠狠一脚踢过去。 刘坤的头，硬生生改变了一个方向。 王林又朝刘坤的腰侧踹了一脚，这才解气。 他抬腿上了自行车，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刘坤和耿浩的哀嚎之声。 王林回到家，进了门，这才感觉右臂隐隐有些痛疼。 李文秀还没有睡，听到开门响，就知道是他回来，问道：“今天晚上发展得怎么样？” “什么发展得怎么样？” “你和沈雪的事啊！” “呵呵！不用你操心！” “那你回来得这么晚？难道你不是和她约会去了？人家同样是去看表演的，早就回来了！” “哟，你挺关心我的嘛！” 李文秀忽然惊呼一声：“你怎么了？” 她起身走到王林身边，拉着他胳膊道：“你和人打架了？” “没事！”王林吸了一口冷气，“你别碰我手，痛！” “和谁打了啊？你怎么样？”李文秀急忙问道，“我陪着你去趟医院吧？” “不用！就胳膊挨了一下棍子。”王林道，“回来的巷子里，被刘坤和耿浩两个家伙给埋伏了！我一个人打两个呢！我还是打赢了！” “你还笑！你还笑！”李文秀带着哭腔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那几个朋友，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们结婚那天晚上，你们喝酒的时候，那个刘坤看我的眼神就色眯眯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就你还拿他们当朋友！” 王林道：“我这不是幡然醒悟，和他们划清界线了吗？” “你脱了衣服，我帮你看看伤。”李文秀小跑着进房，拿了一个小箱子出来。 因为家里都是工人，平时难免有些工伤劳损，家里备了一些常用药。 王林脱掉了外套，挽起里面的秋衣袖子，只见小臂一片红肿。 李文秀是个感性的人，看到他受这么重的伤，眼睛一红，杏眼里面泪水汪汪的，打开红药水，给他伤处涂抹。 “咳，这个是消毒用的，对我这伤不管用。”王林道，“这只是外伤，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他挥了挥胳膊，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大碍。 李文秀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和那两个街溜子打架的。谢谢你。” 王林呵呵一笑：“你肚子还痛不痛？” “痛，不过好些了。” “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嗯。” 第二天上班，王林向班长赵卫国要昨天打赌赢来的钱。 赵卫国这次输惨了！ 一次输给王林350元整！ “王林啊，”赵卫国为难的道，“我手里确实没多少钱了，要不这样好不好？我有些国库券，拿给你抵债吧！” 王林心里忽然一动，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在厂办看报纸时，浏览过的一条新闻。 他还记得标题是：《开放国库券转让市场试点实施方案》 发行部门是人民银行和财政部。 具体在哪份报纸上看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但他还记得前面几条的大概内容。 国库券的黑市交易，一直都存在，也很猖獗。 为了打击黑市买卖，国家决定开放国库券转让市场试点。 首批试点城市选择“沈、申、汉、广、深、哈、渝”等七个城市。首批开放时间初步定为1988年4月上旬。 首批允许上市的国库券限于1985、1986年向个人发行的国库券。 允许上述国库券的持有人自由出售上述国库券，出售数额不限。 “班长，你的国库券，是哪一年的？”王林问。 “85年的吧！”赵卫国掏出一叠国库券来，看了一下，肯定的回答道，“是1985年的。” 王林道：“国库券抵债是可以，不过你不能按面值来折算。得打折！” 吴大壮等人也在旁边说道：“必须打折啊！国库券在黑市回收，要打六折呢！” 赵卫国针戳屁股一般，跳了起来：“什么？六折？你们怎么不去打抢？” 王林道：“那没办法，要不你给我现金好了！这国库券不到期、不兑付的话，就是一张废纸！你给我现金，我存银行，还有利息呢！现在五年期的定期利息，有10.88个点！” 赵卫国立马就泄了气，咬着牙，肉痛的道：“行，六折就六折！” 王林飞快的心算了一下，说道：“350块钱，那你得给我583块3毛钱的国库券！” 赵卫国拿出六百块钱的国库券递给王林：“你再找我10块钱！” 王林接过国库券，一一仔细察看，并无差漏，这才笑道：“班长，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我们再赌啊！” 赵卫国捧着半边脸道：“我牙痛了！你别再跟我提赌这个字！我家底都输给你了！我说王林啊，你是真人不露相啊！你爸在世的时候，是不是教过你许多技术呢？你平时藏得够深啊！” 王林笑而不语。 赵卫国道：“好家伙，就昨天大比武，你得了个机修组第一，你算算看，你赚了多少钱？得了一块手表吧？那可是小两百块钱了，现在又350块，里外你赚了五、六百啊！” 提到手表，王林记起来，昨天为了救沈雪，把手表的玻璃表面给压碎了，等下班时，再拿去修吧！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清脆而又严肃的声音：“请问谁是王林同志？” 王林一瞧，只见门口站着两男一女三个民警，还有两个工厂保卫科的干事。 他不由得暗自心惊：昨天晚上我打完刘坤和耿浩就走了，莫非打出人命来了？ 第十四章 佳人有约 机修班的同志，看看门口的警察，再看看王林，都是一脸的迷惑。 很少有警察直接进厂找工人的。 因为工厂是一个小社会，一般出了什么事故，也是由工厂保卫科来处理。 除非工人在厂外犯了重大的刑责！ “我就是王林！”王林起身走到门口。 为首的女警苗条挺拔，英姿飒爽！ 她穿着83式女式警服，橄榄绿，上衣为翻领、单排扣，前襟下方为两个暗兜，警服的裤子两侧有红色裤线，戴着大檐帽，配着新设计的警徽，又佩戴有肩章、臂章，胸前佩戴着警号，看起来精神抖擞，威严十足。 80年代的严打，使得这一套警服，给这一辈人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也令犯罪分子闻风丧胆！ 女警年纪不大，长得秀气，但眼神犀利，上下扫视王林：“你就是王林？” “是的。警官同志，有什么事吗？”王林倒也镇定。 “我们接到报案，说你被两个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殴打致伤了？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女警说话倒是很客气。 王林的心，从嗓子眼落了下去，问道：“是谁报的警？” “报案人说是你的妻子，叫李文秀。” “她报的案啊！”王林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昨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回家，经过巷子时……” 王林一五一十，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吴大壮听了，不由得义愤填膺：“我曹！居然有这种事？王林，你怎么不早说？是哪个王八蛋兔崽子敢打我们机修班的人？兄弟们抄家伙，这个仇，我们得报啊！我们纺织厂机修班，岂能任由社会上的人欺负？” “咳！”女警轻咳一声，连摆双手，“同志们，请你们不要激动，涉嫌殴打王林同志的犯罪嫌疑人，我们已经抓获归案。” 她转过头，沉声喝道：“带进来！” 门外站着的两个警察，各自押着一个人走进来，正是刘坤和耿浩。 女警问王林：“你认认看，是他俩吗？” 刘坤和耿浩都被上了手铐，低垂着脸，神情躲躲闪闪的，不敢看王林。 耿浩脸上全是伤！ 刘坤则撇着脖子，似乎正不过来。 “是的。”王林看了直想笑，强自憋着笑，点点头。 “这个刘坤，还涉嫌猥亵妇女案，也是你妻子李文秀报的警，有这回事吗？”女警问。 王林心想，难怪派女警过来办案，原来李文秀把刘坤调戏她的事也报警了！ “是的，警官同志，有这么回事，那天我亲眼所见！”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报警？一定要等事态变得更严重了，才想到拿起法律武器来维护自身权益？”女警略带责备的询问。 王林道：“是我们的错，我想着小事化了，没想到这些人变本加厉，完全不思悔改！警官同志，请你们一定要狠狠的惩治他们！” 女警道：“对待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我这里有份文件，你先看一下，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 王林双手接过来一看，原来就是此次报警的记录，他看了一遍，并无异议，便伏在办公桌上，拿笔签了名字，再还给女警。 同时，他看到上面已经有了李文秀的签名。 女警接过来，挥了挥手，带着刘坤和耿浩离开。 王林忽然想到，这个年代的严打，那是真叫一个严，甚至是可怕！ 他还记得，蓉城法院曾经公布过一则布告，有一个被吃花生米的犯人，19岁，在严打期间，调戏妇女同志，判了个“强暴未遂”。 还有一个小青年，因为在大街上作势拦下一个女青年，开了几句玩笑，也吃了花生米！ 某青年在马路边上撒了一泡，被定罪为“现行流氓罪”，发配到西北地区去了！ 他一念及此，追上女警，喊道：“警官，请稍等。” 女警停住脚步，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王林问道：“请问，这两个人会怎么判刑？” 女警道：“请放心吧，我们执法机关对打击犯罪，是零容忍！我们一定从重从严打击刑事犯罪！” 说完，她率人离开。 王林目瞪口呆！ 这时，他看到李文秀就站在不远处张望呢！ 李文秀系着工作围裙，戴着工作帽，俏脸被白色一衬，娇俏迷人。 王林走过去，问道：“你报的警啊？” “能不报警吗？他们调戏了我，又打了你！下次还不知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李文秀道，“谁敢侵犯我们，就一定要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王林想到结婚第二天晚上，她说的那番话，心想这女人还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同时也后退了一步，暗自告诉自己，这个女人，除非她自愿，否则绝对不能碰。 李文秀道：“刚才厂办的周助理来找过我。” 王林怔了一下神，才跟上她的思路：“周粥？” “嗯，”李文秀的脸色，变得缓和而又温柔，“我可能要提工段长了。” “是吗？你是中专生，当工段长，实至名归！”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刚来的时候，得罪过主任。我还以为，我没有机会再当工段长了呢！” “你怎么得罪主任了？” “主任——哎呀，没什么了。”李文秀羞涩的摇了摇头，“事情都过去了。” “那个老色狗，是不是打你主意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李文秀惊讶的问。 “呵呵！”王林冷笑一声，“他没怎么着你吧？” “没有。他不敢！”李文秀道，“可是我也得罪了他，他说我这一辈子，休想升官发财了。我也无所谓！我只要有一份工资就知足了。” 她微微一笑：“周助理跟我讲了，是你到厂办谈了我的事，这才引起厂办的重视。厂办调阅了我的档案，这才决定提拔我当甲班工段长的。谢谢你！” 王林心想，周粥脾气差了一些，人倒是个好人。 李文秀道：“我当上了工段长，工资会提升，我以后每个月，可以多还你十块钱了！那我可以更快还清欠你的债了！” 王林的心，遭受一万点暴击伤害！ 她之所以谢他，居然是在庆幸自己可以早一些离开他了！ 自己就这么不招她待见？ 王林也是有自尊心的！ 他转身就走！ “王林同志！”一个甜美的女声，忽然响起。 王林眼前一亮，只见沈雪款款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鞋，穿着洁白的女式衬衣，胸前垂着一个系带扎的蝴蝶结，一条长款的牛仔背带裙，套一件窄腰短外套，长发披垂在右侧胸前，露出左边绝美的侧脸。 乍一看，她就像是从挂历上走出来的明星美女！ “沈雪同志！”王林笑道，“你怎么来了？” “王林同志，我来找你的呀！”沈雪嫣然一笑，“我知道你忙，但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好啊，什么事？”王林再也想不到，沈雪有什么事要来找自己的？ 沈雪掏出一块手表来，递给王林：“昨天你为了救我，把手表都给压碎了吧？——我听同事告诉我的。所以，我今天特意请假，买了一块新的上海表送给你。” 王林没有接，说道：“不用赔！那表修一下，还能用，费不了几个钱。” 沈雪道：“那我不管。你为了救我，把表压碎了，那我就必须赔给你。王林同志，请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难安。” 王林还待拒绝，沈雪一把握住他的手，将手表塞在他手里。 她的手柔若无骨，微凉如玉，手指纤长，刚一触及，王林便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沈雪笑道：“谢谢你了，王林同志！对了，你有空没有？我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想请你吃个午饭。可以吗？你不会拒绝我吧？” 王林笑道：“你要请我吃午饭啊？那当然好了！饭我可以吃，这表，我真的不能接受。这太贵重了。” “就这么说定了，中午我在你们厂门口等你，你不会放我鸽子的吧？” “不会！” 沈雪轻轻挥了挥手：“中午见！” 她有如蝴蝶一般，翩翩飞走了。 王林手里握着手表，愕然回过头来，看到李文秀还站着那边廊柱边呢！ 他走到她身边，把手表递过去：“给你戴吧！” 李文秀道：“沈雪买的，我才不要！你自己留着戴好了！” 王林呵呵一笑：“那我把昨天那块表修好了，给你戴。” 李文秀道：“今天中午，我就没做你的饭了！反正你是佳人有约！” 王林道：“要不你也一起去好了，省得开伙！” 李文秀道：“不稀罕！我在食堂吃好了！” 她咬了咬嘴唇，说道：“你别得意太早了！她只是感恩你，又没说要当你女朋友！你真要另外找一个，就在厂里找，别好高骛远！沈雪那样的美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呢？别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车间的陈小希，长相秀美，脾气也温柔，你怎么不去追呢？” “这话，怎么酸溜溜的？老实跟你说，陈小希的确不错，但是我还真看她不上眼！我们厂里，我也就看中了你。其它的女人嘛，我也就看中沈雪了！” “你有本事，把她领回家来再说！” 李文秀抿嘴一笑，低着头，进了车间。 王林记着报纸上国库券的新闻，中午提前十分钟下了班，来到厂办。 他先伸头看看里面，见只有周粥在，这才笑着敲了敲门。 周粥正在整理文件，头也不抬的道：“请进！” 王林笑着进来：“周助理，我来看报纸的。” 周粥道：“是你啊！你看吧！” “谢谢周助理，让我爱人当上了工段长。” “不用谢！是她自身的学历和能力，足够胜任这个职位，我跟周厂长汇报了，他批准了的！我可没这么大的权力！” “反正我只谢你。晚上有空吗？请你吃个饭吧！我和文秀一起感谢你。” “没空！不需要！” “……” 第十五章 囤积国库券 王林翻看报纸时，周粥和他没说一句话。 他倒是又找到了跟国库券有关的新闻！ 申城开放国库券买卖的具体日期定下来了！ 1988年4月21日！ 王林仔仔细细阅读了相关的新闻，对周粥道：“周助理，国库券可以交易了！” “我知道啊！我看过报纸了。”周粥以为他是没话找话来搭讪。 王林道：“你要是有钱，现在可以收购一些85年和86年的国库券，现在收购价格很低，可以压到六折呢！到时卖出去，肯定赚钱！” 周粥道：“你这是倒机倒把！” 王林道：“国家放开了政策，那就是国家允许的了！不犯法了！” “是吗？就算如此，你怎么知道，价格一定涨呢？万一卖不起价钱怎么办？” “不可能！” “说得这么肯定？” “有交易，就肯定存在价差！” “这话很耳熟啊！”周粥咬着笔杆子，蹙着秀眉想了想，“这是《子夜》里的话啊！你还真是博学多才！” 王林只知道有这么一句话，还真不知道这句话出自何处，闻言倒是一愣，心想周粥是个文化人！ “周助理，你就信我这一回，你对我家文秀有恩，我必定不会害你的。现在囤积一些国库券，等4月21日放开交易，绝对可以赚钱。” “我还是不折腾了。你可以试试啊！你的话到时应不应验，我也就知道了！” “不瞒你说，我正准备收购国库券呢！” “那正好，我家里有许多，你要吗？” “好啊！六折，我收。” “你要收多少呀？” “有多少我要多少！” “你有钱吗？” “我有五千块钱呢！” “你有这么多钱啊？那行，我中午回家看看有多少，下午你再来一趟。” “你先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我现在六折收了你家的国库券，将来要是涨价了，你们别后悔哟！” “扑哧！”周粥笑道，“看你这财迷样！这国库券，摊派下来也不知道多久了，从来就没有涨过价哩！反倒一年不如一年值钱。我劝你，你别收购太多了，凡事还是小心些为妙！到时全折里面了！让你哭都来不及！” “就算哭，我也躲着哭，绝对不在你面前哭出眼泪来！” 周粥嫣然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可爱得让人恨不能抱起来狠狠的亲。 她见王林正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心慌，轻撩了下秀发，害羞的道：“你还有事吗？” “没事了。”王林道，“就这么说好了啊，晚上你来我家吃饭。” “哎！我晚上——”周粥正要说话，却见王林早就出了门，跑得比兔子还快！ “去他家吃饭？”周粥的芳心，莫名的跳得很快，“我穿哪套衣服去比较好呢？我见过他家那位李文秀，长得窈窕多姿，被工人称为厂里一枝花呢！平时穿着工装，也清秀迷人。我得盖过她的风头才行！” 王林只想酬谢她，压根就没有多想。 中午，王林和工友们走出厂门，看到娇俏的沈雪，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外等候。 工友们看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那不是沈雪吗？她今天比昨天更美呢！” 估计是个男人，只要不是个瞎子，都会对沈雪心动！ 今天的机修班里，那些糙汉子们，三句话不离沈雪，都说她是天仙下凡，比影视剧里一切的女明星还要漂亮！ 虽然说，娶妻当娶贤，但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看到美女，不必思考，直接就爱上了，如果能娶回家，谁不想啊？ 美女也是一种珍贵的资源，是男人勾心斗角争夺的对象，是男人拼搏努力的目标之一！ 再次看到沈雪，男工们顿时炸开了锅！ 正在他们议论纷纷之际，沈雪朝着他们这边打了声招呼，还挥了挥手。 几个工友的骨头都轻了几两，都抬起手来，朝沈雪挥手。 王林走过去，笑道：“沈雪同志，你好。” 沈雪和他握了握手，嫣然一笑，问道：“你车呢？” 王林道：“车子停在厂里了。怎么了？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吃饭吗？” “去我家啊，我已经做好了饭菜。” “那你等等我，我去厂里推车子。” “算了，我载你好了。”沈雪大方的一笑。 王林一怔，回头看了看工友们。 只见工友们早就惊掉了下巴！ 王林轻咳一声：“我载你吧！” 沈雪抿嘴一笑：“好！” 她把自行车往他面前一推。 王林接过来，先跨步上车。 沈雪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坐在后座上，同时拿起裙摆，双腿紧紧夹住了裙子，然后很自然的扶住了王林的腰。 王林等她坐好了，这才双脚一蹬，两人一车，轻快的往前去了。 吴大壮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王林那小子，驮着沈雪走了？ “吴师傅，你徒弟出息了啊！讨了老婆，这么快又勾搭上了沈雪！” “别乱说话，王林救了沈雪，沈雪同志请他吃饭，是为了感谢他呢！”吴大壮维护徒弟，“这都是很正常的来往！” 这年头，作风问题，那可是大问题！ 所以，作风问题的大帽子，绝对不能随便乱扣。 吴大壮这么一说，其它工人也就不再议论，纷纷散去。 王林骑着车，在沈雪的指点下，来到一条小巷弄里。 沈雪的家，在一处小院里。 开进门去，院子是浅的，客堂也是浅的，三步两步便走穿过去，一道木楼梯挡在了头顶。 木楼梯是不打弯的，直抵楼上的闺阁，那二楼的临了街的窗户便流露出了风情。 新式里弄的门是镂空雕花的矮铁门，楼上有可以探身的窗，做出站脚的阳台，为的是好看街市的风景。 爱美的申城女人，会在窗台上摆放盆栽，平添了几许绿意和小资情调。 院里的夹竹桃伸出墙外来，后门的锁是德国造的弹簧锁，底楼的窗是有铁栅栏的，矮铁门上有着尖锐的角，天井围在房中央，一副进得来出不去的样子。 弄堂里晾衣竹竿上横七竖八的衣物，带有点私情的味道；花盆里栽着凤仙花，宝石花和青葱青蒜。 阴水沟里漂浮着鱼鳞片和老菜叶，灶间飘着油烟味道，积着油垢的厨房后窗，一里一外两个妇女愉快的聊着家长里短。 一切的一切，都带着深刻的时代印记。 沈雪家住在二楼。 楼梯窄窄的，又陡直。 她走习惯了，穿着高跟鞋也能如履平地。 王林走在她身后，看着她修长的双腿、曼妙的腰身和挺翘的屁股，不由得看得一呆。 沈雪温柔的道：“王林同志，你小心些。” 王林嗯了一声，问道：“你们这院子里，住了几户人家？” 沈雪道：“住了十几户呢！后面院子里还住了几户。” 这年头，谁家的房子都不宽敞，尤其是在市中心，人口密度很大。 王林上得楼来，看到屋里坐着一个慈祥的老奶奶。 沈雪笑着向他介绍：“这位是我奶奶。” “奶奶好！”王林上前问候。 老人家六十多岁年纪，满头银发，慈眉善目，身形瘦弱，脸容干净，看得出来，她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 她起身，握住王林的手，笑着说道：“你就是王林同志吧？是你救了我孙女的命？谢谢你啊！快快请坐。” 一番客套话，说得王林有些不好意思了。 屋里一个高低柜，柜上一台黑白电视，里面放着一张床，通往里面的门紧闭着。 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是很讲究的一户人家！ 沈雪从锅里端出来几个热着的菜，添了三碗饭。 “你爸妈呢？”王林问。 沈雪俏脸微暗，轻轻摇了摇头。 王林便知，她家必定有故事，也就不多问。 沈奶奶吃饭很快，倒了些汤，吃了些饭，便放下碗筷，对王林笑道：“你们慢些吃，我去楼下找小徐去拿个鞋样。” 说完，她便下楼去了。 沈雪这才轻言细语的说道：“我爸妈都过世了。” 王林神情一黯，说道：“跟我一样可怜！我父母也死了！” “啊？”沈雪讶了一声，“也是那个时代过世的吗？” 王林怔了怔，才明白她所说的那个时代，是指哪个时代，便道：“我父母是年前过世的。厂里发生重大火灾事故，他们为了抢救厂里的财产牺牲了……” “对不起啊，勾起你的伤心事了。”沈雪道，“你吃菜啊。我和奶奶都吃不了多少，排骨和鸡，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王林道了声谢：“你的菜做得很好吃。你爸妈是怎么回事？”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沈雪说起来，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我爸是大学教授，我妈是文艺工作者。我爸被迫害致死，我妈自杀，跟随我爸一起走了。我和奶奶相依为命长大的。” 王林神情一震！ 原来，她今后的命运，是有传承的啊！ 她性格里的刚烈和真性情，源自她父母的遗传！ 第十六章 阶层是空气墙，看不见却存在 这年代，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远胜后世。 王林对沈雪又有救命之恩。 她说起家事来，也就没什么顾忌。 和美人在一起，真是件如沐春风的事！ 听着她轻言细语的说话，交谈本身就让人愉悦。 王林听了沈雪讲了家事，觉得自己不应该收她的那块手表。 一块手表小两百块钱，相当于沈雪两三个月的工资呢！ 沈雪奶奶只有一份微薄的退休工资，沈雪本人也只有85元的月薪。 现在物价飞涨，沈雪家用钱，肯定不宽裕。 但是，自己若是把手表退还给她，她必定不会接受。 从她还表、请客的举动，看得出来她是个很善良的人，也是不肯欠人情债的人。 等沈雪奶奶上楼，沈雪收拾碗筷时，王林掏出两百块钱，悄悄压在桌面的瓷茶壶下面，然后告辞离开。 沈雪喊道：“王林同志，你等下，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王林道，“我还有事到附近商场去一趟。” 沈雪送他下楼，再次和他握了握手：“王林同志，再见！” 王林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敏感的人。 他看得出来，这一次的接触，沈雪对自己表现得足够客气，但也只是对恩人的感激，和对同志之间的亲切，并没有一点点其它的感情。 一餐饭，也就酬谢了他的救命之恩了！ 两个人的交集，或许就到此为止了吧？ 王林鼓起勇气，问道：“沈雪，你晚上有空没有？一起看电影吧？” 沈雪轻轻撩了一下秀发，微微一笑：“对不起啊，王林同志，我晚上要排练。” 一声“同志”，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没事，那我走了！” “嗯，再见！” 沈雪毫不犹豫的转身进了小院子。 王林心头，涌上一阵惆怅。 他明知道这个女人未来的不完美结局，但他无力改变。 别说改变她的人生轨迹了，他甚至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他主动发出邀请，其实就是在试探，她拒绝得很明显，而且没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更没有给王林任何的希望！ 因为她连一句“以后有空再说吧！”这样敷衍的话，也没有留下！ 王林和沈雪两个人，隔着太远了！ 这个远，不仅是隔得远，也不仅是职业之间的距离！而是两个人的学历、经历、圈子、文化属性，等等一切产生的隔阂！ 正常来说，一个歌舞团的台柱子，和一个普通机修工人，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点！ 沈雪不会瞧不起工人，当朋友也是可以的。 但要求她和一个工人交往、恋爱、结婚生子、共度余生，那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 阶层，有如空气墙，看不见却存在，隔断了多少人之间的来往！ 对此，王林有着深刻的认知。 他也没有不切实际的想过，通过一次接触，就能俘虏芳心。 哪怕你是金子，也得等到你脱颖而出，发光的那一刻，才能让人欣赏到你美丽和价值！ 现在来说，他的外在形象，他表现出来的一切，不让她讨厌，也就足够了。 王林来到一家百货商场。 他随意的逛了一下，被眼前的“高价商品”给震惊到了！ 这年代工资不高，物价却高不可攀。 一台彩电1350元，双缸洗衣机357元，双鹿牌双门冰箱1260元，先锋牌音响2112元，三片装的正版CD歌剧全剧售价360元！ 这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对工薪阶层来说都是天价，有些还得凭票供应，甚至要凭出国人员指标或侨汇券供应。 有些紧缺物质，有了钱，有了票，也不一定马上就能买到，还得排队。 但不管是什么年代，总会有一个“有钱阶级”的存在。 何况现在改革开放快十年了呢！ 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还是很多的。 像这次物价闯关，各种物质价格疯涨，还是照样有人抢购。 有些国营店里，电视机只要有图像，电风扇只要能转动，都会被人买走。 王林找到钟表柜台，这里有一个维修手表的点。 他掏出手表递给修表师傅。 师傅看了一眼，说道：“多好的手表啊！怎么碎成这样了？” “新表，还没戴到手上呢，就不小心摔了。师傅，修好要多少钱？”王林问。 “二十！” “这么贵？不就换个玻璃表盖吗？” “哪有这么简单！你这里面不得清理？还有这表针都得换新的。二十块是最低价格了，不信你再去其它地方问问价，只怕比我这里更贵呢！同志，你这表，到底修不修？” “修！” 不到五分钟，手表就修好了。 王林道：“师傅，你这钱也太赚了吧？几分钟就赚二十块钱！相当于我一个星期的工资了！” 修表师傅嘿嘿一笑：“主要是配件费贵，我就赚五毛钱的手艺钱。” 王林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不过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有手艺傍身呢？ 他接过手表，和沈雪新买的那只对比了一下，走时一样的精准，只是修过的表，那玻璃盖格外的白亮一些。 “师傅，你们柜台上有没有女表，我用这块表换块女表吧！”王林说道。 “换女表？可以啊，不过你得加钱。” “加多少？” “三十！” “三十？加上这维修费，都五十了！这也太黑了吧？”王林真的有些肉痛，大半个月工资呢！ “同志，这没办法，你这表虽然是新的，但也维修过了。我们只能减价才能卖出去。算你三十块钱的折旧费，已经很便宜了。你换不换？” “换！”王林再次掏钱，换了一块上海牌的女表。 这是一款新出的款式，带日历和星期，精美异常。 王林把沈雪送的那只表戴在手上，又到附近逛街。 附近有一条商业街，两侧全是小摊位，卖什么的都有，最多的就是从广州那边贩卖过来的时新衣裳、丝袜、皮鞋、发夹等物。 王林看到一个卖连衣长裙的摊位，不由得驻足留连。 摊主是个姑娘，手里拿着一根米尺，热情的招呼他：“同志，给爱人买条裙子吧！”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有爱人了？”王林笑。 “你长得帅啊，又是纺织厂的工人，你们这样的男人，找爱人太简单了！”摊主嘻嘻笑道，“你爱人多高？多重？我给她选一条裙子，包准她喜欢！” 摊主很会恭维人，这话让王林很受用，笑道：“我爱人她一米七，98斤左右，比你苗条，身材比你好。” “哎哟，同志，你夸她就夸她，你损我干嘛呢？”摊主笑着，把米尺往脖子上一挂，指着一条藕绿色的长裙：“这条裙子好，这是长袖的，这种天气也可以穿，外面罩一件小皮衣或者配一件牛仔衣都可以。” “绿色的？” “红男绿女啊！女人穿绿的特别显俊俏！特别是肤色白的女人，穿绿裙子更打眼了。” “多少钱？” “这条裙子我平时卖35元一条的，今天我看你和我有眼缘，就卖你25元好了！” “这么贵？” “同志，你看这布料！你看这吊牌！这可是真正的港货，不是广州货。你看这款式，多么的时髦啊！是不是？千金难买一笑，这几十块钱能买你爱人一个喜欢，就更划算了！” “呵呵，还港货呢！”王林笑了笑，“十块钱，卖不卖？” “十块？同志，你可真会开玩笑！”摊主一脸的委屈，但眼神里有一种狡黠的笑意，“再加五块！十五块钱卖你了。” 王林并不知道这裙子值多少钱，但他可以换算一下物价。 80年代的物价并不低。 很多人怀念以前的低物价，其实是表错了情。 王林所在的工厂，效益、福利都算极好的，工资也就80块钱，鸡蛋在涨价前是1.5元每斤，肉价是1.75元每斤，蛋价没有可比性，就拿肉价来说吧，三十年以后，就算发猪瘟那两年，肉价涨到35元每斤，比起1988年的肉价来，也只涨了二十倍。 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相关数据显示，1988年我国城镇居民平均每人可用于生活费的收入为1119元，而2019年的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为42359元，也就是说在三十来年里，该数据上涨了37.8倍！ 从这两组数据对比，哪个年代更好，一眼就看得清楚。 就以20倍的涨幅来计算，这条裙子以后卖200块钱，应该差不多了，毕竟这是地摊货，并非什么大品牌。 这也是王林还价十块钱的原因。 “就十块钱，不卖我走了。”王林作势要走。 他刚一抬脚，手臂就被摊主拉住了。 “哎哟，同志，你也太会还价了！我从来没卖过这么低的价，今天真的是头一回哩！还要不要买双玻璃长筒丝袜？两块钱一双！” “两块钱一双？买一送一还差不多！” “哎呀，你这个男同志，比妇女同志还会讲价！算了，算了，你是老顾客了，两块钱两双，卖你了。” 王林付了钱，提着袋子，继续往前逛，经过一个服装摊时，一个妇女拉住他，笑眯眯的问道：“同志，你这裙子多少钱买的啊？” “怎么了？”王林看到她摊子上有一样的裙子，便道，“你的卖多少啊？” “九块八！”妇女做了个手势，“肯定比你买的便宜吧？” 王林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妇女笑道：“同志啊，下次来我这里买啊！我这里的衣服便宜！” 王林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她推销的话术。 她明知道王林已经买了裙子，不可能再买相同的裙子，也知道这裙子底价是多少，所以故意压低价格，显得她这摊子的东西样样便宜，主要是想拉王林以后的生意，说不定下次宰得比谁都狠！ 就算王林真的再花九块八买下来，她肯定也是能卖的，大不了就是少赚两毛钱而已！再通过话术，让王林购买其它产品就行了。 这摆小摊的，个个都不简单啊，套路满满的！ 王林心想，这80年代可不纯真，也不单纯！ 我想回2021年啊！ 他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便打道回厂上班。 刚到机修班，赵卫国就喊他做事：“王林，印染车间有几台机器要保养。” “我没空。”王林懒洋洋的说道，他中午没有午休，此刻精神不振，只想偷懒。 “你没空？你有什么事？” “厂办的周助理喊我去一趟呢！不信你打电话到厂办问周助理啊！” “周、助理？” 借赵卫国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打电话去问周助理求证啊！ 赵卫国狠狠盯了王林一眼，对吴大壮道：“大壮，你带几个人去维修吧！” 吴大壮是个老实人，在企事业单位里，老实人就是受支使、被支配的对象。他应了一声，带了几个人就下车间了。 王林找了个椅子坐下来，靠在墙面上就是睡。 赵卫国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窜到王林面前，敲着墙面，大声问道：“王林，你不是说，周助理找你有事吗？你怎么还不去？还在这里偷懒耍滑睡大觉？” 王林道：“班长，我也不知道周助理什么时间找我，我得在这里候旨不是？” “你、你！你这种行为，是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你信不信我扣你的奖金？” “我信！你输了那么多钱给我，你心里难受，想报复我，我能理解。你想扣我奖金，只管报上去！你看上面同不同意！” “行啊，王林，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别以为你拿了个大比武的奖，就可以在机修班横着来！我才是机修班的班长！” 王林还真不怕赵卫国，冷笑道：“拿着鸡毛当令箭！机修班不一直就是这样吗？有事做就做，没事做就休息啊！你还不是在这里无所事事？” 班里这么多工人看着呢！ 赵卫国的班长威严何在？ “王林！”赵卫国拿出班长的气势来，“夜班的孙小帅要换到白天来，你和他换班！你不是想睡觉吗？夜班轻松，随便你睡！” “对不起，我不换！你另外找别人好了！我新婚大喜，按理来说，我现在是要度蜜月的呢！我能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在这里坚持上班，已经很难得了。我还要为国家伟大的计划生育事业做贡献，所以我不能上夜班！” “这可由不得你做主！调班、调休，是我这个当班长的权利！” “你调归调，反正我不答应！” 赵卫国快要暴跳如雷了！ 他指着王林道：“你这刺儿头，我还管不了了？从明天开始，你必须上晚班！就这么定了！我看谁敢反对！你要是不上晚班，就算你旷工！” 王林淡然道：“随你便！现在别打扰我休息就行！” 第十七章 协议书曝光了！ 快下班时，王林来到整理车间，跟李文秀说道：“晚上请周助理的客，就在家里，做几个好菜。” 李文秀道：“好端端的，请她干嘛？” 王林低声道：“你能当上工段长，不是周助理出了力啊？我们做人不能忘本。再说了，周助理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志，我们结交她，以后有事也可以求她不是？” 李文秀哦了一声：“那行吧，我等会买几个好菜回家。” “你先回家，我去接周助理。” “嗯。” 李文秀忙完最后一道工序，摘下工作帽，取下围裙。 王林递过去一个袋子：“给你的。” “什么？”李文秀问。 “给你，你就收着。” 李文秀接过来一看，里面有一块女式手表，一条裙子，还有两双丝袜，不由得红了脸：“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王林淡淡的道：“反正是我送你的，你不要就扔了吧！我堂堂男子汉，断断没有收回礼物的道理！” 李文秀当然舍不得扔，无奈的道：“这一次就算了。你以后不要再送我东西了。我欠你越来越多了！” 王林道：“怕什么？大不了把合同延长半年好了！” “……”李文秀哭笑不得。 陈小希走过来，笑道：“你们小两口聊什么秘密呢？这么亲密！哟，文秀，这是什么？衣服？我看看！” 她俩之间，平时玩得很好，关系相当于后世的闺蜜，彼此之间无话不聊的。 陈小希伸手拿过袋子，打开来看，哇哇大嚷：“天哪！文秀，你爱人对你也太好了吧？送你手表，还送你裙子和丝袜！这是最新款式的连衣裙，穿起来特别漂亮、特别显身材和气质呢！王林，你眼光可以啊！什么时候也送我一套叭？” 王林口花花的笑道：“行啊，你什么时候喊我爱人了，我就送你。” 陈小希被取笑了，当即红了脸，白了他一眼：“我倒是敢喊，你敢答应吗？重婚是罪！你想坐牢啊？” 王林嘻嘻一笑：“所以啊，陈小希同志，你就只能找别的男人送你东西了。” 其它女工也围了过来，叽叽喳喳，说了许多羡慕的话。 李文秀拿起手表戴在手腕上，表壳在灯光照射下，立刻有一种光芒闪耀的感觉！ “好漂亮的表啊！”陈小希和刘玉等人，都发出赞叹声。 李文秀羞涩的看了王林一眼：“怎么是块女表了？” “我加了五十块钱，修好了，然后在柜台上换的。” “太贵了！以后别这么破费了。”李文秀看着手表，嘴角漾起幸福的笑容。 整理车间上百号女工，也只有她戴了上海表呢！ 就连厂长周伯强，戴的还是一块老式的海鸥牌手表，售价只要90多块钱。 这块上海表，对八十年代的女人来说，是一份荣耀！ 就跟后世女人买了个LV的包包一样。 品牌的溢价，广告的宣传，能满足人的一种虚荣心理。 女工们众星拱月，围绕着李文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王林笑了笑，来到厂办，看到周粥坐在里面整理东西。 她穿着一套和上午不同的服装，这套衣服更显出她的可爱和漂亮。 “你好，周助理。”王林笑道，“下班了吧？” “嗯。”周粥道，“还是不去你家吃饭了吧？无功不受?。” “别啊，周助理，你帮了我爱人的忙啊。再说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彼此之间聚个会，也没什么嘛！”王林笑道，“你这个当领导的，不会瞧不起我们工人阶级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粥哪里还敢拒绝？只得笑着同意了。 “你家里同意卖国库券了吗？”王林问。 “同意啊，为什么不同意！我爸说了，那些国库券留在家里，就是一堆纸。还不如早些兑现呢！我带了5000块钱的债券，你全部要吗？” “你家里，真有这么多券啊？”王林倒是吃了一惊。 90年代以前，国库券大都是在国有企事业单位进行认购，其实就是一种摊派。 周粥家是什么家庭？能认购5000块钱的国库券？ 看出王林的疑惑，周粥道：“我一家子人认购的。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两个叔叔、还有两个婶婶，我们几兄妹，都认购了。这些券，都是五年以上的中长期债券，留在手里，其实并不划算。我爷爷说了，能卖就卖掉吧！反正当时认购，也是为了支援国家经济建设！没想靠这个赚钱。” 王林笑道：“你一家人，真的是特别有政治觉悟！” 周粥从角落的柜子里，提出一个皮质的挎包来。 国库券发行的面值有很多，常见的有一元、两元、五元、十元、五十元，也有一百元，甚至一万元面值的。 周粥拿来的5000块钱，都是50元的券，足足有一百张票子！ 周粥笑道：“你看看，是这些吗？放我家柜子里，都快要发霉了！” 王林接过一叠国库券，抽出一张来看。 正面是一张风景照片，是某地的卫星天线。 背面写着一行字：一九八五年国库券，自一九九零年起开始抽签还本付息，一九九四年还清。 周粥道：“你看这上面写的，五年期，还得等抽签才能兑付，也就是说，最长要等九年才能兑到现金！你说这跟纸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存储蓄所呢！” 是啊！ 如果按照正常的利率来计算，的确不如存储蓄所利息高。 所以90年代以前的国库券，都是摊派形式的，你不买也得买。 这也就促成了黑市交易的火爆。 很多人买了国库券，转手就低价卖掉。 因为这玩意不值钱啊！ 很多做国库券生意的商人，却因此发了大财！ 王林笑道：“去我家，我拿钱给你。” 周粥嗯了一声：“你考虑好了再换啊！这就是一堆纸！可能还要等六年才能兑付呢！” “呵呵，你们不后悔就行！”王林嘻嘻一笑。 两人下了楼，王林道：“我家就在附近，我们走路过去吧？” “行！”周粥点点头。 经过厂区农贸市场，王林买了五毛钱的瓜子，又买了一块钱的水果。 周粥扑哧笑道：“你不要破费。” “没事，知道你喜欢吃瓜子！”王林笑。 到达家里的时候，李文秀已经淘米做饭，在切菜了。 “周助理来了，你好啊！”李文秀笑着说道。 周粥道：“真是不好意思，辛苦你了。” “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平时想巴结周助理，还没有机会呢！”李文秀笑道，“你到屋里坐会儿，菜马上就好了。” 王林请周粥进了屋，对李文秀道：“文秀，你陪下周助理，我来炒菜。” 李文秀道：“你陪就行了。” 王林道：“你们女人之间有话聊些。” 李文秀嫣然一笑，把菜勺交接给他，拿围裙擦了擦手，过来招待周粥，泡了杯茶端给她，陪着她聊天。 王林道：“对了，文秀，你取3000块钱给周助理。” 李文秀身子一震，不解的看向王林。 王林笑道：“我买周助理的国库券呢！” “国库券，你买它干嘛？又不能换钱用。” “我自有道理！叫你去你就去。钱就放在你房间的衣柜暗格里。” 老式的衣柜，都是木制的，衣服是折叠存放，并不能悬挂起来，中间有一排抽屉，抽屉的旁边可以做一个暗格，用来存放家庭里的重要东西，这个暗格和抽屉是相联接的，必须用钥匙打开抽屉，才能打开暗格。 这可以说是穷人家的保险箱了。 李文秀进了里屋，拿了一个布包出来。 王林一边把炒好的菜出锅，一边对屋里说道：“周助理，你有5000块钱的国库券，算六折，就是3000块钱，没错吧？” 周粥道：“没错。” 李文秀打开布包，数了3000块钱出来，交给周粥。 周粥把自己的包交给李文秀：“你也点一点。” 李文秀嗯了一声，一叠叠的点数。 周粥很快就数完了手里的钱。 她忽然看到布包下面压着的一张纸，那纸露出一半在外面，她一眼就能看到上面的字迹。 “离婚前协议书？”周粥惊讶的拿起那张纸，飞快的看了一遍，问道，“王林，李文秀，你们这是闹哪出？你们刚结婚，就想着离婚？连离婚前协议都签好了？只等李文秀还清3000元的彩礼钱，你们就正式离婚？” 第十八章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 王林正好端了一个菜进来，听到周粥发问，不由得怔忡。 李文秀数国库券的手，也停了下来，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周粥把协议书往桌面上一放，说道：“你们谁给我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把婚姻当过家家呢？” 李文秀咬着嘴唇，声如蚊蚋地道：“这是我和王林之间的事，周助理，你就别管了。” 周粥质问道：“李文秀，你既然不爱王林，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他呢？” 李文秀哑口无言：“我——” 王林笑道：“周助理，这事不能怪文秀。怪我不够优秀，配不上她。她要离婚，我也同意了的。” “那你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同居关系！就这么过几年呗！”王林一脸无所谓的道，“到时把离婚证一扯就完事了，她过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我觉得，你们这样的做法，对自己，对婚姻，都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周粥道，“既然不爱，为什么又要嫁？想离又不干脆！这不是耽误彼此的时间吗？我真是看不明白！算了，你们这饭，我也不想吃了。你们数完这国库券，我就走了。” 李文秀道：“周助理，你别生气啊！” 周粥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们离不离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喜欢你们这种草率的行为。” 李文秀和王林面面相觑。 周粥等李文秀数了两遍国库券，当即拿起包，离开了王林家。 王林送她下楼，笑着说道：“周助理，让你见笑了，你不留下来吃饭，让我很不意思，显得你是专程来交易国库券似的。” 周粥左右瞧瞧，见没有人听到，这才说道：“行了，你别送了。我实在不能理解你们两个！我知道这是你俩之间的秘密，但现在已经被我撞破了。说真的，我留下来，也尴尬得很！再见！还有啊，你收购国库券的事，最好还是藏着掖着一点，现在毕竟还没有放开政策呢！这是违法的交易行为！” 王林点点头。 周粥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来，笑道：“真想请我吃饭？改天请我到外面下馆子吧！” 王林一愕，继而说道：“好啊！你定时间。” 周粥嫣然一笑，也看不出来丝毫生气的模样。 王林上楼，回到家里。 李文秀坐在桌边出神，缓缓说道：“都怪我，怎么就把那张协议书给带出来了呢？” 王林道：“没事，她知道就知道了！这有什么？” 李文秀捂住脸道：“她到外面一说，全厂都知道我们签离婚前协议的事了！你不怕别人笑话啊？” 王林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到时离了婚，别人该笑话，不一样得笑话？” 李文秀默默的收拾起钱和国库券，放进里面去。 她出来说道：“国库券都和钱，都放在暗格里面。” 王林应了一声：“就我俩了，凑合吃吧。还有两个菜，也没必要炒了。我放冷水里冰镇着，明天中午炒来吃。等我赚了钱，家里头一个要添置的电器，就是电冰箱！” 李文秀道：“冰箱？那得两千多块钱呢！还不如换个彩电！” 她说着，打开电视机，正好放起了市内新闻。 李文秀坐下来，拿起筷子，问道：“你买这么多的国库券干嘛？别人都在卖出去，你倒好，买回家里来收着！你好不容易挣些钱，我叫你存着，你也不听！这下又花出去了一大半。” 王林道：“你放心，这些国库券，很快就能给我们生钱了！” “你上回说鸡蛋能生蛋，这回又说国库券能生钱？”李文秀忍不住笑道，“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越来越怪了？” “上次的鸡蛋，是不是给我们生了蛋？” “那确实。一块三买的鸡蛋，你卖出去是两块七，每个蛋，生了一个还不止呢！可是，这国库券不同啊，它是定期的，最长要等九年，不到期不能兑换的！你还不如把钱存储蓄所，五年期的利率就有10.88个点呢！” “国库券已经放开自由交易了。我市4月21日就可以交易。到时肯定会涨价。你要是不信，那天你就和我一起请假，我们一起去卖国库券。” “你这个人，脑子里想的东西，总是与众不同！这一次要是再被你说对了，我就——” “你就不离婚了？” “我就买个礼物送给你！” “你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我还债了，你哪里还有钱买礼物给我？” “我有奖金呢！上个月我拿到了我们组的生产标兵，奖了10块钱呢！我本来是留着当伙食费的，你说要养着我，我这笔钱也就省下来了，那就买个礼物送给你好了。” “这么厉害？”王林笑道，“你想好送我什么礼物没有？” “不告诉你！” “我很期待啊！” “你去沈雪家吃饭，就没和她发生点什么？” “呵呵，你是期待我和她发生的什么呢？还是害怕我和她发生点什么呢？” “既不期待，更不害怕！让你失望了！” “咳，我和她约好了，下周一起看电影！” “是吗？看什么电影？” “《庐山恋》。” “那是老电影了。” “是老电影，但还是好看啊。里面有一个镜头，是国内电影界的首创！” “什么镜头？” “吻！” “吻？” “对啊，就是亲嘴！那可是国内大屏幕的首吻！” “……” 李文秀咬着嘴唇，放下碗筷：“我饱了，你吃吧！” “哎，你肚子还痛吗？我等下给你泡红糖姜茶喝。” “不用了，我自己泡就行了。” 王林晚上没事，就在家里看电视。 李文秀要看《红楼梦》，王林要看武打片。 两人你扭一下换台按钮，我扭一下换台按钮。 结果王林太过用力，把旋扭给扳断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 李文秀扑哧一笑：“这下好了！都没得看了！” 王林看着电视上的雪花，脑子一转，笑道：“我有办法。” 他找来家里的钳子，夹着旋扭下面的铁片，用力一转。 啪的一声！ 电视换台了！ 李文秀轻声道：“我求你了，看红楼梦吧！今天放最好看的两集呢！” 王林无奈的道：“得得得，听你的。我前世欠你的！离开我，你上哪里再找我这么好的丈夫去？” 李文秀抿嘴一笑，坐下来看电视。 王林把买来的瓜子和水果摆出来，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看。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特别想嫁给贾宝玉这样的男人？”王林问。 李文秀道：“没有吧？我就不想嫁。贾宝玉太花心，性格也太柔软了。看他和林黛玉两个人谈恋爱，我都能急死！他这样的男人，当朋友还行，当丈夫就不好了。”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丈夫？” “对我好的，有担当的，能知冷知热的。” “我看你是忘记说一个前提了：本科毕业生！” “就算我有这样的要求，我有错吗？” “祝你好运！找着了吗？” “我就算要找，也要等离开这个家再找！你呢，想找什么样的？” “你这样的啊！我要是不喜欢你，能把你娶回来吗？” “我看你分明是想找沈雪那样的。” “就算我有这样的想法，也没有错啊。” “强扭的瓜，不甜！” “强扭的瓜的确不一定甜，但肯定解渴！” “等你扭到了再说呗！” “我给你泡红糖姜茶去。” 王林起身，给她泡了一杯红糖姜茶，端来放在她面前。 只见李文秀看电视看得泪流满面。 原来是放到晴雯病死这一集了。 王林或许经历太丰富，又知道电视都是骗人的故事，所以哪怕情节再感人，他也很难再感动到流泪了。 他拿了块毛巾过来，递给李文秀。 李文秀接过来，擦着泪水。 刚擦完眼泪，情节又走了一点，她又哭了。 王林被她的感性和低泪点弄得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晴雯只不过是个丫环，陪伴你，也只是每天晚上一点点的电视时光，而且她出现的镜头并不多！她死了，你都这么哭。我将来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哭啊？”王林忽然问道。 李文秀抹着眼睛道：“等你死的那天，我们早就离婚了。就算要哭你，也轮不到我了。自有你的老婆来哭你！” “无情的人！”王林摇了摇头。 “对啊，所以你趁早找一个好的！” “放心，我肯定能找一个比你好的！” “我等着呢！只是别让我等太久，我还完债，我就走了！” “你当你是林黛玉呢？人家还泪，你还债！” “对啊，每个女人都是来偿还的！就你们男人不懂得珍惜！你不是说不喜欢看红楼梦吗？怎么这么懂呢？” “我看过十几遍了，早看腻了！” “胡说，这戏年前才出来，这是第二遍重播呢！你上哪里看过十几遍？” “我是说，我看过十几遍《红楼梦》这本书了！” “真的假的？你看得懂书？” “你只看到电视里面的情情爱爱，却不知道这些都是假语村言，这部书其实是一部影射历史的现实小说！红就是朱，朱就是指代大明朝，贾家的覆灭，是在悼念大明朝的灭亡。” “咦！真的假的？我没看过书，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我看你是骗人的，家里都没有红楼梦这套书！” “以前有的，被我翻破烂了，就卖给收破烂的了。”王林扯起谎来，脸都不带红的。 李文秀信以为真：“赶明儿，我去书店买套回来看看！” “你还是别看了，这书太深奥，涉及佛、道、儒诸家，容易移性。我怕你定力不够，被书给害了。” “王林，你一个初中生都看得懂红楼梦，我还能看不明白？” “你别总是拿你的中专生学历来压我！” “我为什么不能拿学历来压你，我那几年书，岂不是白读了吗？” “……” 王林发现，自己和李文秀斗嘴，从来就没赢过。 第十九章 糊火柴盒 在正式放开国库券交易之前，王林也知道，自己私下里收购国库券，的确是属于黑市行为。 所以，他也不敢跑到外面去收国库券，只在自己厂里，找熟悉的工人回收。 很快，申纺厂里的工人，都知道有一个回收国库券的“傻子”。 在工人们看来，国库券就是纸。 最长要九年才能兑付，可不就是跟纸一样吗？ 算起来，连最起码的通胀率都抵不过啊！ 看看现在这飞涨的物价，国库券留在手里，还有什么用途？ 越早换钱，越早享受金钱带来的红利和消费带来的快乐！ 于是，不用一个星期，王林手里的钱，全部换成了85年和86年发行的国库券。 机修班的同事们，都笑话王林是个傻子，用真金白银，换来了一堆没用的废纸。 李文秀对此也只能哀怨感叹。 她说的话，王林听不进去啊！ 劝得狠了，王林就拿话来堵她的嘴：“你我反正是要离婚的了，你还管我这么多干什么？” 李文秀气得不行，最后发大招，把王林的大伯王东海喊了过来。 大伯是申城火柴厂的职工，80年代的火柴厂，算是一个好单位，市民用的都是火柴，打火机这时兴东西，在西方流行几十年了，但和卫生巾一样，因为价格关系，进入我国却举步维艰，直到90年代末，火柴厂的销量还是十分可观的。 王东海带着女儿王琳一起来的。 王琳和堂弟王林完全不同，她高中毕业后，就进了火柴厂工作，平时下班后，还接一些糊火柴盒的工作回家做，她心灵手巧，做活快，全家人每个月能多赚几十块钱呢！ 王琳一进门，就和李文秀聊到了一块，两个人年纪相仿，又都是女工，有说不完的话。 李文秀问她，糊火柴盒能赚多少钱？ 王琳说看你糊得快不快，人多手快的人家，一天能糊一万个，一个月收入上百元的都有，也有人糊着玩的，只能赚几块钱。 申城火柴厂是个大厂，每个月生产两千多万盒火柴，糊火柴盒工作量大，请正式工不划算，都是请的外包工。 王琳笑问道：“你和我弟都是正式职工，工资都不低，上无老，下无小，你还用得着做这种外包活？很枯燥、很无聊的。” 李文秀当然不能说我要退还你弟的三千块钱彩礼钱，只是笑道：“现在物价涨得太快了，大学里的教授，工资有150块钱，他们都出来摆摊卖茶叶蛋了呢！我晚上下班了，反正也是在家里看电视，还不如找点事做，你说是不是？” 王琳道：“那倒也是，现在物价涨得太吓人了。我家连肉都快吃不起了。这样好了，你要是想做，我跟厂里说一声，先给你拿一万套出来。” 李文秀问道：“做完一万套，能赚几块钱呢？” 王琳道：“现在工价高了，一万套可以赚7块钱呢！” 李文秀惊道：“这么高的工价！” 王琳笑道：“现在市场经济了，做这个的人少了。七五年的时候，一万套只赚一块二毛钱呢！那时我还小，也帮着家里糊火柴盒，我跟你说啊，我小时候可喜欢那些美丽的火花贴了，偷偷的藏起来，结果越藏越多，被我妈发现了，把我狠狠打了一顿！” 两个人扑哧笑了起来。 王林正和大伯谈话，听到她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便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李文秀白了他一眼：“不告诉你！” 王林无奈的一笑。 王东海轻咳一声：“小林，我跟你说的事，你都记住了没有？你赚的钱，得交给文秀保管！她会管钱！钱在你手里，没两天就花光了！” 王林尴尬的笑道：“大伯，这是我的家事，你就别管了。” 王东海正色说道：“我能不管你吗？你父母死得早！你好不容易讨了个老婆，你还不知道珍惜？你还不走正道？我听文秀说，你把家里的钱，都拿来买了国库券？那东西就是一堆纸，你买来做什么？你一定是被人家给骗了！” 王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思维方式，和他们之间存在太大的差距！ 身边人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他不可能顺着他们的思维去做！ “大伯，国家已经放开了国库券的买卖，我料定国库券的价格一定会涨。” “涨？你怎么知道？” “有买卖，就会存在价差。这是经济规律使然。” “你就这么肯定？” “命运负责洗牌，但玩牌的人是我们自己。我们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就是我们能够企及的高度。你以为我在败家，其实我是在赚钱。” “……”王东海像不认识似的，看着这个侄子。 他是看着王林长大的。 王林有几斤几两，肚子里有多少才华学识，人品性格怎么样，他这个做大伯的，真的是太清楚不过了！ 可是，眼前的王林，神色、气质，跟自己印象中的侄子完全不同！ 但是，眼前的王林，又的的确确是自己认识的侄子，他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改变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东海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附体这样的说法。 他只能相信，王林真的变好了！ 而王林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改变，当然离不开李文秀的熏陶。 一段好的婚姻，的确可以给男人带来巨大的改变！ 男人真正的成长，也应该从结婚那天开始算。 “好吧，你要做买卖，我们也不反对。你六折收购来的，就算再亏，想必也亏不了太多。但是你得答应我，如果这次亏了，你就本本分分的，好好上班，和文秀好好过日子，不可以再胡来了！”王东海语重心长的劝说侄子。 王林只想赶紧送走大伯，此刻当然答应得很爽快。 王东海父女，在王林家吃过晚饭才离开。 晚上，王林和李文秀看电视《红楼梦》时，问她道：“你和琳姐聊什么呢？聊那么开心？” “我叫琳姐给我们弄一万个火柴盒来糊。糊完了可以赚七块钱！” “你以为这七块钱好赚？一万个火柴盒啊！要糊很久的！” “琳姐说了，手巧的人，利用业余时间，每天可以糊好几千个呢！有些人家里，一家人每天能糊一万个！每个月能赚一、两百块钱！” “那不是人，那是糊火柴盒的机器！” “你不糊，我来糊！” “你就这么缺钱用？我不是给你钱了吗？花完了？我再给你就是！” “我欠你三千块钱呢！我早些还完，你也早些解脱不是？” “李文秀，你就这么想快点离开我？都不惜作贱自己来赚钱离开我？” “对啊！” “行，我给你自由，我们明天就去离婚，你欠我的钱，离婚以后，你再慢慢还我便是了！” “那不行，我们签了协议的！我不能不守信用！我还完了钱再和你离！你不是说，你和沈雪约了这个星期看电影吗？看庐山恋吧？怎么还没有去啊？” “不用你管！” “我看你啊，压根就没约到人家吧？” “呵呵，我约的就是今天晚上，我现在就是去电影院！你要不要一起？” “我就不去了，《红楼梦》今天大结局，我守也要守到！” “那我去了啊！” “去吧，去吧，祝你好运！” 第二十章 电影院的偶遇 王林双手插在兜里，一个人站在电影院门前，看着墙面上贴着的电影海报。 春夜的微风，温柔得像情人的手，吹得王林舒坦得很。 王林压根就没有约到沈雪！ 沈雪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答应他来看电影呢？ 他和李文秀赌气，来到了电影院，心想反正出来了，就找部电影看看吧！ 没有《庐山恋》。 八年前的老影片了，虽然经常重映，但也不可能你想看的时候就正好有！ 倒是有一部王林不曾看过的《大侦探》，主演居然是李雪健老师！ 这倒是让王林喜出望外，当即来到售票窗口买票。 前面有两个人在排队。 王林排在后面。 “王林？”周粥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 “周助理！”王林转头，朝她笑道，“你一个人来看电影？” “嗯，我经常一个人来看电影的。你也是？” “是啊。你看什么影片？” “我想看大侦探。” “巧了，我也想看这个片子，我帮你一起买票吧！” “那怎么好意思？” 王林笑道：“不就两毛钱嘛！” 周粥嫣然一笑：“那行吧，我请你吃瓜子好了！瞧，这是什么！” 她举起一袋瓜子，偏着头，朝王林笑，神情可爱又甜美。 王林点点头。 轮到他买票了。 王林从窗口递进去五毛钱，对售票员道：“同志，买两张大侦探的票。” 售票员打了个哈欠，撕了两张票，找回一毛钱给他。 王林拿了票，看看时间，笑道：“我们进去吧，马上就开映了。我俩坐一起。” 周粥和他进了电影院放映厅，找到位置坐下来。 “她不陪你来看电影吗？”周粥问。 “你明知故问！”王林无奈的道，“我和她就不是一路人！她现在只想着尽快离婚。她还叫我赶紧找一个女人呢！” “真的啊？那你找着了吗？” “你以为是买猪肉？到大街上随便就买着了？” “扑哧！”周粥笑着，抓了一把瓜子给他。 她很细心，每次吃瓜子，都会准备一个装瓜子壳的空袋子。 “你怎么还没找对象呢？”王林接过瓜子时，不小心捏了一下她的手，为了缓解尴尬，便问道，“你条件这么好，应该很多男人追吧？” 放映厅里灯光昏暗，也看不到她脸色是不是变红了。 “才没有呢！”周粥说话的声音，忽然小了许多，“我上大学时，是个乖乖女，听家里人的话，不敢在学校谈恋爱。我毕业后就分配到申纺厂了，我家里人倒是允许我谈恋爱了，但对象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厂里那么多大学生，工程师，就没有合你眼缘的？张瀚就不错啊。” “张瀚？他不行！他那个人吧，样样都好，就是太过书生气、还有些偏执、不够男子汉气概——我俩就在这里说啊，你别到处嚷嚷。” “你放心，我的嘴，可严实了！” “我相信你。”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王林笑眯眯的问。 “你？还行吧！” “看来你是不讨厌我啊？” “你长得也不令人讨厌啊！” “哎，周助理，那天我们在主任办公室，看到的那个妇女同志，是谁啊？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她是食堂的打菜员，叫徐英，你没见过她吗？” “我很少在食堂吃饭，都是在家里开伙。她应该结婚了吧？” “她爱人是后厨的水台，水台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吧？” “知道，负责鱼类、海鲜的屠杀及清洗，给厨师准备材料的，水台是后厨最辛苦、最脏最累的活。” “对了。你懂得挺多啊！”周粥怕影响到别人，靠近他一点，低声说道，“徐英她爱人得了重病，已经休养在家，成了个药罐子！听说连床都下不了，只怕活不了多久了！她家有个女儿，才十三岁，上初中了，还有个十岁的儿子，都是用钱的年纪，家里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也不能赚钱。她一个女人赚钱养五个人，你说她能怎么办？哪里有钱，就往哪里钻呗！” 王林一怔，没想到徐英这么可怜，也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然而，两人都同时想到了那天偷看到的一幕好戏！ 那白花花的身子，那压抑着的女人的低吟，此刻无比清晰的浮上两人的脑海！ 一种异样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滋生。 周粥刚洗过澡，身上散发出一种好闻的清香。 这是女子的体香！ 王林甚至还能闻出来她用的是海鸥牌洗发膏，就是那种大罐子装的发膏，像蓝莓味雪糕，绵绵糯糯的，味道特别好闻。 他还闻得出来，她用的是白菊牌香皂，气味淡雅。 王林闻着阵阵香味，躁动不安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撩她的冲动！ 李文秀的坚强不屈，沈雪的高高在上，都让王林无法接近。 周粥不仅有可爱的小虎牙，长相也生得甜美可人呢，特别是她傲人的身材，早就让王林垂涎三尺了！ 每次去厂办，看到她那和杨柳细腰不成比例的胸，他都感叹这女子发育得也太好了吧？ 但是，他也只是一时间荷尔蒙上头，想想罢了！ 就在王林心猿意马之际，影片正式开始放映！ 《大侦探》这部戏的开头，有些惊悚。 民国初年，大珠宝商沈达先生无病暴亡，悲痛至极的沈少爷终日守候在父亲灵前。深夜，一把带着黑帖的匕首飞入沈府灵堂，帖上写着：“沈少爷，断指团三日内来取人心！” 看到阴森森的灵堂时，周粥停止了磕瓜子，朝王林这边靠近了一些，她急促温润的呼吸，都打到王林脸上了。 “害怕吗？”王林问。 “嗯！”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电影看，身子又靠近了王林一些。 当出现杀人镜头时，不知道哪个女同志发出一声惊叫声。 周粥吓了一跳，伸出手，握住了王林的手。 王林轻咳一声，提醒她注意自己的手。 周粥没有拿开手，反而说道：“你别想歪了啊，你也别想欺负我！我只是因为害怕，暂时享受你的保护。” 王林道：“我很荣幸。” “嘻嘻！”周粥低声笑道，“我看你，挺老实的啊！” “那是因为，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王林感受到她言语中的戏谑意味，便笑道，“如果是李文秀坐在我身边，我肯定会有所举动的。” “王林，你不想活了？你敢说我不如李文秀？我可是大学毕业生！她只是一个中专生！我是厂长助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工段长！我工资都比她高几十块呢！”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喜欢我家文秀！” “呵！”周粥的自尊心，被他深深的刺伤，“是吗？可惜，她不在乎你啊！还不是要跟你离婚？你有本事，就把她给睡了啊！和她一起生个大胖小子！” “……”王林的痛脚捏在她手里，还真是无言以对。 周粥赢了一局，得理不饶人，得意的道：“你还瞧不上我？我也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说着，她还故意凑过头来，朝他瞪眼睛，耍鬼脸。 王林这些天来，不停的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情与肉的刺激，此刻温香软玉在侧，又受她言语所激，全身所有的细胞，听从身体里最野性的呼唤，再加上恶作剧心理一起，忍俊不住，伸手一揽，将她拉入怀里，去亲她轻薄温软的嘴唇…… 第二十一章 吃过人的老虎！ 周粥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料不到王林有这么大的胆子！ 在电影院里啊，他居然敢强吻她？ 因为太过惊骇，她忘记躲闪了！ 王林准确无语的亲上了她的唇！ 居然亲到了？ 王林也震惊了！ 这就亲到了？ 他只是想吓唬一下她，也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逆来顺受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从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她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周粥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打了他手一下，嗔怪的道：“王林，你好大的胆子！你还没有离婚呢！我告诉你爱人去！” 王林表情一滞，摸了摸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真的只是作势吓唬她啊！ 谁叫她不躲不避的？ 虽然一吻得手，王林也不敢得寸进尺。 这年代的女生，受港台电影和外来文化的影响，有个别比较豪放的，但保守的多。 他不知道这个意外的吻，对周粥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可是，这个吻对他的影响是蛮大的！ 接下来的电影情节，演了个啥，他完全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周粥那双又大又圆的美丽双眼，她那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还有她唇上的味道，是那样的清新香甜！ 两人走出电影院时，被外面强烈的灯光一照，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发生在放映厅的那个吻，让周粥的脸蛋红彤彤的，跟八块钱一斤的西红杮似的。 “我送你回家吧！”王林说道。 “嗯。”周粥低着头，羞涩的瞥了瞥身边，确认有没有熟人看到。 王林看到她这害羞的小表情，便笑道：“在里面看电影的，大都是情侣，他们都忙着谈恋爱呢！哪里有空顾及旁人啊？” 周粥抿嘴一笑。 王林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两个熟人的身影，从那边走了过去。 “那不是张工吗？”周粥也看到了张瀚，“那个女的是谁啊？” 王林道：“刘玉，和文秀同一个车间的。她怎么和张工搞在一起了？” “什么搞不搞的？说得太难听了！那我还和你一起看电影呢，我和你也搞在一起了？”周粥说着，觉得这话大有歧义，扑哧笑道，“哎呀，不说了，太难听了！” 王林失笑道：“那个吻——” “讨厌啊你，你还说！我警告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对李文秀也不可以说！不然我就告你！” “……” 周粥问好奇的问道：“你真的没碰过李文秀啊？” “天地良心，她要给我碰才好啊！新婚那天，洞房花烛夜，我差点没被他一脚踹死！” “扑哧！那，你以后也不碰她？” “等她还完钱，我就和她离婚了，没关系了。她怎么可能给我碰？” 两人来到一段昏暗的路段，这里没有路灯，就连月亮，也识趣的躲进云层里去了。 晚风轻拂，带来春天树叶的清香。 周粥靠墙站立，一只脚朝后抬起来，踩在墙面上，抿着薄唇，看着他笑。 王林不知道她此举有何用意？ 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了，王林尴尬的抓抓脑门心。 “哎，你真想和我好？”周粥忽然问道。 王林轻轻啊了一声！ 完了！ 被她误会了！ 问题是，他现在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那个吻，毕竟是他主动吻上去的啊！ 如果他现在告诉她，刚才在电影院里是吻着玩玩的，周粥一气之下，会不会当场打死他？或者报警抓他？ 和她好？ 这个问题，王林还没想过。 现在的王林，只想通过各种手段来赚钱！ 因为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社会地位和收入，但凡优秀、美丽的女人，比如说像沈雪那样的，别说跟他一生一世，哪怕只是当好朋友，人家都不一定愿意呢！ 有趣的灵魂，深埋在肉身之中，只有通过外在的形象、身份、地位、装备、谈吐、表现来体现。 童话故事里，都是王子和灰姑娘比较多，公主和穷小子的故事就比较少。 因为男人更容易见色起意，也更注重对象的外表。 至于周粥这个女人，他喜欢当然是喜欢的！ 美女嘛，谁人不爱？ 从各方面来说，周粥的条件，都不比李文秀差！ 一定要分高低的话，周粥和李文秀是属于一个层次的。 而沈雪当然要高出两个层次！ 满分一百分的话，沈雪可以打满分，而周粥和李文秀可以打90分！ 可是，沈雪那种女人，也不是现在的王林想泡就能泡到手的。 在这一点上，李文秀看得很彻底，她也曾跟王林说过，你想追沈雪，难度很高，你真想找，就在纺织厂里找一个吧！ 真要在厂里找的话，周粥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人找对象，不论男女，可选择的圈子范围，其实挺有限的。 天底下几十亿人，以你的条件，可能找到更好的、更合适的，但你未必有机会认识对方啊！ 在街上看到一个好看的女人，你喜欢得不得了，鼓起勇气上前搭讪，正好对方也没有对象，但对方未必喜欢你，说不定还当场报警，办你一个现行流氓罪！ 听到周粥这么问，王林不由得点了点头。 周粥俏皮的笑道：“等你离了婚再说！不过，我未必能等你三、四年哦！” 王林长吁了一口气，心想那你还是不要等我了！ “等你离了，我再和你好。在此之前，我们只能当朋友！”周粥道，“你回吧！我家就在前面了。” 她调皮的嘟了嘟小嘴，倒退着走了一段路，朝王林挥挥手。 好家伙，她的胸，真的大！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 王林暗自咽了下口水，看着她曼妙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 他回到家。 李文秀还没有睡。 红楼梦已经播完了，她调了个频道，在看武打片。 李文秀织着一件毛衣，她手里总有织不完的毛活。 纺织厂的工人，都会偷偷的从车间带走些绵纱布料，塞在衣服里面，或者藏在暖水瓶里带回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就像卷烟厂的工人，会用饭盒带一些散装的烟回来。 就像在食堂当大厨的人，会拎一些肉菜回家。 纺织厂的工人，拿了纱布回来，积得多了，就拿去换一些物件。 李文秀喜欢换毛线，也喜欢织毛衣，每天下班回来，都会织一阵。 看到王林回来，她抬头望他一眼：“哟，回来了啊？玩得开心吧？” 王林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忽然就来气。 他冲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顿乱啃。 “王林！你放开我！”李文秀骇然大惊，“我们签了协议的！你又犯浑？放开我！我拿针扎你了啊！” 她手里拿着长长的织衣针呢！ 王林精虫上脑，哪里顾得上这许多？ 他伸手就要脱她的衣服！ 忽然，他后背猛的一阵痛！ 针扎的痛！ 那织衣针的针尖还真是锋利，扎起人来可痛了！ 王林哎呀一声，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他缓缓松开李文秀，反手摸着后背，跳着脚，沉声喝问道：“你疯了？我是你爱人！是你丈夫！我亲你一下怎么了？你为什么扎我？” “王林！”李文秀握着手里的几根织衣针，眼睛红红的，“你别逼我！你别逼我！” 王林用力挥了一下手：“李文秀，我们离婚吧！你欠我的钱，我不用你还了！明天就去扯离婚证！” 说完，王林进了自己房间，用力一甩，将门摔得哐啷响。 王林在气头上，也不开灯，往床上一躺便睡。 外面隐约传来李文秀哭泣的声音。 王林躺了一会儿，睡也睡不着，听到外面她还在哭，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起身来到外面，看到她趴在桌子上，双肩耸动，哭得很厉害。 他轻轻拍拍她的后背。 李文秀像受了惊吓似的，连人带椅子，往后一退，差点就摔倒在地。 王林低声道：“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我没和沈雪约会，也没和沈雪去看电影！我刚才也不是有心欺负你。我只是想女人了，太难受！” 他说完，就进了房间，把门带上。 外面的哭泣声，终于停止了，传来关电视机、收拾家具的声响。 终于，一切归于寂静。 只要是吃过人的老虎，就会再次吃人，因为他已经尝到人肉的美味。 王林就是吃过人的老虎！ 他品尝过女人的美味，所以他有这方面的需求。 但李文秀没有，所以她可以不想那些事！ 王林想着想着，终于散去一身燥热，沉沉睡去。 第二天，王林起晚了些，出门看到餐桌上盛着稀饭，放着两根油条。 李文秀却上班去了。 王林似乎也把要离婚的话忘记了，吃过早餐，自去上班。 周粥对待他的态度，忽然间变得很陌生。 她如此冷淡的行为，倒是让王林放下心来。 他去过几次厂办，但很不巧，厂长周伯强都在办公室里。 当着周伯强的面，周粥对王林，就像对待所有的工人同事一样，热情有礼，但又疏离。 不过，他看报纸的行为，倒是得到了周伯强的认可和赞许。 上次王林和班长赵卫国吵过一架，赵卫国说要调王林的班，但结果并没有调成功。 倒不是王林多厉害，而是夜班没有人肯换到白天来。 上夜班是有夜班津贴发放的，还有免费的宵夜可以吃。 相对来说，夜班的管理松懈，活计也轻松，没有大领导盯着，想休息就能偷懒，偷带东西回家也方便。 有这么多的好处，上夜班反倒成了香饽饽！ 王林是新进的工人，严格还说，还在学徒期呢！ 这样的人，也想调到夜班去？ 夜班那些老油子能答应？ 这次事件过后，赵卫国还是处处针对王林，但也拿他没辙。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赵卫国，渐渐离不开王林了！ 因为这期间，工厂又出过好几次机械故障，班里没有人能解决，最后都是王林出面修好的！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运气，三次、四次呢？谁还敢质疑王林的机修技术？ 就连张瀚工程师，也经常跑到机修班来，向王林请教机器设备的有关疑问呢！ 不管王林有没有真才实学，哪怕是侃大山，他能把张瀚侃晕，能把工程师侃服气，这就是本事！ 渐渐的，机修班的人，对王林都服气得很。 赵卫国是明面上的班长，而暗地里，王林却成了机修班真正的老大！ 李文秀和王林之间的日子，不愠不火的过着，除了不让他上她的床，其它的一切，都像真正的夫妻。 堂姐王琳帮忙，拿了一万个火柴盒给李文秀糊。 李文秀现在不织毛衣了，一有空就糊火柴盒。 她心灵手巧，干活麻利，又能吃苦耐能，经常一糊就糊到深夜。 她一个人，一天的空闲时间，也能糊一、两千个火柴盒子！ 王林闲来没事，也帮着她糊，但他的效率就慢多了，往往她糊了三四个盒子了，他一个还没有糊好。 不知不觉，4月21日到了！ 这天，是申城开放国库券交易的好日子！ 王林手里的国库券，能不能卖掉，能不能赚到钱，就看今天了！ 第二十二章 万元户！ 4月21日，星期四，申城市西康路101号。 在1990年申城证券交易所成立前，有一段长达5年多的柜台交易历史。 那时，位于西康路、南阳路路口的西康路101号，开办了一家证券营业部，全称是工商银行申城信托投资公司静安证券交易部。 这个新时期的第一家证券营业部，是利用静安体育馆看台下方的空间改建的。 营业部不大，但在申城名震一时。 鼎盛时期的热闹场面，可以用“春晚”一句台词来形容，那就是：“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那场面是相当壮观”。 王林一早赶到西康路101号。 只见现场挤满了人，摩肩接踵，只看得到人头！ 王林先不着急买卖，而是四处打听消息。 其中有一个重大的利好消息，是王林之前不曾听说过的。 原来国家有了新政策！ 为了配合国库券开放交易，也为了更好的推进今后国库券的发行工作，国家将85年、86年间发行的五年期国库券，提前两年进行兑付，而且利率按当时银行的储蓄利率高出两个百分点进行兑付！ 王林喜出望外！ 以前的国库券，发行之时，利率都比较低。 这也是国债发行困难的原因所在。 现在国家终于对这一块进行了改革，改革的力度如此之大！ 当天，年利率15%的三年期国库券，开盘价高达104元！ 也就是说，100块国库券，可以卖到104元！ 王林料定这个价格还会涨！ 只要买进，就是赚到！ 可是，他手里没有资金！ 而他手里的国库券，虽然可以套现，但现在卖出去的话，也不划算。 现场有很多股票贩子、国库券贩子。 这年头，股票是纸质的，想要买卖股票，还得带好图章，股票的背面有出让方和受让方一栏，买卖双方盖了章才算成交。 拿了股票的一方还有一个“息折卡”，上面记载每年领红利的情况。 国债买卖场面更为热闹，都是实物交易，你拿多厚的钱去买，基本上能拿回来同样厚度的国债实物券。 国库券贩子比股票贩子更多。 二道贩子们在人群中游走，逢人便问：“同志，有没有国债？要不要国债？” 他们家里没有货，手里也不存多余的货，这边收进来，那边加价一两块钱，马上就卖出去，赚的就是一个中间差价。 国债买卖早就形成了黑市，由于当时国债买卖渠道不够畅通，而市场又有非常强烈的流通欲望，私下交易形成了规模，就变成了黑市。 王林随便混了混，时间就来到了中午。 他也懒得回家，在附近饭店里，胡乱吃了个面。 下午，王林再次来到营业部，他打听到，上午还是104元的国债，已经涨到了112元！ 王林心下算了一笔账，觉得这个价格可以出手了，便到柜台前排队，将手里的国库券全部卖出。 这些债券，他是以六折收购的。 在王林眼里，国库券就是商品，每一百块的国债，他花了六十块钱的成本。 他总共投资了5000元，共计买进8333.3元的国债。 这5000块钱，包括了他之前买卖鸡蛋赚到的钱，也包括他赚到的奖金、领到的工资，以及李文秀还给他的“欠款”。 现在卖出去的价格是112元，每一百元国债，他可以净赚54块钱！ 换算下来，王林赚到了4500块钱！ 他只用了5000块钱的成本，赚到了4500块钱的利润！ 王林手里有9500块钱！ 妥妥的万元户了啊！ 八十年代末，万元户已经不怎么吃香了，除了在偏远农村地区，还把万元户当神话来看，在申城这样的大都市里，区区万元，实在算不上什么炫耀的事。 虽然如此，但普通工人阶级的家里，能拿出万元现金来的人，还是不多的！ 王林珍重其事的数了两遍钱，小心翼翼的揣进衣服内口袋，骑上自己的二八大杠就回家。 他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歌：“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 路过新华书店时，王林忽然记起一事，不由得停下了车子。 李文秀说要看红楼梦这本书，但一直没有买。 他曾问过她，为什么不买？ 李文秀支支吾吾，说太贵了。 王林当时还很好奇，不就一本书吗？能有多贵？ 而且这是八十年代，他的记忆中，书本应该很便宜才对吧？ 他在门口锁了车，走进书店。 这是申城最大的书店，里面琳琅满目，触目所及全是大书柜。 王林信步走过去，拿起一些书来看。 当他看到书的标价时，不由得怔住了。 一套《庄子今译》标价5.6元！ 一套《十万个为什么》售价15.8元！ 他找到了《红楼梦》，精装硬封的，一看价格：7.8元！ 难怪李文秀觉得这书太贵了！ 一本书，相当于她十分之一的月薪了！ 她向来节俭，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买一本书？ 王林心想，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书的价格，一直都不便宜啊！ 后世的书也不便宜，正规出版社的书，动辙七、八十元，甚至几百块钱一套。 读书这事，还真的是有钱人才能玩的！ 王林翻看了一下《红楼梦》，觉得字有些小，但其它版本都是如此，根本就没有大字本。 他拿了人文社的版本，来到收银台买单。 忽然一阵香风袭人，身后有人轻轻拍他的肩膀：“王林同志？” 王林愕然回头，看到沈雪站在身后，巧笑嫣然的看着自己呢！ “沈雪同志！你好啊！”王林呵呵笑道，“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这里见面！你也是来买书？” “嗯！你不用上班吗？” “我请了假，到证券营业部办点事。你呢？” “前一阵子团里准备上个新节目，天天高强度训练，我不小心扭伤了脚，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伤到脚了？恢复了吗？”王林关切的问。 “谢谢你的关心，已经好多了。”沈雪问道，“你买的什么书？红楼梦？你还真是个文艺青年，又喜欢看电影，又喜欢看书。” “文艺青年这个词，算褒义？还是贬义？严格来说，我算是新时代的文艺青年，而不是那种无病申吟、敏感矫情的伪文艺青年。明明身无分文还要不食人间烟火，明明缺乏理想还想过得波澜壮阔。成为这样的伪文艺青年实在是太容易了，因为不需要创造，只需要消费。我以为当代青年人，应该拼命挣钱，也应该拼命玩，这才是真正的文艺青年。” 沈雪双手握着几本书，放在小腹前，饶有兴致的听着他侃侃而谈，微微有些讶异，觉得这个机修工人，跟自己认知中的工人大不一样。 轮到王林买单了，他对沈雪道：“把你的书给我，我帮你一起买了。” 沈雪道：“不行。上次你在我家吃了饭，还留下两百块钱！这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王林道：“你休了病假，只能拿一半的工资，看病买药又要花钱，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她手中的书，一起放在收银台上。 “一共25块7毛钱！”收银员飞快的拔了一下算盘，算了一下书价。 王林掏出一张五十块钱的，递了过去。 收银员找了钱给他。 王林拿了书，和沈雪一起出来。 沈雪道：“买书的钱，我给你。” 王林道：“真不用！我最近发了笔小财，就当我请你的！” 沈雪嫣然笑道：“听说过请人吃饭，请人看电影的，头一回听说请人看书的！” 王林道：“我请你吃饭，你不会去，请你看电影，你也不会同意，请你看书，你总不能再拒绝我了吧？” 沈雪听出他语气中的自嘲意味，也不好说什么，轻声道：“王林同志，谢谢你。” 王林道：“你是走路来的吧？我骑了车，送你回家吧？” 沈雪笑道：“那就麻烦你了，我是在家里待烦了，出来散散心的，没想到也能碰上你。” 王林道：“脚就是你的命根子，你一定得保护好了。像你这种跳舞的台柱子，一万个人里面，也未必能挑得出一个来，你可以说是国宝级别的仙女！” 沈雪听了，嫣然一笑：“你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就是一个跳舞的，要论对这个社会的贡献，还不如你们纺织工人呢！社会离得开歌舞，但离不开纺织工人。” 王林道：“歌舞升平是盛世的代表。你看历史上，汉唐盛世，都有不少歌舞流传下来。我们听说最多的，就是汉舞和唐舞，是吧？我不懂舞蹈啊，我纯粹是瞎掰的。” “你说话真好听！懂得也多！”沈雪开心的笑了。 王林骑着车，送到她家院外。 沈雪邀请他到家里喝杯茶再走。 王林的确有些口渴，也就同意了。 爬楼的时候，王林感觉沈雪的脚还是有些不自然，心想她的脚伤只怕有些严重吧？ 沈雪奶奶出去串门了，不在家。 “给我倒杯冷茶便行。”王林说道。 沈雪倒了一杯冷茶来，端在他面前，说道：“这是我用的杯子，干净的，你喝吧。” 王林本来没想法的，一听这是她用的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杯沿残留着她唇间的香气。 第二十三章 水火不相融 “王林同志，”沈雪坐在他身边，说道，“那两百块钱，还有这书钱，我应该算还给你。” “你别这么着急啊！显得我来你家，是来讨钱似的！我又不是杨白劳！”王林笑道，“你再跟我谈钱，我可走了啊。” 沈雪抿嘴一笑，落落大方的说道：“我倒是想还，就是现在手头拮据，无钱可还。你也知道，最近物价涨得吓人，我看病又用了些钱，85年医改后，我们单位医疗只报销70%了。” 1984年10月，三中全会通过《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标志着改革的重点从农村转向到城市，城市经济体制改革由此全面展开。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1985年成为我国医改元年。 这一时期医改的基本思路是模仿国企改革的，因此其核心内容当然也不外是“放权让利，扩大医院自主权，放开搞活，提高医院的效率和效益”，而改革的基本做法，则是“只给政策不给钱”。 医改对职工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看病时，需要自己掏一部分腰包了！ 王林正要说话，忽听楼下传来一声喊：“沈雪？沈雪？沈雪同志是住这屋吗？” 沈雪听到喊声，低声道：“是我们团的蔡金玲蔡副团长。她怎么来了？她从来不到我家里来的。” 她起身走到楼梯口，朝下面喊道：“蔡团长！我在这里。” “哎哟，沈雪呀，可算找着你了。”蔡金玲咯咯笑着，走上楼来，踩得木楼梯咯吱咯吱作响。 不一会儿，香风袭来，王林看到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出现在屋里。 蔡金玲三十多岁年纪，穿着短裙和丝袜，喷着味道很浓烈的香水。 受国外影视剧、尤其是日剧的影响，八十年代的大城市女人，很喜欢穿超短裙和丝袜，喷味道很浓的香水，以为这是时髦。 特别是出国旅游的女人，都爱这么打扮。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种香水里面，掺杂了刺激异性的某种原料，在国外只有站街的女人才喷。 这样的装扮，在外国人眼里，倒像是出来卖的鸡。 在国际航班上，有些出国旅游的女人，为此还闹过不少笑话呢！ 王林看到蔡金玲这一身庸俗的打扮，不由得暗自好笑，心想同样是舞蹈家，蔡金玲和沈雪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哟，这位是？”蔡金玲看着王林，笑着问沈雪。 沈雪道：“他叫王林，是我的朋友。蔡团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蔡金玲未语先笑，拍着手道：“沈雪啊，你走鸿运了！” 沈雪苦笑道：“蔡团长，你别开玩笑了，我脚受了伤，团里新节目的女主角也换成了付美芳，我哪里有什么鸿运啊？” 蔡金玲咯咯笑道：“你还记得上次我介绍给你的耿炎华耿先生吧？” “嗯，怎么了？” “我跟你说过的啊，他是申城电影制片厂的导演，他看中你了，说有一部新电影，有个角色很适合你演。” 沈雪倒是兴趣不大：“我一个歌舞团的演员，演什么电影啊？专业不对口。他应该去北影和上戏找演员才对。” 蔡金玲道：“沈雪，这可是你的一个好机会。什么专业不专业？人家耿导演说你行，那你就行。耿导演说了，今天晚上六点钟，他在国际饭店的孔雀厅等你，你要是想通了，就去找他。” 沈雪微微沉吟，没有答应。 蔡金玲道：“沈雪，你别犯浑啊！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我们团里，条件比你好的青年演员，不是没有啊，是我向耿炎华先生推荐了你，他才选中的你！你也知道，干我们歌舞这一行的，都是吃青春饭，三十岁就退居二线的大把多！进演艺圈，是你成名的一个大好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沈雪秀眉微蹙，轻声说道：“蔡团长，我还是喜欢跳舞。” “你这人，怎么死脑筋呢？”蔡金玲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跳舞能跳几年？你脚一受伤，女主角马上就换人！你还看不明白吗？这团里，就不缺你这样的人！我跟你说啊，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话我帮你带到了，去不去随你。我走了！” 沈雪道了声谢谢，送她到门口。 蔡金玲道：“你脚有伤，不用送我了。你自己好好琢磨吧！你不去，有的是小姑娘愿意去！” 她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沈雪转身回来坐下，神色有些恍然。 王林却是一脸的震惊！ 原来，沈雪命运的改变，就是从今天开始的！ 如无意外，如果时光的轨迹，不曾更改的话，那么沈雪今天晚上是参加了那场宴会的！ 因为她后来的确走上了大屏幕，声名鹊起，也有过一时的辉煌！ 只不过她的高光时刻太短暂，有如流星划过夜空，有如昙花一现！ 如果不是王林有一段时间，特别的迷恋八、九十年的老电影，偶然间发现并欣赏过沈雪主演的几部老电影，都不可能知道有她这号人物！ 王林后来在网上查她的信息，才发现她是个悲情人物。 几乎是一夜之间，她就有如星落月沉，消失在公众视野，后来听说她因为不接受圈内的潜规则，得罪了知名导演，被圈子封杀、打入冷宫，她出走美国，混得也不如意，之后得了严重的抑制症，自杀身亡，终身未嫁。 质本洁来还质去，沈雪用自杀的行动，证明了自己一生的清白。 王林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沈雪，心生怜惜。 “沈雪，”王林把同志两个字，自动省略了，“你信八字吗？” “八字？命？” “对。” “怎么说呢？” “耿炎华的名字里有三个火，而你的名字里，既有水，又有雪。” “你是说，我和他水火不相融？可是，水不是能灭火吗？” “可惜你是雪，火一烧，雪就化，你就不是你了。除非，你肯随波逐流。” 沈雪不由得怔忡。 王林道：“你喜欢的是舞蹈艺术，你也是做这一块的料子，为什么不在这一块深耕下去呢？谁说舞蹈是年轻人的专利？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跳一辈子的舞。你也可以在舞台上美一辈子！” 沈雪道：“你不懂。我们团里竞争很大的。团里每次排新节目，一个女主角，倒有好几个人来争。新来的那个付美芳，是名牌大学音舞系毕业的，又是我们付团长的亲侄女，她的资源比我好多了！” “谁说非得留在团里才能跳舞？外面的舞台那么广阔！” “你是说，下海吗？” “事实上，很多省市歌舞团的老师们，已经开始走穴赚钱了。自己当自己的老板，一样可以成功。不过，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 “嗯？下海走穴是你提出来的，你现在又否定？” “走穴虽然赚钱，但需要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的，很累人，也要讨好别人，很多时候甚至需要三陪服务。这些是你不愿意的，但又是你拒绝不了的。” 沈雪轻轻咬住嘴唇，显然内心很挣扎。 理想是丰满的，但现实又是骨感的！ 物价的飞涨，加上脚伤，工资减半，沈雪最近的生活，的确有些捉襟见肘。 而一个优秀的舞蹈演员，她需要购买更多的化妆品、服装，再加上她有小资情调，要买花养啊，还要买书看啊，所以开支很大。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产生、性质和变革！ 一切的美好，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支撑和供养！ 王林道：“我知道，你需要的不仅仅是钱，更需要一份可以实现自己理想，实现人生价值的工作。我建议你成立自己的舞蹈工作室。” “舞蹈工作室？”沈雪对这个词很陌生。 在计划经济年代，歌舞演员都以进大型的文工团、歌舞团为目标，鲜少有人下海经商的。 王林道：“你可以成立自己的团队，教人学习舞蹈，也可以编排歌舞节目，接商演赚钱。在这个团队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沈雪有些心动，但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这年代，人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国营单位钻营，很少有人敢辞职下海的。 王林也只是想让她明白，人生有各种各样的出路，不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而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甚至改变她的命运，又岂是一两句话可以凑效的？ 第二十四章 《爱之梦》 为了彻底打消沈雪入进娱乐圈的念头，王林计上心头，笑道：“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为什么请我啊？”沈雪问。 王林道：“你上次请过我，我这次是回请。有来不往非礼也，还请沈雪同志赏脸。” 沈雪问道：“去哪里吃？” 王林卖了个关子：“去了便知。” “不会是去你家里吧？” “你想去我家里吃饭啊？当然没问题！不过今天不行，我改天再请你品尝我的厨艺！今天，我要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吃饭。” 沈雪笑了笑：“神神秘秘的！行吧，你要请我吃饭，我要是不答应，你又要说我瞧不起你们工人阶级了！” 王林哈哈笑道：“那就走吧！” 两人下楼。 王林打了个的士，请她上车，告诉司机，前往国际饭店。 沈雪听到，不由得问道：“国际饭店？” “是啊。” “那里吃饭很贵的。”沈雪道，“七十年代去那里面吃饭，一桌菜就要二、十块钱呢！那个年代的月工资才二十多！现在物价又贵，国际饭店的菜，又涨价了呢！” “不就一餐饭吗？能有多贵？哪怕花上一百块钱呢？还能有你送我的手表贵？”王林笑道，“请你这样的美女吃饭，当然要去高档的地方了。” 沈雪笑道：“我是却之不恭！不过真没必要这么讲究。” 国际饭店地处繁华的南京西路，对面是风景如画的人民公园。 这里不仅是吃饭、住宿之所，还有琳琅满目的自选商场、服务周到的美容中心、现代灯光音响的迪斯科舞厅。 出租车直接开到了国际饭店的大门口。 车子一停下来，穿得像个礼仪兵的门童，飞快的上前，拉开了车门。 王林下车后，护着沈雪下车。 沈雪朝他微微一笑，觉得这个男人不仅很有礼貌，也懂得西方传过来的新式礼节！ 王林特意来到孔雀厅，选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 “请坐。”王林帮沈雪拉开笨重的座椅。 沈雪嫣然一笑，淑女的坐下来：“谢谢。” 王林拿了菜单：“你点菜吧？” “你点吧！是你请客。”沈雪笑道。 “吃西餐吧？”王林问。 沈雪低声道：“我没吃过牛排，也没用过刀叉。” 王林点了几个西式菜，又点了果盘和红酒，吩咐完侍应生，这才对沈雪说道：“很容易学的，一手拿刀，一手拿叉，怎么方便怎么来。叉住肉割碎，再叉住吃就行。我们祖先在茹毛饮血的年代，也是用刀叉的，后来文明进化，才学会了用高级的餐具——筷子。所以，我们东方人很容易就能学会用刀叉，因为这是刻在我们基因里的。但西方人却很难学会用筷子，因为他们直接从野蛮时代进化到了现代文明社会。” “是吗？你懂得真多，不像个机修工人。”沈雪笑道。 “怎么了？你这样出色的人，也会瞧不起我们工人吗？” “啊，没有，怎么可能呢？”沈雪连忙否定，“不过，你真的颠覆了我对机修工人的看法。” “职业并无贵贱，每个行业，都需要有人去工作，是吧？如果人人都高雅的坐在西餐厅里，欣赏钢琴曲，那这西餐厅也就没有人来建造，钢琴也没有工人去生产了。” 沈雪以手支颐，微笑着听他说话：“好有哲理的样子！这里有西餐，也有钢琴，只是无人弹奏。” 这时，忽听有人喊道：“沈雪？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没想到你也来这里吃饭。” 沈雪转过身，看到一对男女站在身边。 “付美芳！”沈雪笑道，“好巧啊！你也在这边吃饭吗？” 来者正是沈雪同事，那个抢走了她新节目女主角的付美芳！ 付美芳穿着一条黑色带亮片的短裙，黑色长筒丝袜，黑色高跟鞋，烫了个时下最流行的大波浪卷发，只有上衣是大红色的针织衫，时髦又骚气，她没有沈雪个子高，但五官精致，妆也化得浓，看起来很大牌的感觉。 “嗯，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男朋友，秦建波。他在市政府工作，现在是科级干部。”付美芳对身边的男人笑道，“建波，这位是我同事沈雪。” 她介绍男朋友时，毫不掩饰内心的优越和自豪！ 秦建波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英俊挺拔，外表看起来彬彬有礼，但骨子里头，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高傲，他朝沈雪微微点头致意：“沈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明明知道付美芳是在自己面前故意卖弄，沈雪也并不当回事，只是礼貌的回了一句：“你好。” 付美芳咯咯笑道：“沈雪，你一向瞒得紧啊，我们一直都以为你还是单身呢！你也不介绍介绍你家那位？” 沈雪愕然，说道：“你误会了，这位是王林同志，他是我的朋友，我和他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王林朝他俩微微点头，算是见过礼。 付美芳对秦建波道：“建波，我们和沈雪他们坐一桌吧？” 秦建波道：“我无所谓啊！” 付美芳很自然的坐在了沈雪身边。 秦建波也坐了下来，说道：“你们点餐了吗？吃西餐还是中餐？” 王林道：“我们点了西餐。再加两份好了。” 付美芳道：“好。那就吃西餐。哎，王先生，你在哪里高就啊？” 王林道：“纺织厂。” 付美芳道：“申纺？咦，我记起来了！上次三八节活动，我们去纺织厂搞文艺汇演，我见过你，你是那个机修工人，你还救了沈雪一命呢！是吧？” 王林点点头：“付小姐，你记性真好！” 他看到，那个秦建波的眼神里，明显流露出一抹轻蔑和不屑！ 人家是市政府的公务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科级干部，看得出来，此人背景深厚，前途无量！ 而王林只是申纺厂的一名普通机修工人！ 这社会地位，这职业高低，一眼就能分出优劣！ 秦建波喊过侍应生，点了两份套餐，又道：“这桌，一起结账。” 王林道：“秦先生，不必客气了，我们已经结过账了。” 秦建波点点头。 付美芳悄悄问沈雪：“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就一起吃个饭。”沈雪道，“你别乱想！” 付美芳道：“我倒是没乱想，你请他吃饭？是想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吧？我只是怕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沈雪，你条件这么好，我给你介绍个好男人吧？他是建波的同事，是一个副处级别的干部，年纪比建波大几岁，刚过了而立之年，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不过没有留下孩子……” “不用了！”沈雪连忙打断她的话，“我现在还没考虑个人问题。” 付美芳耸耸肩，无奈的道：“好男人是优质股，你现在不趁早抓住，都会被其它女人抢走的！” 沈雪道：“我真的不着急。所以用不着你介绍。” 付美芳也就不再纠缠，转眼看到身旁角落里的三角钢琴，笑着对秦建波道：“建波，你不是说，你学过钢琴的吗？能不能即兴弹奏一曲给我们听听？” 她这么说，也是在炫耀自己的男朋友。 这年代，会弹钢琴，是高端、优雅、知性、富裕的代名词。 一台普通的珠江钢琴，售价高达一万五千多元！ 进口的雅玛哈钢琴，卖价就更贵了，少则五、六万，贵则几十万的都有，放在八十年代，绝对是天价一般的奢侈品！ 自小到大，学钢琴的钱，也是天价！ 因此，一个人如果会弹钢琴，绝对是自身综合实力和文化素养的一种体现。 秦建波也跃跃欲试，想在两位国色天香的美女面前显摆一番，便傲然一笑，说道：“那就献丑了！” 他起身走到角落的三角钢琴前，那骄傲的样子，不像是要献丑，而是要一曲震八方似的！ 旁边的侍应生上前询问，得知他要弹琴，便同意了。 这架钢琴摆在餐厅里，更多的是一个摆设、一种装饰，显得这餐厅高端大气上档次，偶尔才请专业人士前来演奏。 如果顾客有弹琴的雅兴，餐厅当然是欢迎的。 秦建波是业余水平，也就是小时候被家里人逼着，在少年宫里练过百十节课而已，水平并不算多高，真正考级的话，可能连五级的水平都达不到，也就凑合能弹出曲子而已。 他弹了一曲巴赫的《风笛舞曲》，这是他小时候一直练习的入门曲目。 《风笛舞曲》是一段体结构，音乐素材没有大的变化，但旋律优美、短小，节奏欢快、灵活，是经典乐曲。 只不过秦建波水平有限，弹得差强人意。 弹完之后，只有付美芳用力的鼓掌叫好，其它人反应平平。 沈雪当然是懂音乐的，微微一笑，附和着拍了拍手。 王林道：“弹得不错，要是连跳音再弹顺溜一些就更好听了。” 付美芳听了，心里当然不高兴，自己引以为傲的男朋友，容不得别人诋毁，不由得讥笑道：“哟，王林同志，看不出来啊，你一个机修工人，还懂弹钢琴？你知道什么是连跳音吗？你听得出来吗？” 王林淡淡的道：“好坏还是听得出来的！” 这时，秦建波坐回座位了，刚才王林的话，他也听到了，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看起来，王林同志是个中高手啊？要不，你也上台表演一曲？” 这是在激将了！ 他好不容易在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面前露个脸，结果居然被一个机修工人指出了弹奏中的不足？ 呃！ 不得不承认，王林真的很厉害，刚才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他弹奏中的缺点！ 可是，就算有缺点，他也不会承认的！ 何况是在倾国倾城的两个美女面前！ 所以，秦建波直接就激将王林上台演奏，他相信，一个机修工人，无论如何也弹不出曲子来！ 其实，王林并没有打击秦建波的意思，也没有出风头的意思，纯粹就是想给他提一点意见罢了。 在机修班里，大家都是老爷们，彼此之间谈天论地，讨论机修技术的不足，这是常事，也没有人会心里不舒服，甚至还要感谢对方的指点。 付美芳道：“对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行了！空口白舌的评头论足，这谁不会啊？” 沈雪笑道：“你们别拿他开玩笑了，他哪里懂得弹钢琴啊？他也就是随口评评，你们不要介意啊！” 付美芳笑道：“有些人就是这样，啥也不懂，就爱吹牛皮！” 王林懒得跟他俩一般计较，脸色平静，问沈雪道：“你喜欢什么曲子？” 沈雪道：“我喜欢李斯特的《爱之梦》，我有一支独舞，就是配着这首曲子跳的。我觉得很优雅、很浪漫。” “如果有机会，你跳给我看，我弹给你听。”王林随口说道。 沈雪轻轻掩住嘴，笑道：“不会吧？你真的会弹钢琴？” 王林道：“钢琴而已，学学就会，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能。” 他后世是富翁啊！ 会的技能太多了！ 很多都是业余爱好，他人聪敏好学，虽然只是业余爱好，但爱着爱着，一不小心就专业人士了！ 尤其是弹钢琴，他也曾为了一个女生，下了死功夫学习！ 秦建波瞪大了眼睛，斜睨着王林，心想你这是成心拆台的吧？忍不住说道：“钢琴是所有乐器里面最难学、最难精通的！你没学过就没有发言权！” 沈雪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王林，你会弹钢琴？真的假的？” 王林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如果我现在就弹出《爱之梦》，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奖励？至于什么样的奖励，你自己决定。” 沈雪觉得，王林多半是在吹牛皮。 因为她亲眼所见，王林只是一个机修工人，而她也知道，很多工人，都有爱吹牛皮的习惯。 人对某个职业，会存在固有的成见！ 比如说，我们会觉得舞蹈家是优雅的、高贵的，觉得环卫工人是低文化者，觉得工人同志是只懂得操作机器的低层次学历者，而KTV和酒吧里的小姐，是比较容易撩到手、甚至花钱就可以带出去的。 这些偏见一旦形成，是极难改变的！ “好啊！”沈雪羞涩的笑了笑，“你要是真的能弹出《爱之梦》，我答应给你一个奖励！” 王林笑道：“牛排还没有上来，正好有时间。你可不许耍赖啊！” 付美芳道：“王林同志，这么多人看着呢，现场还有不少外宾呢！你不会弹就不要勉强，到时出丑的人可是你自己！” 王林没有理睬她，而是叫过侍应生，问道：“你们这里的钢琴，我可以弹奏吗？” “可以的，先生。请便。”服务生微笑回答。 “好！”王林掏出一张大团结，给他当小费。 服务生高兴的做了请的手势，同时看了秦建波一眼。 刚才秦建波可没有给他小费！ 虽然只有十块钱，但王林的形象，立马就高大起来，也变得绅士起来！ 王林对沈雪道：“一曲《爱之梦》，献给美丽的沈雪小姐。” 沈雪对他嫣然一笑。 她也只是普通女人，她也是有虚荣心的，也是有好胜心的！ 而且并不浅！ 她的女主角位置被付美芳抢走了，今天又被她拿男朋友炫耀了一阵，她连输两个回合，芳心里多少有些憋屈的。 不管怎么说，王林现在是她的男伴，她希望王林能压秦建波一头！ 所以，沈雪渴望王林会弹钢琴，让自己不输付美芳！ 虽然直到此刻，她还是不相信，王林会弹钢琴。 就算是在申城这样的大都市里，懂得弹钢琴的人，也少之又少！ 她只能期待，奇迹的降临！ 付美芳等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王林走到钢琴台边坐下来。 服务生殷勤的帮王林打开了琴盖。 王林将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上。 弹钢琴需要熟练的技巧，而他重生之后，今天还是第一次演奏。 他缓缓闭上双眼，在脑海里回忆《爱之梦》的曲谱，酝酿感情。 付美芳问沈雪道：“他不是个机修工人吗？他那双修机器的手，真的会弹钢琴吗？” 沈雪轻声但又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他！” 王林猛的睁开双眼，左手熟练的在琴键上游走。 他沉浸在乐曲和回忆中！ 往事一幕幕，甜蜜、辛酸、爱恋、痛苦，纷纷涌上脑海！ 王林整个人和钢琴融为一体，跟许许多多钢琴大师一模一样，身体随着韵律，发出有节奏的摇动！ 只见他的左手由低声部引进旋律，紧接着由中声部承接，右手进行高声伴奏。 音乐声有如流水淙淙，在孔雀厅里响起来。 全场的人，无不向这边投来关注的目光。 外宾们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双手放在桌面上，平静但又享受的聆听这天籁之音！ 《爱之梦》整首曲子非常优美，它将梦境编织到了乐曲之间，给人一种安静柔和的感觉，它所表达的那种纯真、高尚的爱情，能激起人们内心的共鸣。 沈雪对这支曲子再熟悉不过了！ 各种版本的，她都听过。 尤其是原版，她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带着强烈感情的音乐声一起，沈雪的那丝轻视之心，马上变成了震惊！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敢相信，这跟原版差不多的音乐，居然出自机修工人王林之手！ 这个男人，再次让她刮目相看了！ 同样是弹钢琴，如果是西装革履的秦建波弹奏出来，一般人不会觉得多么惊讶，但从一个机修工人手底弹奏出来，这场面就很震撼了！ 因为期待感不同，带来的震撼也就不相同！ 《爱之梦》曲子并不长，三、四分钟就结束了。 当最后的曲调落下时，孔雀厅里一片静寂，然后，突然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来这里吃饭的，要么是外宾，要么是国内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不是真正的知识分子，就是附庸风雅的商贾。 哪怕听不懂王林弹的是什么曲子，他们也会给予掌声，以表示自己是个懂得欣赏高雅音乐的人士。 几个外宾朝王林竖起大拇指，不停的点头，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夸奖道：“好！你弹得真棒！” 王林收回思绪，把过往的一切，连同眼角的两滴眼泪，一起咽回体内。 他缓缓起身，朝大厅方向微微弯腰致谢，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太棒了！”沈雪由衷的赞叹道，“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简直像是在听原装正版！” 秦建波当然也懂得欣赏好的曲子！ 他目瞪口呆，忘记开嘲讽了，也忘记夸奖了！ 这一仗，他输得心服口服！ 付美芳则好奇的盯着王林看，像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王林脸色平静，风趣的一笑，对沈雪道：“我懂的技能很多，不只会修机器！你要是跟我相处久了，就会发现我是一个宝藏男人！” “我已经有这种感觉了！”沈雪浅浅一笑，“可是，我送你什么礼物好呢？” 王林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笑道：“等你脚好了，单独给我跳一支舞，好不好？” 沈雪抿嘴笑道：“就这？当然可以了！” 她将椅子拉近王林身边，像个小迷妹似的，问道：“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王林不解的伸出手来。 沈雪居然很自然的握住他的手，仔细的看起来，像古玩家淘到了宝贝。 她的身子，离王林是如此的近！ 王林闻到一股清幽的体香，心神一荡，心跳猛的加剧！ 这是心动的感觉啊！ “你的手太伟大了！”沈雪笑道，“不仅能修机器，还能弹奏钢琴！” 王林在她耳边轻轻笑道：“我这双手，可以一个月不洗了。” “啊？为什么？” “我怕把你的味道洗掉了。” “……” 第二十五章 吵架 王林和秦建波各自弹了一曲，但餐厅里面的顾客，反晌却完全不同！ 这种天与地的落差，令得秦建波面子全无。 付美芳也觉得丢了颜面。 她本来是想在沈雪面前炫耀自己男朋友的，结果却被王林的表现打了脸。 这让他俩都有些悻悻然。 不一时，餐厅服务员端了牛排、红酒、意面、果盘上来。 王林所点的两个套餐，明显比秦建波点的更丰盛，价格也更贵！ 这个对比，又让付美芳心里老大不舒服。 她匆匆吃过饭，和秦建波率先离开了。 “谢谢你！”沈雪忽然温柔的说道。 王林倒是有些不解：“谢我做什么？不就请你吃了顿饭吗？” “谢谢你，让我在付美芳面前扳回了面子。”沈雪缓缓放下刀叉，有些羞涩的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其实也挺肤浅的？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王林哑然失笑：“面子嘛，人人都要的。人活一口气！佛还争一炷香呢！” 沈雪轻抚秀发，低声道：“新节目的女主角，是被付美芳抢走的。本来就是内定的我，因为我的形象、气质，还有舞姿，都更适合这个角色。” “不是说，是因为你脚伤的缘故？” “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新节目，还在酝酿当中，就算等我脚伤好了再排练，也来得及的。只不过，付美芳动用了关系，抢走了我的女主角。这个事情，我早就听说了。” “没想到，你们搞艺术的团队，也这么勾心斗角，也是一个小社会啊！” “何尝不是呢？我虽然专注于艺术，但我也懂人情世故。我表面上装作无所谓，心里其实很难受的。我甚至想过辞职下海的事。” 王林恍然大悟！ 原来，改变沈雪人生的，正是这件事！ 如果没有王林的阻挠，也许沈雪已经做出从影的决定了吧？ 那她的人生，必将走上那条不归路？ 这一刻的沈雪，是如此的真实！ 她的自我剖析，并没有折损她在王林心中的地位！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神，更接地气，也更加立体化，更值得王林爱慕！ “看见没有？那个有些秃顶的男人，就是耿炎华。”沈雪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背影说道。 “嗯，我知道。”王林淡淡的说道。 “你知道这个人？”沈雪讶然问道。 “不错。”王林道，“我对这个耿炎华，也有一定的了解。他是一个极端好色的人！凡是想在他影片里扮演重要角色的女人，就没有不被他潜的。” “潜？” “就是吃豆腐，再直接一点，就是上他的床。不上他的床，就拿不到演戏的资源。” “啊？他这么不堪？”谈这个问题，沈雪有些尴尬，羞涩的说道。 “你自己看！”王林朝那边呶呶嘴。 沈雪朝那边看过去，正好看到耿炎华的手，从桌子底下伸过去，放在身边一个短裙黑丝女人的腿上。 这小动作，是在暗地里进行的，桌面上的其它人，并不会发觉。 沈雪怔忡，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还好我没赴他的约。” “你再看看他的脚。”王林冷笑一声。 那个耿炎华的脚，居然在挑逗那个女人，都快伸到对方的裙子里面去了！ 沈雪不由得红了脸：“无耻！” 王林道：“我敢肯定，他会留下这个女人，至于另外两个，他多半没看上！如果你来了的话，他肯定会选中你。不过你不会让他这么欺负，他如果对你试探不成功，就会装绅士，对你放长线钓大鱼。” 沈雪怔忡，觉得王林所言不假，很庆幸自己没有参加耿炎华的晚宴。 他俩吃得很慢，一边聊天一边吃，谁也没有提要回家的话。 那边的耿炎华已经吃完了，陪他一起吃饭的三个女子，其中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另外两个直接被他打发走了，他搂着那个女人的腰，手放得很低，时不时往她屁股上滑，两个人往酒店的后堂走去，那是去楼上房间的电梯间。 沈雪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佩服王林的预判：“你说中了！这个导演，果然是个色中饿鬼！” 王林道：“沈雪，虽然你渴望成功，但你和那些女人，并不是同一路人。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一定会讨厌自己成为那种堕落的女人！而通往成功之路，是多种多样的。不认识耿炎华，不走娱乐圈，你将来也一样可以光芒四射，成为优秀的演艺家！” 沈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王林的形象，在她眼里，忽然间变得高大起来。 他像是一个人生的导师，在她人生最迷茫的时刻，忽然降临在她身边，用他的睿智，指引她别走弯路。 两个人喝完了一瓶红酒。 沈雪居然是第一次喝酒！ 她只喝了两杯，脸色却红得像熟透了的红富士苹果，娇艳万端！ 王林本来还想请她到旁边的舞厅跳舞的，但想到她脚伤还没有好，便作罢了。 见她走路有些踉跄，王林便小心的扶着她出了国际饭店。 王林在门口打了个的士，送她到家，然后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回家。 家里，李文秀一个人在糊火柴盒，看到他满身酒气的回来，咬了咬嘴唇，问道：“你吃过了？” 王林打了个饱嗝：“吃过了！” 他看到餐桌上留着饭和菜，不由得心生愧疚，说道：“对不起，没和你说一声。” “没事！”李文秀放下手中的活计，把剩菜端起来，“我拿水冰镇着，明天早上吃。” 王林道：“你也别吃剩菜，对身体不好。” “谁说的？”李文秀道，“谁家里还有菜倒不成？” “……”王林坐下来，往身边一摸，总感觉少了个什么东西。 书！ 《红楼梦》！ 不见了！ 遗忘在沈雪家里了！ 他也不敢说出来，只得闷在心里，想着下次拿回来再告诉李文秀。 “你怎么又请假了？”李文秀问。 “今天21号啊！” “21号怎么了？周助理过生日？” “什么周助理？” “别瞒我了，我知道你俩的事！” “什么叫我俩的事？你说清楚。” “上回，你就是和周助理一起看的电影吧？” 王林一怔，马上想到，一定是刘玉看到了，告诉李文秀的！ “呵呵！”王林冷笑道，“如果我说，那天我和她是偶遇的，你相信吗？” “我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可以啊，挺有出息的！连周助理也能约到。” “呵呵！” “今天你是陪她去玩了吧？去逛公园了呢？还是去逛商场了啊？” “不是。今天是国库券开放交易的日子，我拿国库券去卖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还问过你要不要一起去，你说不去的！” “卖掉了吗？” “卖了。” “赚了还是亏了？” 王林掏出钱来，放在桌面上。 九千多块钱啊！ 厚厚一大叠！ 李文秀身子一晃，差点没坐稳：“这么多钱？” “本钱有5000块钱，赚了4500块钱！”王林吃得有些饱，又打了个饱嗝。 “天哪！这么多钱！”李文秀拿起钱，笑着数了起来。 “不对啊，只有9350块钱！我数两遍了！” “哦，我今天花了两百块钱。” “你做什么了？一天花了两百？” “买了——”王林话一出口，心想我是买了书，但书也没带回来，这事说不清楚，便道，“吃饭吃了。” “什么样的饭？一天吃了两百块钱？” “在国际饭店吃的。” 当然还有打的士的钱，这年头的士费很贵，菲亚特126P的面的，也就是俗称大头鞋的出租车，都要1.2元每公里，起步价就是4.5元！如果是夏利那就更贵，起步价10元3公里，普通人家都不敢坐的！ 还有打赏小费的钱，以及买书的钱，王林也懒得细说。 “国际饭店？你真能耐了！你一天就吃了两个月的工资！你知道现在物价多贵吗？五块钱一斤的肉了！我现在每天买菜，只敢买一块钱的肉！才二两肉啊！我知道你喜欢吃肉，我都不敢吃，全给你留着！你倒好，你一天吃了两百块钱！你知不知道，这两百块钱，够我们一年的伙食费了！” 李文秀越说越委屈，抹眼淌泪的了。 王林冷笑道：“有意思，我花自己的钱，你哭什么？你反正是要离开这个家的！我败不败家，与你何干？真是的！” 李文秀心气难平，闻言把手中的钱往桌面上一放，说道：“你说得对，我不该管你！你的钱，你爱和谁去花，就和谁去花好了！你愿意和周助理好，你就和她好！哪怕你带她回家来，我也无所谓！” 第二十六章 妻子的礼物 王林第一次见她生这么大的气，倒是不再发火，说道：“明天开始，我要去外地收国库券，可能要请长假。我也不知道哪天回家，哪天不回家。” 李文秀抹干净了眼泪，说道：“这工作，你不做了？你真打算当倒爷了？” “当倒爷只是暂时的，我得先赚够资本，以后肯定要做实业。等我自己开了厂，你就是老板娘了。” “呵！我可不敢当！到时我俩早就离了！周助理来当你的老板娘好了！” “我和周粥之间，什么也没有！就偶然碰见了，一起看了个电影！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呢？又不相信人！” “是啊，我小心眼，我眼里容不下别的女人！你胸怀宽广，你……” 李文秀说不下去了，因为王林忽然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你要真是我爱人，你管我的一切，我也就认了！”王林沉声道，“离婚是你提出来的吧？李文秀，你到底想闹哪样？” 李文秀道：“我不闹！我糊火柴盒！”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糊火柴盒，你能糊几个钱？你还不如跟着我一起买卖国库券，我也好有个帮手！” “不稀罕！你赚钱，那是你的事！”李文秀道，“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管你！” 王林气??地说道：“刘玉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鸟，你少跟她来往！” “刘玉是我班上的工友，她怎么惹你了？”李文秀问。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和周粥看电影的事，就是刘玉嚼的舌根吧？这种女人，你少交！” “你做得，别人说不得？” “那你知不知道，那天她和谁在一起吗？” “和谁？” “张瀚！” “张工？和刘玉？”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啊？我们厂里，好几千女工呢，张瀚那样的人，怎么就看中刘玉了？” “对啊，怎么回事？”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刘玉使了手段，勾引了张瀚！” “她能有什么手段勾引张工？” “李文秀，你真傻还是装傻？女人要勾引男人，还有什么手段？” “未必只要女人勾引，男人都会择不饥食？” “你说对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不会思考！只要女人主动，长得又不是太丑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的！” “这么说，你也是这样的男人？” “我、我当然是例外！” 李文秀道：“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王林冷笑道：“我要真是不讲理的人，我还不早就把你睡了？你还真敢报警抓我不成？我连你都不忍心欺负，我还能到外面去欺负别的女人？” 李文秀一时语塞，转移话题道：“奇怪，刘玉真和张工在一起？不可思议！” “刘玉这女人，心计比你强十倍，而且她会利用自己的身体！你和她相处，得小心些。反倒是陈小希那样的女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你可以和她来往。” “我和刘玉是好朋友，她也不可能害我。” “她只不过看到我和周粥出现在电影院门口，就一口咬定我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向你打小报告，这就是挑拨离间！而你呢，你也傻，居然相信她的话！有个成语，叫疏不间亲！你倒好，相信别人，不相信自己的爱人！” “我——”李文秀语拙，语气一缓，说道，“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 听到她当面道了歉，王林倒是无话可说了。 他也不是小器之人，没有必要揪着这事不放。 王林数出三百块钱来，放在她手边：“家用，你收好了。剩下的9000块钱，我留着做本钱，等我赚到了钱，再给你买新衣服。” “……”李文秀嘴角，闪过一抹浅浅的笑意，她拿起钱来，装进口袋里，说道，“你一个人去外地收购国库券，你得小心！现在社会上不太平！” 王林心里一暖，说道：“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李文秀起身，从针线盒里拿了个木柄的扎孔针，递给王林：“这个留在包里，防身用吧。这个不算管制刀具，随便哪里都可以带去。” 王林接过来，在手里握了握，试了试手感，觉得这个扎孔针还挺顺手的，针头长，个头粗壮，针尖锋利，遇到危险，还真的能派上用场呢！ 李文秀进卧室，拿了一双崭新的男式皮鞋出来，放在王林面前。 “上次说好的，给你买的礼物。都是用我自己的奖金、糊火柴盒赚的钱和省下来的钱买的。你试试合不合脚。” 王林看着鞋子，不由得一阵感动和心酸，说道：“这鞋挺贵呢！” 李文秀仍旧坐下来糊火柴盒：“用得着的东西就不贵，才三十五块钱。你一天的饭钱，够买六、七双了呢！” “……” 王林试了试脚，笑道：“挺合脚的！这新皮鞋，就是舒服！谢谢你啊！” 李文秀抬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 王林为了出远门，特意买了一条带拉链的短裤，用来装钱。 这么多钱，当然不能全装在短裤里，而且也不安全，前一阵报纸上有新闻，就是一个商人坐火车出行，在车上打了个盹，藏在短裤拉链袋里的钱就被人偷走了，裤子也被小偷划烂了！ 他正想着，怎么藏钱比较安全时，忽听李文秀道：“你一次带这么多钱外出，也不安全，你把你的外套拿来，我给你缝几个隐蔽的袋子。” “哎呀，文秀，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俩真是心有灵犀啊！”王林笑道。 他欢天喜地的进了房间，拿出明天要穿的衣服和裤子出来，说道：“这样，你帮我在裤子这边，也缝一个放钱的袋子。钱不能放在一起。” 李文秀把装火柴盒的木板端开，拿了针线盒子，又找了几块不用的布，帮王林缝制口袋。 “王林，我跟你说啊。”李文秀一边用牙齿咬断线头，一边说道，“万一真遇上了劫匪，你就把钱给他们。钱没了，我们还可以再挣！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王林道，“我本来就紧张，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你王家就你一根独苗，你要是再出个意外——算了，不说了。反正你得给我平平安安的回来！” “嗯！你要是乖乖的听话，我们这会孩子都怀上了！我就算死了，我老王家也不至于无后！” “别乱说！你长命百岁呢！”李文秀瞪他一眼。 第二天早上，李文秀准备了一袋子馒头，又买了几根油条，还到副食品商店，花高价买了些饼干和面包，给王林打包好，叮嘱他道：“这些你带在火车上吃。车上东西贵不说，还不一定干净。记得先吃馒头和油条。面包和饼干留着后面吃。” “我知道了。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跟我妈一样！”王林笑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请假跟我一起去好了。” “我不去！”李文秀忙完这一切，看着他道，“出门在外，自己小心些。别去招惹街边的野女人！她们身子不干净的，小心惹一身病回来。” 王林伸出手，将她额边的一绺头发拿开，温声说道：“你一个人在家，也小心些，晚上早些关门，谁敲门也不要开。” “我晓得哩！你不在，我叫我妹妹过来陪我睡。” “好，我走了啊！” “嗯！要不我骑车送你到车站？我再骑车回来？你也可以节省去车站的车费钱不是？” “不用，等下你要迟到了！快去吧！我到庐州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第二十七章 骗术 到了火车站，王林赶去买票。 偌大一个售票大厅，满满当当，挤挤密密，全是买票的人。 每个售票窗口前面，都排着长龙。 队伍移动很缓慢，排队的人，大都是外地进城务工的农民工，很多人身上，居然穿着缀有补丁的衣服裤子，行李也是破破烂烂的，拿蛇皮袋装着，有的甚至就用“尿素”袋装行李。 王林早就听说过春运，只是从来没参与过。 “春运”一词最早出现于1980年的《人民日报》。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对人员流动限制的放宽，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乡外出务工、求学。诸多人群集中在春节期间返乡，形成了堪称“全球罕见的人口流动”的春运。 可是，现在并不是春运啊！ 怎么也人山人海的呢？ 排了大半个小时的队，总算轮到王林了。 “同志，买一张最快到庐州的票。” “最早的车次，是9点26分开，普快。” “请问几个小时可以到达庐州？” “9个小时。” “行，就买这个车次的，买硬座的就行。多少钱？” “二十一块八！” 这票价是真的贵！ 来回一趟，半个月工资就没了！ 难怪出来打工的人，平时都不敢回家，只等每年春节回一趟老家呢！ 王林拿着票，仔细的核对车票上的信息，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里。 火车上是要检票的，进出站口也是要检票的，丢了不认账，得重新补票！ 他知道火车站附近欺蒙拐骗的人特别多，也就不到附近乱逛，直接进了候车室。 王林带了个军用水壶，他一口就喝掉一半，上了个洗手间，看到附近有个水房，提供热水，他便排队接满了水壶。 回到候车室坐下，旁边一个中年瘦子，笑着问道：“小兄弟，出远门？” “不远！”王林语气淡淡的，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你是去庐州吧？我也是！”中年人梳着三七分，居然还抹了摩丝，挺潮流的感觉，他伸出手来，“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我叫马涛。” 对方能猜到王林去庐州，他并不惊讶。 坐在这里的，大都是在等这趟车次的。 庐州是皖省的省会，位于长江三角洲地区，是我国华东地区的重要城市，人口众多，出来打工的人也多。 “申城本地人吧？出差还是经商？”马涛很爱攀谈。 “出差！”王林多留了一个心眼，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同时反客为主，问道，“你呢？经商？” “对，小兄弟真是慧眼如炬，我就是生意人，做铅笔生意的。”马涛笑着，打开自己的皮挎包，拿出两根铅笔来，一红一蓝，往王林面前一伸，“看看？出厂价，2分钱一支。家家户户都用得着！” 王林摆了摆手：“用不着买。单位有发。” “好，好单位！”马涛收回手，掏出一张大团结来，对折，笑道，“小兄弟，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玩个猜铅笔的游戏。这游戏很简单，我把十块钱对折一下，然后套住这只红笔，再包住这只蓝笔，卷一卷，再打开来，你看，套住的还是红笔。” 他一边说，一边演示。 坐在旁边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年纪，织了两条小辫子，眉清目秀，脸庞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穿着白色的确良单衣和红色的卡其外套，她很好奇的看着马涛做这一切，但没有说话。 马涛见她有兴趣，同时也向她展示了一遍用钱套住两只铅笔的游戏。 “怎么样？很简单吧？我们的游戏，就是猜红、蓝！我再来一遍，你们看清楚了啊，你们要是猜对了钱里面套住的是哪支颜色的铅笔，我就把这十块钱白送给你们！”马涛口才了得，滔滔不绝，跟脱口秀主持人一样顺溜。 他一边说，一边用钱套住了红笔，再包裹住蓝笔，笑道：“小兄弟，你猜猜？” 王林有些警觉，他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爱，人家真的闲得没事做？来陪你做游戏玩？还平白无故送你一张大团结？ 但他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玩法，也不知道对方玩的是什么把戏，于是没有吭声。 马涛便问那个小姑娘：“你来猜吧！” 十块钱的诱惑不小！ 小姑娘抿抿嘴，指着红笔道：“红的！我看着你套住的！” “确定吗？”马涛问。 小姑娘用力点头：“就是红笔！” 王林心想，我也看到了，你拿钱套住的是红笔啊！ 这有什么好猜的呢？ 只见马涛微微一笑，展开大团结，果然套住的是红笔。 王林哑然失笑，心想你这玩法，不是给人送钱吗？ 马涛果然很大方，把十块钱递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高兴的接过钱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确认是真钱。 马涛掏出一张五十块钱的新票子来：“我们再玩一次，你要是赢了，我这五十块钱，还是送给你。不过，你要是输了的话，你得赔我一百块钱！你敢不敢玩？” 小姑娘刚才随随便便就赢到了十块钱，想当然以为这玩法很简单，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当然是我说的。你身上有一百块钱吗？” “我有呢！我正好有一百块钱！”小姑娘笑道，“我过完年出来打工的，每个月有45块钱的工资，我做了三个月，赚了135块钱呢！要不是我家里有事，我现在也不会回家！” 王林心想，这小姑娘未免也太单纯了，在候车室遇见个陌生人，就把自己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别人？ “好！”马涛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王林本能的感觉到，这是一个骗术！ 可是，他真的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人家怎么行骗，想要拆穿，也不得其法啊！ 马涛将手里的五十块钱对折一下，然后套住了蓝笔，再卷住红笔，问小姑娘：“你猜哪支笔？” “蓝笔！”小姑娘很高兴的笑道，“我看到了！” 王林心想，世界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刚送了十块钱给你，又送五十块钱给你？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马涛，看他耍什么诡计。 马涛用钱卷住两支铅笔，然后打了开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五十块钱里面，刚才明明套住的是蓝笔，但打开来后，却变成了红笔！ 王林看到，马涛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得意的笑，而那个小姑娘的脸，刷的就变白了。 第二十八章 我也玩个魔术！ 王林仔细回想刚才马涛手里的动作，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小同志，你输了。”马涛对小姑娘笑道，“愿赌就要服输。我刚才输了，给了你十块钱。你现在输了，就得给我一百块钱。这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这算是口头协议，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小姑娘的大眼睛里，马上泪汪汪的：“我身上只有一百块钱，我留着给我爸看病用的！” “呵呵，那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马涛不再像刚才那般平易近人，换了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小同志，你可不能耍赖啊！我喊车站警察过来了啊！” 小姑娘委屈得跟什么似的，从里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打开手帕，里面装着一叠钱，全是零钱，有十块的，也有一块的、五毛的，还有一分、二分的！ “这里正好一百块钱。你数下吧！”小姑娘咬着嘴唇，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明明看到是蓝笔，怎么就变成红笔了呢？” 马涛一把拿过她手里的钱，点数起来。 王林掏出一张五十块钱的票子，说道：“马涛同志，我和你玩一把！” 马涛马上把小姑娘给的钱装进口袋里，换上了一副笑脸：“好啊，小兄弟，我们来玩一把。” 王林从他手里，拿过两支铅笔来，说道：“我来玩，你下注。还是五十块钱，你要是输了，得给我一百块钱。我输了，这五十块钱给你。你敢玩吗？” 马涛听了，很认真的打量王林几眼。 不管怎么看，王林也只是一个二十郎当岁的愣头青，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一看就是很少出门的城里人。 马涛很快就做出判断，认定王林没有看破自己的小伎俩，便哈哈笑道：“行啊，小兄弟，我欣赏你这样有魄力的人！我和你玩一把！” 王林把自己的钱对折一下，然后套住蓝笔，再裹住红笔，然后问他：“马涛同志，你猜吧！红还是蓝啊？” 马涛毫不犹豫的道：“蓝！” 王林微微一笑，飞快的将钱卷起来，然后又飞快的打开来。 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 “咦！怎么又变成红笔了？”小姑娘不哭泣了，发出一声惊呼！ 王林收起自己的钱，将两只铅笔丢还给马涛，看着面如土色的他，似笑非笑的道：“马涛同志，你输了。你猜的是蓝笔，结果钱里面套住的是红笔。套用你刚才说的话，我们之前订下了口头协议，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你要是不给钱，那就是违约！我喊车站警察过来了！” 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马涛的脸色，阴晴不定，瞬间连变数变。 他倒也光棍，知道自己今天看走眼了，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行啊！小兄弟，你厉害！我服输！”马涛朝王林竖起大拇指。 王林冷冷的道：“少废话！拿来！一百块！我也不要别的钱，就把她刚才输给你的钱给我吧！” 马涛沉下脸来，掏出那包钱，递给王林。 王林怕他做过手脚，飞快的数了一遍，钱数是对的。 马涛把铅笔放进挎包，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开。 旁边的小姑娘又哭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王林把她的钱递了过去：“小妹妹，收下吧！” “啊？这是你的钱了，我不能要。”小姑娘连连摇头，但渴望的眼神却背叛了她的话。 王林笑道：“你不是说，这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给你爸爸治病的钱吗？没有这钱，你爸怎么治病？收下吧！记住了，以后别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要跟任何人赌博！这个世界上的坏人，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小姑娘再次泪崩，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包钱，激动得双腿一软，跪在了王林面前：“谢谢你！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王林扶她起来：“别这样，快起来！” 小姑娘抹着眼泪起身，就势坐在王林身边。 王林看到周围很多人看着，便道：“小姑娘，等下你去趟厕所，把你的钱另外藏个地方，我怕有贼人惦记上你的钱了！上车、找座位的时候，你也得小心啊！小偷很多的。” 小姑娘道：“啊？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哥，你贵姓啊？” “不用打听我的姓名。萍水相逢，尽是中华之人！”王林笑了笑。 “大哥，我叫孙小蝶，我是庐州五里镇人，你以后来我们家，我给你做饭吃！” 王林笑道：“孙小蝶同志，你以后出门在外，不要逢人就说你的家庭和身份信息，这些信息泄漏出去，如果被坏人利用，你和你的家人，都可能被骗。” “大哥，我看你不是坏人才告诉你的。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不愿意说你叫什么名字？” “呃——我叫王林。” “王哥好！”孙小蝶激动的起身，一把抓住了王林的手，“谢谢你帮我赢回了钱！这真是给我爸治病的钱！” “好，你坐好。好好说话！” 孙小蝶道：“王哥，你刚才怎么看出来他是个骗子的啊？” “这是一种碍眼手法，说穿了一文不值。”王林淡淡的道，“你社会经历少，你看不明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凑热闹，不相信骗子！” 这时，车站广播里嘀咚一声，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各位旅客请注意，从申城开往汉口方向的直快208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购买了直快208次列车的旅客，请到第三候车室检票进站！” 王林连忙起身：“列车来了！” 孙小蝶掏出自己的火车票，核对了一下，提着笨重的行李，也跟着他往前走：“王哥，等等我，我也坐这趟火车。” 王林懒得等她，径直检票上车。 上了车之后，在人群拥挤中，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座位。 他座位是靠窗的，但座位上坐了一个留着胡茬的中年大汉，还把脚搁在对面的座位上。 王林把票往大汉面前一伸，一言不发。 对方瞅了一眼他的票，又看看窗台旁边的标注，便老老实实的起身，走到隔壁座位去了。 王林把包往行李架上一塞，坐了下来。 熙熙攘攘的旅客，陆陆续续的上车来，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入座。 王林看向车窗外的站台。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喊：“王哥！我们又见面了！” 王林转过头，看到孙小蝶一脸的笑容，站在过道边。 “你坐哪里？”王林问她。 “我就坐在你旁边，中间这个座位。”孙小蝶高兴的笑，举起一个重重的行李包往行李架上塞。 她个子不高，加上力气有限，立起脚跟塞了几次也没塞进去。 王林见她实在很费力气，便起身接过她的行李，塞进行李架。 “谢谢王哥。”孙小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两人坐下来，王林问道：“你一个人，提这么重的行李做什么？” “我在外面打工，需要的东西多啊。” “那你以后还来申城打工吗？” “还来哩！我回家照顾我爸一个月，还得出来打工的。不出来打工，怎么赚钱啊？” “你在哪里打工？” “我给别人家当保姆。” “当保姆，工资应该高啊，怎么你每个月才45块钱？”王林厂里有人请过保姆，85年的时候，保姆工资就有55块钱了。 “保姆工资很高吗？我不知道啊，是我认识的一个婶婶，她嫁到申城，生了个女娃娃，就喊我过来照顾她。每天都是带娃娃、洗衣服、做饭菜、打扫卫生。我很勤快的，我婶婶都舍不得让我走呢！” “你多大了？”王林问。 “我18岁了！” “高中毕业？” “我只有初中毕业，家里没钱供我上高中。王哥，你是哪个单位的啊？” “我啊？我是申城纺织厂的。” “哇噻！那是个好单位！我婶婶家就在你们工厂附近，我听婶婶说过，你们单位女工多，工资又高，请问你们厂里还招不招人啊？” “这个？我不太清楚。”王林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便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 “这个可以。”王林敷衍道。 “王哥，你留个联系电话给我，我从家里回申城后，我再联系你。”孙小蝶却很较真。 王林略一迟疑，心想我和你又不熟啊！你倒真是相信人，就不怕我把你拐去卖了吗？ 孙小蝶从背包里掏出一支圆珠笔和一个小本子来。 那个小本子上，记满了歌词，还贴了不少明星的剧照。 看到这样的歌词本，王林顿觉时代感满满！ “你自己记的歌词？”王林问。 “嗯嗯，王哥，你看我写的字，好看不？” “还行啊！练过吧？” “是的，我爸爸说，一个人一定要把字练好！王哥，你的电话是多少，我记一下。” 王林想了想，把机修班的电话留了给她。 第二十九章 庐州行 有个可爱又话痨的小姑娘在身边陪着，时间过得飞快。 到了中午，列车员推着餐车来回贩卖吃食。 列车已经停靠过好几个站，上来许多买站票的旅客，把过道挤满了。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让一让！抬抬脚！”推着餐车的列车员，不停的吆喝。 这趟刚走，下一趟很快又过来了： “盒饭！盒饭！来一份不？” 过道刚好过一辆推车，又挤满了人，好几次都以为他的车子过不去了，结果他硬是从一堆人里面推了过去。 王林从行李架上拿下自己的包，取出李文秀为他准备的食物。 他先吃馒头和油条。 旁边的孙小蝶，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吃。 王林问道：“你饿不饿？买东西吃啊！” 孙小蝶摇头道：“我不饿。” 她刚说不饿，肚子马上发出咕咕的叫声。 王林失笑，知道她是舍不得钱买吃的，火车上很多人都是这样，宁愿饿着，也不买车上的高价食品。 他拿了一个馒头递给她：“吃吧！” “我不饿。”孙小蝶舔了一圈嘴唇。 “吃吧！”王林道，“我带了好多呢！” “谢谢王哥！”孙小蝶伸出手，一把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几口就把大馒头给吃完了，吃得太急，发出呃、呃的饱嗝声。 王林问道：“你没带水？” “我早上急着赶火车，忘记了。”孙小蝶拍拍胸口，“过一会儿就好了。” 王林看了一眼她的胸，心想她的比周粥的还要大，这乡下小姑娘，吃得不怎么样，发育得这么好？ “喝我的吧，别噎着了。你嘴唇别碰我的杯子就行。”王林指了指放在桌板上的军用水壶。 “谢谢王哥。”孙小蝶拿起他的水壶，拧开盖子，仰起头，小心翼翼的倒了些水在嘴里，咽下去，马上就不打嗝了。 王林又递了根油条给她，她也几口就吃完了。 下午，孙小蝶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头往王林这边滑下来。 王林轻轻把她扶正了。 但她的头，马上又滑了下来。 王林知道她在申城当保姆，是照顾刚生产完的母女俩，婴儿晚上爱闹腾，她昨晚肯定没睡好觉，也就任由她靠着自己肩膀睡。 他怕车上无聊，上车前买了报纸，此刻看着报纸，闹中取静。 列车晚点半个小时才到达庐州站。 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还好李文秀帮他准备的食品足，几个大馒头和油条，就着白开水，也够他抵一天的饿了。 要不是分了些给孙小蝶吃，他还能省下几个当宵夜。 “住宿吗？一个晚上两块五！”刚出站，一个中年妇女拦住了王林，热情的推销，“干净旅馆，有热水。” 王林知道这些店便宜，但他身上带着这么多的钱，不敢去住火车站旁边的小旅馆。 他是第一次来庐州，人生地不熟，下了车后，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往哪里走。 这都不是事！ 王林自有办法，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找到安全又便宜的下榻之所。 八十年代末，很多单位的招待所，还没有改制，属于公家性质，干净、卫生，住的都是各地来出差的人，或是职工的亲属，安全有保障。 像王林所在的申纺厂招待所，性价比就特别高，厂里职工家里办大事，若是来了许多远客，家里房不够住，都会安排住在招待所里，便宜又有面子。 王林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下车后就找一家企事业单位或者政府招待所住宿。 他乘坐3路车，来到了和平路的安纺总厂招待所。 庐州历来有“小上海”的称号。 而安纺总厂，又是上海人最多的地方。 王林是申纺的工人，对安纺有一种潜在的亲切感。 安纺是华南地区最大的纺织厂之一，和合钢一样，是工人们的骄傲。 “男娶安纺，女嫁合钢。”这句话，在当地广为流传。 王林走进招待所。 前台坐着一个苗条秀气的大姑娘。 王林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价目表，然后掏出一张纸，说道：“同志，我是申纺的，这是我的出差介绍信。我来住宿。” 前台笑道：“我们这边住宿，不需要开介绍信了。” 王林也知道，国内很多地方住旅馆，不再需要介绍信，但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方便，更为了防止当地警察查验证件，他还是在厂里开了封介绍信。 “你是申纺的啊？”前台对他明显多了几分好感，“我们厂里好多人，都是你们那边的呢！” “你是不是呢？”王林问。 “我不是。我是庐州本地人。” “有机会，可以嫁到咱们申城来！” 前台羞涩的笑了笑。 “还有单间吗？”王林为了保证钱财的安全，他当然愿意多出钱，住单间。 “没有单间了，有双人间。”前台道，“我给你开个还没有人入住的双人间吧？只要三块钱一晚。” “也行。”王林懒得再找地方，便同意了。 如果今晚没有人住进来，那他住的双人间，也等于是单人间，而且不必多花钱！ 前台拿了钥匙，带他到楼上一个房间。 很干净的二人间！ 房间很大，有几张椅子，长条形的桌子上，摆放着两个开水瓶，一个花鸟盘子里倒放着两个瓷杯。 “洗澡间和厕所都在走廊尽头。”前台告诉王林。 “好，谢谢你。”王林放下包。 前台说了声不客气便出去了。 王林看看时间，晚上八点多了。 四月份天气，他也懒得洗澡，把装钱的衣服脱下来，折叠好，压在枕头底下，又拿了件外套，铺在枕头上，然后拿出一本书来看。 没有电视和手机的年代，出差旅行，读书看报是最解闷、最打发时间的了。 晚上十一点，王林正准备关灯休息的进候，门忽然响了起来。 他打开门，看到前台领了一个中年人过来。 “大哥，其它房间都满了。”前台对王林解释道。 王林看了那个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穿着套皱巴巴的西服，头发有些乱，对王林笑了笑。 前台把客人领到房间，转身下楼去了。 王林问中年人：“同志，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住宿？” 中年人操着很重的地方口音：“我是来安纺进货的，半夜来，等他们装好货，我正好睡一觉，天明就回厂了。” “你是服装厂的？”王林道，“芜湖那边的？” “你怎么知道的？”中年人问。 王林笑道：“我是申纺的。对你们这边的纺织厂、服装厂，熟得很！我一听你的口音，就知道你是芜湖那边的人。” “哎呀，缘分啊！”中年人伸出手来，和王林握了握，“我叫邓大宝，因为长得胖，别人都喊我胖宝！” 王林笑道：“我叫王林！大宝同志，你们的服装销路怎么样？” “现在讲市场经济，我们是小地方的工厂，衣服生产出来，不太好卖喽！”邓大宝是跑原材料的，很健谈。 “你们芜湖也有自己的纺织厂，怎么跑庐州来进货？” “有些面料，只有庐州纺织厂这边才生产。现在生产的确良、泡泡纱的衣服，都不好卖了。” “现在流行健美裤和喇叭裤，还有碎花短裙，申城很多年轻人穿。” 两个人做相同行业的，越聊越投机。 “我们厂进了一批面料，生产过一批踩脚裤，结果全压在仓库里了，在我们那边销得不多。” 健美裤也叫踩脚裤、踏脚裤，有的地方也叫脚蹬裤。 “哦？”王林心念一动，问道，“多少钱一条？” “15块钱，出厂价。” “这么贵？”王林倒是一怔，他记得上次帮李文秀买了条裙子，才花了十块钱。 邓大宝道：“面料不同，面料贵啊！踩脚裤的面料，是用丝质的材料和人造纤维混纺织成的，有很大的弹性，这种面料贵。我们那边的纺织厂都生产不出来。得从申纺那边进货！” 王林哦了一声，他对面料当然了解，有弹性的丝质面料，当然比合成纤维的涤纶要贵。 邓大宝又道：“的确良面料的衬衫，也要卖五、六块钱一件呢！是吧？这踩脚裤贵是有道理的，申城那边，要卖30块钱一条呢！不信你去问问价格就知道了。” 的确良就是涤纶的纺织物，有纯纺的，也有与棉、毛混纺的，通常用来做衬衫短袖。的确良做的衣物耐磨、不走样，容易洗、干得快。生活在七、八十年代的人对它再熟悉不过，挺刮滑爽，耐穿易干，不用烫，颜色艳，不退色，尤其是印染出的鲜亮，比棉麻制品稍贵。 的确良的缺点也很明显，它不是棉花织的，是属于化纤类产品，天一凉嫌冷，天一热又闷。穿着不透气，也不贴身。它不吸水，碰上出大汗或淋了雨，便紧紧地贴在身上，好像没穿衣服似的，女孩子特别容易走光。 王林坐了一天的火车，睡意上涌，说道：“睡了吧！” 邓大宝谈兴正浓，但也不说话了，两人关灯睡觉。 第二天，王林很早就起床了，看到邓大宝还在打着鼾声大睡。 他拿出枕头下的衣服穿好，上完厕所，洗刷回来，看到邓大宝起床了。 邓大宝一边用力的蹬着腿，套着有些紧绷的裤子，一边说道：“王林同志，我们相识也是缘分，你又是申城的，我以后要是去申城进货，就去找你喝酒，我们互相留个电话吧？” 王林正有此意，闻言笑道：“好啊。” 邓大宝有一个专门用来记电话的小本子。 王林看上面每一页都密密麻麻的记满了电话，心想不愧是走南闯北的人！ 他和邓大宝互相留了电话，便各自出门。 王林包里，还留有面包和饼干，但他舍不得吃，留着到回城的火车上吃，早餐只在路边买了两个馒头充饥。 他特别喜欢这年代的馒头，劲道足，味道香！ 看看时间，等到银行开门了，王林这才前往银行。 银行里办业务的人并不多。 王林找到一个工作人员，问他：“同志，请问，你们这里有国库券卖吗？” “国库券？”工作人员笑道，“你要买吗？” “我买。100块钱的，什么价格？” “94块！你要买多少？” 王林心里一喜！ 果然来对了！ 这边的国库券价格，的确比申城便宜多了！ 就在昨天，国库券开放交易后，申纺厂就炸开了锅！ 工人们怎么也没想到，国库券忽然间就这么值钱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那个花钱收购国库券的“傻子”王林，其实并不傻！ 人家用六折的价格收购，却赚了这么多的钱！ 都说王林傻，结果谁有王林精明？ 大家都知道价格了，申城本地也就不能再低价收购了！ 这也是王林跑到庐州来的原因。 “给我来9000块钱的国库券。”王林当即说道。 “买这么多啊？”工作人员很是吃惊，毕竟这玩意根本卖不掉！他推了推眼镜，笑道，“我们行里，认购了11万的国库券，正愁没有人要呢！” 王林心想，这个年代，能像我这样嗅觉灵敏，跑几百公里来你们这边收购国库券的人，只怕真的少！ 他很顺利的买到了9000块钱的国库券，只恨自己本钱太少了！ 拿到国库券后，他马不停蹄的赶到火车站，买了最近的车次回申城。 第三十章 同床不共枕 回到申城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 今天是不能再卖国库券了。 到了家门口，王林听到屋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他推门进去，看到李文秀和她妹妹李文娟坐在一起，一边糊火柴盒，一边看电视呢！ 刚才的笑声，就是姨妹子李文娟发出来的。 李文娟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一时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待业在家，她家还有个哥哥，名叫李文兵，现在也是无业状态。 李文秀的父亲在罐头厂上班，母亲在面粉厂工作，工资都不是很高，福利待遇也不好，尤其是罐头厂，效益下滑严重，听说只发70%的工资了。 看到王林回来，李文娟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似的，跳了起来，笑着喊了一声：“姐夫！” 王林朝她微微一笑：“文娟来了。” 李文娟道：“我姐喊我来的，说你这几天出差，叫我来陪陪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林道：“我还得出差呢！你别着急回家，先在我家住着。来，文娟，我买了些庐州的特产，你去洗了手来吃。” “真的？什么好吃的？”李文娟高兴的笑，她和她姐姐，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她更活泼些，也更外向些，不像李文秀那般文静、秀气。 王林拿出一些特产来：“这是琅琊酥糖，这是铜陵酥糖，这是怀宁贡糕，这是无为板鸭。” “哇噻，姐，你快来看，姐夫给你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呢！”李文娟来不及洗手，用手指指点点，嚷道，“姐夫，你喂我吃这个，我要吃酥糖！” 王林剥开一个酥糖，放进她嘴里。 李文娟一口咬下来，咬住了王林的手。 王林哎呀一声：“我不喂你了，你还是去洗了手自己来吃吧！” 李文秀低着头糊火柴盒，抿嘴一笑：“你活该被她咬！你不知道她从小就是有名的小馋猫啊？” 王林剥了两个酥糖，递到李文秀嘴边：“我喂给你吃吧！” 李文秀看他一眼：“外面好玩吗？” 王林将酥糖往她嘴里一塞：“好玩啊！满大街都是庐州美女！” 李文秀嚼着酥糖，嘴里说话有些不清楚。 王林也没听清她说了句什么，也不在意，笑道：“我问你个事，健美裤多少钱一条？” “我又没买过！那裤子可贵了！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价格？” 李文娟洗了手过来，说道：“我知道啊！那得三十块钱一条呢！姐夫，你要给我姐买啊？” 王林道：“你姐穿起来肯定好看！文娟，你现在没找到工作吧？” “姐夫，你不会嫌弃我吧？”李文娟一边吃糖，一边说道，“我也不白在你家里住，我有帮我姐糊火柴盒的！” 王林笑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关心你，随便问一问。你想住就住，住一辈子都行！” 李文秀道：“你这话说得稀奇！她是我妹妹，在这边住一辈子？那她不嫁人了？” 李文娟笑道：“姐夫这是说，我想住就能住！姐，你别对姐夫上纲上线的！” 李文秀看到妹妹在拆无为板鸭的包装，连忙道：“那个鸭子你不要动，留着明天中午当菜吃！” 她又问王林：“你吃过晚饭了吗？” “哪有吃啊！”王林道，“坐了一天的火车，就吃了些你买的面包。” “我昨天早上买的东西，你留这么久呢？” “舍不得吃。” “你啊！不该花的钱，你乱花！该花的钱，你又舍不得！” 李文秀说着，去洗了手，切了小半只板鸭，下了一碗鸡蛋面，端给王林吃。 李文娟道：“姐，你可真偏心，我要吃鸭子，你不肯。姐夫就能吃了？” “你能和他比？他是在赚钱，你是在玩！”李文秀笑道，“吃够了没有？吃够了接着糊火柴盒。” “哎呀，姐，我休息一下！”李文娟甩着手腕，看着王林碗里的鸭肉，舔舔嘴唇，“姐夫，喂我吃一口鸭子。我好久没吃过肉了。” 李文秀道：“你这话就是骗人，中午你没在我家吃猪肉啊？喂了白眼狼了！” 李文娟道：“我没吃够！” 王林夹了两片鸭肉，递给她吃。 “嗯，好吃！美味！”李文娟连声夸赞，红红的小嘴抹上了一圈油，发出亮光来了。 王林端起碗，也夹了两片喂给李文秀吃。 李文秀一口吃了，问道：“买到国库券没有？” “买到了。” “什么价买的？” “94块！” “能卖多少呢？” “每天的价格都不一样，明天到了证券营业部，看看行情才知道。” “你也累了，快去洗澡休息吧！” 王林道：“我不累，我在火车上睡了觉。” 回来的路上，他带的是国库券，相比来说比较安心，便打了个盹。 他问道：“这两天，厂里没事吧？” 李文秀道：“能有什么事？你以为机修班离了你，就不转了？” “呵呵，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你是想问周助理吧？” “好端端的，我问她干嘛！” “我看你就是想问她的消息。让你失望了，她没来找过你！” “……” “要不，你现在去找找她？说不定人家一直在惦记着你呢！”李文秀斜睨他一眼。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换了衣服，拿块毛巾挂在脖子上，拿起脸盆，装了肥皂和洗发露，自去洗澡。 他洗完澡回来，往客厅后面的单间走去。 李文娟喊道：“姐夫，你去我房间干什么？” 王林怔忡当地，回过头来，不解的看向李文秀。 李文秀也自愕然相对。 对啊，在李文娟眼里，他和李文秀是夫妻，自然要睡一张床的。 所以，李文娟来到王林家后，很自觉的睡到了小床上。 王林马上反应过来，笑道：“我有衣服放在里面，我进去拿衣服。” 他进了小房间，看到自己睡的床上，放着一条女生穿的短裙，心知这是李文娟的，连忙移开眼睛，心想这个姨妹子，也不太检点了，女孩子家的短裤，哪有这么随便乱扔的？ 王林拿了自己的衣服，来到大卧室，穿好外套后，他又出来和她们一起看电视。 三个人看电视看到十点多钟。 李文娟不想糊火柴盒了，便打个哈欠说：“姐，我想睡觉了。” 李文秀道：“睡吧，我也休息了。” 李文娟去后边的小床睡觉。 李文秀和王林对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 “你也早些休息吧！”王林说道，“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先去睡吧，我再糊一百个盒子。” “那我帮你。” “算了，不糊了。睡吧！” 王林关了电视机和电灯，和李文秀进了房间。 “你睡床吧，我打地铺。”王林说道。 “不用。”李文秀道，“地上湿气太重了。别睡地上。” 王林笑。 李文秀和衣往床上一躺，轻声说道：“让你睡床，可是，你别乱来啊！” 王林道：“你别乱嚷啊！你妹在隔壁听着呢！” 李文秀侧过身子，身子弯着，朝他露出曲线玲珑的腰身和屁股：“王林，你真的别乱来！” 王林看得心神一荡，说道：“文秀，你不觉得，我俩共处一室，我对你完全没有反应，这样子很不正常吗？” “你可以有反应，但你不能乱来！” “李文秀，你这是***主义！我憋出病来，你要负责。” “睡觉！”李文秀把灯关了，“关了灯，你就看不到了，也就不难受了。” 王林躺下来，故意离她近一些，闻她秀发上的香味。 李文秀有感觉，转过身来，没想到他离得这么近，嘴角蹭到了他的脸。 “王林！你干嘛？”李文秀生气的问。 王林嘻嘻一笑：“是你自己撞上我的！我可没亲你啊！” “你！你无不无聊？有必要这样吗？你除了欺负我，你还会干什么？”李文秀嘤嘤的哭泣起来。 “唉！”王林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温声说道，“我逗你玩呢！别哭了，睡吧！” 说着，他离她远远的躺着，明明在一张床上，中间却像是隔了条银河。 这两天，他在火车上、在招待所里，都担心身上的钱被盗，基本上没怎么睡好觉。 此刻回到家里，感觉格外的宁静和安全，闻着李文秀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他头一沾枕，就睡着了。 李文秀听着他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安宁下来，她放松身子，缓缓闭上了双眼。 第三十一章 小姨子 第二天早上，李文秀醒来，第一眼看到王林睡在身边，睡得正香呢！ 她再看看自己身上，一切都完完整整的。 李文秀心里，忽然有一种十分宁静、安全的幸福感。 她起床做早餐。 去上班前，李文秀叮嘱妹妹道：“文娟，你记得买好菜，做好饭。我和你姐夫回来要吃的。” “姐，我想跟姐夫出去耍。”李文娟撒娇地说道。 “有什么好耍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耍！有空多糊些火柴盒！你糊的钱，算你自己赚的！” “好吧！”李文娟无奈的答应了一声。 李文秀看了王林一眼：“自行车你用吧。我走路上班，也不远。” 然后她就下楼去了。 等她走后，王林对李文娟道：“别听你姐的，等会姐夫带你出去耍。” “可是，我姐叫我糊火柴盒呢！” “没事，”王林道，“你姐要是骂你，我帮你顶着！” “真的？姐夫，你可太好了！”李文娟道，“我听我姐说，你可会赚钱了，是不是？” “呵呵，还行。” 等到九点钟，王林这才带着李文娟下楼，骑上自行车，让李文娟坐在车后座，一起去证券营业部。 李文娟的性格，和她姐完全不同，很大方的搂着王林的腰，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隔阂感。 王林的后背，感受到来自姨妹子的幸福挤压，心想当初娶了李文娟那就“性”福了，这会儿只怕连娃娃都怀上了呢！ 来到证券营业部，王林看到国库券的交易价还是112元！ 这个价格，基本上不会再大涨，但也不会怎么跌了。 王林排队把手里的国库券全部卖出去。 每100块钱，他能赚18块钱！ 这一趟，他赚到了1620块钱！ 刨去回来庐州的车票、食宿等成本，各种开支算70块钱吧！ 他净赚了1550块钱！ 这只是一趟的钱啊！ 而他在申纺厂工作一年，也只能赚1000块钱左右！ 他跑一趟庐州，来回不过两三天时间，就赚到了1550块钱！ 王林的心，莫名的有些激动。 财富忽然之间来得这么轻松、容易！ 他忽然想到，这可是八十年代！ 自己这么赚钱，是不是合法的？有没有违规？ 可是，他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他只想尽快再跑一趟，再赚一趟钱！ 本钱太少了！ 来来回回的跑，时间也太长了！ 这是两个没有办法改变的短板啊！ 一是资金，二是时间，限制了王林的大发展。 王林忽然想到了周粥。 周粥家庭条件是不错的啊！ 不知道能不能问她借些钱呢？ 王林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载着李文娟，来到了华亭路服装市场。 这里集中了许多外贸时装，也是申城的时髦发源地。 长街两边，摆满了服装摊，逛街的人流，挤得水泄不通。 各种时尚的喇叭裤、牛仔裤，花花绿绿的裙子，应有尽有。 “文娟，你跟紧我，别走丢了。”王林对李文娟说道。 “我知道呢！姐夫！”李文娟很少来这边逛，看什么都新鲜，巧笑嫣然的，跟在王林身边，一个一个摊位的看过去。 王林看到有摊位上在卖健美裤，便上前询问：“老板，这裤子怎么卖？” 摊主道：“30块钱，不还价！” “20块钱能卖不？” “你这个同志，真是的！我都说了不讲价，你还讲价！早知道你要讲价，我就喊价60块钱了！” “25块？” “不讲价，没得少！你看我们一天到晚忙的，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我哪有这么多闲暇时间和你磨洋工？” “28？” “不卖！不卖！买不起就别买！” 李文娟听了，气呼呼的道：“喂，你狗眼看人低啊？搞什么人身攻击？说谁买不起呢？现在市场经济，不许我们还价啊？信不信我喊工商所的同志过来评评理？” 摊主自知理亏，说道：“行行行，你还价，反正我不卖！” 李文娟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姐夫，他像是没钱的人吗？不就三十块钱吗？以为我们买不起？我姐夫手上的上海表，都小两百块钱了呢！这样的手表，我姐和我姐夫，一人一块！姐夫，我们走！不买她的！” 摊主道：“哟，原来他是你姐夫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两口子呢！卿卿我我的！不像好人！” 李文娟道：“你说谁呢？哪条法律规定，小姨子不能拉姐夫的手了？我和我姐夫拉拉手怎么了？我就拉他的手，我就拉他的手！你干瞪眼！” 摊主吵不过她，也就不再理她，去招呼其它顾客。 王林哈哈一笑：“文娟，我们走了。” 李文娟道：“最见不得这些个体户的嘴脸！” 王林道：“何必治气呢？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李文娟道：“姐夫，你脾气也太好了！我眼睛里，可揉不进沙子！”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王林连着问了好几家，也看了健美裤的料子，感觉都差不多，价格也是一样，都是低于30块钱就不卖！ “姐夫，健美裤是这么贵的啦！”李文娟都看不下去了，对他说道，“你真想给我姐买，那就买一条呗？” “不买！”王林推着车，又往前走。 “小器！”李文娟朝他扮鬼脸，“我刚才看到了，你身上有很多钱！” 王林笑而不语。 来到前面的摊位上，他看中一套中山装，一问价格，居然要120块钱！ 反倒是西装比较便宜。 王林现在穿着，除了工装，就是夹克。 其实他很喜欢穿夹克，只是这个年代，经常在外面跑的人，西装更受人尊重！ 不像后世，穿西装的人，会被人误会不是推销的就是卖保险的。 这年头的西装，都是松松垮垮的，肩膀处还垫了海绵，显得肩膀特别宽，这种西装，不紧绷，穿着倒也舒适。 王林花了65块钱，给自己买了一套西装，问李文娟：“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我要健美裤，你给我买吗？”李文娟撅嘴。 “呵呵，健美裤真不必买，过几天，我送你两条！” “那，我喜欢背带裙！要牛仔的！” “行，那就给你买条牛仔背带裙。” “姐夫，最好再买件的确良衬衫来搭配？” “是不是还要买一双高跟皮鞋啊？” “那当然最好了！” “那就买吧！”王林笑道。 “姐夫，你真的是太好了！”李文娟忽然凑过嘴来，往王林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甜甜的一笑，“我爸妈都没给我买过这么贵的衣服呢！” 王林摸着脸上的口水，心想不得了，我连你姐都没亲过呢！你倒亲上我了！ 难道说，小姨子的屁股，真有一半是姐夫的？ 李文娟见他发怔，扑哧笑道：“姐夫，你太老土了啦！都新时代了！我亲你一口，只是出于感谢！西方人都流行贴面吻的呢！上次我去外滩玩，还看到两个外国的情侣当街亲嘴呢！” “文娟，我跟你讲，你可不能随便亲其它男人啊！”王林连着擦了好几下，才把她糊在自己脸上的口水擦干净。 “别的男人我才不亲呢！你又不是别人！你是我姐夫啊！你对我这么好，我亲你一下怎么了？快快快，带我去买买买！” 王林和李文娟回到家时，已经是中午了。 李文秀下班回来了，正在做菜。 “文娟！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还是跑出去耍了呢？”李文秀一见面，就批评妹妹，“菜也没做，火柴盒也没有糊！就知道玩了！” 看到她提的塑料袋，李文秀又道：“你买衣服了？你哪里来的钱？” “是我带她出去耍的，衣服也是我帮她买的。你别骂她了。”王林道，“就当放她半天假好了！” “你就惯着她吧！”李文秀道，“将来她嫁了人，我看谁来惯她！” “我相信，文娟以后肯定能找一个比我更优秀、更宠她的男人！”王林说道，“他们的婚姻，肯定会十分的幸福、美满！” 李文秀知道他话里带着刺，不由得怔住。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不用找太好的，就找你这样的，我就烧香拜佛、心满意足了！” 李文秀道：“你和他在一起才多久？就敢说了解他了？” 李文娟拍着胸口道：“姐夫好不好，我用心感知到得！我姐夫他这个人可好了！姐，我真羡慕你，你找了个这么好的爱人！我将来的爱人，要是有姐夫一半好，我也知足了！不跟你说了，我去试试新衣服！姐，我今天发财了啦，姐夫给我买了好多新衣服！” 李文秀若有所思的怔了怔，看了王林一眼，然后低头炒菜。 第三十二章 你敢不来？ 下午，王林来到厂里找周粥。 厂办只有周粥一个人在办公。 周伯强是厂长，经常有应酬，也经常要开会，他出去后，就留下周粥在厂办照应。 王林走到门口，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笑道：“周助理好！” 周粥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瞄他一眼，然后轻描淡写的道：“是王林同志啊！找我有事？” 王林见她表现得这么疏远，不由得脸色一滞，呵呵笑着走了进去：“周助理，我有事找你。你现在不忙吧？” “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周粥冷冷的回应。 “那我等你。你先忙。” 周粥在写一份什么文件，时不时的写上几句，又咬咬笔杆子。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王林在翻看报纸，悠哉游哉的，好不自得其乐，她忽然就来了一股无名之火，重重的将笔一放，说道：“你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啊？”王林道，“没有啊，你不是在忙吗？我不敢打扰你。” “这些天，你死哪里去了？”周粥咄咄逼人。 “我请假了，去了趟庐州。” “你去庐州干嘛？” “跑点小生意。” “你还跑起生意来了！怎么想着来看我了？今天不用做生意了吗？” “是这样的，周助理，”王林折起报纸，笑道，“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没得商量！我说过了，你没离婚前，你别想跟我好！” “那个，我不是说这个事。”王林尴尬的笑道。 “怎么？你不打算跟我谈谈这个事？你这是打算始乱终弃吗？” “啊？周助理，你这大帽子，扣得有些冤枉啊！我哪有对你始乱终弃？” “你亲过我，你又不要我了，这还不是始乱终弃？” 王林额头冒出冷汗：“我没说不要你啊！不对，我没亲过你啊！” 周粥嘟着嘴道：“你看看，你真的不认账了！难怪你这么久不来找我！” “我！”王林百口莫辩，“我来过很多次，你都对我爱理不理的，我还以为你……” “你以为？你难道要叫我一个女生主动找你吗？你就不能主动约我？看看电影，逛逛公园啥的？” 王林头皮发麻！ 他这下知道了，自己真的捅到马蜂窝了！ 看样子，周粥这是动了真情了？ 没有找过男朋友的女生，是不是都特别容易撩动？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的不该来找她啊！ “周助理，我没事了，我先走了！”王林起身，把报纸放回报刊架，打算开溜。 “站住！”周粥喊住他，“你来找我，到底要谈什么事？” “真没事。” “你说不说？” “咳，是这样的，我做生意，本钱有些小，我想找你借点钱。” “借多少？” “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十万？五万？你总得给我说个数吧？” “几千、几万都行！反正你随时想要，我都能还给你。利息的话，就按年利率15%计算好了，不比你存在银行低。” “嗯，这样啊。那我先回家问问家里人，看看能帮你筹到多少钱吧！上次的国库券，你赚翻了吧？” “是，赚了一点。”王林笑了笑。 “岂止一点啊！”周粥起身，笑吟吟的道，“就连我爸都夸你了呢！说你眼光好，胆气壮，是个有魄力的年轻人！他还说，像你这样的青年人，在这个改革开放的大好时代里，一定会有更加广阔的天地，也会有伟大的作为！” 王林恬不知耻的笑道：“你爸夸得好，夸得对！主要是我们赶上了好时代！如果不能发大财，那就辜负了这个美好的时代！也辜负了国家和工厂对我们的培养！” “扑哧！”周粥嫣然一笑，盯着他看。 这眼神，让王林莫名有些紧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瘆得慌。” “你做亏心事啦？” “没有啊！”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 “哼！你很好啊！”周粥忽然没头没尾的，拉长了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我好着呢！周助理，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等等！”周粥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晚上七点半，在电影院门口等我。” “有什么事吗？”王林赔着笑脸问。 “叫你来，你就来！你敢不来？” “来，我一定来！” “这还差不多！去吧！” 王林如蒙大赦，连忙走出办公室，心想今天的周粥，跟以往怎么不太一样呢？ 她今天好强大的气场啊！ 下楼梯的时候，王林和一个正在上楼的女人相遇。 他认得她，正是徐英。 那个食堂打菜员，主任办公室里那个白花花的身子！ 徐英虽然有三十多岁年纪，但身材保养得极好，又有一段年轻女子没有的成熟风韵，走起路来，款款而动，风情万种。 她和王林撞见，朝他微微一笑，还让了让身子，然后从他旁边上楼去了。 王林想到她是去找主任的，不由得抹了一把脸，心想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他回到家，看到李文娟在糊火柴盒。 “姐夫！”李文娟高兴的喊了一声。 “嗯。”王林倒了杯水喝，坐了一会儿，和李文娟聊了聊天，看看时间，然后又下楼来了。 他来到火车站，想提前把明天去庐州的车票买好。 到了火车站，王林花了2.8元钱，买了一本《全国铁路旅客列车时刻表》，这本书是国家铁道出版社出版的，封面是一个留着短发、穿白外套黄T恤的时髦美女，背景是一条长长的列车，行驶在山间铁路上。 这个版本是1987年4月实行的。 王林翻找申城到庐州的车次列表。 他要做好计划，尽量利用好车次和时间，多跑几个回来！ 王林研究发现，如果晚上坐80次列车前往庐州，当天早上就可以到达，上午去银行买国库券，当天就可以回申城，然后等第二天卖掉国库券，当天晚上再跑一趟庐州。 这样做的好处，是晚上可以在车上睡觉，不用浪费住宿的时间和金钱，每一趟可以节省一个白天的时间。 一个月下来，也能多跑好几趟庐州，多赚不少钱！ 只不过，晚上在火车上度过，时间会十分难捱，如果打瞌睡的话，钱财带在身边，容易被人偷走，也容易改变作息习惯，造成黑白颠倒。 王林想了想，今天晚上还要见周粥，也要问她能不能借到钱，今晚是不能去庐州了，便买了明天上午去庐州的火车票。 第三十三章 你爸妈凶不凶？ 王林回到家里时，李文秀下班回来了，和李文娟在做饭菜。 吃过晚饭，王林在家里待了一阵，看看时间，快到七点了，便对李文秀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李文秀道：“哟？穿上新西装了？这是去见周助理吧？” “是！”王林毫不避讳，理直气壮的回答。 李文秀语气一噎，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李文娟好奇的问道：“周助理是谁啊？男的女的？” 李文秀道：“你别问！与你无关！” 李文娟也就不再多问了，笑道：“姐夫，你穿这新衣服，真帅！” 王林笑了笑，哼着歌出门：“年轻的朋友们，我们来相会……” 他也不骑车，慢慢的走到了电影院门口。 电影院放映的，还是那几部电影。 这年代电影不多，一部好电影，甚至能放映一年。 王林无聊，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电影海报出神。 一只手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然后，不等他转身，他的双眼，被人蒙住了。 那双手，凉凉的，带着丝微的清香。 “猜猜我是谁！”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 “周粥！”王林笑道，“闻着你的味道了。” 周粥松开手，沮丧的道：“一猜就中，没意思。” 王林道：“我和你这么熟了，我要是猜不中你，那才没意思了！” 周粥听了，觉得是这个理，又高兴起来：“跟我走。” “去哪里？” “去我家里啊！” “去你家里？” “怎么这么大反应？你不借钱了？” “借！” “那就走啊。” 王林笑道：“能借我多少钱？” “五万。够吗？” “够，太够了！没想到，你家里这么有钱！” “嘻嘻！也不多啦！我爷爷奶奶存了些钱，我爸妈也存了些钱，我哥、我姐都存了些钱，我全部叫他们借出来了！” 王林搓着双手，呵呵笑道：“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他当初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能借多少是多少。 没想到周粥居然能借这么多钱！ 这简直让他喜出望外之余，又有些忐忑！ 王林问道：“周助理，你家里人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为人民服务呗！”周粥嘻嘻一笑，“你这套西装，挺不错嘛，穿起来有点像个干部样子了。” “新买的！”王林笑道，“跑生意嘛，总得有套像样的衣服撑门面。” 两人说笑着，走到一排新式的楼房前。 王林以前来过这边，怔道：“这不是区政府的干部宿舍吗？这是新建的单元楼，房间里面自带厨房洗手间的新式房子！” “嗯，是的呢！”周粥道，“走啊，别愣着啊！” 王林沉着的问道：“周粥，你跟我说实话，你爸妈到底是什么人？” 周粥俏皮的笑道：“我爸是男人，我妈是女人！” 王林无奈的一笑：“我是问，他们是什么职务？是区政府的工作人员吧？” 周粥咬着嘴唇道：“我家里人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这么在乎这个做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我总得知道吧？等下出洋相，那就不好了。”王林道，“你不说，我就不进你家门了。” 周粥也就不再瞒他：“我爸是副区长，我妈是我们厂里职工医院的院长。还有，我们厂里的厂长周伯强是我的堂叔。” 王林目瞪口呆。 周粥道：“我爷爷退居二线了，在市人大工作。我奶奶原先在区教委工作，她已经完全退下来了。” 王林：“……” 周粥道：“我哥在建委工作。我姐在日报社，是个新闻记者。你还想问什么？用不用我把户口本也翻出来给你看看？” “不、不用！”王林艰难的回答。 偶滴个天啊！ 这是什么家庭啊！ 难怪她随便就能拿出五千块钱的国库券，又能借出五万块钱的现金来！ 王林想到上次在电影院里亲了她一口，手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她要是真计较起来，那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林庆幸的是，自己总算刹住了车，没把她怎么样！ “走啊！傻站着干嘛？”周粥拉住他的手，往小区里走。 “你爸妈凶不凶？” “不凶，和我差不多！” “完了，那凶得很啊！我还是不去了吧？”王林转身要离开。 “王林！你给我回来！我有那么凶吗？”周粥本来很生气，一看到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明白过来，他是在逗她呢，跺脚说道，“讨厌啊你！又逗我！” 王林嘻嘻一笑，跟着她往里面走。 小区的楼房都不高，最高七层。 门口设有岗亭，里面的门卫，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经过的人。 周粥带着王林，来到一幢楼房下面，进了楼道，上到三楼。 周粥自己带有钥匙，打开房门进去了。 王林心想，既来之，且安之，一个深呼吸，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是很新式的装修，恍惚间，王林还以为回到了21世纪呢！ 客厅里摆放着一套很新潮的布艺沙发，上面坐着四个人，茶几两侧的单沙发上也坐了人。 彩色电视机里，正在放着精彩的节目。 茶几和电视柜中间，还摆着两个矮凳子。 王林没想到，周粥家里的人全在！ 他顿时感到一阵从来没有过的威压！ 周粥一进门，便笑道：“爸，王林来了！” 两侧的年轻男女站了起来，朝着王林这边笑。 根据他们各自的年龄长相，王林便知道他们各自的身份。 两个上了年纪、头发灰白，面容慈祥的老人，是周粥的爷爷奶奶。 老爷子周晋生，身材清瘦，黑色的中山装穿在身上都显肥大了。 老奶奶秦桂珍，戴着一副银边眼镜，满头银丝小卷发，通身的知识分子气质。 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妻，是周粥的父母。 梳着大背头，国字脸，大耳垂，穿着灰色中山装的，是周汉民。 穿着针织开衫，留着齐耳短发的是钱玉英。 王林在职工医院见过钱玉英的面，只是以前并不认识她。 青年男子是周粥的哥哥周军，比王林大不了几岁，只穿着一件的确良的衬衫和军裤，个子高高壮壮的，有一米八左右，留着板寸头，身板挺直，精神十足，看样子应该是当过兵退伍回来的。 姐姐周霞，瘦瘦的，一米六五左右，和周粥有几分像，不同的是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未语先笑，斯文气质溢于言表，嘴唇很薄，给人很伶俐很会说话的感觉。 “王林同志，你好！”最先开口的，是周霞，“久闻大名了！” 王林心想不得了，肯定是周粥没事就在家里说自己的事，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 “周爷爷好，奶奶好，周伯伯好，婶婶好，周哥好，周姐好！”王林一一喊过去。 “扑哧！”周粥见他喊绕口令似的，不由得笑出了声。 “好好好，过来坐。”周家人一齐招呼他。 钱玉英吩咐女儿：“周粥，别傻笑了，去泡茶来。” 王林道：“我不渴。” 周粥笑道：“来了我家，不渴也得喝。” 周汉民道：“小军，去拿酒来！” 周军起身去拿酒，周霞不等吩咐，便去端了几盆炒花生、炒瓜子、水果过来，还有一碟花生米，一碟凉拌猪耳朵，这都是下酒的好菜啊！ 王林看到，这些都是早就预备好的，难道这是专门准备好招待自己的吗？ 何德何能啊？ 愧不敢当啊！ 周军拿了四个杯子，一瓶茅台，又拿来了几瓶冰镇汽水。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王林虽然是个陌生人，但和他们在一起，却完全没有陌生感！ 周家人，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当领导的，个个都没有架子！ 这让王林受宠若惊。 “来，王林同志，喝杯酒吧！”周汉民举起杯子，又对周晋生笑道，“爸，你也喝一杯。” 周晋生看向老伴秦桂珍，笑道：“今天陪小同志，喝一杯酒，不为过吧？” 秦桂珍笑道：“喝就喝吧！还问我！” 大家都笑了。 王林很久不曾感受过这么温馨的家庭气氛了，不由得双眼一酸，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酒过三巡，周汉民忽然问道：“王林同志，听说你早就知道物价会涨？” 王林一怔，心想一定是周粥把自己囤积鸡蛋赚钱的事，告诉了她家里人。所以现在周汉民才有此一问，对方是官，这可得好好应付了，不能忽悠！ “也不能说是早就知道。我只是有一种预感。”王林字斟句酌的说道。 “哦？怎么个预见法？能跟我们谈谈吗？就随便说说好了。”周汉民问。 王林道：“我国的双轨价格，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经济秩序混乱。我相信，国家一定会下决心闯过价格这一关。” 他侃侃而谈的说道，在双轨价格的条件下，作为生产厂家，总会千方百计地少生产价格较低的计划内产品，多生产价格较高的计划外产品，还要想尽办法把计划内产品拿到市场上卖高价，因此，一些计划范围内的合同不能完成。 作为用户，就千方百计地多买计划内的商品，少买计划外商品，还会通过各种手段去套购计划内的商品。 这样，市场价格冲击了国家计划，常常使计划落空；计划价格的存在，又阻碍市场正常发挥作用。 双轨价格之间摩擦和撞击的结果是，两种价格都在起作用，又都不能有效地起作用。计划失控了，市场机制也不灵。 一些掌握计划内原材料分配权的人，只要批一个条子，卖给你几十吨钢材，你再转手按市场价卖出去，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赚到大笔的钱。条子，一字千金。双轨之间的价差越大，条子就越值钱，能批条子的人的身价就越高。 这种人，也就是所谓的“倒爷”。 王林敢说，周家人敢听。 王林说得认真，周家人也听得认真。 王林继续说道：“韩国、RB，都有过我们这样的阵痛期，他们的价格闯关都成功了，那么我们也一定会成功。今年将是物价闯关的关键年份。我国的物价高涨，只是暂时的，经过国家的调控，一定会稳定下来。我国今年的GDP，将达到11%以上！” 周晋生老爷子也来了兴趣：“小同志，你就这么肯定？” 王林道：“这是肯定的，为了治理经济环境，整顿经济秩序，全面深化改革，只能放开物价。而随着价格的渐渐放开，必定引起全面消费热潮。而过高的经济增长速度，必然伴随货币的超经济发行。一旦经济过热，又会引起通货膨胀，那时就要紧缩。” 周汉民笑道：“好小子，你还知道经济学？说说看，通货膨胀后，怎么个紧缩法？” 王林道：“可以实行财政和信贷双紧方针，大力压缩财政支出，管住货币发行，控制信贷总规模；压缩基建投资规模，调整投资结构；控制居民收入过快增长，抑制过旺的消费需求。我相信，只需要一到两年时间，我国就能完成物价闯关，实现市场经济的改革。” 周汉民转过头，和老爷子周晋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第三十四章 王林的执念！ 王林拿起茅台酒瓶，给他们满上，说道：“现在的茅台酒价格，还只要20多块钱一瓶，等到放开烟酒价格以后，这样的酒，有可能涨到300块钱一瓶，一个大学教授，一个月的工资，也买不起这样的一瓶酒了！那个时候，肯定会引起市民的恐慌。国家一定会制定相关的政策，让职工的收入，在三年内翻倍！另一方面，提高国内产能，让各种物资供应充足，到时自然就没有人抢购了。我们的物价闯关，也就闯过来了。” 周汉民点头道：“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小伙子啊！听说你最近在倒腾国库券？” 王林笑道：“说起这事，我还得谢谢大家，是你们把国库券转让给我，给了我赚第一笔钱的机会。” 周汉民笑道：“是你眼光好，先看到了商机！你跟我说说看，你又是怎么知道，国库券会涨价的？” 王林道：“说来也巧了，我这个人很喜欢看报，而厂办的报纸最多，我就跑到厂办，央求周助理，让她每天给我十分钟的看报时间。我在三月份的《人民日报》上，看到了一篇文章，也就是《开放国库券转让市场试点实施方案》这篇报道。我当时就想到，只要有交易，就会有价差的存在！” 周汉民再次和周晋生对了一个眼神。 王林道：“而且，国库券的黑市交易一直存在，屡禁不止。国家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与其不规范的黑市买卖，还不如放开了交易，在阳光下进行监管。既然如此，我料定国库券放开交易之后，必定会涨！” 周汉民沉吟道：“你的眼光，真的是很辛辣啊！而且运气也这么好！” 王林笑道：“周伯伯，我这个人就是胆子大，我刚才喝了不少酒，也讲了不少话，有些话，可能不合时宜，甚至大逆不道，但我绝对是言者无心，说得不对之处，还请你们多多指评指正。” 周汉民摆了摆手：“王林同志，你说得很好啊！很少有人有你这样的远见卓识，又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对了，我听周粥说，你要借五万块钱做生意资本？” 王林看了周粥一眼，恭谨的说道：“是有这个想法。请您放心，这五万块钱，您随时想要了，我都可以立马还回来。利率的话，可以按年利率15%结算，当然也可以再高一些。只要您肯借给我。” 周汉民哈哈笑道：“什么利率不利率的，不用说了。你既然用得着，那就借给你好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拿了这笔钱，你一定要走正道赚钱！哪怕赚得少些，你也赚得安心，是不是？” “是，我明白这个道理。”王林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周汉民问道：“你能不能透露一点消息给我知道，你拿这笔钱，打算做什么生意吗？如果涉及你的生意机密，不方便说的话，那就算了。” “哪有什么机密啊！”王林笑道，“还是倒腾国库券。” 周汉民道：“这买卖，还能做下去？市民都知道国库券的价格涨上来了，谁还会低价卖给你呢？” “当然可以做啊！”王林道，“不过，申城肯定是不好做了，因为大家已经知道消息，手里有国库券的人，自己都可以拿到营业部去卖，也就很难再赚到差价了。我打算到外地收购国库券，再带回申城来卖。” 周军插嘴问道：“为什么会有差价可以赚呢？别人自己不会拿来卖吗？” 王林道：“因为信息不对称啊。各个地域，各个省市，行情也是不一样的。同样的一种水果，在海南卖五分钱一斤，到了我们申城，就要卖两毛钱一斤呢！” 周军又问：“你这样子收购回来卖，真的可以赚到钱？” 王林道：“当然可以。全国并没有形成统一的国库券市场，也由于经济发展程度不同，一些试点城市的银行为了周转资金，往往会出现低于面值出售国库券的现象，从而在不同城市之间，国库券出现了套利空间。” 微一沉吟，王林又道：“如果你们也有这个想法的话，这钱我就不借了，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做。” 周军笑道：“我可不想当倒爷，也没那个空闲时间到处去跑。” 周霞道：“哥，不是我小看你，你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你以为是个人就可以当倒爷？倒爷也有被人骗光家财的，也有被人偷光了身家的，也有眼光不好，一把就输完了的！” 周汉民缓缓点头：“我们家里人，都不会下海经商，更不可能去当倒爷。各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便好。王林同志，我听说，你父母因工殉职了？” 王林脸色微黯：“是的。” 周汉民道：“你是忠良之后啊！”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钱玉英，忽然问道：“王林同志，你成家了吗？” 旁边的周粥，瞬间紧张起来：“妈，你怎么打听起别人的私事来了？” 钱玉英笑道：“我就随便问问。” 王林心想，纸包不住火，自己也没想欺瞒他们，说开了更好相处，便老老实实的道：“我结婚了，是今年正月里结的婚。我爱人也是纺织厂里的工人。” 钱玉英笑道：“这就对了，说来也巧了，你结婚那天，我正好经过，看到你和你爱人了。当时并不认识你是谁，刚才仔细看你，猛然间就记起来了。你爱人长得很水灵、很漂亮。” 王林暗吁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自己没撒谎！ 他悄悄的看向周粥。 却见周粥一脸的不高兴，情绪低沉的皱着秀眉，正拿大眼睛瞪他呢！ 见他望过来，周粥朝他扮了个鬼脸。 周汉民说道：“周粥，你去拿钱出来，交给王林同志吧！” 王林道：“周伯伯，我立个借据。” 周汉民点头道：“这个可以有，这样吧，你跟周粥去书房写个字据，交给她保管就行。” 王林道了一声谢，跟着周粥进了书房。 周粥把书房门关上，不高兴的道：“这下好了，我家里人都知道你结过婚的事了！” 王林道：“这不很正常吗？何况你妈妈早就知道了呢！” 周粥道：“你傻啊？你不想跟我来往了？” 王林正色道：“周助理，我觉得你那句话说得对，我们之间，就算要来往，也要等我离婚以后。你说是不是？而且这期间的变数太大了。” 周粥道：“唉，这就是天意吧？算了，他们知道就知道，我找机会，把你和李文秀签协议的事再告诉他们好了。” 她是个乐天派，这么一想，马上又开心起来。 王林打量这间书房，但见几个大书架里，摆满了各种图书！他被里面丰富的藏书给震惊到了，心想不愧是书香门第之家啊！ 周粥从书房的一个保险柜里，拿出一个袋子，打开来给王林看。 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叠叠的人民币！ 王林数了数，正好五万元整！ “太谢谢你了！周粥同志！”王林笑道。 “你还喊我同志？太见外了吧？”周粥笑道。 王林道：“那我就喊你周粥好了。” “嗯，这样亲切。我以后也只喊你王林。”周粥羞涩的笑了笑，“你知不知道，那天我们看完电影，我回家后，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 “为什么睡不着？” “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你的影子。那天晚上，我身子像在发高烧似的，烫得很呢！我怎么睡也睡不着。我还以为我生病了。后来我悄悄的问我姐——” 王林预感到不妙，问道：“你问你姐什么事？” 周粥低下头，说道：“我跟我姐说，有个男人亲了我的嘴，我就变在这样子了，我姐拿手指，点着我的额头说，傻丫头，你哪里是发烧？这是要谈恋爱了吧！” 王林整个人都懵掉了！ 他必须解释清楚！ 其实，他已经解释过了，可能是他说得不够清楚，所以又引起了她的异义？ 他现在要是再说一番解释的话，说自己只是跟她开了个玩笑！ 会不会被她扫地出门？然后报警告他意图不轨？甚至被周家人乱棍打死在这里？ 王林心想，看来只能日后再找机会澄清此事。 或者就让时间来治愈一切？ 他不只一次跟李文秀提出过离婚，甚至不需要她还三千块钱的彩礼钱，结果她还是不同意！一定要等还清了钱再走！ 这让王林无计可施！ 只要他一天不离婚，他在外面就不敢乱来！ 当然了，这个年代，受到西方思潮和日韩影视剧的影响，国内的风气已经很开放了！外滩那些时髦女人穿的超短裙，就算放到后世，也让人惊叹！公园里也有不顾世人的目光，公开搂抱在一起的恋人。 如果女方不介意，愿意和王林来一段婚外韵事，双方都是成年人，又是你情我愿的，那又另当别论。 真要是想女人想狠了，也可以到外面歌舞厅里，或者夜总会里，随便找个随便的女人泄泄火呢！ 至于和李文秀离婚后再找另一个女人结婚的事，他也认真的考虑过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最想的是和沈雪共结连理！ 只不过，现在这个想法，还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就算不成为电影明星的沈雪，也是王林高不可攀的存在！ 这种高，是她心气的高度！ 是她对理想对象的高度！ 她和他做朋友是一回事，真正要谈恋爱，甚至谈婚论嫁，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王林已经很努力，改变自己在沈雪心目中的形象，塑造自己的人设，但这个人设能不能成功？能不能俘虏沈雪的芳心？王林现在心里没底。 但他有几年的时间，可以去实现这个梦想。 比起在经济上的逆袭来，王林以为，追求沈雪、迎娶沈雪的难度，要比成为亿万富翁难得多，其成就感，也不可同日而语！ 有些美丽高傲的女人，并不是有钱就能征服的，或者说，她们在乎的，不仅仅是金钱这一个选项。 在王林看来，沈雪就是这样的女人！ 人都有执念。 王林的执念，从他见到沈雪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结下了。 第三十五章 明天我们就离婚！ 王林写下了借据，拿走了装着五万块钱的袋子。 他真的需要这笔钱！ 现阶段，他太需要这笔钱了！ 虽然说，没有这笔钱，他也可以通过一定的时间，积累到这笔钱！ 但是有了这笔钱，他赚钱的速度，却可以放大五倍！ 而他，渴望成功！ 渴望更快速的成功！ 周粥送他下楼。 送他到上次分别的黑暗路段，周粥停了下来，见左右无人，羞怯的说道：“王林，我最近老是做梦，都会梦到你。” “梦到我？做什么呢？”王林问。 周粥道：“梦到你一直在亲我，亲我——” 她眼神变得迷离，身子滚烫，靠近王林。 王林轻咳一声，说道：“周粥，时候不早了，你家里人都在家里等着你呢！你快回去吧！” 周粥这才惊觉，如果回去晚了，真的会引起家里人的怀疑，便朝他挥了挥手：“你下次从庐州回来，记得来找我！” “好！”王林看着她走过了拐弯处，这才飞快的回家。 周粥回到家，刚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钱玉英朝她招招手：“小粥，你过来，我问你，你和王林是怎么回事？” 周粥心跳加速，嘴上却犟道：“什么怎么回事？” 钱玉英道：“你和他，真的只是普通同事关系？” 周粥道：“是啊！” 钱玉英道：“知女莫如母！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王林这个人，我们找你叔叔了解过，伯强都跟我们说了王林的事。说他这个人业务能力很强，在工厂表现很好，父母都是厂里的英雄。我们之所以答应借钱给他，是冲着他这个人。” 周粥道：“他本来就是极好的人！” 钱玉英轻咳一声，说道：“不过，他已经结了婚！所以，你如果对他有什么其它的想法，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破坏别人家庭的事，不许做！” 周粥羞得无地自容！ 她红着脸，大声的抗辩道：“我和谁交朋友，你们管不着！” 钱玉英斩钉截铁地说道：“交朋友可以，处对象不行！” 周粥道：“王林和李文秀的婚姻，是名存实亡的！他俩已经签了离婚前协议书，只等她还完王林给她家的三千块钱彩礼钱，他俩就会协议离婚！” 钱玉英道：“我不管这些！他离不离婚，那是他的事！与我们无关！” 周粥道：“爸，你评评理！王林哪里不好了？” 周汉民笑道：“玉英，这个事情，我讲几句。我一生识人无数，一般的人，我只要和他交谈几句，就能看出这个人是不是可塑之材。以我的眼光来看，王林同志的见识、才华、眼界，都是高人一等的。爸，你觉得呢？” 周晋生沉吟道：“此子大才！是个聪明人！不过，太过聪明的人，也有坏的一方面，那就是不好驾驭！不管怎么说，他是结过婚的人。哪怕他是个人才，我家的粥粥也不差，何必找一个结过婚的人呢？” 钱玉英笑道：“还是爸说的话在理！我也是这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王林的意思。但是，他已经结过婚了。哪怕他为了周粥离婚，这个人也不能嫁！一个刚结婚就闹着离婚的男人，朝三暮四！今天能为了你离婚，他日也能为了别的女人和你离婚！” 周粥道：“又不是他的错！是那个李文秀家里人贪钱，把她嫁给了王林，但她结婚当天就后悔了！是她要离婚！这关王林什么事？王林连碰都没有碰过她！” 钱玉英用力一挥手：“这事没得商量！就这么定了！” 周粥气得直跺脚：“不理你们了！” 说完，她跑进自己卧室去了。 “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钱玉英摇了摇头，“汉民，你单位不是有个年轻人，很适合我家粥粥吗？什么时候带回家来见个面？” 周汉民摆了摆手：“女儿还小呢！这事以后再说！” 钱玉英道：“我看这事不能再拖了，先让他们见个面，订个亲也好！谈恋爱也要一、两年时间呢！” 周汉民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行，有机会，我再安排。” 且说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秀和李文娟都没有睡，一边糊着火柴盒，一边看着电视。 “你买了个新皮包？”李文秀问。 王林提着皮包往卧室走，同时说道：“文秀，你进来一下。” 李文秀不解的看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他进了卧室。 王林将门关紧，拉她到床边，将包里的钱全部倒了出来。 “天哪！”李文秀差点就惊叫出声！ 还好王林有准备，一把握住了她的嘴：“别嚷啊！嚷什么啊？” “你、你哪里来这么多钱？你抢银行了？”李文秀娇躯轻颤。 “这是我借来的。” “借？谁能借这么多钱给你？” “周助理。” “她有这么多钱？” “你知道她家是什么背景吗？” “我哪里知道？” 王林把周粥的背景说了一遍，又叮嘱道：“她的家世，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跟厂里任何一个人提起！就连刘玉她们，你也不能说。” “我晓得厉害！”李文秀一屁股坐在床沿，看着这堆钱发呆，“这么多的钱啊！你准备干什么？” “我已经买好了明天去庐州的火车票，还是倒卖国库券！” “王林，我听人说了，国家虽然放开了国库券的买卖，可是并没有说明，可以进行国库券的异地买卖啊！你这么做，是不是犯法的呢？万一被抓了，被严打了，那你的钱就会被国家没收的！” 王林也有些担忧，沉吟道：“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 李文秀听得一愣一愣的。 王林道：“国家虽然没有说明，可以进行异地买卖，但也没有明文禁止异地买卖！是吧？法无禁止即可为！” 李文秀道：“你别忽悠我，我还知道一句话，叫法无授权即禁止！”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所以我们赚钱的事，不能说出去。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把钱赚下来再说！到时我再找个律师问问相关的情况！” 他又拿出之前赚的钱，说道：“我跑了一趟庐州，用9000块钱，就赚回了1550块钱！这利润不算太高，但对我们来说，这笔钱，已经很多了！是不是？” 李文秀道：“王林，这些事，我们最好还是请教一下公安部门比较好，你说是不是？万一你被人抓住了，那我怎么办？” 王林笑道：“明天我们就办离婚，你就不必考虑以后怎么办的事情了！你另外找一个好的人家，什么都有了！” 李文秀淡淡的道：“在完成协议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对了，糊火柴盒也挺赚钱的，我和我妹妹两个人，现在两天时间就能糊一万个，能赚七块钱呢！一个月下来，我就多赚一百块钱，一年能多赚1200块钱呢！这样下来，我最快明年下半年就能还清你的债了。” 王林道：“那又如何？” 李文秀道：“你是嫌我挡住你找女人的路了吧？周助理是高干子女，家庭条件那么好，如果她真的肯和你好，我绝对不会挡你们的路！你放心，不用多久，顶多一年半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就再委屈委屈，忍一忍吧！我们刚结婚就离婚，对你影响也不好，是不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哪个方面有毛病呢！” 说完，她转身出去了。 王林苦笑一声，这个李文秀，真是不讲道理！ 他小心的把钱藏起来，拿着那本《全国铁路旅客列车时刻表》研究起来。 除了去庐州，他还想着去全国其它城市收购国库券，看看哪些地方更便宜。 他拿出日记本和圆珠笔，把一些主要城市的列车车次记录下来，方便以后查看。 十一点钟的时候，李文秀进来了。 她看到王林趴在床头，不停的写写画画，觉得好奇，趴到他身边，看他写些什么。 “晚间去庐州的80次列车？怎么？你要晚上去庐州吗？那太危险了吧？”李文秀问道。 王林道：“我晚上去庐州，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节约一天的时间，一个月可以多跑几趟，多赚些钱。还有就是不用和你同床不共枕，害得你我都难受。” 李文秀道：“我没觉得难受啊！只要你不碰我，你爱睡哪就睡哪！我不许你晚上出远门！你身上带着那么多的钱，万一有个意外，怎么办？”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成天就盼着我出意外呢？” “谁能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想想你父母！” “李文秀，你！” “好了，我不该拿你的亡父亡母说事，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人生不能有万一！你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你活着的意义，未必就是为了赚钱？” 王林倒是一怔。 “我活着的意义？我倒是想娶妻生子，过安稳的生活！你肯吗？你带给我的，是什么样的糟糕日子？” 李文秀幽幽一叹，平躺下来，拿被子捂住脸，说道：“给我一年半时间，还清了你的钱，我就走！” “我能赚到钱，我不需要你还！行了吧？” “不行！这是你父母拿命换来的钱！我必须还！”李文秀拿开被子，看着他，“这句话，是你说的！你忘了吗？” 好像是第一章就说过的话？ 是自己挖的坑？ 把自己给坑了？ “这样好不好？我借给你三千块钱，你再还给我。你就是欠我的钱了，不欠我父母的了，你以后慢慢还我也行，不还也行！” “不行！一码归一码！我不还完这笔钱，我每天睡觉，都能看到你父母在天上看着我！” “那是幻觉！” “反正我良心难安，我必须还完再走！而且，这些钱，必须是我赚回来的钱！” “李文秀，你死脑筋啊？” “对啊，你才知道？当初你不是说，挺喜欢我的死脑筋，这才把我娶回家的吗？” “……” 王林无语的软瘫在床上。 第三十六章 意外！ 第二天，王林起床，看到身边有一个包，正是昨晚装钱的皮质提包。 他记得放在衣柜里的，怎么放到床头来了？ 王林一骨碌坐起来，拿起皮包看。 “钱都在！”李文秀起床了，正在帮他整理东西，说道，“我帮你缝了几个小格子，分开放钱。袋子的格间布上，我还绣上了你的名字，怕被人拎错了包，到时说不清楚。有了这个记号，就算进了派出所，你也有理了。” 真是个细心又聪明的好姑娘！ 王林看到，提包里面，被李文秀拿废布缝制了好几个单独的口袋！ 每个小袋子里，正好可以放下一扎钞票！ 周粥给他的钱，都是新版五十元的。 第四版的一百元人民币，还没有发行呢，国家已经出了通知，要等到五月十日才能公开发行。 王林等着新版人民币发行呢！ 有了百元大钞，他好换大票子，出去做生意也就方便多了！ 我国的第一套人民币，不仅有百元大票，还有千元、万元、五万元的币种，统称为旧币，早就废止了。 第二套和第三套人民币，最大的币种只有10元。 直到第四套人民币，才加上了20元、50元、100元的币种。 而第四套人民币，又是分开发行的。 新版的50元人民币，在去年四月底就发行了。 而新版的100元人民币，要等到1988年的5月10日才能公开发行。 王林手里的钱，全是50元大钞！ 周粥借的五万，再加上自己的一万，他一共有六万块钱！ 李文秀把这些钱，分别装在十二个小格子里了！ 每个小格子，她又做了块布遮盖。 除非有人把整个手提袋抢走了，否则小偷小摸的人，顶多偷走其中一个格子里的钱。 王林心下感动，说道：“你昨天晚上连夜赶制的吧？费了不少时间和眼力吧？” “这么多钱呢！能不小心些吗？”李文秀道，“你在路上，千万别睡觉。这么多的钱，要是丢了，我们还一辈子去！” 王林道：“丢了，也是我一个人来还，你明年就离开我了。” 李文秀道：“别贫嘴了！这是我准备的食物，有馒头和油条，也买了面包和饼干。食品厂新出了一款巧克力面包，我给你买了两个。” “巧克力面包啊？那挺贵的吧？留着你和文娟两个人吃好了。” “不用。我们在家里有饭吃。巧克力补充能量，你在外面跑，吃了才有力气。” 王林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底的某种弦，忽然被她触动了。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抱住了她。 “王林！”李文秀挣扎了一下。 王林道：“让我抱抱你。这一分别，又是两天！” 李文秀瞬间石化。 这时，李文娟忽然开门闯进来，看到这一幕，她羞得用双手蒙着眼睛：“姐夫，姐姐，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王林松开了李文秀。 李文秀撩了下鬓角的秀发，就当刚才的事不曾发生，继续帮他整理东西，把食品和水壶另外装了个袋子，说道：“你记得你有两个袋子，皮包装的是钱，这个布包装的是食品。” “我知道了。”王林道，“要不装在一起？” 李文秀道：“不行，你总是打开来打开去的，被人看到钱了。出门在外，财不露白！” 王林道：“行，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去上班吧。我等下自己去火车站。” 李文秀道：“你赚到钱了，下次再去外地，你可以买卧铺票，这样不辛苦。” 王林道：“我也想买卧铺票，就是怕床太舒服，睡过头了。” 李文秀道：“那你就找个伴陪你去。” “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说了我不行的。这个家，不能全部下岗去跑生意。生意上的事，谁说得清？万一哪天你亏得一无所有了呢？好歹我还有一份工资可以领，是不是？有我在，你就有退路。你在外面做买卖，你也能没有后顾之忧。” “……”王林忽然发现，他两世认识的女人，加在一起，也没有李文秀懂事明理！ 女人是好女人！ 可惜了！ 是自己拱不到的好白菜！ “叫文娟陪我跑？”王林试探着问。 “她？她刚18岁呢！凡事都不懂的。你觉得她行吗？只怕你钱没丢，先把她弄丢了！你在外面不会惹事，带上她，她肯定尽给你招祸！” “……” 以王林对李文娟的了解，这种事情，真有可能发生！ 王林笑了笑：“行吧，我先跑了这一趟再说。” 他去过一趟庐州，这次再跑就轻车熟路了。 王林上了火车，这次不再把包放到行李架上，而是将装钱的包放在自己的脚下，用两只脚卡住，装食品的包就放在身边。 这一次，没有那个叽叽喳喳的孙小蝶陪她唠嗑。 身边坐着的，都是些从农村来的汉子和妇女，操着听不懂的方言，吃着各种带着浓烈味道的小吃，有个妇女还把鞋子脱了，让臭脚丫子在外面透气，薰得王林一直撇着头。 这天天气晴朗，出了个大太阳，中午时分尤其炎热，晒得绿皮火车里的旅客昏昏欲睡。 王林硬挺了一段时间，瞌睡起来，也万事不顾了。 忽然，他做了个梦，梦到王凡的死鬼父亲，一直在不停的骂他！ 王林猛的惊醒过来！ 他下意识的去摸脚底下的提包！ 不见了！ 王林惊出一身冷汗！ 六万块钱！ 他的全部身家！ 父母双亡换来的赔偿金！ 他好不容易才赚来的钱！ 还有周粥家里借来的五万块钱！ 这要是全丢了的话，他王林这一辈子的逆袭之旅，只怕真的要终结于此了！ 就算能翻身，起码也要晚上好几年的时间！ 对面那个脱了鞋子让臭脚透气的妇女，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对王林说道：“是不是找你的包？” “是！大姐，我的包不见了！”王林四下张望，“你看到谁拿走了吗？” “有个男的，坐你后面那个座位的，提了一个黑色的提包，往那边车厢走了！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这边车厢？一个男的？穿什么衣服？” “穿一件军绿色的外套。” “谢谢大姐！” 王林连忙起身，提起自己装食品的包，朝那边车厢追过去！ 列车广播里正在播报，下一站就要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还好王林醒来得及时，那人要是下了车，再想追回来就难了！ 王林想到李文秀给自己防身用的扎孔针。 他一边朝前挤，一边打开布包，把那把扎孔针找出来握在手里，以防万一！ 如果对方拒不交还自己的包，那王林杀他的心都会有！ 广播里再次响起播报，列车马上就要进入下一站！ 王林加快脚步，推开过道里的人，踉跄地奔向那边车厢！ 第三十七章 狭路相逢，勇斗劫匪！ 男人，军绿色外套，黑皮包！ 找到了！ 王林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手臂，劈手就把皮包夺了下来。 那个男人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看着有如怒狮的王林，口吃的问道：“你、你为什么抢我的包？” 王林不怒反笑：“这是你的包吗？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男人仔细看看王林手里的皮包，啊了一声：“这不是我的包！那我的包呢？我的包也是黑色的！也是这样的皮包，只是比你的旧一些、脏一些！” 原来是拿错包了！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找！”王林冷冷说道！ “同志，对不起啊，我急着下车，拿错你的包了！”男人急得满头大汗。 王林懒得理他，打开自己的包，转过身，面对车厢壁，飞快的翻开遮布，看了一眼里面的钱。 还好！ 都在！ 王林长吁了一口气。 这时，列车马上就要进入下一站。 那个男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跑回原来的座位去找包。 这个男人的黑皮包，也跟王林一样，是放在脚下面的！ 他俩是背对背坐的，座椅下面是相通的空间。 这个男人的皮包，他根本就没有用脚限制住，那皮包在列车不停的晃动中移到了王林那边。 男人醒来后，急着下车，低头从下面随便扯出一个皮包就走！ 他挤回原来的位置，从座位下面找到了自己的皮包，匆匆打开检视了一下，就赶紧下车去了。 王林回到座位，把皮包紧紧抱在怀里，搂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心跳加速，良久都没有缓下来。 刚才那一幕，太惊险了！ 还好是有惊无险啊！ 幸好那个人并不知道这是一包钱！ 如果那个人知道这是钱，他肯不肯轻易归还？那就是未知数了！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王林不敢再睡，事实上也睡意全无。 列车到达庐州车站。 王林出了站，想到那天在安纺厂招待所住宿，没能住到单人间的事，今天带了这么多的钱，再和人合住的话，的确不太安全。 他找到市政府的招待所来。 反正他带着单位开的介绍信，去哪里住都能行。 市招待所空房很多，这边的环境和服务，比起安纺招待所来，高出两个档次，价格也贵了两块钱。 王林拿出身份证和工厂开具的出差介绍信，很顺利的就办好了手续，开了个单间，很放心、很舒适的住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上午，他来到之前来过的银行。 办业务的人不算太多，王林很快就排到了窗口。 “同志，我买国库券。” “买多少？” “今天的价格是多少？100元的是什么价？” “94块钱！” “好，那给我来6万块钱的吧！” “多少？”银行的工作人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着国民经济的大发展，万元户的确不怎么稀罕了，但动辙拿六万块钱出来买国库券的人，银行职工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林重复一遍：“同志，我买六万块钱的国库券！” “六万啊？”工作人员确定了一遍。 王林把皮包放柜台上一放，开始一沓又一沓的往外面掏钱。 工作人员看到现金，终于明白这人说的话，的确是六万块钱，不是自己听错了。 她换算好国库券的金额，连着点了三遍钱和国库券。 王林接过国库券，点数了两遍，确定没有差错，便装进皮包里离开。 银行职工看着他的背影，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王林提着包出来，往公交车站点走去。 第六感告诉他，有人在跟踪自己！ 这一段林荫路没什么行人！ 王林加快脚步，同时将扎孔针握在手里。 后面的人忽然跑起来，一阵风般从王林身边跑过，同时伸出手来抢王林的包！ 王林早有准备，身子朝旁边跳开去，右手握紧扎孔针，往那人伸过来的手心里扎过去！ “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怨恨的看向王林，缩起手来，不敢再靠近。 王林手持扎孔针，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冷眼看着这个瘦不拉叽、尖嘴猴腮、跟个猴子一样丑陋的男人。 瘦猴见王林如此冷静，不由得迟疑，看看王林手里的包，流露出贪婪的眼神。 只见瘦猴左手一抖，一把跳刀弹了开来。 “把包留下！不然要你的命！”瘦猴拿刀比划着，指了指王林手中的包。 王林沉静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退缩。 扎孔针锋利无比，刚才扎穿了那瘦猴的手掌心，血滴了一地，估计有他好受的！ 对方的右手不能用力，等于是废了！ 王林夷然不惧，目光镇定异常！ 狭路相逢勇者胜！ 谁先输了胆气，谁就输了架！ 瘦猴瞪着凶狠的绿豆小眼，猛的跳过来，举刀扎向王林。 王林举起皮包，格挡住对方的刀子，同时举起扎孔针，狠狠的扎进对方的左手手掌，并用力拉扯！ 瘦猴的跳刀，刺进了皮包里，招式用老之际，被王林瞅准时机，扎了个正着！ 锋利的针尖，直接扎破了对方手腕，直接刺了个对穿！ “啊！”瘦猴吃痛，手一松，连跳刀也不要了，松开手，往后退走，他双手都负了重伤，再不敢恋战，风一般的跑掉了。 王林惊魂甫定，发现手中的扎孔针都扎弯了！ 他淡定的在路边的绿叶上擦干净扎孔针上的血迹，把跳刀扔进灌木丛里，然后匆匆来到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他小心留意附近，看什么人都觉得有些可疑！ 一直到进了候车室，王林的心才放下来。 直到此时，他才有空在脑海里复盘刚才那场突发的抢劫，越想越是后怕。 对方是有备而来，肯定在银行门口蹲守很久了！ 自己只是适逢其会，成了对方的猎物。 严打虽严，也没把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别说八十年代了，往后几十年，都会有各种犯罪的存在。 九十年代的飞车党，为了抢金手镯砍人家手！ 各种入室盗劫，拐卖小孩的事更是层出不穷。 再往后发展，电信诈骗、金融诈骗，让人防不胜防。 犯罪分子一直在不停的更新装备和手法！ 王林心悸之余，不由得感谢起李文秀来，还是她有先见之明，给自己备了这把扎孔针，真的是起到大作用了！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 王林进屋后，叫上正在糊火柴盒的李文秀，进入卧室。 “这次卖了多少钱？”李文秀也很担心他，借了这么多的钱，能不能再赚到钱？万一国库券售价飞涨呢？万一国家政策有变呢？ “还是一样的。94块钱买进的。”王林说道。 “咦，这皮包怎么破了个洞？”李文秀问。 王林道：“遇见劫匪了！” “啊？”李文秀这一惊非小，扔下皮包，拉起他的手，上下打量他，“你没出事吧？” 王林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抱得紧紧的。 李文秀推他：“王林！” “让我抱抱！”王林道，“文秀你知道吗？那个劫匪手里有刀！我多亏了你给我的那把扎孔针！不然我非得吃大亏了！” 李文秀道：“你到底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没受伤。”王林松开她，笑道，“只是你的扎孔针弯了。” 李文秀拍着胸口，说道：“还好！还好！” 王林道：“在火车上，还发生了一件事。我的包被人拿错了，差一点就丢了！还好我做了个梦，梦见我爸一直在板着脸骂我，我忽然间就醒了！” 李文秀道：“这么灵？” 王林道：“灵什么灵？” 李文秀道：“你带这么多钱外出，我就怕你出事。昨天中午，我特意给你爸妈烧了三炷香，祈求他们保佑你平安归来。” 王林啊了一声，心下感动，握住她的手，说道：“文秀，谢谢你！” 他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听了李文秀的话，再结合自身经历，不由得感叹，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李文秀想了想，说道：“你以后带的钱，越来越多，太危险了！你得请人保护你才行。” 王林也有此担忧，沉吟道：“上哪里请人呢？一般的人，我也信不过！我师傅吴大壮倒是个老实人，也可以信任，只是他不一定请假陪我走南闯北。” 李文秀道：“请警察保护你！” 第三十八章 警花保镖 王林失笑道：“请警察？怎么可能？人家没事做，来保护我？” 李文秀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警察不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吗？你出劳务费给他们就行了。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我就不信他们不肯！” 李文秀道：“明天你只管去卖国库券，请警察的事，我帮你去办。” “你又不认识警察。” “上次那个办案的警察，我就认识啊！我去找她就行了。” “行，你看着办吧。” “这一趟，你能赚多少钱呢？” “我算算啊。如果明天的售价还是112元的话，我能赚11490块钱！” “赚一万多？”李文秀有些怔忡，“跑一趟能赚这么多？” 王林笑道：“简直是在捡钱啊！这钱也太好赚了！” 李文秀道：“那你多跑几趟，很快就能把周助理的钱还清了？” “为什么要还？我还想留着当本钱呢！赚一百万再说！” “赚一百万？你可真敢想！”李文秀道，“赚十万就够了吧？” “一百万也不多，也就够买辆好车。” “哎呀，你别整天想着买车、买车的！我们普通老百姓，买车享受什么啊？骑自行车就挺好的。” “我想买个车。因为我在陈小希和刘玉她们面前夸过海口，要让你坐上小轿车的。在你离婚之前，我一定要让你坐上我买的小轿车！” 李文秀道抿嘴一笑：“把国库券拿出来，我把这皮包补一补。” “别补了，我明天买个新的。” “你刚开始赚点钱，连借人家的成本都没回来呢！你可不能乱花钱！这么好的皮包，补一补还能用的。” “文秀，你再给我一把扎孔针，这玩意老好用了！” “你现在知道了吧？结婚那天晚上，我就准备了这个！还好我手下留情，没对你动手！不然你身上非得多一个血窟窿！” “……” “姐夫！”李文娟在外面喊，“你买的板鸭，我现在能吃吗？” 王林笑道：“吃吧！吃吧！知道你们喜欢吃，我特意买了两只呢！管够！” 李文秀道：“文娟，切了当菜吃。” “怎么？你们还没吃饭？”王林问。 “知道你这个点回来，等你一起吃。”李文秀道。 王林心里暖暖的，和她一起出来吃饭。 “姐夫，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玩啊？”李文娟一边吃板鸭一边问。 王林笑道：“我连你姐都没带出去玩过呢！” 李文秀道：“有什么好玩的？不管哪个地方，也没有咱们申城好玩。” “可是，就算是申城，我也没怎么出去玩。”李文娟道，“像南京路啊，第一百货商场啊，人民公园啊，还有淮海路上的西餐厅，我都没去过！” 李文秀道：“哟，我也没去玩过啊！” 王林道：“等我再多跑几趟，赚到钱了，带你们出去玩一天，你们想去哪里都行！” “太好了！太棒了！姐夫万岁！”李文娟嘟着油光闪闪的小红唇，朝王林打了个飞吻。 晚上，王林和李文秀躺在床上。 王林侧身看着她：“文秀，我买给你的裙子，你怎么不穿呢？你不喜欢吗？” “穿裙子要配高跟鞋才好看。”李文秀道，“我存钱买了高跟鞋再穿吧！” “让我亲一个好不好？” “正经一点！我们就这样挺好的。井水不犯河水。” “……” 第二天，王林一个人骑着车，来到证券营业所，排队把国库券给卖掉了。 这一趟，他赚到了11400多块钱！ 王林心里打起了鼓！ 这钱赚得也太轻松了！ 他找到当地的税务局，找了个工作人员询问。 “同志，请问你办什么业务？”工作人员问王林。 “我咨询一下税收的事。” “哦，你是哪家企业的法人代表？” “啊，不，我不是问企业缴税的事。” “个体户？” “我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定义。我现在就是买卖国库券，这个所得，要交税吗？” “国库券交易？这个是免税的。”工作人员很认真的回答道，“为了促进国库券的流通和交易，国家对相关的交易进行免税。” “真的啊？那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啊。” 王林这才吃了颗定心丸！ 回来的路上，王林顺道去了趟第一百货商店，给李文秀买了双高跟凉鞋，又给她买了双三厘米高的皮鞋，这种系带的女式半高跟皮鞋，有一种复古的美，她那双小脚穿上去肯定漂亮。 中午，李文秀回来，看到崭新的皮鞋和高跟凉鞋，不由得一笑：“是不是我说要什么，你都给我买啊？” “我买得起的，就买！”王林道，“谁叫你现在是我媳妇呢！” 李文娟道：“姐夫，你这话有语病。什么叫现在是你媳妇？未必我姐以后就不是你的媳妇了？” 王林和李文秀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李文秀道：“我跟田警官谈妥了，她愿意当你的保镖！” “田警官？是谁啊？”王林问。 “就是上次抓耿浩和孙坤他们的那个警官啊！” “女警啊？” “不行啊？” “行是行。只是出去住宿不方便。我得多开一个房间不是？” “那能多花几块钱？”李文秀道，“人家田警官很热情的，我一跟她说，她立马就同意了！换成别人还不一定愿意呢！你别小看人家是个女的，他们局里大比武，她得过奖的！” “这么厉害？叫什么名字？” “田晓青。” “好吧。” “你下次再去庐州，记得喊她一起，也要记得帮她买车票！” “知道了。你和她谈好劳务费了吗？” “一个月三百块钱。一切差旅费你出。” “还行。不贵。” “她已经跟所里请示汇报过了，所里也批准了的。你到时记得喊人家，别放人家鸽子。” “放不了鸽子！我上次已经被坏人抢劫过一回，我害怕了！我这幼小纯洁的心灵，都有阴影了！” “你下午要去找周助理吗？” “不去，我找她干嘛？” “嘻！是吗？你就没事找她？” “我哪有什么事找她啊！”王林道，“我下午有活动了。我回机修班里看看我师傅，再去买明天的火车票。师傅对我还是不错的。我带些庐州特产给他吃。” “嗯。”李文秀浅浅一笑。 第三十九章 抓贼 跑一趟庐州，王林的资产，增加了11400块钱，这一万多块钱，又成了王林的资本，利滚利的进行下一轮买卖。 加上之前的六万块钱，王林手里已经有了七万多块钱。 对现在的王林来说，时间真的就是金钱！ 他当天下午就买好了两张前往庐州的火车票。 第二天早上，李文秀照例帮他准备好了食物才去上班，还不忘叮嘱他记得去喊田晓青警官。 王林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正打算去派出所一趟，忽然听到敲门声响。 李文娟放下手中的火柴盒，前去开门。 “你是？”李文娟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门口，不由得一怔。 王林走到门口一看，笑道：“田警官，你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 来人正是田晓青，她穿的是便衣，一件的确良的衬衫，一件西式大开领的白外套，藏青长裤，秀发用头花挽了起来，看起来清爽干练，又不失时尚风格。 田晓青落落大方的跟王林握了握手：“上次调查你妻子案件的时候，来过你家，所以我就自己过来了。请问是几点的列车？” 王林道：“我们现在就走。你一个人来的？” 田晓青笑道：“我一个人还保护不了你？” 王林道：“行吧！我们先跑一趟再说。” 田晓青和李文娟笑了笑，“你是李文秀的妹妹吧？和她长得真像。” 李文娟笑道：“是的。见过我们的人，都说我们姐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王林提起包，和田晓青一起前往火车站。 “田警官，谢谢你了。”王林道，“有你保驾护航，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该我谢谢你才对。”王晓青笑道，“每个月陪着你跑几趟，我就能赚三百块钱呢！我家里正想添一台彩电，以前都不敢想，现在跟着你几个月，我就能攒钱买了。” 这年代，工人们不必为房子操心，也不必为医疗操心，虽然工资不高，但花得也少，可以存钱买一些大件，而且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水平层次，没有后世那么多对比明显的攀比，这也是那个年代的人，为什么脸上总洋溢着笑容的原因吧！ 一个大学教授的工资，都不到两百块钱，她跟着王林跑一跑，就能拿三百块钱，难怪她很开心了。 王林拿出三百块钱来，说道：“这是给你第一个月的工资。” “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没开始工作呢？”田晓青抿嘴一笑。 王林道：“反正是要给你的嘛！你先拿着吧！” 田晓青接过钱，小心的放进里面口袋。 两人进入候车室，王林把她的车票递给她。 忽然，王林看到一个熟人，笑道：“田警官，那边有个骗子，又在行骗了。” “骗子？你怎么知道？”田晓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梳着三七分的中年瘦子，正在跟一个妇女聊天。 那个人穿得很正式，西装、领带、皮鞋、摩丝，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他手里拿着两根铅笔和一张大团结，正在演示什么。 王林道：“他玩的是一个猜铅笔的游戏。这个游戏其实是一个骗术。因为不管你猜红还是蓝，他都可以通过手法来控制。纸币的两头，往不同的方向翻开，就可以得到不同的结果。这是最简单的障眼法，你这么聪明，看一眼就能识破。” “是吗？那这是诈骗啊！”田晓青霍然起身。 王林一把拉住她，说道：“你现在没穿警服，有执法权吗？” “走到哪里，我都是人民警察！”田晓青说着，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那个骗子，不是别个，正是马涛。 马涛一脸的笑容，在和一个陌生妇女玩猜铅笔的游戏，他抬头看了一眼田晓青，见是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年轻女子，不由得一笑：“来来来，小同志，我们一起玩个游戏。” “什么样的游戏？”田晓青煞有兴趣的问。 马涛开始他的精彩表演。 田晓青果然聪明，和王林一样，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鬼把戏，当即冷笑道：“你这把戏玩得溜啊，通过纸币的两头翻转来控制想要的结果！这种行为，涉嫌欺诈！引诱别人进行赌博！” 马涛一惊，厉声道：“你别乱说话啊！小心我告你！” 田晓青亮出证件，沉声道：“行啊，我就是警察！你要告什么？” 马涛吓得魂飞魄散，立马收拾起东西，赔着笑脸道：“同志，误会，真的是误会，我就是等车，无聊，所以找人玩个游戏。我真不是骗子，也不是坏人。” 旁边一个妇女道：“他刚才骗了我一百块钱！我就说嘛，总觉得不对劲！原来他是个骗子！” 马涛连忙掏出一百块钱来，递还给妇女：“玩玩的，玩玩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开溜。 田晓青道：“你别跑！” 她疾步上前，一把抓住马涛的肩膀，往后一扯，同时右脚上前，一脚踢在对方的膝弯处。 马涛身不由己，扑嗵摔倒在地。 这边的打斗，惊动了车站巡警。 田晓青亮明身份，举证马涛做局谋财的事实。 车站巡警乐了：“我们接到好几起举报了，一直没抓到人。这下好了，终于抓到这家伙了！” 马涛一脸沮丧，被巡警带走了。 田晓青转身回来坐下，看到王林朝自己竖起大拇指，便笑道：“小事一桩！” 王林道：“这骗子最可恶，骗的都是无知妇孺的血汗钱！而且隐蔽，想抓他又难！” 田晓青道：“你是不是受过他的骗？” “想骗我？呵呵，他还嫩了些。田警官，我们准备进站了。” “好。你别叫我田警官，就喊我的名字好了。” “你多大？” “22岁。” “巧了，我也是22岁。你哪天生日？” “十月二日。这日期很好记，因为就在国庆后一天。” “真的假的？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这么巧吗？” “你看，这是我的身份证啊！”王林笑道，“我就是十月二日生日！我家文秀比我小两岁，她嫁给我时，刚过了二十岁生日，正好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她的生日更巧，就是正月初一。” “你是什么时辰？”田晓青问。 “我是辰时。” “那我比你大，我是卯时。” “大一个时辰，也是姐，我喊你田姐吧！” “行，都可以。走吧，进站了。” 第四十章 一万条健美裤！ 他俩的座位是挨着的。 有个美女陪着，王林就不困了，看看报纸，再和田晓青聊聊天，时间过得很快。 “田姐，你结婚了吗？” “没有。” “家里不催吗？男朋友哪里的？” “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因为我相信，这世界上不瞎的男人是大多数。” 田晓青愣了下才明白，他这是在拐着弯夸她长得漂亮，不由得嫣然一笑：“我男朋友是我在警校的同学，毕业后，我们各自回到了家乡，他家是西北的，毕业后，我和他就没见过面，全靠写信来往。” “异地恋啊？这不是个长久之计啊！你们总得有一方做出努力或者牺牲才行。” “我的单位是在大城市，他是在西北乡镇基层，我调过去吧，我太吃亏了。他调过来吧，又没名额。” “工作调动很难吗？” 田晓青道：“难于上青天！” 王林不了解他们警局系统的事，也就不再多言。 田晓青想到了自己的困难，目光也变得 外面正好有一个小镇，那低矮的房屋，那破败的街道，在王林眼前一闪而过。 到达庐州后，王林仍然找到市政府的招待所，开了两个单间住下来。 第二天，他先去之前的银行购买国库券。 这家银行一共只有11万国库券，已经被王林买走了7万，剩下的4万，今天也被他买光了。 听说王林还要购买，工作人员便热情的介绍他到另一个支行去。 因为多跑了一趟银行，王林错过了上午回申城的列车。 王林有警察贴身保护，胆气就壮了。 他买了到芜湖的车票。 到达芜湖时，正好是午餐时分。 王林和田晓青来到芜湖制衣厂，打电话找到了上次住旅馆认识的邓大宝。 邓大宝一见王林的面，就认出他来，笑道：“王林同志，你怎么来了？” 王林道：“我路过芜湖，想到你在这边，就找你出来吃个中饭。” 邓大宝也是个好客的人，笑道：“远来是客，我尽地主之谊。走，我知道一家馆子，那里的菜很地道。” 王林也不推辞，跟着他来到芜湖纺织厂外面的一家小馆子。 邓大宝点了几个炒菜，又点了瓶当地有名的“口子窖”酒。 “这位是弟妹吧？来一杯吧？”邓大宝摆了一个酒杯在田晓青面前。 田晓青俏脸微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 王林倒是淡定得很：“这是我表姐。她不喝酒的。” 田晓青微微一笑：“我不喝酒，你们喝吧。” 王林和邓大宝碰了三杯酒。 他这身体从小就是在酒里泡大的，酒量惊人，三杯酒下肚，脸色都不带变的。 “大宝哥，”王林攀交情，问道，“你们厂里那批健美裤，销出去了吗？” “没有！销不出去！我们本地没有人要。外地的服装商，也不到我们这边来进货啊！没得销路。老弟，你有销路？” 王林道：“实不相瞒，我想吃下来。你能不能帮我谈一个最低价格？” 邓大宝道：“15块，出厂价！” “太贵了。”王林道，“12块一条，我全要了。” “这个？”邓大宝挠挠头，“我也不是厂长，我做不了这个主。” “我看你们厂也不大。货存死在仓库，就等于把钱收死了。还不如低价卖掉，早些回笼资金，可以用做其它用途嘛！”王林道，“你回去跟你们厂长商量一下，要是行的话，我12块钱一条，包圆了！还有，你得带我进厂看看货样，质量不能太差。” “那你放心。我们厂的做工质量，那是有保证的！”邓大宝也知道这是个商机，如果真能把存货全销掉，他在厂里也露了脸！ 微一沉吟，邓大宝笑道：“这样，吃过饭，我先带你去仓库看看货，这个权力，我还是有的。你要是满意，我再带你去和厂长谈。” 王林道：“就这么定了。来，大宝哥，我再敬你一杯。” 他心念一动，又道：“大宝哥，这样啊，这桩生意，我只和你谈。我在你手里的收购价是12块钱。至于你能在厂长那边谈下来多少钱，那是你的本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邓大宝走南闯北惯了，心思玲珑，提头知尾，会心的笑道：“明白。谢谢兄弟！” 王林完全可以自己找厂长谈生意，但他却把这个生意让给了邓大宝。 而且他说得明白，多出来的利益归邓大宝所有。 哪怕只讲下来一毛钱，一万条健美裤，他也能赚一千块钱呢！ 酒饱饭足，邓大宝带着王林制衣厂仓库看货。 王林之前特意去了趟华亭路服装市场，摸过了无数条健美裤的料子。 他进行了对比，觉得芜湖制衣厂的这批健美裤质量并不差，卖不出去只是因为没有销路。 邓大宝见他满意，便去找厂长洽谈。 王林和田晓青则在厂房外面等候。 田晓青不解的问道：“哎，你自己去和厂长谈，不是更划算吗？你为什么要让他当中间商，赚一份差价呢？” 王林笑道：“一个人不能把钱都挣完了。我去找厂长谈，也未必比邓大宝谈得价格更低，也有可能，我连12块钱都拿不下来。他和厂长熟，他们之间有交情，为了拿提成，他肯定会格外卖力气。” “哎呀，你好厉害啊！你做生意，的确是一把好手。我也见识过不少做生意的人，但他们都没有你这么看得明白。一般的生意人，都恨不得把最后一分钱都赚完呢！” 王林淡然一笑：“这个道理其实很容易明白，一个当老板的，如果总想着省钱，一个人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那是不切实际的嘛！我们要学会用人，而用人就会产生成本，但也会产生更高的利润。” 田晓青眼睛一亮。 半个小时后，邓大宝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呵呵笑道：“成了！12块！王林老弟，你是今天就提货呢？还是？” 王林也不问他最后谈的是多少价钱，说道：“这样，你们今天晚上，就可以把货装车，发往申城，我明天上午就和你们结账。我只和你熟，最好是你亲自送货。” 邓大宝道：“我们厂里积压了一万条健美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都吃得下？” 王林笃定的道：“不就12万块钱吗？我吃得下！” 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也为了给对方吃颗定心丸，王林拉开自己的皮包给邓大宝看：“瞧瞧，全是国库券！” 邓大宝看到王林的包包里全是国库券，这么一大包，全是钱啊，怕有不下十万块呢！ “行啊，王林老弟，那我明天就亲自送货到申城。”邓大宝摸不准王林的深浅了，以为对方真是大老板，便乐呵呵的笑道。 王林道：“这样，我写个地址给你，你到了申城后，直接到这个地址来找我。” “没问题！”邓大宝把胸脯拍得嘭嘭作响。 第四十一章 王林的生意经 这天，王林和田晓青回到申城时，已经是晚上一点多钟了！ 王林拿了十块钱给田晓青：“今天加班了，这十块钱算是加班费。” 田晓青笑道：“我发现，我跟着你，可以学不少知识，还能多赚不少钱！” 王林道：“今天辛苦你了，要不要到我家里坐会儿？” “不了，太晚了。我也回家休息了。那明天见？” “明天你仍然来我家，我们去卖国库券。” “好！” 王林回到家，敲了敲门。 李文秀很快就过来打开门，关心的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我担心你们出什么事了，我还跑到火车站去等了一阵！到晚上九点半才回来。” 王林道：“晚上你别乱出门，外面可不太平。我顺道去了趟芜湖，所以回来晚了。” “芜湖？做什么呢？” “买了一万条健美裤。” “啊？你怎么又倒卖起服装来了？” “这就是一个商机，做完这一次，下次就不一定有了。” “一万条健美裤啊！能卖掉吗？” “这不马上就是五一劳动节了吗？我们拿到华亭路服装市场去卖。” “那边卖健美裤的好多！” “不怕！别人卖30块钱一条，我们卖28元一条！我们搞拍卖！” “我们卖低价，别人也会降价卖的啊。” “呵呵，他们能比我的价格低？他们降到28元，我们就卖25元！他们卖25元，我们就卖20元！我12块钱一条进的！哪怕卖15块钱一条，我也赚三块钱呢！一万条我也能赚三万块钱不是？” “咦，那倒也是啊！那我不糊火柴盒了，我和你一起去卖健美裤！” “把文娟也叫上。还有田警官，我们四个人一起卖！” “田警官能帮我们卖裤子？你想多了吧？” “不用她卖，就叫她在旁边看着也行，防止小偷小摸啥的。” “一万条裤子，也太多了些，得卖多久才能卖完啊？” “文秀，我们尽量利用五一节这一天，就把这一万条裤子全卖掉！过完这个节，生意就淡了！我要尽快回本，不能积压货款！” “一天？卖一万条裤子？你可真敢想！” “健美裤在老百姓中很有市场，人手一条也不算多！五一节是人流量最大的，华亭路一天的人流量，又何止几万？我就是要做到，要让每个来逛华亭路的市民，都要买一条我们的健美裤！” 李文秀见识过王林的真本事，先是买卖鸡蛋，再是买卖国库券，都赚到了钱！ 可是，这一次卖的是健美裤！ 难道市民买健美裤，也能跟抢物资似的疯抢？ “你吃过饭了没有？我帮你留着饭菜呢！”李文秀问。 “就吃了些饼干和面包。”王林一边说，一边把买的菜拿出来。 这是他在当地饭店吃，觉得味道不错，又叫了一份打包回来的。 李文秀给他添了饭菜出来。 王林夹了麻辣刀鱼给她吃。 李文秀道：“这个好吃！我喜欢这个味，比那个板鸭还好吃。板鸭太过油腻了。” 王林又喂她吃了几口：“你喜欢就多吃点。我下次去了，再给你买。” 里面睡觉的李文娟，忽然打开门，蓬着头，扶着门框，耸着鼻子道：“姐夫，你们又躲着我吃好吃的！” 王林失笑道：“哪有躲着你？我这不是刚回来嘛！见你睡着了，才没喊醒你。” “以后你们有什么好吃的，不管多晚，都要喊醒我！我宁可不睡觉，我也要吃吃吃！”李文娟走过来，迷糊着双眼，用手将秀发拢到耳朵后面，凑过头来，“姐夫，喂我吃一口！闻着好香！” 李文秀道：“你不会自己拿筷子去？” 李文娟道：“懒得拿。姐夫，快点，你不夹，我用手抓了啊！” 王林赶紧夹了鱼喂给她吃。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王林带着田晓青，先去西康路101号，到证券营业部把国库券给卖了。 有警官在身边，王林也就不怕被人抢劫。 这一次，王林赚到了13400块钱！ 加上之前的七万一千多块钱，他一共有八万五千块钱了！ 这里面，属于他自己的钱，是三万五千块钱！ 一不小心，就成了三个万元户了！ 如果健美裤这笔生意，也能顺顺利利的话，他起码可以进账好几万！ 王林换完钱，就赶紧回家。 他刚回来，就看到一辆挂着芜湖牌照的大货车开了过来。 王林看到副驾驶坐的人，正是邓大宝！ “邓大宝！这边！”王林朝车子挥手。 邓大宝看到他，便吩咐司机停了下来。 健美裤料子轻，也不占体积，远比牛仔裤轻便。 四五条裤子也才一斤的重量。 一万条健美裤，看起来多，其实也就一吨左右的重量。 “哎呀，王林老弟，你住这边啊！”邓大宝笑呵呵的走过来。 王林递了一支烟过去。 邓大宝拿出货单来：“这货卸到哪里？” 王林道：“全搬我家里去。” “你家里放得下不？” “两室一厅呢！全塞满都行！” “那差不多。” 几个人忙活了小半天，才把一万条健美裤搬上楼。 “兄弟，把账结一结吧？”邓大宝笑道，“我还得赶回去交差，明天五一假期，我要带老婆女儿出去耍呢！” 王林拿出钱来，说道：“大宝哥，我只能先给你一半的钱。” 邓大宝火烧屁股似的跳将起来：“为什么？我可是把货全给你拉来了！而且我给你的价格，已经是最低了！你要是不信，你到全国各地打听打听去！哪里有这个价钱的？我们真的是在亏本卖！” 王林笑道：“别生气嘛，大宝哥！货是到了我家里，可是，我还不知道这批货质量怎么样呢！我总不能一条一条拆开来验货，是不是？再说了，谁家进货，不是先付一半，日后再付尾款？我就不相信，你们去安纺进货，是一次性结清？” 邓大宝语塞，说道：“人家是单位嘛！有信任！你这是个体户啊！我、我很为难啊，兄弟！” “我知道你也难做人。这样吧，我不压太久的款。一个星期，我就把余款和你结清。我家在这里，你也不怕我跑了不是？” 邓大宝道：“好几万的货款呢！你这家，还真不值这么多钱！” 王林淡淡的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辛苦你，把货拖回去吧！人与人之间，如果没有诚信，那这生意肯定做不起来。” 邓大宝怔住了！ 他已经把货拉来了！ 货也卸下来了，搬进王林家里了！ 现在又装车拖回厂里去？ 那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而且，他从厂长那里，谈妥的价格是11.5元！ 也就是说，这一万条裤子，他能从中赚5000块钱的佣金呢！ 这相当于他五年的工资了！ 货要是拖回厂里了，他这佣金也就没有了！ 如果王林真是个骗子，他也不可能把自己带到他家里来。 思前想后，邓大宝决定相信王林一回：“行，兄弟，那就一个星期为限啊！你可不能再耍我了啊！这款子要是回不了，我吃不了兜着走啊！” “放心吧，我王林又不是只做这一次生意！你跟我打交道久了，你就知道我的为人了。”王林笑了笑，数出六万块钱，交给邓大宝，让他打了收条。 旁边看着的田晓青，这时才明白，王林为什么要让利给邓大宝了！ 邓大宝赚到了差价，尝到了甜头，他才肯替王林担这个欠尾款的责任！ 这也是王林用少量资金，撬动大生意的诀窍！ 王林能不能卖掉这批健美裤呢？ 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 第四十二章 货卖堆山 五一国际劳动节，虽然只有一天假期，但对广大劳动人民来说，却是一个欢天喜地的好日子。 王林一家人却没有休息。 这一天，他们早上五点多钟就起床了。 今天，他们要到华亭路服装市场卖健美裤！ 他带上李文秀、李文娟姐妹，又跟田晓青谈妥，让她加一天班，给她三十块钱的工资。 加一天班，能多拿三十块钱？这对缺钱的田晓青来说，实在是喜出望外，她当即表示：“像这样的加班，你给我多来一点吧！” 王林觉得，人手还是不够，他又把师傅吴大壮喊了过来。 吴大壮一听要帮他卖健美裤，转头就要走：“我堂堂国家工人，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帮你去卖裤子？我还不如去逛人民公园呢！” “人民公园全是人，你去了也看不到景，只能看到人头，连花姑娘的腿，你都看不到！”王林攀住吴大壮的肩膀，笑道，“我给你三十块钱的工资！” 吴大壮一听有钱，马上来了劲：“就一天？给我三十块钱的工资？这可是你说的啊！别不认账啊！” 王林呵呵一笑：“你可是我师傅，我能坑你吗？” 吴大壮道：“你请了这么多天的假，就在倒腾健美裤呢？” “瞎折腾！”王林想了想，对李文秀道，“最好把陈小希也喊过来。” 李文秀知道他今天就想把一万条健美裤卖完，便问道：“厂里多的是人，你要想要人，我能给你拉来一个团的兵力！” 王林道：“用不了那么多。你就把陈小希喊过来，加上她，我们有六个人，够了。你跟她说，一天工资三十块钱！对了，你们几个女的，每人再送一条健美裤，今天都给我穿上，当活广告！” 李文娟道：“姐夫，那我是不是也有工资？我也要三十块钱！” 李文秀道：“你说什么呢？一家人，你也好意思问我们要工资？你姐夫又是给你买衣服，又是给你买鞋子的，还送了你两条健美裤呢！这两条裤子就值六十块钱了！你一点都不记他的好？还好意思问他要三十块钱的工钱？” 王林听到“一家人”这话，心里一乐，望着她一笑。 李文秀并没觉得自己这话哪里有毛病，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我说得不对吗？就冲你买给她吃的那些无为鸭子，也就不该问你要钱。” 李文娟倒是不敢再谈钱的事了。 李文秀骑着车去了一趟陈小希家，把她从床上喊了起来。 陈小希听李文秀说要拉她去卖裤子，笑道：“摆摊啊？我可摆不来。我要是能放下那身段，我早就下海了。” 李文秀道：“你不用吆喝，只需要在旁边帮下我的忙就行。来吧，做一天，我给你三十块钱，再送你一条健美裤！” “三十块一天，还白得一条健美裤？哇噻！我去！”陈小希眼珠子一转，笑道，“不过，文秀，我真不会吆喝啊，我这个人，你也知道的，我内向、害羞。” 李文秀道：“得了，快走！我们赶时间。” 陈小希笑嘻嘻的跟着李文秀来了。 “这么多的裤子，怎么拖过去？”李文秀问王林，“用自行车拖吗？会不会太慢了？这得来回跑多少趟啊？” 王林看看手表，笑道：“车子马上就来了！” 李文秀刚想问哪里来的车子，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滴、滴！”的货车鸣笛声。 王林笑道：“我之前卖鸡蛋时，和国营副食品门市部的司机郑建平混熟了。我昨天就跟他联系好了，让他今天过来帮一天忙，我给他五十块钱的工资。” 李文秀心痛的道：“五十块钱一天啊？” 王林道：“人家是技术工，要出一台车呢！还得费油钱不是？五十块钱一天，不算贵。” 李文秀道：“你算过没有？你请了吴大壮、田晓青、陈小希三个人，都是三十块钱一天的工钱，这里就是九十块钱了。再加上郑建平的五十块钱，就是140块钱了！我们今天一分钱还没赚，先出去了140块钱呢！” 王林道：“还得算上我们家里三个人的工资，虽然不必真的拿钱，但我们也出了工、出了力，也要算进成本里面。每个人算三十块钱一天，也是九十块钱了。加在一起就是230块钱的成本。” 李文秀咬了咬雪白的贝齿：“所以说，今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批健美裤卖出去！不然我们就亏大了！那边有摊位吗？” 王林道：“华亭路是一条长长的街道，我去过好多次了。那边除了固定摊位以外，还有很多流动摊位，就是先到先得，谁占住了就算谁的。而且今天是五一节，市场管理处的同志不一定上班。我们现在就去占摊位。” 李文秀应了一声：“好！我们这么多人，占几个摊？小希跟我说了，她不会吆喝。田警官肯定也是不会做生意的，跟着去也就是站站岗。”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本来想摆三个摊的，六个人正好分成三组。听你这么一说，那我们只好摆两个摊位。这样，我带着吴大壮和李文娟一组，你和陈小希、田晓青一组。田晓青是警官，有她在，你们虽然是三个女同志，也不敢有人欺上头来。我们占据街道的两头，各摆一个摊位，你们摊位分三千条裤子，我的摊位分七千条裤子。” 李文秀笑道：“怎么？在你心里，我卖货，比不上你？” 王林道：“我这是给你减轻压力。谁先卖完了，可以补货的嘛！” 李文秀道：“行，就这么定了！” 他们到达华亭路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出摊的人很多了，还有陆陆续续的小贩在赶来的路上。 王林选择了两个有利的地形，安排好李文秀她们的摊位。 摊位支起来也简单，就拿两条长凳子，凳子上摆两块木板就行了。 木板上堆满了健美裤，像一座小山似的！ 王林准备了一些硬纸壳，拿毛笔在上面写上了一些广告标语。 直到此刻，他才把这些标语拿出来。 “厂家倒闭，清仓甩卖！一条28元，两条50元？”陈小希问道，“买两条，为什么这么便宜？” 王林道：“薄利多销！我们不打持久战！就是搞拍卖的形式！越早清仓越好！” 李文秀马上明白过来：“我们一天的工资就要好几百块钱，多卖一天都不划算！” “就是这个理。”王林心想，李文秀真的是秀外慧中，如果有她当自己的贤内助，自己的逆袭之旅，一定会轻松不少呢！ 王林的摊位就更加与众不同，因为他叫郑建平把货车倒好位置，车屁股对着他的摊位。 摊位上全是健美裤，货车上也全是健美裤！ 货车上还用红布拉了个横幅，布上是歪歪扭扭的手写毛笔字：“制衣厂倒闭，健美裤清仓大甩卖！” 这气势！ 这声势！ 马上就造起来了！ 货卖堆山！ 王林深谙其道！ 郑建平把车倒好，本来就可以离场，但他觉得，王林这样卖货，还是头一次看到，所以有心留下来看个究竟。 他上次帮王林送鸡蛋时，王林手里还只有两千多块钱的本钱。 这一点，郑建平心知肚明，因为王林如果有多的钱，那他肯定还会囤积更多鸡蛋的！ 当时郑建平并不知道，王林为什么要囤积这么多的鸡蛋，但一个星期之后，他就明白过来了！ 因为蛋价疯涨了！ 那个时候，郑建平就想，这个王林好厉害的商业嗅觉啊！ 中间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打过交道。 今天再见面，王林已经倒卖起了健美裤，而且一卖就是一万条！ 市价30块钱一条！ 这一万条裤子，就是30万的资产啊！ 哪怕是进货价，打对折，那也是十几万呢！ 这个王林，资金积累的速度，也太吓人了吧？ 所以，郑建平倒要看看，今天王林怎么卖掉这批裤子，怎么个赚钱法！ 第四十三章 裤子也能抢着买！ 东方的太阳，升过楼顶的时候，摆摊人已经把整条华亭路都占满了。 逛街的市民也渐渐多了起来。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又处于春夏换季的节点。 很多平时没时间出来逛街的妇女同志，或者平时舍不得花钱的同志，都会出来逛个街，买几件时新的衣裳。 “快看，健美裤厂家倒闭，清仓大减价呢！”一群女工经过王林的摊位，被堆积如山的健美裤吸引住了，纷纷走了过来。 “江南制衣厂倒闭了!老板吃喝嫖赌，欠下了300万债务，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拿着健美裤来抵工资。原价三十多的健美裤，现在一条28元，两条50元！”王林大声喊道，“弹力健美裤，厂家大清仓！来来来，看一看，瞧一瞧，50元两条，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李文娟站在他身边，羞得笑成了一朵花：“姐夫，你什么时候带着我跑了？” 王林愕然道：“这是我编的广告词！你想啥呢，文娟！” 女工们走了过来，问道：“你们这裤子，真的是50块钱两条？”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王林笑道，“美女，你看看我们这堆山的货，就知道我们真的是厂家在大甩卖了！” “可是，我一个人只买一条啊！你能不能25块钱卖给我呢？”女工第一次被人喊“美女”，很是受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王林笑道：“美女，你可以和人拼单啊！不管你和谁拼单，反正就是两条50块钱！” “那我也买一条！”另一个女工说道。 “我俩也拼个单！”又有两个女工喊道。 人都爱凑热闹，这边人一多，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一个留着大波浪的妇女问道：“小伙子，你们这健美裤，卖这么便宜，是不是质量不行啊？” 王林笑道：“大姐，我们不怕货比三家！您要是能找出比我们的产品更加质优价廉的来，我白送您一条！” 他指着李文娟道：“你看看她身上穿的，就是我们的健美裤，穿起来多漂亮？是不是？来，文娟，转个圈，让大家看看。” 李文娟原地转了两圈，她身材苗条修长，穿健美裤特别显腰身和屁股。 王林掏出一个打火机来。 打火机在这年代，还算得上是个时兴玩意，一般人家用的都是火柴，没有人用昂贵的打火机。 这是王林为了卖健美裤，特意买来用的。 他随手拿起一条健美裤，叫李文娟把裤管拉直了，然后点燃打火机，在健美裤下面来回的烧那裤子。 “你们看看啊！我们的裤子质量绝对过硬！”王林一边移动打火机，一边喊话。 李文娟吓了一跳，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询问，只担心姐夫把健美裤点着了。 王林当然不会真的烧裤子！ 这个试验，并不能说明什么。 因为他的打火机火势并不旺，现场又有风在吹，火苗一直是跳动的，而且他的手不断的来回移动，这种情况下，就连易燃的烟都很难点燃，更别说是健美裤了。 王林也不知道，这个试验能说明什么？ 但他相信，妇女们看到这个试验，就会无脑的相信健美裤的质量是过硬的！ 果然，刚才还在怀疑健美裤质量的妇女，马上就喊道：“给我来两条！不，我要买四条！” “我买两条！” “我要两条！” “……” 来买裤子的，几乎都会选择买两条，因为更便宜！ 王林负责卖，吴大壮负责装袋子，李文娟负责收钱。 李文娟收钱的速度，反而赶不上王林卖货的速度！ 王林想到上次卖鸡蛋的时候，他和李文秀合作，那叫一个夫唱妇随、天衣无缝，李文娟虽然是李文秀的妹妹，但各方面都要差上一截呢！ 一大早的，别的摊位前，都是门可罗雀。 王林的摊位前，却挤爆了！ 里三层，外三层，全是要买健美裤的女同志！ 郑建平坐在车上，扭头看着这边呢，此刻不由得目瞪口呆！ “健美裤还能这么抢着买？”郑建平不淡定了！ 王林摊位上的裤子，很快就被抢光了！ 不等王林喊话，郑建平跳下车，帮忙卸货，把一捆捆的健美裤拆开来，放到摊位上去。 抢购风潮一直在持续！ 在华亭路服装市场上，还没有出现过这样大型的拍卖活动，大家都被这种新颖有趣、便宜又捡漏的销售方式吸引了！ 正所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来捧个人场！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这边人挤得越多，路过的人就要挤过来看个明白。 人也是有从众心理的，买的人多了，看热闹的人也会被感染，以为真的捡着大便宜了，赶紧掏钱买单，生怕晚了就买不着了。 王林一边吆喝，一边卖裤子。 李文娟收着钱，笑道：“姐夫，不知道我姐那边，是不是也这么火爆？” 王林道：“八九不离十！差不了多少！” 这条街上，卖健美裤的商贩很多，平时生意也不错，今天五一节，本来想大展鸿图，结果生意全被王林他们抢走了！ 王林把华亭路的两头都给占了，不管游客从哪里过来，率先看到的，就是他的拍卖摊位。 想买健美裤的人，肯定会先到他的摊位上来看。 以前逛过街，了解过健美裤质量和价格的女同志，当场就会买下来。 个别女同志，看了之后，又去逛街，转了一圈下来，还是回到王林的摊位这边来买，因为这边性价比最高！ 快到中午的时候，王林摊位上，堆积如山的健美裤，渐渐空了。 郑建平又从车上搬货下来进行补货。 王林早有准备，拿了几个大箱子来装钱！ 裤子卖空了，空箱子却装满了！ 王林拿出几十块钱，对郑建平道：“郑师傅，辛苦你跑一趟，到附近哪个食堂买些盒饭来吃。” 郑建平答应一声，接过钱，笑道：“我知道哪家的菜好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王林道：“买七份，我妻子那边要三份。” 郑建平道：“知道了！” 吴大壮呵呵笑道：“王林，你脑子真是灵活，这生意你怎么想出来的？” 王林道：“师傅，这拍卖的事，不能常做。偶一为之，可以收到奇效。” 吴大壮问道：“这一天下来，得赚多少钱啊？” 王林道：“进价也贵，现在还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呢！” 到了下午，来买他们裤子的人，明显变少了！ 李文娟问道：“姐夫，怎么回事？生意一下子就差了这么多？” 王林沉吟道：“不用讲，其它卖健美裤的商贩，知道我们拍卖的价格，也开始降价销售了。文娟，把我们准备的第二套价格牌子拿出来摆上吧！” 第四十四章 你动我一下试试！ 王林准备了三套价格牌子！ 李文娟拿出第二套纸板，上面写的是“弹力健美裤，跳楼价清仓！一条25元，两条40元！” 吴大壮看到这价格，吃了一惊：“王林，两条40元？你上午还在卖两条50元呢！下午这就降到两条40元了？” 王林笑道：“这就叫拍卖啊！不然我们这一万条裤子，得卖到什么时候去？” 吴大壮道：“你就不怕上午买了你裤子的人过来找你麻烦？” 王林道：“这就是一条服装街，谁在这里逛一天的街？上午逛街的人，跟下午逛街的人，肯定不是同一批人了。文娟，你去通知你姐，叫她们把价格牌换下来。” 李文娟答应一声，来到李文秀这边的摊位，把王林的要求跟姐姐说了。 李文秀笑道：“你姐夫早就跟我讲了，如果到了中午，裤子卖不动了，就叫我换价位牌。” 李文娟问道：“姐，你们这边卖掉多少裤子了？” 李文秀道：“卖了两千条了吧？” 陈小希道：“不止两千条。你看，我们剩下的裤子，全在这里了。文娟，你们那边呢？” 李文娟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收钱，那钱都装满两个纸箱子了，剩下的裤子也不多了。” 李文秀道：“这么说来，还是你姐夫厉害！卖得比我多。” 李文娟问道：“我姐夫喊口号可厉害了！” 李文秀道：“喊的什么口号？” 李文娟清清嗓子，笑道：“我学给你们听一听啊。姐夫是这么喊的：江南制衣厂倒闭了!老板吃喝嫖赌，欠下了300万债务，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拿着健美裤来抵工资。原价三十多的健美裤，现在一条28元，两条50元！弹力健美裤，厂家大清仓！来来来，看一看，瞧一瞧，50元两条，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李文娟等人，早就笑得弯下腰去了。 田晓青比较矜持，拿手掩住嘴笑。 陈小希则不管不顾，笑得肚子痛，喊道：“哎呀喂，这个王林，也太有意思了吧？什么话都敢往外嘣！还带着小姨子跑路了！文秀，你得小心啊，你妹妹长得这么漂亮，小心被你家王林拐跑了呢！” 李文娟翘着嘴道：“你懂什么啊？姐夫说了，这叫话术！就是编出来的广告词！又不是真的！” 李文秀道：“行了，别贫嘴了！文娟，你还是回去那边，帮你姐夫收钱吧！” 李文娟应了一声，仍然回这边来。 她刚走到自家摊位前，就看到好几个中年妇女，围在摊位前，正和王林争吵呢！ “姐夫，怎么回事？”李文娟问道。 王林冷笑道：“这几个人，都是在这条街卖服装的，他们的健美裤卖不动，跑来找我麻烦，说是因为我，才导致他们生意变差的！” 这时，一个尖牙利嘴的短头发妇女，大声说道：“难道不是吗？你们卖这么低的价格，这是扰乱市场罪！我要投诉你们！” 李文娟双手往腰上一叉，秀眉一瞪：“哟，就你知道投诉？我也要告你扰乱我们做生意！那边就有一个警察，我现在就去告你们！我还要告你们哄抬物价，赚老百姓的血汗钱！” 短头发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既然敢跑到这边来闹事，就不怕吵架，指着李文娟道：“哟，就你这样的小身板，我一个人能打你三个，你信不信？” 李文娟道：“来打啊！你动我一下试试！” 吴大壮和郑建平两人站在旁边，面面相觑，这种女人骂街的架，他们还真没经历过！ 李文娟和短头发对骂不停，吵得不可开交。 有几个想买健美裤的女同志走过来问道：“你们这裤子还卖不卖？” 王林道：“卖！40块钱两条！” “给我来两条。”女同志说道。 短头发妇女伸出手来：“不许卖！这么便宜的裤子，不能卖！” 那个卖裤子的女同志笑道：“你这个人，好搞笑！人家卖便宜了，你还不许？一看你就是奸商！” 她付了钱，提着袋子就走。 李文娟走出摊位外，对短头发道：“你给我走开！别挡住我们做生意！你再这么胡搅蛮缠，我真报警了啊！” “行啊，那就报警啊！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到底管不管这茬事！”短头发呸了一声，“从来就没见过你们这样卖裤子的！20块钱一条的裤子，还赚什么钱？摊位费、运输费、劳务费，不用开支的啊？你们这样子卖，我们喝西北风算了！” 王林心想，卖20块钱一条的健美裤，他们不是没有钱赚，只是赚得不多。 不过，零售商拿货的价格，肯定比他直接从厂里清仓拿货的价格贵！ 这也是王林有底气搞拍卖的原因。 吴大壮道：“王林，这几个女人，总这么闹，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得想办法把她们赶走才行。” 王林嗯了一声，对那几个闹事的妇女说道：“大姐，你们闹也没用。现在是市场经济！如果市场和价格不放开，我们也当不成个体户不是？既然国家已经放开了市场，放开了价格，那一个商品，它值多少钱，能卖多少钱，就由市场来决定了。你们的货，20块钱不能卖，这不能怪我。因为我的货，20块钱能卖！我这叫薄利多销！” “你是想逼死同行，是不是？”短头发甩着粗壮的胳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批货，肯定有问题，不然能这么便宜？” 王林道：“我们的货，有没有问题，消费者自己有眼睛，也有判断力。轮不到你来诋毁！你们是从批发市场拿的货，中间商赚了差价。而我是厂价直销，当然比你们便宜！我跟你说个底价吧，别说20块钱了，便是15块钱，我也能卖！” 短头发气呼呼的道：“你扰乱了市场价格，对你有什么好处？” 王林道：“我再说一遍，现在是市场经济，我的东西，我来定价！我这里又没有强买强卖，没有高价杀猪，也没有欺诈勒索！一个愿卖，一个愿买，公平公正，童叟无欺！不管你告到哪里去，我也占理！” 他脸色一肃，沉声说道：“大姐，我跟你说，严打的风，可还没有过！你要是再这么闹，我马上就喊警察过来！你说，你在我摊位前这般无理取闹，警察是抓你呢？还是抓我？时间就是金钱，你耽误了我赚钱，这经济损失，你赔得起吗？你再闹下去，到时候你要责刑事和民事责任，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四十五章 赚了八万六！ 王林沉着冷静的一番话，怼得对方一愣一愣的，嚣张的气焰，马上熄了下去。 被“清仓洗货”招牌吸引过来的顾客，再次把摊位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林这边，加上郑建平，一共有四个人。 他和吴大壮负责卖货、装袋，李文娟负责收钱，郑建平负责搬搬捡捡的事。 四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有停一下。 旁边那几个同行，看得眼红嫉妒恨，但拿王林他们也没有办法，几个妇女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都拿不定主意，只能悻悻然的离开。 到下午四点钟以后，生意又淡了一波。 王林大概计算了一下裤子数量，说道：“我们这边，估计还有一千多条裤子没有卖掉。文娟，你去看看你姐那边的情况。” 这时，李文秀和陈小希走了过来。 她们那边的裤子，已经全部售罄，她俩是过来拉裤子过去的。 王林道：“这样，你们那边的摊点撤销算了，你们三个人全部过来我这边，我们把价格再压低一些，做最后的冲刺！文娟，把第三套价格牌拿出来。” 李文娟把第三套价格牌子拿出来，摆放在摊位上，同时将原来的价格牌子收了起来。 “健美裤吐血大甩卖，20元一条，35元两条！” 更低的价格，马上又吸引了一波人气。 李文秀她们的加入，使得这个团队更具有活力，销售也拉升了上来。 她们几个女的，都穿着健美裤，相当于是在打活广告，再加上王林卖力的吆喝，很多只是路过这边的女同志，也停下自行车过来看，看着、看着就买了下来。 王林道：“我们卖到六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争取全部卖光！” 这时，之前那几个同行，又跑了过来。 李文娟一见她们就来气：“你们还想闹？我告诉你们，我们这边有一个警察在，你们要是敢乱来，我当场就能报警！” “不闹。”短发妇女道，“你们这裤子，15块钱能卖？” “能卖啊！”王林道，“我们是厂价直销！” “那我们要了！你们剩下的所有裤子，我们全部要了！”短发妇女道，“我们九个摊位的人，一起拿下来！” “行啊！”王林道，“那就算一下吧！有一点先讲清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不接受赊欠！” “你们这里还有多少条裤子？” 王林等人一起数了一下，还剩下一千二百二十七条。 “一万八千块钱吧！零头就不算钱了，那二十七条裤子，你们九个人，正好每人分三条，当是我送给你们的好了。”王林说道。 “真的啊？”短发妇女道，“那我们凑凑钱，全部买下来！” 这些长期在华亭路做服装生意的，手里都有不少现金，九个摊主，凑一万八千块钱，是很容易的事，每个人不过两千块钱而已。 等他们凑齐了钱，王林把剩下的健美裤，全部卖给了他们。 王林拍拍手，笑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请大家吃饭了，这样，明天中午，我请大家请饭，请你们务必赏脸来我家。” 吴大壮笑道：“你就别客气了，我们拿了工钱，已经足够了。” 王林道：“应该的。明天一定来啊！” 郑建平笑道：“王林，我送你们回去！” 王林这边有好几箱钱呢，也只能麻烦他送一下。 回到家里，王林把所有的钱搬进卧室，对李文娟道：“文娟，你也辛苦了，别做菜了，去外面饭馆里，打包几个好菜回来，再买一瓶好酒！” 李文娟问：“买什么菜？买什么牌子的酒？” 王林笑道：“都可以，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好了。我给你五十块钱，你可着劲儿造！” 李文秀道：“哪能这么浪费钱？文娟，不要买多了，多了也吃不完！三个菜够了！” 李文娟朝姐姐嘟嘟嘴：“就你小器！我姐夫多大方！” 李文秀推了她一下：“少啰嗦，快去！” 等李文娟出了门，两人把卧室门关起来，开始数钱。 卖裤子的价格都是整数，但还是收到很多散钱，而且大多数顾客给的都是零钱，甚至还有人揣着一叠叠的分票和毛票过来买两条裤子！ 李文秀一边数钱，一边拿个本子记数。 她数过的钱，又交给王林再数一遍。 王林发现，只要是经过她手的钱，就没有一分一毛的差池。 在回来的路上，王林大概算过一笔账。 最后的1200条裤子，他是作价15块钱一条清的仓，每条赚了3块钱，这里总计是18000块钱，赚的利润是3600块钱。 其它7800条裤子，上午卖的价格是50元两条，下午卖的是40元两条，具体算起来，应该是上午卖得稍微多一些。 就算平均卖价是45元两条。 那总价应该是175500元，这一项的利润，在81900块钱左右。 再加上之前的18000元。 除掉送出去的三十来条裤子，总计卖出去的钱数，应该在19万3千块钱左右，总利润在8万5千块钱！ 差不多二十万的零钱！ 把床上堆了个满满当当！ 李文秀是整理工，平时双手不停的干活，灵巧得很，但是不停的数了这么多钱，她还是感觉手指有些抽筋！ 她很有条理，每一叠经过王林确认的钱，她都拿橡皮筋扎在一起，然后每一千块钱又箍成一扎。 李文秀又剪出一些宽布条，把十捆钱扎在一起，就是一万。 分票和毛票清理完后，大票子数起来就快多了。 刚才的票子是稀散的，堆成堆的，经过李文秀的整理后，最终变成了几十捆钱。 李文秀一边清点，一边说道：“1，2，3……” “19万。”李文秀道，“这里还有六扎一千的。” 王林笑道：“那就对了。我之前心算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个数。” 他拿出三千块钱放在她手里：“这是给你的。” “我不要！”李文秀道，“你货款还没有结算呢！你欠周助理家的钱也没有还清！这些钱，又不全是你的。” 王林道：“货款还欠六万，周助理那边是五万。除掉这十一万的欠款，我手里也有八万块钱了。这三千是给你的，你就收下好了。” “我说过，不是我赚的钱，我不要。”李文秀坚决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给我这三千块钱，是想让我还清欠你的彩礼钱，然后赶我出门，是不是？” “……” “王林，我说过了，你要找别的女人，你只管找，我反正不吃醋便是。但是，在我还清彩礼钱之前，你也别想赶我离开这个家！”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现在有钱！” “王林，你还是不明白我。我在乎的不是钱！我之所以一定要还清你的彩礼钱，就是因为，我不想自己是一个被你花钱买来的老婆！那样的话，我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这也是我做女人的耻辱！我不管嫁给谁，都不能是因为彩礼钱！” “……”王林见惯了后世的天价彩礼，乍一听到这么新奇的言论，反倒觉得有些不太真实，更加认定李文秀是个奇女子。 第四十六章 这酒果然不正经 王林默然一会儿，说道：“你也不必如此。彩礼钱也不是给你的，是给辛苦养育你长大的父母双亲的。那这样吧，今天你也工作了，而且付出的劳动更多，我给你一百块钱当工资好了。” 李文秀道：“不要。既然你养着我了，那我也说过，这个家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做，而且是义务劳动，不能收你的钱。” 她起身，把钱放进衣柜里。 王林看着她，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钱太多，暗格里装不下。我放下面柜子，在你的衣服里面藏着了。”李文秀道，“这么多现金放在家里也不安全。你还是先把欠的债给还了吧！” 王林沉吟道：“我跟邓大宝说好了，货款要拖欠一个星期。下周再给他也不迟。我现在有这么多的资金，正好做几笔国库券的大买卖！” 李文秀吃了一惊，在他身边坐下来，紧张的道：“你疯了！这么多的现金，你要提着钱满世界跑？” “不是有田警官保护我吗？” “真遇上不要命的，你觉得一个田警官，能保护你吗？”李文秀蹙着秀眉，“我之前只请田警官一个人来保护你，是因为她是个女的，相对来说比较靠谱，如果是男警察，我还有些担心他们盗守自盗呢！” 王林道：“明抢的劫匪虽然有，但我们未必这么背时，出门就能遇上？就怕在来回的火车上被人提走了包，或者拿错了包。有田警官保护我，只要我和她两个人不同时打瞌睡就行了。” 他见李文秀眉间，仍然凝聚着深深的担忧，便道：“我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大的成本，可以好好赚一笔钱。每倒腾一万块钱的国库券，我可以赚1800块钱，二十万的成本，我跑一趟，就能赚三万六！” 李文秀被他算的这笔钱给惊呆了：“能赚这么多？那不是抢钱吗？” 王林笑道：“我觉得，抢钱的人，也没有我赚钱来钱快！” 李文秀道：“这也太吓人了！要不，喊大伯陪你跑一个星期？” 王林道：“不行，我们赚这么多钱的事情，暂时谁都不能说！就连你妹妹文娟，你也不能告诉她具体数目！” 李文秀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发财当然是发闷财的好，别人知道你有了这么多钱，不搞你的名堂才怪！” 王林道：“你请女警来保护我，就是因为你有顾虑，怕男警见财起意，谋财害命，女警相对来说没这方面的歪心思。不得不说，你的考虑是正确的。20万啊，足够让人犯罪了！” 李文秀道：“我看你师傅吴大壮，倒是忠厚老实。今天，我们女的每人多得了一条健美裤，他只拿到30块钱的工资，他也没说什么呢！” 王林嗯了一声：“要不我喊师傅跟我一个星期也行。我拿两百块钱，补偿给他就好了。” 李文秀道：“这也可以，我认为，他这个人，是信得过的。他长得高高壮壮的，力气也大，有他在，一般的歹徒都不敢打你们的主意。” 王林笑道：“行了，别想这么多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今天赚了钱，高兴得很啊！文娟还没有回来？” “姐夫，我早就回来了！”门外传来李文娟的笑声，“我听到你们在里面数钱，我就没打扰你们。可以出来吃饭了啦！” 李文秀抿嘴一笑，和王林走出来，对妹妹笑道：“谁让你偷听的？” “冤枉啊！姐，我没偷听啊，是这房子不隔音。我也没听到你们谈了什么话，嘻嘻，赚了多少钱啊今天？” “少打听！快吃饭吧！” 李文娟拿起一瓶茅台酒：“姐夫，我照你的吩咐，买了一瓶好酒，27块钱呢！不过这酒度数有些高，营业员跟我说，一个女孩子，千万少喝这酒，这酒啊，它不正经！” 李文秀笑道：“酒哪有不正经的？不正经的是人！这话有道理，你以后千万别沾酒！” 王林接过酒，看着瓶身包裹的黄纸，感叹道：“这是商店的存货了！80年代的茅台啊！这么便宜？太值了！” “还便宜？27块钱啊！三分之一的月工资了！几杯就喝完了。” 李文娟道：“反正我不会喝酒，你和姐夫喝好了。” 她笑嘻嘻的拿过杯子来，给他俩一人满上一杯。 王林端起杯子，对李文秀道：“文秀，来，我们干杯，感谢你今天的辛苦付出。” 李文秀微微一笑：“我也没喝过酒，不过今天还是陪你喝一杯吧。” 不愧是好酒，越喝越甜，两个人不知不觉，就把一瓶酒喝完了。 吃过饭，看了一会儿电视，三人各自回房睡觉。 王林吆喝了一天，嗓子眼本就有些不舒服，再加上烈酒的刺激，更是有些难过，说话声音都有些发哑了。 李文秀是第一次喝酒，没想到酒精的威力这么大！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文秀？”王林咳了一声，“你还没睡？” “嗯，我头晕乎乎的，难受。你嗓子怎么了？” “感觉有东西卡在里面。” “是不是发炎了？用嗓过度了吧你？我听文娟说，你一直在吆喝，喊了一天。” “嗯。” “家里有消炎的药，我去拿给你吃。” “你也吃点药吧？” “我是喝酒闹的，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她起身开了灯，去外面拿了药和水进来给王林吃了，又把杯子放到外面去。 李文秀走路有些飘飘忽忽的，强自镇定，回到卧室，刚走到床边，忽觉头昏脑胀。 王林刚吃了药，坐在床边呢，见她倒下来，连忙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李文秀俏丽的脸，被酒一浸，红艳迷人，像散发着圣洁光辉的仙女。 王林温香软玉在怀，趁着酒劲，一口亲了下去。 李文秀浑身酸软无力，四肢都不受她的支配。 她喃喃的道：“王林，不行——” 王林酒精上脑，哪里还顾得了许多？ 他把她放在床上，翻身压了上去。 李文秀抬起双手，想推开他，结果因为无力，落在他的后背上，倒像是抱住了他。 这一举动，刺激到了王林的神经！ 他的手，不老实的探了进去！ 李文秀扭动身子。 这在王林看来，简直就是欲拒还迎！ 两个人都喝多了酒！ 酒的后劲，已经散发出来！ 王林吻住了李文秀的唇。 她的唇，有一种香甜的味道，令他沉醉。 李文秀明显感受到了来自他的侵犯。 她张开嘴，想告诉他这样不行。 可是，她的双唇刚张开，就被王林堵住了！ 她拒绝的话，也变成了嗯嗯呀呀。 时令已经是夏季。 李文秀睡觉，也只穿着一件单衣。 王林轻而易举，就把她的衣服推到了脖子下面。 第四十七章 我要买20万国库券！ 然而，王林想睡了李文秀的梦想，马上就被无情的毁灭了。 因为他发现，她用着卫生巾呢！ 王林苦笑一声，只得收了手。 李文秀醉意朦胧的道：“王林，不行——” 王林无奈的往旁边一躺：“我知道了！睡吧！” 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个人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王林睁开眼，不见了李文秀。 他走出门来，看到她们姐妹在准备早餐。 李文秀对昨晚发生的事，只字不提，问王林道：“你今天几点的火车去庐州？” 王林道：“我昨天答应了师傅他们，今天中午要请他们的客，吃过饭，再去车站买票，反正晚上能到就行。” 李文秀道：“太晚也不好。这样吧，你和田警官、吴师傅，上午就去庐州。我请小希回家吃个饭就行了。你们三个到了庐州那边，你晚上可以请他俩吃一餐。如此，都不耽误工夫。” 王林道：“你想得周到，就这么办。” 李文秀道：“我上班后，跟吴师傅说一声，让他请假过来找你。” “行。”王林盯着她看。 李文秀轻轻拂了一下秀发：“怎么了？” “文秀，昨天晚上——” “我知道。别说了！”李文秀轻言细语的说了一声，俏脸晕红，同时眼神一闪，瞥了妹妹一眼。 吃过饭，李文秀拿出准备好的食品。 “又买面包？我吃腻了。”王林道，“还不如多准备几个馒头。或者，你给我买两个饭盒，带你做的饭菜到车上吃也行。” 李文秀道：“这次你先将就一下，下次我买了饭盒，再给你带饭。” 她去上班后，李文娟仍旧在家糊火柴盒，一边糊一边说道：“姐夫，还是你的生意赚钱快。你看我和姐姐糊火柴盒，辛辛苦苦糊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你随便卖一条健美裤，都比我们赚得多。” 王林道：“我们昨天那种拍卖方法，不可能长期这么暴利。哪怕只卖一天，我们卖到最后，也是在微利清仓了。”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脑子这么灵活，能不能帮我想个活干？” 王林道：“不敢想，你姐管得严，我哪敢随便安排你啊！” 李文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嘟了嘟嘴。 王林收拾停当，听到敲门声响起。 田晓青和吴大壮前后脚来了。 吴大壮身上还穿着工装，憨厚的笑道：“王林，你真要请我当你保镖啊？” 王林笑道：“师傅，辛苦你一个星期。” 吴大壮道：“不辛苦，还能比上班修机器更辛苦？你这些天不来班里，赵卫国天天在背后说你的坏话，说你其实没球本事，压根就不会修大机器，还说你是不敢来上班，怕露了馅！又说你这么请假，还不如把你开除了呢！” 王林对此毫不介意，淡淡的道：“谁人背后无人说？随他去吧！” 他之前的那个手提包，又经过李文秀的改装，她把格间布缝高了一些，每一格里面放一万块钱，把整个手提包塞得满满当当。 别小看这手提包，质量特别好，里面空间也大，足够王林用的。 王林提着包，带着田晓青和吴大壮，来到车站，买了前往庐州的火车票。 三人的座位买在一起，王林提着包，坐在最里面靠窗户的座位，把包抱在怀里，上次出了事故之后，他连脚下都不敢放了。 吴大壮并不知道王林到底有多少钱，也不知道他此行去庐州是去干什么，李文秀叫他来，他便来了。 此刻，见王林这么紧张这个包，便问道：“抱着多难受？放行李架上好了。” 王林摇了摇头：“就这样，没事。” 一路平安！ 到达庐州后，王林仍然到政府招待所去住宿，多花几块钱，买个安心。 第二天，王林来到一家大的银行。 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身边的两个人，觉得这三个装束不一的人走在一起，有些莫名其妙。 王林穿着一套松松垮垮的西装，这年头，西装都这么穿，倒也不稀奇。 吴大壮穿着申纺厂的蓝色工装，他是大块头，工装被他撑得满满的，像个门神，但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和搞笑。 田晓青穿的是便装，白色的确良长袖衬衫，军绿色的确良长裤，身形挺拔秀美。 王林可不管别人怎么猜测，问道：“同志，请问有国库券卖吗？” “有啊。” “请问今天的价格是多少？” “100元的，94块钱！”工作人员漫不经心的回答，拿过自己的水杯，“你要买多少？” 国有商业银行还没有转变公共服务职能，里面的工作人员，带着强烈的优越感，有时甚至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动不动就给办事人甩脸子，进银行办事，和进政府部门办事差不多。 “你们有多少？”王林多问了一句。 “呵！我们有很多！”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妹子，喝水的同时，翻了翻白眼，觉得此人是多此一问。 “我买20万国库券。”王林见对方口气这么大，而且这家银行，的确是庐州市的大型分行，便把包往柜台上一放，报出一个数目来。 “噗！”工作人员刚把一口水吸进嘴里，听到王林的大话，不由得又喷了出来，瞪着眼睛看王林，“你要买多少？” “同志，我要买20万的国库券！”王林重复了一遍。 “你要买这么多？”工作人员正了正身子，“你买来做什么啊？” “呵呵，你说呢？当然是为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建设做贡献啊！” 工作人员道：“同志，请稍等，我请示一下领导。” 她匆匆起身，到旁边去问一个中年男人。 聊了几句之后，工作人员回来坐下，说道：“同志，可以买。我们这边只有15万国库券，请您稍等，我们派人到附近分行调过来，行吗？” 王林道：“可以啊，走三家，不如坐一家。” 工作人员马上向中年男人汇报，安排人前往附近分行调国库券过来。 王林问道：“我后天来，你们这里还有国库券卖吗？” 中年男人直接过来招待王林，笑道：“同志，你是想，后天再来买国库券吗？可以的，我们可以帮你调集到这边，你直接来买就行。” “那行，我后天需要23万人民币的国库券。” “我们要准备25万国库券才够。” “差不多。” “行，我们一定准备齐全。郭兰，快给贵客倒杯茶。”中年男人是领导，吩咐女工作人员。 那个叫郭兰的工作人员起身，拿了个印着红双喜的玻璃杯，倒了一杯茶过来，放在王林面前。 王林把杯子递给身边站着的田晓青。 郭兰见状，又端了一杯过来。 王林把这杯水让给了吴大壮。 郭兰只得再次端了一杯水过来。 王林端起杯子，说了一声：“谢谢。” 郭兰再次好奇的打量三人一眼，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组合？要说王林是老板吧，他又让着两个属下。要说他们是同事吧，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伙人！ 王林也不着急，喝着水，等待国库券的到来。 第四十八章 财富滚雪球！ 王林兑换完国库券。 同样是20万左右的票值，国库券都是大面额，不比带来的那些零钱，同样多的钱放进手提包里，空间就很松了。 王林拿了钱，没有在庐州停留，坐公交车去了火车站，买票回申城。 直到上了列车，吴大壮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期期艾艾的问道：“王林，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钱？” 王林道：“赚的啊。” “可是，你请假下海做生意，没多久啊？怎么赚到这么多的钱了？” 王林道：“这里面的钱，也不全是我的，我借了不少钱在做生意。我本人只有几万块钱呢！” 吴大壮倒吸一口凉气：“几万块钱？天哪！我得赚一辈子呢！” 王林道：“不会的，以后工资会越来越高，说不定你一个月就能赚好几万呢？” 吴大壮摇摇头：“我可不敢想。” 有两个人护航，王林这一路都无比安全。 证券营业部这边的价格，还是在112元左右徘徊，没有大的变动。这一趟，他赚到了三万五千多块钱！ 王林没有停留，趁着手里资金多，他要赶紧多跑几趟！ 换到钱的当天，他就马不停蹄，带着吴大壮和田晓青，再次来到庐州，仍然找到上次的银行。 营业员郭兰一见王林，马上就迎上前来，都不用他排队等候，直接带他到了后面办公室。 王林微微一笑：“你好，我还是来买国库券的，请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们准备了25万国库券。” “谢谢。” 王林没有多费一个字，直接交易。 他手里的资金，累积到了23万多块钱，可以购买25左右的国库券！ 临走之前，他问郭兰：“你们还能调集到国库券吗？” 郭兰笑道：“能啊，我们各个分行，有很多国库券，都卖不掉呢！上面摊派了任务下来，我们不得不接收，但又卖不出去。” 王林道：“后天我再来，你们准备30万国库券吧！” 郭兰的服务态度，不自觉的就提高了一个档次，亲自送王林出了银行大门，还说了一声：“欢迎下次再来。” 吴大壮浑身舒坦的笑道：“多亏了王林，让我第一次喝到了银行的茶水，第一次听到了他们送行的话！” 王林哈哈大笑。 这一趟，王林再赚4万多块钱！ 他手里的资金，涨到了29万多！ 快30万的资金了！ 王林被这疯狂的赚钱速度给刺激得兴奋无比！ 他每天的精神状态，都处于极度亢奋之中！ 紧接着，王林再跑一趟，又赚到5万多元！ 他的资产，飙升到了34万多元！ 看准了行业，用钱赚钱，就是这么简单！ 他还欠着芜湖制衣厂六万块钱，他和邓大宝谈妥的还款时间已经到了！ 王林没有食言，在下一趟前往庐州回申城的途中，他去了一趟芜湖制衣厂，专程把六万块钱的尾款送上了门。 邓大宝喜出望外！ 他还以为，王林说一星期后还款，只不过是一句拖延之词，一般的商人，谁都想尽可能的欠债不还。 太多的工厂，就是被这些三角债务拖得破产。 邓大宝紧紧握住王林的双手：“王林同志，你真是一个讲信用的人！谢谢你啊！你这笔款子，回得及时啊！我们工厂正要进一批原材料，生产新产品呢！你们先不要着急走，我请客！” 王林也不着急，笑道：“你是该好好请客。就上次那个馆子吧？那里的麻辣刀鱼好吃，我妻子吃过后，赞不绝口，我这次来，还要打包两份回家给她吃。” “没问题。”邓大宝拉着王林，侃侃而谈，来到上次喝酒的小馆子。 喝的还是当地有名的口子窖酒，菜是菜馆里的招牌菜。 邓大宝大方的点了一桌好菜！ 酒过三巡，王林问道：“你们厂里，还有什么积压的产品没有？” 邓大宝笑道：“王林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再拿一批库存去卖吧？” 王林道：“有这个意思。” 邓大宝道：“其实吧，一款产品成为库存，都是有原因的，要么是不受市场欢迎，要么就是没有找对销路。健美裤是我们没有找对销路。但其它库存就不一定好卖了。” 王林缓缓点头，心想他这是在善意的提醒自己。 “大宝哥，”王林道，“我有一个想法。我和你们厂合作，我找你们厂代工。我出设计，来样订做。可行吗？” 邓大宝一拍大腿：“当然可以啊！我们工厂，现在是自产自销，你要是能来样订做的话，那我们就赚一个加工费，这也是可以的！现在沿海地区，很多三来一补的企业，都做得风生水起呢！” 王林道：“我现在就这么一个想法，具体怎么做，我还得筹划筹划。到时我再联系你。” 邓大宝道：“你这么有钱了，完全可以配一台BB机嘛！也就三千多块钱！” 旁边的吴大壮和田晓青听了，不由得暗自咋舌！ 三千多块钱，买一台BB机？ 普通工人，要不吃不喝，攒三年钱呢！ 王林道：“现在的BB机，还是数显的，只能发一些代码，没有多大意义。什么000请回电，200有事速回，584我发誓，5201314！哈哈哈，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真没必要买。这样好了，我回家后，会给家里装一台固定电话，以后我们联系也方便多了。” 邓大宝道：“那行，你知道我这边的电话，你装了电话后，记得打给我。” 当天，王林大醉！ 还好有两个保镖保护他，平安归来。 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 李文娟睡下了。 李文秀闻到他身上巨大的酒气，说道：“你身上带着这么多的国库券，你怎么又喝酒了？” “我去了趟芜湖，把健美裤的尾款还上了。邓大宝这家伙，太会劝酒了，我多喝了几杯。你把国库券收起来，我去洗澡。” “你这样子，还能洗澡吗？别在澡堂睡着了。” “放心，我没醉！” “我陪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你要是撑不住，你就喊我。” “好！” 洗完澡回来，王林清醒了几分。 李文秀吞吞吐吐的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王林笑道：“什么事？你说就是了。我们是夫妻，还用得着商量这个词吗？” 李文秀还没说话呢，先憋红了脸，咬了咬嘴唇，说道：“是这样的。我哥哥有个好机会，能进一个好单位，可是需要一些钱打点。” “哦，什么单位？” “电业局。” “电业局？可以啊！需要多少钱？” “别人介绍的，说要三千块钱的介绍费。” “三千？这人可真黑！” “可不是嘛！我家里人也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可是三千块钱，的确有些多。还没上班呢，三年工资先没了！”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只要是真的，三千块钱真是不贵。” “是真的。那介绍人就是电业局的一个领导，跟我爸一起当过知青。可以信得过。他也说了，这三千块钱的介绍费，并不落入他口袋，他也是拿来上下打点关系的。”李文秀怕王林不答应借钱，又诉苦道，“我哥待业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工作，对象也找不到，这次真的是个好机会。就是我家拿不出三千块钱来。” 说完，她满怀希冀的看向王林。 第四十九章 你是活的？还是死的？ 虽然李文秀一个借钱的字都没有提到，但王林是心知肚明的。 自己有多少钱，从来也没有瞒过李文秀。 对方也是知道他拿得出来，所以才和他开这个口。 别说三千块钱了，便是三十万，他咬咬牙，也拿得出来。 王林当然愿意帮她。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嫁出去又可以得3000块钱的彩礼钱了。” 话一出口，王林便后悔了！ 这话对他来说，只是一句戏谑之言，开个玩笑而已。 却太伤李文秀的心了！ 果然，李文秀气得俏脸通红，柔弱的身子轻轻皽抖，紧紧咬住嘴唇，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王林，你太欺负人了！你不借便不借，有必要这样损我家里人吗？我家是收了你三千块钱的彩礼钱，那是你上赶着送上门的啊！又不是我问你要的！” 王林本来很后悔的，闻言说道：“你哭就有理了？我不给你家钱，你能嫁给我？” 李文秀抹着眼泪道：“王林！是我求着你来娶我的吗？你不必讽刺我！我说过了，欠你的彩礼钱，我一定还给你！还完了，我们就离婚！我李文秀，不是为了三千块钱就出卖自己的女人！” 她双手掩面，起身进了卧室。 听着里面嘤嘤的哭泣声，王林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这嘴，怎么就这么贱呢！ 凭心而论，李文秀嫁过来后，除了不尽周公之礼，其它一切所作所为，王林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这些日子，他生活在李文秀的温柔以待里，甚至连找沈雪的心都淡了！ 他觉得，如果能和李文秀这么过一辈子，虽然平平淡淡，没有爱情，没有激情，没有热烈的向往，但平凡的日子，本就如此啊！ 刚开始，他初见沈雪时，有着深深的执念，但再深的执念，也被李文秀的温柔贤惠给抚平了。 此刻，他才忽然惊觉，自己对李文秀的好，对她的情，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她一直都在计较，怎么快点赚够钱，离开他，离开这个家！ 王林忽然有一种痴情错付的感觉。 他起身走到卧室门外，推了推门。 门居然反锁了！ 王林苦笑一声，也懒得喊她开门，转过身出了家门。 他下了楼，掏出烟来，拿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点着了一支，狠狠抽了几口，同时把烟盒揉搓成一团，反手朝后面扔了过去。 刚才想到了沈雪，他记起来，还有一本书遗留在她家，便骑了自行车，来到沈雪家楼下。 他看看时间，迟疑着是不是要上楼去找她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你是王林同志吧？你是来找我家小雪的吧？” “奶奶，您好！我是王林。”王林转身，看到沈雪奶奶从旁边一户人家走出来。 沈奶奶笑道：“不巧的很，沈雪他们团到外地巡演去了，昨天刚走，要下个月才能回来。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哦，这样啊！”王林道，“没什么事，上次我有一本书，落在你家了。我来取回去。” “是什么样的书？我帮你找找吧？” “算了，等沈雪同志回来，我再来找她吧。” “也行。她得过了六一才能回来。” “好，谢谢奶奶，我先走了。” “到家里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再来拜访您。您一个人在家，多注意安全啊！” “谢谢你的关心。你真是个好人。” 王林转身出来，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以为，沈雪好歹是自己的朋友了吧？ 结果人家出远门，一走就是大半个月，连一句交待的话都没有！ 这让王林觉得，自己未免再次自作多情了！ 他自嘲的一笑：“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仙女，出去汇演为什么要知会你一声呢？你以为当着她的面，弹了一曲钢琴，你就可以俘虏她的芳心，你就是她的男神了？” 在家里受了气，在沈雪那碰了壁。 王林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好。 他来到了电影院，负手而立，看着花花绿绿的宣传海报，心想管它什么电影，随便买张票，打发时间便是。 他刚移开目光，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倩影，站在不远处。 是周粥！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衬衣，紧身弹力健美裤，系带小高跟皮鞋，一动不动，像是石化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周助理！”王林笑着走过去，“这么巧，我们又碰见了！” “你是活的？还是死的？”周粥瞪眼问道。 “我当然是活的啊！死人还能和你说话？那不吓死人了？”王林笑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不好！”周粥撇了撇嘴。 “咳！”王林尴尬的摸摸下巴，他问得客气，人家却答得认真！ 他只能继续问道：“哪里不好了？” 周粥道：“上次你来我家借钱，分别时怎么说的？” 王林有些茫然：“我说过什么话吗？” 周粥道：“行啊，你果然不记得了！看来，我在你心里，果然不重要！” 王林道：“我这一向的确有些忙，天天在外面跑呢！我说过什么话，我真不记得了。如果你问我记不记得借钱的事，那你放心，我一直记着呢！你随时想要钱，我随时可以归还的。” 周粥冷哼一声：“你啊，眼里就只有钱？” 见他真的记不起来，周粥说道：“你不是对我说，你去庐州回来，就要来找我的吗？这么久了，你来找过我吗？所以，我才怀疑你被人抢劫、撕票了！现在的你，是鬼魂！” 说完，她忍俊不住，扑哧一笑。 王林呵呵笑道：“原来是这事啊！对不起，是我失约了，我真的是太忙了。” “你和她，怎么样了？”周粥问。 “谁？李文秀？还能怎么样？你猜猜看，如此深夜良辰，我为什么孤身只影站在这里？” “为什么？” “李文秀越来越过分了，把门反锁了！不让我睡觉了！” “被她赶出来了？你是不是想欺负她，结果没欺负成功？” “嘿！”王林摇了摇头，“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看啊，你挺像那种人的。你看美女的眼睛里，总有一种吃人的目光！” 王林道：“别拿我打趣了。我失约了，今天补偿你，请你看电影吧？” “不要！这样未免太便宜你了。”周粥以手支颐，想了想，俏皮的笑道，“有了，你跟我来，我要惩罚你！” 王林心里一咯噔：“去哪里？” 周粥道：“来不来？” “来来来，我跟你走！”王林耸耸肩，“我反正无家可归。不管你带我去哪里都行！” 周粥露出一抹异样的笑容，笑得王林心里有些发毛，隐约有预感，似乎有特别的事情要发生！ 第五十章 一起看鬼片！ 王林跟着周粥，来到一个小区。 “这不是你家的小区吗？我上次来过。”王林哑然失笑，“你这是要带我回你家啊？” “嗯！”周粥笑道，“这就是我家啊。” 王林上次虽然来过一次，但真没记住她家的楼栋和门牌，因为这些新式楼，建得都是一个模样，不用心记的话，很容易忘记。 他这次暗暗留了心，以大门为参照物，记住了她家门道所在。 上到三楼，周粥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里面漆黑一片。 周粥在墙上按了一下，客厅里的灯亮起来。 “你家里人呢？”王林问。 “我爷爷奶奶另外有房子，我姐和他们住一屋。也在这院子里，住在东头三栋。” “哦。那你爸妈和你哥呢？” “我姑姑家住在京城，她给我哥介绍了一个对象，和我姑爷一个大院里的，我妈看过那女孩的照片，觉得还不错，就拉着我爸，还有我哥，一起到京里相亲去了。” “那你一个人在家？” “对啊，你不是无家可归吗？我把你领回家来了！我们不用去电影院看电影，就窝在家里看录相吧！” 王林这才看到，她家客厅有一台松下录像机。 周粥蹲下来，拉开电视柜，里面排放着许多录像带。 这样的录像机，价格在四千元左右，录像带也不便宜，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够买一盘带子，这样的奢侈品，普通人家想都不用想。 周粥穿着健美裤，蹲下来的时候，裤头往下拉扯，露出她玲珑雪白的腰身来。 “我们看个鬼片吧！我爸妈在家的时候，他们偷偷看，不许我看。我一个人又不敢看。今天正好，我爸妈都不在家，你又可以陪我一起看！” “看鬼片？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啊？” “对啊。是不是很受惊吓？” “什么鬼片？” “倩女幽魂！好吓人的！” “这个片子好看！”王林心想，里面有我的女神，我不介意多看亿遍！ 倩女幽魂这样的港片，在大陆是不可能上映的，也只能到街头巷尾的录相厅里看看。 录相厅便宜，几毛钱能看一个晚上，还可以在里面睡觉过夜，比进电影院划算，最重要的是，里面可以看带色的片。 八十年代港片大发展，涌现出一大批为艺术献身的美丽女郎，很多艳星甚至成了一代人的偶像。 这种录相厅，都是一台录相机加一台电视机，屏幕不大，而且太过鱼龙混杂，太过乌烟瘴气，烟味、汗臭味、狐臭味，还有各种不可描述的味道，再加上风评不好，很少有女孩子愿意进去。 王林以前和刘坤、耿浩之流混迹街面时，也曾经常混歌舞厅、录相厅，近来很久不曾进去领略港片美女的风情了。 周粥拿了《倩女幽魂》的录相带，放进录相机里。 她家的彩电是21寸的，属于计划产品，有钱还得有票，才能买得到。 21寸的彩电，算得上大屏幕了。 当片头响起来的时候，王林瞬间就被屏幕上那一片大红色给震惊到了。 想不到，用彩电看录相带，也这么带劲！ 这种特别的质感，是液晶电视所不具有的！ 周粥把客厅的灯关了，端了些瓜子花生过来，又拿过来两瓶健力宝饮料，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一开场就是女鬼和书生的一段风月。 只有动作，没有配音，没有旁白。 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当王祖贤饰演的聂小倩亮相时，那飘飘欲仙的场景，那飘渺的女声吟唱，很惊悚，但又莫名的销魂！不管是哪个男人，都会不顾一切的爱上她，谁还在乎她是不是女鬼？ 随着情节的发展，惊险的一幕幕不断上演，周粥慢慢的靠近过来，挽住他的手。 电影里面，唯美的香艳镜头并不少。 王林和周粥两个青年男女，看得血脉贲张，吸呼急促。 老电影就是好看！ 男主角帅得一塌糊涂，女主角美得一塌糊涂，每一根头发丝、每一个脚趾头，都美不胜收。 每一帧画面，都是像精心设计和裁剪的艺术品。 配乐更是神仙级别的，每一个音符，都能打动人心。 哪怕只是不经意间的一个背景女声，也能让人心生悸动。 电影差不多有一百分钟，不知不觉就看完了，甚至意犹未尽。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好凄美的爱情！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呢？”周粥倚靠在王林肩头，喃喃自语。 王林发现，她流泪了！ 他伸出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说道：“因为他们只有一个是人，还有一个是鬼，人鬼殊途，当然不能在一起了。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句话，出自卢照邻的长诗《长安古意》，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没想到周粥也读过这首诗，说道：“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 她说的这句话，就比较有画面感了。 王林的心，莫名的被她打动！ 他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 周粥身上散发出一种清幽的香味，这是她洗澡后的体香。 王林沉醉在她身体甜美的清香中，不可自拔。 他嗅着她的发丝，用脸在她头上摩挲。 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感受他微带烟草气味的男子汉气息。 他的心跳，是那般的强劲有力，像《将军令》的鼓点，咚咚咚！ 周粥的声音，甜甜糯糯的：“今天晚上，你别回去了。” 王林捧起她的脸：“你不是说，我没离婚之前，就不能和你好吗？” “谁说让你留下来，就要和你好了？”周粥咬着嘴唇，雪白可爱的小贝齿，露在一截在唇外，她嫣然一笑，“我只是可怜你无家可归！收容你在我家住一宿！” 王林看着她红艳的唇，回想刚才电影里的风月画面，瞬间把持不住，吻了下去。 周粥没有退避，也没有反抗。 她发出一声轻轻的嘤咛，身子软绵绵的，像没有骨头似的，似要融化在他怀里。 王林的双手，滚烫，带着无穷的热量，在她后背游走。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两人都没有说话，用唇间之语，来表达彼此身体最原始的需求。 忽然，响起敲门声！ 两人有如惊弓之鸟，瞬间分开来。 王林惊疑不定，心想不会是周粥父母杀了个回马枪吧？或者她爷爷奶奶过来看她？ 真要被她家里人看到，他俩独处一室，那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 第五十一章 人间风与月，今宵忒多情！ “嘘！”周粥轻声说道，“别出声。” 王林道：“不会是你爸妈回来了吧？” “不会的，他们没这么快回来。再说了，他们有钥匙啊！用不着敲门。”周粥在他耳边说话，温润的气息，吹得他耳朵痒痒的，身子也麻麻的。 王林想想也是，定下心神。 敲门声响了几下便停了。 “估计是我来找我爸谈事的。”周粥抿嘴一笑。 “那你还是出去看看情况吧？说不定人家真有事情呢？” “不会的。真有要紧事，会有人打家里电话的。这是上门来求我爸办事的。不见也罢。我爸在家，也是一概不接待的。” 等外面没有了动静，周粥道：“我们继续！” 她学电影里的女鬼！ 王林骨头都轻了几两！ 他浑身一颤，抱住她，就是一顿狂吻。 周粥野性起来，只用一个动作，差点没要了王林的小命！ 她现学现用，把从《倩女幽魂》里学来的女鬼勾魂伎俩，全用在王林身上了。 喜欢文艺，爱好电影的周粥，感情细腻，行为大胆，这是矜持、文静的李文秀所不能比拟的。 周粥比李文秀更懂得情爱，更懂得男人。 她比起沈雪来，更接地气，也更容易靠近。 王林不自觉间，就沉沦在她温柔的接触中。 就在两人渐渐入港时，客厅的固定电话，猛然响了起来，惊散了两人的热吻。 周粥对他抿嘴一笑，走过去，拿起话筒来，喂了一声，然后喊道：“爸！啊？我不知道，我刚从外面看电影回家。哦，好，我知道了。好！” 放下电话，周粥无奈的道：“我爸已经回来了！说是市里有重要的任务。我妈带着我哥，还留在京里。” “你爸到哪里了？”王林问。 “他已经在市里了，直接去了区委办公，等布置完工作才能回来。刚才敲门的人，就是他派来的秘书，是来家里拿一份重要文件的。” 王林苦笑一声，心想自己只能告辞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周粥打开客厅的灯，然后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型和衣服，打开门来。 “梁秘书，是你啊！请进吧！”周粥笑道。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此人面皮白净，穿着蓝灰色中山装，头发梳着三切分，恭谨有礼。 “周小姐，你好，领导派我回来拿个文件，他说放在书房上锁的书柜里，是一个黄皮文件袋，上面写着编号039。” “我知道，我爸刚才打电话跟我说了。梁秘书，你请坐，我去拿给你。”周粥说道，转身进了书房。 梁秘书看到王林，朝他笑了笑。 王林还以一笑：“梁秘书，你好，过来坐会儿吧！” “不了，不了，我马上就得赶回区委。”梁秘书摇了摇手，朝他笑了笑。 周粥拿了一份文件出来，交给梁秘书。 梁秘书看了一眼文件上面的编号，点点头，没有久待，拿着文件匆匆离开。 经此一事，王林和周粥之间的热情，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她瞅着他，扑哧一笑：“对不起啦，我不能留你住下来了。” 王林起身：“那我告辞了。” 周粥却一把拉住他，扑进他怀里，柔声说道：“抱我进房里。” 王林倒是一愣：“现在？不怕你爸回来吗？要不改天？” 周粥眼神迷离的道：“我现在就要你！” 她完全被电影里的风月片段给迷得五魂三道的了！ 女人要是主动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 她拉着王林的手，进了自己卧室。 这是她的闺房。 装修风格清新淡雅，以粉红色为主，真是一间公主房！ “等等。”周粥轻轻一笑，“我们现在还不能要孩子，得做好计生措施。” 王林刚刚冷却的热情，再次被她点燃。 也不知道周粥从哪里拿了个计生套过来。 周粥把计生套咬在嘴里。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舒缓和从容不迫的。 这说明，她早就做好了和王林共度春宵的准备。 当她完美无暇的身体，展现在王林面前时，王林再无任何怀疑和犹豫！ 王林道：“我真想马上和她离婚，和你在一起！” 周粥柔声道：“你先别离婚了。现在抓作风问题抓得很严。生产车间的肖主任，因为作风问题，被停职处分了！” 王林怔道：“肖主任？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和徐英的事，被人捅出来了？” “嗯，徐英也被停职了，她丈夫知道后，喝药自杀了。徐英被刑警调查了。” “哪天发生的事？” “就今天！你不在厂里，你不知道。李文秀没跟你说吗？” “她从来不谈八卦的，她也不关心这些。真是世事无常！徐英也太可怜了吧？她丢了工作，以后怎么养家？” 周粥唉叹了一声：“别管别人了！这个节骨眼上，你、我、她，三人之间，千万不能出事，尤其是她，不能闹！你先回去，等哪天有空了，我们再聚。记住了，你千万别逼李文秀离婚，她要是想不开，喝药死了，那你和我，丢了工作事小，被记过事小，被调查事小！我们还得成为千古罪人！” 王林躁动的心思，瞬间冷静下来。 周粥道：“听我爸说，内部已经有了消息，对党政干部要进行一轮严查。马上就会有行文下来，是关于党和国家机关必须保持廉洁的通知！所以，作风问题，现在查得极严！” 王林不知道周汉民什么时候回来，只得先行告辞。 周粥抱了抱他，说道：“你和她既然签了协议，那就先按协议来好了。记住了啊，别逼她离婚，除非是她自愿离婚！而且，你和她刚结婚没几个月就闹离婚，对你的声誉和影响也不好，我妈已经知道你们的事了，对此也有非议呢！外人不了解你们的情况，只会说你始乱终弃，到时我也成了第三者——虽然说，我现在和你好，已经做下了不光彩的事。” 王林嗯了一声。 “还有一件事，你借我家的钱，你要是方便的话，先还回来吧！”周粥轻声道，“国家要对机关干部进行廉洁整理，而我家却借了这么多的钱给你在外面做生意，被人发现了，可不是耍的。” 王林一惊：“你说得是。我明天把国库券卖掉，就把钱还回来。” 周粥道：“你不要有别的想法啊！我人都给了你！” 王林轻抚她俏丽的脸：“我没那么傻！” 周粥脸上，泛起胭脂似的潮红：“行了，你走吧，我全身软软的，像被你抽空了灵魂，一动也不想动，我就不送你了。” 王林出了周家门，也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回家。 他拿出钥匙开门进了屋，喝了杯茶，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然后，他走到卧室门前，推了推门。 门应声而开。 第五十二章 欠你六千了！ 借着客厅的灯光，王林看到，李文秀背对着房门，靠床边边侧卧着。 因为天气渐热，她穿了套短装的睡衣睡裤，拿薄被子盖在身上，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腿在外面。 王林刚刚尝过了周粥的美妙滋味，此刻面对李文秀的诱惑，倒也能镇定。 他关了客厅的灯，然后进屋就寝。 想到周粥的忠告，王林倒也不敢再逼李文秀离婚，一切顺其自然好了，反正再等一年，她也能还完彩礼钱，那时协议离婚，就万事大吉。 王林思忆着周粥美好的身体，想着她压抑不住的叫喊声，又想到电影里聂小倩那惊心动魄的美，那背景配音的吟唱，他的身体燥热得睡不着觉。 他翻来覆去，又看到了李文秀美丽的侧影。 窗外隐约有光透进来，正好描绘出她美丽的轮廓。 她的脚，她的小腿，怎么就这么好看呢？像艺术品似的完美！ 王林再次想到了聂小倩和宁采臣在池塘边的那一幕！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李文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王林看到李文秀眼眶红红的，看来她昨晚委屈得不行，哭了很久呢！ 王林心有不忍，对她说道：“我等下去证券营业部把国库券卖了。” 李文秀应了一声。 王林道：“我师傅吴大壮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从今天开始，他就不陪我外出了。他是个老实人，说只陪我坐了几趟火车，啥事也没干，就白拿我这么多的工钱，于心不忍，还说他是我在抢我的钱呢！” 李文秀想笑，但又忍住了，嗯了一声，夹了点榨菜，就着稀饭吃。 王林道：“我今天会把周粥的钱还回去，下午再去庐州。” 李文秀点点头，一言不发。 吃过饭，她自去上班。 李文娟问道：“姐夫，怎么回事？你招惹我姐了？” 王林摇了摇头：“你姐脾气大得很！我哪敢招她惹她啊？你哥哥是不是要进电业局工作？” “嗯，是的呢！我妈昨天过来这边，跟我们说了这事。可是家里没钱。”李文娟无奈的道，“这等于是花钱买工作呢！三千块钱，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可是不花钱的话，肯定进不了好单位，姐夫，你说是不是？” 王林笑道：“行了，你别套我的话了，不就三千块钱吗？你姐夫我又不是拿不出来。等会我卖了国库券就给你，你送回家里去！” “真的？姐夫，你太好了！我们都不好意思向你开这个口呢！”李文娟笑道，“我爸妈知道，一定很高兴！” 王林笑道：“回去之后，告诉你妈妈，要走后门，就一定要快！再过十天半个月，你们想走后门都难了！国家马上要开展一轮廉政整顿呢！” “好！”李文娟看着他，开心的笑道，“姐夫，你好帅哦！” 王林呵呵一笑。 上午，王林卖掉了国库券。 这一趟，虽然还掉了芜湖制衣厂的六万欠款，王林手里还是拥有28万多块钱，卖掉国库券之后，赚到了五万多！ 就算把周粥家里的五万还掉，他还是有28万多元的资金！ 有这么大一笔钱，足够他运转了！ 王林拿出三千块钱，让李文娟送回家里去。 李文秀中午下班回来，听妹妹说到此事，不由得怔忡，看向王林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趁着李文娟不在身边，李文秀拿出之前签的离婚前协议，在上面改动了一下，对王林说道：“这三千块钱，也算是我借你的。我一共欠你六千块钱。等我还完这六千块钱，我再和你离婚好了。” 王林吓了一跳，有如火烧屁股似的，直接从椅子上蹦达起来：“李文秀，我跟你说，这钱是我送给文兵的，我是他姐夫，他是我大舅子！我送他一个工作怎么了？你赶紧划了！这三千块钱，不用你还！” “不行！我必须还！”李文秀道，“就这么说定了。” 王林哭笑不得：“李文秀，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你又延长期限？你不想离婚了？” 李文秀道：“还完钱，我就走。” 王林发出哀嚎：“你是无所谓！我有所谓啊！我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我不能因为你，拖着我好几年时间，不能找对象，不能和女人同房啊！” 李文秀道：“你尽管找，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她介意！” “她？她是谁？周助理？” “对，就是周粥！我也不怕跟你摊牌，我和她——” 话到嘴边，王林还是忍住了。 他毕竟是有妇之夫，不管是不是名存实亡，在外人眼里，他都是有妻子的男人！ 现在他和周粥好上了，这事怎么定性？ 还真的不好说！ 所以，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一念及此，王林沉声道：“我和她已经确定恋爱关系了！” 这话就有些模棱两可了。 恋爱关系，可以很深入，也可以很肤浅！ 李文秀一个深呼吸，缓缓起身，拿着协议书进了卧室。 她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不介意、无所谓！ 可是，当亲耳听他说出来，他和周粥好上了的时候，李文秀的芳心，却有如刀割一般的难受！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明明不在乎他的啊！ 明明就不喜欢他啊！ 为什么会被抽空了全身血液一样，心里空落落的，心慌慌的？ 李文秀像无主的孤魂，像抽去了支撑的衣服，颓然坐倒在床沿，她咬紧嘴唇，终于忍不住，双泪长流。 她扑倒在床上，抱着枕头，身子轻轻的抽搐，止不住的一阵阵难受。 王林进来拿钱，他要趁着中午周汉民在家吃饭，去把钱给还了。 看到李文秀趴在床上哭泣，王林问道：“你怎么了？” 李文秀柔美的侧影，玲珑浮凸的身材，因为剧烈的哭泣，在他眼前不停的耸动。 王林坐在她身边，拍拍她的背，温声问道：“文秀？你怎么了？” 李文秀拿过被子，蒙住了头：“我没事，我休息下，下午还得上班。” 王林道：“我现在去周粥家。” “你去便去！不用告诉我！” “我是去还钱。” 见她没说话，王林取了钱便去周粥家。 周汉民和周粥都下班了，显然也是刚吃过饭，父女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台正在播报午间新闻。 听到敲门声响，周粥便知道是王林来了，她笑着起身打开房门，朝王林扮了个鬼脸，飞快的轻声问道：“有没有想我？” 王林不敢多言，点点头：“嗯！” “谁啊？”周汉民问道。 “伯伯，是我，我是王林。”王林恭谨的答道。 “王林啊，有事吗？进来说。”周汉民沉稳的嗓音传来。 第五十三章 只要他肯卖！我买得起！ 王林走了进来。 他新买了一个手提皮包，把钱装了过来。 王林把皮包放在茶几上：“伯伯，您好，这是我借您家的钱，一共五万块钱。周粥，你点一下数目。” 周汉民颇觉意外：“怎么这么快就还回来了？” 王林笑道：“我做生意赚了些钱，就先把您的资金还回来。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周汉民问道：“这才多久？你赚多少钱？” 王林没有犹豫，也没有隐瞒，说道：“赚了28万多一点。” “什么？”沉稳如周汉民，此刻也无法淡定了，“赚了28万？就这段时间赚的？这才多久？” 周粥也是第一次听他谈到生意上的事，脸上的震惊表情，和她爸一样，都觉得不可思议！ 王林点点头，谦虚的笑道：“多亏了您借给我的本钱。” 周汉民正了正脸色，问道：“就是靠倒腾国库券吗？” 王林道：“国库券赚了一些。我无意中得知，芜湖制衣厂有一万条健美裤的库存，我就全部盘了下来，五一节当天，拉到华亭路服装市场进行拍卖，赚到了八万多块钱。” “哦？”周汉民沉吟道，“一天，就赚到八万多？华亭路的其它个体户呢？也这么赚钱吗？” 王林道：“那不可能。他们多的能赚几百块，少的也就赚个生活费，和上班差不了多少。” 周汉民凝视王林：“这么说来，还是你有生意头脑，所以才能比他们更赚钱？” 王林道：“伯伯，您这么夸我的话，那我要飘了。” 周汉民哈哈笑道：“好啊！我早就说过，你这个人头脑灵活，不比寻常人！果不其然啊！国家改革开放了，人们就应该解放思想，多种经营，为繁荣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出力！你这也算是私营经济的一种啊！” 王林道：“伯伯，有件事，事关政策，我想向您咨询。” 周汉民道：“什么事？尽管问！” 王林道：“国家现在对私营企业，到底是怎么个态度？” 周汉民沉吟道：“怎么？你是想办私营企业？” 王林道：“我国的第一家正式登记在册的私营企业，是1985年才正式获批成立开业的。现在三年时间过去了，各个地方对私营企业的态度还是不一致。有的地方批准难，有的地方怕犯错，还是一刀切，不准成立私营企业，就连个体户也有明显的限制，说是雇佣七个人以下，就算是个体户，雇佣八个人以上，就算是资本主义的剥削了。那私营企业，不可能只雇佣七个人吧？” 周汉民肃然道：“王林，你这个问题，提得好啊！” 王林道：“伯伯，这个问题，如果没有得到政府确切的答复，别说开私营企业了，便是做个体户，我也是有顾虑的。我就害怕做得好好的，政府一纸令下，然后莫名其妙就被查封了。那我辛苦赚的这点钱，就全部打水漂了不是？” 在王林印象中，1988年的确是私营经济发展的黄金之年。 可是，他又依稀记得，在1992年南巡讲话之前，私营经济依然存在不少争议的话题。 有相当一部分人，仍然主张“私营经济应离场论”。 不仅是现在，哪怕三十年以后，我国私营经济注册资本高达165万亿元，民营经济占GDP的比重超过了60%的时候，还有人持有这种不懂国情的怪论！ 经济体制的转换，需要一个过程。 直到92年，我国才正式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周汉民是体制内的人，职级虽然不算太高，但也不低了，有他兜底，王林做事才更有底气。 微一沉吟，周汉民说道：“王林，我这么跟你说吧。去年开始，私营经济这个词正式出现在我国的政治舞台上。这个怎么定义呢？根据去年底召开的十三大的说法，私营经济也是公有制经济必要和有益的补充。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四个现代化，这是不可能改变的！” 他觉得谈话气氛太过严肃，便笑了笑，对女儿道：“粥粥，给王林泡杯茶。” 王林道：“不用了，我下午还得赶火车，跑一趟庐州呢！我这就走了，下次有空再来看望伯伯，聆听您的教诲。这钱，请您收好了。” 周汉民起了起身，王林连说不敢当，不必送。 周粥也没有送他，等他走了，对父亲说道：“王林还回来五万三千块钱。” “不是五万吗？” “他算了三千块钱的利息吧！” “这怎么行呢？你怎么不早说？你这孩子，快，把这三千块钱还给人家！” 周粥笑道：“那我还去了啊？” “快去，快去！我们借他钱，又不是为了放利息！对了，借条你还给他了吗？” “借条在我这里，我一并给他。”周粥早就数出三千块钱来了，当即拿着钱，出来追上王林。 “王林！” “嗯？”王林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回过头，看到她跑过来，笑道，“我还以为，你不送我呢！” 周粥道：“我爸让我把这三千块钱还给你。” “这是利息。之前说好了的。” “我爸说了，如果是放利息，他就不会借给你钱。还有这借条，你不要回去啊？” 王林道：“我还不相信你吗？撕了便是。” 周粥当着他的面，把借条撕碎，说道：“这钱你还得收下。” 王林道：“我不要。你留着零用吧！” 周粥扑哧笑道：“哟？王大老板，你这是打算养着我了？” 王林失笑道：“你要这么想，也随便你。” 他左右瞧瞧，见没有人，说道：“我们约个会？” 周粥红了脸道：“不行，我肚子痛一天了。我没想到这么痛。我叫你温柔一点的，你还是那么用力！” 王林道：“一回生，二回熟。多约会几次，你就不会痛了。” 周粥道：“等你下次回来再说吧！我们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约会的！总不能去招待所里吧？被人发现，有你好看！” 王林心想，她说的还真是个现实问题！ 国家已经于去年开始，讨论并启动住房制度改革，但是由于价格闯关的影响，爆发了严重的通货膨胀，国家被迫银根紧缩，很多住房建设项目停工，住房制度改革没有取得预想的成功。 王林虽然有钱，但要想买一套合心合意的商品房，却还要等。 “哎，周粥，你们这院子里，有没有房子卖的？”王林看着这一排排单元房，动起了心思，这边的地段，放到三十年后，也是黄金地段，现在买房，肯定百倍的升值！ “你想在我们院里买房啊？” “对，我想当你的邻居！” “嘻！这个嘛，我帮你打听打听！多少钱你能接受？” “只要他肯卖！我买得起！” “知道你赚到了钱，你现在是个大老板了！嗯，那这三千块钱，我就收下了？正好，我有很多想买的东西呢！” “行，你尽管花。对了，你得给我弄几张票，我要买彩电和录相机，还要装一个电话机。” “这个容易。什么时候要？” “我下次回来就来找你要。” “找我要什么？” “要你！” “算你机灵！你要是说找我要票，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我走了。” “喂，你是不是落下什么了？” “没有啊！”王林一脸迷茫。 “仔细想想？绝对有！” 王林更迷惑了。 第五十四章 怕什么来什么！ “傻瓜！一个吻啊！”周粥俏皮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脸。 王林笑了笑，心想她真懂得浪漫！ 他左右看看，见没有人，这才亲了她一下。 周粥也在他脸上印上一吻，这才挥了挥手，回家去了。 王林回到家。 李文秀正准备去上班，看到他，便道：“你被狗咬了？” 王林道：“你才被狗咬！” 李文秀道：“没被狗咬，你脸上怎么有道红印子？” 王林照了照镜子，看到脸上果然有吻痕！ 他连忙倒了水，拿毛巾擦脸，心想周粥怎么回事？还涂口红了？这不是害人吗？难怪刚才回来的路上，总有人看着他发出莫名其妙的笑声！走廊里的陈大爷还说了一句：“大花脸！”他当时听了并不知道是在说他，此刻不由得红了红脸。 “文秀，我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食物买好了没有？” “没有！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带她回来，让她帮你收拾吧！”李文秀道，“我上班去了！” “喂，你！你怎么这样？”王林道，“我马上就要去火车站，我哪有时间去买吃的？” 李文秀不理他，径直出门去了。 李文娟解手回来，问道：“姐夫，你和我姐又吵架了？” 王林道：“你少问！不关你的事！” 李文娟朝他扮鬼脸：“我才懒得管。我要糊火柴盒了。” 王林受了李文秀的冷落，心情莫名的变得糟糕起来。 他进卧室收拾东西，打开柜门锁，却见里面放着两个袋子，一个是装钱的，一个装着食物。 食物是李文秀亲手做的饭菜，一共有四份，他和田晓青一天的伙食都有了。 王林的气性，瞬间又降了下来。 他听到外面传来李文娟的说话声：“田姐姐，你来了呀！我姐夫在里面。” 王林提着两个袋子，和田晓青一起前往庐州。 他带了纸和笔，在火车上闲得无聊，就拿出纸笔来写写画画。 田晓青坐在旁边，看着他画画，问道：“你这画的是人物画？” “准确一点讲，我画的是服装设计作品。” “挺漂亮的啊！能变成实物吗？” “当然可以啊。不能变成实物的话，服装设计就毫无意义。” 这本就是王林的老本行。 可是，当他重拾这个老本行时，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行业，失去了以前那种热情。 曾经，他也是一步一个脚步，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慢慢做起来的。 而今时今日，他只要跑跑腿，买卖一下国库券，就能赚这么多的钱！ 再想想以前的艰苦奋斗历程，想想曾经的那些风雨兼程，遭受过的那些痛苦悔恨，王林忽然心生懒惰。 一个行业做久了，固然轻门熟路，但也让人倦怠。 他画了一张纸，撕下来，又画了一张纸，撕下来。 田晓青道：“多可惜啊？画得这么好，为什么要撕了？” 王林轻轻摇头：“服装行业，死路一条！” 田晓青道：“怎么可能呢？吃穿住行，穿排在吃的后面。只要有人，就肯定离不开服装行业。” 王林感叹了一声：“这个行业盘子大，但没有想象中的好做，因为入行门槛低，所以竞争不是一般的大！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一家做服装品牌的大型上市公司，市值还抵不过一家做卫生巾和纸尿裤的公司！” 田晓青道：“这些商业上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懂了，我只会当警察。” 王林忽然之间就淡了心思，无心设计服装，把纸笔都收了起来。 “卫生巾？纸尿裤？”王林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两个词，“这个行业，大有可为啊！虽然是小生意，却能撬动数千亿的大市场！” 这个念头一旦生发出来，马上就不可遏制的疯长！ 不过，他也只是有这么一个做企业的想法罢了，他现在要做的，是积累资金！ 王林手里有28万多一点的现金。 放在1988年来说，这笔钱，可以算得上大款了。 但真要建厂的话，还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现在有哪一行生意，能比得过国库券的买卖？ 王林的目的是为了赚钱，他之所以想建厂，也是害怕国库券生意忽然之间就不好做了，为了今后更好的赚钱而谋划。 既然买卖国库券的生意，不比建厂差，再加上现在政策不明朗，王林也就淡了建厂开公司的心。 王林已经成了庐州某银行的常客，也是贵客。 他和田晓青刚走进银行大门，郭兰就对他笑脸相迎，满面春风的笑道：“王林同志，你好。你要的国库券，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王林点点头，和她进入银行后面的办公室，办理交易。 郭兰泡了两杯茶，端了过来，笑着问道：“王林同志，我有个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王林道：“郭小姐，有什么事？” 郭兰道：“是这样的，为什么你每次买的国库券数量都是不一样？你买这么多的国库券，是用做什么用途啊？” 王林风趣的道：“你这是两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郭兰抿嘴一笑：“第一个吧。” 王林道：“商业机密。” 郭兰无奈的道：“那第二个问题呢？” 王林道：“商业秘密。” 郭兰没辙，无奈的一笑：“好吧，既然涉及到商业秘密，那我就不问了。” 王林道：“你们还能调集到国库券吗？” 郭兰道：“当然可以了。” 银行卖国库券，是有任务的，和奖金、福利挂钩，也和上级的风评、表扬有联系。 郭兰因为这段时间销售出众，多次得到了上级的点名表扬，还拿到了行里奖励的一台全新凤凰牌自行车！ 因此，郭兰当然不会放走王林这个大财主。 王林也乐得和她合作，免得四处跑。 换好国库券后，王林和田晓青出了银行，准备回申城。 “等等，王林同志，我到这边商店买两瓶酒。”田晓青看到银行附近有一家国营商店，便对他说道。 王林以为她是要买这边的特产酒，便点了点头，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外面树下点了支烟吸。 田晓青问营业员：“同志，茅台多少钱一瓶？” “25元一瓶。” “我要两瓶。” “好的。”营业员拿网兜装了两瓶酒递过来。 田晓青付了款，提着酒出来。 王林见她买的是茅台，笑问道：“申城没茅台买吗？用得着在这边买了提回去？” “这边卖25元一瓶。申城早就涨到27元每瓶了。” “哦？”王林道，“这个酒，以后还会猛涨呢！你可以多囤一些货在家里，到下半年，每瓶至少能赚200多块钱！” 田晓青笑道：“我不喝酒，也不做生意，酒价涨再多，跟我也没有关系。我买这两瓶酒，是拿来送人的。” 王林也就不再多说，和她来到庐州火车站，买票回申城。 因为身上总带着太多的现金，王林每次来回，都是行色匆匆，不曾好好领略沿途的美丽风景，这对他来说，不得不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 现在他带的钱财越来越多，虽然有田晓青在旁边守护，他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世道之乱，金融业务不发达，让他放不下心来，每次出行，都会紧张兮兮的，谁要是多看他几眼，他就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歹徒，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天在庐州火车站，王林就遇到事了！ 第五十五章 车站再遇险！ 八几年虽然有严打，但因为流动人口太多，社会贫富差距逐渐拉大，各种想不劳而获、铤而走险的人也多了起来。 王林因为经常进出银行，穿着自然要体面一些，西装革履，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身边又有一个青春靓丽的田晓青，虽然穿着朴素的便装，但相比绝大多数女人来，也算得上时髦时尚了。 这样的两个俊男靓女走在一起，难免会引人注目。 王林和田晓青，在火车站广场下了公交车，往售票大厅走的时候，斜刺里猛的冲出一个人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抢夺王林手里的提包。 整个行程，王林都是高度戒备状态的，他的手提包，也不是单纯的提在手里，而是套在手腕上的。 劫匪握住手提包想跑，却拉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 田晓青一个箭步过来，飞起一脚，踢向对方的下盘要害，同时一掌切向对方的脖颈。 她用的都是一招制敌的杀招！ 劫匪下身被踢中，痛得苦胆水都吐了出来，加上脖子受到重击，眼前发黑，身子一晃，差点就摔倒在地，但此人身强体壮，挨了两记重击，仍然拼命抢夺王林手中的包！ 王林对包的重视，以及田晓青的犀利反击，更让劫匪明白，自己看中的是一只肥羊，包里不是现金，便是贵重物品！ 田晓青下手不容情，又是一脚踢在劫匪胸口。 劫匪抓住她的脚脖子，往后拉扯，想把她拖翻在地。 田晓青嘿的一声，身子腾的跳将起来，凌空一翻，挣脱了对方的束缚，反身一记重腿，踢在对方脑门上。 劫匪做梦想不到，王林身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居然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脑子嗡嗡直响，庞大的身躯，重重栽倒在地。 王林和田晓青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这个劫匪身上，却不料此人还有同伙！ 就在田晓青一脚踢倒劫匪的同时，另一个身形矮小的劫匪同伙，亮出一把跳刀来来抢夺王林的提包！ 田晓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矫健的身形，往王林这边一扑，抓住他的手臂，朝自己身后一拉，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王林。 矮匪手中的刀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对准田晓青胸口扎过来！ 那把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吓人的寒光！ 王林心惊胆颤：“田姐，小心！” 他想也没想，将手中的提包，对准矮匪的脸丢了过去。 三人缠斗在一起，彼此离得近。 皮包准确无误砸在矮匪脸上。 矮匪的刀，偏了一偏！ 与此同时，田晓青身子一侧，脚步一闪，那刀子擦着她胸前而过，割破了她的上衣！ 趁着对手来不及收招，田晓青举起手中的两瓶茅台酒，砸在对方脑门，哐啷一声，酒瓶碎裂，酒香四溢！ 对方是亡命之徒！ 田晓青一击得手，再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空手入白刃，一把抓住矮匪的手腕，一个肘击，打在对方的右侧颈动脉窦上。 颈动脉窦位于颈内动脉的起始部。为颈总动脉和颈内动脉交界处的膨大部分，左右两侧各一个。此处血管壁略薄而管腔微膨大，故称颈动脉窦。它是动脉血管上的特殊结构，能感知血压变化，根据血压来调节心脏跳动、血管收缩频率。 临床表明，按压颈动脉窦容易出现心跳变慢、血压下降，甚至会昏厥，心脏骤停，所以这个穴位也被称为“死穴”！ 田晓青也是万不得已，出此狠招！ 矮匪脑袋缺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全身发麻，一动不动，像武侠电影里被人点了穴一样。 田晓青娇叱一声，夺下他手中的跳刀，狠狠一脚，扫在对方脚踝处，对方应声而倒，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王林捡起提包，抱在胸前。 这边打斗结束，那边值勤的车站警察也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不明真相的警察沉声问道。 田晓青亮出警官证，说明事情经过。 赶来的几个车站警察惊疑不定，察看倒在地上的两个劫匪状况，朝田晓青竖起大拇指：“同志，你太厉害了，一个女同志打两个壮汉，拳拳到肉，招招到位！厉害！” 他们一人一个，把两个劫匪的双手反在背后铐了起来，让他们蹲在地上，对准他们的后背，狠狠踢了几脚。 这几脚踢得狠了，那两个劫匪哇的吐出几口鲜血来。 王林第一次看到这样惩治犯罪分子的，看得心中悸动。 田晓青低声道：“这叫下马威，废了他们的戾气。” 王林嗯了一声，心想对待这种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田晓青和王林一起，配合警察做了笔录，这才离开。 王林看看田晓青胸口：“衣服破了，里面没受伤吧？” 田晓青俏脸微红，伸手挡了一下胸口：“没事。” 王林微一沉吟，带她到附近服装店。 这是一家外贸服装店，卖的都是港台风格的潮流服饰。 王林看中一件女式上衣，对田晓青道：“你试试这件衣服。” 田晓青也没有多想，拿了衣服进试衣间。 她换上衣服出来，照了照镜子，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心想王林的眼光真是好，这衣服款式，和她的身材、肤色、脸形真是绝配。 田晓青左右转了转身子，很喜欢这件衣服，问售货员道：“多少钱？” 售货员笑道：“同志，你先生已经付了款。” 田晓青怔了怔，才明白对方所说的先生，就是指王林，对王林道：“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王林道：“田姐，别客气了，你是为我挨的刀子。” “衣服多少钱啊？”田晓青问售货员。 售货员道：“158元。” “158元？”田晓青听到报价，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这一辈子，也没穿过这么贵重的衣服！ 这只是一件单衣啊，又不是套装。 一套呢子衣服，也才一百多呢！ “太贵了，我另外换一件便宜的。”田晓青说着，就要进试衣间脱下来。 王林笑道：“买都买了，就这件了。我们去赶火车了，晚了又要等下一趟。” 田晓青无奈的接受，笑道：“这么贵的衣服！我都不敢穿出来！不过这料子穿着真的舒服，透气又绵柔，款式也好看。” 王林道：“这是港版的。” 两人出了门，田晓青不解的问道：“王林，她说的先生，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说你是我的先生？” 第五十六章 “捡钱”的快乐 王林呵呵一笑：“人家不懂我和你的关系，想当然的以为，你我是情侣呢！你别介意，这种误会，也没必要解释。是吧？” 田晓青这才明白，先生一词，居然还有这层含义，顿时闹了个大花脸。 那件破了的衣服，她也舍不得扔，说回家补一补，春秋季还可以当打底衫穿，反正穿在里面，别人也看不到。 两人来到车站买票。 回到申城后，王林当即买了两瓶茅台酒，补偿给田晓青。 对于茅台酒，他当然知道，囤酒可以赚钱。 但物价的涨幅，比不过他买卖国库券赚钱快！ 至于用来投资？ 王林觉得不靠谱。 我国经济软着陆之后，茅台酒的价格，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一直到2000年左右，酒价也稳定在150元到200元之间。 要等到三十多年以后，飞天茅台才涨到3000元每瓶。 换言之，如果在1988年买入100瓶茅台，那么33年时间变成60万，其价值上涨了42倍，年均涨幅达到1.27倍，年复合收益回报率高达12%，这个收益率可以跑赢很多低风险理财产品，但对王林这样的生意人来说，还是不怎么划算的。 所以，他暂时也没想过要囤积居奇，不过，倒是可以存一些货在家里，自己喝也是可以的。毕竟1988以前的茅台酒，是真正的酿造酒，质量过硬，国酒的品牌，也是这个时期打响的。 有了这个想法，王林回到申城后，便通过各种渠道，买进了五十箱茅台，也就是600瓶酒，存在家里慢慢喝。 这次庐州之行，王林赚到了五万多元钱。 他的资产，再次涨回到了34万！ 王林已经还清了所有的债务！ 这34万，全部是他本人所有！ 34万，再跑一趟下来，赚到六万多！ 王林的资产，涨到了40万！ 40万再跑一趟，赚了七万两千块钱！ 王林手握47万资金了！ 滚雪球的赚钱方式，真的让王林尝到了“捡钱”的快乐！ 而更快乐的事，是王林有了周粥这个“女朋友”。 应该说，周粥算是他的“情人”。 周粥明明知道他有妻子，也知道他和李文秀有离婚前协议，还是一如既往的和他纠缠在一起。 女人一旦掉进爱情的泥淖，哪里还会在乎世俗的眼光？ 她也早就把“等你离婚了再和你好”这样的誓言抛诸脑后了！ 王林同志事业、爱情双丰收，生活过得美满幸福。 只不过，他和周粥之间，却没有一个可以幽会的地方！ 这成了王林的心病。 他瞬间就理解了以前肖主任和徐英，为什么要在办公室里胡来了，估计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 去招待所风险太大。 到野外作战？女人一般不会同意。 房子的话，这年头谁家的房子也不宽裕。 王林让周粥留意她家小区有没有单元房出让，周粥也很上心，但因为这是新建的小区，大家都欢天喜地的住进新房里，谁也不想卖掉房屋，一时间没有房子出来。 他和周粥最好的幽会之地，就是晚上去电影院，看人少的场次，找到后面无人的角落，两个人可以肆无忌惮的互解相思之渴。 这天晚上，下起了雨。 王林和周粥看完电影，撑伞送她回家。 分别之际，周粥低声道：“你能不能少跑一趟庐州？我可以请一天假，白天你来我家里，我们看看录相。” 王林当然明白，她说的看录相是什么意思。 少跑一趟庐州？那他要少赚几万块钱呢！ 王林想想就肉痛。 “你要是真请假的话，还不如跟着我跑一趟庐州，我们到那边住招待所，你和田晓青住一屋。晚上你悄悄过来，我们一样可以看录相！” 周粥笑道：“也行啊，那我找个机会，请两天假，陪你出去耍耍！” 王林道：“就这么说定了！” 周粥甜甜一笑，撇过脸，指着自己俏丽白嫩的脸，不说话。 王林压低雨伞，借着伞的掩护，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周粥也回亲他一口，这才挥手作别，跑回家去了。 王林转过身，正要离开，忽然看到旁边一棵树下面，站着一个女子，定睛一看，正是田晓青！ “她没看到刚才这一幕吧？”王林心里忐忑，走了过去。 却见田晓青神思不属，并没有看到王林。 “田姐？”王林喊了她一声。 田晓青惊了一跳，问道：“王林，你怎么在这里？” 王林道：“我送一个朋友回家。你这是？” 田晓青手里，提着两瓶酒，还有两条大青鱼。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等个人。” 王林恍然，说道：“你是不是求人办事？是来送礼的？” 田晓青嗯了一声：“是的。让你见笑了。” 王林道：“你要办什么事？” 田晓青道：“办我男朋友工作调动的事。” 王林沉吟道：“这很难。哪怕你送了礼，也未必能成功。” 田晓青道：“总要努力一下才行。他写信给我，说他在那边乡镇基层工作，是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四面八方全是山林，工作又苦又累，还受人排挤，过得很苦闷。我想帮帮他。” 王林心想，她真是个痴情的女人，便问道：“你准备找谁呢？” 田晓青道：“区里分管我们工作的副领导。” 王林对体制内的事情，不是太了解，但也知道，警局系统是政府和部里双向管理的，一个区的分管副领导，有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办一个外省调动？就算有这个权力，他会不会为了这点小礼物就替你办？ 沉吟间，田晓青道：“领导来了，我不跟你说话了。” 她匆匆跑了过去。 王林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 田晓青迎上前，说了一番什么话。 男人上下打量她，说了几句什么话，摇了摇头，然后走远了。 田晓青垂头丧气的走过来，对王林说道：“领导不收我的礼，说这事他办不了。” 王林失笑道：“哪有你这样送礼的？我要是领导，我也不敢收你的礼品，还得骂你一顿！” 田晓青啊了一声：“我第一次送礼，我啥也不懂。那我要怎么送礼呢？” 王林道：“你得找上人家门去，还得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去送礼。” 田晓青垂头丧气的道：“我也不知道领导家的门朝哪开啊。” 王林笑道：“别气馁，哪有找一次关系就能办成事的？那未免也太容易了是吧？要不，你把礼物送给我，我来帮你想想办法？” 田晓青本来很沮丧的，闻言扑哧笑道：“真的假的？” 王林道：“当然是开玩笑的，我哪有什么关系啊？好了，回家吧！这礼啊，你今天是送不成了！” 田晓青无奈的叹了一声：“想办点事，真难！” 回到家里，王林掏出几张票，对李文秀道：“明天我们去买彩电和录像机。” 李文秀心心念念的，就是想买个彩电，闻言不由得一喜：“真的买吗？” 她和王林之间闹冷战，已经好几天了，直到此刻，她脸上才又露出笑容来。 王林道：“票都齐全了，这还有假的？” “太好了！以后可以看彩电了！”李文娟高兴的跳了起来，“还可以看录相呢！” 李文秀道：“录相带可贵呢！” 王林道：“怕什么！咱们又不是买不起！” 李文娟道：“姐夫就是大气！姐，你嫁给姐夫，真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文秀咬咬嘴唇，对王林道：“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王林跟着她进了卧室。 李文秀把房门关上，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真和周助理好上了？” 王林尴尬的搔了搔头：“是！” 李文秀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吃醋。是有人看到你们在电影院亲嘴了，告诉了我。” 王林脑袋轰的一声响，第一反应是完了！ 第五十七章 天下第一好看！ 王林是自由人，纺织厂那份机修工的工作，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他之所以没有辞职，只是为了享受工作带给他的一些福利。 而这些福利，他现在无法解决，哪怕有钱也不行。 比如说福利分房，每个月一块五，就能住这么大的房子。 比如说工作证明、各种介绍信。 这年头，住政府的招待所，得有介绍信。 想坐飞机，更得单位开介绍信才有资格购买机票，机票钱还得花上一两月的工资，才能坐上飞机。 有这么多的便利，使得王林不会轻易辞职。 但周粥不同，纺织厂的工作是她唯一的收入来源，至于她的家人，更非普通百姓！ 如果王林和周粥的事情闹大了，对她，对周汉民一家人，都将造成不可估量的打击和损失！ 体制内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周粥“搞破鞋”的事，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来对付周汉民，那将收到奇效，就算不能让周粥丢掉工作，起码可以在周汉民头上扣上一顶屎帽子，让他在党内抬不起头来，打击他在革命队伍中的个人威信。 李文秀想的，并没有王林这般深远，她担心的，只是王林的工作：“你们还是注意一点影响吧！我听说，肖主任因为个人问题，都被人举报丢了职务！还闹出人命官司来了呢！你的工作来之不易，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把铁饭碗的工作给弄丢了吧？” 王林皱了皱眉头：“谁这么八卦呢？是不是刘玉？” 李文秀道：“甭管是谁！你们做得，还不许别人说了？你就这么想女人？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亲热？” 王林脸皮再厚，此刻也不由得臊红了脸。 李文秀道：“你就忍一忍吧！等我们离了婚，你想和她在一起干啥都行了。” 王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 “文秀，我借给文兵的那三千块钱，不能算在你头上。你要这么算的话，我们离婚就遥遥无期了！” “不然呢？算谁头上？文兵刚参加工作，就欠你三千块钱？他不吃不喝不花一分钱，也得三年时间才能还上！我爸妈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我妹妹又是待业状态，除了我还有这个还钱的能力，你就别指望我家里人还给你钱了。” “那就算了，这钱我不要了，送给你家得了。” “那不行，我要是和你离了婚，我俩之间也就没有瓜葛了不是？我凭什么欠你钱不还？到时你要是反悔了，什么时候来找我要钱，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说不要就不要了！要不然，这三千块钱，我就不借给文兵了，你给我讨回来吧！” “不好意思，那钱已经送出去了，讨不回来了。” “我的老天！李文秀，你这是想赖在我家，不走了是不是？” 李文秀道：“没有的事，还完你的债，我自然就走了啊。” 她抿嘴一笑：“别人说，你还挺有本事的！连周助理那样好的女人，你都能追到手！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长相、气质都不错！家境条件又那么好！你算是捡到宝了！” 王林道：“那是！你爱人我，就是一块宝！可惜，有人啊，有眼不识金镶玉！” 李文秀道：“我是瞎了眼，配不上你！但是，你和周助理之间，还是注意些影响吧！我是不会乱说，就怕有人见不得你好，把你们的事举报上去！” 王林冷笑道：“你就是吃醋！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李文秀道：“我倒是希望你好！别当我的面好就行！” 王林忽然就来了气，一把将她搂住，强行吻了她脸一下。 这一次，让他很意外的是，李文秀居然没有反抗，她像死人似的，站着不动，也没有反应，任由王林亲。 王林倒是有些拿不住她的想法，亲了一下也就放开了她，不再深入。 李文秀没事人似的走了出去。 王林咂咂嘴，觉得她的举动太过反常。 但是很快，他又被她的甜蜜滋味给美到了。 刚才那一吻，挺有感觉的！ 第二天是周末，银行不开门，证券营业所也不交易。 王林在家休息。 他带着李家姐妹，到第一百货商场买彩电和录像机，又去报装了电话。 李文秀念叨了一天：“花太多钱了！买个彩电就很奢侈了，你又买了录像机，还装了电话！这钱就不能交给你管！有钱的时候这么乱花，没钱的时候才知道苦！” 王林道：“你这话，古人早就总结出来了，古话叫做，常将有日思无日，莫把无时当有时！” 李文秀道：“咦，你挺有学问的啊！这话总结得太对了！以后你不该这么乱花钱了。” 王林道：“我还想买个新房子呢！” 李文秀道：“买房子？你现在不是有房子吗？每个月只需要一块五毛钱的租金，不好吗？” 王林道：“这是福利分房，不属于我们个人的。到时我们想要这套房，还得花钱买下来。与其花钱买这样的房子，我还不如买套好些的单元房，自带厨房和洗手间，还有淋浴间呢！多方便？多舒服？” 李文秀道：“那得多少钱一套？只怕不便宜！” 王林道：“一套房，估计要花两、三万块钱吧！” “哎哟！这么贵？早知道就不买这么多的电器了，先把房子买下来啊！这钱花得我心疼死了！” “呵呵，这是我的钱！”王林见李文娟在身边，也不好说你要离婚的话。 李文秀道：“那我也心痛！我这心，都痛一天了！这么多的钱，够干多少事了啊！你一点也不知道管钱！” “怎么？想管我的钱了？” “我——”李文秀咬咬嘴唇，“想管！” 王林道：“休想！” 李文秀白了他一眼。 回到家里，王林把彩电和录像机装好。 李文娟拿着刚买的几本录像带，喜滋滋的道：“姐夫，我们先看哪一本？” “《英雄本色》，”王林说道，“这影片是永远的神！” “好吧！那就看这个！”李文娟拆开了带子的包装，“狄龙、张国荣、周润发主演的呢！” 李文秀道：“这带子太贵了，80块钱一本呢！以后别再买了！” 王林道：“经典的可以买回来，经常可以拿出来看看。一般的影片，就不必买，去影碟店租回来看一遍，也就够了。除了《英雄本色》，还有那个《倩女幽魂》也很好看。不过，这个小娟不能看。只能我和你姐一起看。” 李文娟嚷道：“为什么？” 王林道：“这是个鬼片！怕你看了，晚上做噩梦，不敢一个人睡觉了！” “啊？”李文娟眼珠子滴溜溜转，“那我更要看了！我就喜欢看鬼片！等你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我偷偷的一个人看！我才不害怕呢！” 王林道：“你真的不要看。我听说六十年代的《画皮》上映时，还吓死过人呢！这个比那个更恐怖！” 李文秀道：“文娟，这是真的，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千万别偷看！” 李文娟活生生被他们的话给吓住了。 王林低声对李文秀道：“晚上我俩偷偷的看！” 李文秀嗯了一声：“好不好看？” 王林道：“可好看了！天下第一好看！” 第五十八章 我不介意上手段！ 第五十八章我不介意上手段！ 王林没想到的是，他和周粥“搞破鞋”的事，已经在厂里发酵了！ 不知道哪个长舌妇，把王林和周粥在电影院里“偷情”的事，报告给了厂里。 厂长周伯强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的震惊！ 如果王林和其它任何一个女工来往，周伯强都不会闲得无聊，来管这种破事，但王林搞的对象，是他的堂侄女周粥！ 这性质就很严重了！ 周伯强第一时间，就和堂弟周汉民取得了联系。 钱玉英带着儿子周军，已经从京里相完亲，回到了申城。 这次相亲，让钱玉英相当满意，对方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也是大学生，家世、门第、人品、相貌，样样配得上自家儿子，双方的意思是先让两人互通书信，谈一谈恋爱，如果成事的话，再见面订亲。 至于工作调动的事，对他们两家来说，不管是男方去京里，还是女方来申城，都不算大问题。 钱玉英满心欢喜的回到申城，结果就听到了女儿和王林搞破鞋的事。 这个消息，有如一个炸雷，直接把钱玉英给打懵了！ 因为是周日，一家人都休息，钱玉英把儿女们支使到爷爷奶奶那边去，然后火速召开了一个小范围家庭会议。 周汉民、周伯强，钱玉英三个人碰头。 “绝对不行！必须拆散！越早越好！”钱玉英提出要求，“找个茬，把那个王林从纺织厂开除了！还有，他那个爱人，也给开除了！” 周伯强有些为难的道：“王林同志并无大错，开除他？这不合理。而且，他已经请了假，现在都是自己在外面跑生意，很少到厂里来。至于他爱人，她在这个事情里面，也属于受害者，那就更没有道理开除她了啊？” 钱玉英悔不当初的打着手：“瞧瞧，我就知道坏事了吧？他来我家借钱的时候，我们就不该借给他！这个男人工于心计！他这是在利用咱们家粥粥呢！粥粥涉世不深，她哪里经得住王林的花言巧语？被他骗了钱又骗了色！” 周汉民沉吟道：“没必要上纲上线吧？王林借我家的钱，他已经还回来了！至于他和周粥之间的感情纠葛，我们应该一分为二的来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钱玉英道：“申纺厂怎么这么多破事？上次那个姓肖的主任，是不是也因为搞破鞋被调查了？” 周伯强皱着眉头道：“肖主任已经被调职了，这事也处理了，就不要再提了。” 周汉民道：“对，我们只讨论王林和粥粥的事。” 钱玉英道：“我去找王林谈！他要是再敢纠缠我家粥粥，我让他好看！” 周伯强道：“能将他们的苗头扼杀于无形，当然是最好的，也能把影响降到最低。具体的谈话，也要注意方式和方法，王林同志我是知道的，他这个人虽然只有初中学历，但他父母都是厂里的英雄，他本人也是机修班的业务骨干……” “什么？他只有初中学历？”钱玉英被这条信息惊吓到了，“一个初中生，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是怎么骗到我家粥粥的？粥粥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本科生！” 周汉民也自一讶：“我还真没看出来，王林同志只有初中学历？他能说会道，政治觉悟非常高，对时政、经济的分析和把握，也十分的透彻，有些思想比我还厉害！” 周伯强道：“这也足以说明，他是一个聪明透顶的人！只是缺少学校教育的经历。” 钱玉英冷笑道：“这也足以说明，这是一个极端投机主义的人！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这样的人，我很不喜欢！行了，我们坐在这里讨论，也谈不出一个结果。我知道他家在哪里，我直接上门找他谈话。” 周汉民蹙眉道：“真有这个必要吗？” 钱玉英大声道：“还没必要？你女儿都要被人拐跑了！这个事要是捅出去，丢的是你周汉民的脸面！这不仅仅是她个人的名誉问题，更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前途和名声！” 周汉民嘿了一声：“恋爱自由嘛！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钱玉英道：“自由？他王林是有妇之夫！怎么自由？他这是感情骗子！别人不知道是王林骗了粥粥，还以为你女儿当人家第三者，破坏别人婚姻，你以后在区委、在市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周汉民目瞪口呆，说道：“可是，这是人的感情问题，不以意志为转移的啊！我觉得，你不能横加干涉，我们应该以教育和劝导为主。” 钱玉英气冲冲的起身。 周汉民拉不住她，连忙喊道：“注意方式和方法，别乱来！” 钱玉英出了门，径直找到王林家里来了。 王林正在家里看录相呢，听到敲门声响，便喊李文娟：“文娟，去开门。” 李文娟哦了一声，起身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时髦的贵妇人站在门外，便讶异的问道：“阿姨，你找谁啊？” “我找王林。”来人正是钱玉英。 “姐夫，找你的。”李文娟请钱玉英进门。 王林看到来人是钱玉英，不由得满头雾水，心想她来我家做什么？起身笑道：“伯母好。” 钱玉英重重的冷哼一声：“王林，你好大的胆子！连我家粥粥，你也敢骗！” 王林脑子嗡的一声响，不知道对方知道多少事情，试探的说道：“伯母！我和粥粥之间……” 钱玉英用力一挥手，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一个初中生，好本事啊！把我家粥粥一个堂堂本科生，耍得那叫一个团团转！” 她根本就不给王林辩解的机会，连珠炮似的说道：“王林，我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我也不是来和你讨价还价的！我是来警告你的！从这一刻起，别再纠缠我家粥粥！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林本来自觉理亏的，但听到对方这般嚣张的言论，他不由得气极反笑，觉得对方的言谈举止，和她的身份地位，太不般配了！ 钱玉英已经气疯了，说话也就不管不顾，不等王林开口，她便连珠炮似的说道：“我家是什么条件，想必你已经一清二楚了！我要对付你，对付你全家人，那真的是易如反掌！” 她指着李文秀，板着脸说道：“到时候，别说是你，便是你这个没本事管你的老婆，还有她的娘家人，都要受你的连累！” 好家伙，她一句话，把王家和李家全威胁上了！ 李文娟大声道：“阿姨，你怎么这样说我姐夫呢？我姐夫也没得罪你啊？” 钱玉英冷笑道：“你这个好姐夫，明明有妻子，却在外面勾引良家女子！你说他该不该坐牢？该不该吃枪子？” 李文娟道：“不可能！我姐夫是极好的人！他对我姐可好了！一定是你女儿勾引我姐夫的！是你女儿不自重！” “你！你敢这么说我女儿？”钱玉英气得脸色发紫，“信不信我打死你？” 李文娟还真不怕她：“我姐夫一天到晚都在赚钱养家，他和我姐也很恩爱！你说这话，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我要告你诽谤！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钱玉英几时被人这么抢白过？脸色铁青的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这一家子，果然一个个都是不可理喻！” 她指着王林道：“别再让我看到你纠缠粥粥！否则，我让你全家好看！我说到做到！” 王林沉声道：“有什么事，我们到外面谈，跟李文秀姐妹无关！” “怎么无关？夫妻本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过去是要株连和连坐的！我再次警告你，王林，你要是再敢祸害我家粥粥，我让你们全家吃不了兜着走！你别低估了我维护我女儿清白的决心和能力！我不介意上手段的！” 她还不知道，她女儿的清白，已经被王林祸害完了，她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今天能做出何等出格的事情来！ 钱玉英此来，就是为了发泄愤怒的，说完了转身便走，压根就不给王林反驳和辩解的机会！ 第五十九章 一地鸡毛！ 王林没想到，自己和粥粥的事，会引起超出自己掌控之外的轩然大波！ 钱玉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王林进行批判！ 她咄咄逼人、横蛮不讲道理、气势凌人的态度，让王林异常反感，却又无可奈何。 门外面围了许多不明真相的邻居。 陈大爷他们，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李文娟站在门口，大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啊？还不散了？等着我发糖吃呢？” 陈大爷等人这才笑着回家去了。 李文娟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气得小脸通红。 李文秀自始至终，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转身冲进卧室，扑倒在床上哭。 长这么大，她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 问题是，她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苦、挨这么重的骂？ 李文娟气糊涂了，拉着王林的手问道：“姐夫，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招惹野女人了？” “不关你的事！”王林摔开她的手。 家里搞得满地鸡毛，王林一个头两个大。 他懒得理睬李文娟，进了房间，对李文秀道：“这下好了，叫你不离婚！现在事情闹大了吧？” 李文秀哭道：“你在外面乱来，你还来怪我？我找谁说理去？” 王林道：“你早离了婚，不就没这事了吗？” “行，我和你离！现在就去离！”李文秀翻身坐起，眼睛肿的跟个灯笼似的。 “现在？今天是周日！民政局的同志休息！” “好，那我明天和你离！”李文秀抹着眼泪道，“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你想和谁好，就和谁去好。” 李文娟走了进来，咬着嘴唇，绞着双手。 她在床沿坐下来，拉着李文秀的手，说道：“姐，我是相信姐夫的，你也应该相信他！我们要对他无条件的信任！我们要一致对外！不能让那个疯女人得了逞！我觉得，一定是她女儿看姐夫有了钱，主动来勾引他！嗯，就是这样的！这社会上见钱眼开的坏女人，多得很呢！” 李文秀幽怨的看了王林一眼，长长一叹，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事情闹到今天这步田地，她也不敢说，自己毫无责任。 “我没怪过他。”李文秀轻声说道，“我也一直都很相信他。” 王林听了，却是又羞又愧，加上心情不好，甩门出来。 他刚下楼，就看到周粥骑着车过来了。 两人也不敢搭话，一前一后，来到一个僻静所在。 “对不起，王林，我不知道我妈怎么知道我们的事了，她没骂你吧？”周粥是听到父亲打电话给她，知道母亲来找王林了，她才连忙赶了过来，谁知道还是慢了一步。 王林很平静的说道：“谁叫她是你的妈妈呢？我知道她是为了你好，怕你被坏人骗。她骂我一顿，我倒是无所谓，我从小就是挨骂长大的，我脸皮厚得很！挨你妈一顿骂，心中纵有不快，我吸根烟也就散了。可是李文秀受伤害可深了。你妈把她也骂了，还威胁她全家人呢！” “我妈怎么这样啊！”周粥跺脚咬牙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王林道：“不过这样也好，你妈这么一闹，李文秀答应离婚了。” 周粥没有想象中高兴，反而苦笑道：“你傻啊！现在事情闹这么大了，你还和她离婚？那我真成破坏你家庭的第三者了！我真成破鞋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王林道：“我和她不离婚？那我和你？” 周粥摇了摇头：“王林，我俩的事，先放一放吧！现阶段，我们先不要见面了。对你，对我，都好。” 王林道：“你怕了？” 周粥道：“我不是怕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能把自己给你，我就不怕一切流言蜚语！我是怕我妈真的会伤害你们！你不知道我妈那个人，真的是说到做到的。我上初中那会儿，有个男孩总是欺负我，结果我妈用了手段，把那个男孩的一家人都给赶出城去了！——不仅仅是让他们丢了工作这么简单！” 王林苦笑一声，谁叫人家有这个能耐呢！ 周粥道：“是我太心急了，我们应该慢慢来的。” 王林道：“我也不曾后悔过！我也不害怕！既然如此，粥粥，我和李文秀离了婚，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了吗？” 周粥摇头道：“不可能的。我妈对你成见很深！她说了，我和你之间，绝无可能！哪怕你离了婚，也不可能同意我和你在一起！除非她死了！” 王林：“……” 周粥唉叹了一声：“我们的事，只能等我妈消了气再说。” 王林道：“那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见面？可以啊，不过，不能再乱来了。”周粥道，“再被人看见，受伤害的，还是你和李文秀。” 王林蹙了蹙眉，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周粥忽然笑着问道：“我爸说，你只有初中学历？真的假的？” 王林道：“是真的啊。你不知道吗？” 周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会吧？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像个很有学问的大学生啊！” 王林自嘲的一笑：“我只有初中学历，不然也不会只当一个机修工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周粥扑哧笑道：“不会啊，我反倒更加敬佩你了！王林，你一点也不像个初中生，很多大学生，也没有你这样有文化！” 她左右看看，柔声说道：“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吧！等风波过了再说。好不好？我妈这边，我会做思想工作的。” 王林嗯了一声。 分别之后，王林回到家里，见李文娟一个人在看电视，便问：“你姐呢？” “她出去了啊。” “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 王林忽然心下一紧：“你姐不会想不开吧？” 李文娟啊了一声：“不会吧？” 王林道：“我去找她！” 李文娟道：“姐夫，等我，我也去找！我姐不会寻短见吧？” 王林的确有这个担忧！ 这年代，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她想不想得开？真的得看人！ 喝农药的、上吊的、跳河的，不在少数。 王林推出自家的自行车，对李文娟道：“我们每人去个方向，你向东，我向西。围着工厂和家属小区找一圈！找不找得到，找一圈后都回家再商量！还有，这事先不告诉你家里人！” “好！”李文娟急匆匆往东边跑去。 王林骑着车，无头苍蝇般转了一个圈，不见李文秀踪迹。 他又去陈小希和刘玉家里找了找，她们都说不曾见过李文秀，又问王林发生什么事了？ 王林来不及说什么，骑上车又去找。 他忽然记起来，工厂附近有个人工湖，她不会想不开，跑到湖边去耍了吧？ 王林骑着车，来到人工湖，绕着湖骑行，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李文秀坐在湖边一片草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手里拿着一根马尾巴草，无意识的划动。 王林停下车，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 李文秀好像没看到他似的，没有动弹。 王林道：“文秀，我们回家吧？” 李文秀凄然一笑：“家？我有家吗？” 王林表情一滞。 李文秀道：“我嫁出来了，娘家就不再是我的家了。我们那边嫁出去的女人，哪怕回娘家多住上几天，都要被人笑话死，街坊邻居都会猜测她是不是被婆家赶回来了！或者是在婆家不得宠！明天我们离了婚，你家也不是我的家了。请问，天下虽大，哪里是我的家？” 王林苦笑一声：“周粥的事，是我欠考虑了，我没想过你的感受。” “不用你说对不起。”李文秀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林急道：“文娟在等着你呢！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行不行？” 李文秀眼神迷离：“每个人死了，都会回一个家的，是不是？” 王林头皮发麻，一把抓住她的手：“李文秀，你别犯傻啊！你还年轻，你有大好前程！周粥妈妈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啊，她那人，性格就那样，是个火爆脾气！我们不理睬她便是了！走，跟我回家！” 李文秀脸色平静，缓缓起身，眼睛茫然看着幽深的湖面，喃喃的说道：“回家？我是该回家了……” 第六十章 民政局 王林见她神色不对劲，以为她想跳湖，连忙一把将她抱住，往回拉扯。 李文秀扑哧笑道：“王林，你是不是觉得，我想死啊？” “什么死不死的？别乱说话，先回家！”王林拉着她不放手。 李文秀道：“你这么紧张我做什么？我在你心里，不是一点地位也没有的吗？” “废话！”王林道，“回家！” 李文秀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说道：“我不会寻死的，我才没那么傻！” 王林吁了一口气，带着她回到家。 不一时，李文娟也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的，见到姐姐在家，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倒了杯茶水，大口、大口的喝完了，这才说道：“姐，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们了！” 李文秀一言不发，进了房间。 这一天下来，李文秀都没跟王林说过话。 第二天起床后，李文秀对王林道：“我先去公司请假，然后和你一起去民政局办手续。欠你的钱，离婚以后，我也会还给你的，我不是个赖账的人。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 王林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问道：“文秀，你确定没事吧？” 李文秀道：“我能有什么事？怎么？他周家一手遮天，还真要把我全家开除了不成？” 王林道：“不会的，她也就吓唬人罢了！不过，我们这婚，暂时不离了吧？” 李文秀道：“你是害怕我俩现在离婚，给你的那位，以及她当官的家人，造成不良影响？” 王林表情一滞，心想李文秀真的是玲珑心思，聪明得很。 李文秀斩钉截铁地道：“离！必须离！” 她也不弄早餐，直接就出门去了。 王林拿了钱，叫李文娟去买早餐回来吃。 吃着早餐，李文娟忽然哭了起来。 王林讶道：“文娟，你哭什么？” 李文娟抹着眼睛道：“姐夫，我舍不得你。” “这话怎么说？”王林更是不解。 “我知道，我姐要和你闹离婚呢！可是，你真的是很好的人，你对我姐，对我、对我家里人，都很好，我舍不得你。” 王林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难过，拍拍她的手背，说道：“没事，你姐还能给你找个更好的姐夫。” 李文秀回来了，说道：“我请好假了。我们走吧。” 李文娟拉住姐姐的手：“姐！你不要和姐夫离婚了，好不好？姐夫肯定不会犯错的，一定是那个女人勾引了姐夫。” 李文秀不理她，翻出结婚证和户口本，对王林道：“走啊。” 王林跟着她下了楼。 他推自行车的时候，李文秀回过头，深情的凝望这座生活了快三个月的楼房。 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不是假期，也不是休息日，民政局里办手续的人少得可怜。 办离婚的就更没有了！ 这年代，离婚率是真的低。 王林和李文秀来到一个柜台前，说要办理离婚手续。 “离婚？”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妇女，讶异的看着这对年轻人，“为什么离婚？” 李文秀道：“感情不和。” 她一边说，一边把相关的证件放到桌面上。 工作人员拿起证件看了看：“今年2月22日才结的婚？三个月都不到呢！你们就闹离婚？这不是过家家吗？” 李文秀道：“同志，我们真的要离婚，请帮我们办手续吧。” “你爱人同意了吗？”工作人员一边说，一边看向王林。 王林连忙举了举手，笑道：“我同意离婚。” 工作人员道：“哟，小同志，离个婚，你笑得这么开心？” 王林脸色讪讪的：“离婚好，离了可以各自再找更好的！” 工作人员道：“别动不动就离婚嘛！有什么不可调解的矛盾呢？” 李文秀道：“我和他是相亲认识的，性格不和，感情不和。” 工作人员做思想工作：“性格是可以慢慢磨和的。感情也是慢慢培养起来的嘛！天底下，多少夫妻都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呢！是吧？他们先结的婚，后谈的恋爱，不一样过得好好的？我和我爱人，也是相亲认识的，刚开始也是天天吵架，过了磨合期就好了。”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没事做呢，全看着他们这边。 “我们商量好了来离婚的，您就别劝了。”李文秀被人看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不是我不给你们办。”工作人员放下他们的证件，向他们这边一推，“这样吧，你们到街道办开个条子、盖个章，再到你们单位开个条子、盖个章，我就给你们办理离婚手续。” “离个婚，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李文秀抬头问。 “这不是麻不麻烦的事。这是手续问题。街道办证明你们感情不和了，单位上也同意你们同婚了，那我就给你们办理离婚手续。” “可是，我们不想让单位里的人知道我们离婚了。” “那你们就悄悄的找领导盖个章就行了。” “这也太麻烦了吧？离婚是我俩的事，怎么还扯上这么多人了？” “婚姻从来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你嫌麻烦啊？那没办法，这是手续问题。我也不知道，你们刚结婚就离婚，是不是为了骗你们单位的福利分房？房子到手就离婚？” “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王林赶紧声明，“我结婚后，没从单位拿过一分钱好处，也没得过什么福利。” “你们说了我不信，得街道办和你们单位领导盖章签字！” “……” 李文秀和王林的婚，居然就这样没离成！ 看着他俩走出去，工作人员对同事笑道：“这不是闹着玩吗？刚结婚就离婚！这小两口，太不知道珍惜婚姻了！有缘千里才相会呢！” “张姐，你这是故意为难他俩呢？”同事笑道。 “我这是给他俩一个离婚缓冲期！你还别说，很多小夫妻过来离婚，我都用这招给制服了，后来没几对真来离的了！以后啊，他们一定会来感谢我的！” “张姐，我听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这样做，是在积功德呢！” “功不功德的不说，能不离就不离，你说是不是？他俩要是真看不上眼，当初也不可能结婚！闹离婚的，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真闹到非离不可的地步，他们自然会去找单位和街道办盖章，再过来办离婚手续的。如果连街道办和单位的领导，都不能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那到时，我也救不了他们的婚姻喽！” “嗯！是这个道理！” 王林和李文秀出了民政局，推着车往回走，彼此都无语的看着对方：“怎么办？” 李文秀道：“我们再去找找街道办和厂里吧！” 王林看看手表：“我可没时间陪你耗了。我得去庐州了！跑一趟好几万呢！” 李文秀道：“那这手续怎么办？” 王林道：“要不，你先跑跑？” 李文秀无奈的道：“也行。” 两人回到家，看到田晓青和李文娟在说着什么，见到他俩回来，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 “姐，手续办了？”李文娟紧张的问。 李文秀道：“没有。” 李文娟笑道：“我就知道，你们是有感情的，你们是舍不得离婚的！” “……” 王林进屋提了钱袋子，对田晓青道：“田姐，我们走了。” 李文秀道：“等等，不带盒饭到车上吃了？” 王林道：“你不是没准备吗？” 李文秀道：“没准备你的，只准备了田警官的！田警官为了保护你，都拼几回命了，不得对她好一点？” 她拿出一个袋子，交给田晓青。 王林看到里面有好几个饭盒，不由得一笑，这个李文秀，刀子嘴豆腐心！ 田晓青和王林出来，问他道：“怎么回事？你俩闹离婚呢？” “这事复杂得很，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那就慢慢说，我们在路上，有的是时间呢！” 王林苦笑一声。 在火车上，王林把自己和李文秀的婚姻状况说给田晓青听。 田哓青有如听天方夜谭一般，觉得不可置信：“真的？” 王林点点头：“这事怪我，是我见色起意，喜欢上了李文秀，这才千方百计，把她娶回了家。她想离开我，也是正常的想法。” 田晓青道：“我觉得你挺好的一个男人，李文秀居然看不上你？我看她啊，和红楼梦里晴雯似的，心比天高！” 王林心想，还别说，李文秀的脸蛋身段，比起电视剧里的晴雯来，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林黛玉，也爱哭哭啼啼！ 想到自己的感情生活一团糟，王林便有些头疼，问田晓青道：“你的事呢？办得怎么样了？” 田晓青唉了一声：“别提了！” “怎么了？你没找到领导的家？” “找到了，也上门去了。” “嗯？然后呢？” “唉，我和那个领导打了一架！这事，彻底黄了！” 第六十一章 军婚？够狠！ 王林听罢，不由得吃了一惊，问田晓青道：“田姐，你和领导打了一架？怎么回事？” 田晓青抿紧嘴唇，憋红了脸：“算了，不说了。” “他想欺负你？”王林猜测。 田晓青低头嗯了一声。 王林摇了摇头，没有发表什么愤世嫉俗的言论。 他是男人，也了解男人。 有句话说得好，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 田晓青不论是哪个方面来说，都是能让人见色起意的那种女人。 “打得狠了？”王林问她。 “他扑过来，我下意识的一脚踢过去，”田晓青幽幽的说道，“他摔倒在地，额头磕到茶几上，头破血流，当场就送进医院去了。” “哈哈哈！”王林忍不住笑了起来。 “讨厌，你还笑我！” “不好意思，我一般不笑人的，除非实在忍不住！” “我男朋友工作调动的事，只怕是办不成了。” “那怎么办？继续两地分居？鹊桥相会？” “唉，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和他两家人，能力都有限得很。” “你调过去呢？会不会容易些？” “我调过去？我还真没想过。” 她这么真实的回答，让王林忽然想到一句话：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所谓的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 田晓青道：“其实，我父母都很反对我和他继续来往，因为他们认为，我和他不可能有结果。” 王林道：“不得不说，你父母的思想很成熟。” 田晓青怔忡道：“你也这么认为？” 王林道：“我说句不怕你伤心的话，你换个男朋友，总比帮他换个工作容易。而他呢，在当地找个女朋友，也比调过来和你在一起简单！这就是现实！” 田晓青容光焕发的俏脸，忽然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黯然道：“可是，两个人的感情，真的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王林不再多说，她的事情，总归要她自己解决的。 1988年5月10日，人民银行已经发行了1980年版的100元纸币。 有了大额面值的纸币之后，王林出行，终于省了一半的力气。 这些天，王林又是囤酒，又是买电器，又是借钱给李文兵，花了差不多三万块钱。 王林手里还有43万元的现金。 来到庐州某银行。 郭兰热情接待了王林。 “王林同志，我们银行的国库券，全部被你买光了，这次的国库券，一部分还是找兄弟银行调集过来的。”郭兰向王林笑道，“等新的国库券下来，我们才能再次和你合作了。” 这一天总会到来的。 王林也没想过能一直和她合作，点点头：“好啊，等88年的国库券放开交易限制以后，我再来找你购买。” “感谢王林同志对我工作的照顾。”郭兰和王林握手，微微笑道，“我请你吃个中饭吧？” 王林道：“吃饭就不必了。我们还得赶火车呢！” 郭兰送他俩出了银行大门，道声再见。 王林对田晓青道：“下一次，我们要换一家银行了。” 田晓青道：“那不如现在先跟另一家银行的职员谈妥，我们下次来，直接找他就行了。” 王林心想，我下次来，要买50万元的国库券，一家分行还真的满足不了！先谈妥是个好办法。 他来到某家银行，直接找到当值的领导谈收购国库券的事。 国库券虽然放开了买卖，但并没有说放宽异地买卖。 因此，很多人并不知道做这行生意。 王林是捡了个大便宜，也等于是在打政策的擦边球。 这也是王林能够数月暴富的原因。 很多时候，暴富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但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看到了也未必能抓得住。 像证券营业所那边，满地都是二道贩子，他们的头脑，也算得上非常灵活了，这些人手里有资金，也有空闲，但他们只知道在本地收购本地卖，零散收购集中卖，赚几个差价也就知足了。 而像吴大壮、田晓青他们，明明知道王林赚钱的套路，他们要么没有资金，要么懒得做，还是不知道靠这个来发财。 各人自有一条财路，莫羡人！ 别人的成功，也难以复制。 王林和银行方面谈妥之后，这才离开庐州。 这一趟庐州跑下来，王林可以赚七万七千多块钱！ 回到家里，王林问李文秀道：“离婚手续的事情，你跑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李文秀淡淡的回应。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 “我去街道办，街道办的阿姨们，把我围起来，劝我不要离婚，说了大半天，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听了他们的话，我感觉再要离婚，就是在犯罪！” “呵呵！像她们的作风！”王林冷笑道，“可是你也不能退缩啊！我们得赶紧离婚啊！” “我也想离啊！离婚是两个人的事！我一个人去了，人家也不给我办手续！” “那我明天再陪你跑一趟吧！” “没用！跑了也白跑！我去厂办找领导，领导二话没说，就把我赶了出来，说我休想跟你离婚！我要是敢离婚，他就开除我们两个！” “厂长亲自说的？” “可不是嘛！你不是说，厂长和周粥是一家人吗？我算是认清楚了！他们的确是一家人！” 王林明白，周伯强之所以不准李文秀离婚，就是怕这件事情再发酵，给周家人带去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 尤其在这个整顿党员干部纪律的风口！周家人更加谨慎！ “那你看到周粥了吗？”王林道，“你找她签字盖章就行了。” “没看到她。我听厂长说，周粥调离纺织厂了。” “周粥调离纺织厂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呢？你去问她啊！” 王林语塞。 他还真敢问！ 王林家里已经装了电话，他起身，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 “喂？哪位？”接电话的是个男声。 王林一听，便知道对方是周粥的哥哥周军。 “军哥，你好，我是王林。我找周粥。” “哦，是你啊。我妹妹她不在家。” “请问周粥去哪里了？” “她去京里工作了，以后不会再回申城了。” 周粥离开了？ 这事太突然了！ 王林有些反应不过来！ 话筒里传来周军的声音：“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也一并告诉你吧，我妈帮她找了个对象，是个现役的营级军官，以后我妹妹就是军人家属，你再找她，属于破坏现役军人的婚姻！那就不仅仅是道德品质的问题了！破坏军人的婚姻有多么严重的后果，我相信你也是知道的！你好自为之吧！再见！” 王林目瞪口呆！ 这个结果，是他不曾想到的！ 军婚？ 够狠！ 看得出来，这像是钱玉英的杰作！ 李文秀问道：“怎么了？被人施定身术了？” 王林缓缓放下话筒：“周粥去京里工作了，还找了个营级军官当对象。” “哟，军婚啊？真好！”李文秀扑哧一笑，“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破坏军婚是要坐牢的！” “你至于幸灾乐祸吗？”王林皱眉道，“你很高兴是不是？” “对啊，我就是高兴，军人结婚，还讨了个那么好的老婆，我们老百姓就该替他高兴！难道你不高兴吗？”李文秀针锋相对的回答。 王林心情恶劣之极，没闲情和她吵架，出了门，买了包烟，坐到马路牙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传来：“王林？你怎么坐在这里？” 第六十二章 打架！ 王林一抬头，看到师傅吴大壮。 吴大壮骑着单车经过，看到徒弟，难免讶异：“这大晚上的，你不在家陪弟妹呢？” “师傅，你来得正好，陪我喝酒去！”王林一把拉住吴大壮的胳膊。 “那不行，我媳妇还在家等着我呢！回去晚了，她把门上了闩，让我睡冷板凳！”吴大壮笑着拍拍王林的肩膀，“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男人嘛，哪个不风流？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回家找弟妹认个错，写个保证书，顶多跪一晚搓衣板也就够了。听师傅的话，回去吧！” 王林愕然：“师傅，我没想到你是妻管严啊？” “男人嘛，在自己爱人面前服个软，有什么？在外面不怂就行了！”吴大壮呵呵一笑，骑着车走了，骑了一段，他又倒退回来，问道，“你最近还跑外地吗？” “跑啊！”王林道。 “还缺保镖吗？”吴大壮问。 “缺啊！”王林道。 “是这样的，我想弄点钱。”吴大壮很少求人，一求人脸就红，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媳妇想买台彩电，我去商场看过了。贵一点的RB牌子，要3600块钱，便宜的乐声牌彩电，也要1500块钱呢！我想买台便宜点的，但是还缺点钱。” “还缺多少？” “差好几百呢！” 王林掏了掏身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他：“这里有八百块钱，你看够不够？” 吴大壮肥脸涨红，连忙摆手道：“王林，我不是问你要钱！我可以当你保镖赚钱啊！” 王林把钱往他手里塞：“婆婆妈妈的！我是缺这几百块钱的人吗？你先拿着用！以后有钱再还我！跟徒弟我还客气什么？” 吴大壮笑道：“五百就够了。” 他真的只拿了五百块钱，把剩下的三百块钱还给王林，说道：“我来给你当保镖，你看行不行？你给田警官多少钱，也给我多少好了。要是行的话，我明天请了假就来。” “行，你来吧！”王林道，“我正缺人手呢！只是，你走了，机修班能玩得转？” “呵呵！机修班？老子才不想伺候那堆大爷了！有事全喊我去做！麻了个隔壁的！老子和那个赵卫国还打过一架呢！” 王林这才发现，师傅的眼角有一条新添的疤痕。 他腾的起身，问道：“赵卫国打你了？” “打了一架！” “怎么回事？” “没什么，多年的恩怨，积累下来的。” “不可能，你一向是个老好人，也是机修班最勤快的人。他叫你做什么事，你都做的，他也只能依靠你做事，他不可能打你啊。” “不就打一架吗？多大的事？行了，没事了，我先走了。我明天来找你。”吴大壮不想多谈打架的事，闪烁其词，骑着车离开。 王林却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 师傅多老实的一个人，他居然会跟赵卫国干起来？ 这里面，必定有蹊跷！ 王林俊眉微挑，将手中烟头一丢，一脚踩上去，使劲碾灭了，来到机修班的同事丁石生家里。 “哎，王林，好多天不见你了！你长胖了啊！”丁石生哈哈笑道。 丁石生二十七岁，也是吴大壮带出来的徒弟，算是王林的师哥。 王林揽过他的肩膀，低声问道：“丁哥，师傅和赵卫国为什么打架？” 丁石生道：“王林，这事我知道。是赵卫国在厂里说你的坏话，说你和厂办的周助理搞破鞋，反正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师傅气不过，就和他打起来了。” 王林问道：“谁打赢了？” 丁石生道：“我当时没在场，我要是在场，我非得废了赵卫国那丫的！” “我问你，谁打赢了？” “师傅虽然有力气，但太过老实，生怕把对方打残了，不敢下重手。赵卫国那小子，下手可太狠了！师傅哪里是他的对手啊？我听说赵卫国拿起扳手，照着师傅脸上狠砸了一下！” “厂里怎么处理的？” “唉！师傅受了伤、流了血不说，因为是他先动的手，为此还挨了个处分，要停职反省一个月呢！赵卫国打了人，反倒只有一个记过处分。我曹他赵卫国八辈子的祖宗！” 王林心想，难怪吴大壮要跟自己出去跑！ 原来他已经被停职了！ 王林拍拍丁石生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丁石生追在后面喊：“哎，王林，坐下喝杯茶再走啊！你几时回来上班啊？” 王林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他下了楼，左右瞧瞧，分辨一下方向，拐了几个弯，走进一条小巷子里。 王林敲开一扇门。 开门的是个男孩，八、九岁左右，仰头看着他，笑问道：“叔叔，你找谁啊？” “哎，好乖！你爸在家吗？”王林摸摸他的头。 “叔叔，我爸不在家！”孩子很乖巧懂事，“你进来坐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你找我家卫国啊？他出去了。” “他去哪里了？”王林问。 “好像是到徐英家里去了。自从徐英那个病痨老公死了之后，卫国三天两头就往她家跑，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徐英？工厂食堂那个打菜员吗？” “对，就是她。你是？” “我是王林，机修班的！” “哦，你就是王林啊，我听卫国说起过你。进来喝杯茶吧？” “不了。” 王林转身出来，在附近随便打听了一下，便知道徐英家所在。 徐英家住在一楼。 一楼潮湿，鼠蚁也难防些，分房时，但凡有些门路的职工，都不会选一楼的房子。 徐英家房门是关着的，门口板凳上，坐着一个穿粗布衣裤的小姑娘，清清秀秀、苗苗条条，十三、四岁，豆蔻年华。 “你妈在家吗？”王林问她。 “在！” “你弟弟呢？” “我奶奶带他出去了。” “你坐在这门口做什么？” 小姑娘摇了摇头，低头不语。 王林掏出几块零钱，放在她手里：“你拿着去买些东西吃吧。我是你妈的同事，我找她谈点事。” “谢谢叔叔！”小姑娘接过钱，高兴的往外面街道跑去。 王林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 他走进去，就听到赵卫国那不堪入耳的言语，从里屋传了出来：“徐英，你和肖战军那些破事，全厂人都知道了，你还装什么正经女人？你说吧，是论月还是论次数？肖战军给你多少钱，我赵卫国一分不少给你！你那个病痨鬼男人也死了，你现在做事不是更方便了吗？” 徐英说道：“赵卫国，你别这样。我们孤儿寡母的，你不能干这种入室欺人的事！” “嘿嘿，你要是真是个良家妇女，我也就不欺负你了，问题是，你本来就是破鞋啊！跟一个人破，还是跟两个人破，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赵卫国还比不上那个糟老头子肖战军？你试一试就知道，我比他威猛多了！” “赵卫国，我男人死了，出殡时你来帮过忙，我一直都很感谢你。但是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至于我和肖主任之间的事，请你不要再提了！” 赵卫国上前一步，张开双手，想抱住徐英求欢。 徐英吓了一跳，往后一退：“求求你了，你走吧！我婆婆马上就回来了！” 这时，一声断喝，从门口传来：“赵卫国！” 赵卫国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他转头看到王林，不怒反笑：“王林？你小子消失一个多月了吧？这会儿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赵卫国连吴大壮都不放在眼里，更不惧怕王林这个毛头小子了。 王林冷笑一声，冲进去，一把抓住赵卫国的衣领，然后猛的一个右顶膝，顶在对方肚子上。 赵卫国痛得胃抽筋，怒吼道：“王林！你疯了？你干嘛打我？我废了你！” 第六十三章 我不是潘金莲 王林人狠话不多，照准他脸面，狠狠两拳砸过去。 赵卫国嘴里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 王林扭住他脑袋，往旁边的衣柜摔过去。 他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出手迅猛，让赵卫国来不及做出反应。 赵卫国挨了揍，脑袋嗡嗡作响，身不由己的朝着衣柜角撞过去，正好磕到嘴角。 他只觉得右边牙齿一痛，嘴里全是血腥味，往外一吐，吐出一颗血淋淋的断齿。 赵卫国怒火中烧，反身来打王林。 却不料尾骨上一痛，又挨了王林一脚，身子再次撞击在衣柜角上。 打架靠的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王林占了上风，打得赵卫国抱头鼠窜。 赵卫国害怕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边往外跑，一边指着王林：“你有种就别跑！我一定报警抓你！你等着！你敢打我？我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王林冷笑道：“行，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不报警你就是我孙子！” 赵卫国一边擦着嘴，一边往外跑。 王林转过身，对徐英道：“你不用害怕。我是冲赵卫国来的。” 徐英怯怯的道：“我认得你，你是王林。” 王林挺了挺胸，沉声说道：“不错，我叫王林！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打的人，我来领罪！我就在你家等警察过来处理！” 徐英低声道：“你没有打人啊，我可以给你作证，是赵卫国想欺负我，我推了他一下，他自己撞到了衣柜柱角上撞破了嘴。” 王林一怔。 徐英道：“谢谢你，王林同志。” 王林道：“我不是帮你，我是替我师傅出口恶气呢！” “不管怎么样，你也帮到了我不是？”徐英道，“等会警察来了，我一口咬定，是他欺负我，我推了他一下。警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快回去吧，警察要是去你家找你，你只说我是你的远房表姐，你的确来过我家，但你来的时候，赵卫国已经受伤了，你只不过威胁了他几句，叫他不要再来骚扰我。” 她见王林还在沉吟不决，便走过来，轻轻推了推他：“听姐的，不会有错。你没必要为了赵卫国那样的人渣担上官司。” 王林刚才打人，全凭一口心气！ 此刻心气稍平，不由得冷静下来，缓缓说道：“谢谢你，就按你说的这么办。我也不必回家去，就在这里等着。就算他报了警，他也是孙子！” 徐英的身材，长得真叫一个前面凸、后面翘、中间小，成熟妇女的风姿绰约，不是青春少艾的女子可以比拟的。 她脸色白净红润，一双杏眼，又大又有神，水汪汪的，自有一段妖娆风骨！ 难怪她能迷住肖战军，又能吸引赵卫国。 王林不自觉的想到，之前偷看过的白花花的身子，此刻和眼前人一印证，她在他眼里，差不多成了透明人儿。 他转过身，走到外面，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徐英端了杯茶过来，放在他手里：“说起来，我和你妈妈也熟呢！你妈妈是个好人，知道我家庭困难，经常帮衬我家一些粮票和肉票。可惜了，好人不长命啊！我知道你顶职进了工厂，只是很少看到你到工厂食堂吃饭？” “我都是在家里开伙。”王林没想到，她和母亲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对她不由得产生了几分亲切感。 徐英撩了一下秀发，说道：“我和肖战军的事，你也听说了吧？我现在被停薪留职了，也等于是丢了工作。我也没有脸面再回工厂了！” 王林道：“那你这一家子人？怎么办？” 徐英道：“我在街上摆了个小摊，卖早点。每天也能赚个几块钱。” 王林哦了一声：“肖战军呢？” “他？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是外界传的那样。我不是潘金莲！” 王林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讲她过去的事？ 但是，她想说，他也就姑且一听好了。 徐英道：“其实，在我嫁给我爱人之前，我和肖战军就认识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刚刚进厂，那个时候，肖战军就是主任了。我并不知道他有家室，被他花言巧语就给骗上了床。” 王林倒是一愕，联想到李文秀说过的话，以及她对肖战军做过的评价，不由得选择相信徐英。 徐英幽幽叹息：“我知道他有家室以后，我就离开了他。我后来嫁了人，一直没和他联系过，我下定决心要和他断决来往。” 她忐忑的问道：“你相信我吗？” 王林道：“我相不相信，重要吗？” 徐英凄然一笑：“直到我爱人瘫痪以后，家里条件越来越差，有时连饭都吃不上。我就学食堂里其它厨师的，从食堂往家里带饭菜，我们带的都是剩饭剩菜，一直也没出过事。” 这种事，王林当然知道。 李文秀那么老实的人，还往家里带布料呢！ 纺织厂里的人，就没有不往家里带东西的！ 机修工家里，从来就不缺工具、镙钉帽什么的配件！ 厂里的每个人，都像寄生虫，吃穿用度等等一切全靠着厂里，还吸着厂里的血！ 要不然，这厂子将来怎么会垮呢？ 徐英说道：“今年刚过完年的时候，我带菜回家，刚出食堂门，就被肖战军抓了个正着。他威逼我说，要么去他办公室，要么开除我。我害怕了，害怕我丢了工作，我爱人就得病死、孩子就得饿死！我不得不从了他。” “今年刚过完年？”王林回想自己第一次去打请假条，就碰到了肖战军和徐英的事。 原来，那就是他俩十几年后的第一次啊！ 徐英道：“后来，他又喊我去过两次。真的，一共就三次，第三次不知道被谁看见了，就出了事。” 王林心想，我不过和周粥在乌漆八黑的电影院里亲了个嘴，都被人举报了呢！ 你们胆子那么大，大白天的，就敢在办公室里胡天胡地！我都早就看到了，再被谁看到也不稀奇啊！ 这世界上的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就是我和肖战军的故事。现在事情闹出来了，反倒好了，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不然一直被他逼迫，我也是生不如死。”徐英脸上，闪过一抹生无可恋的惨笑，“我知道没有人相信我。我想过死，但我不敢死。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死了，他们仨怎么办？” “我相信你！”王林正色说道。 徐英怔忡，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 这时，门被人推开，赵卫国带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第六十四章 吓尿！ 来处理警情的，无非就是附近派出所的几个民警。 王林以前混街面时，和大多数警察都混熟了。 “王林？”高个子警察一进门就笑道，“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刘正警官，你好。”王林掏出烟，先敬了一圈，“高虎同志，你好。好久不见。” 刘正接过烟，笑道：“我听所里的田晓青说，她最近跟着你发财呢？” 王林呵呵笑道：“赚几个小钱。” 刘正道：“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关照我们兄弟？你小子，重色轻友啊？” 王林淡淡的道：“田警官是我姐啊，我得听她的。” 他对这两个警察太了解了，请你们当我保镖？我还不请人还安全些！ 刘正讶了一声：“田晓青是你姐？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表的吧？” 王林道：“是，表的。” 旁边的赵卫国，看到王林和警察聊上了家常，不由得吃了一惊，期期艾艾的道：“刘警官，就是他打了我啊！你得为我做主！” 刘正点着烟，惬意的吸了一口，这才问道：“你说什么？王林打了你？” 他又看向王林：“有这回事吗？” “没有！”王林睁眼说瞎话，眼皮都不带跳动的，“绝无此事！我现在今非昔比了啊，怎么可能还随便动手打人呢？是不是，刘哥？” 刘正道：“是啊，听田晓青说，你现在是大富翁了啊！按道理说，你不可能再干这些街溜子的勾当。” “还是刘哥了解我。太对了！我真想教训人，我用不着自己动手，我随便花几个小钱，街面上多的是人！” “哎，话不能这么说啊，花钱雇凶，那也是犯法的！” “刘哥，我没敢犯法，我就这么一说，打个比喻给他听。我有证人啊！不信你问她，她能证明我没打人。”王林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徐英。 徐英说道：“我能作证！王林没打过人。” 赵卫国怒道：“徐英，你说什么？你眼瞎了啊？你看到他打的我啊！” 徐英平静的问道：“请问，王林在哪里打了你？” “就在你家卧室里面！”赵卫国拉着警察进了里屋，“你看，就是这里。这柜子上还沾着我的血呢！” 刘正沉吟道：“这血迹是怎么回事呢？” 徐英冷笑道：“警官，这是我的卧室，而我和这个男人，非亲非故！你得请问他了，为什么他的血，会出现在我的卧室里？警官，我可是一个寡妇！我爱人刚死，尸骨未寒哪！他、他……” 刘正看向赵卫国：“对啊，你的血，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卧室？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出现在她房间里面？说！你有什么企图？” 赵卫国傻了！ 他马上就想明白了！ 自己报的警，却要把自己坑进去了！ 他头冒冷汗，嘴唇发抖：“警官同志，是我报的警，现在是有人打了我！你们是不是先把这案子处理了？” 刘正冷冷的道：“案子是有因果关系的！你先说说看，你为什么来人家卧室？为什么会留下血迹在一个寡妇床前？” 徐英忽然往地上一坐，双手捶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嚎，跟乡下妇人哭灵似的惨不忍睹：“可怜我的丈夫啊！他刚走啊！尸骨未寒啊！就有人上门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啊！他抱住我要强暴我，我推了他一下，他自己磕到了柜台上，把他的牙齿磕掉了！这只恶狼，他反过来咬我一口，还要报警把我抓啊！警察同志啊，青天大老爷啊，你们一定要替我申冤做主啊！” 赵卫国吓得魂飞魄散，指着徐英道：“你、你倒打一耙啊？明明是王林打了我啊，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啊！我真的是受害人！”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警官也认定是他强暴未遂，反遭了徐英的一记推，所以磕掉了门牙！ 这个罪名，赵卫国逃不掉了！ 赵卫国找不出任何有利的证据，可以证明是王林打了他。 他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一个寡妇的卧室！ 赵卫国报警的时候，血气冲脑，只想报警抓王林，却忘记他本身就有罪！ “我、我、他、她……”赵卫国乱指了一圈，哭丧着脸道，“我不报警了，行不行？” “呵呵！”刘正悠悠吐出一个烟圈，“你说呢？” 高虎推了赵卫国一把：“你是自己认罪伏法呢？还是我们拷你离开？” 赵卫国身子一颤，哭道：“王林，我求你了，帮我说句话吧！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啊！” 王林冷笑道：“国法无情啊，赵卫国同志！” 他故意问刘正道：“他这罪，能判几年？” 刘正道：“这个嘛， 王林看了一眼他裤子：“我拷！吓出尿来了！” 刘正和高虎皱着眉头，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驱赶异味。 刘正沉吟道：“这个，要看当事人的意见。” 王林看向徐英：“徐姐，你的意思呢？” 徐英道：“我听你的。” 刘正呵呵一笑：“行了，那就这样！” 赵卫国扑嗵一声，跪在王林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道：“谢谢你，王林！谢谢你啊，王林！” 王林一脸嫌恶，冷笑道：“我可不是想救你！我是看在你儿子喊过我两声‘叔叔’的份上！我不想看他年幼丧父而已！” 刘正和高虎，押着赵卫国离开。 徐英马上就不哭了，起身拿过拖把来，把地拖干净，对王林道：“原来你和警察都熟啊？” 王林道：“也就认识而已。” “你和那个赵卫国有仇？” “呵呵，谈不上。他打了我师傅，我是来教训他的！这小子，也就窝里横，碰到不要命的，他马上就怂！” “嗯，我看出来了。”徐英抿嘴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嘴唇，脸色有如桃花盛开般娇艳，“你心肠挺好的。一个人在气头上，还能饶人，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俗话说得好，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 王林道：“我是无父无母的人，我知道没有父母的人，是多么的孤独和无助。我不想他的孩子失去父亲。” “我理解。”徐英轻声问道，“你吃过晚饭没有？” “这都几点了？早就吃过了！我回去了。你自己保重吧！”王林走了几步，又回来，掏出兜里的三百块钱，递了给她，“都认你当表姐了，这算是见面礼吧！别嫌少，收下吧。” 徐英唰的一下双泪长流：“谢谢你，王林同志，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王林道：“如果有机会，你回不回厂里做事？” “不想回了。没脸回去！”徐英羞愧的低下头。 王林道：“脸面？哪有赚钱养家重要？打菜员的工作，又轻松又体面，还能往家里带菜，多好的工作啊？我去找人说说情，如果能说动，让你回工厂的话，你还是回去吧！走自己的路，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背后不说人？” 徐英激动的道：“你真能让我回厂里做事？” 王林道：“我去试试，等我消息。” “嗯！”徐英抹着眼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林看看时间还早，径直前往周粥家。 第六十五章 再向周家行！ 王林牢牢记住了周粥家的门牌号码，轻车熟路就摸了上来。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很有节奏，显得来人很有礼貌。 开门的是周粥的姐姐周霞。 “王林？”周霞再也想不到，出现在自家门外的人，居然是王林！ 周霞不知道怎么办，看向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父母。 “周姐好。王林前来拜会。”王林微微一笑，“不请我进去坐会儿吗？” 周汉民和钱玉英夫妻，再加上一个周军，此刻都是震惊莫名，忘记要说话了！ 好家伙！ 王林还敢上门来？ 合着上次那些狠话，都白撂了？ 父母没有发话，周霞不知所措，但她是个文明人，为人也有主见，当即身子一侧，轻声道：“你请进吧！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这话，也是说给父母听的。 王林来之前，周家人一直在讨论周粥的事！ 结果说王林，王林就来了！ 钱玉英板着脸道：“王林，你来做什么？” 王林弯了弯腰身：“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钱玉英冷笑道：“没这个必要！” 周汉民有些讶异的打量王林。 他一生识人无数，还是头一遭碰见王林这样的人！ 王林的路数太野了！ 野到让他这个老革命，也看不透、摸不清王林的底牌。 换作其它人，此时此刻，断然不敢再上周家门！ 王林不然，他反其道而行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们以为他不可能上门，他偏上门来了。 周汉民很想听听，王林此来，又有什么惊人之语？ 哪怕是忽悠呢？ 他又要怎么样忽悠周家这么多的聪明人？ 王林道：“我觉得，我和粥粥之间的事，有必要向你们说明一下。” 钱玉英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林道：“伯母，请容我说完，我不是来闹事的，也不是来吵架的。我虽然学历不高，但我也懂得一个道理：国尚礼则国昌，家尚礼则家大，身有礼则身修，心有礼则心泰。” 周霞在旁边轻声说道：“这句话，是明末清初思想家、教育家，颜李学派创始人颜元的名言。” 钱玉英想反驳，但又觉得自己若是发脾气，显得自己家不大、身不修、心不泰，便强忍下怒火，冷笑道：“礼？你知道什么是礼吗？” 王林道：“礼貌是后天造就的好脾性，它弥补了天性的不足，最后演变成一种近似真美德的习惯。礼貌周全不花钱，却比什么都值钱。” 周霞眼前一亮：“前一句，是托马斯·杰斐逊的名言。杰斐逊与华盛顿、富兰克林并称为美利坚开国三杰，美利坚合众国第三任总统，同时也是《美国独立宣言》主要起草人，美国开国元勋之一！后一句，是塞万提斯的名句，他被誉为是西班牙文学世界里最伟大的作家，甚至连西班牙语都因此被称为塞万提斯的语言！” 钱玉英瞪了大儿女一眼：“就你多嘴！” 王林笑道：“周姐，好学问。” 周霞推了推眼镜，笑道：“是你好学问！你用几句话，就把我妈驳得哑口无言了！以后，我妈再也不敢上你家去闹了！不然，家尚礼则家大，反之，家不尚礼则家小，那我家就是‘小家’了！” 钱玉英道：“小霞，你还说？” 周霞抿嘴一笑，闭上了嘴巴。 周汉民掏出烟来，好整以暇的想抽支烟。 不料他刚拿出烟盒，王林手里的烟支，已经送到他手边。 周汉民接过来，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拿起茶几上的火柴盒，王林的打火机，已经打燃了火，递到了他的烟下边。 周汉民想说话，刚吧了一下嘴，烟已经点着了。 王林收回打火机，仍然退后一步。 好家伙！ 周汉民不由得想，这个王林，实在是太灵泛了！自己家里的这几个儿女，拍马也赶不上他啊！ 王林恭敬的道：“我先谈谈我和李文秀的事。这是一段错误的婚姻，当然错在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当初喜欢她的美色，就花了三千块彩礼钱，说服她的父母，把她娶了回来。她是个孝女，不敢不从，稀里糊涂就嫁了过来。她结婚当天就后悔了。” 钱玉英冷冷一笑。 王林道：“那时的我，是个混蛋，交友不慎，酗酒赌牌，令人憎厌。我喝醉了就打她，她被我打怕了，不愿意和我同房，还和我签了个协议，大意是，从她每个月80元的工资里，还75元钱给我，直到还完三千块彩礼钱为止，她就和我离婚。这个协议，粥粥是看到过的。” “那又如何？”钱玉英问。 “我和李文秀的婚姻，名存实亡，我和她至今为止，还谨守男女大防，没有越过雷池一步。这一点，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喊李文秀过来对质。在这个问题上，我相信没有哪个女人会说谎话。” “呵呵！你喝了酒就打女人？”钱玉英抓住了重点。 “那是以前的我。我已经改正了。我现在也喝酒，但绝对不喝醉酒。我也不打女人。”王林不能说以前的王林早就挂掉了，只能说现在的自己脱胎换骨了。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你是个喜新厌旧的人？说明你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我的话说明了什么？这就好比红楼梦。” “这又关红楼梦什么事？” 巧的很，某电视台正在重播电视剧红楼梦，周家人正在收看呢！ 王林道：“红楼梦像是一面镜子。有人从中看到了淫字和乱伦，有人看到了情天情海和痴男怨女，有人从中领悟到了官场之道和社交之法，有人看到了世态炎凉和世事无常，有人看到了繁华似锦，也有人听到了晨钟暮鼓，更有人因此遁入空门！” 周汉民忘记了吸烟，久久凝视王林。 钱玉英皱了一下淡眉，张嘴欲言，但又咽了回去。 她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她刚才说，从王林的改变中，看到了他的喜新厌旧和反复无常，按照镜子理论，岂不是说明她内心正是这样的人？ 周军讶异的道：“这言论，可以啊！” 周霞用手遮住嘴，低声对哥哥道：“岂止可以？简直是大家之言！哪个大学生，也没他这么会说！” 钱玉英正了正身子，说道：“王林，任由你说出花来，我们也不会同意，让我女儿嫁给你的！你碰没碰过李文秀，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你们离不离婚，也与我们无关！” 王林淡然说道：“我和她去过民政局，想办离婚。结果离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人在阻拦，想必伯母知道吧？” 钱玉英沉声道：“什么意思？笑话，你是说，我不准你们离婚？岂有此理！” 王林道：“您不准我和李文秀离婚，自有您的道理。我离不了婚，自然不能和周粥在一起。这也是您护女的招数，我表示理解。” 钱玉英冷哼一声。 王林道：“周粥有没有去京里？你们有没有给她找一个军人对象？这些对我来说，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相爱的两个人，未必一定要长相守。爱过的那些日子，总会在回忆里开花，芬芳我们单调的人生。我尊重周粥的选择，不管她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我都祝福她幸福一辈子。” “说得好！”周霞在旁边轻轻鼓掌。 第六十六章 你给王林打几分？ 钱玉英见女儿总是偏帮王林，不由得来了气，横目冷对周霞：“你再多嘴，回你爷爷奶奶那边去！” 周霞道：“我不走！” 王林道：“我今天来，有三件事，一是向您说明我和李文秀之间的事。二是表明我对粥粥的态度。古往今来，阻挠儿女爱情的父母太多了，但离别只会使爱情更加热烈。” 钱玉英气怔当地，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周汉民微微一笑，问道：“王林，你刚才说有三件事，还有一件事，是什么事？” 王林道：“我是为了一个寡妇而来。” 周汉民奇道：“怎么又有寡妇的事了？” 王林道：“纺织厂肖战军和徐英的事，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徐英是受了肖战军的威逼，才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在工厂里，一个小小的打菜员，又岂敢和一个大主任对抗？” 他加重语气：“同样是女人，同样是受害者，你家女儿被你们保护得死死的，却把人家徐英一个寡妇开除出厂？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徐英死了丈夫，上有老人要赡养，下有两个孩子要抚养，请问，你们这是想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钱玉英道：“这关我们什么事？” 王林道：“周伯伯是区里的领导，是整个区里市民的父母官，您说，这事与你们有关吗？” 周汉民老脸一红，掐灭了烟，腾的起身，走到电话机前，抓起话筒，快速的拨了一个号码。 “伯强，你们厂里那个徐英，是不是被开除了？是？荒唐！她是被肖战军胁迫的！你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开除人？对，让她进厂，恢复她的工作！就从明天起！” 哐啷一声，周汉民挂断了电话，沉着脸回到沙发上就坐，他穿着中山装，有些烦闷的解开了第一颗钮扣。 王林弯了弯腰：“领导英明！我要说的三件事，说完了。打扰您了，告辞！” “等等！”钱玉英喊住他，“你来我家大放厥词，这就想离开了？” “伯母还有何见教呢？王林洗耳恭听！”王林不卑不亢的说道。 钱玉英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只是气愤不过罢了！ 周汉民摆了摆手“王林，你先回去吧！” 王林告辞，往门口走。 周霞起身，伶俐的帮他打开房门，回顾客厅道：“爸，妈，我去送送他！” 钱玉英沉声道：“不许送！我知道你想跟他说什么！关于你妹妹的下落，谁都不许透露给他！” 周霞无奈的扁了扁嘴唇，只得回来坐下，说道：“我觉得，王林虽然只有初中学历，但他的胆识、能力、学问，都胜人一筹。便是一般的大学生，也比不过他！他足以配得上妹妹了！” “配？”钱玉英道，“他拿什么来配？他无父无母，我就不说了，工人阶级，我也不介意。但是，他一个初中生！一个结过婚的人！就算他肯离婚，再结婚也是二婚了！你叫我把清清白白的大学生女儿嫁给他？这事要是说出去，周、钱两家的亲戚，我们认识的朋友、同事，哪个不笑话我们？” 她越说越来气：“这个人，我钱玉英丢不起！” 周汉民的浓眉，紧紧皱在一起。 这个家，他主外，妻子主内。 家里事务，钱玉英说一，周汉民就不会说二。 他虽然觉得王林人不错，但妻子的顾虑也是不无道理。 周汉民掏出一支烟，在烟盒上轻轻的敲，缓缓问道：“你们觉得，王林刚才的表现，可以打多少分？” 周霞笑道：“一百分！” 钱玉英拧了她一下：“胳膊肘朝外拐！” 周军道：“95分吧！少打五分，怕他骄傲！” 钱玉英瞪了儿子一眼，说道：“我给他打59分！不及格！” 周汉民哈哈笑道：“玉英，你这偏见，未免也太深刻了一些吧？” 周霞问道：“爸，那你给他打多少分？” 周汉民把烟放进嘴里，拿起火柴点着了烟，笑而不语。 钱玉英道：“你爸觉得他表现太糟糕，零分！” 周汉民道：“我平生最佩服两种人，一种是能戒酒的人，这叫管住嘴巴。一种是能管住自己不近女色的人，这叫管住下半身。王林以前经常酗酒，现在却能戒酒。他贪恋妻子的美色，娶回家里，因为对方不愿意，他就能做到相敬如宾不碰她。这样的人，不是圣人，就是可怕的人！” 钱玉英道：“我看他就是个傻瓜、笨蛋！” 周汉民正色道：“人家这是大智若愚。” 钱玉英道：“在周粥谈恋爱这件事情上，我们内部必须统一意见！王林今天晚上来过的事，谁也不许告诉周粥！我不管王林有多好，他是有妻室的人了，我们不能成为破坏别人婚姻的人！” 周汉民道：“那也不能关粥粥一辈子吧？” 钱玉英道：“不用关她多久。等她想通了，我就放她出来！” 周汉民道：“你这是***主义！我坚决你的这种所作所为！” 钱玉英道：“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你们想抗议？那就冲我开火好了！” 周汉民苦笑一声，他在外面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但在家里却从来没争赢过妻子。 他摆了摆手：“算了，懒得说了。不早了，睡觉吧！” 周军朝妹妹丢了个眼色，兄妹连心，周霞点点头，表示明白哥哥的意思。 等父母歇息之后，兄妹两人来到阳台上。 周军点燃一支香烟，对周霞道：“我明天想抽空见见王林，和他好好谈谈。” “哥，你和他谈什么？”周霞好奇的问，“难道你想帮他追粥粥？” “呵呵！不可能！”周军淡淡的道，“他想成为我家的女婿，看来是没戏了。不过，我觉得他这个人不错，可以交个朋友。” 周霞笑道：“我也这么觉得！哥，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干脆，我们中午下班后就去找他，和他一起吃个饭！” “中午不行，他肯定要去其它城市收购国库券。这样好了，我们早上上班之前，就去找他一趟。他上午应该会在家。”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不要告诉爸妈。” “我晓得哩！” 第六十七章 斗嘴日常 王林回到家的时候，时间过了零点，李文秀姐妹已经睡下了。 他悄悄进了卧室，却听到李文秀问道：“你怎么才回来？我差点就报警寻人了！” 王林笑道：“我去拜访了几个朋友，回来晚了，让你担惊受怕了。” “我才不担心你呢！”李文秀侧过身去，“我只是睡不着觉。” “是不是习惯有我睡在你身边了？”王林嘻嘻一笑，“没有我，你就睡不着了？” “你想得挺美！你去庐州时，我不照样睡得香？” “是吗？” “是！” “文秀，你能不能面对我说话？” “不！” “怕我？” “谁怕你了？我就不！激将也没用。” “主要是你的背影，太迷人了，我看着看着就来感觉，总想欺负你。” “无聊吧你？” “反正我跟你说过了啊，我最喜欢你的后背了，S形的曲线，玲珑身材，腰肢小小的，屁股又圆又翘，腿又长又白，特别有感觉的啊！哪天我真犯了罪，你告我也没用！” “你！”李文秀转过身来，“怎么了？你对我前面没感觉？” “这样好多了！请你保持。”王林笑道，“主要是看着你那恨我入骨的脸，我有感觉，也瞬间变成个无了。” 李文秀哭笑不得。 良久。 李文秀道：“你能不能侧过身去？你这样看着我，我睡不着了！” “来感觉了？” “没有！”李文秀道，“反正就是怪怪的，我睡不着。” “我不！我就要对着你的脸睡觉！你睡不着是你的事，反正我睡得着！谁叫你看着我呢？你可以选择闭上双眼啊！” “我闭上眼，也能感觉你在看我！” “这么厉害？我不信！” “你又欺负我！” “我哪有欺负你？我都没动一下！脚趾头都没碰你的！” “语言欺负！心理压榨！” “我的天！你是个语言天才吧？这样的词，你也能创造出来？” “王林，我跟你讲，我明天起不来床，损失的可是你，我不能帮你做盒饭了！” “每天帮我做盒饭，是不是特别累啊？” “还行，比起上班来，不累。” “要不，你别上班了？我有钱，养着你吧！” “那是你的钱！明天六月一号，再有几天，又可以领工资了！” “是啊，离还完我的欠款，你又近了75元！” “不好意思，我已经是工段长了，我工资提了！听说年底工资还要涨30%，应对涨疯了的物价！” “哦，涨30块钱的工资？这是好事啊。糊火柴盒也赚了不少吧？” “是啊！每个月能赚一百多块钱呢！因为熟能生巧，我和小娟都糊得越来越快了！” “啥时候再送我一件礼物呗？我看你这段时间，奖金什么的，也存了个二、三十块钱了吧？” “几十块钱而已，够给你买个啥的？” “你买的啥，我也喜欢啊，你买的鞋子，我不一直穿着呢？” “呵呵，你还戴着沈雪送你的手表呢！” “沈雪？你吃她的醋？吃不着！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仙女！真瞧不上你爱人。” “那也不见你摘下来？看来你还是舍不得！” “主要是没得替换的。再买一个也浪费不是？” “是吗？这么久了，她就没再和你联系一下？” “我和她联不联系，和你有关系？” “没关系啊，这不聊天吗？有什么不能聊的？你追周粥时，不是挺爱炫耀的吗？” “周粥都被我炫耀没了！”王林唉叹一声，“她母亲反对我和她来往，也不知道她被藏到哪里去了，面都不让我见了！” “你就不从自身找找原因？” “我有什么原因？” “这么多女人不喜欢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哪有那么多女人不喜欢我了？” “我是一个女人，沈雪也是个女人，粥粥妈妈也是个女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不喜欢你！” “……”王林见她把天给聊死了，便翻过身，“睡觉！” “怕我了？怕看我了？” “是，我怕了你了！” “王林，我说真的，你还是找找自身原因吧！” “我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还没遇到真命天女！” “哟，你还想找呢？” “怎么了？我不能找了？” “当然可以！只要你找得着！你尽管去找，就怕像周助理似的，谈着谈着恋爱，嗖的一声，人都不见了！”李文秀说到得意处，扑哧一笑。 王林瞬间来火了：“我就找给你看！李文秀，我明天就找一个女人回来！你信不信？” “找谁？田警官？人家有男朋友了！人家这属于警婚！和军人的婚姻一样不能拆散的吧？” “文盲！” “你还真喜欢田警官了？” “不喜欢！” “那是谁？你身边也没别的女人了啊！” “那是你见识短浅！我王林想要女人，分分钟就能找来一个！你信不信？” “我不信！有本事，你给我找一个回来！就现在！得比我好的才算！歌舞厅里面的臭女人，那可不算！” 王林来气了：“我要是找回来了，你怎么样？” “我、我不怎么样啊！大不了，我再送你一个礼物好了！”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出去找！找回来了，你别后悔啊！” “我不后悔！” 王林起了床，开始穿衣服。 可是，这大晚上的，上哪里去找女人来？ 这牛皮，真的吹大了！ 可是话赶话的说到了这里，真把王林逼上梁山，骑虎难下了。 李文秀见他犹豫，便笑吟吟的看着他：“外面风寒，别出去了吧？认个输而已！” “我要是输了，我送你一个大礼物！” “我宁可输啊，我怕你在外面遇到危险！这大半夜的，谁家女孩在外面跑着让你捡呢？” 王林气冲冲的走出房间。 客厅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王林心想，半夜三更的，谁打我家电话呢？家里刚装的电话，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号码。 难道是粥粥？ “哪位？”王林拖长了音调。 “你好，请问是王林同志家里吗？”一个陌生的男声，语气很正式。 王林第一反应是哪个单位的人打来的电话。 “我是王林，你是哪里？” “王林同志，你好啊！你让我们找得好辛苦啊！” “找我找得好辛苦？你是谁？为什么找我？” “不是我们要找你，是有个人要找你！” “你们到底是哪里？不说我挂了！我还得告你搔扰！” “王林同志，我们是派出所的！”对方终于表明了身份。 第六十八章 真领回来一个小姑娘！ “派出所？”王林心想，莫非是自己打赵卫国的事，又出现反复了？ 就在王林怔忡的时候，对面说道： “王林同志，我们是派出所的，请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孙小蝶的？” 王林想也没想：“孙小蝶？谁啊？我不认识！” 这时，电话里忽然传来一个脆生生、娇滴滴的女声：“王哥，是我啊！我是小蝶啊！”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王哥，火车站！一个骗子，猜铅笔，是你救了我！” “哦！是你啊！”王林哈哈笑道，“你早说猜铅笔嘛！我哪里还记得你这个名字啊！” “王哥，我会伤心的！我记得你，你却不记得我了。” “咳，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哥，你忘了？” “我又忘什么了？” “我们见面说，好不好？我找你大半天了！还好有警察同志帮我！他们先找电话到你厂里，你厂里说你好久不上班了，都快急死我了。警察同志又找到你的同事，连着问了好几个人，这才终于在你们厂办一个助理家里，问到了你的电话！” “厂办助理？粥粥家？呵呵！这可真巧了。也只有他家知道我的电话！你找我干嘛呢？” “我来投奔你的啊！你不是说过，要帮我找工作的吗？所以我才来找你呀！你真忘了？啊啊啊，我要哭了啦！” “天啦！”王林被她的天真无邪给打败了！ 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的话，全被这乡下来的小妞当真了！ “等等，你不是有婶婶吗？你可以去找她，继续当你的保姆！” “不行了，我婶找到新保姆了！我婶说暂时不用我。” “那你也不能来找我！我和你非亲非故！” “王哥，你必须来领我啊！我在申城没有暂住证呢！警察说要谴返我！我还得找工作，求求你了，你来领我好不好？” “找你婶帮忙！” “找过了，她不要我！” “那是你亲婶吗？” “不是亲的，就是一个表婶。” “服了你！你在哪里？哪个派出所？” 不一会儿，有警察告诉王林，孙小蝶所在的派出所名称。 王林知道这个派出所，离申纺并不远。 他呵呵一笑，对跟出来的李文秀笑道：“你等着啊，我马上带个女人回来！让你长长见识！” “真的假的？”李文秀瞪眼，“你别拐骗良家女子啊！” “刚才你没听见吗？派出所的警察同志，硬要塞给我的！人家找我都找半天了！非我家不来！没得办法！谁叫我长得玉树临风、貌胜潘安呢！” “潘安是谁啊？”李文秀问。 “你连潘安是谁都不知道？那我是对牛弹琴了！算了，我去接人了，你准备点热水和吃的东西吧！人家远地方来的，估计啥也没吃呢！” “我才不伺候！” “哎，文秀，是真的，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妹妹，我在火车站认识的。她出来打工，没有暂住证，被警察扣住了，她在申城只认识我一个熟人，我们行行好，收留她一晚。” “就这？我还以为，你真能带个女人回来呢！你不吹皮会死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毛病？女人都不喜欢爱吹牛皮的男人！” “哦，我知道了，你说让我找自身毛病，就是指这个？那我改不了！你们不了解我，觉得我说的话都是在吹牛皮。但我吹过的牛皮，都实现了！谁想跟我好，自己适应吧！” “那你继续找其它女人吧！我看有谁愿意跟你好！” “自然有女人爱我这一款，不劳你操心！” “快去吧！你的小妹妹，还在等着你呢！” 王林换了衣服，骑上车子，来到派出所领人。 “同志，你们这还查暂住证呢？”王林问警察。 “当然查啊！现在流动人口那么多！没有暂住证，就查不到他们的行踪，不利于我们管理流动人口。” “哦，这样啊！那我签完字，可以领人了吗？” “可以。在那边屋，你去领吧。记得叫她办暂住证！” “好咧，谢谢。” 王林来到旁边一间房里，只见孙小蝶穿着件粉红的确良上衣，一条宽松的卡其裤，胶鞋破了个洞，鞋底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憔悴和疲惫，身边放着大包小包，跟个流浪女孩似的。 “王哥！”孙小蝶看到他，高兴的跳了起来，扑了过来。 王林一把按住她的头：“别，我和你不熟，别抱我。我只是看你可怜，过来领你回家，住一个晚上，你就得给我离开！” “我离开你？我能去哪里啊？王哥！”孙小蝶可怜巴巴的说道。 “那跟我没有关系了！你自己去找工作吧！申城那么多工厂，总有工厂愿意要你。” “你们纺织厂要不要我？” “不要！” “是你说要帮我找工作，我才来投奔你的呢！” “呵呵！你这样单纯的人，还能活在世上，还没被人贩子拐骗，真是个奇迹！” “王哥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才来投奔你的。” “别给我发好人卡！我好人当太久了，我现在想当坏人！我现在就把你拐去卖掉！” “嘻嘻！” “你还笑？” “因为你不会的啊！” “我的天！你真这么天真啊！跟我走吧！坐后面。”王林拍拍自行车后座。 “哦，谢谢王哥。王哥对我最好了。” “你爸的病，好些了吗？” “没。” “钱花完了？” “嗯！” 李文秀看到王林真的领了个女子回来，不由得很觉讶异。 她拉着孙小蝶的手聊了起来，外面的说话声，把李文娟也给吵醒了。 王林心想，乖乖不得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样下去，这屋里就没老子的立锥之地了。 了解到孙小蝶的身世后，李文秀爱心爆棚，做了碗鸡蛋面给她吃，又安排她和妹妹一起睡。 李文娟倒是很喜欢孙小蝶，拉着她一起进房间去了。 王林和李文秀回到卧室，对她说道：“明天我要去跑国库券，你叫孙小蝶自己去找工作就行了。这个女人，可不能留在家里！” “我知道了！”李文秀关了灯。 王林道：“我师傅被厂里停职一个月。” “为什么？”李文秀讶道，“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不可能犯错啊。” “机修班里，有人说我的坏话，师傅看不过眼，就和赵卫国打了一架，结果被赵卫国那小子阴了一道。我跟师傅说好了，明天开始，他仍然跟着我跑国库券。” “那也好。你今天出去，是不是找赵卫国算账去了？” “嗯，我打了他一顿。放心，我没事。” “唉！”李文秀无奈的叹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就是这脾气。不过，我支持你，你打得对！赵卫国的确该打！” “你们车间里，有没有人说你坏话的？肯定有吧？刘玉那张嘴就不好惹！平时她就嫉妒你呢，现在你男人出了糗事，她一定说了不少风凉话吧？” “有啊！不过我不在乎！人又不是为别人活的！别人说几句损我的话，我又不会掉块肉，也不会少几毛钱！” “让你受委屈了！”王林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温柔起来。 他知道，女人哪有不在乎名声和面子的？就连徐英那样的人，都没脸面回到工厂面对同事呢！何况是李文秀？ 她一定承受了很重的心理负担吧？ 这是王林第一次觉得自己亏欠了李文秀。 李文秀声音轻柔的道：“我不委屈。睡吧！” 第六十九章 一山不容二虎！ 第二天早上，王林解手回家，在走廊上碰到了周军和周霞两兄妹。 “你们怎么来了？”王林笑道，“稀客，快请屋里坐。” “王林，我想和你谈谈。”周军看了他一眼，“不揣冒昧，来得唐突了。” 王林笑道：“瞧你说的是哪里话，快快请进。” 周军和周霞进了他家，四下打量一眼。 李文秀一早就起床，买了早餐，做了盒饭，正在打包，见到王林领进两个陌生男女，仔细一看，这两人跟周粥很相像，便知道必定是周家人。 “你们坐。”李文秀笑道，“我给你们泡茶。” 周军道：“这位就是弟妹吧？” 李文秀道：“是，我是他爱人。” 周军道：“我妹妹说得不错，你果然长得贤淑漂亮。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军，这位是我大妹周霞，周粥是我们的小妹。” “你们好。”李文秀倒了两杯茶来，端给他俩喝，自己仍然忙着打包饭盒。 周军微一沉吟，对王林道：“王林同志，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当面说清楚。我首先得承认，上次在电话里，我向你撒了谎。我妹妹并没有去京里，也没有找军人当对象。” 王林一脸早知如此的微微一笑：“我知道。就算要找，也没这么快嘛！哪有一两天就成事的？” 周军道：“粥粥还是在申城，住在我爷爷奶奶家。” 王林道：“我猜到了。霞姐和粥粥换了个地方睡而已。” 周霞嫣然笑道：“你真的很聪明！” 周军道：“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你和我小妹之间，还是早了断的好。相信我，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王林俊眉微蹙，没有说话。 周军道：“你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我和大妹来，也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们帮忙。” 他从骨子里带来的优越感，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官家气派，刺激到了王林！ 王林淡淡的道：“我和粥粥来往，并非为了攀附权贵，我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求到两位的。两位也没有必要，摆出高人一等、盛气凌人的模样来结交于我。我王林高攀不上。” 周霞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连忙说道：“王林，你别误会。我和我哥，都是怀抱真诚，来结交于你的。” 王林呵呵一笑：“我并非愤世嫉俗的文学青年，对你们这些官家子弟，也没有成见。我知道你们是一片好心，只不过不会表达。我也说句真心话，我王林一介江湖草莽，和你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们请便吧！” 周军尴尬的轻咳一声：“王林同志，或许是我语气不对，让你误解了我。我没有恶意。我也从来没有觉得我高人一等。” 王林正要说话，田晓青和吴大壮来了。 “哟，今天这么热闹呢？”田晓青咯咯笑道，“王林，我在路上遇到吴师傅，就和他一起来了。” 王林朝她点点头，忽然心下一动，对周军道：“军哥，你们本就比我高明，职业虽无贵贱之分，但人生却有高低起伏。说到求你办事，我现在还真有一桩事有求于你，你要是真能帮到忙，那我领你的情。” 周军和周霞相视一眼，他刚才所言，不过是客套而已，没承想王林却当了真，而且这么快就开口求人了！ 话已出口，周军当然不好意思收回来，便笑道：“什么事？我一定尽力帮到你。” 王林指了指田晓青：“这是我田姐，她是个人民警察，她男朋友也是个警察，只不过不是申城的，离这里相隔万里之遥呢！田姐一直在找关系，想把男朋友调到申城来工作。却一直未能成功。不知道军哥和霞姐，能不能帮她这个忙？” 周军微一沉吟：“异地调动工作啊？这事情可不简单。” 田晓青想说话，被王林制止，他微微笑道：“要是简单的事，我们平民百姓顺手就办成了，也就不必要劳累两位了，不是吗？” 周军点点头：“这样吧，我也不敢打包票，我先记在心里了。办成了，我不敢居功，万一我能力有限办不成，还请两位见谅。” 王林激将道：“只要军哥真的想帮我们这个忙，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周军心里，也有一股心性，想要和王林较劲！ 父亲周汉民给予了王林极大的赞誉，这让周军隐隐不服！ 周军刚才说出来的话，虽然是不经意，但的的确确带着巨大的优越感，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也是从小养成的。 因为他家世本就不一般，所以和普通人谈话时，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而这种感觉，他本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便是一般人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因为周军的确高高在上！ 可惜王林不是普通人。 现在，王林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就看周军接不接招，能不能完成？ 王林是这么想的：你不是觉得自己比我厉害吗？我有什么事都可以求你办吗？那你就办一个给我瞧瞧吧！ 周军没有久待，和妹妹告辞出来。 下楼之后，周霞道：“哥，我们是来和他交朋友的，你怎么反而和王林杠上了？” “哼！”周军道，“这个王林，心性高傲得很呢！你没看出来吗？他压根就瞧不起咱们！” “我没觉得啊！反倒是你，一脸的公子哥习气！说话就得罪人！” “他求我的事，我一定要办成！我不能被他小瞧了！” “唉，你们男人，为什么一见面就掐架呢！”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别管！我一定要降服他！” “你降服他干嘛啊？” “妹妹，你不懂。男人之间交朋友，必须有一个服另一个。梁山好汉还要排座次呢！” “两个人都厉害不行吗？平起平坐不好吗？” “世间当然也存在这样的友谊，但我和王林不行。一山不能容二虎。我和他想成为朋友，要么我服他，要么他服我！我一定要他服我！” “……”周霞无语了。 此刻，王林家里，他对田晓青笑道：“你男朋友工作调动的事，八九不离十了！你可以写信告诉他，让他提前准备来申城工作吧！” “不会吧？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田晓青不可置信的说道。 王林道：“周军答应了的事，绝对可以办成！呵呵，这点看人的自信，我还是有的！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 田晓青笑道：“那我事先也不告诉他，等事情真定了下来，我再亲自跑一趟他那边，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王林笑道：“也行。” 差不多到了时间，他和田晓青还有吴大壮一起出发，前往庐州。 王林手里，有47万的现金。 上次离开庐州时，他已经和另一家银行的工作人员谈妥了收购国库券的事。 他们来到庐州后，直接找到银行工作人员对接，买了国库券就回申城。 “国库券涨了两块钱！估计交易价格也会跌一点。”上了列车后，王林说道，“要等国家放开第二批交易城市，才能赚更多的钱了！” 吴大壮道：“王林，你都有这么多的本钱了，随便做点什么生意也能赚到钱啊！” 王林道：“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国库券生意的利润，虽然降低了一些，但我还是能赚钱。先跑着吧！等实在不好做了，我再改行。” 他拿起新买的报纸看，看到一则新闻。 国家发出《关于党和机关必须保持廉洁的通知》。 《通知》说，在整个改革开放的过程中，我们必须做到“改革开放，繁荣经济，要坚定不移；保持廉洁，防止腐败，也要坚定不移。” 王林心想，通知真的下来了！难怪周家人把周粥看管得这么严！ 但愿这件事，不会给周家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第七十章 赚到一百万！ 当天晚上，王林回到家，看到孙小蝶和李文秀、李文娟三个人都在糊火柴盒。 “王哥，你回来了！”孙小蝶嘴巴倒是挺甜。 王林看向李文秀，意思是在问她，不是要你赶走孙小蝶吗？怎么她还在家里呢？ 李文秀道：“小蝶做事很勤快，手脚也灵巧，我请她帮我糊火柴盒。” 王林道：“呵呵，你都学会当工头了？” 李文秀道：“是啊！不行吗？你吃过饭了没有？” “没有呢！留饭了吗？” “留着呢！在锅里，我给你端饭。你买菜回来了吗？” “买了两只烤鸭。” 李文娟马上扔下手中的火柴盒，来查看王林带回来的东西：“哇，又有烤鸭啊！姐夫，我太喜欢了！” 李文秀道：“他是你姐夫，不用你喜欢！” “姐，我是说我喜欢烤鸭呢！”李文娟嘻嘻一笑，“姐，还有你最喜欢的麻辣刀鱼！你喜不喜欢啊？” 李文秀道：“别想套我的话！快去洗手。小蝶，你也洗手来吃烤鸭。” 孙小蝶高兴的哎了一声，和李文娟去洗手。 王林低声对李文秀道：“你留下她做事，只怕还得亏本吧？” “你别小看她。她可伶俐了！她一个人，一天能糊六、七千个火柴盒，可以赚到四块钱呢！” “不会吧？这么厉害？” “真的。所以我才留下她啊！我只花五十块钱一个月请她帮我做事，你说我有没有得赚？” “不得了，你都学会剥削了！” “我有货源啊，她需要工作，这不两全其美吗？” “你还得包吃包住！算起来，你也没赚多少。” “她一个小女生，能吃多少？还不是添双筷子的事？一毛钱的早餐，她就能吃饱。睡的话，反正她和文娟一起睡，也不占地方。你说行不行？” “你都决定的事，我还能反对？” “毕竟你是一家之主，你要是反对，我可以不留她的。” “算了，那就留下吧！不过，你得看着她点，我怕她手脚不干净！” “我知道。” “还有一件事，警察说了，她得办暂住证。” “怕什么？她住在我家里，谁要是来查，只说她是我表妹，来我家串门走亲戚的，谁还敢抓了她去不成？办个暂住证，收费可贵呢！别花那个冤枉钱！”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但也不再提这事。 第二天，王林带人来到证券营业部，打听到国库券的售价是113元。 这是开盘价，也许等到下午，价格又会回落到114元，但王林不想等这半天，为了这一块钱的差价，他要多耽误半天时间，那样就更不划算了。 每一百块钱的国库券，购买价格上涨了两块，卖出价格又下降了一块，但他的利润还是有15元钱。 这一趟下来，王林赚到了65800块钱，总资产涨到了70万！ 身边没有了周粥，王林把精力，又全部放到了赚钱上来。 接下来，除了星期天休息外，他每天不是在去庐州的路上，就是在回申城的路上。 去要花费一天时间，回来要花费一天时间，销售又要花费半天时间。 如果不掐着时间点坐列车的话，王林每周只能跑两次庐州。 随着国库券价格的不断透明，王林赚钱的速度也放缓了。 但他本钱多，每跑一次，还是可以赚到好几万。 6月2日，王林从报纸上了解到一条新闻，这也是他翘首以盼的重要信息。 《人民银行、财政部关于第二批开放国库券转让市场试点实施方案》公布了！ 根据银发第77号文件，在第一批开放国库券转让市场试点工作已取得初步经验的基础上，确定五十四个城市为第二批开放国库券转让市场的试点城市。 第二批开放国库券转让市场的试点时间定于六月上旬。 根据准备工作情况，分期分批开放，具体日期由各省、自治区、直辖市、计划单列市分行决定。 试点开始前，各试点城市要充分运用报纸、广播、电视等工具，认真做好宣传工作，着重宣传国库券转让的目的、意义、买卖的方法和方式以及群众购买二手国库券的好处等。 试点期间，允许上市转让的国库券限于1985年、1986年向个人发行的国库券。 金融机构贴现、抵押和单位持有罚没、退赔的个人国库券暂不上市。 允许个人、保险公司、其他非银行金融机构以及各种批准成立的基金会组织通过经人民银行批准的国库券转让中介机构买卖上述国库券。买卖数额不限，但个人购买应予以优先。 文件同时做出规定，买卖双方不得直接进行私下交易。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虽然国家明文规定并打击国库券的私下交易，但二道贩子还是活跃在场外，他们本钱有限，跑外地不划算，来来回回几天时间，赚的钱还不够工钱呢！所以宁可守株待兔，价低时买进，价高时再卖出。 国库券的交易价格，和股价一样是变动的，有时候，下午比开盘价要高出两三块钱。 很多散券持有人，并不知道这一情况，或者懒得花时间来观望，往往一来就卖出，二道贩子就趁机买进，等价格上涨时再卖出，以此盈利。 这个时期，国库券的买***股票买卖红火得多。申城的很多市民，都靠倒卖国库券发了财，多的赚了几十万，少的也赚到了好几万！ 时间来到了6月20日。 这天，王林再次从庐州购买国库券回到申城，卖掉之后，他的总资产突破了100万大关！ 从二月底卖鸡蛋开始，到现在六月下旬为止，不过四个月时间，王林就完成了第一桶金的积累。 这可是1989年的一百万！ 跑完这一趟，王林决定，暂时不再跑庐州了。 国内第二批试点城市已经陆续开放。 王林可以选择的城市更多了！ 他想好好休息两天，再选择下一个阶段要跑的城市。 自从国库券开放交易以来，他几乎每天都在火车上。 每天下车后，身子还是摇摇晃晃的，感觉没从火车上下来，耳边也会时不时的出现“况且、况且”的火车和铁轨碰撞的声音。 有时睡在庐州的招待所里，明知道很安全，但因为神经高度紧绷，半夜里也会突然惊醒。 奇怪的是，在家里睡在李文秀身边时，他反而可以睡得很安定、很舒适，全心身的放心，完全没有负担和忧虑。 因为他知道，李文秀不会算计他的金钱，不会谋害他的性命。甚至会保护他和钱的安全。 在家里，不管他什么时候起床，都会有早餐吃。 也不管他回来得多晚，也会有热乎乎的晚饭吃。 王林和李文秀两个人，活成了一种特别的存在！ 他到底赚了多少钱，只有李文秀清清楚楚。 哪怕是以前和周粥如胶似漆时，他也从来不和周粥谈论生意上的事。 周粥是个文艺青年，她是个浪漫的人，和她在一起，只适合谈情说爱。 而李文秀是真正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有一天，王林在火车上，拜读小仲马的名著《茶花女》的时候，读到了这样一句话： “通常一个年轻的姑娘，起初只认为婚姻是双方纯洁感情的结合，后来才突然发现了肉体的爱情，也就是精神上最纯洁的感情所产生的有力的结果。” 王林心想，李文秀是那个还没有发现“肉体爱情”的年轻姑娘吧？ 在李文秀的思想境界里，只有最纯洁的感情，才能产生真正有力的肉体爱情！ 而王林和她之间，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这一刻，王林忽然读懂了李文秀。 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可以让她“肉体爱情”觉醒的男人？ 第七十一章 给爱人同志买缝纫机 “这是徐英送给你的礼物，说是感谢你帮她找回了食堂的工作。”李文秀拿出一条烟，递给王林，“红塔山！14块钱一条呢！” 王林接过烟，笑道：“怎么送我这个啊？还不如送我几斤肉呢！” 李文秀道：“她知道你抽烟，所以就给你送烟。她还说，等你有空了，要请你吃饭哩！我发现，你挺有能耐的啊？怎么就能帮她恢复工作了呢？” “呵呵！我能耐大着呢！”王林拆开烟，拿出一包来，惬意的点上一支，慢慢的吞云吐雾。 李文秀道：“对了，我整理你几个皮包的时候，发现那个老式皮包里面，有几张画着女人画像的纸，那是谁的画像啊？” “画像？哪里来的画像？”王林不解的问。 他现在钱多了，买了两个崭新的皮包，出门时每个皮包里装几十万。 好在一百元的新币已经发行，他提着皮包，虽然有些重，但也能够接受。 那个老旧的皮包，被淘汰了下来。 李文秀仍然把皮包的空间，用布料缝制成均匀大小的格子，每个格子里，正好放进去一万块钱。 她起身进房间，拿了几张纸出来，递给王林看：“喏，就是这些纸，这难道不是画像吗？” 王林一看，失笑道：“这不是谁的画像。这是我画的服装设计稿！怎么放在皮包里了？没用，扔了吧！” “服装设计？”李文秀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服装，“这些款式，这么新潮？如果做出来，一定很好看！” “那当然了！” “你画的？” “不然呢？我家里，还有谁会设计服装？” “我娘家有一台缝纫机，我妈也用得少，等下我去拿回来，我照着这样子做件衣服出来。”李文秀说道。 “你会做衣服？”王林笑问。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从小就学会裁剪衣服了。我妈还跟我讲，如果我读书没出息，找不到工作，就让我到街面上去摆摊，当个裁缝师傅呢！” “哦？真的啊？”王林沉吟道，“那你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缝纫机我们自己买一台就行。” “不用你买。说起来，也是我家里失了礼数。你来了彩礼，我们结婚时，我家理应打发三大件的。” “呵呵，你才知道？之前选择性装瞎吧？” “你！”李文秀红了脸道，“你至于句句话讽刺我吗？我家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啊！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有些盈余，当初也不至于——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 王林道：“不提就不提。这缝纫机，我自己去买。省得从你家拿台旧的回来，到时你还说是你家打发过来的！” 李文秀撑不住笑道：“有你这么计较的吗？我人都过来了，你还在乎一台缝纫机呢？” “不只一台缝纫机。自行车和电视机都没有，好不好？” “唉！谁叫你讨了我这个穷老婆呢？你要是找个富裕家庭的，不要你一分钱彩礼，还给你打发三大件呢！” “谁叫我喜欢你呢！”王林脱口而出，随即轻咳一声，“我是说当初啊！” 李文秀轻瞄他一眼：“怎么了？现在不喜欢我了？” “喜欢啊！有个屁用？”王林摆了摆手，“算了，我去买缝纫机，也花不了几个钱。我们现在有一百万呢！别说一台小小的缝纫机了，便是小汽车，我也买得起！当初我吹过的牛，是不是都实现了啊？” 李文秀眉梢眼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知道你厉害了！不过真没必要买车子。买了干啥用？我成天上班，你成天跑外省，谁来用？” “用不用得着再说！但是一定要买！这车子，就好比国家的核武器，可以用不着，但不能没有！”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核武器，是一个国家综合实力的象征！是一个国家富裕、强大的保证！车子的作用，也差不多这样吧！” “虚荣！” “我就虚荣了！我明天就去看车。你去不去？” “我说过了，不许买！” “李文秀，这是我赚的钱，你凭什么不让我买？你管得着吗？” “其它的事，我不管你，但买车子的事，我必须管。你不能买！至少现在不能买！” “我跟你说不着！这事我做决定！我不仅要买，还要买台好车子！” “什么样的好车子？” “奔驰W123！” “没听说过。多少钱？” “长春一汽奔驰，合资国产车，不贵，低配60多万，高配90多万吧！虎头奔驰，经典款式，值得珍藏！30年都开不坏呢！比起进口奔驰来，要便宜几十万！” “天哪！”李文秀被他说出来的价格吓懵了，“90多万？买一辆车？除非你疯了！你好不容易赚到这么多钱，你居然买一辆车就花完？你图什么啊？” “千金难买我乐意！就像我当初花三千块钱娶你一样，我就这么任性！喜欢的东西，一定弄回来！” “王林，我真不建议你这么早买车。你还是先把钱留着当本钱吧！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但我还得说！”李文秀扭过背，生气的不再理他。 王林语气一缓，笑道：“我听你的，先不买车，我先帮你把缝纫机买回来，行不行？” “我和你一起去买。缝纫机我得亲自选。我可喜欢缝缝裁裁的活计了！”李文秀嘴角又漾起微笑。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买吧？” “嗯，等等，我换件衣服。” “穿上我给你买的裙子，你穿肯定好看。” “不穿！” 李文秀抿嘴一笑，进了卧室。 不一会儿，她开门走了出来。 王林眼前一亮！ 李文秀穿上了王林买给她的那条裙子。 十块钱的裙子，她穿出了几千块钱的大牌风格。 她脚上穿着王林买的高跟凉鞋，配着长裙，露出一截白腻的小腿，细嫩又白净的小脚，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尤其把腰身和屁股衬出了S形的曲线。 国内的服装，讲究的是平正宽松，女人穿出来显不出身材。 而港台款式的服饰，讲求衬托出女人的S形美。 李文秀见他盯着自己看，不好意思的羞涩一问：“是不是不好看？” “好看！”王林笑道，“天仙下凡！” 李文秀轻轻转了一个圈，裙摆飞扬呈圆形。 “这裙子我挺喜欢的。”李文秀道，“你眼光还真是不错，买得正合我身。” “那当然了，你是我老婆啊，你什么身材，我还能不知道？”王林笑道，“走吧，我们去买缝纫机。” 李文秀叮嘱了妹妹几句，和王林出来。 两人来到第一百货商场。 李文秀看中了一款蝴蝶牌的缝纫机，价格是185.6元钱。 “有点贵。”李文秀摸着黑亮的机身，蝴蝶牌三个金色大字，在机身上闪着耀眼的光。 “喜欢就买。这机子好。”王林笑道，“以后还可以当古董收藏呢！” “嗯，那就买？我有票。”李文秀掏出一张缝纫机票，说道，“我一直想买来着，就是舍不得一百多块钱。” “不是你说的吗？能用得着的东西就不贵！”王林当即喊过售货员来，爽快的付钱，买下了这台缝纫机。 两人在门口喊了个送货的三轮车，把缝纫机拖回家来。 李文秀买了台一百多块钱的缝纫机，跟男人买了辆几百万的奔驰一样开心，她哼着歌，进屋里找布料，要把王林设计的服装制作出来。 第七十二章 王林设计，文秀裁剪 这些布料，都是李文秀从厂里带出来的。 女工们带出来的布料，大都是边边角角的料，或者是有瑕疵的料，也就是工厂淘汰下来的料。 这些布料，如果不拿出去卖，只是自己家里用的话，完全可以派上用途。 “先做这件无袖的长裙。”李文秀看着王林设计的服装，“就是这个胸，是不是开得低了些？” “这叫性感！”王林道，“要的就是这种半遮半露的效果。” “我觉得不行，走秀还行，真要穿出去，我估计没几个女人敢这么穿的。” 王林心想，这年代，女人的思想比较保守，当然不能和三十年后相比，便道：“那你改一下好了，把领子拉高一些。” 李文秀想了想，说道：“也可以不改，改了就破坏裙子的整体设计美感了，做一款抹胸穿在里面就好。” 王林眼前一亮：“你这想法可以。可以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思想开放的可以不穿抹胸，思想保守的就可以穿上抹胸。” 李文秀笑道：“难得啊，我也能得到你的认可和夸奖。” 王林道：“你一向比我优秀！你用的是什么料子？” “棉料。”李文秀道，“透气，舒适。” “用轻纱更好，半透明的那种。” “那是两种感觉。轻纱当罩裙还行，只穿一层？谁敢穿？做两层？又太热了，也太繁杂了。” “行，就按照你的想法，先把裙子做出来看看式样。” “你几时学的服装设计？” “自学成才！梦笔生花！” “嘻嘻，你真挺能耐的。以后我们家穿的衣服，干脆你来设计，我来裁缝，都不用出去买了，便宜又合身。反正要什么料子，从厂里带出来就行了。” 王林看着她。 李文秀感觉到他火辣辣的目光，抬头说道：“怎么了？” 王林轻轻摇头：“没什么。” 她不知道，她又在和王林讨论“以后”的事了！ 这让王林心里，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你帮我量量肩宽尺寸，我自己不好量。”李文秀拿了条皮尺给他。 她很自然的站立在王林面前。 王林拿着皮尺，帮她量尺寸。 她一手把秀发挽住放到胸前，方便王林测量。 王林触碰到她柔美的香肩，闻着她身上淡雅的幽香，动作滞了一下。 “你快点啊！”李文秀回头望他一眼，从他眼里看到了火苗，不由得红了红脸，“你至于吗？” 王林尴尬的一笑，镇定心神，帮她量好了尺寸。 他又帮她量三围尺寸。 这就更让他浮想联翩了！ 李文秀的三围，出奇的完美，3:2:3的黄金比例！ 90：60：90的三围尺寸，是每个女人的梦想，也是男人的白月光。 李文秀拿着自己的尺寸，开始画样。 熟练的裁缝师傅，做一件衣服其实是很快速的。 画样、裁剪、缝纫，几个小时就可以完成。 李文秀嫁给王林后，有一段时间不曾做过这活了，刚开始有些温吞，慢慢的就快了起来。 同样是穿针引线，王林弄半天也穿不进去，李文秀对着灯光一照，眨眼的工夫，她手里的线就穿过针眼了，跟变戏法似的快。 这天，王林陪着她，一直做衣服做到很晚。 李文娟和孙小蝶，糊完火柴盒就去休息了。 王林坐在李文秀身边，看着她踩缝纫机。 “好了。”李文秀锁了最后一条边，嫣然笑道，“也不知道能不能穿！” “你穿起来试试看！”王林道。 “嗯，我换上看看。要是不行，明天再改改。”她拿着裙子进了卧室，换上新裙子，先在大衣柜的穿衣镜前看看，转了几个圈，觉得满意，这才走出来。 她一手抓住胸前的领子，一手拉拉裙摆：“抹胸还没做。” 王林虽然和她天天相处，此刻仍感觉到一种惊艳的美！ 这是无袖长裙，把她高挑的身材显得更加苗条修长，晶莹如玉脂的手臂，完全的露在外面，配着素白的纯棉面料，有一种清新淡雅的风格。 裙子裁剪得合体，比外面买的更合身，没有一处不熨贴的。 整条裙子，针脚严密，锁边和绞线整齐的藏在里面，外面看不到一个线头。 好针线功夫！ 王林看得赞赏不已，起身说道：“文秀，你把手放下来，大方一点，我又不是外人！转个圈圈，我看看。” 李文秀赏他一记大白眼，但还是依言放下手来，转了两圈，捂住嘴笑道：“怎么样？” 王林看得一呆。 这裙子是低胸设计，两个半月形露在外面，尤其是她微微弯腰时，更是磅礴欲出！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李文秀感受到他火辣辣的目光，不由得又伸手遮了遮前胸：“还得做个抹胸，不然我不敢穿出去。到底好不好看？你到是说话啊！” “不错！”王林笑道，“比我买的那条好看多了。你有裁缝的天赋啊！真不错！” 李文秀嫣然笑道：“我也觉得好，穿起来很舒服。主要还是你设计得好，很显身段。” 王林本来不想再做服装行业，但李文秀穿上自己设计的裙子，如此美丽出众，让他死沉的心灵，又活泛起来了。 他沉吟道：“文秀，时令已经是夏季了，我想拿这条裙子，交给邓大宝的工厂定制，再拿到华亭路上去拍卖，你觉得可行吗？” 李文秀道：“样式是好看，但就怕卖不起价钱。现在的裙子价格都不贵。太贵的货，你摆到华亭路去卖，也卖不出去。有钱人都去百货大楼买衣服了。” 王林道：“你帮我计算一下，这条裙子，成本大概是多少？” 李文秀道：“这条裙子，用不了多少料，因为是无袖的，做工省了不少，棉料也便宜，成本大概要五块钱！批量订制的话，还能更便宜，应该可以压到四块钱左右吧！” 王林道：“那咱们就卖十块钱好了！华亭路卖的裙子，性价比最高的，也就是十几块钱左右。我们的样式与众不同，这是市面上没有的款式，价格定得低一些，薄利多销，相信有人买的。” 李文秀想到上次卖健美裤的盛况，也有些心动，问道：“你打算做多少条裙子？” “我们要搞拍卖，少了肯定不行。起码得一万条。” “一万条？这么多？成本价就要四、五万了。” “我现在有一百万呢！投资四、五万多试试水，也没有什么。再不济，我们按照成本价卖，总能收回本钱吧？反正没得亏就是了。” 王林有这个自信，现在国家还处于改革开放的初级阶段，各种物质都是供不应求呢！这也是后世有人说，这个时代只要你有胆子，你就能捡到钱的原因。 李文秀笑道：“那就试试看呗！” 王林想到就做，当即翻出电话本，找到邓大宝的电话，打了过去。 他知道邓大宝工厂和家里的电话，这么晚了，当然是打对方的宅电。 邓大宝是跑采购的，经常黑白颠倒，此刻还没有休息，一听是王林的声音，爽朗的大笑道：“王林兄弟，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王林笑道：“好着呢！大宝哥，我想在你们厂订制一批货。” “可以啊，什么样的衣服？” “女式无袖低胸长裙。” “哦，订多少条？” “先订一万条。” “一万条？这么多？可以！” “那我过两天去趟芜湖，把样品和设计图带给你。” “行。你来了，我们兄弟好好喝酒！” 王林放下电话，对李文秀道：“谈妥了。你明天再赶一条裙子给我当样品，我付你工钱，” “不用工钱！”李文秀道，“我做过一遍了，再做就很快了。反正布料都是现成的。” 王林忽然心血来潮：“我们看录相吧？上次说要看倩女幽魂，结果被周粥的事一搅，我们也没看成。现在文娟和小蝶她俩都睡了，我们正好可以偷偷的看。” 明天是周日，不用上班，李文秀此刻也没有睡意，便道：“鬼片啊？好呀！你总说这片子多么好看，我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还天下第一好看呢！能有红楼梦好看？” 第七十三章 浪漫？ 李文秀成了电视剧《红楼梦》的小迷妹，不管哪个台播，她都会追着看。 提到红楼梦，王林又想到了自己买给李文秀看的那本书。 那本红楼梦还放在沈雪家里呢！ 六月中旬都过了，沈雪外出巡演，想必已经回家了吧？ 王林这段时间，一心一意忙赚钱，儿女私情反倒不萦于怀。 他把倩女幽魂的录相带翻出来，放进录相机里。 21寸大彩电，看起来就是带劲！ 王林一边按键，一边说道：“我们买套沙发回来吧？躺着看电视，多舒服？” “嗯，贵不贵？”李文秀问。 “你别凡事都问贵不贵好不好？我有钱，买得起！” “有钱也不能当暴发户！财聚如积沙，财散如裂帛！你有钱，能比贾府有钱？他们败起家来，也不过几年时间呢！你赚一百万，用了小半年。买一辆车，几分钟就花光！” 王林竟然无言以对，郁闷了一会儿，说道：“那这样好了，我给你钱，你帮家里置办一套沙发好了。我相信你的审美眼光，也相信你的理财能力。” 李文秀抿嘴一笑：“好啊！” 电影开始。 唯美的画面，空灵的音乐，立马吸引了李文秀的注意：“原来电影还可以这样拍？” 王林朝他招招手：“你别糊火柴盒了，坐过来，我们好好看部电影。平时喊你去电影院，你也不去，在家里看总可以了吧？” “看电影也得花钱呐，还耽误时间！我现在是负资产，没钱也没闲。” “一场电影两毛钱而已，你至于这么抠吗？” “两毛钱不是钱？可以买一个馒头和一根油条，或者吃一碗阳春面，还能找我三分钱！” 她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而紧张，因为屏幕上女鬼害人的画面，吓到她了。 “真的是鬼片！”李文秀下意识的靠近王林一些。 王林拍拍她的手背：“别害怕！这都是假的，拍出来的。” “这种情节，也可以拍出来吗？难怪别人都说港片尺度大！” “孟子曰：食、色，性也。礼记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哪家的夫妻在家里不搞这些？” 李文秀脸色艳红，似能掐出血来。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这种影片。 王林故意喊她一起看，也是为了开她的窍。 李文秀时而被影片里的风月场景吸引，时而被恐怖画面所惊吓，但还是看得目不转睛，身子靠王林越来越近。 王林握住她的手，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看到最后，李文秀哭了：“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啊？太不美好了！” 王林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毁灭给人看。红楼梦不也是悲剧吗？” 李文秀看看手表：“呀，都凌晨一点多了。我们睡了吧！” “好啊。”王林伸了伸懒腰，关了电视，关了灯。 他走进卧室的时候，李文秀正好在脱裙子。 她那曼妙的体形，那玲珑的背影，看得王林眼神一滞。 李文秀换上棉质的睡衣，回头看到他，羞涩的低下头，也不说话，收拾好床铺，便在里侧睡下。 王林躺下来，温柔的注视她靓丽的身影。 良久，他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却见她翻身过来。 黑夜里，她晶亮的眸子，隐约有光。 “你还没睡？”她轻声问道。 “嗯。睡不着。”王林笑道，“你也没睡呢？”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文娟看倩女幽魂了，不是因为里面有鬼，而是这电影太黄了。” “呵呵，这就叫黄？改天我买几本限制级的影片回来，那叫才一个爽！”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看这种？外面巷子里的录相厅，放的都是这些片片，进去看的都是你们男人。” “男人女人都爱看，只不过男人更坦率，女人更含蓄。” 两人聊着天，也不知道几时入眠的。 王林看片之前，就有预谋，想欺负一下她来着，结果先睡着了。 第二天，王林醒来，听到外面李文秀在打电话。 “真的啊？谢谢你了，等田警官过来，我告诉她便是，好，再见。” 王林起床出来，问道：“谁的电话？” “周军打来的，他说，你托他办的事，成了！” “是吗？效率够可以的啊！” “你帮田警官这么大一个忙，她得给你多少谢礼钱？” “钱？” “我哥找工作，都送了三千块的礼！她这事，不比我哥找工作困难？” 王林沉吟道：“这不能一概而论吧？我怎么好意思收田姐的钱呢？” “可是，你要是不收她的钱，估计她也不好意思。我的想法是，她要是给你送礼，你就收下。不拘多少。” “行。我知道了。” “不是我们贪财。这事是周军帮忙办的，他花了多少钱？我们也不知道，但你和田警官，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吧？至于周军要不要，那是他的事，但我们不能没有表示。” “有道理！还是你想得周到！”王林点点头，“今天休息日，你也不上班，我们出去逛街或者逛公园吧？” “不去，家里一摊事呢！被子都得洗了晾晒，我还得糊火柴盒。你自己去玩吧，我就不陪你了。” 王林蹙眉道：“你就不能浪漫一点点？非得这么紧着过日子？” “浪漫？那是资本主义小姐才玩的，我们穷人家的孩子，为了一日三餐，已经用尽了全力，哪有资格谈浪漫？你想浪漫，你自个去好了。反正我也不拦你。” 王林不再多言，吃过早餐就下了楼。 他骑着车，先到田晓青家里，把好消息告诉她。 田晓青喜不自禁，一定要请王林留下来吃饭。 王林拒绝了。 他在她家稍微坐了一会儿，喝了杯茶，见她并没有其它表示，心想田晓青还是嫩了，在人情世故方面，连李文秀都不如。 难道她以为，周军帮她这么大的忙，真的不必感谢的吗？ “田姐，我先走了。”王林起身说道，“我去一趟周军家，你办成了这么大的事，我去感谢一下他。” “啊！对啊！”田晓青恍然大悟，咬咬嘴唇，蹙眉思索道，“王林，他帮我这么大的忙，你说我怎么感谢他好？” 王林心想，你终于开窍了。 第七十四章 品牌：“秀” 王林微一沉吟，反问田晓青道：“你觉得呢？” 田晓青道：“按理说，我哪怕给他三千块钱的谢礼，也不算多。可是我拿不出三千块钱来。我手里只有一千块钱，是我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钱。全部给他，你看够不够？” 王林笑道：“当然不够。不过，你没有钱，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你去银行贷款来送礼吧？这样好了，你跟我跑一趟周军家？” 田晓青忸怩的道：“我不敢去。那是区里的周领导家！我害怕。” 王林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大方一点！以后怎么混啊你？亏了你还是个警察，平时看你抓坏人胆子大得很啊！” 田晓青不再言语，进屋取了钱，又提了两瓶茅台出来：“上次送礼没送出去。那两条鱼，我们早就吃完了，只剩下这两瓶酒了。” 王林笑道：“行，提着吧！礼轻情义重。” 两人相跟着，来到周粥家。 王林失望的是，周粥并不在家，周汉民夫妇也不在家，屋里只有周军和周霞兄妹俩。 周霞给他俩开的门，笑道：“王林，你好，请进！我正好有事想找你呢！” “你找我？什么事？”王林不解的问。 “我想采访你。” “采访我？哪方面的？” “你不是在国库券买卖方面，颇有建树吗？这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活跃了我国的经济，我想以你为原型，写一篇报道。” “霞姐，请恕我不能从命。我就是靠国库券赚了点钱，这是我的赚钱秘籍，你却想把它公诸于众？大伙看了以后，一拥上来，那我以后还怎么靠这个赚钱？你真想报道也行，等国库券买卖的热潮退了下去，你再来采访我，我一定把我赚钱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这样啊？那行吧！我另外想题材好了。”周霞表示理解。 王林心念一动，笑道：“我倒有个好题材，也是跟经济有关的。这样好了，哪天你有空了，到我家来一趟，我跟你详谈。” “好啊！”周霞嘻嘻一笑，“你是来找我妹妹的吧？她不在！这一次，她真的去相亲了！你是不是很意外啊？心里是不是很难过？” “呵呵！人生在世，又不只有儿女情长！”王林不受她的挑逗，淡淡的道，“我来找军哥的。” 田晓青把酒放到茶几上，又掏出一个红包来，递给周军：“周军同志，感谢你帮了我的忙，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 周军摆了摆手：“我要是为了你的钱，我就不会帮你了！我是看在王林的面子上才帮你的忙，你要谢，就谢王林好了。” 田晓青看向王林。 王林示意她把红包收起来，对周军道：“这个人情，我王林领了。军哥果然大气，也讲义气！以后有机会，我再答谢你。” 周军哈哈大笑，拧开一瓶茅台，说道：“王林，你真想谢我也容易，陪我喝上三杯就行了。” 王林豪爽的道：“好，我陪军哥喝三杯。” 两人对饮了三杯酒。 没想到周军酒量浅得很，三杯酒下去，他直接醉倒在沙发上了！ 周霞笑道：“我们家的家教很严，我哥很少喝酒的，王林，今天是你的面子，他才喝了这么多。我哥这个人，其实心地很善良，为人也很真诚。可能从小生活环境太过优渥，不擅与人交际，上次才让你误会了他的傲慢。” 王林道：“惭愧！改天我再来找他好好谈谈吧！告辞了。” 周霞送他俩出来。 出了小区，田晓青问道：“这钱没送出去，没事吗？” 王林道：“人家不缺这点钱。他可以不收，但你不能不送。” 田晓青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把钱递给王林：“这事是你帮的我，我送给你，你拿去买几瓶好酒喝吧？我知道你有钱，请你一定收下，不要嫌少。” 王林笑道：“田姐，我们之间是过命的交情，还用得着这个？你这是在污辱我吗？” 田晓青红了脸，只得把钱收起来，说道：“王林，我想跟你请两天假，我要去我男朋友那边一趟。” 王林问：“明天吗？” “嗯，是的。” “干脆这样好了，我们反正要买国库券，明天就到你男朋友所在的城市去好了，顺便把你的事也做了，岂不两全其美？” “那太好了！”田晓青道，“他在西安，比较远。” “再远也不怕。这样吧，明天我们坐飞机过去，你记得先到单位开好工作证明和介绍信。” “飞机啊？我还没坐过飞机呢！挺贵的吧？” “贵一点怕什么？主要是快！就当旅游了！” “谢谢你，王林，你真好。” “呵呵，行了，你回家去吧！我还有事，明天见。” “好，明天见。” 王林回到家吃中饭。 李文秀已经把样板裙子做好了，拿给他看。 王林自然满意，说道：“我们找人代工，得有自己的品牌。” “品牌？”李文秀显然对此并不了解。 “就是吊牌和logo！吊牌和衣服领子上写着品牌的名称。” “哦，我从来没买过品牌的衣服。那你随便想一个就好了，反正又不是真正的品牌公司。” 王林正色道：“文秀，我还真想开一家自己的服装品牌公司。” 李文秀道：“你开呗，我支持你。做实业，总比你现在当倒爷强。国家也放宽了政策，可以开私营企业了呢！” 王林沉吟道：“我们的第一个品牌，就叫‘秀’，怎么样？” “优秀的秀啊？” “李文秀的秀！” 李文秀嫣然笑道：“那不随便你？怎么秀都行！” 王林道：“就这么定了，这款无袖低胸长裙，就是我们‘秀’这个品牌的第一款产品！” 李文秀道：“可是，品牌的衣服，你拿来搞拍卖？” 王林道：“品牌也分很多种，有高端的，也有平价的。我们走平价路线好了。” 李文秀道：“这些我也不懂，你看着办吧。我的能力有限，也只能帮你做做样品了。” 王林道：“你已经帮我大忙了。谢谢你，文秀。还有几张设计稿，你也一并帮我做出样品来吧？如果这次拍卖搞得好，我们下次再订做一批！” “嗯，可以啊。”李文秀道，“我先糊一会儿火柴盒，再帮你做衣服。” 王林拿了纸笔，自己设计了一个“秀”字的Logo，拿给李文秀看。 李文秀讶道：“好漂亮，好飘逸的字，像字又像画，好看！就用这个吧！” 王林看着她们仨糊了一会儿火柴盒，觉得无聊，忽然想到一事，便起身下楼。 第七十五章 邂逅 王林来到新华书店，想买几本设计方面的书看看，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合适的。 他来到中外小说区，挑了几本小说，以后出门在外时看，在外跑的时间太长，报纸志杂满足不了他的精神需求。 书店人山人海，原来有个作家在签名售书。 80年代的作家，地位崇高，很受文艺青年喜爱，女生尤甚。 王林打听了一下，并不认识这个作家，也没听说过此人的书，兴趣缺缺。 他找了个角落，靠窗户边席地而坐，捧了本小说看。 因为是周日，来书店看免费书的人很多，有些小孩子吵吵嚷嚷的，再加上那边签名售书，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王林喜欢闹中取静，越是这种嘈杂的环境，他看书反而越入迷。 “哎，王林同志！”一个声音传来。 “沈雪！”王林没想到，再次和她相遇在这书店里。 沈雪走过来，俏丽的一笑，伸出手来。 王林站起身来，和她握了握：“你巡演结束了？” 沈雪道：“嗯，七号就回来了。我奶奶告诉我，你来过我家。” “你脚伤没复发吧？” “没有。谢谢你的关心。没想到啊，我特意去申纺厂找你，都没有见到你，反而在这里邂逅你两次了。”沈雪伸出两根手指头，笑着晃了晃。 王林怔道：“你去厂里找过我？” 沈雪嗯了一声：“我出去巡演之前，去申纺厂找过你一次，我是想把红楼梦还给你的，结果你们厂的门卫告诉我说，你请了长假，这一向都不在厂里做事。我连厂门都没进，就吃了闭门羹。” 王林哦了一声，对之前的事，不由得释怀了，笑道：“一本书而已，你留着看得了，我再买一本就是。” 沈雪道：“我看过一遍了。你不必再买，书就是用来看的，没必要重复浪费钱。你有空的话，去我家吧？我把书还给你。” “好啊！”王林笑道，“我太有空了！” 沈雪微微一笑，说道：“我这次去京里演出，你猜我见到谁了？” “谁啊？” “林黛玉！” “你是说，林黛玉的扮演者柳絮吧？” “柳絮？不对吧？她真名叫陈晓旭。跟我们差不多年纪。” 王林笑道：“她14岁时，写过一首诗，诗名《我是一朵柳絮》。林黛玉也咏过柳絮。所以我就亲切的称呼她为柳絮。” 沈雪好奇的问道：“林黛玉咏的柳絮诗我是知道的。陈晓旭写的柳絮诗？什么样的诗？” 王林清清嗓子，缓缓朗诵道：“我是一朵柳絮，长大在美丽的春天里，因为父母过早将我遗弃，我便和春风结成了知己。我是一朵柳絮，生来无忧又无虑；我的爸爸是广阔的天空，我的妈妈是无垠的大地。我是一朵柳絮，不要问我的家在哪里，愿春风把我吹送到天涯海角，我要给大海的角落带去春的消息。” 语言朴素无华，但又诗情横溢。 “好有才情的女子！”沈雪道，“她本人比电视上还美丽！你怎么知道她这首小诗的？” “呵呵，无意中看到的，不记得哪里报道过了。”王林道，“你怎么见到她的？” “她在京里工作，我们团里正好和他们一起汇演，就这么认识了。” “哎呀，太巧了吧？你要到她的签名没有？” “当然要到了啊！我还和她合了影！我也是她的影迷呢！说来巧了，我出差时，把你的红楼梦带在身边看，正好请她在书上签了字。” “那这书你就自己留着好了。多有纪念意义啊！” “没事，我要了好几个签名呢！这个签名，算是我帮你讨来的好了。” “那我要谢谢你了。” “别客气。” 两人各自选了几本书，王林抢着付了钱，和她一起出来。 “去我家吧？”沈雪道，“你请我看书，我请你吃饭。” “哈哈，好啊！沈雪同志，我很真诚的邀请你，以后你要买书的话，一定要约我一起来买。不是我多么喜欢逛新华书店，而是我很想蹭你家的饭！” 沈雪嫣然一笑：“你可真会逗人开心！我每个周日，都会来新华书店逛逛的。不过，我做的饭菜不值这么多钱，算起来你是亏本的。” 这等于是在间接的约王林了。 王林道：“我们之间是革命友谊，不能用金钱来衡量，那太俗气了。” 沈雪抿嘴笑笑。 两人各自骑着自行车，来到沈雪家。 “你奶奶呢？又串门去了？”王林一进门，没见着老人家。 “她去我姑奶奶家了，在苏州乡下呢！她每年都会去住一段时间。” “那你一个人住啊？” “嗯。你坐会，我去淘米做饭。” “一起吧，我坐着也无聊。” “好啊！”沈雪也没有拒绝他，俏丽的笑道，“你这双手，还真是多专多能，既修得了机器，也弹得了钢琴，还会做饭菜！” 王林道：“我会的事情可多了。其实我最喜欢的乐器是二胡。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沈雪淘了米放在锅里，说道：“你知道吗？林黛玉都结婚了。” 陈晓旭饰演的林黛玉，实在太过深入人心，沈雪都是以林黛玉来称呼她。 而王林呢，更喜欢称呼陈晓旭为柳絮。 “嗯，她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感情自然丰富些。她参演红楼梦剧组的时候，才18岁，那时就有男朋友了。也是她男朋友鼓励她参演红楼梦的。演完这部戏，他俩就结婚了。” “你知道她挺多事情的啊？” “呵呵，她是我偶像嘛！” 吃完饭，两人一边看书一边聊天，时间过得很快。 天光渐暗。 沈雪起身打开了灯。 王林看看时间还早，邀请沈雪出去玩。 “玩什么呢？”沈雪问。 “看电影？逛公园？逛商场？溜旱冰？你选。” 沈雪害羞的笑道：“这都是情侣才做的事啊！” 王林无奈的摊开双手：“朋友之间就不能逛街了？那我们刚才还一起逛书店了呢！” 沈雪抿嘴笑道：“逛街吧？好不好？我正想去买点化妆品。这次外出演出，我看到京里演员用的化妆品特别好，我也想买一套用用。” 王林当然是无可无不可，陪着她来到南京路。 南京路已经放宽了夜市限制，晚上七、八点以后，也灯火辉煌，行人如织。 然而，逛完几家百货商场，沈雪也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套化妆品。 “什么品牌的？”王林问她。 “好像叫什么美宝莲。我们演出都要化妆，那种美宝莲，涂在脸上很艳丽，闪闪发亮，但又不伤皮肤。” “这是外国品牌，还没有进入我们大陆呢！你看到的是别人从港澳那边带过来的吧？” “我忘记问她了，可能是的吧。那算了吧，我还是买国产的。” 她选了眉笔、口红和胭脂，又选了一盒谢馥春鸭蛋香粉、一瓶百雀羚雪花膏。 每样东西都不贵，不过一块钱到两块钱。 但买的样数多了，放在一起也值有二、三十块钱了。 她又喜欢看书买书，每个月的工资，还真的不够花呢！ 结算的时候，王林抢着帮她帮了款。 “怎么又让你破费呢？”沈雪道，“我都不好意思了。” 王林道：“一个男人在你身边，却不帮你付钱，别人会误会的。” “这能误会什么？”沈雪问。 “一是误会我们是夫妻，我是个妻管严，钱财都归老婆管，所以都是你付款。二呢，误会我俩是情侣，我是个小器鬼，陪女朋友出来逛街，连钱都舍不得付！” 第七十六章 手写的机票！ “哎呀，就你想得多！”沈雪笑道。 王林道：“你就当满足我做为男人的虚荣心好了。” “你太幽默了。那谢谢你了。”沈雪道。 两人回到沈家。 沈雪把《红楼梦》拿给他。 王林翻到扉页，看到上面用钢笔写了一行字：“林下清风，王嫱仙姿。如意快乐，友谊永存！” “她对你的评价很高啊！”王林笑道，“林下清风，指女子态度娴雅、举止大方。王嫱仙姿，是把你比成四大美女中的王昭君，沉鱼落雁，美若天仙。这书对你来说，更具纪念意义，我不能要了。” “你再仔细看看。”沈雪笑道，“里面还有你的名字呢！” 王林失笑道：“还真有王林两个字！” 沈雪道：“你说，你和林黛玉，这算不算一段机缘？” 王林道：“我和她有缘啊？我倒也想！这么说，这书，我还必须夺爱了？” “本来就是你的呀。”沈雪又拿出一叠签名照，“你挑几张吧！” 王林也没有客气，选了一张红楼梦的剧照，一张陈晓旭的生活照，还有一张沈雪和陈晓旭的合影。 他笑道：“这一趟，我来得不亏。赚大了！” 沈雪泡了杯茶给他，两人坐着看了会电视。 “王林，还是你说得对。影视的路并不好走。”沈雪忽然说道。 “嗯？怎么又有这样的感慨？” “是林黛玉跟我说的，她出演过红楼梦后，就定型了，演什么都像林黛玉。她还跟我说，不想再演戏了呢！她有一个老乡，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要介绍她进入战友文工团，她正在考虑参军入伍，当一名文艺兵呢！” 王林想到陈晓旭以后的身世，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夜已深沉，王林起身告辞。 沈雪送他到门口，挥手道了声再见。 王林回到家。 李文秀在裁剪衣服，李文娟和孙小蝶已经睡下了。 “外面好玩吗？玩到这么晚才回来！”李文秀抬眼看他。 “文秀。”王林听出她语言里的醋意，笑道，“你猜我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什么？” 王林把《红楼梦》拿出来，放在她面前。 “难为你，还记得帮我买书！”李文秀扑哧一笑，“谢谢你了。” “你翻开看看。有惊喜。” 李文秀翻开封面，看到那行签字，讶道：“陈晓旭是谁？” “你真是个假影迷。她就是林黛玉啊！” “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红楼梦每一集都有演职员表！你没看啊？” “我是说，这签名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呢？这还能有假冒的？” “天哪！这是真的？你在哪里遇见她的？她可是大明星呢！大众电影的封面，好几期都是她！” “不是我，是沈雪遇到她了，所以要来了她的签名。你看，这里还有签名照呢！” “怎么又跟沈雪有关了？”李文秀看了一眼王林递过来的签名照。 “沈雪到外地巡演，碰到了陈晓旭，所以就请她在书上签了名。” “你去找沈雪了？她的书，你拿回来干嘛？” “这是我的书，早就帮你买了，结果上次遗忘在她家了。今天才去取回来。” “是吗？”李文秀紧紧咬住嘴唇，似能咬出血来，“她看过的书，我不要。” 王林表情顿时一滞，讪笑着拿过书来：“那我再给你买一本新的。” 李文秀低头，踩着缝纫机，双手飞快的推动裙子：“不用买了，我现在也没空看书！你有心思，还是多放在别人身上好了！” 王林尴尬无语：“……” 当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 李文秀又和王林闹起了冷战，不和他说一句话。 王林道：“我明天去西安。” 她不言，也不语。 “我坐飞机去。你要不要一块去？你还没坐过飞机吧？” 她用手枕在头下，侧身而对。 “文秀，一起去吧？你还没陪我跑过一趟呢！” “……”她用冷漠来回答。 王林冷笑道：“你近来脾气大得很了！动不动就甩脸色给我瞧！” 李文秀道：“反正你也不缺女人，走了一个周粥，又来一个沈雪！不是大学生，就是歌舞团的台柱子！你找她们陪你好了！” “哟，你这是在吃醋吗？”王林笑道，“我和沈雪之间，可没什么，你别误会了人家。” “我犯得着吃醋吗？我也不至于吃醋！我要睡觉了，求你别说话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这天晚上，王林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变成了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一会儿和宝姐姐打情骂俏，一会儿又去哄林妹妹开心。 一觉醒来，身边既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连李文秀也不在床上。 他起床走出房，看到李文娟和孙小蝶两个人在糊火柴盒。 “文娟，你姐呢？”王林问。 “上班去了啊！”李文娟道，“姐夫，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问我姐呢！” 王林看看时间，居然早上八点半了！ 他头一回睡这么晚起床！ “姐夫，我姐说了，盒饭都帮你们准备好了，和你的袋子放在一起。” “哦。” 不一时，田晓青和吴大壮过来了。 三人来到机场买机票。 吴大壮有些紧张的问王林：“我这么胖，不会把飞机压下来吧？” “师傅，出门在外，你就不能说些吉利话？”王林哭笑不得。 吴大壮道：“我第一次坐飞机，有些紧张。那么大的家伙，怎么就能在天上飞呢？” 王林知道他讲笑话呢，也懒得科普，排队来到售票台前。 “同志，我买机票。” “您好，请出示您的工作证明、单位介绍信，还有本人的身份证。”售票员说道。 王林拿出相关证件。 售票员很认真的检查，又核对了王林本人和身份证的长相，确认无误，这才开始开票：“同志，票价280元。” 王林拿出钱付了款。 三个月工资，坐一趟，几个小时就花没了，这还只是单程的票价。 难怪能坐飞机的人少，就算能报销，一般的单位也报销不起啊！ 机票不是电脑打出来的，而是跟发票联相似，一式四联，中间用复印纸隔着。 售票员写完之后，扯下第一联和第二联。 第一联是财务联，上交财务留底，第二张是出票人联，售票员自己留底。 她把后面的第三联和第四联递给王林。 “同志，这是乘机联，最后一张是旅客联。您乘机之前，值机部门会把乘机联撕掉，您拿着旅客联登机，并带回单位作为报销凭证。” “明白，谢谢。”王林接过来，看了看手写的机票，恍如隔世。 第七十七章 第一次坐飞机 坐飞机看起来高大上，坐一趟回家能吹好几年，但其实，客舱座很狭小，里面也相当简陋，跟后世的旅游大巴车差不多。 倒是空姐，让王林眼前一亮。 空姐穿着天蓝色的制服，年轻貌美，温文尔雅，巧笑嫣然，说话彬彬有礼，轻言细语，素质极高。 很多旅客拿着傻瓜相机在拍照，也请人帮他们拍照，难得乘坐一回飞机，当然想留下珍贵的影像。 飞机上有免费的饮料。 王林记得，在七、八十年代乘坐飞机，有免费的茅台酒喝，还能赠送一瓶140ML的小瓶茅台。 不过在八十年代末期，也就是从1988年7月1日成立民航总局以后，这些福利都相继取消了。 还好，王林他们赶上了这些福利的末班车。 吴大壮和田晓青，不知道乘务员送过来的饮料都是免费的，连说不需要。 直到王林告诉他们，只管喝，不要钱，他们这才敞开来喝。 吴大壮连着喝了好几杯茅台酒，说话舌头都变大了。 王林他们买的头等舱座位，相对来说要宽敞舒适许多。 同乘的有几个外国旅客，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一直在和一名空乘人员沟通。 空姐都是经过严格选拔的，身高、体重、外形只是最基本要求，赏心悦目之外，政审严格，还得会国语、英语、粤语三种语言，也要懂得中英文的书写。 问题是，这次的空姐，遇到的是RB人。 RB人有自己的语言，英语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门外语，能简单交流而已。 大多数空姐的英语，也只是能做简单的交流，至于日语，她们更不懂了。 两个都不太懂英语的人，用不太流利的外语，进行蹩脚的交流，这场面可想而知。 RB人是个急性子，但他越是着急，声音越大越快，空姐越是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王林起身走过去，拍拍空姐的肩膀，说道：“同志，他们是RB人，我懂日语，让我和他们交流吧？” 空姐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呢，闻言说道：“太好了，同志。请你问问他，他到底需要什么服务？” 王林以前经常和RB人做生意，为此特意学过日语。 日语并不难学，起码王林觉得比英语容易掌握。 王林当即用日语和对方进行交流。 原来，这几个RB商人，是想到秦兵马俑博物馆进行参观的，因为是第一次前往，所以询问空姐前往秦兵马俑博物馆的乘车路线。 要表达这些需求，还有复杂的地点和乘车路线，难怪RB人表达不清楚。 王林了解之后，和空姐沟通了一下，了解到具体的乘车路线，这才告诉RB人。 RB人拿出纸笔，一一记录下来，对王林竖起大拇指，不停的说哟西、哟西。 空姐握住王林的手：“同志，太感谢你了！你日语说得真好。” 王林呵呵一笑：“还行，一般而已。” 他回到座位上后，吴大壮低声问道：“王林，那是鬼子？” 王林笑道：“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了，欢迎各国游客，也欢迎各国商人前来投资。只要他们不是来捣乱的就行。林肯说过，一个民族如果对另一个民族长期怀着仇恨或崇拜的心理，这就是一种弱国心态。不忘国耻，奋发自强；君作铙吹，观我凯旋，才是大国该有的姿态。” 之前那个空姐正好走过来，听到王林这番话，露出一抹崇拜的微笑。 她拿了一瓶小量装茅台酒，放在王林面前，弯腰说道：“先生，这是我们请您喝的。” 王林笑道：“谢谢。” 空姐微微一笑：“先生，您一定是个大学教授吧？” 王林失笑道：“不是，我是申纺厂的工人。” “您是申纺厂的？巧了，我爷爷也是在申纺厂工作。” “是吗？你爷爷是谁？说不定我们还认识。” “我爷爷是管库房的，管了一辈子库房了。” 王林看了她胸口戴的名牌一眼，见她叫赵敏，便笑道：“你爷爷是不是赵万胜？” “对，就是他。你们还真的认识啊？”赵敏高兴的道，“没想到还能在飞机上遇到我爷爷的熟人！” 王林道：“没想到，赵万胜还有你这么漂亮的孙女！” 那个管库房的赵万胜，个子不高，忠厚脸，平时木讷少话，却不成想，孙女长得这般娇滴滴、能说会道。 “我随我妈。”赵敏轻轻一笑，问道，“您贵姓？” “免贵，我叫王林。” “王林同志，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飞机忽然颠簸了一下，赵敏一把扶住了王林的手臂，这才站稳，说道：“对不起。” 王林道：“没事，你快去坐好吧，飞机可能遇到气流了。” 赵敏笑着离开。 吴大壮憨笑道：“王林，这小妹真好看。” 王林呵呵笑道：“当然好看了！空姐啊！” 抵达西安机场后，王林对田晓青道：“田姐，我们先去换国库券，换好之后，再去找你的男朋友，我们晚上就在你男朋友那边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回城。” 田晓青没有异议。 这边的国库券价格，比起庐州来还要低上两块钱。 王林跑了好几家银行，才换完一百万国库券。 银行工作人员一听他说要换一百万的国库券，都觉得不可思议，脸上那震惊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国家开放第二批国库券试点城市以后，在西安这样的西部城市，前来银行买卖国库券的人少之又少！ 国库券的放开交易，并没有给平民市民带来什么巨大的影响。 像王林这样上百万的大宗买卖，真是第一次见到，也让银行工作人员大开眼界。 王林换好国库券后，便准备前往田晓青男朋友所在的乡镇。 “我也只有一个地址，从来没去过他家。”田晓青拿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地址，“我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坐车呢！” 王林看了一眼：“六庙塘镇？有地址就好找。干脆，我们租个车子过去，那种小地方，一天也就一两趟车，这个时间点，不一定还有班车。” 三人来到汽车站一问，今天果然没有班车前往六庙塘镇了。 汽车站外面有很多拉私客的车子，有乌龟壳，也有小面包。 王林跟一辆小面包车的司机谈妥价钱，租他的车子前往六庙塘镇。 司机大哥一听他们要到六庙塘镇去，高兴的很：“我就是六庙塘镇的人啊！那边离祖庵镇也不太远了。” 王林等人上了车。 听了司机的话，王林觉得祖庵镇这个地名有些熟悉，问道：“是不是王重阳修道的地方？” 司机笑道：“对啊，就在终南山下面不远，那边有重阳成道宫，还有活死人墓！就是《神雕侠侣》里写的重阳宫和活死人墓。” 王林问道：“那不是小说家言吗？真的有？” 司机笑道：“当在是真的。文物专家在那边开过墓道，发现里面有地下室，看下去深不见底，为了保护起见，没有让人进去，就用土封住了。” 王林道：“我一直以为，那是假的，是金庸先生杜撰出来的。没想到，他只是受到现实地名的启发，才有了小说创作灵感。” 司机很健谈，问道：“你们是去找亲戚？谁家的人？要是镇上的人，说不定我认识！” 王林还真不知道田晓青男友姓名，便看向她。 “我们找一个叫高昌民的。”田晓青说道。 “高昌民？是不是在镇派出所工作的那个？” “对，就是他。”田晓青激动的道，“大哥，你真认识高昌民啊？” “嘿，能不认识吗？他和我侄女儿在处对象呢！” 田晓青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王林轻咳一声：“或许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田晓青道：“一个镇派出所，还有两个同名同姓的人？这概率也太小了些吧？” 王林也觉得不可思议。 司机问道：“你们是他什么人？” 田晓青嗫嚅道：“我是他在警校时的同学。” 司机道：“哎呀，那大家都是朋友了！这一趟，我不收你们钱，就当捎你们回家了！俺叫刘富强。” “羊肚子手巾（那个）三道道蓝，你说（那个）难呀难也不难。”刘富强扯着嗓子眼，唱起了陕北民歌，这敞亮的信天游，让王林对这边的黄土地风情，多了几分亲切感。 到达六庙塘镇后，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派出所门前。 第七十八章 原以为是离思，却活成了锦瑟！ 下了车，正好一阵大风吹过，王林他们马上被扑面而来的黄尘淹没。 所谓的小镇，不过是一条歪歪扭扭的街道，两排灰头土脸的低矮房屋，远处隐约可见黄土高原上随处可见的窑洞。 镇里房屋的墙面上，刷着时代印记的标语和口号，街上的人，头上大都戴着白羊肚手巾，穿着白色的中式衫袄和大裆裤子。 田晓青遮住双眼，四下打量，秀眉微蹙。 虽然来之前，对革命老区的艰苦状况有过一定的了解，但真正踏上这片黄土地，她还是被眼前的贫穷震惊到了。 八十年代末的城市，也就一般般，但和西部地方的村镇比起来，城市又算得上繁华热闹了。 刘富强停下车，朝派出所里喊：“昌民！昌民！” 里面传来一声吆喝：“哎，富强叔！我在呢！” 随着声音，一个高大壮实的陕北汉子，穿着警服，大步走了出来：“叔，找俺啥事？” “昌民，你看看，我把谁给你捎过来了？”刘富强哈哈笑道，“你说这事巧不巧？我正好碰到你的警校同学了呢！” 高昌民怔忡了，讶异的看向田晓青。 田晓青也呆呆的看着他。 “晓青？”高昌民震惊道，“你怎么来了？” 田晓青轻咬嘴角：“我不该来吗？” “不、不是。你们里面请。”高昌民期期艾艾的道，“请进。吃饭了没？我给你们泡荞面饸饹吃！” “不用了。”田晓青强忍住心头的悲伤，问道，“听说，你处对象了？” 高昌民看了一眼旁边蹲着抽旱烟的刘富强，心里明白，是富强叔把自己处对象的事，告诉了田晓青，他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红着脸道：“进屋里说。” 田晓青道：“我只问你一句话，真的，还是假的？” “这事复杂着呢！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高昌民闪烁其词，不敢看田晓青的眼睛。 刘富强也不傻，看他俩的神情，就知道他们不是同学这么简单，他一直尖着耳朵在听呢！ 这时，刘富强把旱烟杆往路边的石头上磕了磕烟灰，笑道：“昌民，这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你和我哥家女子处对象嘛！我家侄女刘宝珍——哎，宝珍过来了！宝珍！宝珍！” 那边街道上，走过来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年轻姑娘，她脸蛋带着高原红，大眼睛，穿着蓝花布衣布裤。 “昌民！”刘宝珍挎着一个竹篮，篮子用棉布遮盖，她走到高昌民面前，掀开盖布，含羞带怯的道，“刚蒸的白面馍，掩亲手做的，带给你吃的。” 她看看田晓青和王林等人，好奇的问道：“昌民，他们是什么人？是来派出所办事的吗？那你先去做事吧，俺等你。” 王林真没想到，田晓青一腔深情，不远千里跑来看望男朋友，还给他带来了工作调动的好消息，结果却遇到这么狗血的一幕！ 他怜悯的看了田晓青一眼，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吴大壮冷笑道：“这男的该揍！” 王林轻轻摇头：“他只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年少时，我们总以为可以对抗命运，可以战胜一切。长大了才明白，我们终将败给实现。对高昌民来说，西安和申城之间的千里之遥，是他跨不过去的鸿沟，他没有能力到申城去工作，也没有勇气放弃公职下海，更不想让他心爱的女人来这边受苦。所以，他只能选择另一个女人。这是最痛苦最无奈但又是最经济最智慧的选择。” 吴大壮被他说得目瞪口呆。 王林轻轻一叹。 他和周粥，以及他和李文秀，或者他和沈雪之间的现状，又何尝不是这样？ 我们拥有的未必是自己想要的，我们渴望的却遥不可及，我们相爱的往往不能在一起。 田晓青掏出一张纸，那是她辛苦得来的高昌民的工作介绍信。 她拿着这封珍贵的介绍信，展示给高昌民看：“你知道我费尽了多少辛苦和心血，才拿到这一纸调动吗？我满怀憧憬和希望，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你却带给我更大的惊喜！谢谢你，高昌民，你让我认识到，我所有的努力和坚守，都一文不名！我以为的风花雪月、海誓山盟，有如一场绚烂多姿的烟花，我以为它可以铭刻在我百年的生命中，没想到只是过眼云烟。” 高昌民石化了！ 他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红头文件！ “晓青！我——”高昌民艰难而又痛苦的扭曲了脸，“我没想到，你真的能办下来。” 他伸出手，想接过这一纸调令。 然而，田晓青不等他触碰到，便义无返顾的，将手中的介绍信撕成了粉碎！ 高昌民脸上，刹那间闪过无数表情。 他震惊、痛苦、悔恨、失望、无奈和心酸！ “好好珍惜你身边的女人吧！不要再让她像我一样伤心失望了！”田晓青凄然一笑，“以前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元稹的《离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结果，我们却活成了李商隐的《锦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不说再见，也没有再见之日了！ 田晓青毅然的转过身，来到王林身边：“我们走吧！” 王林问道：“不给他机会了？” 田晓青缓缓摇头：“我看那姑娘对他情深意重。我固然可以用我的优势，带他离开这片黄土地，但伤害的，却是另一个淳朴女人。何必呢？你说得对，他在当地找一个女人，比和我在一起成本低得多，也现实得多！既然这是他的选择，我又何苦执迷不悟？” 王林看看手表，对刘富强说道：“富强叔，麻烦你，送我们到西安。” 刘富强早就看明白了这场戏，也不留他们，尴尬的笑道：“行，我送你们回去！” 高昌民撕心裂肺的喊道：“晓青！” 刘宝珍挽住他的手臂，问道：“昌民，这女人到底是谁啊？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高昌民看着头也不回上了面包车的田晓青，脸色痛苦的说道：“她，是我警校的同学，是我曾经魄丽的梦想！是我曾经的执念！” 刘宝珍不解的看看男人，紧了紧手：“她长得太漂亮了，不许你再和她来往！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高昌民心里在滴血，苦笑道：“她这一走，我和她，再不会见面了！” 他满腹惆怅的看着面包车屁股。 面包车发动，四个轱辘在黄土地上掀起巨大的尘埃，扑了高昌民满头满脸。 高昌民像个泥人似的，望着面包车渐渐绝尘远去，他的青春、他的梦想、他的执念，也随着那一团黄尘，消散在远方。 而在面包车上，田晓青再也支撑不住，放下了坚强，扑在身边王林的肩膀上，痛哭失声。 原本以为坚持很痛苦，没想到结束更痛苦！ 第七十九章 跑一趟，赚18万！ 刘富强开着车，又唱起了信天游：“你在硷畔我在院，探不见亲人笑一面。打碗碗花就地开，有什么心事慢慢来。蔓蔓结籽土中埋，半崖上招手半崖上来。一对对山羊串串走，谁和我相好手拖手。山丹丹开花背洼洼里红，先交人才后交心。” 听着这朴素、动人的民间情歌，田晓青哭得更伤心了。 王林任由她哭，没有劝解，也没有安慰。 人饿了就要吃饭，伤心了就要淌眼泪，憋在心里只会更伤身子。 田晓青恣意的泪水，洇湿了王林的衣服。 从六庙塘镇到西安这一段路有多远，田晓青的泪水就洒了多远。 她以前爱得有多深，此刻哭得就有多伤。 到了汽车站，王林掏出十块钱，递给刘富强当车费。 刘富强连连摇手说不要，搔着脑袋说道：“这事闹成这样，俺怪不好意思的。你们大老远的来一趟，按理说，俺们应该请你们吃顿饭，住上几天……” 王林道：“富强叔，别说了，这事，大家都懂的。” 刘富强道：“昌民和我家宝珍处对象之前，并没有告诉我们，说他在外面谈了女朋友，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他俩好。” 他对田晓青道：“姑娘，你也别伤心了，你条件这么好，在城里找个合心合意的，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他掉头就走了。 王林问田晓青：“我们在这边找个地方住一晚上？明天我带你到西安各个景点逛一逛？” “不想逛，没心思。”田晓青眼睛都哭肿了，“对不起，王林，我想回家了，要不你和吴师傅在这边玩一天吧？我就不陪你们了。” 王林道：“我提着这么多国库券，哪有心思去游玩？算了，我们一起回家吧！师傅，你说呢？” 吴大壮道：“那就回去吧！” 王林他们来到火车站，买晚上的车次回申城。 “同志，到申城要多久？”王林问售票员。 “快车22个小时左右。”售票员回答。 王林一听，不由得失声：“22个小时？这还是快车？” “嫌慢啊？那你只能去坐飞机，三个小时就到了，不过那票价也贵。”售票员已经把手伸过来了，“买不买票？” 王林道：“请稍等，我问下朋友。” 他对田晓青道：“田姐，快车都要坐22个小时，我们现在上车，也要等到明天晚上才能到家。这一天坐下来，屁股都能坐痛。还不如在这边休息一个晚上，等明天白天坐飞机回申城，你说好不好？” 最初的痛苦过后，田晓青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心想不该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王林受罪。 她又想到，晚上坐车，变数太大，王林身上有这么多的钱，万一发生意外，那就是她的罪过。 这么一想，田晓青轻声道：“你是老板，当然听你的。” 王林便对售票员道：“同志，我们明天坐飞机，不买票了！” 售票员没想到他还真的要坐飞机，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示意他走开，别挡着后面买票的旅客。 王林找了家当地政府的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 入住之后，王林喊吴大壮和田晓青一起出去吃饭。 田晓青说没胃口，不想吃。 王林和师傅到招待所外面饭店，吃了个羊肉泡馍。 吴大壮问道：“田警官没吃晚饭，是不是给她打包一个回去？” 王林道：“嗯，买个肉夹馍，再买个凉皮，顺便买些零食回去，反正我也要带一些回去给文秀吃。” 吴大壮道：“你们夫妻真恩爱！” “恩爱？”王林失点没笑掉大牙，“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罢了。” 王林买好之后，也懒得出去逛，这年代的街头，也没啥好逛头。 回到招待所，王林敲了敲田晓青的房门。 田晓青打开门，请他进来。 王林笑道：“知道你没什么胃口，但你还是得吃一点东西。难得来一趟西安，尝尝本地的特色凉皮和肉夹馍吧？” “谁说我没胃口？我偏要吃！我要化悲痛为食欲！”田晓青接过袋子，打开来便吃。 王林给她倒了杯水，说道：“慢些吃，别噎着了。” 见她精神状态还可以，王林便回到房间，拿出书来看，直至手倦抛书而睡。 田晓青的坚强，当然是装出来的。 王林一走，整个晚上，她无精打采，失魂落魄，一直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 直到黎明来临，田晓青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王林三人来到机场，购买机票回申城。 抵达申城后，已经是下午，王林干脆先跑了一趟证券营业部，把国库券卖掉。 西安国库券的价格是94元，申城卖出价格是112元。 王林一百万的成本，跑一趟能赚到18万！ 这利润之高，简直可以称得上丧心病狂！ 在这么高的利益下，王林坐飞机的钱虽贵，却也可以忽略不计。 但飞机趟数不多，很多城市，每天就一趟，错过了就没有了。 王林提着满满两袋子钱回到家，在楼下和吴大壮他俩分别。 “姐夫，你回来这么早！”李文娟和孙小蝶两个人在家里糊火柴盒，李文娟还没有下班。 王林笑道：“是啊，这趟去西安，来回都是坐飞机，所以快。” “坐飞机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呢！姐夫，你能不能带我坐坐飞机啊？” “好啊，下次我带你去玩。” “谢谢姐夫。” 王林把钱袋子收好，锁好柜门出来，拿出买的特产零食。 他已经养成习惯了，每次出门，都会带当地的特产和食品回来。 孙小蝶一直坐着糊火柴盒，她双手动作又快又准，比李文娟快多了。 王林也曾问过孙小蝶，糊火柴盒辛苦吗？ 她回答说，比起当保姆来轻松多了！ 刚来时，她还嚷嚷着，要王林帮她介绍工作，糊上火柴盒后，就不再提找工作的事了，一心一意接受李文秀对她的领导和剥削。 王林问李文娟：“你姐去看沙发了吗？” 李文娟吃着零食，笑道：“没有。她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糊火柴盒，哪里有时间？” 不一时，李文秀下班回来，看到王林在家，笑道：“回来这么早？” 李文娟马上汇报道：“姐，姐夫坐飞机呢！嗖的一下就到了西安，又嗖的一下回到了申城！” 李文秀道：“坐飞机回来？那你去过芜湖了吗？” 王林道：“好端端的，我去芜湖干嘛？” 李文秀放下包，说道：“你还真是健忘？枉废了我许多时间和功夫，帮你做裙子！” 第八十章 买沙发 王林哎哟一声，打了下手背：“我真把这事给忘了！明天再说吧！” 李文秀道：“是你和邓大宝同志约好了时间，失约也是你的事。” 王林笑道：“多大的事，我打电话跟他说一声就是了。你也失约呢，你怎么不说？” 李文秀道：“我哪有失约？” 王林道：“你答应我去买沙发的？沙发呢？” 李文秀噗嗤笑道：“你说这个啊，我得空了再去。” “今晚就去？” “晚上去啊？我得糊火柴盒。” “这能赚几个钱？我这一趟下来——”王林看看孙小蝶，走到李文秀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赚了18万！” “你赚再多也与我无关，我淘米做饭。”李文秀一脸的云淡风轻，“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没买什么好菜。只有一个蔬菜，一个四季豆炒肉。” 王林道：“那你先做着，我出去买只鸡回来吃。” “一只鸡四、五块钱呢！”李文秀道，“买半只就够了啊！” 王林笑道：“买一只，我俩一人吃一只大鸡腿！” 李文娟道：“姐夫，那我呢？” 王林道：“你和小蝶，每人吃一只大鸡翅！” “好啊！谢谢姐夫！我好久没吃过鸡了！”李文娟舔舔嘴唇，“说得我都流口水了。” 李文秀道：“你看看你，都被你姐夫养胖了！” 李文娟道：“这说明我姐夫人好，又会赚钱啊！” 王林呵呵一笑，自去买鸡。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餐美滋滋的小鸡炖蘑菇，连一滴汤汁都没有剩。 吃过饭，王林便催着李文秀去买沙发。 “晚上也看不清楚沙发颜色，还不如白天去。” “又要等周日？别等了，不就买个沙发吗？买什么不是坐？” “行，我先洗碗。” “交给文娟和小蝶收拾吧！我们走了。” 李文秀没法子，只得跟着他出来逛街。 她换上了自己做的新裙子，加了一个抹胸，就不会显得太过性感。 其实申城也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很多外来的思潮和服饰，都率先在这边落地生根，比起花花世界广州来，也不遑多让。 只不过，李文秀人比较传统和保守，太露的裙子不敢穿出街。 八十年代末期，申城的家具种类已经很丰富了，随着人民群众工资水平的提高，私人家具店也开始遍地开花。 在南京路的家具店里，王林相中了一套布艺沙发，款式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美观，但舒适度却一点不逊色。 售货员介绍道：“先生，这是仿欧美风格的沙发，款式做工，都是最好的。” 王林笑道：“欧美风格？压根就不是这种样子。欧式的沙发，分欧式田园沙发和欧式古典沙发，欧式田园沙发追求回到自然，色彩以白色为主，辅以花纹或者条文的点缀，把乡土之气刻画得淋漓尽致。而欧式古典沙发则更多是延续了欧式皇庭的贵族气息，色彩浓烈，造型高档气派，尊贵典雅。你这顶多算是现代简约风格。” 售货员笑道：“先生一看就是出过国外，见多识广的人。那您看中这套沙发了吗？” “多少钱？”王林问。 售货员问道：“请问您是自己家里买呢？还是帮单位购买？” “有什么区别吗？”王林问。 售货员道：“如果您是帮单位买，我们可以帮您在发票上开高一些价格。” 王林秒懂。 但李文秀却不懂，问道：“为什么要在发票上开高价？” 售货员笑笑不说话。 王林道：“我们自己家里买。” 售货员道：“先生，您家用的话，那就是780元。” “这么贵？”李文秀道，“不买！买套两、三百块钱的也就差不多了。” 售货员道：“两百多块钱的沙发？那只能买那边的皮沙发。” 李文秀道：“皮沙发反而便宜？” “那种款式过时了，而且只有一个长方形的三人座。而这种是一套，有四个沙发呢！” “那就买皮的。够用了。”李文秀说道。 王林道：“皮的都不是真皮，都是人造革，天气一热，好大一股异味，夏天坐着热，冬天坐着又冷。还不如买布艺的，拆洗也方便。” 售货员恭维道：“先生是个识货人。” 李文秀道：“这也太贵了。五百能不能卖？不能卖我们换一家再看看。” 售货员道：“五百买不到，您再加一点吧？六百八卖您了。” 李文秀道：“就五百块！五百块我都觉得我还价太高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一百出头，要不吃不喝五个月，才能买这么一套沙发呢！不用你们开发票，反正也没地方报销。卖不卖？不卖我们走了。” 售货员笑道：“行，卖您了，真的，我们从来没卖过这么低的价格。” 王林心想，李文秀真的是太会还价了！ 换作他来买，只怕不还价就买下也有可能。 李文秀道：“我们就要这一套，不用从里面拿，我怕你们以次充好，摆在外面是好货，送上门的是次品。你们现在就派个车，给我送家里去。” 售货员笑道：“这一点请您放心，我们是品牌家具店，不会做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 李文秀道：“那可难说。隔壁陈大爷买了把藤制的躺椅，看中的货和送到家里的货，完全是两个样子，样板货是真正的藤椅，送回家里的却是假皮编织的藤椅。他找了工商局的人来，才把那把椅子给退掉！” 售货员不敢再说，安排送货的司机，把那套沙发搬上车，送回王林家里。 一回到家，李文秀就开始量尺寸，要做沙发套。 王林等她量完了，这才往沙发上一躺，笑道：“舒服！明天再去买台冰箱回来。” 李文秀道：“冰箱没什么用，我们都是每天买新鲜的菜。” 王林道：“夏天来了，多买些冰棒啊、汽水啊、可乐啊放在家里。” 李文娟马上举双手赞成：“姐夫万岁！” 李文秀道：“不许买！冰箱可耗电了，有那个电费钱，都够你吃冰棒的了！” 王林道：“我这次去了趟西安乡镇下面，听说那边连电都没通。” 孙小蝶道：“我老家也没通电啊！我家唯一的电器，就是手电筒！” 李文娟扑哧笑道：“手电筒也算电器吗？小蝶，你老家真这么穷啊？” 孙小蝶嗯了一声：“我老家在山上呢！来城里打工以前，我都没看过电视。到王哥家里来以后，头一回看彩色电视呢！以前我婶家也只有黑白电视，还是小小的一台。” 李文娟道：“我家也是黑白电视机。所以我说啊，我姐真是好命，嫁了我姐夫这么好的男人！我们也跟着享福了！又是彩电又是沙发的，真舒服！你看这沙发，多有弹性啊！坐在上面，屁股都陷进去了呢！” 李文秀记好了沙发尺寸，拿出家里存的布料来，正在看哪一块布料适合裁制沙发套，听到妹妹说的话，不由得看了王林一眼，然后抿了抿嘴，浅浅一笑。 第八十一章 书中自有颜如玉 第二天，王林先到芜湖，把裙子的样品，送给邓大宝。 邓大宝看到样品，绝不赞口：“王林，你这样板做得好，这针线活绝了！这裁剪功夫也得力！最好看的还是这款式，嗯，肯定有销量！王林兄弟，你真是做服装的一把好手啊！” 王林问道：“用纯棉面料做，一万条，带一条抹胸，价格最低多少？” 邓大宝略一沉吟，说道：“四块二吧！” 王林摇头：“我跑这么大老远，来跟你谈合作，你给我四块二？申城没有制衣厂吗？我随便找一家，哪怕是最大的制衣厂，你这个价也能做出来！” 邓大宝笑道：“那就四块！兄弟价。” 王林道：“三块八！能做就做，不能做我再找人。” 邓大宝哭笑不得的道：“王林兄弟，没你这么还价的！真的，我们虽然是小厂，但也要赚钱，也要生存的不是？工人们的工资都在涨呢！” 王林道：“别哭穷了，我又不是不懂行。这次合作好了，马上就有下次。” 邓大宝咬咬牙，说道：“行，那我就替厂长答应你了。” 王林道：“质量和做工，一定要过硬，我可是拿了样板给你对照的。你做出来的货，只能比这件更好，不能比这个差。差一分，我就扣一分货款，差十分，我就扣十分货款。” 邓大宝嘿嘿笑道：“你放心，我知道你要求高，质量这一关，我一定要求厂里严格控制。” 王林道：“那就这样，我先付一万块钱的订金，我们签个合同。这个合同，必须贵厂办盖章签字，具体的合作要求，都必须写进去。” “行。”邓大宝道，“这是必须的啊！” 王林又问：“最快多久可以交货？这是裙子，我赶季节销售。” 邓大宝道：“一万条而已，十天可以交货。” 王林再次强调道：“质量必须保证。” 邓大宝道：“放心吧，安全生产、品质第一，这是我们工厂的厂训！生意谈完了，咱们兄弟去吃个饭吧！我请客，好好喝上两杯！” 王林笑道：“来到芜湖，当然是你请客！” 在芜湖吃饱喝足，签了订购合同，王林这才到其它省去收购国库券。 他的本钱越来越大，一百多万呢！ 不管到哪座城市，也不管银行卖出价格是多少，只要低于100元，他这一趟都能赚到十万以上。 因为本钱大，每次来到一座城市，王林往往要跑很多家银行，才能兑换到一百多万的国库券。 随着随身金钱的增多，王林每次出行，能坐飞机，就绝不再坐火车。 他又多买了两个手提皮包，把钱分成四份，他和田晓青两人，每人各提两个包，这样上飞机也方便，提起来也轻便。 王林的资产，很快达到了160万元！ 这天，王林回到家里。 等李文娟和孙小蝶睡下后，王林和李文秀坐在沙发上看录相。 李文秀忽然想到一事，说道：“对了，下午，芜湖制衣厂的邓大宝同志打来电话，说一万条裙子已经制作完成，随时可以交货，我已经告诉他，请他派车送过来，估计明天早上可以到。” 王林沉吟道：“那正好，后天是周日，我们都休息一天，我这两天也不用出去跑，你们也别糊火柴盒了，咱们去卖裙子吧？” “还是像上次卖健美裤那样卖吗？”李文秀问，“这样子搞拍卖，卖不起价钱。” 王林道：“现在正是换季销售的旺季，裙子的销量应该不成问题。我们的成本价是3.8元一条，哪怕卖五块钱一条，我们也有得赚。反正就是薄利多销，越早卖完越省心。” 李文秀不知道的是，这次卖裙子，是王林对服装市场的一次试水之战！ 王林心里明白，买卖国库券的暴利期，很快就会过去。 随着第二批国库券交易城市的放开，越来越多的市民百姓，也投入到国库券交易中来了。 王林已经完成了原始资金的积累，以后要想获得更大的发展，就要寻找其它突破。 老本行服装生意，一直都在他的考虑范畴。 李文秀道：“王林，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 “什么想法？你说。” “我想到华亭路租个固定摊位，就卖你设计的服装。” “租个摊位？” “嗯，长期租，办好一切手续，该办的营业执照、税本，我都办好。我觉得吧，你设计的衣服，外面没得卖，我们是独一份，肯定有市场。你搞拍卖，一天下来是赚得多，但一个款式，被你这么一拍卖，就不值钱了，价格也就乱了。我们长期卖，说不定也赚钱呢？” “你不上班了？” “我上班。我租下摊位，请文娟和小蝶帮我做事。” “哟，不错，你终于学会当老板了。我支持你。” “这一万条裙子，当我从你这边进的货，不过货款我得先欠着你的。等我赚到了钱再还给你，欠你的货款，我写个欠条给你。” “一家人说两家话，写什么欠条啊？我还不相信你吗？明天邓大宝把裙子送过来，你接收、清点。” “谢谢你，王林。” “夫妻之间，不必言谢。” “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王林问道：“还有什么事？” 李文秀欲言又止。 王林看她表情，便知道她有什么事了：“你娘家又问你借钱了？” 李文秀咬着嘴唇道：“我哥有了工作以后，马上就找到对象了。我家里人都知道你跑国库券，赚了不少钱——不是我说的，是文娟。不过她也不知道你具体有多少钱。” “行了，我懂了，要借多少？三千够不够？” “女方的意思是，我家不去彩礼，但我家得买新的三大件，彩电，冰箱、洗衣机。还得给女方准备自行车、手表和金戒指。” “哟，这要求可不低。现在物价可都涨了啊。” “我了解过了，进口的日立牌21寸彩电要3000多，金星牌14吋彩色电视机也要 1450元。香雪海单门冰箱125升要889元，双鹿牌双开门冰箱要1460元。双缸洗衣机要457元。物价的确涨了些，现在的女人要求也是真的高。没有新的三大件，就不结婚。” “干脆都买好的，我借给文兵一万块钱好了。” “你借给他容易，他们要多久才还得清啊！”李文秀道，“我跟爸妈说了，建议他们全部买国产的，便宜的，控制在三千块钱左右。” “你再怎么控制，这三千块钱也不够花不是？” “反正只借三千块钱给他们。你就算借一万，他们也能花完！到时候肯定还不起！” “你家的事，你做主，你说借三千，那就借三千，我没有意见。” “这笔钱，我会记下来……” 王林一听，立马做了个禁止的手势：“李文秀，你打住！你要是再往离婚前协议里面填金额，咱们这婚就真离不成了。” 李文秀幽怨的道：“反正暂时也离不了！厂里不给我们开证明，民政局就不给我们扯证。这事你别怨我，是你招惹周助理闯下的祸事。我估计，得等一阵子，你和周助理的风波平息以后，我们才能离成婚了。这样，我现在总共欠你九千块钱，这几个月，我已经还了——” 王林道：“呵呵，九千？得了，你得还九年时间？有意思！你要是现在怀上宝宝，九年后，咱们孩子都上小学了！” 李文秀道：“所以我才想做生意，争取早些把欠你的账还上。” 王林道：“算了！你爱怎么的，就怎么的！我现在也没空管你的事，离不离婚，对我来说，反正也就这样！” 李文秀笑道：“那我就先代表我哥哥谢谢你了。他来过几次，不巧的很，你都不在家。” “无所谓！反正以后也用不着见面。”王林淡淡的道，“周日我就不去华亭路卖裙子了，我去新华书店看书。” “你最近怎么老往新华书店跑？”李文秀问。 王林当然不会跟她说沈雪的事，只是摇头晃脑的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第八十二章 借势！ 第二天中午，李文秀去华亭路找管理处的人谈固定摊位的事。 结果没谈下来，因为暂时并没有摊位出租。 李文秀回来后，把情况告诉了王林。 王林给她支招：“你尽管去摆摊，到时他们要收费，你就按天数给钱，肯定比月租要贵，虽然有些不太划算，但起码可以摆摊不是？等你们摆久了，自然就知道哪里有好摊位出来。或者，你也可以出高价，把别人的摊位顶掉。” “怎么顶？”李文秀不解的问。 王林道：“每个摊位，因为位置不同，价格肯定也不同。你看中哪个摊位，就跟管理处的同志说，不管别人是多少钱租的，你都比别人多出五十块钱一个月的租金！五十不够，你就多出一百！一百不够，你加到三百！” “这不是干缺德事吗？”李文秀道，“价格太高，我也不划算不是？” “缺德？无奸不商这个成语，流传多久了，你知不知道？经济行为是生意人牟取合法利润的正当行为，利润是商人的合法目的，在合法的前提下商人的奸其实是一种聪明。如果你弄不到好摊位，你这生意就起不来，再好的酒，也怕巷子深！” “你要让我去做违心的事，我做不来。” “呵呵！你平时看起来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遇到大事，反倒犯起糊涂来了呢？”王林批评了她两句，又为她谋划道，“要不，拉大旗作虎皮，借势欺人！” “我有谁的势力可以借？” “除了周家，我们还有谁的势力可以借？” “周助理家吗？他们家的势，我怎么借？” 王林翻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她：“你再去找一趟市场管理处的同志，故意把这张名片带出来，遗失在他们的办公桌上，而且要巧妙的让对方看到。” “名片？这是谁的名片？”李文秀好奇的接过名片，看看正反两面，“周汉民？谁啊？” “周粥的父亲！” “啊？这，能行？” “如果连周汉民的名头都不管用的话，那你要么花钱去顶摊位，要么老老实实的去摆流动摊位吧！” 李文秀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她认定的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要去办成，而且大概率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那种。 听王林这么一说，她拿起名片，骑上自行车，又去了一趟华亭路。 市场管理处中午休息，值班室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同志，看到她又走了进来，男同志翻了翻手中的报纸，慢条斯理的道：“你这个女同志，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咱们这条街，暂时没有摊位出租。明年会进行公开招标，你到时再来吧！” 李文秀得到了王林的指点，买了两包烟，当即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人递上一包：“同志，请抽烟，我没别的意思，我明天来摆个流动摊位，还请两位多多照顾。” 男同志一看他买的是红塔山，呵呵一笑，接过烟来。 那妇女同志一看同事收了烟，她也不客气的收了烟，放进自己口袋里了。 男同志道：“你摆流动摊位是可以的，只要不跟人家起冲突就行。” 李文秀道：“谢谢两位了。” 男同志撕开烟盒包装，看到烟盒下面有一张名片，拿出来想还给李文秀，忽然看到名片上面的字，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见李文秀要走，连忙喊住她道：“同志，请留步。” 李文秀走到了门口，闻言退了回来：“还有事吗？” 男同志站了起来，堆着笑脸问道：“同志，你好，请问，你和周区长是什么关系？” “你说的是周汉民啊？他是我的——”李文秀说到一半，觉得不该听王林的话来骗人，连忙刹住了嘴，“没什么关系。没其它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对周汉民直呼其名，她的欲言又止，却更加剧了别人对这层关系的猜测！ “等等！”男同志从办公桌后面转了出来，赔着笑脸道，“同志啊，我刚才忽然想到，华亭路上，还有一个摊位。” “是吗？”李文秀深感惊奇，“在哪个路段？” “您喜欢哪个路段、哪个位置？”男同志不知不觉间，对她用上了敬语。 李文秀道：“要我挑的话，当然选择路口的摊位了。” “那就是路口的，正好有一个摊位空出来了，原来的摊主不在这边做生意了。您明天过来，我再带您到摊位上去就行了。您看可好？” “好啊！”李文秀不理解他为什么前倨后恭，但一想到对方是看了周汉民的名片之后，才开始改变态度的，不由得暗自称奇，心想王林真这么厉害？用一张名片，就借到了周汉民的势？ 她哪里懂得，周汉民的名片，岂是一般人能得到的？最起码，得能和周汉民见上面、谈上话的人，才有机会得到这张名片。 而且周汉民的名片，并不是逢人就发的。 越是高级别的领导，他们的名片越是珍贵，外界的人也就越难得到！ 李文秀不在体制内，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 但市场管理处的同志，却深谙其中之道！ 男同志呵呵笑道：“好，您慢走。” 他回过身来，对一脸震惊莫名的妇女说道：“差点得罪了大人物！” “她是什么大人物？” 男同志道：“她和区里的周领导熟！” “不会吧？现在主持区里工作的周领导？” “对，就是他。我可听说了，周汉民马上就要扶正了！” “我也听说了。”妇女同志道，“周领导马上就要高升了呢！” 男同志一脸后怕的擦擦额头上的汗：“还好我机灵，反应及时，不然今天就要酿下大祸了！” “可是，你上哪里弄一个路口的好摊位出来呢？” “呵呵，这个还不容易？不管把谁赶走都行，绝对不能得罪周领导的人！除非我们都不想在这里干了！” “那是！”妇女同志深以为然的点头。 于是，他们就这么愉快的做出了决定，当即随便找了个由头，把某个不幸抽中的倒霉蛋赶出市场，空出一个最佳位置，只等明天李文秀进场。 李文秀高兴的回到家，向王林说了此行经过。 “你怎么知道，他们看到周汉民的名片，就会改变对我的服务态度？” “我不是说过了？借势！借力打力，也叫狐假虎威。”王林道，“这还不够，明天是休息日，如果能请动周军或者周霞，到你的摊位上转一转，那你这摊位，就真的稳了，以后也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李文秀犯愁：“我哪能请动周军和周霞他们？” 王林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有办法，让周军和周霞来帮你撑腰！” 第八十三章 王百万，树典型！ 今天是周六，不是礼拜天也非节假日。 下午，王林来到周霞工作的日报社。 这是一幢老式的欧式楼房，宽阔的大厅，旋转楼梯，解放前这片是老租界地，解放后，这些房子就收归国有，办起了各种机关报社。 王林在一楼问了工作人员，得知周霞在二楼办工，便踏着楼梯上楼来。 到了二楼，他正要问人，看到一间大办公室里，周霞在操作一架老式的打字机，一边和同事聊着天。 “同志，你找谁？”坐在门口的工作人员问他。 王林指了指周霞：“我找霞姐。” 周霞听到他的声音，朝他望过来，惊喜的笑道：“王林！你怎么来了？” 王林笑着走过去：“来看看你。” “来，快请进来，坐。”周霞停下手中的打字机，满面春风的请他到自己办公桌边坐下来，笑道，“有一段时间不见你了，还在跑国库券呢？” “是啊。”王林被她的热情感染了，瞬间觉得这间老旧的报社充满了青春洋溢的喜悦气息。 周霞拍拍手，对同事们笑道：“你们不是都想看王百万吗？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位王林同志，便是王百万！” 办公室里的几个男女，纷纷围了过来，像围观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似的，看着王林，议论纷纷。 一个中年妇女咯咯笑道：“哟？这就是传说中的王百万啊？这么年轻？这么帅气？” “现在的年轻人，可了不得，这么年轻就赚到了百万元的巨款！比许多企业家都要厉害哟！” “这说明啊，年轻人脑子灵活，思想先进！” 王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赚钱的事，一向都很隐蔽，自己从来不曾高调过，连买奔驰车的计划也延后了。 怎么报社里的人都知道呢？ 他只得微微笑着，应酬了几句。 这时，有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轻咳一声，众人这才散开。 那个领导走进了里面的独立办公室。 王林问道：“霞姐？这是怎么回事？” 周霞嫣然笑道：“你还不知道吗？你靠买卖国库券赚到百万巨款的事，大家伙早就知晓了！不过，你别怪我，不是我捅出来的。是市里的朱领导，在大会上点了你的名！所以啊，但凡关心一点时政新闻的人，都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了。只不过，大家并不认识你本人。” “朱、朱领导？”王林心下骇然！ 那可是他最敬爱的领导人之一啊！ 真没想到，自己一介小商，靠着倒买倒卖，居然也得到了朱领导的点名？ 王林忐忑不安，压低嗓音问道：“霞姐，朱领导对我做了什么样的批示？不会是批评我走资本主义路线吧？不会是批斗我进行跨省国库券买卖吧？” 周霞扑哧一笑：“你胆子这么小的吗？以前没感觉到啊！” 王林搓着双手道：“霞姐，你别打趣我了，我真着急想知道呢！” 周霞俏丽的笑了笑：“朱领导点名了你们这一类人，不过特别点了你的大名。他说，王百万搞得比证券公司还好，查一查我们制度上有什么漏洞。” 查？ 完犊子了！ 王林呆若木鸡，期期艾艾的道：“霞姐，领导这批示是好还是坏？我政治觉悟低，我解读不了。” 周霞看他担惊受怕的模样，不由得嫣然一笑：“朱领导还有一句指示：王百万这样的人，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 王林双眼一舒：“朱领导真这么说的？” 周霞笑吟吟的道：“我还能假传圣旨不成？我解读朱领导的指示，觉得他的意思是说，你这个王百万，能在国库券买卖、股票买卖上成功获利，也是在帮国库券、股票市场扩大影响力。你是一心只想赚，但你也在不知不觉之间，顺应了改革开放的潮流，不自觉地成为了典型。” 王林恍然，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忽然想到一事：“不对啊，朱领导怎么知道我赚到了多少钱？” 周霞道：“这还用问吗？你每次去证券营业部卖掉国库券，一卖就是几十万、上百万，里面的工作人员，未必都是傻子？能不向上级主管部门汇报？你自己也在担心，这种行为是不是合法，那证券营业部的同志，还不得有此疑问？” 王林嘿了一声：“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节！这么说来，政府早就知道我赚大钱的事了？也早就盯上我了？” 周霞笑道：“你以为呢？你光明正大的请了两个保镖，每天提着几十万、上百万的巨款招摇过市，你真当没人知道？你这钱，要真是来路不正，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谈话？既然你能一直这么干下去，那就足以说明，你这种行为，得到了上级默认和许可。” 王林笑道：“谢谢霞姐！我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周霞抿嘴笑道：“谢我做什么？我又没有为你做什么事情。我给你倒杯水。” 王林道：“别喝水了，我请你喝咖啡吧！你能请假出去吗？” 周霞道：“哎，你来找我，是不是想打听我妹妹的事？你不知道？她已经回厂里上班了啊。” “哪个厂？” “还能有哪个厂？申纺厂呗！” “是吗？我真不知道！还是在厂办吗？”王林心想，这么大的事，李文秀天天上班，不可能不知情，但她在自己面前，居然只字不提！ “嗯，还是老职务。”周霞道，“我妹妹个性强、有主见，她说服了我爷爷奶奶，把我妈妈的不同意见给打压了下去，恢复了她的工作不说，以后还不能包办她的婚姻大事！” 王林笑道：“这像是周粥的性格！霞姐，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换个地方。” 周霞点点头，跟领导告了个假，背了个斜挎包，和王林下楼来。 王林请她到外滩一家西式咖啡店喝咖啡。 “天天从这边经过，还是第一次进来消费呢！”周霞笑道，“托你这个王百万的福了！”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寒暄几句过后，王林这才进入正题。 “霞姐，我上次跟你说过，你不是说想采访我是怎么赚钱的吗？现在机会来了。”王林笑道。 “你是说，你买卖国库券的事？可以见报了？”周霞道，“其实也是的，朱领导都对你的事进行批示了，你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呢？” 王林道：“不，这个先不报道。我还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你也知道，我大江南北的四处跑，真被人知道我是王百万，每天提着百万巨款到处跑，那些亡命之徒，还不得盯上我？” “嗯！那你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 “霞姐，我上次跟你说过了，我发家致富，赚的第一笔大钱，其实是靠倒卖一万条健美裤赚下来的。” “我听你说过，那一天，你赚了八万多。你也太厉害了！” “是这样的，我在华亭路服装市场，弄了个固定摊位，请了两个小妹帮忙卖服装。我觉得服装市场的繁荣昌盛，才真正代表了改革开放的先进成果。霞姐，你是不是可以前往报道一番？顺带的提一下我那个小摊位？” “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帮你的服装摊位做做宣传嘛！广而告之。” “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可以给你一些劳务费和润笔费。” “这个容易。钱不钱的，你就不用说了，你给我钱，我也不会要。新闻报道，这本就是我的份内工作。王林，除了钱，你就不想跟我谈谈粥粥的事吗？你到底要怎么处理这段感情？事关我妹妹的终身幸福，我这个当姐姐的，不能不关心。” 第八十四章 服装摊 王林也想过无数次，自己和周粥之间的感情，要如何发展？ 他现在陷进了一个死结当中。 不和李文秀离婚，他和周粥之间就是搞破鞋，既不得到法律的认可，还要遭到世俗的唾弃！ 可是，他和李文秀现在离不了婚！ 李文秀倒是愿意离，但他俩离不成！ 离婚最重要的一道手续，也就是两人单位要开介绍信才能离婚，但介绍信被周家卡得死死的！ 单位不开介绍信，这婚就离不成。 除非他和李文秀都愿意丢掉现在的工作，不再受周家人的制约！ 他倒是无所谓，但李文秀肯定不会同意。 申纺厂的工作，对李文秀来说，不仅是赖以谋生的赚钱途径，更是她做为一个社会人的荣誉，是她能体面生活在世上的保障。 人一旦进了国营企业，都把工厂当成一生一世的家，不会轻易想着离开。 别说李文秀对工厂有巨大的依赖，便是王林，暂时也不想失去申纺厂带来的福利和便利。 这就是一个死结！ 估计周家人也明白王林的两难处境，所以才敢放周粥回厂上班。 听到周霞动问，王林苦笑一声，端起苦咖啡喝了一口，竟然感觉不到咖啡的苦味。 “顺其自然。”王林回应了一句。 周霞道：“我给你一句忠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王林默然。 周霞道：“行了，就谈到这里吧！明天我去华亭路找你们。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走过来：“您好，一共消费38元。” 周霞吃了一惊：“就两杯咖啡，38元啊？” 服务员笑了笑：“小姐，咖啡是这个价，我们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王林掏出四十块钱，递给服务员：“剩下的给你当小费。” “谢谢先生！”服务员弯了弯腰。 周霞拿起包，和王林出来，说道：“怪不得都说资产阶级不好！两杯咖啡就38啊！我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够来这里，请你喝三次咖啡的！” 王林道：“不是咖啡贵了，而是我们的收入太微薄了。” 周霞眨眨眼：“有道理！你这叫王氏相对论吗？” 王林哈哈一笑。 回到家里，王林的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他看到李文秀下了班，正在做饭菜。 他走到她身后，问道：“周粥是不是回厂上班了？” “我哪里知道？”李文秀瞥了他一眼，“我一个小小的工段长，哪里知道高层的人事变动？” “呵呵！我就不相信，你会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 “这话说得新奇！”李文秀量好了米，一边淘米一边说道，“你质问我？这没道理！你应该去质问周助理啊！她回来上班，为什么没有通知到你呢？” 一句话，怼得王林哑口无言。 李文秀道：“人家回厂上班了，却不想理你，不想告诉你，你找我发火又有什么用？我是能管住你？还是能管住她？” 正是下班时间，楼道里做饭菜的人很多，家家户户都在奏响锅碗瓢盆交响曲。 隔壁的陈大妈一边炒着菜，一边乐呵呵的朝王林笑道：“王林啊，你最近是不是发大财了啊？” 王林道：“陈大妈，我哪有发什么大财啊？你别听别人瞎说！我要是真发了大财，我早就搬出这筒子楼了！” “哟，别瞒我了，我看你家里，买了21寸的大彩电，又添了大沙发！连客厅都塞满了！” “哈哈哈，这才几个钱啊？这都是我和我爱人攒下的工资钱。” “王林，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你有什么发财的门路，带我家志军一个呗？”陈大妈讨好的笑道。 陈志军是陈大妈的小儿子，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一直待业在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陈家有四个儿女，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其它儿女都成家立业了，只有这个小儿子最让陈大爷和陈大妈操心。 王林和陈志军也算是同龄人，但两人尿不到一壶里去。 以前王林混迹街道时，和陈志军就玩不到一块，更别说现在了。 此刻，陈大妈直白的要求王林带陈志军一起发财，王林并没有同意。 李文秀炒好了菜，端进屋里。 王林也跟着进去。 屋外隐约传来陈大妈和赵大嫂的聊天声：“王林和他爱人，结婚这么久，也不见怀孕，不会是个生不出鸡蛋的母**？” “咯咯咯！”两人一边八卦，一边肆无忌惮的笑。 王林听到，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不必理会他们！这种话，我早就听得多了！”李文秀一看他要出门去理论，连忙拉住他的手，“这楼里住的，本来就是些小市民，就喜欢谈论家长里短！” 王林道：“这你也能忍？” 李文秀道：“和她们扯皮？争得面红耳赤？还是打一架？又有什么好处呢？” 王林把门关上，摆了摆手：“算了，吃饭！” 第二天是礼拜天。 王林懒得睡个懒觉，一觉醒来，看看时间，已是早上八点。 他连忙起床出来，看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就知道她们仨都去摆摊了。 王林下楼，吃了碗面，骑上车来到华亭路。 李文秀早早的就把摊位支起来了，三个人正在忙碌着。 王林走过去，问道：“邓大宝的货，什么时候送来的？” “六点不到就送过来了。”李文秀忙着整理裙子。 “你怎么不喊醒我？” “我喊了你，你睡得沉。” “那货呢？家里怎么不见？” “家里堆着你买的50箱茅台酒，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空间放裙子？我昨天就在华亭路这边租了间小房子当仓库，裙子直接放在这边了，以后也省得回来搬。” “聪明！”王林看看她租的摊位，笑道，“这位置也好，正好当路口。开张了吗？” “卖了三件了。” “多少钱卖的？” “我开价三十，她们都还了一点价，25元卖的。” “能卖这么高价？”王林倒是十分讶异。 “我也没想到，我本来只是想试试，再说了，人家也得还价不是？我去买东西，就喜欢还价，而且一还价就是腰斩，所以我才开价30元！”李文秀拆开裙子的包装袋，拿出裙子来。 她把家里的晾衣架拿了过来，把裙子挂了满满一架子。 李文秀三人身上，也都穿着这款新潮的裙子，有如三个活广告，花枝招展的，引人注目。 “我跟邓大宝同志说好了，剩下的货款，一个月以后再结算。他说信得过你，就同意了。”李文秀道，“你的信誉挺好啊。” 王林淡淡一笑。 李文秀道：“等我资金回笼了，就还给你，你到时再和他去结账好了。” “我晓得！”王林应了一声，站在旁边看她们卖货。 李文秀道：“你不是要去新华书店吗？” “不着急。”王林看看手表。 第八十五章 暴利时代！ 这时又有顾客上门，李文秀忙着去做生意了。 “这裙子挺漂亮的，我这么胖，能穿吗？”一个胖大姐摸着裙子问。 “大姐，我们有大码，你肯定可以穿。” “能不能试穿一下啊？” “不好意思，大姐，我们这里没有试衣服的地方。这样吧，我帮你量一量尺寸，只要尺寸对了，那就肯定能穿，如果不能穿，你可以拿过来退。我们这是固定摊位，你随时可以过来找我们。” “那行吧，多少钱一条？” “30块钱一条。” “这么贵？这是棉质的料子，那边同样料子的裙子，才卖15块钱呢！” “大姐，货跟货是不一样的。我们这是最新的款式，做工裁剪，都是一流的，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吊牌，我们做的是品牌货，不是小作坊生产出来的三无产品。” “哟，还真有品牌啊？那你便宜点我就买了。” “看你诚心想要，我优惠你两块钱。而且我们是买一送一，买裙子送一件抹胸。” “还送抹胸啊？25块吧！25一条，我买一条。” 李文秀笑道：“行，25块钱卖你一条。你一定要帮我多介绍熟人过来，帮衬我们生意。” 她拿起皮尺，帮胖大姐量了肩宽、胸围、臀围，拿出一条大码的给她：“大姐，你也不胖，三围这么好呢！这裙子你肯定可以穿！我们这条裙子，这腰边设计有拉链，穿之前，你先把拉链拉下去，再往身上套。拉链往上拉的时候，你肚子尽量吸气，把腰身缩小一点。” 胖大姐听到夸赞，开心的笑了笑，爽快的付了钱，提着袋子走了。 王林心想，李文秀还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主要是她脾气好，耐得烦，又懂裁剪衣服，知道怎么样赞美女人。 王林看了一会儿，只见她们卖出去十几条裙子了，都是25元卖出去的。 他原本计划搞拍卖，只卖10块钱的裙子，结果被李文秀卖出了高价。 出厂价3.8元，卖25元，这简直是暴利啊！ 不过这年代，很多买卖都是暴利。 像那种皮鞋，从广州拿货，只要三、四块钱一双，拿到申城来卖，就能卖30块钱一双了！ 很多下海练摊的人，在这个年代都发了财。 王林知道，新裙子刚面市，开始肯定好卖，大家都图个新鲜，但卖到后面，生意就会变差，而他订制了一万条裙子呢，而且只有一个款式，因为他是打算用来拍卖的。 裙子不比健美裤。 健美裤弹力十足，又是收脚的，均码，不分大小码，一条裤子高矮胖瘦都能穿。 而裙子就不同了，分了大中小三个码，卖到后面，会出现断码的情况，就需要不断的补货，工厂订制的单，量太少了人家不给你生产，生产多了你又要积压货款！ 本钱不厚的人，真玩不转这个行业。 李文秀刚入行，她肯定想不到这些事。 王林却是过来人，早早就替她预谋了。 就在他想事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王林！” 是周霞来了！ 她脖子上挎着一个照相机，身边还有一个人，正是周军。 周军走过来，呵呵一笑，和王林握手，笑道：“听说你搞了个服装品牌公司？我们来给你道贺的！” 王林道：“什么公司啊？就一个小摊。” 周军道：“任何大企业，都是从小做大的嘛！以你的聪明才智和雄厚资本，要运作一个服装品牌，还不是易如反掌？” 王林递给他一支烟，低声问道：“粥粥怎么没出来逛街？” 周军看了李文秀一眼，说道：“她在加班。她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厂办积压了多少事情啊？还得她处理。” 王林问道：“军哥，廉政运动，是不是过去了？” 周军吸了一口烟：“这种廉政运动，以后将成为常态，永远不会过去。粥粥能出来工作，是我爷爷奶奶思想开明。这事，跟你没啥关系，你别以为，她出来工作了，你又可以和她约会了，那你会再次害了她。” 王林脸色微滞。 申纺厂里因为女工多，捕风捉影、流言蜚语从来就不少，虽然说大可以不必理会，但传言多了，对周粥的前途和名声，肯定是有影响的。 周霞和李文秀聊着天，帮忙拍了几张宣传照。 这时，市场管理处的几个人，说说笑笑的从那边走过来，一边给流动摊位开票收费，一边规范摊位，不让他们随意摆出界。 “说你多少次了！摆里面去一点！大家都朝街道中间挤，那顾客还怎么走路？快搬进去！你再这样子，我就撤了你的摊位！”为首之人，正是昨天帮李文秀办理手续的男同志，此人名叫高仁，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却混得八面玲珑。 高仁率队，走到了李文秀摊位前，看到有人在拍照，便上前来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文秀昨天已经认识了高仁，笑道：“高领导，你好。” 高仁被美女娇滴滴的喊上一声领导，顿时骨头都轻了二两，呵呵笑道：“生意还好吧？” “托领导的福，我这小摊，生意还行。” “怎么只卖一条裙子呢？”高仁问。 “高领导，我这里虽然只有一个款式，但有一万条呢！我们做的是品牌，因为刚起步，还只有一个款式。” “这裙子挺漂亮的——这拍照的是怎么回事？”高仁问。 “高领导，这位是日报社的记者周霞同志，她是我的朋友，她是来帮我做免费宣传的。” 高仁这才仔细打量周霞，再看看站在一边聊天的王林和周军。 当他看到周军的长相时，心头猛的一震！ 好像！ 太像了！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周汉民是个亲民的领导，经常下基层指导工作，也曾经到华亭路来视察过。 所以，高仁当然认识周汉民，而周军和他爸，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看起来就是一个年轻版本的周汉民。 而周霞眉眼之间，和周汉民也有几分相似。 再结合昨天那张名片，高仁相当然的把这些联系到了一起，脑补了李文秀和周家之间的关系。 李文秀挺会来事，对周霞笑道：“霞姐，这位高仁同志，是管理处的领导，你来采访一下他吧？” 高仁马上挺了挺腰身，正了正脸色，朝周霞微微一笑：“周霞同志，你好。我代表华亭路服装市场管理处，欢迎日报社前来采访报道。” 周霞问道：“高仁同志，您好，华亭路服装市场做为我市规模最大，最具影响力的服装市场，请问现在一共有多少个摊位？” 高仁清清嗓子，说道：“我们华亭服装市场，自1984年开市以来，在长达700多米的马路上，搭建了400多个路边帐篷摊位，解决了大量个体户就业，搞活了我市的服装市场经济……” 忽然，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两个男人，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指着李文秀的摊位，怒气冲天的吼道：“就是这里！就是她们抢走了我的摊位！” 第八十六章 护妻狂魔！ 那妇人来者不善，冲将过来，伸出手来扯住李文秀的衣领，厉声道：“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抢走我的摊位？” 李文秀猝不及防，被人抓了个正着，一脸懵然的道：“大姐，你是谁啊？干嘛打我？” “哟，打你？我打你都算轻的！断人财路，绝子绝孙！”妇女咧着嘴，呲着牙，圆瞪三角眼，口喷唾沫星子。 王林把烟头一丢，一个箭步跑过去，一把抓住那妇女的手臂，往后一搡：“滚开！” “你是谁？”妇女朝后连退数步，这才站稳，指着王林，气急败坏的问道，“你干嘛管我们的事？” 王林冷笑道：“她是我爱人！你说我该不该管这事？我警告你，你再动一下手试试，我废了你的手！” 那妇女也不是省油的灯，何况她也带了两个男人，来这边就是吵架的，她双臂一振，对身边的男人道：“给我打啊！把她的摊子给我砸了！” 王林把李文秀往身后一拉，指着那三个人道：“来来来，打，朝我脑袋这边打！使劲打！打不死我，我灭你全家！” 那两个男人，只不过是普通市民，一个是妇女的男人，一个是妇女的弟弟，都是工人，几时见过这等场面？都被王林这流氓十足的尿性给吓住了。 王林指了指那三个人：“你们几个是哪里来的？干嘛打我爱人？嗯？今天你们说不出个道理来，我报警抓你们！” “你爱人抢走了我的摊位！”妇女说话还是那么冲，但语气却没那么嚣张了。 王林指了指旁边的高仁等人：“市场管理处的领导都在这里呢！你问问他们，这摊位是怎么回事？这是我爱人找管理处租下来的！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有什么情况，也该找管理处去反应！怎么能一上来就打人呢？我警告你，谁敢动我爱人一根手指头，我就敢削你们脑袋！妈勒个搓比的，你当老子是空气是不是？” 妇女理亏，顿时消了气焰，对高仁道：“高干事，这摊位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让给他们？” 高仁轻咳一声，看看周军他们，打着官腔说道：“赖芳，这事不能怪我们，当初你租摊位时，我们就跟你说明白了，这里的摊位是不能转租的，结果你拿了这摊位，自己不做生意，却转租给了别人，你从中赚取差价！你自己说，有没有这回事？” 赖芳眼神闪烁的道：“那也是我表妹在做，她是个体户！我的摊位给我表妹卖衣服，怎么不行了？” 高仁道：“呵呵，怎么不行？怎么都不行！规定就是规定！既然你有正当工作，不愿意当个体户，那你拿着这摊位也没用，我们管理处是依法收回。” 赖芳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肯定走了后门，才拿到这个好摊位！” 高仁微微红了脸，指着赖芳道：“你别胡说八道啊！没证没据的事，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赖芳身边的男人害怕了，拉着赖芳，劝她走。 这时，市场管理处的几个保卫人员闻讯赶了过来，要对赖芳等人执法。 赖芳这下是真的怕了，嚷嚷着走远了。 王林转身，帮李文秀整理一下衣领，说道：“别怕！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李文秀眼神里，有一种异样的光芒在闪烁。 刚才王林奋不顾身的维护她，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幸福。 这个男人的形象，在她眼里瞬间变得高大和立体起来。 “我没事。”李文秀柔声说道。 高仁赔着笑脸，对李文秀道：“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你只管在这里经营，我保证不会有人再来骚扰。” 李文秀道：“辛苦高领导了。” 高仁呵呵笑着，和周霞等人打了声招呼，仍然往前面收摊位费去了。 周霞拍好照，对王林道：“我单位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们的报道，明天见报，你留意报纸吧！” “太感谢霞姐了。”王林笑道，“改天请你喝咖啡。” 周霞俏皮的一笑：“咖啡太贵了！省着给我买点实惠的吧！” 李文秀拿了一条裙子，用袋子装了，塞在周霞手里：“这就是最实惠的。” 周霞道：“我正想买一条呢？多少钱？” 李文秀道：“你要是给我钱，那就是打我脸了。你帮我免费宣传，这钱又怎么算呢？” 周霞抿嘴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周军道：“我也走了，王林，有空来我家，我们聊聊天。” “好！”王林和周军握了握手。 周军低声道：“有事尽管找我！” 王林笑道：“我不会客气的，知道你能摆平事！” 周军嘿嘿一笑，和妹妹一起走远了。 李文秀道：“没想到，周家人都这么仗义。” 王林道：“人家是书香世家，个个知书达礼。咳，除了周粥她妈！” 李文秀扑哧笑道：“还不是因为她阻止了你和周助理的好事？不然，你还不得讨好和巴结她呢！” 王林道：“行了，你这边应该没事了。我走了啊，你有事找管理处。” “我知道。”李文秀问道，“你中午回家吃饭吗？” “当然回家吃饭啊，不回家，我上哪里去吃饭？” “嗯！”李文秀浅浅一笑。 王林骑着车离开。 李文娟笑道：“姐，我姐夫真勇敢！你看他刚才那保护你的气势，像个将军一样！” 孙小蝶拍着手笑道：“是啊！王哥最棒了！文秀姐，王哥对你真好。” 李文秀笑道：“快卖裙子，有客人来了！” 她朝王林离开的方向看去，只见人头攒动，早就看不到王林身影了。 王林离开华亭路，来到新华书店。 每到周末，新华书店都是人满为患。 王林寻找那一抹倩影。 然而他找遍了整个书店，也不见沈雪的影子。 王林拿了本书，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书。 有些书不具备收藏价值，也不值得反复研究，看过一遍也就足够了。 直到十点半钟，王林感觉眼睛有些迷糊，这才起身离开。 他掏出钥匙，解开自行车锁。 “王林！”一声娇语传来。 “沈雪！”王林转身，看到沈雪骑着自行车，正好到自己面前。 她穿着牛仔裤，白T恤，修长的双腿，轻轻在地面上一点，车子就停得稳稳当当。 天气炎热，她头发又长又密，披垂有如瀑布，洁白的额头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水，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你怎么才来？”王林笑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我去见市越剧院的赵艺老师了。” “赵艺老师？那可是咱们市越剧界的名角啊！你去见她做什么？” “她想调我到越剧院去。” “这是好事啊！你的意思呢？去不去？” “我小时候就是学越剧的，跟着赵老师学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更喜欢舞蹈，就进了歌舞团。”沈雪道，“我也在犹豫要不要去越剧院。现在不管是越剧院，还是我们歌舞团，都面临巨大的市场冲击，团员都是青黄不接。团里的中青骨干，但凡有些想法，有些门路的，都离开了，有去拍戏的，也有下海的。” “这倒也是。在追求经济利益和坚持理想之间，你总得选择一个吧？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沈雪道：“我也在犹豫，还没有答复赵老师呢。你是个睿智的人，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去我家吧，我买了个鱼头，中午我们做鱼头吃！” 王林笑道：“鱼头好，清蒸鱼头，放点酸辣椒，那叫一个美味。想一想，我都流口水了。” 沈雪嫣然一笑，两人骑上车，往她家而去。 第八十七章 租场地 沈奶奶去苏州乡下探亲还没有回城，沈雪仍然是一个人住。 电视里正在演《严凤英》，著名黄梅戏表演艺术家马兰女士的表演入骨三分，把一代宗师严凤英演活了。 沈雪蒸上鱼头，坐过来和王林聊天，说道：“这戏上半年首播时，我就看过一遍，结剧太悲惨了。严凤英被迫害致死不算，死后还被人开膛破肚，唉！” 王林不想对此做过多的评价，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了，问道：“你既然会唱越剧，赵老师又肯挖你去越剧院，你为什么犹豫？” 沈雪笑道：“我都快20岁了，这个年纪再转去越剧院，有些大了。科班出身的，都是几岁就开始学戏，十岁左右就上台表演了。” 王林道：“要说职业寿命，我觉得，戏曲比舞蹈更长吧？七老八十岁，还能唱戏的老人家大把多，而且越老越精神。” 沈雪抿嘴笑道：“那倒是真的，赵艺老师马上就退休了，但她的唱、念、做，一样很出色，就算退休以后，还是可以当老师教学生的。跳舞就不行了，像我们团里，三十岁以上的团员，基本上全部转为后勤人员了。” 王林沉吟道：“你要问我的意见，我觉得你现在一点都不算大，因为你有功底。不管是跳舞，还是唱戏，未来十几、二十年间，都是你的黄金时期，就看你喜欢在哪个行业发展了。” 沈雪道：“这事我再想想吧！对了，上次答应你，要跳一支独舞给你看的，一直没找到机会。” “你还记着呢？我还以为你忘记了。”王林道，“我可是天天企盼着这天的到来。” 沈雪道：“哪天你有空，你到歌舞团来找我，我在练习室里跳给你看。” 王林道：“其实不一定非得去你们团里，就在你家跳也可以。” “这里？空间太窄了，跳不开。”沈雪起身道，“我去看看鱼头。” 鱼头蒸好后，她又炒了个青菜，两人吃起饭来。 “你一个人住着，不孤独吗？”王林问她。 “院子里几十号人呢！每天早上天没亮就开始吵，热闹得很，哪里有时间给我孤独啊？” “孤独，不应该是一种心境吗？” “还好吧，我这个人从小就习惯一个人了。” 王林道：“我以为的孤独，不是在山上而是在街上，不在一个人而在许多人中间。” 沈雪忽然就有些痴然，也许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理解了孤独的含义吧？ 王林就曾经品尝过孤独的滋味。 他父母去世之后，王林一个人住在家里，那种孤独，能吞噬人的灵魂！ 也就是在这个时期，他和刘坤还和耿浩之流打得火热，只要不回家，他在外面干什么都行。 直到和李文秀结婚以后，家里多了一个人，他才从孤独中解脱。 他和李文秀之间，虽然并不和睦，在一起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吵吵闹闹，但正是这种吵闹，让他知道自己并不孤独。 李文秀在无形中成了王林的精神伴侣。 孤独固然可以诞生自由，但也能制造神经病。 经历过孤独的王林，听沈雪说她已经习惯孤独，不由得对她心生怜惜。 如果她身边有个人，能陪她争吵，陪她热闹，她一定会明白曾经的孤独是多么的可怕。 “沈雪！沈雪！”有人在楼下喊话。 “哎！”沈雪答应一声，走到门口，朝楼下说道，“百灵，我在家呢！你怎么来了？” “哎呀，我的小美人，你真忘记了？不是说好了去看场地的吗？” “百灵，我真把这事忘了。” 王林听到噔噔噔的上楼梯声音。 一个年轻漂亮的青年女子走进屋来。 不管是越剧院，还是歌舞团，都是美女扎堆的地方，随便拎出一个来，都算得上绝代美人。 来人是赵百灵，是沈雪的同事，三八妇女节那天，她和沈雪一起到申纺厂演出过。 赵百灵看到王林，哎呀一声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原来你是重色轻友啊！” 沈雪闹了个大花脸，拿粉拳轻轻打她：“叫你贫嘴！这位是王林同志，你也见过的。” “咦，真有些面熟！” “你忘记了？他是申纺厂的机修工，我们到申纺厂演出时，不是见过他吗？” “我就说嘛！他为了救你，把新奖励的手表都弄坏了，是不是？” “对，就是他。” “哎呀，你们一直有联系啊？是不是好上了？” “别乱说，我和王林同志是很纯洁的革命友谊！” 王林听了，微微一笑：“我和沈雪同志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赵百灵道：“没事，我们就是想在外面开个舞蹈培训班，我约了沈雪一起去看场地呢！” “开舞蹈培训班？这倒是个好主意。”王林道，“我支持你们。” “哟，你支持我们有什么用？光练嘴皮子，又没有实际行动的！”赵百灵人如其名，这张嘴真如百灵鸟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沈雪笑道：“王林，你别介意，她这人，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很不错的。上回你手表坏了，还是她告诉我的呢！你会做生意，要是不耽误你时间的话，你能不能陪我们一起去看看场地？帮我们讲讲价也好。” 王林道：“可以。你们怎么想着开培训班了？” 赵百灵道：“现在物价涨得这么快，我们再不想办法给自己赚点钱，迟早要饿死了！华亭路上的服装，动不动就几十块钱一件，我都不敢去逛街了！” 沈雪道：“我们团里，很多人开始下海了，有些人跑到南方去演出，唱歌跳舞，几天就能赚四、五百块钱呢！” 赵百灵道：“可不是嘛！苏慧她们跑广州，一个月就能赚两千块钱！也就我们年纪轻，胆子小，不敢去闯南方。” 沈雪道：“你真以为那钱好赚？我听苏慧说过，她们都是在夜总会里演出，还要陪客人喝酒的呢！你能放得下这身段和脸面？去陪那些花花公子喝酒逗乐子？” 赵百灵道：“哎，我知道啊，苏慧她们几个都结了婚，生了孩子，家庭负担重，所以无所谓。我们还是黄花大闺女，要是出去跑商演，以后还怎么找对象？沈雪，上次不是有导演找你去演戏吗？你为什么不去？多好的机会？万一成名了呢？像龚雪一样，当上大明星了呢？” 沈雪轻轻摇头：“演戏？那条路也不好走。” 赵百灵道：“那是的，你惦记别人电影里的角色，别人却惦记你年轻貌美的身体呢！我和你啊，都是那种放不开的传统女孩，所以在社会上也就吃不开喽！” 王林暗自称奇，心想这个赵百灵，年纪不大，思想颇为成熟。 三人说笑着下了楼，各自骑了自行车去看场地。 这是一个二楼的大门面，有三百多个平米，另外还有两间办公室，从墙面上贴着的海报和宣传纸来看，这里以前应该是一家公司的办公场地，公司搬迁以后，这里就空出来了。 负责出租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自称孙经理，矮矮胖胖的，眯缝眼睛，看人总喜欢斜睨着，给人一种很不尊重人的感觉。 “这么大？”沈雪道，“会不会太大了？我们团里的练习室才多大啊？” “一个练习室，不得八十平米左右？这里可以做三到四个练习室，我觉得正好啊！”赵百灵道，“未必我们只办一个班啊？我们的时间有限，又不能错峰教学。再说了，来学舞的孩子，课余时间也不多。我们必须多开几个班。” 沈雪悄声道：“百灵，我们刚起步，哪有那么钱投资进来？先找个小场地，开一个班试试，要是生意好，我们再租大场地。” 那个孙经理抬起手腕，看看时间，不耐烦的道：“你们租不租？我告诉你们，就咱们这地段，你们今天不租，明天马上就租出去了！” 赵百灵道：“孙经理，我们租，租金怎么算？” 孙经理道：“一块钱一个平方，这里整体有350个平方，也就是350块钱一个月，租金一年一交，也就是4200块钱！” 赵百灵和沈雪都吃了一惊，两人相视一眼，难免有些花容失色。 沈雪说道：“一次就要交纳4200块钱的租金？这未免太贵了吧？孙经理，这租金能不能按月交啊？我们租下来，还要装修，要花不少钱呢！” 孙经理一脸不屑的讥笑道：“看你们穿着讲究，我还以为你们是有实力的人，这才跟你们谈！早知道你们没钱，我就不浪费时间招待你们了！没钱开什么公司啊！找个男人嫁了多好？” 第八十八章 前倨后恭！ 赵百灵瞬间火大：“你这个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说话呢？” 沈雪拉了拉赵百灵的手：“算了，跟他计较什么？我们走吧！” 赵百灵道：“他这也太贵了！哪有一次交一年租金的？这不是抢钱吗？” 孙经理冷笑道：“我们这边的楼房，都是这么个租法！租不起就不要逞强！” “咳！谁说咱们租不起了？”王林淡淡的道，“孙经理，你知道你刚才得罪的是谁吗？” 孙经理打量王林一眼，见他风度翩翩，倒有些迟疑：“怎么？你们还有什么来历不成？连几千块钱的租金都付不起！呵呵！” “呵呵！”王林冷笑道，“这两位是广州小百灵艺术学校的校长和副校长，她们在南方有十几家分校，每年招收的学生多达几千人，每年收的学费，都够买下你们这幢楼的了！沈校长和赵副校长，这是第一次到申城市来考察投资，昨天还得到过你们区里周汉民领导的热情接见！” 孙经理听了，不由得惊疑不定。 要说这三位吧，男才女貌，气质出众，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普通人。 王林随身带着周汉民的名片呢，他走南闯北的，平时和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留几张大领导的名片放在身边，也是为了必要的时候，装装逼，吹吹牛，唬唬人。 很多时候，人就信这个，也怕这个！ 在这个信息不怎么流通的时代，别说你有领导的名片了，便是没有，只要你敢吹牛，就有人敢信你的胡话！很多人就靠着一张嘴，大吃四方。 王林当即掏出周汉民的名片来，递给孙经理看：“你要是觉得我们在吹牛，你大可以打这上面的电话，到周领导的办公室，找小梁秘书验证一下！” 孙经理的脸色，瞬间变得丰富多彩起来，点头哈腰的道：“哎呀，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 沈雪和赵百灵两个人，偷着乐呵，他们知道王林在“行骗”，也乐得他去说项。 王林道：“孙经理，你们这幢楼，卖不卖啊？” 孙经理搔搔头：“卖？这楼可贵了。” 王林道：“贵？能有多贵？我们在广州那边买写字楼，都是一栋一栋的买。你们这楼才多少平方？” 孙经理道：“我们这楼，属于红光食品厂所有，食品厂搬迁后，老楼实行改革，就拿出来出租了。这楼不大，三层楼，每层是700平米，总体面积有2100平米。每层分成两个单元出租，都是公司租来当办公室用。” 王林道：“你是经理，那你能不能做主？这楼多少钱卖？” “这个？厂里只说出租，没说卖。” “那你问问你们厂里卖不卖！卖的话，打电话联系我们。” 王林留下自己家里的电话给他，说道：“今天就这样。对了，在我们谈妥之前，你这边先不要租给别人！” “可以，可以！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王！我是替两位校长服务的，你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就行了。 “好好好。” 王林对沈雪道：“沈校长，那我们今天先看到这里？另外还有几个场地，也可以去瞧瞧，哪个地段好，哪个地方性价比高，咱们就买哪里。” 沈雪不愧是学过越剧表演的，笑道：“行啊，那就先这样吧！” 她正眼也不瞧孙经理一眼，和赵百灵扬长而去。 孙经理还想送他们下楼。 王林摆了摆手：“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示你们厂里？” 孙经理笑道：“是，王先生，您慢走。沈校长、赵副校长，两位慢走。” 三人骑着车，骑行老远之后，沈雪和赵百灵的笑声还没有断过。 “哎呀，我说王林，你挺能吹牛的啊？你有这么好的口才，不去练摊可惜了啊。”赵百灵笑得肚子都痛了，双手握着自行车龙头，七拐八弯的。 沈雪笑道：“可不是嘛！还什么小百灵艺术学校，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在编排我们，我都信了他的话！” 赵百灵道：“看那孙经理前倨后恭的德性，解气得很！看来，我们社会经验太少，还得王林这样的人，才镇得住场面！” 沈雪道：“这地方还行，场地也够大，就是这租金太贵了。我们几个人合伙做副业，也凑不出这么多钱来不是？” 赵百灵道：“一年租金4200元，这么大的场地，装修费也不便宜，要最好的木地板，还要装各种训练器械，置办办公家具，还要制作招牌，印刷广告宣传单，还得留一些流动资金在手里，七七八八加起来，怎么着也要花上万把块钱。” 沈雪道：“我们团里那个退居二线的任冰冰，不是在外面开培训班吗？我问过她，她那个地方还没咱们这边大，开业之前，就花了一万多块钱呢！咱们这么大的地方，怎么着也得准备两万块钱，才能玩得转。” 赵百灵道：“我们五个人合伙，每个人也要拿出四千块钱来？我是拿不出来，我手里只有一千多块钱。我哥刚结婚，把我爸妈的积蓄都花光了，家里也支援不了多少。” 沈雪道：“你还有一千多？我只有几百块钱！” 赵百灵道：“你奶奶应该存了些退休金。” 沈雪道：“我都没孝敬过她老人家，我好意思伸手问她要钱？” 回到沈雪家楼下，赵百灵道：“要不这样，我们再喊几个人一起吧？” 沈雪道：“人太多了，还有钱赚吗？要不再合计合计？” 赵百灵道：“我家里还有事，我们明天上班了再聊吧？” “行，那再见。” 赵百灵骑着车离开。 沈雪和王林上得楼来，倒了两杯水，递一杯给王林喝。 王林道：“沈雪，你真想开一家培训中心？” “这是百灵提出来的想法，我们几个人一起在外面搞个副业。没想到资金要求这么高！”沈雪轻轻一叹，“其它人和我的条件都差不多，这培训班，看来是办不成了。” 王林道：“我很看好艺术培训的前景。现在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对孩子的教育要求也高了，很多家庭都愿意送孩子学一门业余爱好，或者朝艺术家的方向发展。” 沈雪道：“何尝不是呢？我们歌舞团里，每天都有家长来咨询，问我们收不收徒弟。所以我们才萌发了这个想法。我之所以没有马上答应赵老师去越剧院，就是因为想开这个培训班，学歌舞的孩子比学越剧的多，好招生。真把培训班开起来了，那我也没必要再调到越剧院去了。你说是不是？” 王林点点头：“别着急，你有理想这是好事，困难是暂时的，总有办法可想。”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看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王林骑着车，来到华亭路服装市场。 好家伙！ 李文秀的摊位前，挤满了人，她们三个人做生意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看到王林过来，李文秀柔声问道：“你回家吃过饭了吗？我见你没回来，把饭菜放在锅里，就过来这边送饭了。” 王林道：“我在朋友家吃过了。” 李文秀咬着嘴唇问道：“谁家啊？” 王林道：“沈雪家。” 李文秀一怔，身子晃了晃。 王林没有留意到她的表情变化，见她生意忙，便过来帮忙，问道：“卖了多少条了？” 李文秀道：“还没有清点呢！我们忙得过来，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王林道：“没事，我帮你多卖一些货，你可以早日还清欠我的债不是？” 李文秀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晚上回到家，李文秀忙着清点货款，李文娟和孙小蝶去做饭。 家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王林起身接听。 “喂，哪位？” “您好，请问是王先生吧？我是孙经理啊！” “哪个孙经理？”王林腔调十足，淡淡的回了一句。 第八十九章 算计！ 孙经理的语气，变得更加恭维和恭敬了：“王先生，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红光食品厂负责旧楼出租的那个孙经理啊，您今天下午，不是陪同广州小百灵艺术学校的沈校长来我处考察过吗？” 王林拉长了腔调：“哦——是你啊，有事吗？” 孙经理道：“王先生，是这样的，我请示过厂里，厂里领导回复说，国有资产不能变卖，所以我们那幢老办公楼，不能卖给你们。” 王林早知如此的哦了一声。 1980年以后，私有房产放宽了买卖限制。 但国有资产的售卖还是禁忌。 我国的国有企业改制，共分五个阶级进行。 78年到80年，主要是扩权、减税、让利。 80年到82年，主要是运行责任经济制。 83年到86年，主要内容是利改税。 87年到91年，完善企业的经营机制，实行以“包死基数、确保上交、超收多留、歉收自补”为主要内容的承包制，从而打破了大锅饭。 1992年以后，是以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为目标的改革。 从87年到92年这一段时间，国企改革已经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然而，政策是政策，但具体到执行当中，每个企业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人做过统计，80年代末期，国有资产每年流失500亿以上，90年代每年流失千亿以上。 这些资产是怎么样流失的，王林略知一二，但并不关心，他升斗小屁民一个，就算有心忧国忧民，也没有擒龙缚虎的本领，更没有移山倒海的权力。 他看中的是红光食品厂那块地。 所以他才跟孙经理说想买下那幢老式办公楼。 他说买，也只是一个试探。 有的工厂领导胆子大，步子也迈得大，拍着脑袋，就把资产变卖了。 但有的工厂领导就不敢这么做。 孙经理忽然又说道：“王先生，如果您真的有心，我们厂里可以把整幢楼承租给您，租期十年，每年两万租金。我们也就省心省力，不必再管理那幢办公楼了。” 王林飞快的算了一笔账，那幢楼房，总共只有三层，每层700平米，也就是2100平米的总面积。 按照对方一平方一块钱的租金计算，每个月也只能租出去2100块钱，一年也就25200块钱。 这是二楼的价格，三楼的价格肯定更低，再加上空置期，还要投入人力管理和维护，每年2万块钱，自己租下来，等于是在帮红光食品厂打工了。 不过，王林并没有想过要靠租金来赚钱。 “孙经理，你们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王林笑道，“那我不是白替你们打工了吗？” 孙经理道：“这是我们厂领导的决定，如果王先生不能接受，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职工，做不了太多的主。” 王林道：“孙经理，这样吧，我可以按照你们的条件租下来，但我也有两个条件。” 孙经理问道：“什么条件？如果是讲价的话，那请免开尊口，这已经是最低价格了。” 王林道：“我不讲价。我的条件很简单。一是租期延长五年。二是将来这幢楼房和所在的土地进行拍卖的话，我有优先拍卖权，也就是说，在同等拍卖价格条件下，我有优先得到这块土地的权利。” 孙经理迟疑道：“这？我不能做主。我得请示领导。” 王林道：“可以，我等你的回复。现在这样的老办公楼很多，你们要是诚心合作的话，请你尽快给我答复。” 孙经理道：“好的，那就这样，再见。” 王林挂断电话，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李文秀还在清点账目，问道：“你要租办公楼？做什么用？” 王林道：“我有大用！你不懂的！账算出来了吗？今天赚了多少？” 李文秀道：“还在算。我跟你说，难怪这么多人下海练摊，这摆摊还真是赚钱！我们隔壁摊位那个卖鞋的，两夫妻从广州那边进鞋子，只要三块多钱一双，却能卖二十多、三十多！” 王林道：“你才知道？早有人靠当倒爷、做个体户发财了呢！” 李文秀道：“就是不知道这生意能不能一直这么做下去？就怕哪天不准做了。华亭服装市场开市，也才四年时间不是？” 王林道：“放心吧，这个市场，起码还能做十年。” 李文秀道：“只能做十年了啊？那还是上班靠谱，以后退休了，还有退休金领不是？” 王林冷笑一声：“你以为，这申纺厂就能一直开下去？” 李文秀道：“你什么意思？这是国营企业，还能开不下去？你想什么呢？” 王林懒得跟她策，他现在说再多，她也不会相信。 李文秀算完账目，说道：“我们今天卖掉了105条裙子，赚了2226块钱。” “才卖这么一点？一万条裙子呢，卖到什么时候去？”王林蹙额说道，“我看你们还是搞拍卖吧！”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们一天就赚了两千多块钱，还不多啊？” 王林道：“你别只看到这点利润，你得计算总成本啊！租了仓库，又要摊位费，最主要的是这一万条裙子，压死了几万块钱的资金在里面！按照这卖货的速度，你们至少得三个月时间才能卖完。” 李文秀道：“如果每天都有这么好的生意，三个月时间卖完这一万条裙子，那我们也很赚钱了。可以赚20万呢！我们很知足了！” 王林道：“如果你搞拍卖，只用两三天时间，就把这一万条裙子卖掉，哪怕只卖十块钱一条，你也能赚六万多！资金回笼以后，我们又可以订制其它衣服卖，你说哪样更划算？” 李文秀道：“搞拍卖，需要更多人手，我明天就得上班，文娟和小蝶肯定忙不过来。再说了，就算是搞拍卖，裙子肯定也没有健美裤好卖，健美裤是个人都能穿，这裙子可不同。” 王林摆了摆手：“行，依你吧。” 李文娟道：“姐，我们今天好辛苦了，能不能早些休息，不糊火柴盒了？” 李文秀笑道：“睡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她也辛苦了，洗漱完毕，便进房睡觉。 王林躺到床上，拿了本书看。 李文秀在他身边躺下来，说道：“王林，有个事，我忘记和你说了，厂里有新一批新的福利分房下来。是那种自带洗手间和厨房的大房子。” “是吗？”王林一听就来了兴趣，“是直管房还是单位自管房？要是房管所管理的房子，我们肯定没戏。” “好像是厂里的自管房。有一批厂领导搬进新房了，这些老式的大房子就空出来了。”李文秀道，“你看，我们有没有机会啊？” 王林道：“要是我爸妈还在，肯定有机会，我爸是八级职员岗位！” “你去找找关系呗！你和周助理不是挺相好的吗？”李文秀轻轻推了他一下，笑道，“你去找找她的关系。那大房子住起来多卫生、多干净啊？你说是不是？” 王林冷笑道：“哟，这个时候，知道让我去找周粥的关系了？” “你又不是没找过她家的关系！再找找怎么了？”李文秀扑哧笑道，“你还不乐意了？我看你心里美得很！” 王林放下书：“无聊！睡觉！” 第九十章 怀孕证明 王林还真动了心思。 这年头，申城人均住房只有4.5个平米，有钱也买不到他想要的大房子。 房子都是公家分配。 想住大房子，只能熬资历、熬职级、熬人数！ 第二天是周一，王林先不忙去外地买国库券，而是跑到了厂里。 他来到厂办外面，朝里面张望。 厂长周伯强不在，只有一个俏丽的人影，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写着什么文件。 王林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周粥头也不抬的喊了一声。 王林进来，走到她面前，站定。 “办什么事？”周粥没有停笔。 王林不说话，只看着她。 周粥抬起头来，看到是他，不由得一滞，然后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写她的文件：“有事吗？” “咳，我是王林。” “知道你是王林，你又没有猪八戒的三十六变！还能每天变个样子不成？有事说事！” “周粥，你回来上班了？” “未必我是鬼？我回来都上一个星期的班了！” “我天天在外面跑，昨天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 “嗯。我这正忙着呢！这个讲话稿，厂长下午要用的。你要是没事，就先走吧！” “我今天飞外地，明天下午回来，我们一起看个电影吧？我有很多话跟你说。” “不必，我现在工作繁忙，没时间看电影。你也挺忙的，我就不耽误你赚钱了。” “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又不是孙悟空，也没有七十二变，我能变成谁？” “凭什么我是猪八戒，你就是孙悟空？” 周粥没有笑，一本正经的道：“王林同志，你要是没事，请你不要打扰我工作。” “呵呵，女人无情起来，变脸比翻书还快！” “怎么了？我不就是睡了你一次吗？你还想咋样？”周粥瞪眼看着他，“你还想让我对你负一辈子责任不成？” “你！你！你！粥粥，”王林愕然道，“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你到底有事没事？厂长等下就回来了。”周粥的神情和语气，都显得特别陌生和清冷，和以前温柔俏皮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是这样的，我听说厂里有一批大房子要分配？”王林不敢再叙旧情，只得表明来意。 周粥冷笑道：“我就说嘛，你这么久不来找我，忽然之间来找我，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王林道：“瞧你这话说得，我怎么没去找你了？你被你妈关起来那阵，我天天去你家。不信你可以问霞姐和军哥。” 周粥一本正经的道：“别拍我马屁了，没用。这次分房，没你的份。” 王林道：“怎么就没我的份了呢？我和文秀两个人都是厂里的职工，文秀还是工段长呢！” “你家几口人？” “这跟几口人有关系？” “分房的原则，一是照顾职级高、工龄长的老员工，二是照顾家里人员多、房子不够住的员工。请问，你符合哪一条？” “我不管，这房子我要定了。” “那你找房管科去，找我没用，这事不归我管。” “咱们什么关系，是不是？这事你得帮我。” “我和你什么关系？王林，我告诉你，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别再纠缠我了。”周粥俏脸如霜的说道。 王林哭笑不得：“我纠缠你？你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呢？” 周粥正要说话，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响。 “咳！”门口传来周伯强的声音。 王林回过头，看到周伯强背着双手走了进来。 “王林，你来做什么？”周伯强问。 “周厂长好，”王林笑道，“厂里不是要分房吗？我来问问情况。” “呵呵，你还想分房？凭什么？你不是都办停薪留职了吗？” “我的工作关系还在厂里啊，我爱人李文秀也是工厂的职工。” “分房的事，归房管科分配，这事你找谁都不管用，你去问问房管科吧！”周伯强摆了摆手。 王林看向周粥。 周粥不理他。 王林只得告辞。 周伯强对周粥道：“你不许再和他有来往啊！我可是答应过你父母的！你也向我们做过保证的！不许再和他一起去看电影！不然你还是回家去，别来我这里上班。” “没看电影啊！”周粥道，“我把电影都戒了！” “也没叫你戒电影，只要你不和王林一起去看就行，免得别人说闲话！你是个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和有妇之夫搞在一起呢？” 周粥忍不住想笑，还黄花大闺女呢？她早就和王林偷尝禁果了！只是除了他俩，所有人都不知道！不然，这事不会这么容易了结。 且说王林出来后，被周粥那爱搭不理的态度，搞得有些郁闷了。 女人心海底针，心思难以琢磨啊！ 王林来到房管科，直接找到科长杜威。 杜威四十多岁年纪，和王林父亲同时进的厂，彼此相熟。 王林结婚时，杜威来吃过酒，随的礼是所有亲友里面最大的。 看到王林进来，杜威笑道：“我听说你办了停薪留职？怎么回事？” 王林笑道：“杜叔，我在外面跑点副业。” “你小子，得走正道啊！” “杜叔，我走的是正道，就是贩卖点货物，赚点钱养家糊口。我结婚成家了，开支大。杜叔，这次分房，你看能不能照顾一下我？” “你？你不够资格啊！多少老同志等着换新房呢！” “杜叔，我们现在住的是一室一厅，那房子太小了。” “怎么？你有小孩了？” 王林眼珠子一转，说道：“对，马上就有小孩了。” “你爱人怀上了？” “对，文秀她怀上了。我们结婚都快半年了，能不怀上吗？” 杜威微微沉吟：“这样吧，你去医务室开个怀孕证明，打个分房报告上来，我帮你申请。我先说明，能不能分配下来，得看厂里领导的意见，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好，谢谢杜叔。”王林掏出烟来，敬了一根给他，笑道，“改天请杜叔到家里来喝酒。” “你啊，好好走正道，别在外面乱来！实在不行，早些回厂上班。你马上就是要当爹的人了！不能辜负你爸的厚望啊！” “谢谢杜叔！”王林还真有些感动。 这么久以来，也只有杜威，对他说过这么掏心窝子的话。 他觉得自己太过疏远父亲的这些老朋友了，以后得常走动。 王林来到整理车间，远远看到李文秀在工作。 她穿着白色的围裙，戴着工作帽和袖套，苗条的身影，在一众女工当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文秀，你爱人来了。”陈小希呶呶嘴。 李文秀看了王林一眼，问道：“你怎么还在厂里呢？还没去火车站？” “文秀，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说。”王林朝她招手。 李文秀停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 “怎么了？”李文秀问。 “分房的事，我问过房管科的杜叔了，这事有戏。” “真的啊？”李文秀高兴的道，“那太好了！” 王林沉吟道：“杜叔说了，我们得办一个怀孕证明，证明我们马上就要生孩子了，现在的房子不够住了，才能给我们分配新房。” “怀孕证明？”李文秀羞红了脸，“这？这？我上哪里去开这个证明？我也没怀孕啊！” 王林拉了她一把：“小点声！别嚷啊！为了房子，你就不能去开个证明？两室一厅，带厨卫，80平米的大房子！你不想住啊？你还想住在这筒子楼里？和人共用厕所，共用水房？” 李文秀咬着嘴唇，低声道：“那我上哪里开这个怀孕证明啊？就算现在开了，到时生不出孩子来，厂里不得知道？会不会把我们房子收回去？” 第九十一章 来人！救命！ 王林拉着李文秀，走到墙根底下，瞅瞅左右无人，这才说道：“不就一个证明吗？现在这世道，就流行各种证明，什么生病证明、结婚证明、工作证明、身份证明、出差证明、学历证明，你还开得少啊？这种东西，谁都不会认真，塞点礼物给医生，他们也就给你开了。” “我不敢去。我怕。”李文秀声如蚊蚋，“除非你陪我去。” “嘿，你平时胆子不是大得很嘛！你看看几点了？我马上得去赶飞机。” “我去了医院，不得先做检查？我没怀孕，人家怎么可能给我开证明？这不是乱来吗？” “对，就是乱来，就是做假。开个假证明怎么了？又不死人，又不伤人的！” “我拉不下这个脸。” “是脸面重要？还是房子重要？我跟你说，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不知道多少人申请换房呢！我跟房管科的杜叔熟悉，人家才肯帮我们这个忙！” “可是，到时我们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只说流产了便是！” “你怎么能咒自己的孩子流产呢？不许这么说，我宁可不换大房子！” “这不是假的吗？你都没有怀孕，说流产了又没事！你怎么死脑筋呢？你必须去开这个证明，家里不是有茅台酒吗？你多拎几瓶去厂医院，找个医生给你开证明就行了。这事人家做得多了，你送上礼品，人家自然明白，检查都不用做，就把证明给你开下了。” 说完，王林看看手表：“我真得去赶飞机了，晚了又要耽误一天时间，少赚十几万呢！记住我说的话，抽空去一趟医院啊！” “哎，王林！”李文秀看着他一溜烟的跑远了，不由得又气又急，“这证明怎么开啊？我一个人不敢去！” 然而，王林已经走远了。 王林走出整理车间，迎面撞见机修班长赵卫国。 赵卫国猛然间见到王林，骇了一跳，问道：“王林，你回来上班了？” 王林懒得理他，挥了挥手，径直离开。 田晓青和吴大壮，已经在他家门口等候了。 李文娟和孙小蝶都出摊了，家里没人，田、吴二人只能在门外蹲着。 “王林！”吴大壮见着他，喊道，“你上哪里去了？屋里也没个人，我还以为今天不跑了呢！” “必须跑啊，少跑一趟，我亏大发了！”王林笑着打开房门，拿出行李和钱袋子，三人赶往机场。 国家开放第二批国库券转让市场试点，也有一个月了，国内的国库券市场，等于完全放开了，越来越多的人，尝到了买卖国库券的红利，开始进军这个行业。 做买卖的人多了，行情价格就会被扰乱。 原价100元的国库券，从银行买出来，需要98元钱，而卖出去，只能卖110元了。 利润降到了12元。 还好王林资金足，每跑一趟，仍然可以赚到十几万。 价格再高，影响的是底层二道贩子，伤害的是那些刚入行的生意人。 王林有160万的资金，这一趟，赚了19万2千块钱。 他的资产，飙升到了180万左右！ 饶是如此，王林还觉得自己赚少了。 因为他资金太多，到一座城市后，往往要跑好几家银行才能兑换完国库券。 有些银行办理效率极低，有的银行需要排队，半天时间还兑换不完，只能等第二天再去银行排队兑换。 这一耽搁，就是一天时间。 再加上来回路程遥远，航班每天只有一趟，错过了就要多等一天。 这不，他们这次飞到成都，忙完之后已经错过了航班，只能在成都多玩一天。 守着这么多的国库券，三人也不敢随意离开招待所出去游玩。 吴大壮笑道：“王林，你和田警官出去耍耍吧？都说这边是天府之国，想必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我在房里守着就行了，这里是政府招待所，想必没什么麻烦事吧？” 田晓青自从失恋之后，心情一直不好，闻言说道：“还是我守在家里吧，你俩出去玩。我没心思出去。” 王林笑道：“那好吧，师傅，我们去武侯祠逛逛吧！一直想来瞻仰，却没得时间，今天正好去看看。” 吴大壮道：“武侯祠？是不是诸葛亮的祠堂？那必须去看看啊！诸葛亮是我最敬佩的偶像。京剧《空城计》就很好听！” 王林是个票友，当即唱道：“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吴大壮也会唱这一段，接着唱道：“我也曾命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 田晓青笑道：“哎哟，你们唱得还挺好听的，我以前只听越剧，没想到京剧也这么好听。” 王林哈哈笑道：“献丑了。田姐，那就辛苦你在家里，我和师傅去逛逛街。” “这有什么辛苦的？我在家里，也是躺床上休息。你们去便是了。” 王林和吴大壮便换了衣服出门而去。 田晓青把门上了闩，闷闷不乐，躺在床上，也无心看书，想到以前和高昌民在警校时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潸然泪下。 她正自悲春伤秋，敲门声忽然响起。 田晓青连忙起身，抹干净了眼泪，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来开门，笑道：“你们刚出去，怎么又回来了——你们找谁？” 门外站着三个壮汉，都留着板寸头，满脸的横肉，眼神里闪着凶光！ 为首的一人，右侧耳根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田晓青不愧是当警察的，当即警觉，沉声道：“你们找错房间了！” 说着，她就要关门。 然而，那刀疤脸伸出脚，插在门口，挡住她关门，皮笑肉不笑的道：“找的就是你们！” 田晓青沉喝道：“光天化日，你们要干什么？” 刀疤脸三个人，一齐用力，把门挤开。 田晓青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哪里能抵挡得住？ 那门被挤开来，三个壮汉一涌而入。 田晓青放声大喊：“来人！救命！” 壮汉进门后，马上就把门给上了闩。 招待所里往的人少，楼层也没有服务员。 田晓青喊了几声，也没有人过来。 刀疤脸手一晃，手里多出一把匕首，对准田晓青，比划了几下，冷笑道：“识相的就滚一边，我们只劫财，不伤人命！惹毛了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钱袋子在哪里？交出来！” 田晓青一看来者不善，就知道对方早就跟踪自己三人了，下意识的转过身，将那边床底下的四个手提包，全部拎在手里，沉声道：“我是警察！你们别乱来！” 刀疤脸恶声恶气的呸了一声：“警察？嘿嘿！这可巧了，我们兄弟几个，刚从号子里出来，受够了狱警的折磨！妈了个巴子的，你不是警察还好，你一说你是警察，老子就来气！” 一个斜眼歪嘴的壮汉，抹着口水道：“大哥，这娘们长得水灵灵的，肯定特别好玩！咱们三个出来这么久也没开过荤，干脆把她奸了享受享受！” 第九十二章 智斗歹徒！ 从这些歹人的话里，田晓青听出来了，这三个人，都是刚从监狱里出来！ 只是不知道是刑满释放呢？还是越狱？ 不管怎么说，她今天碰到的，是三个亡命之徒！ “你们别乱来！”田晓青沉声说道，她握紧手里的四个皮袋子。 皮袋子很沉！ 一百万人民币，就重约25斤，国库券和人民币差不多重量！ 现在她手里有差不多200万国库券，有50斤重呢！ 这些钱是王林的全部身家，也是他的命根子！ 而她不仅是人民警察，更是王林请来的保镖！ 不管于公于私，她都有责任保护好这笔钱财的安全。 “我们不乱来，我们一定会很温柔的！嘿嘿嘿！”刀疤脸浮现一抹淫笑，“你乖乖的合作，我们就不伤你性命！” 田晓青银牙轻咬，忖度自己能不能对付这三个歹徒。 另外两个歹徒也都拿出了刀子！ 三把明晃晃的匕首，闪着寒芒！ 田晓青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六手！ 歪嘴汉子道：“大哥，别磨蹭了！等下来了人，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干她个小娘们！” 田晓青俏目一寒，忽然转过身，朝着窗户跑去。 他们住的是二楼，窗户只有一扇玻璃，刚住进来为了透气，窗户是打开的。 田晓青双手奋力一扔，将手里的皮包，一起扔下窗外。 然后，她一个起跳，轻盈的身子，一跃而起，双手撑住窗户，小巧玲珑的身躯，从窗口往外一纵。 虽然是二楼，但窗口离地面也有四、五米高！ 这个高度，对普通人来说，算得上极高，跳下去摔死、致残都有可能。 但田晓青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她纵身往下跳，身子稳稳当当的落在地面。 这边的响动，惊动了招待所一楼的前台工作人员。 一个妇女跑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田晓青指着二楼道：“有坏人抢劫！快报警！” 前台妇女哎唷一声，赶紧进去打电话报警。 二楼的刀疤脸等人，眼睁睁看着田晓青从眼前消失，震惊得相视一眼。 “快追！” “大哥，这太高了，我不敢跳。” 刀疤脸攀住窗口，朝外一望，倒吸一口冷气：“下楼梯！快！” 三人转身出门，从楼梯口跑下来。 前台正在打电话，看到三个持刀歹徒跑下来，吓得蹲下身子，握紧电话筒，躲在收银台下面打电话，颤栗着说道：“同志，你们快派人来，有三个歹徒，手里都有刀子！” 招待所有一个门卫，已经跑了过来，但门卫手里没有枪，只有一根警用的甩棍，他看到三个歹徒冲出来，也不畏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放下刀子！警察马上就来！” “滚！再嚷，老子一刀捅死你！”刀疤脸不退反进，朝着门卫冲过去。 门卫举起甩棍，用力打向刀疤脸。 刀疤脸真是个狠人，他举起左臂，用肱二头肌去挨门卫那一棍子，右手持刀，扎向门卫。 门卫骇然大惊，躲闪已自不及，肩头中了一刀。 刀疤脸一脚踢在门卫胸口，将他踢开，吼叫道：“那娘们呢？哪去了？” “她刚跳下来，又提了四个包，绝对跑不远，大哥，我们追！” “快追！” 三个人撒开腿，往大门外跑去。 门卫中刀倒地，痛得哎哟哎唷的乱叫，鲜血洒了一地。 前台和服务员都跑了出来，大声呼喝，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那三个歹徒跑出门外，朝左右马路上一看，已经看不到田晓青的身影，气急败坏。 刀疤脸双手叉腰：“那娘们又不是旋风腿，也不是神行千里，怎么跑这么快？” 歪嘴汉子道：“大哥，我们分开追，到老地方会合。” 另一个黑脸膛汉子道：“大哥，那娘们不会还躲在招待所里面吧？” “不可能！她跳窗逃出来，还不亡命跑出去？”歪嘴汉子急道，“快追吧！警察等下就来了！”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响起来。 三人发一声喊，各自奔逃散开。 看到警车进入院门，躲在一辆货车后面的田晓青，这才惊魂甫定的走出来。 警察了解清楚情况，马上派人前往外面追捕歹徒。 前台打了救护车电话，不一时，救护车来到，把门卫送去急救。 警察看看二楼窗口的高度，对田晓青道：“同志，你从这上面跳下来的？你胆子可真大！没摔着哪里吧？” “我没事，我也是警察，这是我的警官证。”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一般人哪敢这么跳？他们为什么要抢你？” 田晓青道：“实不相瞒，我是在保护一个做国库券生意的商人，半路上被这伙歹人盯上了。差一点就人财双亡！” 警察沉吟道：“那三个歹徒还没有抓到，他们知道你住在这里，说不定晚上还会过来，我们建议你换个地方住。要不上我的车，我带你换一家招待所？” 田晓青道：“我也知道要换地方住，可是我老板出去了，还没有回来，我现在换了地方，他找不到我怎么办？” 前台妇女说道：“我认得你的伙伴，等他俩回来，我告诉他们你换到哪家招待所，让他们来找你就行了。” 警察道：“田晓青同志，你还是赶紧换地方吧！” 田晓青不再迟疑，叮嘱前台妇女几句，便上了警车。 警察带着她，来到市委第一招待所。 这边的招待所与众不同。 我国的招待所，为计划经济时代用于提供短暂住宿和餐饮的服务场所，这种服务场所不同于酒店，不完全以营利为目的，部分依靠主办单位的经济补贴，主要用于优先满足机构组织系统内部接待业务往来单位人员暂住需要。 在1978年以后，随着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发展，“招待所”大都转型宾馆酒店，面向社会公众提供服务。 但是这边的第一招待所，却没有改制，只面向党政机关干部开放，而且就在市委旁边，市委那边有武警站岗，安全性高出不只一个档次！ 田晓青有工作证明，有单位开的介绍信，又有当地警察陪同，很轻松就办理了入住手续。 负责送她过来的，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警，他送田晓青到房间后，说道：“田晓青同志，我先过去那边看看情况。” “谢谢你。”田晓青道，“请问您贵姓？” “我叫罗伟民，我是退伍转业后进的警队。” “罗警官，辛苦你了。请慢走。” 罗伟民点点头，带上房门出去了。 经此一事，田晓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等待王林和吴大壮前来。 直到晚上七点钟，王林和吴大壮才回到招待所，他们刚进门，就被前台喊住。 听完前台的述说，王林吓出一身冷汗！ 这时，罗伟民走了过来：“你们就是田晓青同志的朋友吧？我在此等候多时，请上我的车吧，我送你们过去。” 王林握住罗伟民的手：“谢谢你！警官，请问，那三个歹徒抓住了吗？” 第九十三章 冰敷 王林话一出口，心想那些歹徒肯定还没抓到，不然罗伟民也不会蹲守在这里了。 果然，罗伟民沉声说道：“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我们市局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管教他们插翅难逃！” 王林心下忐忑，担心田晓青安危，不再多言，拿了留在这边的行李，跟着罗伟民前往第一招待所。 来到田晓青下榻的房间前，罗伟民敲门。 “谁？”田晓青不敢再随便开门，在里面问道。 王林喊道：“田姐，是我！王林！” 田晓青这才打开房门。 王林冲进去，扔下行李，拉住田晓青的手，上下打量她，关切的问道：“田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田晓青见他不问钱财有无遗失，只问她个人安危，不由得心下感动，柔声说道：“我没事。” “田姐，你快坐下休息。”王林又对罗伟民道，“罗警官，请坐，我给你倒杯水。” 罗伟民摆摆手：“我不渴，不用客气。” 田晓青问道：“罗伟民同志，那三个歹徒，是什么身份？” 罗伟民微一沉吟，说道：“那三人是有前科的刑事犯罪人员，之前当过兵，退伍后在农村当民兵，有着丰富的反侦察经验，在劳改所服刑改造期间，偷了两条扁担，拿绳索绑在一起当梯子，逃跑出来的。” 田晓青道：“怪不得，我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不一般！还好我没有和他们正面硬刚！” 罗伟民道：“可不是嘛！这三个人有一身蛮力气，而且格斗经验丰富，十分危险！你今天的处置行动太正确了！换成普通人，只怕早就遇难了。” 王林和吴大壮听了，更觉心惊胆颤，后怕不已。 罗伟民道：“你们以后来成都，只管找我，我负责保护你们。” 田晓青道：“谢谢你。” 罗伟民道：“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到所里找我便是。” 他留下一个电话，这才离开。 王林送他到门口，回来把门关上。 田晓青拿出皮包来，说道：“王林，国库券都在这里，一分没少。” 王林没有检查皮包，正色说道：“田姐，我得批评你，遇到那么危险的事，你保命要紧，怎么还带着这么重的包逃命呢？还好你机警，躲在原地没动，要是慌张乱跑的话，你提着这么重的东西，怎么逃命？” 田晓青道：“保护你的财产，这是我的职责。我哪怕拼了命不要，我也要保护财产安全。” 王林道：“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钱没了，我们还可以再赚！” 田晓青道：“这可不是一点点钱，而是差不多两百万呢！对我来说，这些钱真比我的命重要。” 王林哭笑不得，对吴大壮道：“师傅，你再去开一间房。” 吴大壮嗯了一声，拿了证件下楼去了。 田晓青忽然皱了下眉头。 王林看到了，问道：“是不是受伤了？” 田晓青坐在床沿：“没事，就是跳下楼的时候，崴了一下脚，刚开始不觉得痛，现在有些疼了。没什么大事。” 王林道：“伤筋动骨，还没大事？我看看你的脚。” 他在她身边蹲下来，问道：“哪一只脚？” “右脚。”田晓青想缩回脚来，却被王林握住了右脚。 王林不由分说，脱了她右脚的警用平底皮鞋，又把她的袜子脱下来。 田晓青感受到他手掌的温热，不由得红了红脸，说道：“没事的，我们训练时，经常受伤。” 王林道：“还没事？你看这脚踝，都肿起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田晓青道：“没有伤到骨头，我有感觉的，就是扭了一下筋。” 王林道：“我送你去附近医院看看。” 田晓青道：“不用，我没那么娇气。脚扭伤不用吃药，也不用涂药，没事的。我自己按一按，明天就好了。” 王林道：“你等着，别乱动。” 他起身来到一楼，找到服务员，问她有没有冰袋。 服务员摇头说没有冰袋。 王林问有没有冰棒卖？ 服务员说门口小卖部有冰棒卖。 王林便出门，到门口小卖部，买了几根冰棒回来。 吴大壮已经开好了另一间房，把行李都提了过去。 王林把冰棒纸全撕开，拿毛巾包着冰棒，对田晓青的脚伤处进行冷敷。 田晓青笑道：“我平时吃根冰棒都舍不得，你倒好，拿这么多冰棒给我敷脚！我这脚，可有福气了！” 王林道：“你是个乐天派，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田晓青的脚小小巧巧的，被他握在手里，一阵冰，一阵热，刺激得田晓青心里痒痒的。 便是和高昌民谈恋爱那阵，她也没有和他有过这么亲密的肌肤之亲啊！ 王林冷敷完，说道：“你还没吃晚饭吧？” 田晓青道：“吃了两个馒头，我不饿了。” 王林扔了垃圾，忽然看到她床上有个信封，问道：“这是你的信吗？” 田晓青道：“我哪有信？咦，这是谁丢在这里的信？” 王林拿起来一看，见信封是开着的，便拿出里面的信纸来看。 “田姐，这是写给你的，情书。” “情书？开什么玩笑？” “罗警官写给你的。你看嘛！” 田晓青接过来，看了一眼，扑哧笑道：“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啊！我和他今天第一次见面呢！他居然写这种信给我！还说喜欢我！” 王林哈哈笑道：“这叫一见钟情！他胆子大得很，生怕错过了你，又不敢当面问你，所以用这种方式向你表白呢！我倒觉得，这是一段缘分。你不是刚失恋吗？正好……” 他见田晓青脸色黯然，便讪笑道：“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过去了。” 田晓青嗯了一声，当着他的面，把那封信撕了，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早上，王林他们吃过早餐，正要出发时，看到罗伟民开着警用吉普车过来了。 “王林同志，我来送送你们。”罗伟民微微一笑，拿眼睛去看田晓青。 王林心想，你哪是想送我们啊？你这分明是想找机会，接触田晓青呢！ 田晓青若无其事地问道：“罗伟民同志，那三个歹徒抓住了吗？” 罗伟民尴尬的搔了搔头：“还在抓捕当中。这三个家伙太狡猾了！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他们抓捕归案的！” 十几个小时过去了！ 居然还没抓到！ 王林心头，蓦地蒙上一层阴影。 第九十四章 开作坊！ 一路上有罗伟民的警车护送，王林他们安全、顺利的登上了飞机。 直到王林他们登机前，罗伟民才离开，然而，他并没有机会向田晓青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田晓青也没有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飞机拔地而起，冲上云霄。 罗伟民站在机场，满腹惆怅的看着越来越远的飞机，看着心仪的女子就这么消失在自己视野里，也不知道余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呢？ 飞机上，王林问田晓青道：“为什么不接受他呢？他条件很不错，比那个高昌民长得高大帅气。” 田晓青眼睛望着舷窗外，坚决的说道：“我现在拒绝一切异地恋！哪怕一辈子不结婚，我也不再找外地的男人！伤过一次还不够吗？还给自己找不自在？” 王林默然。 回到申城，已经是下午，王林先去证券营业部把国库券换了，这才回家。 因为来回时间延长，王林现在一个星期，多的时候可以跑两趟，少的时候，只能跑一趟。 这样一来，他在申城待的时间就多了。 王林回家没多久，李文秀就下班了。 “你开了证明吗？”王林问她。 “什么证明？”李文秀反问。 “怀孕证明啊！”王林急道，“你没去医院？” “没有。”李文秀放下包，走到洗脸架前，从水桶里打了些水到洗脸盆里洗手，准备做饭菜。 “你怎么这样？交待你的事情不去做！”王林道，“你不想换房子了？” “我想换，可是我……”李文秀红了脸，压低嗓音道，“你别嚷啊！我又没有真的怀孕，去医院要做检查的！你以为演电影，塞个枕头就能骗人？” 王林忽然福至心灵，笑道：“还是你聪明，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李文秀不解的问，“没有孩子，你还能变个孩子出来不成？就算我们现在那个，也来不及怀孕了！” 王林道：“对啊，咱们就是要变个孩子出来。” “我看你是魔怔了吧？”李文秀扑哧笑道，“行了，我去做饭了。昨天中午，有人打电话找你，说你要租的那幢楼房，他们同意你的条件了，你要是想租，这两天就去他们单位一趟，把合同签了。” “好。”王林笑道，“我就知道，他们会坠入我的圈套！” 王林当即打电话联系孙经理，说明天见面签合同。 不一时，李文娟和孙小蝶两人回来了。 “姐，姐夫！”李文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进门就嚷嚷，“你们得为我做主！” 王林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上次那个吵事的妇女婆，又来了？” “那倒不是。”李文娟道，“是一个顾客，买了我们的裙子，又拿回来退，说她穿了不好看！我们穿起来都好看，就她穿着不好看，这能怪谁？分明是她长得丑，怎么能怪我们的裙子呢？我和她吵了一架！哼！” 王林笑道：“人家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你不能和她争吵，她要退，你退了便是。” “可是，那人有狐臭啊！她穿过的衣服，有一股怪味道！我怕卖不出去了！”李文娟气呼呼的道，“我就和她吵！那衣服我也没退！我叫她洗干净了，没有异味了再来退！” 李文秀道：“你笨啊？洗过的裙子，你还能卖吗？” 王林问道：“文秀，先别骂她了，她已经很累了。文娟，今天卖掉多少条裙子？” 李文娟得意的笑道：“卖了八十几条。” 王林一听便急了，说道：“你们这么卖不行啊！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再卖三个月，都十月份了，要卖秋冬装了！这批裙子，必须尽快处理才行！” 李文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说道：“对哦！马上就换季呢！那咱们搞拍卖？” 王林道：“这个礼拜天，你们还是搞拍卖吧！多请几个人过去帮忙，卖掉多少是多少，先把本钱赚回来再说！裙子卖不掉的话，这一亏就是成千上万！” 李文秀炒好了一个菜，端进来放在桌面上，说道：“咱们这么做生意，不是个事。我们销量有限，又不是做批发，订制一万条裙子，卖的时间太久了！” 王林嗯了一声。 李文秀道：“还有，去厂里断码补码也是个困难事。要的货少了，厂里肯定不接这单子。” 王林又嗯了一声，心想她还真聪明，不用自己提醒，她就想到了这节。 李文秀拿抹布擦着手上的油：“王林，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 王林蹲下来，打开电视机和录像机，选了盘录相带放进去：“你说啊！什么想法？我现在只想换房子！这筒子楼我一天也不想住了！” 李文秀走进来，蹲着他身边，低声道：“我想请几个人，自己做衣服。你帮我设计，我打样，请人做，每天也不用做多了，就做够我们卖的就行。” 王林笑道：“你想自己开厂了？” “也不是开厂，就开一个小作坊就行。多少能赚钱就行！你说是不是？反正文娟和小蝶都没事做，我们又有了一个固定摊位，与其去广州进货来卖，还不如自己做衣服卖，总比糊火柴盒强吧，你说是不是？” 王林道：“那还用说？你们三个人糊火柴盒，一个月才赚几百块钱呢？卖衣服一天就赚出来了。我早就叫你去练摊，你舍不得这工作啊！能怪我？” “我这工作，我是不会丢的。”李文秀道，“多少人打破了脑袋，花钱都买进不来呢！” 王林回到沙发上坐下来：“你想到就去做呗！我没意见。” 李文秀跟过来：“你是一家之主，我得征求你同意才行。” 王林沉吟道：“这事可以做，布料都是现成的，从申纺厂里买就行。我和管库房的老赵熟悉，我跟他打声招呼，你要多少布，找他去要便是。懂裁缝的女工也容易找。剩下来就是机器的问题，你真要开作坊，光有缝纫机是不够的。” 李文秀抿嘴笑道：“所以我跟你商量，我知道你厉害，什么都懂。” 王林呵呵笑道：“难得，你都开始夸奖我了？你不拿你的中专学历打压我了？” 李文秀噗嗤笑道：“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记仇呢？我现在明白，学历不等于能力了，你就饶了我吧，好不好？哎，你帮我合计合计，要买哪些机器材料？” 王林道：“想开服装厂的话，有些机器设备，是不能省的。后整车间需要买去污机和大烫台，包装车间需要购买检针机；仓库要买验布机、跑码机。板房的话，你自己制板，可以省一台制板用的电脑机，以后厂子开大了再买也行。裁剪车间要买裁床、电刀、排料系统；服装车间要买粘衬机、锁眼机、缝纫机、锁边机。缝纫机也有很多种，有平缝机、四线包缝机、平双针、双针机、链条机、三针五线绷缝机、锁眼机、钉扣机……” “等等！”李文秀起身拿过纸笔来，“你再说一遍，我记下来。” 王林道：“这些事，交给我来办吧！你哪里懂这些啊！” 李文秀哎呀一声：“我还以为很简单呢，要买这么多的机器？那算了吧，这作坊，我怕是开不起来了！我也没钱啊！” 王林沉吟道：“钱，我这里有，不成问题。机器也容易买到，也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管理人员。你要上班，我也要跑国库券，都没时间去管理。” 李文娟道：“姐夫，我可以管理啊！我来当厂长！” 王林哈哈笑道：“文娟，你能把摊子看好，就是莫大的贡献了！你当厂长？起码再历练十年吧！” 李文娟嘟嘴道：“我就不信，我连一家小作坊都管理不了！” 李文秀道：“文娟，别打岔，我和你姐夫讨论正事呢！” 王林动起了心思，觉得李文秀的想法，真的可以实现！ 这次田晓青遇难，虽然说有惊无险，但王林也吓出一身冷汗，如果钱财全部丢失的话，那他就一无所有了！ 看来，鸡蛋真的不能全放在一个盘子里！ 王林有了雄厚的资本，可以打造另一个商业路线了！ 他从李文秀手里拿过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第九十五章 谁敢对李文秀有不良企图？ 屋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喊：“李文秀在家吗？” 王林听到是一个男声，讶道：“谁来找你？” 李文秀挨在他身边，看他写开作坊的构思呢，闻言说道：“我也不知道。” 言罢，她起身去开门，咦了一声：“张工，你怎么来我家了？” 王林一听来的人是张瀚，不由得朝门口望去。 只听张瀚说道：“我有点事找你，我们能不能到外面谈？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 李文秀朝王林道：“王林，张工找我，我出去一会儿。” 张瀚探进头来，朝王林笑了笑：“王林同志，你好。” 王林嗯了一声。 张瀚和李文秀出门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林的心，忽然无法平静。 李文娟和孙小蝶从水房洗手洗脸回来。 “姐夫，那男的是谁啊？长得好帅哦，文质彬彬的，你就不怕他勾引我姐啊？”李文娟咯咯笑道。 她这话虽然是玩笑话，王林的心，却不能淡定了。 他表面上装作无所谓，手里的笔，却写不出一个字来。 孙小蝶道：“那男人就是个小白脸，哪有王哥这么有味道？我就喜欢王哥这样的男人！特别有男子汉气质！” 李文娟伸出手，在孙小蝶额头上一点：“他是我姐夫，用得着你喜欢？我警告你，别打我姐夫主意！” 孙小蝶张嘴就咬她的手指头：“我就喜欢，怎么了？” 李文娟凶巴巴的道：“喜欢可以，不能付诸行动，否则我就赶你走！” 孙小蝶道：“这是王哥家，又不是你家！” “别吵了！”王林俊眉一皱，“嚷什么嚷？不知道这房子不隔音啊？这事有什么好吵的？被外面人都听了去！” 李文娟和孙小蝶第一次看到王林发脾气，都禁了声。 李文娟坐到餐桌边，盯着桌上的菜，说道：“姐怎么还不回来？我都饿了！” 王林道：“饿了你就先吃。” 李文娟道：“不，我要等我姐一起吃。” 王林心情莫名的烦躁，看看时间，说道：“小蝶，去下面小卖部，给我买包烟。” 李文娟道：“家里不是还有一条烟吗？我去给你拿。” 王林道：“家里的烟，我抽腻了！我要换个口味抽！小蝶，快去！” 孙小蝶道：“王哥，买什么烟？” “买包中华吧！”王林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孙小蝶。 孙小蝶哦了一声，拿着钱出去买烟。 李文娟眼珠子一转，起身坐到王林身边，亲热的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姐夫，作坊开起来，你就让我当厂长好不好？” “你也知道是作坊，哪里来的厂长？那叫作坊主！” “作坊主就作坊主，我愿意当。好不好嘛？每天练摊，站一天，好累的！”李文娟身子倾在王林身上，胸挤压着他的手臂。 王林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少女体香，不由得心神一荡。 这个小姨子，自从来了王林家住以后，长得越来越水灵迷人，发育得越来越前凸后翘，比起李文秀的沉静秀美来，文娟身上有一种少女的娇俏调皮，又有一种情窦初开的对异性的依恋，经常和王林零距离接触，搞得他时不时的火大。 王林轻轻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脸，笑道：“我是你姐夫，你能不能和我保持一点距离？” “怕什么啊？你又不会欺负我！就算你欺负我，我也不怕！”李文娟嘟嘟嘴，红艳艳的小嘴唇，起了一圈皱纹，别说多诱人了。 王林居然无耻的起了反应。 他轻咳一声：“等作坊开起来再说吧！你真想进步，姐夫当然要照顾你的。前期你可以学习怎么管理，等你学会了，以后真开了工厂，你才有能力当厂长，你说是不是？” “姐夫，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哦。我怕你反悔，我们要拉勾勾。”李文娟伸出右手小指，“来嘛，拉勾勾。” 王林哭笑不得：“你真是个孩子！” “我才不是孩子呢！”她挺了挺胸，“孩子有我这么大的吗？” 王林看看她高挺的胸，好不容易才移开目光，和她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李文娟俏皮的笑着喊出口号来。 孙小蝶买了烟回来，嚷道：“可不得了，王哥。” 王林还以为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情景了，沉声问道：“怎么了？” 孙小蝶把手里的烟递过来，说道：“这一包烟，居然就要十块钱！十块钱一包啊！好吓人！我问店老板为什么这么贵，那老板还说这烟一般地方买不到呢！他是有关系，才能拿到这烟！” 王林道：“这烟以前是特贡，领导才能抽！现在管制没那么严了，不过外面卖得的确贵。” 孙小蝶道：“我一个月工资才50块钱，就够你抽五包这样的烟！” 王林呵呵一笑。 李文娟表现得特别殷勤，主动帮王林撕开烟盒包装，拿出一支烟，放在他嘴里，又拿起桌面上的火柴，帮他点燃了。 王林惬意的吸了一口，心想李文秀要是有文娟一半的知情识趣，那这小日子就过得滋润了。 他一支烟吸完，李文秀才回来。 “姐，你怎么去那么久？我们等你吃饭呢！”李文娟埋怨道，“那男人找你做什么呢？” 这些话，正是王林想说，但又没敢说出口的，便竖起耳朵，听她怎么回答。 李文秀淡淡的道：“没什么事，吃饭吧！” 她不说，王林也只能憋着不问。 晚上，李文秀拿了白纸过来，叫王林设计服装。 王林道：“你让我休息一下行不行？” “反正是坐着，写写画画也不累！”李文秀道，“你有空就多设计一些，我好打样。” 王林甩手起身：“我有事！以后再说吧！” 李文秀问道：“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 王林冷冷的道：“少管我！” 他抄起桌面上的烟，装进口袋里，往外就走。 李文秀觉得莫名其妙，问道：“你们俩，谁惹他生气了？怎么发这么大火呢？” “没有啊！”李文娟道，“姐夫一直好好的，刚才还跟我说笑呢！” 李文秀道：“不管他了，我们糊火柴盒。” 李文娟唉叹一声：“又糊火柴盒？” 李文秀道：“反正坐着玩也是玩！快来！不想赚钱了？” 且说王林出了门，来找师兄丁石生。 他现在不在厂里，有关厂里的情况，他都找丁石生打听。 丁石生一家五口，挤在两间房里住着，面积比王林家还小，和王林家一样，一间房做了隔断，客厅小得可怜。 “哎，王林！”丁石生一见王林上门，笑道，“快请进来坐。” 王林点点头，掏出中华烟，递了一支过去。 丁石生接过烟，放在鼻子下面闻闻：“好烟！味道特别香。” 王林看看他家里，勾住他肩膀来到走廊上，帮他打着了火，问道：“赵卫国还在机修班当班长呢？上次他被拘留了半个月，厂里没处分他？” 丁石生左右瞧瞧，低声道：“赵卫国有后台啊！新上任的主任保了他，说人才难得，要给人才改过自新的机会，只给他记了个过，扣了一个月的奖金！” 王林冷笑道：“原来如此！那个张瀚最近和谁好呢？” “张瀚？哦，你说的是张工吧？他和刘玉是一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丁石生还真是聪明，他吸了一口烟，若有所思的道：“我听人说，张工最近老往整理车间跑。他是白天跑啊，刘玉现在是上晚班呢！” 王林一怔。 丁石生道：“王林，你放心，你不在厂里，我帮你盯着呢！那姓张的，要真敢对弟妹有什么不良企图，我一扳手下去，打折他的第三条腿！” 王林把一包只抽了几根的中华烟，塞在丁石生的口袋里，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第九十六章 文秀怀孕，普天同庆！ 晚上，睡觉时，王林忍不住问道：“张工找你有什么事？” 李文秀啊了一声：“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他能来家里找你？” “你不会吃醋了吧？” “笑话，我吃哪门子醋！我们迟早是要离婚的！” “对啊，那你还管我？” “问问不行啊？” “他和刘玉闹矛盾了，来问我刘玉的事，叫我劝劝刘玉。” “就这事？” “嗯，不然呢？” 她转过身来，轻声说道：“刘玉怀孕了！但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在生张工的气呢！” “她怀孕了？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 “我也是才知道的，原来张工在老家有对象！” “张工有老婆？” “是对象，还没结婚！他在这边寂寞无聊，所以就和刘玉在一起。” “我的天！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真没看出来啊，张工手段这么高明！玩女人玩得溜啊！那刘玉不闹？” “刘玉说了，除非马上结婚，不然这孩子就不要！” “你说他俩也真是的，计生套免费发放，他们不知道多领一些？非得搞出人命来！这下好了！” 李文秀幽幽一叹：“刘玉真可怜！” 王林道：“她这是自作自受，冤不了别人。” 李文秀道：“你别这么说她嘛！她也不知道张工有对象的。” 王林问道：“那张工是怎么个态度？” “他说，叫刘玉先别打掉孩子，他正在和老家的对象断开呢！等断开了就和刘玉结婚。” “文秀，我跟你说，他俩的事，你千万别掺和进去！” “我也不想掺和，这不张工求上门来了，我能怎么办？” “反正你别管这事就对了！” “嗯！那我就不管。” “哎，文秀，你可以找刘玉，拿她的怀孕检验单去开怀孕证明啊！” “这怎么可以？检验单上面写的是刘玉的名字。” “不怕，我本来就想这么做，找一个怀孕的女同事，拿一张怀孕检验单，把名字改成你的，这事改起来很容易的，或者把名字那一栏用水浸湿、或者滴上一滴墨水，反正开怀孕证明的人也不会细看。” “这？能行？” “为了大房子，必须行！”王林想了想，又道，“哎，不行！” “一会儿行，一会儿不行？到底行不行？” “刘玉这人靠不住，我们做假的事，不能让她知道！我怕她将来坏我们的好事！算了，不找她。明天你听我的话，我们必须把这个怀孕证明开下来。” “……” 第二天，王林拿了些棉花，塞在李文秀衣服里面。 “王林，你这是做什么？让我假装怀孕吗？” “对啊！电影里是塞枕头，那是怀孕后期的做法，现在你刚怀上，塞些棉花也就够了。” “不行！这么做，别人会发现的！” “听我的，跟我走！” “王林！” “走不走？” “好吧，到时出丑，看你怎么收场。” “怕什么丑啊！保你没事。” 王林嘻嘻一笑，带着李文秀来到厂医院。 他也不去妇产科，直接来到院长办公室。 钱玉英正在看一份病历报表，听到敲门声响，头也不抬的道：“进来！” “阿姨好！”王林笑着走了进来。 钱玉英听到声音有些熟悉，一看是王林，不由得拉下脸来：“王林？你来找我做什么？如果是关于你和我女儿的事，我的态度，已经表明得很明确了，你和粥粥之间，没有可能！”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阿姨，我是来开个证明的。” “证明？什么证明？住院证明？还是生病证明？” “怀孕证明！” “谁怀孕了？你？” “当然是我爱人怀孕。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呢？” “你爱人呢？” 王林回头一瞧，才发现李文秀没跟进来。 他跑到门口，看到李文秀躲在门外，不敢进来呢！ 王林拉着她的手走了进来。 李文秀羞涩、腼腆的表情，那微微凸起来的肚子，像极了一个刚刚怀孕的小媳妇。 钱玉英看看李文秀，又看看王林，先是生气的冷哼一声，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王林，你爱人真的怀孕了？” 王林道：“当然是真的了，这还能有假的？阿姨，你看她肚子都大了呢！” 钱玉英手扶着额头，忍不住偷笑起来。 李文秀还以为对方老练，一眼就看出自己没怀孕，连忙拉王林的手：“我们走吧！” 王林瞪她一眼。 李文秀便不敢再做声。 钱玉英笑了半晌，这才说道：“怀孕是好事啊！开怀孕证明做什么呢？” 王林道：“单位不是要分新房了吗？我们想争取一下。房管科的同志叫我们来医院开个怀孕证明。” 钱玉英道：“行，这个证明，我给你们开！” 王林喜上眉梢：“谢谢阿姨！” 钱玉英起身，在一边的文件柜上，翻出一张开证明的文件来，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爱人是叫李文秀吧？” “是，就叫李文秀。” “好。” 钱玉英拿起钢笔，沙沙沙的写好了证明文件，盖上医院的章，递给王林：“拿去吧！祝你们早生贵子！记得每个月都来医院检查啊！” “谢谢阿姨。”王林拿到了证明材料，心花怒放，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钱玉英，“这是一点谢礼，还请阿姨不要嫌弃。” “我不要。拿回去！”钱玉英摆了摆手。 王林也没有坚持，收了回来，再三道谢，然后扶着李文秀离开。 钱玉英看着他俩出去，再次笑得合不拢嘴，抓起桌面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钱玉英难掩笑意的道：“汉民，喜事！” 周汉民一脸的懵懂：“喜从何来？” “李文秀怀孕了！” “李文秀是谁？她怀孕与我们何干？” “王林的爱人啊！就那个纠缠我们粥粥的王林，他老婆怀孕了，刚从我这里开了怀孕证明离开呢！哈哈哈，你说这是不是大喜事？” “……” “汉民，你不是说，王林不碰李文秀的吗？你听他胡咧咧呢！男人哪有不碰女人的道理？别说男人忍不住，便是女人也忍不住，是不是？我们结婚那会儿，多恩爱啊？一天都离不开对方……” “咳！”周汉民沉声道，“我这边正在谈工作呢！晚上回家再说吧？” “哦哦哦，好好好，那先再见！哎呀，这下好了，李文秀怀了孩子，王林以后再也不会纠缠我家粥粥了，这么好的消息，我得赶紧通知粥粥！李文秀怀孕，简直普天同庆啊！哈哈哈！” 周汉民听着电话里妻子放肆的笑声，摇了摇头，哐啷一声挂断了电话。 第九十七章 假孕计闹出轩然大波 出了医院门，李文秀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会帮我们开证明呢？连检查都不用？” 王林冷笑道：“你以为她是好心呢？她是周助理的母亲！她巴不得你怀孕！这是她喜闻乐见的好事！我就利用她这一回吧！你脸怎么这么红？还出汗了？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我热的！我肚皮外面绑着棉花呢！”李文秀掏出一方碎花手帕，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水，她见王林额头上还有些汗，便抬手帮他擦了擦。 王林笑道：“可以把棉花拿出来了！” 李文秀左右瞧瞧，做贼心虚的道：“这可是在医院外面呢！小心被人看见！回家再说！” 回到家里，李文秀迫不及待的进了卧室，把绑在肚皮上的棉花取掉，她坐在床沿，长吁了一口气。 王林拿着蒲扇，帮她扇风：“我们该买个电风扇了。” “电风扇？那得小两百块钱呢！还费电。” “你不能事事都想着省钱，我们现在有钱。” “完了，你看我肚子上长红点点了，不会过敏了吧？”李文秀拉起衣服，看着自己的肚皮。 王林看到，她肚子上的确有些红点点。 因为是夏天，棉花不好塞，王林就拿胶带绑在她肚子上了。 “呀！”王林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皮，“真的是过敏，可能是热的，你快去洗洗吧！” “痒痒！”李文秀被他的手碰到肚皮，马上就痒得在床上打滚。 她平整的小腹和盈盈一握的小腰，都露在外面，肚脐眼像个圆月形状。 王林瞬间来了感觉，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她，把她压得死死的。 李文秀挣扎道：“王林！你干嘛？我还得上班呢！” 王林不管不顾，疯狂的亲她露在外面的一切肌肤：“让我抱抱，我受不了了。” 李文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轻轻打他的肩膀：“不就摸了一下我的肚子吗？你至于这样猴急？” 王林喘着粗气道：“谁叫你魅力大呢？” 李文秀嘟嘟嘴：“我魅力真大？那你还到外面去找别的女人？我看，周粥的魅力比我大吧？沈雪的魅力也比我大！” 王林的热情，瞬间冰消雪融。 他往旁边一躺，不再碰她。 李文秀却不放过他，趴在他身边，用柔软的手指，轻轻捅他的腰：“你说话啊！你怎么蔫了？刚才不是挺威猛的吗？” 王林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柜门前，打开锁，拿出几万块来，装进一个背包里，说道：“我要去趟红光食品厂谈租楼的事，你也休息一下就去上班吧！你肚皮上的红点点没什么大碍的，我等下给你买盒药回来搽搽就好了。” 李文秀把衣服放下来，看着他走出门的背影，眼神变得幽怨而又复杂。 王林骑着车，来到红光食品厂的老办公楼，找到孙经理。 “王先生，你好。”孙经理热情洋溢，态度和之前的傲慢判若两人。 “孙经理，你好。”王林和他握了握手，两人都掏出烟来，互敬了一支。 孙经理一看王林抽的是中华烟，语气中又恭敬了几分。 “王先生，我请示过厂里，领导班子经过研究讨论，决定同意你的要求，一是延长五年租期，二是如果楼房和土地拍卖的话，你拥有优先购买权。” “好，租金是每年两万块钱？” “是的，这个租金已经是最低价了，没得少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这条街上的其它承租者，他们的租金，都是一块钱一平方，一分钱都没得少。” 王林心想，一块钱一平方的租金，放在这个地段，的确不算贵！ 这是八十年代的价格！ 而他和红光食品厂签订了十五年的长约，别说十年以后，便是五年以后，这边的租金肯定也会涨不少。 孙经理拿来一份早就拟定好的合同文书：“王先生，你看看这合同，要是没有异议的话，咱们就可以签字盖章了。” 王林坐下来，仔细阅读那份合同。 合同文书，具有法律效力，马虎不得！ 里面的一句话，一个词，都有可能给你下圈套，将来让你蒙受巨大损失。 王林看完之后，沉吟道：“大体上可以，只是有一条，我们应该加上去。” 孙经理笑问道：“什么条款？” 王林道：“谁若是单方违约，必须赔付百万人民币的违约金！” 孙经理一怔：“违约金可以写进去，问题是需要赔付一百万这么多吗？” 王林笑道：“这就是一个约束，让我们彼此不敢随便违约，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哪怕写上一千万，只要不违约，那也没什么嘛！而且，这个合约，主要是管束我，你们是国营大厂，怎么可能违约呢？是吧？” 孙经理哈哈笑道：“王先生，你这个人，很有契约精神的嘛！行啊，那就加上这一条。” 合同都是手写的，要加上一条也简单。 王林看着他写上去后，问道：“现在有几家商户承租？租期各有多长？” 孙经理笑道：“一楼主要是我们红光食品厂自己的门市部，还有一间铺子，是我们厂里的一个退休职工在开便民日杂店。二楼的话，其中一半场地是你们看过的，还没有租出去，另外一半是一家家政服务公司租着，租期马上就到。三楼暂时空着。” 王林心想，难怪红光食品厂迫不及待的要把这栋楼租给自己了！ 原来，这栋楼房，租售情况很不乐观！ 孙经理见王林犹豫，怕他不要了，连忙说道：“王先生，有很多商人来看过我们的楼面，都在谈洽中，你放心，这里的楼房，肯定能租出去的。” 王林轻轻一笑，心想我也不靠这租金赚钱，便道：“这样吧，我打算把这幢楼整体装修一下，所以，得麻烦你，把现有的租户，全部断绝租赁关系。我接手后，马上就装修。” 孙经理笑道：“对，装修好！这楼就是太老旧了，所以很多人都看不上眼，你装修好后，租的人就多了。这几个商户，处理起来容易，我下个通知就行了。他们没有谁敢不听话的。” 王林道：“行，那就这样。我们今天先把合同签了，该写的条款，都要写进去。” 两人再无异议，双方签了合同。 王林付了一年的房租，租房合同从1988年的8月1日开始算。 孙经理带他熟悉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把这幢大楼的几个管理、清洁人员都喊了过来，介绍给王林认识。 这些人请的都是合同工，8月份以后就由王林接管了。 合同工得知自己换了新老板，对王林自然热切。 “王先生，合作愉快。”孙经理伸出大手，和王林握手，笑道，“请你放心，这几天，我就把房子清理干净，然后通知你，你再过来装修。” 王林应了一声好，骑车离开。 令王林没想到的是，他为了分到大房子，使了一出假孕计，结果闹出了轩然大波！ 第九十八章 惩罚 李文秀怀孕的事，有如一颗核弹，在周家炸响。 这天晚上，王林之前在周家说过“没有碰过李文秀”的话，被钱玉英拿出来反讽，把王林贬了个一文不值。 周粥成了批判的对象，坐在小凳子上，一言不发。 周军和周霞则是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李文秀居然真的怀孕了？那王林之前说过的话，岂不是都在骗人？ 钱玉英唾沫星子乱飞：“李文秀的肚子，都出怀了！起码有三、四个月大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王林和李文秀结婚没多久，他们就搞上了！” 周汉民皱眉道：“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他们是夫妻，怀上了就怀上了，这是人之常情。” 钱玉英冷笑道：“未必你忘记了？之前王林是怎么纠缠我们粥粥的？他又是怎么信誓旦旦说没有碰过李文秀的？我跟你们讲，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以后都不许和他来往！周粥，你听到了没有！主要就是说给你听的！” 周粥十指绞在一起，紧咬嘴唇，似要咬出血来，她猛的起身，进了自己房间。 周汉民沉声道：“以后在家里，谁也不许提王林这两个字！听到没有？” 钱玉英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周军和周霞相视一眼，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周粥房间的门，忽然又开了，她换了衣服，头也不回的冲出家门去了！ 钱玉英喊道：“粥粥，你去哪里？” 她起身要去追女儿，被周汉民拉住了：“让她冷静冷静！这么大的人了，出不了事！” 周粥小旋风一般下了楼，来到电影院外，这里是她和王林爱情开始的地方。 她拿出一个硬币，投进公用电话亭，拨打了一个号码，听到对方说话声音后，她只说了一句话：“电影院，你不来，我就死！” 王林接听完电话，吓得浑身一激灵！ 李文秀正在裁剪衣服，见他接完电话就发呆，问道：“谁啊？” “我出去一趟。”王林掐灭手里的烟头，也没有说出去办什么事，换上皮鞋就出来了。 李文秀怔怔的看着门口，抿了抿嘴唇，仍然低头缝纫衣服。 王林下了楼，推着自行车出来，滑行几步，跳上车，飞快的骑到了电影院门口，四下瞅瞅，不见周粥。 他忽然看到电影院最左侧的廊柱下面，有一道被路灯拉长的身影，便走了过去。 周粥嘴里吃着一根冰棒，手里还拿着一根冰棒，站在电院影门前的廊柱下面，背靠廊柱，眼睛望着天空中几颗调皮的小星星。 王林走到她面前。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呢！”王林笑着，一手撑在廊柱上，看着她。“想我了吧？” 周粥剥开手里的冰棒，递到他嘴边：“咬在嘴里！别动。” 王林啊了一声。 周粥道：“没听见我的话吗？张开嘴巴，咬着这根冰棍，别动！不准吃，只能含着！” “你这不是折磨人吗？”王林刚一张嘴，周粥就把冰棒塞进了他嘴里。 “不许动！动了就别想再见到我了！”周粥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林真的很听话，任由冰棒塞满了嘴巴，一动不动，只是不停的挤眉弄眼，向她表达自己的痛苦。 虽然是七月天气，但冰棒放在嘴里一动不动，真的挺折磨人！ 也不知道古灵精怪的周粥，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招？ 她不许王林动，她自个却一下又一下，把一支冰棒吸得啧啧有声。 “难受吗？”周粥见他表情痛苦，便笑眯眯眯的问道。 “嗯嗯！”王林连忙点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两个字，“难、受！” “难受就对了！不过呢，你要是想想我此刻的心情，你就不会难受了！”周粥冷笑道，“你觉得你的嘴很冷？我的心却更冷！” 王林苦笑一声。 那冰棒慢慢融化，把他的嘴都冻麻了。 周粥道：“你这个骗子！大骗子！我早该想到你是个骗子的！我们那天分明都是第一次，你却那么老练！哼哼！李文秀怀孕了吧？你装不下去了吧？以后，我每天拿冰棍惩罚你！” 她说着说着，忍俊不住噗嗤一笑。 王林嘴里的冰棒融化了大半，他用力一咬，快速的嚅动嘴唇，把剩下的半根冰棒嚼烂吞咽下去，张开嘴，朝外吐着冷气。 周粥的冰棒也吃完了，她双手捧着王林的脸，和他面对面。 两人的脸，离得如此近，近到能看到对方瞳孔里的自己。 周粥忽然吻上他的唇，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 她的吻，一如她的爱情，来得这么热烈而执着！ 两人吻得旁若无人，吻得天昏地暗！ 良久，周粥才松开他，喃喃问道：“你的嘴，还冷吗？” 王林的眼眶，瞬间被泪水滋润！ 他忍住眼泪，轻轻抚摸她光洁的脸蛋：“你的心呢？还冷吗？” 周粥眼饬骨软的道：“我的心冷不冷，你自己不会感受吗？” 王林呃了一声，下意识的左右看看。 还好这个位置很偏僻，没有人看到他们。 周粥咬牙切齿的道：“你啊，真正就是我命里的天魔星！你和她好便好，为什么要骗我呢？” 王林苦笑一声，他倒不怕把实情相告，就怕她在家里说漏了嘴，告诉了钱玉英，那钱玉英肯定会想方设法，不让王林分到大房子！ 近几年来说，福利分房，仍然是王林能得到大房子的最佳途径。 想买到心仪的好房子，起码得等1993年以后了。 工厂里的房子，不管是地段还是面积，还是离工厂的距离，都是最好的。 现在市里出现了一种外销房，十万块钱一套，但是有限制，必须要有外商身份才能购买。 身份的问题，难不倒王林，他可以找人倒卖一套出来。 但那房子位置太偏了，离市中心、离工厂都太偏远，不适合居住。 所以，为了大房子，骗就骗吧！王林很光棍的想，这个世界，老实人尽吃亏！骗子反而到处吃香，只是对不住周粥了。 见他不反驳，周粥拿小粉拳打他胸口：“哼！我就知道，你就是个大骗子，我果然没看错人！” 王林心想，你要怪我也没办法了，等房子下来，我再向你解释好了。 周粥道，“这么久了，我不出来找你，你从来不主动找我的！你也不知道我想你想得有多辛苦！” 王林道：“我不是去找过你吗？你都不理人！还骂我是猪八戒！” 周粥嫣然笑道：“难道你不该骂吗？我都说了，厂长马上回来，未必我有时间给你咬两口不成？” 王林倒是微讶：“你不生气啊？” 周粥叹了一声：“我倒是想生气，就是气不起来！我想，只有等哪天我对你的爱消散了，我们之间自然就断开了吧？” 王林伸出手，捧起她洁嫩的脸：“你傻啊！” 周粥低声道：“王林，我想你了，我们找个地方看录相吧？” 王林当然知道她说的看录相是指什么意思，而不是真的要看录相，思索道：“哪有好地方啊？” 周粥忽道：“我知道有个地方，你随我来！” 上架感言 接到编辑阿飞大大的通知，本书将于十一国庆佳节上架。 十年的老作者了，写过几千万字，每次新书上架，还是会激动不已。 感谢起点，感谢认真负责、耐心细致的责编阿飞大大，感谢三组的美女主编维妮大大，给了本书和众多友爱、包容、大方的书友见面的机会。 感谢诸多书友的打赏、投票，你们的每一分支持，都给了我创作下去的动力。 这个故事，我构思很久了，日思夜想，写出来的时候，感觉每一个情节都是如此的熟悉，倒像是曾经真实发生过似的。 众所周知，订阅、跟读，关系到一本书的生命线长短。 如果您喜欢本书，恳请您在上架后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和本书，给一个订阅，送一张月票，或者只是给我投一张免费的推荐票也行。 如果您暂时没时间看书或者想养肥了再看的话，可以设置自动订阅。 订阅的人越多，月票越高，我更新肯定越给力。 关于更新，老读者应该都知道，我是个码字机器，是个触手怪人，不用大家催，也不用大家花月票来换，我会很自觉的每天更新！能更多少就更多少！ 主角王林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他是穿越过去的，他也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他是个贪财恋色的俗人，他是个能力有限的普通工人，他想在激荡大时代里逆袭成功，需要做出更多的努力，我们的故事刚刚开始，后面的精彩故事还很长。 感谢大家包容王林的缺点，感谢大家宽容的接受了我写作上的瑕疵和不足，个别书友偶有言辞过激之语，我也只当你们是爱之深、责之切。 我知道有一批老读者，从十年前的《官路弯弯》开始，就一直跟读到现在，我很感谢你们的陪伴。 文字是心灵的表达，字如其人，文如其人。 我和大家虽未谋面，却已交心。 感言就写到这里，大家看书过程中，有什么建议，或有求全之毁，或有不虞之誉，都可以加企鹅群讨论，欢迎大家的到来： 群号：181877737 第九十九章 祸从天降【求首订】 两人从走廊的阴影处走出来。 王林推着自行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周粥。 有了上次之事，两人不敢在公开场所靠太近了。 转过申纺厂，后面是一个公园。 公园晚间不开放，大门紧闭。 这边连路灯也没有，幽幽暗暗。 周粥走到一处围墙边停了下来。 王林跟上去。 周粥抿嘴笑道：“你把自行车靠边停放，我们踩在自行车上，可以翻进公园里去。” 王林依言照做，把自行车锁好，先让周粥踏着自行车翻上公园围墙，他再爬上去。 然后，王林先跳到公园那边，将周粥抱下来。 周粥穿着一条长裙，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裙子翻飞有如蝴蝶一般。 她牵着王林的手，往公园的一个三层亭子走去。 这个亭子，王林以前也曾来玩过。 亭台依山而造，拾阶而上，可以到达亭子的二楼，三楼是封闭式的，上不去。 两人趁着天光，来到亭子的二楼。 四处一片寂静，只有没完没了的知了鸣叫，还有不知名的小鸟啁啾声。 亭子有一圈坐凳，可以凭栏远眺。 王林和周粥手牵手坐下来。 周粥依偎在王林怀里，轻声说道：“我听她们说，这里最适合晚上来幽会了。” 王林失笑道：“你听谁说的啊？” 周粥道：“厂里很多女工，都来这边和人幽会过呢！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王林道：“的确是个好所在！” 周粥嫣然一笑：“我特意换了长裙出来的，就是为了方便你。” 王林呼吸一重。 周粥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计生套来…… 女生就是这样，刚开始的时候矜持、要求多，这里不行，那里不行，一旦尝过甜蜜滋味，她就变得没有要求了。 完事后，两人坐着聊天，直到听到下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俩这才起身离开。 下来的时候，看到一对青年男女往上面去了。 四个人彼此都不言语，却都知道对方做过什么，将去做什么。 回到围墙处，王林先爬上去，再拉周粥上来。 两人出了公园，走到工厂外，周粥拥抱一下他，说道：“你别送我了，我回去了。还有，你别来找我，除非我去找你。” 王林脸色一滞，刚才还甜蜜的心情，瞬间冷了大半截！心想明明我是男人啊，怎么感觉被你玩了似的？ 他对周粥，不能说没有爱意，他爱她俏丽可爱的脸，喜欢她玲珑浮凸的身材，迷恋她大胆热烈的情爱。 这种喜爱，更多的是来自身体的本能。 或许，她也是如此吧！所以她才能如此的洒脱！ 两个青年男女，因为朦胧的爱情在一起，更因为甜美的情爱而吸引！ 从一开始，周粥就知道王林有爱人，但她还是沦陷在他野性而又知性的怀抱里，而王林也沉醉于她的温柔和热烈。 王林一边想着他和周粥之间的关系，一边往回走。 忽然，王林看到李文秀跑了过来。 “文秀！”王林还以为她是来跟踪自己的，不由得红了红脸，“你上哪里去？” 李文秀看到是他，停下脚步，上前说道：“我去车间，刘玉自杀了！” 王林吃了一惊：“刘玉自杀了？为什么？” 李文秀拉着王林道：“她在上夜班，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刚到班上就开始闹，然后就拿起美工刀划了手腕。你快送我去车间。” 王林让她坐到车后座，骑着车来到厂里。 整理车间停工了，地上一摊殷红的鲜血！ 刘玉倒在地上，手腕处流着血，张瀚和十几个工人都围在她身边，劝说她前往医院包扎止血，但刘玉就是不听，说就是要寻死！ 李文秀挤进人群，急道：“刘玉，你这是做什么啊？有什么事比生命还重要？快去医院！” 刘玉双脚乱蹬，不准人靠近，嘴里含糊的说着什么，她声音已经嘶哑，完全听不清楚了。 王林看刘玉腕口的伤并不深，并没有伤到大动脉，看来她只是想吓唬张瀚，或者以此逼婚，可是再这么流血下去，她非休克不可。 他冲上前，对准刘玉脸上就是一巴掌，沉声道：“你疯够了没有？” 这一巴掌打得响亮，震住了所有人。 张瀚期期艾艾的道：“王林同志，你怎么可以打她？” 王林冷笑道：“这女人，不打不行！” 刘玉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脑子有一片刻的短路，竟然不吵不闹了。 王林扯过整理台上一条边角布料，抓住刘玉的手碗，将她流血的地方重重缠绕起来，又拿过一块边角料，扎住她的上臂，喊张瀚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背她上医院啊！做男人就得狠一点，别由着娘们任性胡来！” 张瀚啊了一声，这才如梦初醒，抱起刘玉往医院跑去。 刘玉软在张瀚怀里，一动不动。 工人们窃窃私语，都在谈论坛张瀚和刘玉的事。 王林起身，对李文秀道：“我们回去吧！” 李文秀还想去医院看看情况。 王林道：“刘玉没事，她就是象征性的割了一下手腕，别看血流得多，并没有生命危险，她若真割破了大动脉，岂止流这点血？还能这么蹦达？早昏迷了她！” 回家的路上，李文秀坐在王林的车后座，说道：“三角恋真危险，总要伤害一个人。” 王林想到周粥，不由得轻轻一叹。 第二天，王林拿着李文秀的怀孕证明和相关材料，到厂里的房管科去找杜威。 杜威看了材料，笑道：“行，那我先帮你报备上去，最终能不能换到新房，能换到多大的房，那就不是我个人能做主的了。” 王林笑道：“杜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我。我现在住的房子，实在是太小了，我家新买了一套沙发，把客厅挤了个满满当当，走路都没法走了。” 杜威笑道：“哟，你买沙发了？那可不便宜吧？” 王林道：“还行，五百块钱，坐起来就是舒服，软软的，还可以当单人床睡呢！” 杜威感叹的道：“你爸妈要是还在，看到你把日子过得这么好，一定会很舒心的。可惜了啊！” 王林也有些伤感，低下头来。 杜威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的事，我会帮忙的。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王林应了一声，起身告辞。 他没有回家，而是来到杜威家里。 杜威两口子都在厂里上班，大儿子参加工作了，小儿子还在上大学，家里只有一个退休的老奶奶。 杜奶奶认识王林，见他到来，热情的招呼他进屋喝茶。 王林稍微坐了坐，喝了杯茶便离开。 他本来想着留下一个红包给杜奶奶，但又一想，自家和杜家比较熟，送钱反倒俗气了，杜威也未必肯收他的。 王林看到他家没有沙发，连木沙发都没有，只有几把椅子，便暗暗记下了他家客厅大概的尺寸大小，然后来到之前自己买沙发的店里，买了一套沙发，叫他们送到杜威家去。 中午，杜威回到家时，新沙发已经摆在客厅里了。 杜威怔了怔，问母亲道：“妈，这沙发哪里来的？” 杜奶奶笑道：“不是你买的吗？” 杜威道：“我倒是一直想买来着，就是手里拮据，没钱买。今天谁来过？” “王林来过。”杜奶奶回答，“他坐了一会，喝了杯茶就走了。” “哦？那是他买的！”杜威马上就明白过来。 这么大一套沙发，也不知道谁送来的，退也不知道退哪家店里去！ “嘿！这个王林，可真会送礼，他送的这份礼，我还不得不收下了！”杜威笑着摇了摇头，往沙发上一躺，拍着柔软的沙发垫子，哈哈笑道，“得了，他送我一套沙发，礼尚往来的话，我得送他一套福利分房了！这家伙，真的长大了！” 因为第二天是礼拜天，王林这两天都在家，没有出去跑国库券，正好把一些琐事办了。 这个礼拜天，李文秀开始搞裙子的拍卖，她要尽快回笼资金，好开梦想中的小作坊。 裙子的款式、质地都是一流的，价格降下来后，买者云集，盛况空前。 王林照例是当甩手掌柜，到华亭路服装市场，看她们卖了一会儿衣服，仍然到新华书店来会沈雪。 沈雪团里要排练一出新的舞蹈节目，这个节目要参加市里的选拔，如果脱颖而出的话，过年的时候将参加电视台举办的春节晚会。 市歌舞团十分重视这个节目的演出，安排了最强阵容。 因此，接下来的日子里，沈雪又要忙碌起来了。 在沈雪家吃中饭时，王林问她：“你们租到场地了吗？” 沈雪道：“没有呢！我们看来看去，还是喜欢红光食品厂那个地段，离我们团里也近，地方也够大，就是凑不够钱，一下子要拿出两万块钱来呢！” 她也不问王林借钱，王林也不主动开这个口。 王林道：“那你就先别管这事了，好好排练新节目。” 沈雪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下午还要去加班排练，不能陪你了。” 王林笑道：“当然是工作重要。” 沈雪微微一笑：“虽然每个星期，你只能陪我吃一餐饭，但我觉得很温馨。谢谢你，王林同志。” 王林道：“我们都这么熟了，就不用说这种客套话了吧？好了，我先回去了。” 他来到华亭路，看到李文秀她们三个人忙得不可开交。 李文娟道：“姐夫，你跑哪里去了？也不来帮忙！” 王林道：“我有我的事，你别管。” 李文秀道：“文娟，怎么跟你姐夫说话呢？男人当然有男人的事要忙！你懂什么？” 李文娟道：“姐，你就偏心眼！” 李文秀道：“他是我男人，我当然偏帮他了！王林，其它摊位看到我们的裙子卖这么便宜，说要从我们这边进货，你说行不行？” 王林道：“当然可以啊，能尽快卖掉是最好的。” 李文秀道：“还是拍卖卖货快，我们一个上午就卖掉一千多条裙子，另外，其它摊位拿走了三千条裙子，加上我们之前卖掉的几百条裙子，我们还剩下五千条左右。” 王林问道：“你给他们的批发价是多少？” “六块。” “还行。” “他们拿过去也是卖十块一条，我们下午的生意就要差了。” 王林道：“没事，这么多人帮忙卖货，还是卖得快，他们卖完了，也会来找你进货的。以后作坊开起来了，你可以供货给他们卖。我们的款式，都是独一无二的，有眼光的卖家，绝对会找你进货，这样一来，你又开作坊，又开批发部，又有自己的摊位，可以赚三份钱。”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文秀道，“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晚饭你要是在家里吃，我早些回家做饭。” 王林道：“我不累，我帮你们卖货好了。” 下午五点半，他们才收摊回到家。 吃过晚饭，李文秀算了今天的账。 批发出去3000条裙子，价格是6块，每条净赚2.2元，赚到了6600块钱了。 一天下来，零售出去1800多条裙子，售价都是10元一条，每条赚6.2元钱，共计赚了12000块钱。 再加上之前几天卖出去的500多条裙子，是25元一条卖出去的，利润高达21.2元每条，赚到了11000块钱！ 三项利润加在一起，赚了差不多三万块钱。 李文秀算完账，高兴的笑道：“王林，我们卖出去5300多条裙子，总计卖出去5万块钱，这两万是成本，这三万是赚的！” 王林道：“不错，这批裙子到货才几天，你就赚了三万块钱！这相当于你三年的工资了！” 李文秀兴奋得俏脸晕红，人比花娇：“是啊！太不可思议了！要是天天这么赚钱就好了！” 王林道：“别着急，等你作坊开起来了，以后会更赚钱的。” 这时，家里的电话，忽然就响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王林的右眼皮，猛的跳了一下。 他正要去接电话，李文秀眼疾手快，已经起身拿起话筒。 “喂，哪位？啊，华亭服装市场管理处啊，对，我是李文秀！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李文秀的声音是欢喜的、轻快的。 王林一听是市场管理处打来的电话，放下心来。 然而，李文秀的声音，猛的一变：“什么？不会吧？怎么会这样！” 王林问道：“文秀，发生什么事了？” 李文秀缓缓放下话筒，一手扶着桌沿，一手擦着眼泪，娇躯轻颤，秀眉紧蹙，声音哽咽，如丧考妣的道：“王林，大事不好了！我们租的服装仓库，起火了！” 第一百章 文秀之吻【求订阅】 王林火烧屁股一般，腾的起身：“仓库着火？天灾还是人祸？” 李文秀毕竟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此刻芳心大乱，哪里还有主见？她软软的蹲在地上，只是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李文娟道：“姐，你别哭了，我们赶紧去救火啊！” 王林道：“市场管理处既然已经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他们肯定已经报过火警了！文秀，我们去看看情况吧？文娟，你和小蝶在家里守着，哪儿也别去！听到没有？” 李文娟道：“姐夫，你们小心一点！” 王林嗯了一声，来拉李文秀的手。 李文秀又满血复活，坚强的站起来，跟着王林下楼，她复又记起桌上还放着五万块钱的现金，赶紧又跑回来，把钱拿进卧室，锁进柜子里，这才又急忙跑下楼。 下楼的时候，李文秀因为太过焦虑，脚下一绊，跌了一跤。 王林推着车在等她，见她摔倒，连忙踩住支架，把车子停稳，然后去扶她起来。 “我没事，我们快走！”李文秀蹙了一下秀眉。 王林载着她，来到华亭服装市场。 李文秀租的仓库，就在服装市场旁边，这一片房子，也归市场管理。 华亭服装市场全是打着雨棚的摊位，旁边的房子也有很多出租的，很多摊主，就花几个钱，在附近租一间房子当仓库，省得每天拿大拖车，把服装拖来拖去的，麻烦、费时又费力。 王林他们赶到时，消防队员已经赶来救火。 看到那冲天的火势，王林就知道，里面那些易燃的衣服肯定没得救了！ 李文秀哭成了一个泪人，还妄想进去抢救裙子出来，被王林抱住了。 别看她平时柔弱，这时拼命想进去抢救服装时，力气大得气，王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她抱住。 “怎么会起火呢？”李文秀软倒在王林怀里，双眼哭成了电灯泡，“我就是怕起火，把里面的电都给撤了，一个电器也没有放，就连电灯也没有！” 王林叹了一声：“你也不看看，这火是从哪里起的？这不是从我们的仓库起的火！这一片房子，烧了有十几家呢！” 消防官兵不畏艰险，冒着暑气和火热，奋力扑救，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火势控制住。 周边围满了群众，除了周边的住户，就是华亭服装市场的摆摊人。 那些被火苗波及的摊主们，个个捶胸顿足，哭天抢地！ 有些妇女更是坐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 对大多数摊主来说，这些货，就是他们的全部身家。一夕之间被大火烧了个精光，谁不痛心惋惜？ 事故起因还没有查明，责任也就无从划分。 就算找出是谁的责任，只怕那人家里，也赔偿不起这么多商户的损失！ 这笔钱，总而言之，是被大火吞噬，找不回来了！ “怎么办？王林？”李文秀六神无主，哭得嗓子眼都沙哑了，一味的自责自怨，“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在这里租仓库的啊！” 王林紧紧抱住她，温声安慰：“事情已经发生，再哭也没有用。这是天灾人祸，谁又能预料到呢？堕甑不顾，顾之何益？文秀，你坚强些，货物没了，我们再生产便是。钱损失了，我们再赚回来便是。” 李文秀抹着眼泪道：“王林，你不生我的气吗？” 王林哭笑不得：“傻瓜啊！我生你的气干嘛？这又不是你的错。既便是你的错，你是我的爱人，我还能生你的气？不就烧了两万块钱吗？我有钱！” 李文秀哇的一声，哭得更加伤心欲绝：“王林！两万块钱啊！我、我不想活了！你打我好不好？你像以前那样打我，我心里反而好受些。” 王林轻抚她后背，说道：“我们先回家吧！别哭了，太过伤心，对身体不好。” 李文秀哪里肯回家，一定要在这里守着，看着那一团乌黑的仓库，仿佛看得久了，眼前这一切就变成了梦境，那两万块钱的货，又能回来似的。 周边挤满了人，有受灾人群，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没有受灾的人，事不关己，在旁边谈笑风生。 别人家的哀伤，终究不能感同身受，也没几个陌生人会真正的怜悯你。 又折腾了半个小时，王林好说歹说，才把李文秀劝回家来。 回到屋里，李文秀往床上一躺，睁着双眼合不上，直挺挺的睡着，不动也不说话，跟活死人似的。 王林对李文娟和孙小蝶道：“你们去睡吧。” 李文娟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淌：“姐夫，仓库真烧了啊？” 王林摆摆手：“烧了！一件不剩！全没了！” 李文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床上的李文秀再次泪崩。 王林道：“都别哭了！文娟，快去睡觉！” 李文娟抹着泪水道：“姐夫，我们的货都烧了，我们明天卖什么啊？” 王林道：“先休息几天，我们尽快把作坊开起来，马上就有服装卖了。” 李文娟这才去睡觉。 王林轻轻推了推李文秀：“起来洗洗再睡。” 李文秀摇头：“不想动。” 王林便帮她脱了鞋子和袜子，看到她脚踝处有淤青，问道：“你脚是不是扭伤了？” 李文秀完全感知不到疼痛，只是摇头。 王林下楼来，敲开便民小卖部的门。 便民小卖部是个老人家开的，他们两口子就住在店后面，听到敲门声就起床来，打开一扇小门。 “王林啊？这么晚了，你要买点什么东西？” “周大爷，我买几根冰棒。” “这么晚，你还馋冰棒吃呢？”周大爷笑眯眯的问。 “呵呵，我买三根一毛的。”王林数出三毛钱放在柜台上。 周大爷掀开店里那个二手的雪花牌冰柜上盖着的毛巾，打开一点点盖子，拿出三根冰棒来。 王林接过冰棒，小跑着回到家里，拿毛巾包了，进到卧室，给李文秀做冰敷。 在成都时，他帮田晓青敷过一次，这次更有经验了。 李文秀终于有了知觉：“哎呀，好冰啊！王林，你在做什么呢？” “你脚肿了，我给你做做冰敷消肿，再帮你按一按，明天就好了。” “我脚肿了吗？哎唷，还真有些痛了！这怎么回事？” “你下楼时摔的，你忘了？” “我只记得那片火海了！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我眼前、脑海里，只有这个画面！” “……” “你哪来的冰？” “下面买的冰棒。” “又花钱了啊？我心痛死了我！” 王林忍不住笑了起来：“人重要还是钱重要？你把自己气病了，去看病花钱更多！” 李文秀一脸的生无可恋：“我宁可自己生病，也不愿意烧了那两万块钱。” 王林道：“未必我爱人的生命，只值两万块钱？” 李文秀道：“我哪值两万块啊？” 王林笑道：“对，你只值三千块钱！” 李文秀咬着嘴唇，坐起来，轻轻捶他：“你还有心思拿我取笑！” 王林道：“你这一次，也不亏啊！你总共卖出去5万块钱，是吧？” “嗯。是啊。” “裙子的成本是3万8千块钱。” “是啊！” “你还掉芜湖制衣厂的这笔钱，你还赚了1万2千块钱，是不是？” “对哦！”李文秀惨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回阳，渐渐变得潮红起来，“这么说，我还赚了钱？” “当然赚了，赚得还不少呢！一万两千块钱啊！相当于你十年工资了呢！偷着乐吧你！” “哎呀，可是，还是烧了两万块钱的货，相当于我二十年的工资啊！” “行了，乐观一点好不好？幸亏烧的只是货，我们人没事，只要有人，就有世界，就能赚到钱！” “王林，对不起，我没把事情做好。” “别自责了，振作起来，你还要开作坊呢！脚还痛吗？” “好多了，不怎么痛了。” 王林又帮她按了按脚，说道：“睡吧，别多想了。” 两人躺在床上，王林道：“你赚的一万二千块钱，就给你当本钱好了。” 李文秀道：“我想先把欠你的钱还上。我现在正好有钱，正好可以还上欠你的钱。” “我们之间，真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不用算吗？” “那就算吧！” “我给过你五个月的工资了吧？” “嗯，从三月份开始的，三、四、五、六、七，正好五个月了。” “再加上我糊火柴盒赚的钱？” “我都记着呢，正好一千块钱了。” “那我还欠你八千？” “是！” 李文秀道：“那我先把这八千还给你。” “呵呵，随便你，怎么着都行。反正你现在就算还清我的欠债，你也离不了婚！” “我没说要离婚，我只想着还了你的钱。” “你这人，真奇怪，为什么这么害怕欠人钱呢？也没有人逼着你还债啊！” “我不怕欠别人的，就怕欠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说过，我不想被你以为，我是你花钱买来的。我李文秀嫁人，就嫁自己喜欢的，是因为我喜欢才嫁。” “行了，知道你高尚、伟大！” 李文秀起来，真的数出八千块钱来，还给王林。 王林把那张离婚前协议书拿出来，笑道：“要不要撕了？还是留下来，裱起来，以后给你儿子、孙子留个纪念？” “讨厌啊你！”李文秀噗哧笑道，“快撕了吧！” 王林道：“我舍不得撕。这样吧，我在上面记上一笔，说你欠款已还清，你以后就是自由人了，随时可以和我离婚，这纸我想保留下来。” “随便你。只要你不再问我要钱便行。” “我几时问你要过钱？” “你是没问我要过钱，但你想从我身上拿别的东西来抵债。” “什么东西？” “你明知故问！” “你是说，你的贞洁吧？” “你还说！” “不说，不说了，睡吧！” 李文秀想了想，忽道：“我跟邓大宝同志说好了，一个月后才还他货款呢！他这笔钱，我还可以动用，是不是？” 王林点头道：“当然可以用了。这钱现在是你的。” 李文秀道：“我明天向厂里请几天假，我要先把作坊开起来，摊位租下来了，总不能空着没东西卖吧？” “好。我帮你，一起把服装作坊开起来。” “王林，这些本钱，本就是你的，服装作坊开起来以后，你还是老板吧！” “不用，服装作坊就算是你的好了。” “还是你来当老板吧，没有你，我做事没底气。” “那以后离婚了呢？这账又算不清楚了。” “我们还在申请房子呢！你觉得这婚，一时半会能离得成？” 王林苦笑一声，生活啊，就是一团麻！永远都有解不开的小疙瘩！ 李文秀锁好柜门，复来躺下，咯咯笑道：“我现在不欠你的了，我终于可以在家里睡一个安稳觉了！” 王林怔道：“文秀，你说什么？” 李文秀侧身面对着他：“我无债一身轻了。” 王林道：“这几个月来，你在家里，一直觉得不安生吗？” 李文秀妙眸轻眨：“嗯！我总觉得我是你花钱买来的媳妇，我和你不平等。” 王林道：“你真傻！” 李文秀道：“我又傻，又笨，那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王林笑道：“怎么可能？我说你傻，并不是因为你真的傻。怎么说呢？这个傻字，是一种亲昵的形容词，说你做事太本分、太单纯！” “那我这种性格，是好还是不好？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当然喜欢了！和你在一起，我不累。” 李文秀抿嘴笑笑：“我去洗洗吧！” “你脚不痛了吗？” “你按得好，不痛了。” 她起身拿了衣服出去。 王林跑东跑西，累了一天，午觉也没睡，李文秀一走，房间安静下来，他便呼呼入睡了。 李文秀洗完澡回来，见王林不动，便看了他一眼：“王林？你睡了吗？” 王林没有回应，发出均匀而悠长的鼻息。 李文秀穿着睡裙，身上散发出清幽的体香，站在他面前。 “我看你才是傻瓜！不该睡的时候，你又睡着了！”李文秀幽幽的说道。 她忽然俯下身，在王林额头印上一吻，轻声说道：“谢谢你，王林！遇到你，是我李文秀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第101章 王林卖裤子 华亭服装市场火灾原因查明了，是因为附近一户居民违规使用电炉子，导致失火，祸及十几家居民和商户。 李文秀所租的仓库，不幸就在其中。 这场大火，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数十万元。 让人痛恨又心酸无奈的是，违规使用电炉子的是个独居的孤寡老人，无儿无女，无亲无故，他不幸在本场火灾中被烧身亡，他也是本场火灾中唯一伤亡的人员。 遭受火灾的商户，商量之后，向市场管理方发起赔偿申诉。 市场管理方以为己方并无过错，在管理上也不存在漏洞，因为孤寡老人所住的房子，位于街道的另一面，不属于市场管理范围。 这场官司，终究是不了了之。 李文秀对赔偿，本就不抱希望。 她只想尽快把服装作坊开起来，努力投入到新的赚钱生活中来。 李文秀从市场管理处回来，和王林谈到那个被烧死的老人时，心有戚戚然，说道：“听说老人被烧成了黑炭，太可怕了！” 王林唏嘘感叹道：“人老了，一切都是个难事！” 李文秀道：“所以，人还得生儿育女，家里还得人多，有人气！” 王林似笑非笑的道：“你想生孩子了？” 李文秀闹了个大花脸，话锋一转，说道：“我已经向厂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我想尽快把服装作坊开起来。” 王林道：“只开作坊的话，花不了多少钱。服装行业，本就是入行门槛最低的一个行业，对技术、资金、管理经验，都没有太高深的要求。正因为如此，这个行业的竞争，也是最为激烈的。” 李文秀道：“我只想发展一个副业，多多少少赚点钱。竞争再激烈，有我一口饭吃就行。入行的人多，也说明这个行业有钱可赚。” 王林点了点头。 李文秀道：“小蝶家乡有很多待业的女工，想出来找工作又没有好的门路，我想去一趟她家乡，召几个女工出来，最好是懂缝纫、手脚勤快、人又老实的那种。” 王林道：“乡下的小女生，要求她们懂缝纫？你别抱太大希望，现在乡下有缝纫机的人家，只怕都不多。” 李文秀道：“城里的工人贵啊，乡里的姑娘工价便宜。五十块钱一个月就可以请到人。我再请六个人就够了，每个月的工资，也就300块钱，熟练起来的话，一个人每天可以做四件衣服或者七条裤子呢！加班加点赶制的话，那生产得更多。” 王林沉吟道：“文秀，我有个想法，咱们只做裤子，而且只做女裤。裤子的款式，相对来说简单，变化不大。有些裤子时髦又好看，一个版形，未来几十年都不会过时，我们款式也不用做太多，只做几个经典的女款，这样压货不多，生产起来快速，卖起来简单。” 李文秀道：“不做衣服？也不生产裙子了？” 王林道：“依照我的经验，裤子比衣服好做，也好卖。从小作坊的局限性和便利性来考虑，只卖女裤是最划算的。不用进太多面料，也不用复杂的工序。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卖货赚钱，而不是为了生产好看的服装。夏天可以生产五分裤或七分裤，一样可以赚钱。” 李文秀道：“那会不会太单调了？” 王林道：“生意是做不完的，我们现在开的不是大工厂，而只是小作坊，你什么都想做，最后可能什么都做不好。看到什么款式流行，你就跟风哪个款式？那到头来，你剩下的只是一堆卖不出去的存货和一堆没用的布料！一年忙到头，算一下总账，结果一分钱没赚，白给布料厂打工了。” 李文秀抿嘴笑道：“你是一家之主，我听你的。” 王林呵呵一笑。 李文秀道：“我们分到新房，这老房子是不是得退回房管所？” 王林道：“当然要退了，你还想用这里来当作坊啊？” 李文秀道：“我的确有这个想法。” 王林道：“这里不好，我们虽然开的是小作坊，但也要像个小工厂的模样，就到华亭路附近租一套民房来当作坊吧！那边已经商业化了，很多私房都拿出来出租呢！” 两人商议已定，一起出来找房子。 李文秀坐在车后座上。 两人出行时，她已经习惯坐在王林的自行车后座上了，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感觉是那样的踏实和安全。 王林把后座改造了一下，做了一个布垫子，坐起来不咯屁股。 天气炎热，烈日灼人，王林蹬着车，后背很快就洇湿了一大片。 两人来到华亭路，在附近寻访出租的民房。 路边的电线杆子上，杂乱无章的贴着许多广告，有游医治病的，还有老军医济世的，有修电器的，也有租房的，而且大都是手写体的广告。 王林找到几家租房的广告，一家家的找过去看。 他们最终敲定了一家两层楼的民房，这家人到外地工作了，把房子整体拿出来出租，每个月租金只要十块钱。 王林看了看，觉得面积正好，一楼用来当作坊，二楼可以用作工人的住所。至于做饭菜，这年代，家里有单独厨房的人家很少，大多数人家，只要能支个锅的地方，都可以用来做饭菜，就在屋檐下，或者后门边都行。 谈妥之后，王林付了半年租金，签订了租房合同。 有了场地，接下来就是招人、买机器。 王林对机器熟悉，但他想带着李文秀一起，让她熟悉各个机械的购买、维修地址，以后她就可以独挡一面了。 对待机器，王林是宁可花钱买贵的，也绝不贪便宜买质量差的。因为后期修车的时间和费用，烦都能烦死人！ 绷缝机、平车，四线机，这是最基本的三种车型，也是最重要的服装生产机器。 有了这三种车，简陋一点的作坊就可以开起来了。 打版、制样，全靠手工，反正样式也不多，李文秀一个人就能搞定。 面料和布料，这些王林和李文秀都懂，而申城的轻纺工业又十分发达，大多数面料都能在本市找到，甚至不用去其它厂，在申纺厂就能进到货。 至于整烫设备和埋夹机等其它设备，可以视以后需求再行添加。 机器买回来，就缺工人了。 王林的意思，还是先在城里招工，如果能招到熟练工人那自然最好，实在招不到合适的，再去乡下找人来也不迟。 70年代末、80年代初，几百万知青返城，很多人都没有分配到工作，造成了大量的待业青年，其中一部分人成了个体户，更多的人无业。 因此，在城市里招工，也没有想象中难，王林他们的招工启事刚贴出去，咨询电话就打过来了。 王林和李文秀约谈面试了一批求职者，从中挑选了几个有过缝纫经验的年轻女子。 城里的女工，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她们在城里有家，可以回家休息。 她们的要求就是工资要高一些。 最终，王林以70元每个月的工资，请到了六个女工，她们都有家，可以回家睡觉，不用占用作坊的二楼，另外，她们可以回家吃饭，但需要每天补贴她们五毛钱的食堂补助。 这样算起来，每个女工，等于每个月要花85块钱。 李文秀觉得工钱太贵，有些心痛。 王林说，城里的女工至少上过初中，甚至上过高中，她们有知识有见地，学习能力强，接受新事物快，而且省了睡觉的场地，二楼可以省出来当仓库用，也省了做饭菜的麻烦，何乐而不为？ 李文秀被王林说服了。 她和六个女工，还有李文娟和孙小蝶一起，在作坊里正式开工，每天早出晚归，回家也是在打版和制样，只睡六个小时，其它时间都在工作。 李文秀制版，然后教给其它人怎么使用机器，怎么缝纫。 凡事都有一个学习、成长的过程，城里女人心灵手巧，也有吃苦耐劳的，她们学习技术的确很快，经过一个星期的培训和磨合，她们可以快速的制作裤子了。 生产服装，最重要的是打版！ 版形的好坏，决定了一个款式的美观和舒适。 很多外观和面料看起来差不多的衣服裤子，穿到身上才发现，完全是两个模样！ 这就是因为版形不同。 服装打版，就是把服装创意设计图做出样板，服装打版也叫服装纸样，也称服装样板或服装模板，正确的名称应该是服装结构设计。 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也是服装的灵魂和关键！ 大品牌的衣服为什么好看？ 就是因为版形好，穿出来挺括、得体、优雅、美观。 王林只需要抓住这个关键点，就能让服装作坊生产出与众不同的服装来。 服装作坊生产的第一批裤子，终于可以售卖了！ 这天又是一个礼拜天，王林昨天从外地跑国库券回来，正好在家休息，一大早就和李文秀一起，先到服装作坊，拿了生产出来的百十条裤子，然后拿到华亭服装市场售卖。 李文娟和孙小蝶，已经将摊位支开并清洁，裤子一来，马上就摆上去。 摊位也是讲究美学的。 同样是摆摊，同样是卖服装，有些摊位摆出来整整齐齐，还有一种特别的美感，有的摊位却杂乱得像个狗窝。 王林这个摊位，主要是卖裤子，而且卖的款式又不多，他便别出心裁，买了一张钢丝网格，装在摊位后面的衣架上，再把裤子，一条条的凹好造型，用夹子固定钢丝网格上面。 裤子可以摆出奔跑的模样，也可以摆出一个“W”的字型，不一而足。 摊位上的裤子，王林也摆弄了一番，摆出各种整齐美观的造型来。 “咦！”李文秀眼前一亮，盛赞道，“王林，你太厉害了！同样是裤子，你这么一摆，像个美术馆了！” 王林笑道：“这叫陈列！很讲技巧和美学的！你多学一点，一般人我不教的。” 李文秀嫣然笑道：“这么说来，我不是一般人喽？” 王林道：“你是我爱人啊，当然不是一般人了！” 新裤上市了，摊位重新开张了，造型也弄好了，就等顾客上门了！ 两个留着波浪发的时髦姑娘走了过来，她们第一眼，就被王林这边的摊位所吸引：“好漂亮的裤子，看看。”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摊位前。 “哎，这裤子怎么卖啊？”戴着长长塑料耳环的高个子姑娘，摸着一条裤子问道。 王林正好站在旁边呢，笑道：“美女，咱们这裤子，随缘卖！” “随缘卖？真逗啊你，还有这样卖裤子的？”高个子姑娘咯咯直乐。 王林道：“这么跟你说吧，这款裤子，好多人都喜欢，就是没一个能有缘招架的住的，也只有你这样好的身材，才能穿出它的极致美感来。这裤子和你，真是跟定制的似的。撞衫的估计都没了。” “噗嗤！”高个子姑娘受到恭维，嫣然笑道，“真的吗？我能试穿一下吗？” “大街上呢，你这么优雅漂亮的美女，总不能当众换裤子吧？那多不文雅？你只管买，买回去要是不能穿，或者穿了不好看，你可以拿回来退换！” “多少钱一条啊？” “便宜得很，只卖30块钱一条！” “30块钱这么贵？” “美女，要不怎么说你是个识货人，也是个有缘人呢？咱们这裤子，纯手工制作，限量生产，版形来自港台，布料是美国进口，穿在身上显档次，更能凸显出你娇美的S形身材。” “那行，我买一条试试吧！” “好咧，美女，你腰这么细，26码应该够了吧？” “咦，你眼光真好，我就是穿26码的裤子。” “这条是26码的。你回家后，不要过水，不要把这吊牌撕毁，先试一试，如果码大了，或者不喜欢，你可以来我这里换码或者换款式。” “行啊，谢谢啊！” “谢谢你光顾我的生意，请你多介绍朋友亲戚过来。” “一定！你这人嘴真甜，太会做生意了。” “我这个人，只会说真话，谁叫美女长得漂亮苗条呢！” “咯咯！”美女都有些不愿意离开了，还想和王林多聊几句，多听几句恭维话！ 人流量渐渐多了起来，来看裤子的女人挤满了摊位前。 那个买裤子的美女，见王林实在忙，这才离开。 李文秀咬着嘴唇道：“卖条裤子而已，你至于和人家谈一场恋爱吗？” 王林笑道：“你别吃醋啊！多赞美别人，这是卖服装的最佳销售技巧，百试不爽！你要是不信，我今天在这里站一天，保证销量翻倍！你们三个人加起来，也没有我卖得多！” 李文秀道：“我还真不信这个邪！” 王林道：“这样吧，我们打个赌，我要是卖得比你们都要多，你怎么着吧？” 李文秀笑道：“你要是真有这么厉害，那我就送你一个礼物！一个你意想不到，但又一直想要的礼物！” 第102章 搬新房【求订阅】 王林卖裤子，还真有绝招，他阳光帅气，会奉承人，又总爱笑，夸得女人上了天，所以特别招女人。 那些小姑娘小阿姨过来，都喜欢找他买。 整整一天，王林都在摊位上，绝大多数裤子，都是他卖出去的。 卖到下午，裤子都卖完了，李文秀骑着车，去作坊把今天刚生产的裤子又拖了过来卖。 这些裤子刚刚熨烫完毕，腰部还是温热的。 卖到下午五点半收摊，李文秀对王林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文娟笑道：“难怪姐夫这么会赚钱，他真的比我们厉害，跟着他一天，我可学了不少卖货的招式呢！ 王林道：“总之一句话，多夸人，和气生财！” 回到家里，李文娟和孙小蝶去做饭菜。 李文秀和王林清点了一下收入。 一天下来，他们把这几天生产的两百条裤子，全部卖掉了。 而且每条裤子都是卖25到30元的高价，一天就赚到了四千块钱。 巨大的收益，极大的鼓舞了李文秀的士气。 “王林，我跟工人们说了，让她们晚上加班，每天加班五个小时，可以多拿一个月的工资。她们几个都同意了。” “能出来干这个活的，必定是家里拮据、缺钱用，每天加五个小时的班，可以多拿一个月的工资，反正也不是太累人，她们当然愿意了。要不要考虑，多招两三个人进来？” “场地有限，再租一个场地的话，那就太不划算了。” 王林道：“可以两班倒，甚至三班倒。” 李文秀道：“先让她们这么干着吧！她们可以多赚钱，我们也容易管理。人多手杂，中班和晚班，我们也没有人去管理，万一再发生个火灾什么的，那可吓人了！今天是礼拜天，所以卖得多，平时肯定没这么好生意。” 王林道：“行，那就先这么干着吧！” 李文秀笑道：“你设计的那种小脚裤，女人都喜欢呢！” 王林道：“因为显瘦啊，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苗条秀气？哎，今天打赌，你可是输了，送我的礼物呢？” 李文秀嫣然笑问：“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呢？” 王林眼睛里，放出一道亮光来，嘻嘻一笑：“你知道的。” 李文秀进了卧室，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王林一怔：“这是什么？” 李文秀道：“送你的礼物。你自己打开看。” 王林接过盒子，已经猜到是什么了：“皮带？” 果然，里面是一条皮带。 李文秀道：“你现在的皮带，不是裂皮了吗？换上这根新的吧！” 王林道：“我还以为，你送我的礼物是你……” “你以为是什么？”李文秀见他说到一半又不说下去，便问道。 “没什么。”王林笑道，“皮带挺好的。” 李文秀道：“咱们厂里，布料齐全，毛料、涤卡、涤纶、涤确良、纯棉都有，你给自己设计几套衣服，我用最好的布料，亲手给你做几套衣服吧？” 王林道：“这个可以有。我还就喜欢穿你做的衣服，太合体了。” 李文秀抿嘴笑笑：“现在的人真的是太幸福了。想想四年前，84年的时候，那个时候布料多珍贵啊？有钱没票都买不到呢！” 王林道：“我也记得，84年的时候，全城人都在抢布料。还好我家里人都是申纺厂的，家里从来都不缺布料。” 李文秀笑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进申纺厂的原因！还好我进来了！在申纺厂工作，最起码，这辈子都不用发愁穿衣服的事情了！” 李文娟道：“我小时候都是捡我姐的衣服穿，大了就改一下给我穿！我长这么大，还是姐夫头一次给我买过一套新衣裳呢！” 王林讶道：“是吗？文秀，那你也给文娟做两套新衣服吧！” 李文秀道：“她的衣服够穿就行了，又没嫁人，穿那么多好看的衣服做什么？” 李文娟不高兴的嘟嘟嘴。 得空的时候，王林塞了两百块钱给李文娟，说道：“你留着，自己看中什么衣服就买，别告诉你姐啊！” 李文娟高兴的跳了起来，一把抱住王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姐夫，我爱死你了！” 王林摸着满脸的口水，呵呵一笑。 第二天，好消息从厂里传出来，王林分到了一套88平米的大房子！ 有人不服气，到厂里去讨要说法。 厂里的回复是，王林父母都是为厂牺牲的，王林爱人又怀了孩子，照顾一下他家怎么了？你家如果有两个为厂牺牲的英雄，我也可以分你一套房子！ 有了这话垫底，厂里人再有异议，也不敢再对王林分房子的事指手划脚了。 拿到新房钥匙后，王林把吴大壮、丁石生等机修班的同事都喊了过来，又花了五十块钱，请郑建平过来拖家具，把家给搬了。 搬家的时候，王林觉得很多旧家具都可以扔掉不要，但李文秀又舍不得，说这个柜子改造一下，可以用来当鞋柜，又说这个旧书桌可以用来放到阳台上当置物柜。 王林嘿了一声：“不要，统统不要，新房子，当然要全部换新的家具！我告诉你，我已经在家具店里，订购了一套全新的家具，就连床也是新的！你再把这些旧的搬过去，到时家里放不下，你还得扔。” 李文秀道：“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哪有你这样的？这不是越搬越穷吗？” 王林呸呸两声：“我们这是越搬越富！” 李文秀终究舍不得扔掉这些明明还可以用的旧家具，全部给搬了过去。 她把旧书桌当成灶台使用。 以前在筒子楼里，用的是煤油灶，到了新房子里，他家终于换上了煤气灶。 还别说，旧书桌放在厨房当灶台，还挺好使的，高度也正好。 旧木床暂时用不上，李文秀就将它拆了放在阳台上，说以后万一家里来人，还可以拼起来用。 新家有差不多90个平米的面积！ 这可是没有公摊的，足足90个平米的使用面积！ 比起筒子楼的小房子来，这边简直宽松太多了！ 别说做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便是做成三间房，面积也足够大。 王林买了一套席梦思床，又给家里添置了洗衣机、电冰箱、电风扇等电器。 家里用得着的，市面上买得到的，王林全给买了回来。 帮他搬家的同事，都羡慕得不得了。 丁石生说，王林的家里，比厂长周伯强的家还阔气呢！ 郑建平也笑着说，咱们副食品门市部的干部家，也没有王林家阔气！ 大家都夸王林好，会赚钱，夸得李文秀心里甜滋滋的。 厂里人都听说李文秀怀孕的事了，她一动手搬东西，大家马上都过去帮忙：“弟妹，你歇着，我们来搬，别动了胎气。” 刚开始，李文秀还会不好意思的红红脸，渐渐的，她时不时的撑一下小腰，摸一下肚子，好像真怀上了似的。 这可真是三人成虎了！ 搬家的当天，王林的大伯王东海，堂姐王琳都过来庆贺。 李文秀的父母，还有哥哥李文兵以及他的对象也来了。 李文兵长得挺英俊的，他家父母底子都好，生出来的三个儿女，相貌都过得去，之前因为没有工作，所以被人瞧不起，找到电业局的工作后，他马上就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 “姐夫！”李文兵对王林深怀感激之情，语气十分恭敬，“这位是我未婚妻，胡玲。胡玲，快喊姐夫。” “姐夫好！”胡玲个子高挑，颜值不输李文秀姐妹，第一次和王林见面，有些拘谨。 王林应了一声：“你好，在哪个单位工作？” 胡玲道：“我在交通局下属的公路管理局工作。” “好单位，请坐吧。”王林笑了笑，心想李文兵这对象找得好。 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再加上吴大壮、田晓青、丁石生等同事，足足有两桌客人。 王林和李文秀一起下厨，就在客厅里摆了两桌酒。 “你不请一下杜科长吗？”李文秀问。 “算了，我请过他，他说没空。”王林道，“我们分到这房子，本就是他从中帮了忙，他再来我家喝酒的话，就太过明显了，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和我是一伙的吗？为了避嫌，今天他也不会来。” “说得也是，你真得好好谢谢人家。关键时刻，还是老一辈的关系管用。我看你求那个周助理，就没求对人！”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提她做什么？” “我提都不能提了？哎，你最近怎么不去新华书店了？你不是说，那里有你的颜如玉吗？” “呵呵，颜如玉回天庭献舞去了！” “你就吹吧！”李文秀咯咯一笑。 她负责洗菜切菜，王林负责炒菜，两个人做了两桌菜。 王琳走进厨房，笑道：“文秀，你怀孕了，去休息吧，我来帮忙。” 李文秀微微红了红脸：“刚怀上，没那么娇气。” 王琳对王林道：“真是想不到啊！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小屁孩呢！转眼都要当爹了！” 王林哈哈笑道：“姐，你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姐夫回来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吧？” 王琳道：“我的个人问题啊？随缘！这不还没碰上白马王子嘛！” 王林道：“别活在童话世界里，骑白马可不一定是王子，可能是唐僧！” 李文秀扑哧笑了。 王琳跺脚道：“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李文娟的说话声：“哎唷，周军同志，你怎么来了？谢谢，谢谢你啊！” 她朝里面喊：“姐夫！姐夫！周军同志来给你道贺了！” 王林连忙放下菜勺，走了出来，看到周军提着礼品，上前接过礼品，笑道：“军哥！你好！” 周军和王林握了握手，笑道：“一来是给你道乔迁之喜，二来是给弟妹道怀孕之喜。” “谢谢，你太有心了。来，请坐。”王林转过身，对堂姐王琳说道，“你帮我陪一下客人，这可是我们的贵客，你得陪好了。” 王琳瞥了一眼周军，笑道：“什么贵客？我看他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你放心好了，我家都是我陪客呢！我侃大山的本事还是有的！哪怕他是大学的教授，我也有话跟他聊！” 王林对此深信不疑，这个堂姐从小就能说会道，小时候经常把王林说哭。 “军哥，你坐会儿，马上就开饭，说好了，不许走啊！”王林对周军笑道。 周军道：“我还想和你痛饮三杯呢！” 王林转身进了厨房。 王琳和周军愉快的聊上了天，她被这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男人吸引住了，不用三分钟，她就把他所有的信息都收集齐全了：“你在建委工作啊？提副科了吗？” 周军笑道：“我现在就是副科。” 王琳道：“可以啊，挺有出息的，小伙子，你前途无量。有对象了吗？” “有了。”周军道。 “对象哪个单位的？” “她在京里工作。” “两地分居？这异地恋，谈得来吗？” “这？”周军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王琳一个女人家，这么会聊，“还行，还行。” 王琳道：“介不介意多一个女朋友啊？” 周军正喝茶呢，闻言差点把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他是有修养的人，连忙闭紧嘴，咽下茶水，问道：“什么意思？” 王琳眨眨眼睛：“你真傻假傻，听不明白？” 周军嘿嘿一笑。 王琳起身拿了支笔过来：“留个电话给我。” “好，我家的电话是……” 王琳把笔塞在他手里，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写在我手心里，我记性差，怕记不住。” 周军只得握住她的右手，在她手心里写下一个电话号码。 王琳道：“单位的呢？也写下来。” “哦，好。”周军很乖，依言照做。 王琳明知故问的笑道：“你脸怎么这么红？很热是不是？” “还好，还好！”周军虽然谈了个对象，却只是相亲而已，两人每周一封信，应付公事，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握住女人的手，还握了那么久，一种异样的情愫，在他心里生发。 周军看了王琳一眼，却见她正望着自己笑哩！ “你下班后，都干什么事？有什么业余爱好？”周军大胆的问道。 “我吗？下了班就糊火柴盒。” “糊火柴盒？为什么要糊火柴盒？干什么用的？” “哎，看来你真的是高干子弟！什么也不懂的！我糊火柴盒当然是为了赚钱啊！” “哦，这样啊。你喜不喜欢看电影？” “平时不看，你要是请我的话，我可以考虑。” “那晚上一起看电影吧？” “嗯，可以啊！” “……” 王林再也想不到，他搬个家，却成就了堂姐王琳和周军之间的一段缘分！ “开餐了，开餐了！文娟，小蝶，快点摆桌子，摆碗筷！”王林和李文秀端着菜出来。 这时，敲门声响起，王林心想，马上就开餐了，这个点，还有谁会来呢？ 第103章 情敌【两万更求订阅】 王林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徐英。 “徐姐？”王林真有些意外。 徐英微微一笑：“听说你双喜临门，又是搬新房，又是喜当爹的，我来凑个热闹。你不会不欢迎姐吧？” “欢迎！快快请进。”王林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英提了些礼品过来，递给王林，款款进来，朝众人笑着打招呼。 一时开席。 王林家里囤了500瓶茅台呢，酒是管够的！ 今天王林高兴，又有周军、李文兵、吴大壮、丁石生等人陪酒，更有大伯、岳父等人需要他敬酒，这酒喝起来，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李文秀父母看到女儿嫁得这么好，生活过得这般幸福，都是老怀欣慰。对女婿也是赞不绝口。 李文兵对王林道：“姐夫，我借你的六千块钱，只能慢慢还你。我和胡玲定在下个月结婚，到时请姐夫过来喝喜酒。” 王林呵呵笑道：“好，好！钱的事，不着急还，你们小两口子，把日子过红火了再说。” “谢谢姐夫。我敬姐夫一杯酒。”李文兵说着，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一餐饭，吃喝了一个多小时才散。 客走主人安。 王林和李文秀收拾桌子。 李文秀道：“对了，人情你都记下来了吗？” 王林道：“我叫文娟记的。文娟，你记了没有？” “记了。”李文娟道，“我记在姐夫给我的本子上了。” 李文秀道：“这是人情，以后我们得还的。” 王林嗯了一声。 李文秀道：“文娟，你把那个本子，收到你姐夫的书桌里去，别弄丢了。” 李文娟哎了一声，拿着本子进到主卧，拉开王林新买的书桌抽屉，把本子放进去。 忽然，她看到抽屉里面，有一张写着字还按着手印的纸。 好奇心驱使之下，李文娟拿起那张纸来看。 “离婚前协议书？”李文娟只看了第一行，就吓了一跳。 她看完整张纸的内容后，整个人都懵了！ “我姐和我姐夫要离婚？这协议书还是二月份签订的？天哪！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就闹着要离婚了吗？那我姐怎么怀的孕啊？” 李文娟怔怔的看着这张纸，像握了个定时炸弹似的。 她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拿着这纸，出来找李文秀。 李文秀正在洗碗，看到妹妹站在身边不说话，便笑道：“没事做？出去把地扫一扫。” “小蝶在扫地呢！”李文娟忽然将协议书拿出来，递到姐姐面前，“姐，这是什么？” 李文秀身子一晃：“你从哪里拿到的？” “姐！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李文娟愤愤不平的问，“这是你的笔迹！这是你写的，对吗？” “是。”李文秀无力的放下手里的抹布和碗，咬紧嘴唇，“这是我写的！” 李文娟道：“姐，你怎么了？姐夫这么好，对你、对我，对我们全家人，都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离婚？你说为什么？” 李文秀咬着嘴唇道：“这是过去的事了，你不懂。” “不，我懂！你不就仗着自己多读过两年书吗？你这个也看不起，那个也瞧不上，你眼里还有谁呢？你瞧不起我就算了，你连姐夫也看不上？你不喜欢他，你可以把他让出来，我嫁给他好了！我可喜欢我姐夫了！” “文娟，你说什么呢？”李文秀沉声道，“别乱说话！那是你姐夫！” “姐夫？你让他碰过你的身子吗？你说实话！” “我——”李文秀无语了。 李文娟道：“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你真的没让姐夫碰过你身子啊？姐，你可真狠心！我要是姐夫，我早就和你离了！” “不关你的事！这是我和王林之间的事，你别管！”李文秀一个深呼吸，继续洗碗。 “这么好的姐夫，我可不想他被其它女人抢走！姐，你要是真的不要他，我要！” “放肆了啊你！你再这样，你搬回家里去住好了！这里不欢迎你！” “我才不回家！我是你请过来的，难道你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你！你想住我家也行，别再管闲事！” “我就管！我还要告诉爸妈去！” “不许去！”李文秀伸出手来，夺过她手里的纸，揣进口袋里，说道，“这个协议，已经作废了！” “作废了？为什么？” “我已经还清欠他的钱了，所以这个协议就作废了。” “真的？那你现在怀孕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与你无关！” “姐，你怀孕是假的吧？你和我姐夫，还没夫妻之实，对不对？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你才满意呢？” “咳！”王林走了进来，“你俩聊什么呢？” 李文娟道：“姐夫，我有事问你，你和我姐——” “出去！”李文秀忽然朝妹妹吼道。 李文娟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王林道：“怎么吵起来了？” 李文秀幽怨的道：“叫你把那纸撕了，你不撕，现在好了，被文娟看到了！” “什么纸？” “就那个协议书啊！” “哦，看到就看到吧！她早些知道也好，日后我们离起婚来，她反正是要知道的。” “你！”李文秀掏出那张纸，摔在王林怀里，“你要收着便收着！” 王林有了几分醉意，捧着那纸道：“文秀，你不觉得这张协议书，挺有纪念意义的吗？将来我们有了儿子、孙子，再给他们看，你说他们会不会笑话咱们啊？” 李文秀笑道：“你这人说话，真是颠倒无常！我们的儿子、孙子？你刚才还说要离婚呢！这纸就是个笑话，你还好意思留着！” “这是你写给我的第一封情书，我当然得留着了。” “情书？你不识字啊？这是情书？” “我当这是情书！嘿嘿！” 王林收好纸，出来往沙发上一躺，惬意的点上一支烟，对李文娟道：“文娟，去放个录像看！” 李文娟道：“姐夫，放什么录相？” “随便吧，反正家里的录相带，本本都好看。” “那还不如看聊斋呢！集集都好看。” “哦？有聊斋看啊？那看聊斋吧，聊斋是真的好看。” “对啊，我觉得里面的鬼，比人还可爱！我以前很害怕鬼的，看了聊斋以后，我反而不怕鬼了。” 王林笑道：“这说明你长大了。我们小时候怕鬼，长大了怕人！因为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是人把我伤得遍体鳞伤！” 李文秀正好出来，听到他这话，不由得笑道：“你这话挺有道理的。” 李文娟调到一个频道，正好放起了聊斋。 开头那幽暗的黑夜，那一盏灯光，那一点鬼火，那奇异的音效，顿时把人带进一个鬼怪的世界里。 孙小蝶有些害怕，坐在沙发最角落里，抱着双腿，不敢看但又想看。 李文秀和李文娟，则一左一右，坐在王林身边。 李文娟说不害怕，其实还是怕的。 今天放的，又是陆判这一集，陆判这个形象，本身就比较吓人。 当他把女人的头割下来的时候，李文娟啊的一声，一头扎进了王林怀里，双手捧着脸：“姐夫，我害怕！” 王林笑道：“这是电视，假的，拍出来的，特效！拍这个的时候，旁边围了一大群人，有导演，有副导演，还有摄像，有场记，有化妆师什么的。你只要想到这是电视剧，你就不会害怕了。” 李文娟搂住王林的手臂不放。 李文秀看了妹妹一眼，忽然觉得自己最大的情敌，不是周粥，而是这个看似懵懂无知实则成熟懂事的好妹妹！ 周粥离王林很遥远，就算他们偶尔能见上一面，也不可能发展出什么深不可分的情感来。 但李文娟却日日夜夜和王林住在一起，她已经完全的迷上了王林！ 现在，李文娟又知道了姐姐和姐夫之间的秘密！ 她会不会真的勾引姐夫？ 一念及此，李文秀忽然之间就不淡定了！ 平时，李文秀看到妹妹和王林表现得很亲热，也只当他俩是亲情，自从刚才听了李文娟对王林的看法，又看到她这小鸟依人的样子，李文秀的心情，顿时翻江倒海起来。 她吃起妹妹的醋来，又不好直接叫她离王林远一点，便喊道：“文娟，去倒杯水来。” “我不去，你自己去。”李文娟盯着电视机，做出一脸害怕的表情。 孙小蝶很懂事，马上去倒了茶来，端给李文秀。 李文秀接过茶，不好再借题发挥。 一直到放完聊斋，李文娟都紧贴着王林。 李文秀道：“害怕就不要看，以后家里不许放这个电视。” 李文娟道：“凭什么？我就要看，姐夫也喜欢看呢！姐夫，是不是？” 王林笑道：“挺好看的。” 李文娟道：“我还想放倩女幽魂看呢！” 王林道：“那个你真的不要看，那是真的吓人。” 李文秀关掉电视机：“行了，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文娟，我明天就恢复上班了，摊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李文娟委屈的哦了一声，和孙小蝶去睡觉。 王林对李文秀道：“文娟挺懂事的，人也勤快，你干嘛老是凶她呢？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多少给她留点面子。” 李文秀莫名火大：“是吗？你也觉得她挺好是不是？我们明天就去离了婚，你娶她好了！” 王林道：“这是哪跟哪？你最近火气大得很！动不动就发脾气，算了，睡觉！” 李文秀怔了怔神，拿衣服到淋浴间洗澡，进了卧室，看到王林在看书，便在他身边坐下来，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发火了。在家里洗澡，的确挺方便，挺舒服的，以后上厕所也方便了，不用大半夜的跑走廊了。” 王林看她一眼，平心静气的道：“文娟住在我家，本来就有做客的心理，你再对她不好，她必定留不住，觉得我们轻慢了她。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李文秀道：“我平时也不凶她。你多喝了些酒，早些睡吧。” 王林打了个哈欠，的确想睡了，放下书，说道：“你的好姐妹怎么都没来？” 李文秀道：“刘玉流产了，来不了，陈小希说要来，是我没让她来，家里本来就人多，乱糟糟的，她来了也没空招待她，我说了，让她改天再过来，我好好陪她说说话。” “刘玉流产了？” “她情绪起伏太大了，张工和老家的女友又不能痛快的断开，她压力大，导致流产的。” “可惜！” 李文秀换上睡裙，躺在床上，说道：“王林，我心里总觉得烦躁，你说，我要是没生出孩子来，到时这房子被收回去怎么办？太不踏实了！” 王林道：“你因为这个心烦啊？那你多虑了。放心吧，这房子以后就属于咱们了！老房子我们已经退给房管所了，我们现在只有这一套住房，谁敢赶我们走？等房改以后，咱们就花钱买下来，再精装修一番，可以一直住下去。这地段，这房子，可难找了。” 李文秀不解的问道：“房改是什么？” 王林呃了一声：“是一项住房改革的政策，国家高层已经在研究了，我新闻上看到的。” “哦。”李文秀转过身，背对着他睡。 王林看着她迷人的身影，露在外面的修长洁白的双腿，不由得动了凡心。 然而，他喝太多酒了！ 酒能壮色胆，却也能醉人。 他双眼皮打架，闻着李文秀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很快就入睡了。 李文秀故意用背影诱他，因为他总说她的背影最迷人。 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王林有行动。 她转过身来，看到他发出轻微的鼾声，不由得又气又笑：“以前天天欺负我，现在倒好，一倒床就睡！我对你没吸引力了吗？” 王林哪里知道她心思的转变？ 当女人的拒绝，成为了习惯，当男人问你要，你总是不给的时候，他真的会习惯不再问你要，转而到外面去解决。 李文秀幽幽一叹，动起了心思。 第二天，王林和吴大壮、田晓青一起，准备前往广州那边走一趟。 李文娟最向往的就是广州，听说姐夫要去那边，闹着要去。 “姐夫，你说过要带我坐一回飞机的，这都多久了？你的诺言也没有兑现！”李文娟撒娇。 王林对李文秀道：“要不我带文娟出去玩一次吧？你请两天假，管管服装作坊和摊子？反正你现在也不靠那点工资过日子。” 李文秀道：“我倒是愿意让她去。可是，坐飞机、住招待所，都需要工作证明和单位开的介绍信，她上哪里去开？就算去我们厂里帮她开，今天也不来及了！” 王林道：“文娟，你姐说得对，下次再带你吧。” 李文娟无奈的嗯了一声，闷闷不乐的道：“姐夫，你下次一定要带我！” 王林三人带上钱，前往机场。 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南方之行，将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 第104章 给我一支烟！ 在八十年代末期，南方的羊城，的确称得上花花世界。 临近港澳改革开放最前沿的广州，是当时的时尚之都。 相比起内地来，广州这边已经是高楼林立，到处可以感受到现代化的气息，服装新潮、发型新颖，处处引领时尚潮流。 就连北金、申城这些大都市的人，都来广州淘金。 华亭服装市场那些卖鞋、卖衣服的商贩，多半是从这边进货回去卖。 这个时期拍出来的跟广州有关的影视剧，因为太过前卫，甚至被人质疑是不是符合现实。 出了机场，看到到处是时髦的年轻人，田晓青大为感叹。 王林在机场打了个的士，前往市区。 他们到达白云机场的时间是中午一点多。 王林见时间还早，想先找个招待所下榻，吃过中饭，等下午银行上班后，再去兑换国库券，如果下午兑换不完，那明天上午再行兑换，下午乘坐航班回申城。 这样安排，时间上最为紧凑，也最为节省。 开出租车的是个中年大叔，话很多。 王林和田晓青坐在后排，吴大壮坐在副驾驶。 司机便和吴大壮天南海北的聊：“申城人吧？听你们口音就听得出来，我最喜欢听申城女人说话，什么侬啊，伊啊，阿拉啊，说起来嗲得很。” 吴大壮自以为普通话说得很溜，没想到还是被人识破来历，他也不甘示弱的道：“我也喜欢听你们广东女人说白话，什么我哋、你哋、佢哋，什么都要带个哋，还有那个什么乜嘢啊，说得那叫一个嗲！” 王林和田晓青相视一笑，都觉得吴大壮学白话学得四不象。 “大叔，你们这边，最大的服装市场在哪里？”王林问司机道。 “服装市场？我不太懂。”司机摇了摇头，“你们是来进货的？” 王林后世来过广州，去过流花服装批发城，还有白马服装批发城，都在火车站和汽车站附近，但这些服装城，都是90年代才开起来的。 现在是88年，王林印象比较模糊了，所以才打听打听，没想到隔行如隔山，司机大叔居然不知道。 外地来进服装的人，大都是个体户，他们往往是团体出行，有自己的包车，很少有人单独行动，更少有人坐昂贵的出租车。 到了招待所，王林留下田晓青和吴大壮在房间看袋子，他自个下来买吃的。 前台是个年轻女子，王林一问她，她什么都知道。 “服装批发市场啊，我知道，沙河那边有一个，还有一个高第街，那边批发鞋袜衣服的都有。” 听她一说，王林马上就记起来了，对，就是沙河服装市场，还有高第街！ 王林道了声谢，到外面找到一家茶餐厅，打包三个盖码饭带走。 在等餐的时候，一个留着丸子发型，穿着吊带衣、皮短裙、高跟凉鞋的年轻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这样露的装扮放在这个年代，实在太过惹眼，王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女子面貌姣好，身材一流，化着很浓的妆容，她仿佛知道自己对男人拥有多大的杀伤力，看到王林看着自己，她便微微一笑，甩了甩手中的坤包链子，坐到他身边，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放进嘴里，又问王林：“抽吗？” 王林当然是抽烟的，但出门在外，他不会随便乱抽别人的烟，便摆了摆手，同时掏出自己的烟来，抽了一支。 “切！中华啊！给我一支。”艳丽女子也不客气，抢过他手中的中华烟，拿出一支来，把自己嘴里的吐掉，含着王林的中华烟，朝他呶呶嘴，“帅哥，给我点火。” 王林自顾自的点着了，把打火机放在桌面上：“自己点。” 艳丽女子白了他一眼，抄起打火机，点着了烟，说道：“请我吃饭吗？” 王林道：“为什么？” 艳丽女子咯咯笑道：“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归喜欢，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哎呀，帅哥，你请我吃饭，我有好处给你的啦！” “什么好处？我不需要。” “男人都需要的啦！”艳丽女子吐出一个烟圈，她的嘴唇涂着艳俗的口红，红艳艳的，招人喜爱，她的牙齿特别的整齐，而且洁白如玉。 王林大概想到她是哪种女人了，不由得微微一笑，掏出十块钱，放在她身边：“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艳丽女人伸出柔软白净的右手，搭在王林手背上，轻轻抚过，然后抄起那张钞票，冷不丁的凑过嘴来，在王林脸上啵了一下。 王林愕然：“你！” 艳丽女人打开坤包，掏出一张名片，放在王林手心：“有空的话，来找我玩啊。” 王林看那名片上面，写的是丽都夜总会，还有一个姓名：苏娅。 这个名字很有年代感，在过去三十年间，有些爱好苏联文学的文艺青年，喜欢给自己儿女取苏联名字，什么丽娜，莎莎之类的，还有安娜、苏娅之类的也特别多。 “你母亲给你取的名字吧？你母亲喜欢苏联文学？” “咦，你怎么知道？” “猜的。” 这时，服务员喊王林：“先生，你的外卖好了。” 王林应了一声，拿过自己的外卖，径直离开。 苏娅看着桌面上自己的名片，又看看王林远去的背影，无奈的耸耸肩，对服务员道：“小刘，给我一碗白切鸡饭！” “苏娅，那个凯子不错啊，可惜你没钓到！”服务员小刘咯咯笑道。 苏嫣挥挥手：“去去去，我饿了！” “你今天晚上上班吗？”小刘问。 “我哪天不上班啊？唉！累死我了。” “你能有多累啊？每天看你闲得很。” “我们做事的时候，你又看不见！那些臭男人，可难伺候了！像刚才那个男的，送上门的豆腐都不吃的男人，绝种喽！” “那你还留在夜总会？” “没办法！我有我的苦衷。要是有个有钱男人肯养着我，我才不愿意上这个班呢！” “……” 且说王林回到房间，和田晓青他们一起吃过饭，稍微休息一下，便提着钱下楼。 在开服装作坊的同时，王林也跑过两次国库券生意，每次都能赚到20万左右，现在他手里的现金，已经有240万，他又买了一个皮质提包，把两百多万，分成五份，吴大壮和田晓青每人提两袋，王林自己提一袋。 三人走出招待所，站在路口等的士。 这时，苏娅刚从茶餐厅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 她看到王林他们三人，再看看他们手里沉甸甸的皮包，不由得咯咯一笑，走上前来，拍拍王林的肩膀：“帅哥，我们又见面了。” 王林皱了下眉头，没有理她。 “哟，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我刚才还亲过你呢！”苏娅一边说，一边看向旁边站着的田晓青。 田晓青面无表情，沉声道：“请你让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这么凶巴巴的女人，谁要你啊？咯咯咯！”苏娅修长的手指，在王林胸前轻轻划过，抛了个媚眼，“记得来找我啊，帅哥，我在丽都等你。” 这时，来了一辆出租车，王林赶紧招手，然后坐了上去。 苏娅居然还攀着车门，弯下腰身，朝里面的王林笑：“记得来找我啊！我会给你快乐的！” 王林看到她低垂衣领里的美丽风景，默默的转过头去。 车子启动。 王林伸手挥了挥鼻前的空气，赶走苏娅留在他身上的劣质香水味。 他最闻不得的，就是这种劣质的香水味道，特别的刺激、难闻。 田晓青问道：“王林，她是什么人啊？” 王林苦笑道：“她是什么人，你会看不出来吗？” 田晓青道：“我看她像是鸡。” “明知故问！”王林摇了摇头。 来到银行时，银行正好开门营业。 工作人员听说王林要换国库券，而且有多少换多少，顿时变得十分热情。 银行的国库券，大都是摊派下来的任务，他们都巴不得换成钞票呢！ 这边国库券的行情还行，一百块钱的国库券，卖96块钱。 而令王林欣喜的是，这边的银行，可能财大气粗得多，拥有的国库券也多，他说自己要买240万人民币的国库券，工作人员二话没说，就从各个分行，给他调集了足够多的国库券。 哪怕他兑换了240万人民币的国库券，这边的工作人员，也看待得稀松平常，没有把他当成“神豪”来看待。 不愧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看来这边的有钱人真的多！ 田晓青低声笑道：“王林，以后我们多来这边吧？这边的银行比较有钱呢！” 王林点点头：“看出来了！” 吴大壮道：“我刚才看到有人提着箱子进来存钱，一存就是好几十万！” 王林道：“师傅，你少盯着人家的钱看，小心别人把你当劫匪！” 吴大壮嘿嘿一笑：“我看起来像劫匪吗？我要是劫匪，不劫别人的，先把你的劫了！” 王林哈哈一笑。 兑换好国库券后，王林心情大好，笑道：“没想到这么顺利，我正想抽空去逛逛这边的服装批发市场。” 他微一沉吟，说道：“师傅，你和田姐留在招待所，彼此有个照应。” 发生过上次跳楼事件之后，田晓青也心有余悸，不敢托大，同意吴大壮一起留下来。 王林送他俩回到招待所，带了些钱在身上便下楼来。 这边招待所是在大马路边，外面就是繁华热闹的街市，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王林拦了辆的士，来到沙河服装批发市场。 他是来调研的。 这个时代流行什么样的服装？ 哪个款式最好销？ 进货价格怎么样？ 在广州的服装城，肯定能找到王林想要的答案。 他现在虽然只有一间小作坊，但他却没有放松对市场的调查和研究。 王林在沙河这边逛到下午五点，又跑到高第街去看了看，心里大概有了计较。 眼看着华灯初上，夜幕四合，时间来到了晚上七点钟，王林随便吃了点东西，打道回府。 他打的士回到招待所这边的路口下了车。 王林一抬头，看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夜总会，闪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 那夜总会立着巨大的招牌，上面五个大字闪闪发亮：“丽都夜总会！” “原来丽都就在这里，离招待所近得很！”王林看了一眼，正准备离开，忽见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说着上海话，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站在街边，掏出镜子来补妆容。 王林认得其中一人，正是申城市歌舞团的蔡金玲副团长，他在沈雪家里，见过她一面。 “蔡团长，你好！”王林笑着打声招呼。 蔡金玲看着他，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没有想起他来，长长的哦了一声：“你是？” 王林笑道：“我叫王林，我是沈雪的朋友。” “对了，我在沈雪家里见过你。你怎么在这边呢？” “我来出差，就住在这边招待所里。蔡团长，你这是带队到这边来演出？” “嘿，什么演出啊！就是个副业！”蔡金铃笑了笑，指着丽都夜总会道，“就在这里面，跳跳舞，唱唱歌，我们这几个人，每人每天可以赚两百块钱，来一趟，多跳几个晚上，随随便便可以赚一、两千块钱回家呢！这不比在申城上班强多了？” 王林道：“现在讲市场经济嘛！” 蔡金铃笑道：“你要不要进去看看节目？时代不同了，别用老眼光看夜总会，你们年轻人嘛，还没有我们老人家放得开！” 王林笑道：“我倒无所谓，左右无事，那就进去看看你们的表演，给你们捧捧场吧！” “这就对了！走吧，姑娘们！”蔡金铃招呼一声，歌舞团的莺莺燕燕们，欢快的往里面走去。 夜总会又称卡巴莱，欧美各地常见，起源于法国和德国等地。 这些俱乐部提供西餐，舞蹈或戏剧表演，其中大部分是西式的歌舞表演，有些是由著名的歌手或舞蹈团表演。一些西方夜总会的表演者会永久停留以吸引游客和其他观众，而另一些则是世界各地剧团的巡回演出。 同样的娱乐形式，传进我国后，也本土化了。 在丽都夜总会里，设有舞池、乐队和DJ，提供歌舞表演，当然也卖酒水饮料，也有小姐伺候。 进场后，蔡金玲带着团队到后台准备去了。 王林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来。 夜总会里灯光幽幽亮，彩色旋转灯光照得每张脸都是明明暗暗的。 王林刚坐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道。 “哟，帅哥，你有情义啊！”苏娅一屁股坐在王林身边，“来找我的吧？嘻嘻！” “不是！”王林淡淡的回答。 “来都来了，还矜持什么嘛！”苏娅半边身子倾过来，魅惑的道，“给我一支烟。” 第105章 丽都夜总会【求订阅】 夜总会的装修很“土豪金”，大概来这里消费的人，大都是土豪的原故吧？ 王林怎么也没有办法，把高雅的歌舞团表演，和这种夜总会联系起来。 他更加无法想象，如果沈雪、赵百灵那样的舞蹈家，在这边台上表演，将会是怎样大煞风景、有辱斯文的事情。 然而，蔡金铃却独僻蹊径，带着几个已婚的、家庭有困难的、退居二线后勤工作的团员，来到南方花花世界，在这种夜总会里捞金赚钱。 当一切向钱看的时候，高雅的艺术，也不得不坠落凡尘。 或许，这并非高雅艺术的堕落，而是高雅艺术走向平民百姓，更接地气的转变。因为大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必定是人民的艺术，也更有生存下去的土壤。 苏娅吸着烟，调皮的朝王林面前喷出一嘴烟雾，一手搭在王林肩膀上，咯咯笑道：“你一脸的高深，在想什么呢？” “我在思考艺术与人生。” “如果你愿意，今天晚上，我愿意陪你一起思考人生，甚至创造新的生命。” “噗！”王林差点没呛着。 他见惯了含蓄、矜持的女人，就连李文娟那种偶尔插科打诨、调皮捣蛋的顽皮行径，他都会觉得太过出格，没想到这个苏娅如此大胆外露，简直是赤果果的勾引！ “请我喝酒吧？”苏娅卖弄风情，故意让一边的吊带滑落肩头，露出又圆又大的美景来。 王林知道她是为了钱，不管是卖笑，还是卖酒，还是尽可能的讨好于他，都是为了把他的钱，从他的兜里掏出来。 他并不介意花些小钱，获得精神和身体上的愉悦，精神消费也是消费，说道：“可以。来瓶珠江啤酒就行了。” 苏娅咯咯笑道：“啤酒有什么好喝嘛！请我喝红酒好不好嘛？也不贵啦，50块钱一瓶而已，我会给你好处的啦！” 她说话很温柔，很嗲。 可能是职业习惯，让她不得不向客人展示自己的温存和蜜意。 “好吧，两瓶，一人一瓶。”王林点头。 苏娅马上眉开眼笑，朝吧台那边打了个响指，做了两个手势，那边的侍者会意，用盘子托了两瓶红酒过来。 侍者把红酒瓶盖拧开，翻过两只高脚玻璃杯，倒了两杯酒。 王林端起来喝了一口，入口甘甜清爽，味道还不赖。看来这边的夜总会，卖的货挺真。 夜总会做的都是大款生意，而且大都是回头客生意，里面消费不菲，但卖的货还行，不像后世酒吧那般宰客。 苏娅紧紧挨着王林，偶尔挤压一下他，或者轻抚一下他，甚至大胆的亲他一口，这就是她所谓的“好处”了吧？ 夜总会里客人并不是很多，或许还不到真正上客的时刻吧，毕竟这是夜生活，人们总要安排好家里的事情之后，才有空闲时间出来消谴。 一个女歌手，站在舞池中间，一边扭腰弄姿，一边浅吟低唱。 她唱的是粤语歌曲，是一首今年刚发行的新曲，香江歌手陈慧娴的《傻女》。 仔细听听，这首歌挺好听的，旋律优美，歌词也很有韵味。 “从此每天饰演你 夜来便来伴我坐 默然但仍默许我 将肌肤紧贴你 将身躯交予你……” 不得不说，香江那边的歌，真的很大胆很露骨！ 这样的歌，很适合在这种场合唱。 王林听着歌，手指轻轻打着节拍。 旁边有一桌人，坐着三个中年人，其中一人，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因为太胖，脖子重重叠叠，像是套了四、五个项圈似的。 大金链身边也有一个女人，他可没王林这么规矩，一只油腻腻的大肥手，一直在女人身上游走，每当他要把手伸进裙子时，女人身子就往后缩，双手使劲按住短裙，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同时又要赔着笑脸，生怕客人生气不要她。 她们不过是城市里的边缘人，靠着青春美丽的身体吃饭，把她们情人眼里无价的笑容和风情，廉价的出售给土豪们。 顾客太过主动进攻时，她们会害怕的后退。 而顾客像王林这般无动于衷时，她们又要使尽浑身解数来讨好和勾引。 当苏娅再次靠拢过来时，王林终于忍不住伤害她的自尊心了：“你能不能换一瓶香水？这味道太难闻了。我不是讨厌你，只是讨厌你身上的香味。” 苏娅果然很受打击，一脸委屈的道：“我没钱啊，只能买这种便宜的香水。我每天都要喷，用量很大的，贵的香水，我用不起。要不，你送我一瓶好香水吧？你以后来，我只为你一个人喷。” 王林失笑道：“我是来这边出差的，明天就回去了。” 苏娅道：“看得出来，你是个好男人，你有老婆吗？” 王林道：“有。” 苏娅道：“当你老婆一定很幸福！” 王林呵呵一笑，没有接这个话。 苏娅在他耳边说道：“今天晚上，带我出台好不好？三百块钱就行了。” “不要！”王林连忙拒绝。 苏娅幽怨的道：“我不脏。” 王林很坚决：“不要！” “两百行不行？” “不是钱的问题！对不起，我不需要。”王林道，“你坐着不要乱动，安静的陪我喝酒，听歌就行。” 他掏出两百块钱来，放在桌面上，又道：“这是给你的小费，听我的话，别再靠近我，我真受不了这种香水味道。” 苏娅还以为，今天晚上要白忙活一场，没想到王林这么大方，不由得嫣然一笑，高兴的把钱收起来。 她身上没有口袋，也没有带包包，将钱折一折，往衣服里一塞。 这个动作太过撩人，王林不由得一滞。 台上的歌手，唱到了《傻女》的副歌部分，音乐声音和歌唱声调都变高了。 “准我快乐地重饰演某段，美丽故事主人，饰演你旧年共寻梦的恋人……你纵是未明白仍夜深一人，穿起你那无言毛衣当跟你贴近！” 进场的顾客多了起来，每张小桌子旁边都坐了人。 再有人进来，就要和人拼桌了。 王林一直在期待蔡金玲她们的演出。 但这个歌手并没有下台，唱完《傻女》之后，又唱了一首歌。 这是香江歌星邝美云演唱的歌曲《堆积情感》，86年就发行了，算是一首老歌。 台上的女歌手把这首歌演绎得很好，她那醇美的嗓音，带着一点点伤感，能让你想起黑夜的星空，想起家乡的溪流、想起曾经的孤独和无奈。那充满沧桑空旷感的歌喉，叫人百般感怀。 唱完这首，歌手又唱了一首邝美云的《霓虹交织的背影》。 这首歌就比较抒情了。 “霓虹交织的背影，迷蒙的看不清，不再问爱情是否永恒……” 当这句歌词唱出来时，王林的心，忽然被打动了。 夜总会的音响设备是一流的，比起明星的演唱会现场来，也不遑多让。 这些年，正是夜总会竞争最为激烈的时候，每家夜总会，都在提供更好的装修和更好的服务、更精彩的节目，以吸引顾客。 或许是在申城过惯了平凡的日子，乍然来到这花花世界，王林喜欢上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 偶尔过来这么放松一下，听一听悦耳的歌声，也挺不错。 台上的女歌手唱完了，弯腰致谢。 “好！”王林鼓掌叫了一声好。 全场只有他一个人叫好，引来一片异样的目光。 歌手感受到来自王林的善意，朝他投来感激的一瞥。 王林掏出两百块钱，对苏娅道：“帮我送给那个歌手，就说我打赏她的。” “好。”苏娅笑道，“帅哥，你真是个怜香惜玉的好人。” 王林摆摆手。 苏娅接过钱，扭着腰进了后台。 不一会儿，那个歌手走了过来，向王林表达谢意。 王林问道：“你是专业的歌手吧？” 女歌手自嘲的一笑：“我是音乐学院毕业的，毕业后就成了一位流浪歌手。” 王林道：“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为理想而奋斗。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先把人生变成一个科学的梦，然后再把梦变成现实。加油！” 女歌手微微一怔，朝着王林，深深的躹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节目，就是蔡金铃团队的舞蹈表演。 她们的表演，果然是重头戏，放到晚上八点半以后才演出。 最先开始的，是一个独舞。 舞蹈是一种表演艺术，使用身体来完成各种优雅或高难度的动作。 专业的舞蹈动作具有一定的技艺性，舞蹈演员要具备跳跃、旋转、翻腾、柔软、控制等高难度的技巧能力。 美女用苗条、修长、柔软的身体展现各种舞蹈动作，其本身就具有极大的艺术性和观赏性。 舞蹈一起，台下一片叫好声。 难怪蔡金玲她们这么赚钱，原来南方的有钱人，就喜欢看美女跳舞，对美女唱歌反倒兴趣缺缺。 王林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舞蹈。 舞蹈演员不过三十岁左右年纪，对一个舞蹈家来说，已经过了最好的芳华，但对一个女人来说，她又处于最好的年龄段。 有人喜欢少女的娇羞，曹操独爱妇人的丰韵。 世间有如曹贼的，又何止一人？阿瞒必不孤单。 台上的舞蹈演员，穿着紧身衣裤，裤子是有弹力的踩脚裤，上衣是一件贴身的小背心，全黑色的，把S形的身体包裹得玲珑浮凸，每一个动作，都能引人遐思。 “好！”旁边那个大金链子，用力拍掌叫好。 一曲舞罢，演员手放在心口，弯腰致谢。 全场掌声雷动。 大金链子叫过侍者，颐指气使的说道：“你把那个跳舞的找来，我要打赏她。” 侍者应了一声，自去后台找人。 不一时，舞者跟着侍者走了过来。 大金链子倒了一杯酒，笑眯眯的道：“美女，你跳得好！这酒我敬你的，来，把这酒干了。” “对不起，我不能喝酒。”舞者笑道，“老板，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嘿嘿！等等！茶就是茶，怎么能代酒呢？”大金链子伸出肥手，抓住对方的手，不让她去端茶杯。 舞者连忙抽出手来，也不敢生气，只是赔笑：“对不起，老板，我真的不能喝酒，等下还要跳舞呢！你不想看到我喝醉了，在台上摔倒吧？” 大金链子道：“这是低度果酒，是白兰地！喝一杯，没什么大事！女人自带三两酒量呢！” “我真的不能喝。”舞者的再三拒绝，成功的激怒了大金链子。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喜欢你，才给你酒喝！这酒几百块钱一瓶呢！这一杯酒，就抵得过你半个月工资！你还嫌弃不喝？”大金链子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啪的一巴掌，打在桌面上，震得酒水弹跳出杯。 王林皱了一下眉头，他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 蔡金玲在后台，听到前面争吵，连忙出来，笑道：“老板，她今晚还要跳好几支舞，不能喝这个酒，我代她喝了。” “你个老东西，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你能替她喝？我敬的是她，又不是你！你滚开！”大金链子正在气头上，一把推在蔡金玲肩膀上。 蔡金玲正要端杯子呢，脚下不稳，手臂一扫一带，将桌面上的酒瓶、杯子，全部扫倒在地。 玻璃瓶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盖过了音乐声，顿时引来所有人的侧目而视。 夜总会的保安和侍者，全跑了过来。 一个西装革履，经理模样的人，大声责备蔡金铃：“你们怎么搞的？这位是金三爷，他是咱们店里的贵客，你怎么能得罪他呢？快向他赔礼道歉，还有，金三爷这一桌酒席，你们买单！” 金三爷无理也要搅三分的人，见经理偏帮自己，益发得意，冷笑道：“赔礼道歉就能完事？我这衣服两千块钱订制的！现在被她们弄脏了，我要这跳舞的女人，给我弄干净了！不然，我饶不了她！” 蔡金铃一听，连忙赔笑道：“金三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大量，不要跟她计较，酒水是我弄掉的，我来赔。你的衣服请你换下来，我帮你洗。” “呸！你走开，”金三爷一把抓住舞者的手腕，“我只问你赔，赔不了的话，今天晚上就跟我走，到我家里当保姆，还清了钱，我再放你回去！” 舞者用力挣扎，但手腕都红了，也挣不脱对方的魔爪。 她们是外地人，其它人都是本地人，自然互相偏帮，没有人替她们说话。 王林实在看不下去，霍然起身。 苏娅拉住他的手，低声道：“别管闲事，那金三爷不好惹。” 王林瞪她一眼，甩开她的手，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金三爷的手腕，用力一扳，将他的手从舞者手腕上扳开。 第106章 猛龙过江【求订阅】 “懂不懂尊重人？”王林沉声一喝，霸气十足。 他穿着得体，虽然没有什么金链子之类的撑门面，但脸如冠玉，剑眉星目，眉宇之间，既有一股傲人的英气，又隐有一股逼人的痞气！ 所谓镇场子，靠的就是一股气势！ 现场的人，都被王林的气势压制住了。 就连金三爷，也自一愣：“你是谁？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王林淡淡的道：“江湖人管江湖事！不就一瓶酒，一件衣服吗？多少钱？三千块钱够不够？” 他说着，掏出一叠钱来，啪的一声响，拍在那桌面上，说道：“所有的损失我赔了！” 金三爷等人，被王林这气派，唬得一愣一愣的。 随手就能甩出大几千块钱来，而且是路见不平出钱相助，这等气势，别说放在88年了，便是十年后，也能把人唬住。 王林转身对经理道：“还愣着做什么？叫人打扫干净！舞还跳不跳了？还不上台？” 经理也趁机当和事佬，一边劝解金三爷，一边暗示蔡金玲等人快快退后。 那金三爷看着桌面上的一叠钱，一时间倒是无话可说。 人都是要面子的，场面上的人更讲究面子。 金三爷之前闹事是为了面子，这时不闹事，也是为了面子。 他身边的人替他把钱收起来，劝他消消气，又说人家王林那样的才叫有面子呢！你就别闹了，再闹下去，我们都没面子了。 金三爷冷哼一声，这才坐了下来，瞥过眼，看向王林，沉吟道：“他是哪路人马？你们谁认得？” 身边人都摇头说不知道，一个光头又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退一步海阔天空。看那人的派头，只怕大有来历呢！” 金三爷道：“老五，你派个人，等下跟他一下，查查他的路数！” 光头老五点点头：“三爷，我明白。” 蔡金玲一看是王林出面，不由得又惊又喜，此刻人多，她也顾不上和王林多说，赶紧牵着舞者的手到后台去了。 “蔡团，那年轻人救了我，我得向他道谢。”舞者回头看了一眼王林。 “我认得他，他叫王林，是沈雪的朋友，在这边出差呢！你要谢他，以后有的是机会。”蔡金玲笑道，“苏慧，今天多亏了他，不然你可有得亏吃了。” 苏慧嗯了一声：“我们来南方跳舞这么久，头一回碰到这么不讲理的人！” 蔡金玲道：“为了赚钱，你就忍耐一点吧！” 下一支舞蹈上台，这是一支三人舞蹈，每个舞者戴着斗笠，穿着民族服饰，扭着小蛮腰，踩着小碎步，款款走出来，配音放的是《采槟榔》。 这支充满了民族风情的舞蹈，赢得了满堂喝彩。 王林刚才出手阔绰，消弭了一场祸事，令苏娅更加敬佩不已，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任她再有本事，也拨不动王林的心弦。 舞蹈节目表演时间长达两个多小时，左右都是蔡金玲那个班子的人在跳，有独舞，有双人舞，有三人舞，也有多人合舞。 跳舞是很累人的，夜总会里虽然开着空调，但舞台上的舞者，仍然是汗流浃背，加之人少节目多，跳完一场，下去休息几分钟，又要上台跳，就更加辛苦。 晚上十一点钟，舞蹈节目结束，后面的节目，王林却实在看不下去了，结账离开。 苏娅送他到门口，挽着他的手臂，恋恋不舍：“你钱也付了，真的不带我出台啊？” 王林轻咳一声，拿开她的手：“再见！” 他回到招待所。 田晓青和吴大壮都没有睡，看到他回来，这才放下心来。 “出去这么久？又联系不上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啊？”田晓青微嗔道。 王林笑道：“我就在隔壁丽都夜总会看演出呢！说来也巧了，我碰到个熟人，就去捧了捧场。” “夜总会？”吴大壮一听就流哈喇子，“王林，是不是有那种表演啊？还有三陪？” 田晓青轻咳一声，说道：“我去睡了。” 王林呵呵笑道：“哪有啊？就是唱歌、跳舞，喝酒聊天，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吴大壮完全不顾忌田晓青的感受，兀自嚷道：“王林，那你亏大了，你花了钱，却没看到精彩节目呢！你应该再待久一点，晚一点肯定会有好节目上演的。” 王林看看满脸通红的田晓青，连忙叉开话题：“师傅，不早了，我们过去休息了。” 吴大壮嘿嘿一笑，意犹未尽，回到房间后，还和王林讨论夜总会的一切。 “小姐美不美？是不是穿得特别少啊？” “师傅，你要是想去玩，我出钱，你现在去玩吧！”王林笑道，“我保证不告诉师娘！” “我就是好奇，问问！”吴大壮嘿嘿道，“以前常听赵卫国那小子吹牛，说他去过南方的夜总会，说得玄乎其玄，我就是想佐证一下，赵卫国是不是说了谎，是不是真的进过夜总会。” 王林正色说道：“师傅，你说的那些，里面都有。不过也看人，只要心正，人就不会歪。心若是歪的，别说进夜总会了，即便是在厂里，不一样搞出乱七八糟的事来？” 吴大壮道：“也是。赵卫国那家伙，就欺负过寡妇徐英。你说那徐英，三十多岁人了，怎么一点也不见老？长得水灵灵的跟个小媳妇似的，尤其是她那妖娆的身段，简直能勾人魂魄呢！这也难怪赵卫国那个她。” 王林道：“你这叫受害者有罪论！这种想法要不得。未必人家长得漂亮一点，就活该受人欺负？” 吴大壮嘿嘿一笑：“我就这么一说，我挺同情她的。她一个人赚钱，家里四个人花呢！唉！” 王林本来没有什么邪心思的，此刻被吴大壮说到徐英，眼前不由得闪过她那白花花的身子来。 不想还好，这一想，他有如入了魔怔似的，越发停不下来了。 早知道就把那个苏娅带出来了，虽然香味有些呛人，但好歹长得千娇百媚，惹人心动啊！ 吴大壮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管什么话，说过了也就说过了，倒在床上，沾枕即睡。 王林心思重，睡不着觉，就起床拿了烟和打火机，到外面走廊上来抽烟。 他刚点上烟，就看到田晓青穿着睡衣，从那头上厕所回来。 田晓青问道：“你怎么还不睡呢？” “睡不着。”王林微微一笑，“抽根烟。” 田晓青抿嘴笑道：“进来坐会吧？我也失眠呢！我俩聊聊天。” “我抽着烟呢！” “没事，我闻得惯烟味。我爸也是抽烟的。怎么了？你在家里不能抽烟吗？她管你管得厉害？” “没有，她压根就不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的情况。” “哦，对了，你们有离婚前协议。可是，你们这样子，真能离得成吗？你们分了新房，她又怀了孕！” “她怀孕？呵呵，那是假的，就是为了骗那套房子。”王林对田晓青，倒是知无不言，一来两人经常出差，在一起的时间，不比他和李文秀在一起的时间短，二来她是值得信任的人。 王林对田晓青的信任，和对李文秀的信任是一样的。 “那你们这是在玩火啊。再说了，你们刚分了房，要是一两年内就去办离婚，只怕麻烦得很。” “反正也离不了，就这么处着呗！”王林轻轻摇头。 田晓青道：“这对你多不公平啊？你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想嫁给你呢！你的青春，岂不是被李文秀给耽误了吗？” “这事也冤不得她。当初娶她，是我的主意，也是我拿钱硬砸，把她娶过来的。她也同意离婚，结果因为我——的原因，没有离成。所以说啊，这事就是一团乱麻！暂时结不开！” “那你晚上和她睡一屋，你不难受吗？” “习惯了，就跟老年夫妻似的，不去想，也就没事。” “噗嗤！”田晓青笑道，“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呢！” “我这叫没得办法！” “你们有夫妻之名，就算你真那个了她，她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两个人深更半夜的，讨论这些问题，气氛越来越跑偏。 田晓青穿着单薄的睡衣，在灯光照耀下，她的好身材，在王林眼里一览无遗。 聊了半晌，她才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可是，她也没有特意去遮掩，继续和王林谈笑风生。 “田姐，你为什么睡不着？” “我也不知道，最近总是睡不着觉。”田晓青不敢说，自从上次王林摸过她的脚后，她的心里、身体里，就产生了些奇怪的想法，甚至会浮现出不少美好的画面。 那些令人害羞的画面，平时也没啥，但夜深人静时，偶尔也会浮上她的脑海。 两人都是因为同样的事情睡不着觉，但两个人又都不好意思敞开来说。 他们谈天论地，打发寂寞的时光。 “嘘！”忽然，田晓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外，压着嗓子说道，“外面好像有人。” “服务员？”王林低声问。 田晓青道：“不像。服务员用不着蹑手蹑脚。” 王林的心，猛的一跳。 提着几百万的现金，每次出远门，进出银行时，他都有些忧虑，在外面从来没有哪一天是放松了睡觉的。 此刻，他的神经，不由得高度紧绷起来。 因为他永远都不知道，黑暗里，背后里，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跟踪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犯罪。 何况王林手里还提着这么多钱呢！ 他又不可能不出入银行！ 只要他进出银行，就有可能被有心人盯上！ 五只大大的皮袋子！里面装得鼓鼓的，谁不知道这里面是钱啊！ 这半年来，王林和田晓青，经过了无数的事故和意外，早就变得默契而又谨慎。 他俩悄悄摸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隐隐传来一个低沉的说话声：“就在这里面，没得跑！” 声音是从隔壁房门前传来的！ 看来，对方是跟踪王林来到招待所，又从前台打听到他的住房。 另一个沙哑的嗓音道：“走，我们回报金三爷去！” 王林眼皮子一跳，心想自己强行出头，到底还是惹到了地头蛇。 不过，他又放下心来，他和金三爷的冲突，是因为女人而起，对方顶多报复他，而不会想到他带着这么多钱。 王林并不害怕什么金三爷，狠人在骨不在皮。 越是那种摆在明面上的狠人，反倒没什么可害怕的。 这种人狠在皮面上，吓唬吓唬人，平时喊打喊杀，见着警察，立马就蔫！ 而王林身边，正好有警察保护，他也算得上猛龙过江，压压地头蛇还是有份量的。 王林真正害怕的，是那种从骨子里头狠出来的人，那种人轻易不出声，一出声就是狠招，这种人有背景，有能量，真正有手段置人于死地。 但是这种人一般也招惹不到。 因为大家不在一个层次，也不在一个圈子里，没有交集的机会，也没有见面的可能。 “金三爷是谁？”听到外面脚步声远离，田晓青问王林。 王林把发生在丽都夜总会的事，和盘相告。 “小混混？” “有点脸面的江湖人。” “那不怕，他们敢来，我就敢打！虽然这是他们的地盘，但邪不胜正！” “我就怕吃闷亏。” “那你今晚别过去了，就在我这边睡吧？我保护你。” “可是，你这边是单人间，只有一张床。”王林轻咳一声。 田晓青道：“我们和衣而卧，水火不犯。你对李文秀都能不动于心，难道还能对我怎么着不成？”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当然不敢，我哪里打得过你啊？一脚就被你踢出窗外去了！” 田晓青哭笑不得：“原来我在你心里，是一个泼妇和母老虎的形象？我几时乱打过人了？我只打坏人好不好？” 王林摸摸鼻子，眼神从她胸前扫过：“我可不敢保证，面对你一个晚上，我能一直做好人。” 第107章 姐夫万岁！【求订阅】 王林在田晓青房里聊天，直到凌晨一点了，两人也没有睡意。 隔壁房间，忽然传来吴大壮的一声惊叫。 王林和田晓青相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冲到了门边。 田晓青拉开门，等王林出来，她先把自己的门关紧，这才和王林到隔壁。 “师傅，怎么了？”王林开门进屋。 吴大壮一脸的惊骇之色：“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脸上爬过去！” 王林道：“老鼠吗？不对吧？这招待所里干净得很，不可能有老鼠才对。” 吴大壮道：“对！就是老鼠！” 这时，床底下传来吱吱的叫声。 吴大壮指着床底，大叫道：“老鼠！老鼠！” 王林笑道：“师傅，你这么大的人，还怕老鼠啊？” 吴大壮不好意思的抓抓脑门，嘿嘿笑道：“哎，王林，这么晚，你不在床上睡觉，上哪里去了？” 王林道：“我在隔壁，和田姐说话呢！” 吴大壮也没有多想，哦了一声：“这老鼠太讨厌了，得赶走才行。” 田晓青走到窗前，说道：“这窗是谁打开的？” 王林沉吟道：“我记得清楚，这窗明明是关起来的。” 吴大壮也道：“对啊，这窗户明明是关着的，谁打开的？” 田晓青已经破案了：“别猜了，有人爬上过这窗户。这上面有新鲜的脚印。” 三人同时吓了一跳。 还好，钱袋子都放在田晓青那间房，因为她是警察，睡觉也警醒，所以放在她那边。 田晓青又察看了一番：“人没有进来，脚印只到了窗台上。” 王林道：“老鼠是人扔进来的不成？” 田晓青道：“有这个可能。” 王林想到之前来探门的人，不由得一声苦笑：“金老三这个家伙，玩这一手？呵呵，有意思！还好，他扔的是老鼠，而不是蛇！” 田晓青道：“他要是真的敢扔蛇，那就是犯罪了。” 三个人一起，把老鼠赶了出去。 这么一折腾，已是凌晨两点多了。 晚上，王林没怎么睡，天一亮，他又醒了。 一觉醒来，王林检查窗户什么的，发现没有什么变化，看来那个金老三也就是恶心一下人而已，不敢做太过分的举动。 王林三人吃过早餐，前往机场，购票回家。 回到申城后，王林当天下午就到证券营业部，把国库券给换了。 “哎，王百万，又来卖国库券了？”一个二道贩子，看到王林，挤上前来，笑眯眯的问道，“这次又赚了多少？” 王林淡淡的道：“价格都乱了！还赚个屁！能赚个路费都不错了！” 的确，现在的国库券市场，完全乱了套，上个星期还是108元的卖出价，今天跌到了104元！ 这个价格，跌得太狠了！ 王林要不是本钱厚，还真赚不到多少钱。 最重要的是，每跑一趟，都是拎着大量现金满街跑，虽然请了两个保镖，也等于是一座移动的金库！ 王林每天都在提心吊胆，这大半年来，他就没睡过几个好觉。 因为钱要流动，也不能存银行，放在家里的时候，也是忐忑不安。 这样的日子，王林真的过够了！ 还有，就连从申城机场回城这段路，也开始不太安全了。 今天王林他们三个人走出机场，就感觉到有人尾随。 他们三个人，隔三差五的，就要拎着几个包从机场出来，那些经常在机场附近打流的人，岂能不盯上他们？ 上了出租车后，出租车司机也问他，提的是不是钱？这么重视？ 而证券营业部这边，很多天天泡在这里的二道贩子们，早就喊王林为王百万了！ 王林每次提这么多国库券来换钱，谁不知道他有钱？ 所以，从营业部回家这段路，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田晓青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对王林道：“钱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安全，你是不是再想个什么辙？” 吴大壮道：“现在不是有那种专业的保安公司吗？多请几个人保护？” 王林轻轻摇头：“你们两个人，是我信得过，我才请的你们。换成其它人，万一监守自盗怎么办？保镖要是见财起意，和人串谋，在外面把我害了，将钱抢走，案子都没法破！” 吴大壮听得心惊胆颤。 田晓青道：“王林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监守自盗的人多了！那你还是想想办法吧，要不就别带这么多钱出去？” 王林道：“每次出门前，我也想少带一些、少带一些，但临到出门时，还是忍不住全带上了。现在的国库券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我估计，我们还能跑个几趟吧，这个生意，也就是薄利了。” 田晓青道：“贪多一点，就成贫了。这个尺度，你自己把握。” 王林嗯了一声。 田晓青和吴大壮，送他到家，喝了杯茶，便告辞离开。 李文秀还没有下班，李文娟和孙小蝶也去摆摊了。 王林躺在沙发上看录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李文秀下班回来，看到王林睡在沙发上，知道他昨天晚上肯定又没睡好，坐在他身边，心痛的轻轻拍他：“王林，王林？去床上睡，别感冒了。” “喔！”王林惊醒过来，下意识的到处找皮包，等看到是在家里，身边人是李文秀时，用手拍拍额头，苦笑道，“我都快成神经病了！赚这点钱，我也太难了。” 李文秀温柔的道：“你去睡一会儿，我做好了饭菜再喊你。” 王林道：“眯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他双手搓热，然后用力搓了搓脸，说道：“文秀，我想买个车。我有差不多300万的资产了，这钱留着也没啥用，主要是，我们三个人提着这么多的钱，每次来回机场都特别不方便，有时打不到车，找不到的士，一等就是几十分钟，可难受了，又担心被人抢劫，站在马路边神经兮兮的，整得跟个神经病一样。” “你想买，那就买好了。”李文秀柔声说道，“钱是你赚的，你该花就花。” “你不反对了？”王林一怔。 李文秀笑道：“我以前反对，是因为你本钱还小，不想你浪费钱。你现在本钱雄厚了，买个五万块钱的夏利，还不是小意思？” “夏利？我才不买。我要买就买长春奔驰。” “奔驰不是要90多万吗？你真舍得啊？” “对我心爱的东西，我向来舍得。当初我看中了你，不是也舍得花钱吗？” “你拿我比做东西？”李文秀又生气了。 王林笑道：“就是这么一说嘛，要买，咱就买个好的。这钱就是个王八蛋，去了我还能赚回来！你看啊，咱们现在大房子有了，所有的电器家具也有了，又有稳定的工作，也有赚钱的副业，就差一个车了。” 李文秀忽然声音低沉的道：“你觉得，我们真的只差一个车吗？” 王林道：“不然呢？差两个车？给你也买一台吧！我舍得钱！” 李文秀俏脸晕红，说道：“我用不着车。再说了，你买了车，你不在家，我也可以用不是？” 王林道：“那你说，咱们家里，还缺啥？缺啥我就买啥！” 李文秀道：“你就想着东西呢？” 王林不愧是聪明人，马上就想到了：“你是说，咱们缺个孩子吧？” 李文秀羞愧难当，转过背去。 王林一把将她抱住：“文秀，你肯和我生孩子了？” 李文秀道：“谁说的？我可没说过这个话，你想和谁生，就和谁生去呗！” 说着，她就急匆匆地起身去淘米做饭了。 王林正要跟进去，李文娟和孙小蝶回来了。 “姐夫！你回来了啊！”李文娟扑过来，抱着他胳膊，笑道，“给我们带好吃的了吗？” “买了广州那边的白切鸡和盐焗鸡，晚上吃。” “耶，太好了！姐夫万岁！” “你们生意情况怎么样？” “还行啦，卖了三十条裤子。” “赚了多少钱？” “嗯，我算算看啊，平均赚二十块钱一条，赚了六百块钱！” “不错，不错！” 李文秀听到，问道：“才卖三十条啊？” “姐，三十条已经很多了好不好？咱们又不是搞拍卖！” “你们还得努力！上次你姐夫帮忙卖的时候，怎么就能卖那么多呢？” “姐，这生意有好有差的好不好？哪能天天卖那么多？那我们昨天还卖了四十条裤子呢？你怎么不表扬我们？” 王林笑道：“这已经很好了。” 李文娟道：“还是姐夫心疼我！” 李文秀从厨房出来，看到她又抱着王林，忍不住说道：“文娟，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别成天腻着你姐夫！女大避父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不懂！”李文娟朝姐姐扮鬼脸。 李文秀道：“对了，等下陈小希和刘玉都过来吃饭，我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特意喊她们过来吃个饭的。我们新房入伙后，她俩还没来过呢！” 王林道：“陈小希来可以，刘玉来干嘛？我很不喜欢她。” 李文秀道：“她心眼其实也不坏，你别对她有成见好不好？” 王林道：“行行行，看你面子，我就接待她这一回好了。” 他对李文娟道：“姐夫要买车了，你说买哪什么车好啊？” 李文娟瞪圆双眼：“真的啊？姐夫，那我能开吗？” “嗯，等你考了驾照再说吧！” “驾照怎么考？” “这可难考了！你没有工作，那你首先得挂靠一个单位，没有单位证明是不能参加考试的。” “啊？” “还有啊，想要学车只能跟老师傅学，并且，考驾照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要考核驾驶技能以外，还必须学习机械维修，另外还有诸多的小项目需要考核。有人考了两三年也考不下来呢！” 80年代的确如此，没有驾校，只能挂靠单位去学车。 因此，在这年代，有一个机动车驾驶证，是很吃香的，也很令人羡慕。 那些有驾照的人，哪怕只是开出租车，也能很赚钱。 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期，开出租是个人人称羡的好职业，也特别赚钱，有人开夏利跑出租，每个月收入能过万，差一点的开黄面包，也能赚个一、两千，这在1990年左右，算得上高薪了！ 可是，驾照不好考，车子也不好买！ 有这两条限制，想开出租就特别难。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不管是五万的夏利，还是二十万的桑塔纳，还是百万的奔驰，反正都是“买不起”的存在。 当然了，可以买辆面包车跑出租，或者买辆小奥拓，甚至还可以考虑买八千块钱的波兰生产的126P微型轿车。 然而，哪怕只是八千块钱，对普通家庭来说，还是凑不出来。 李文娟一听考个驾照这么难，不由得泄了气：“那我还是算了吧，我坐你的车好了。姐夫，那你有驾照吗？” “我有啊！”王林笑道，“我去年就考了，本来是要进厂里车队的，后来车队的名额被人顶了，我就进了机修班。” “哇噻，姐夫，你好厉害哦，你居然有驾照！” 李文秀听到这话，不由得抿嘴一笑。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孙小蝶打开门。 陈小希和刘玉走了进来。 她们手里提了些礼品，一进门就说些恭贺入住新屋的话。 李文秀接过礼品，笑道：“你们坐一会儿，菜马上就好了。” 陈小希道：“哎，王林，你不去厨房帮忙啊？文秀可怀着孕呢！” 李文秀道：“他累了两天了，让他休息会吧。” 陈小希笑道：“他累？他班都没上，他累什么啊？不是成天在外面跑副业吗？” 李文秀道：“你不懂，他在外面跑国库券，也挺累的。正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王林听了，深以为然，很是受用，觉得文秀太体贴人了。 提到怀孕的事，刘玉就闷闷不乐了。 王林看她不顺眼，就故意谈这个话题：“刘玉，你小产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啊？” 刘玉道：“还行，肚子还是有点痛。” 李文秀知道王林的嘴是不把门的，指不定说出什么瘆人的话来，连忙说道：“王林，进来帮我。” 王林应了一声，起身进了厨房。 李文娟是个大嘴巴，在外面嚷嚷开来：“我姐夫要买车了！他去年就考了驾照呢！我姐夫厉害吧？” 陈小希惊喜的笑道：“是吗？王林这么厉害？这么快就赚到钱买车了？我可还记得，今年二月份开工的时候，他当着我们的面说过，要让文秀坐上小汽车呢！没想到啊，他吹过的牛皮，还真的实现了呢！” 她朝厨房里喊：“王林，文秀，你们还得请一次客才行！买了小汽车后，一定要请我们坐啊！不能收费啊！” 李文秀听到朋友艳羡的话，不由得嫣然笑道：“行！一定请客！” 她看了身边炒菜的王林一眼，她秀眉俏目当中，写满了幸福和满足。 第108章 婚姻保卫战！【求订阅】 吃饭时，陈小希一直不断的夸王林。 再加上李文娟和孙小蝶这两个小迷妹，王林被夸上天去了！ 刘玉或许是因为身体欠佳，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不怎么说笑。她当初看不上王林，就连李文秀嫁给王林时，她还劝阻过李文秀，说王林这一生不可能有出息。 然而，事实却让刘玉打了脸。 她使了美人计，才勾搭上工程师张瀚，结果发现他在老家有一个没有断开的对象，而她又怀了孕，多方逼迫之下，刘玉现在是心力交瘁。 对比起王林和李文秀的幸福生活来，刘玉现在什么也不是。 李文秀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住上了大房子，家里电器家具一应俱全，爱人会赚钱，马上要买车，还怀上了孩子，真的是人生美满，家庭幸福啊！ 刘玉呢？孩子流产了，房子不敢想，现在还挤在家里隔间的小床上，换个衣服都要避嫌，至于车子，她觉得这辈子不可能拥有，就连和张瀚之间能不能成就一段婚姻，她现在也没有底气。 而刘玉又是她们这群女工里最爱攀比的人。 因此，这个饭，她吃得没意思。 饭后，王林放了个录相带看，陈小希看得津津有味，问录相机多少钱，录相带多少钱，又问沙发多少钱，席梦思多少钱，乐此不疲，每次听到那动辙几百、几千的钱数，刘玉心里就加多一分嫉妒羡慕。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王林是个宝呢？ 这么大一份家当，好几万呢！他怎么赚出来的啊？ 陈小希笑道：“文秀，我说得没错吧？只要男人对你好，你就可以嫁，嫁过去绝对不会吃亏的。选一个自己爱的人，那是累着自己，选一个爱自己的人，那才是幸福过日子！” 李文秀笑道：“你呢？你有着落了吗？” 陈小希道：“我俩天天在一起上班，我有没有对象，你还不知道啊？我要找，也找一个王林这样的！我跟你们说啊，你们身边要是有王林这样的未婚男人，一定要介绍给我。” 李文秀嫣然笑道：“我家王林只有一个，哪里还有两个不成？你别打我家王林主意啊！” 陈小希扑哧笑道：“你要是没怀孩子，我还有些想法，你们都有孩子了，我还能怎么着呢？刘玉你说是不是？” 刘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看完录相，陈小希和刘玉告辞离开。 李文娟和孙小蝶很自觉的收拾桌子，把瓜子壳、花生壳扫进垃圾桶里去。 女人在一起就是磕瓜子，都磕出一座小山来了。 李文秀对王林道：“洗洗睡了吧？你也累了。明天还跑国库券吗？” 王林沉吟道：“我想休息一天，太累了！我感觉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李文秀道：“那就休息一天。” 王林想了想，又道：“还是跑一趟吧！现在一天一个价，也不知道下个星期变成什么样子，要是利润降到百分之五以下，我就懒得跑了。跑完明天这一趟，我再休息。” 李文秀道：“我看你跑广州，来回挺快的啊。两天就跑了个来回。” “主要是航班的时间赶上了，那边银行国库券也多。不然也得花上三四天。” “那明天还是跑广州？” “嗯，先跑几趟广州吧。对了，我这次去广州，到几家服装市场考察了一下，有几种新式的裤子可以做一做。” “你今天先别设计服装了，早些休息吧？” 王林打了个哈欠：“那就睡吧。我休息时再设计服装了。这个礼拜天，我们去看车子。” “你说，我能考驾照吗？” “当然可以，我教你就行，你这么聪明，考一次就能过。” “真的吗？那买了车，以后你们去外地，我可以接送你们了。” “你不上班了？” “我可以请假嘛！” “行。等买了车，我就教你。” 两人洗了澡，躺到床上。 李文秀道：“天天说孩子，我还真想要个孩子了。” 王林道：“你要是为了圆谎言，才想要个孩子的话，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我们没有孩子，想离就离了。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就不能轻易离婚了，那对孩子太不公平！” “我——” “好了，睡吧！” 王林是真的累了，昨天晚上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 现在在家里，他睡得格外的安稳，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李文秀还在憧憬孩子呢，听到他发出的鼾声，不由得幽幽一叹。 他怎么对自己不感兴趣了呢？ 难道自己的身材走样了吗？ 最近是吃得多了些，也吃得好了些，可是也没长胖啊！ 李文秀咬着嘴唇，睡不着了。 是的，不管她心底承不承认，她对王林的感情，早就产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其实，早在签订离婚前协议书后，她就感受到了王林态度、性情的变化。 那时开始，她就已经从心里接受了王林。 只不过，这种接受，需要一个转变的过程。 那个时候，王林总爱欺负她，她虽然还是有些抗拒，但已经不是特别拒绝了。 有一次，王林喝醉了酒，要和她洞房，她心里是默许了的。 可惜，那一次她来了月经，两人没成好事！ 从那一次后，两人之间的感情，就产生了质的变化。 李文秀开始接受王林，习惯有他在一起的生活，哪怕是和他争吵时的点点滴滴，她也觉得温馨甜蜜。 她做为女人、做为妻子的意识，开始觉醒了。 然而，王林却变了。 他开始在外面找周粥谈情说爱了！ 如果没有周粥，那李文秀和王林之间，只怕真的怀上了孩子。 世事没有如果！ 阴错阳差之间，王林和周粥有了肌肤之亲。 王林对周粥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他最开始接触她，只是因为求她办一些事情而已。 他和周粥之间，也是好事多磨。 也正因为周粥这件事，搞得王林和李文秀离不成婚！ 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安排。 从这一点上来考虑，李文秀对周粥，不应该有恨意。 要不是周粥家人从中作梗，那天她意气用事之下，真和王林离了呢？ 李文秀想了很多很多，想得睡不着觉。 她既然有了心思，想和王林真正的生活在一起，像所有正常夫妻一样生活，那她就必须捍卫自己的婚姻了！ 李文秀感觉得到，自己身边的女人，对王林都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李文娟不用说，完全是姐夫的小迷妹。 今天陈小希话里话外的意思，也表达出对王林的欣赏和喜欢呢！ 不行！ 必须让王林回归到自己身边来！ 怎么样让他的心回到自己身边来呢？ 这是李文秀整个晚上都在思考的事。 她觉得，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周粥！ 不论是学历、身家、门第，周粥都胜她一筹呢，至于相貌、人品，周粥也不比她差！ 想着想着，李文秀有了计较。 王林不愧是年轻，美滋滋的睡了一觉好，精神状态便又恢复了，第二天仍然和吴大壮、田晓青一起前往广州。 他们现在是坐飞机，机上有免费餐，路上行程也短，李文秀就不必帮他们做饭盒了。 李文秀上班，从来就没有迟到过，当上工段长后，每天更是早早的就来到车间。 这天，她骑着自行车，很早就来到了厂门口，却没有忙着进车间，而是站在工厂门口等人。 周粥走了过来，远远看到李文秀，周粥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两人碰了个正着。 “周助理！”李文秀喊了一声。 “嗯！李文秀，你好。”周粥很正式的问候。 李文秀道：“能跟你谈谈吗？” “谈什么？” “谈王林，谈王林和我的孩子！” 周粥的脸，瞬时变得绯红！ 直到此刻，周粥坚强的外壳，终于被李文秀短短的一句话，击得粉碎！ 两人默默的来到工厂一处僻静之处。 李文秀道：“周助理，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怀上了王林的孩子。” 周粥脸色铁青的道：“我听说了！你不必再三说明！” 李文秀道：“王林是个优秀的男人，你喜欢他，这很正常。” 周粥的胸腔里，被一股“气”所堵，她强忍下想哭的冲动，冷冷的道：“想必你误会了吧？我并不喜欢他！我和他之间，不过是偶尔间相遇，一起看了几场电影罢了！也不知道哪个多嘴多舌的妇女传了出来！我堂堂大学生，怎么可能喜欢上王林那个初中生呢！也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吧？” 她说的当然是气话！ 但当着李文秀的面，她又不得不这么说！ 这是她做为一个“女人”的自尊！ 李文秀微微一笑：“说句真心话，我刚开始和王林在一起时，也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我觉得他一个初中生，压根就配不上我，但相处下来，我却发现，学历并不代表能力。王林其实很好，比我认识的绝大多数男人都要好！我说的好，不仅是对我好，还包括他能力出众、思想深刻！他是全方位的好！全能的好！” “是吗？挺好的！祝你们幸福！”周粥一个深呼吸。 “谢谢你，周助理。有一件事，我有必要向你说明。你在我家看到的离婚前协议书，是真的！那是我写的，因为那段时间，我真的想离开王林。但现在，我却爱上了他！是的，我爱他！我和他有婚姻之名，也有婚姻之实，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女人，来破坏我和他的婚姻！” 周粥气极了！ 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李文秀，你凭什么在我面前来炫耀？ 周粥很想告诉李文秀，她已经和王林有过一夜的美好。 可是，周粥又忍住了，因为说出来，只会贬低她自己，压根起不到打击李文秀的效果！反而是自取其辱！ 周粥冷笑道：“真是搞笑！李文秀！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番话？当初要离婚的人是你，现在说离不开他的人也是你！你不觉得自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吗？然则，你们这一切，与我何干？你不必在我面前说你们的事！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听！” 李文秀道：“周助理，你长得很漂亮，又是大学生，你一定可以找个好人家的！我也祝福你。” 周粥气怔了：“李文秀，要不是看在你怀孕的份上，我今天非扇你一耳光不可！” 说完，她转过身，小跑着离开。 来到办公室后，她关上门，趴在桌子上，再也忍受不住，失声痛哭！ 她处处维护王林，就连最近故意冷落他，也是为了保护他，当然也有保护自己和家人的成分在里头。 可是，她真的爱过！ 爱得深沉！ 她是个脾气、性格都很大的女人。 她有些任性，也有些爱恶作剧，有时连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的小脾气。 然而，王林能接受她，还能哄得她开开心心。 他谈吐优雅，他多专多能，他懂政治、懂经济，他和家里那些眼高于顶的长辈，也能聊得来，还能说服他们！ 他不同于她身边任何一个男人。 他用他独特的魅力，将她征服了！ 她迷失在这段爱情里，选择性的遗忘了他已婚的事实，不顾一切的把自己纯洁美好的感情，连同纯洁美好的身子，一同交给了他。 结果呢？ 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妻子的炫耀！ 是他爱人的冷嘲热讽！ 是李文秀的围追堵截！ 周粥好不甘心啊！ 但她又无能为力。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能力有限的普通女人。 那天晚上在她家，当她主动留下王林的那一刻，她就应该知道，自己的结局可能很不美好了！ 周伯强走了进来，看到侄女哭得如此伤心，不由得吃了一惊：“粥粥，怎么了？是不是爷爷奶奶身体不好了？住院了？还是？” 周粥抹着眼睛，耸着香肩，说道：“没有的事！我哭我自己！” “傻孩子！你才多大的人？没经历风浪，没经历风雨的，你哭啥呢？”周伯强说笑着，忽然道，“是不是王林欺负你了？” 周粥摇头：“不是他。” 的确不是他，而是他的爱人李文秀欺负了她！ “我想请两天假，行吗？”周粥说道。 “当然行啊，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你要去哪里？” “我想出去旅游一趟。” “哦，也好，你心情不好，出去走走可以的。嗯，要去哪里玩呢？去看万里长城？还是彩云之南？” “长城我看过了！我想去广州！一直听说那边是个花花世界，就是没去见识过。” “你一个人去？这？不太安全啊！” “没事，我都这么大了！我这就去机场买机票。” “好吧，坐飞机需要单位开证明，你自己写一个吧！” “嗯，这事你先别跟我爸妈讲，等我到了广州，你再说！” “你啊，万事小心啊！到了那边，住进宾馆后，记得给我们打电话报个平安。还有，记得带够钱！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不能省钱！” “我知道了！” “……” 第109章 缘【求订阅】 王林再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去广州的机场，碰到周粥！ 在候机大厅，他看到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白球鞋的女子走进来，她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机票上的信息。 “周粥？”王林低呼一声，然后快步走上前去，“嘿！” 周粥冷不丁的被人挡了道，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王林，深觉不可思议：“你、你是人是鬼？” 王林笑道：“我当然是人了！未必能白日见鬼？”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几乎同时问道。 “我去广州买卖国库券啊！”王林说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要去广州，所以特意来陪我一起啊？” “你想得美！”周粥白了他一眼，“别理我！早知道你要去，我就不去了！这机票能退的吗？” 王林见她脸色不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周粥心情不好，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去问你的好老婆吧！别烦我！你再跟着我，我喊警察了！” “哟，你吃火药了？无缘无故，发这么大的火？你再这么任性，我真不理你了！” “你最好永远都别理我！你讨厌你！讨厌你的家人！” “我们怎么你了？莫名其妙！” “对啊，我就是爱无理取闹！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啊？对，你们、你们！这个词用得真好！你和她，才是你们！我算什么？我只是一个傻瓜！” 那边的田晓青，看到王林和一个女的吵起来，想起身过去帮忙。 吴大壮连忙喊住她：“别过去！那是我们厂的周助理！” 田晓青疑惑的问道：“你们厂的啊？她为什么凶王林？” 吴大壮嘿嘿一笑：“别打听人家的私事了。” 田晓青何等聪明，从吴大壮那阴阳不明的诡笑里，居然读懂了：“她和王林有什么纠葛？” 吴大壮道：“你别管就是了。” 机场广播响起来，要登机了！ 王林和周粥坐的是同一航班，相跟着上了飞机。 入座之后，吴大壮低声问道：“她怎么来了？” 王林道：“我怎么知道？这机场又不是我开的，她要来，我能拦得住？” 吴大壮道：“王林，女人多了不是好事，虽然可以得到身体上的愉悦，却会给家庭带来灾难。自古红颜是祸水啊！除非你想当一个浪子，不在乎家庭，不在乎老婆孩子热炕头，不然的话，你还是收心吧！没有哪个女人不吃醋的！即便是古代，那些三宫六院的皇后和妃子们，不也杀得你死我活的吗？” 没想到，平时木讷憨厚的吴大壮，也能说出这番大道理来。 王林何尝不知道这个理？ 只是人在局中，不辨东西而已！ 王林真的不知道，周粥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还一再提到李文秀。李文秀和周粥说过什么了吗？ 万里高空之上，机在云中行，人在云海坐。 忽然后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王林隐约听到有周粥的声音，便回过头看。 只见周粥正和一个外国男人在吵架。 空姐站在旁边劝架。 王林以为那外国男人要欺负周粥，解开安全带，走了过去。 空姐对他说道：“先生，请你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样很危险。” 王林指了指周粥：“我是她朋友。” 空姐哦了一声。 王林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空姐道：“这个男乘客跟你朋友搭讪，可能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产生了一些误会。” 王林微微蹙眉，用流利的英语，对那个洋人说道：“先生，她是我的朋友，她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孩，她不接受陌生男人的搭讪或者约会。或许你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很美好，想认识她，但你的行为，已经冒犯到了她，请你向她道歉！” “Why？”洋男人耸耸双肩，“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认识她，想和她一起旅行！” “那你向她道歉吧！如果你真是一位绅士的话！如果你拒不道歉的话，我们可以定性，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不尊重妇女罪，这在我国是一项很严重的罪行，重到可以枪毙！”王林语气中带上了威胁的口吻！ 洋男人先前还有些无所谓的态度，听到王林说的这番重话，不由得大为吃惊。 他身边另一个洋人跟他耳语了几句，洋男人便做了一个举手投降的手势，对周粥连声说道：“I''msorry;Ibegyourpardon;Excuseme！” 周粥英语不是太好，听不懂王林和洋人的对话，但洋人的道歉，她还是听懂了。 空姐对王林微微一笑：“先生，你的英语说得真好！你一定是个大学教授吧？” 同样的话，王林已经听过两遍了！ 王林呵呵一笑：“我只是一名机修工人。” 他对周粥道：“我们换个座位。” 周粥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抓起包包，坐到他那边去了。 王林送周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帮她系上安全带，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气不平，既然出来旅游了，就不要再带着脾气上路，好好享受你的旅程！” “要你管？”周粥哼了一声，撇开脸去，“你英语说得不错啊！以前深藏不露啊！” 王林呵呵一笑：“你啊，真是个孩子！至于我的好，多着呢！你以后慢慢发现吧！” 周粥对他呲牙咧嘴的示威。 王林回到她的座位。 他一坐下来，旁边的洋人便和他聊起天来。 洋人自称是杰克，是一个法国人，刚刚大学毕业，因为一直向往神秘的东方古国，所以和两个同学一起来我国旅游。 他们已经游完了北金、申城，下一站是广州。 法国人喜欢浪漫，但浪漫一词，在我们国人心目中的印象并不好。 我们常说法国人很浪漫，这句话其实包含了对法国人婚姻爱情观进行评判的意思，那就是法国人对待感情不太严肃、挺随便的。 因为在中文里，“浪漫”经常“与不切实际”相对应，两个字拆开了分别有“浪荡”、“散漫”和“漫不经心”的意思。 法国平均30%的离婚率似乎可以成为这个说法的最好佐证。 法国人把“调情”也当作浪漫的重要内容。 在法语中有一个词叫做“draquer”，翻译成中文是“勾引”的意思，尽量中性化一些，也得翻译成“调情”。 中国人听到这个词，肯定会立即联想到一连串的“同义词”：不正经、不要脸，甚至卑鄙等等。 但实际上，这个词是法国人，甚至西方人日常谈话中经常放在嘴边的一个褒义词。它的真正内涵是，对自己欣赏的异性表示赞扬，并不带有猥亵、轻浮的意味。 这是两国文化的差异造成的。 当然了，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东方女性，也开始学会了浪漫，甚至接受了西方式的“draquer”。 但这一套，在1988年的周粥身上，并不适应。 这也是法国帅哥碰壁的原因。 王林和那两个法国男人聊天，到下飞机时，已经无话不谈了。 周粥离他不远，当然听到了他和外国人的谈话，虽然听不太懂，但也知道王林和洋人聊得很愉快。 下飞机的时候，周粥对王林道：“汉奸！” 王林失笑道：“拜托！我可不是汉奸！我只是向那些法国人打听他们国家正在流行什么，以及他们来我国做什么！” “嘿，杰克，雅克！”一个法国女子走了过来，她和杰克他们是一起的，也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学生。 这个法国女人，是地道的白种女人，金发碧眼，玉颜娇美，白得耀眼，鼻梁高挺。相比东欧和北欧女人的高大和亚洲女性的娇小，法国女郎的身材恰到好处，将高挑娇美融于一身。 而且她来自发达的西方国家，穿衣打扮十分的大方开放，上衣是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衫，上面的颗钮扣是解开的，下摆又扎在一起，把圆润的细腰露在外面，肚脐眼上还穿了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紧身的牛仔短裤，裤头上还有几个破洞，隐约可见一抹雪白的肌肤。 这样的穿扮，放在国内，实在是太过前卫了！ 杰克哈哈一笑：“珍妮，这是我新认识的中国朋友，他叫王林！” 王林微微笑道：“珍妮，你好。” 珍妮笑着，和他来了一个拥抱，还来了一个贴面礼：“哦，王林，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珍妮。” 周粥在旁边看到了，做了个恶心想吐的动作，然后不理王林，径直离开。 王林对珍妮和杰克道：“祝你们玩得开心！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珍妮朝他挥手。 王林追上周粥，笑道：“这也生气？” “别碰我，你好脏呢！连外国女人也抱！”周粥咬着嘴唇，一脸嫌弃的看他。 “就是一个礼节，跟我们握手一样的。” “我接受不了！如果你的女人和外国男人这样子抱，你能受得了吗？” 王林笑道：“我可以抱外国女人，但我的女人不能这样子！” “双标！” “行了，别生气了，你是出来旅游的，又不是出来治气的，不是吗？” “你不是要去银行吗？你跟着我干嘛呢？” “我叫田姐还有师傅他们去银行换国库券，我负责陪你旅游。” “那么多的钱，你还真放心？” “钱就是个王八蛋，哪有你重要啊？” “少哄我开心了！我不想见到你。” “那你一个人旅游，我也不放心，要是再遇到男人骚扰你，你怎么办？跟我们住一起吧？你和田姐住，她是个警察，可以保护你。” “不要！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别任性了，我们难得碰在一起出来旅游，多好的机会啊？” “机会？你以为我来广州，是和你约会来了？你想岔了！我压根就不知道你会来广州。” 吴大壮和田晓青提着重重的皮包，跟了上来。 王林拦了两辆的士，对吴大壮道：“师傅，我们今天去广州宾馆！跟着我们！” 吴大壮应道：“哦！” 王林和周粥上了前面的出租车，对司机说道：“去广州宾馆！” 八十年代，“广汽”把出租汽车分为了甲、乙两等，甲等车以为3公里起步价1.35元，每公里价格为0.45元，乙等车的起步价为1.5元，每公里价格为0.35元。 从白云机场到广州宾馆，距离大约31公里，打表计价的价格在14块左右。 这个出租车费用，以当时的收入来说，绝对算高的了。 一个工人，每月工资才100块钱左右，坐一次出租车就要14块，像王林他们四个人，还打了两个车，就要28块钱。 周粥虽然任性，但也没有真正的避开王林。 既然这么有缘分遇上了，她除了使些小性子，也不会真的丢下王林一个人走。 来到广州宾馆，周粥道：“我自己开间房！” 王林道：“行，我给你开一个独立的套间！” 周粥一听，忍不住问道：“那挺贵的吧？开个单间就够了，不用套间。” 王林道：“我有钱！” “得瑟！”周粥扑哧一笑，随即又忍住笑容，不想这么快给他好脸色瞧。 王林开好了房间，四人一起上楼。 “今天不住招待所了？”吴大壮问。 “招待所其实那也就那样，尤其是广州这边的招待所，大都改制了，还不如这些大酒店安全。” “大酒店贵啊！”吴大壮道，“不过真的很舒服，金碧辉煌的，跟皇宫一样，我回家后，有得吹了！” 田晓青也是第一次住这么高大上的大宾馆，对一切也很好奇，但她有着职业敏锐，四下警惕的看了看。 杨林他们的房间在12楼，位于大厦的半腰处，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大半个广州城的风景。周边就是海珠广场，南临珠江，北依越秀山，风景秀丽，交通方便。 大宾馆的房间干净整洁。 照例是田晓青一个单房，王林和师傅吴大壮一起住双人间。 安顿好后，王林喊田晓青去吃饭。 田晓青道：“宾馆房间也不一定安全，你给我打包回来吃吧，我守在房间。” 吴大壮也道：“我也不出去了，和田警官有个照应。” 其实，他俩都知道，王林肯定要去找周粥的，所以给他留出时间来。 王林呵呵一笑，说了声好，便来找周粥。 周粥住的是一个独立套间，一间带淋浴间和卫生间的卧室，一间带沙发和电视机的客厅，还有一个可以观景的阳台，舒适而又宽敞。 她请王林进来，径直来到阳台上。 王林道：“去吃饭吧？” 周粥忽然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他，软倒在他怀里，喃喃的道：“吃什么饭啊！难道你不想吃我吗？” “……” 第110章 爱【求订阅】 这一场抵死缠绵！ 似要到天荒地老！ 周粥爱得如此的热烈和奔放！ 她引导着王林，从阳台上开始，一直到客厅沙发上，再到卧室床头…… 这个中午饭，王林打包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 田晓青和吴大壮两人，默契的没有问他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大宾馆嘛，人家生意好，炒菜自然慢了，可以理解！ 下午，王林三人去银行兑换了国库券，四点不到，他们就回到了宾馆。 一进门，王林就不见了，整个晚上，王林也不曾回来。 王林当然是在陪伴周粥。 他俩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单独相处，有这么大的房子，任意造作，随意胡来。 连情意绵绵的话，都变得多余，身体的语言，胜过千言万语。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王林才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 他伸手一摸，不见了周粥。 起床一看，房间里也没有她的身影。 忽然，王林看到一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信纸。 他拿起来看，这是周粥写给他的一封“离别书”，也就是分手信！ “再见了，我最最亲爱的王林。 感谢你，感谢广州宾馆，让我人生中有过这么美好的一个夜晚。 不要问我去哪里，从此以后，我的生命中会封存关于你的记忆，而你的身边，却将永远失去我的身影。 就这么分别吧，我的朋友！ 无谓伤感！人生不就是一段段不断相聚又离别的情景剧吗？ 我们的剧本，演到了终点，该落幕了！ 我不会责怪任何人，因为我真切的爱过，在纯粹的爱情里面，不应该对谁怀有恨意，我将记住所有美好的点滴，这些点滴，有如雨丝风片，像你吻遍我每一寸肌肤时的欢乐！ 散伙、失恋，是人间常态，我们又怎么可能例外？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我最大的遗憾，是不曾和你留下一张只属于我俩的照片，可供我漫长余生回忆和想念。 愿你野蛮生长最终璀璨发光！ 愿你儿孙满屋四世同堂！ 愿你白发苍苍，眼望南方，偶尔也能记起这一场苍凉！ 爱你的，粥粥。” 王林的泪水，不自觉的滴落在信纸上。 他无力的瘫坐在床头，无尽的悲伤，缠绕心尖。 这是一场青春的盛宴，来不及认真的享受，却已散场。 敲门声响起。 王林把信收起，起身打开门。 来人是服务员，看到王林在，连忙弯腰赔罪：“对不起，先生，我看到这房间退了房，所以才过来打扫卫生的，我不知道您在里面。” 王林淡淡的道：“没事，你进来打扫卫生吧！这房已经退了！我也马上离开。” 说着，王林走出了房间。 田晓青和吴大壮，都已经收拾停当，只等他来就回去机场了。 吴大壮笑道：“王林，要不要多住一天？” 王林摆了摆手：“走吧！回申城！” 吴大壮感觉到王林的异样，但又看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回申城的飞机上，以往说个不停的王林，话忽然变少了。 田晓青感觉，今天的王林，深沉得让人害怕！ 今天回来得晚些，到达申城时，已经是下午了。 王林他们赶紧到证券营业部去，赶在下班前，把国库券给兑换了。 这一次，广州的国库券价格，涨到了98元，而申城的售价，却又降到了103元！ 每一百块钱，只能赚五块钱的利润！ 要不是王林本钱厚实，这一趟又是坐飞机，又是打出租车，又是住宾馆的，真的要亏本！ 那个总缠着王林的二道贩子又挤了过来，笑眯眯的道：“王百万，又跑了一趟？赚不少吧？” 此人年纪不大，个子瘦小，自称来自五湖四海，所以认识他的人，都称呼他为小四海。 王林道：“还没有你们二道贩子赚得多！你们什么都不用做，站在这里收一收，卖一卖，就能赚几块钱的差价！我从千里之外买回来，再卖出去，花费几天时间，也才赚几块钱的差价！这生意，没法做了！” 小四海笑道：“那你炒不炒股票呢？” 王林摇头：“暂时没这个打算。” 小四海道：“王百万，你要是需要，我帮你排队买股票啊！” 王林摆了摆手，带人离开。 他说自己赚得少，是以一百块的利润来计算的，但架不住他本钱多，跑一趟还是可以赚上个十几万。 王林的资金，真正的达到了300万大关！ 这年头，有300万的人应该不多吧？ 王林用300万的成本，两三天时间，赚个十三、四万，他觉得这利润还行，但并不算太高。 回到家里，李文秀已经下班在家。 吴大壮和田晓青没有久待，放下包就走了。 李文秀笑道：“今天回来晚些呢？” “你管我这么严格干什么？我几点钟回来，需要向你汇报吗？”王林冷笑一声。 李文秀道：“你怎么了？我也没得罪你，你冲我发火干嘛呢？” 王林腾的起身，沉声道：“你是不是找过周粥了？” 李文秀没有退缩，目光沉静的回答道：“是的。我找过她了。她跟你说了？” 王林道：“巧得很！她也去广州，我和她在路上偶遇了！” 李文秀眼睛里有泪水打转转，说道：“只是巧合吗？” 王林大手一挥：“你不要觉得委屈，我王林自问对你不薄！除了刚结婚那两天，这几个月以来，我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吗？” 李文秀道：“我知道，你很好。” “你跟周粥说什么了？嗯？” “没说什么。” “你到底说什么了？” “你想听吗？” “对！我想听！你到底跟她说过什么恶毒的话了？” 李文秀脸色平静如水，说道：“行，那我就说给你听听也好。我跟她说，我是你的妻子，我爱你！我这一生，都不会离开你！” 王林瞬间石化。 李文秀道：“我就说了这些话！不信你可以去问她对质！我不可以说吗？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吗？” “疯了你！”王林道，“我们是要离婚的！” “谁说的？” “不是你说的吗？” “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还好那纸协议书还在，我没有丢掉！我就知道你会变卦！” “什么协议书？你找出来我看啊！” “行，你等着！”王林气咻咻的进了卧室，拉开书桌抽屉，然后傻眼了。 离婚前协议书，不见了！ 他翻箱倒柜的找。 然而，找不到！ “是不是你收起来了？”王林冲到外面，朝李文秀喊。 李文秀在厨房淘米洗菜，说道：“我不知道。我记忆中并没有这样的东西，你一定要说有，那你找出来呗！” “你！”王林哭笑不得，说道，“你这是毁尸灭迹！白纸黑字写得那么明白，周粥看到过，文娟也看到过！你以为我记忆出错了偏差？不可能！” “那你去问文娟，看是不是她拿了。” “等她回来，我自然要问的！”王林道，“你搞这些小动作，没用！李文秀，我们一定要离婚的！” “离婚？不可能，我不会离开这个家！” “这种话，以前你怎么不说呢？现在我王林有钱了，你就舍不得离开了是不是？” “跟你有钱没钱无关，我是因为你——我爱你，我才舍不得离开。” “荒唐！你会爱我？鬼才信呢！” 李文秀放下手中的菜，一本正经的说道：“王林，别人都是先谈恋爱，再结婚。我们是先结婚，再谈的恋爱。你说我以前为什么不爱你？以前我们哪有感情基础？我怎么爱上你？” 王林一滞。 李文秀道：“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是个有感情的人，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好，你处处维护我，保护我，你为了这个家，你每天那么辛苦赚钱。你努力、上进，你每天都在学习、进步，你让自己变成了我喜欢的模样！这就是结果！我们在生活中、在家庭中，谈了一场恋爱。你成功的让我爱上了你！” 王林目瞪口呆！ 从来不曾说过爱字的李文秀，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爱！ 李文秀道：“以前的你，很自私、很自卑、不学无术，那样的王林，我爱不上！但现在的你，你能让我爱上。” 王林心里的气，有如一个气球，被李文秀拿针捅破了，噗的一声响，气全泄了！ 李文秀道：“你要离，我不会同意。我不同意，这婚就离不成！我不会允许周助理来破坏我们的婚姻！你和她之间，不管有过什么样的过往，我都不追究。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我们好好过日子？”王林冷笑一声，“你这么高贵的身体，我碰都不能碰，我们怎么过日子？” 李文秀红了脸道：“也就是最开始的时候，我有些抗拒你，后来我已经接受了你，可是你却不碰我，这可怪不得我。” 说到这里，她小女人的一面又回来了，羞涩得满脸通红，忸怩作态。 不得不承认，王林的眼光真的是一流，选中的媳妇，真的是申纺一枝花。 她穿着最朴素的工装，头发只用一块碎花手帕那么轻轻一挽，就这么的明丽照人。 李文秀有一米七的身高，只有95斤的体重，苗条清秀，身材婀娜多姿，体态玲珑浮凸，又有一股书香气质，略带一点林妹妹的娇柔，真的是我见犹怜！ 她这么娇羞的一笑，正应了徐志摩赠日本女郎那句诗中所写：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王林看得一呆，被自己妻子的颜值美到了。 “你、你、你在搞阴谋诡计！”王林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大了。 李文秀走到他身边，温柔的道：“我能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只想安安生生，永永远远的，当你王林的妻子。为了这个家，我会付出我的一切。” “……” 王林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不真实！ 他想兴师问罪来着，结果问不出罪来！ 她有错吗？ 似乎错了，又似乎没错！ 错的人是谁？ 他？ 还是周粥？ 谁都没有错！ 只是命运捉弄而已！ 周粥已经离开了他，难道他还要失去李文秀吗？ 李文秀说得没错，她不可能喜欢以前的王林，因为那时的王林，就连王林本人也厌恶！ 人如果不学好，不上进，不改变，却又一味的苛求比你优秀的人来爱你？ 那不现实！ 他当初为什么喜欢李文秀？还不是因为她优秀、美丽、干净、纯洁吗？ 如果她是个令人厌恶的人，像丽都夜总会苏娅那样的女人，王林又怎么可能将她娶回来呢？ 同样的道理，王林如果自身不变得优秀，不种下梧桐树，又怎么引得凤凰来？ 我们之所以努力学习、上进、赚钱，不就是为了遇见更美好的将来吗？ 李文秀现在不想离开这个家，正如他当初不顾一切娶他进门一样，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所以，她没有错。 王林颓然了！ 他回到沙发上，将自己深深的陷进了沙发里。 王林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管是这段婚姻，还是那段感情！他都没有能力去掌握。 他掏出烟来，一支接一支的抽。 “姐夫！”李文娟回来了。 “嗯！”王林应了一声。 李文娟走过来，抢过他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笑道：“姐夫，你抽多少烟了？你看看这满屋子的烟味！休息一下再抽吧！” 她起身，把窗户打开，又把风扇打开。 缭绕在屋子里的烟气，慢慢消散。 “小蝶呢？”王林问。 李文娟道：“小蝶她爸爸的病情又加重了，这次只怕是不行了，她昨天就回家去了。” 王林哦了一声：“那今天你一个人在看摊子？累吗？” “还行，就是解手的时候，我得跑着去，怕有人偷裤子！”李文娟嘻嘻一笑。 今天太阳大，摊位那边只有一个雨棚，她原本洁白的脸蛋，晒得红扑扑的了。 王林道：“小蝶回家，怕是要用不少钱。” 李文娟道：“我姐借了五百块钱给她，说是预支的工资。” 王林点点头，心想李文秀的善良，真不是装出来的。 以前他一心一意，只想和李文秀过日子，因为他爱她，可惜那时的李文秀，并没有爱上他。 现在情况反转过来了，李文秀爱上了他，但他的心，却有些飘忽了！ 王林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和李文秀好好的促膝长谈一番。 第111章 卫生巾生产线【求订阅】 晚上，李文娟因为太累，早早就洗澡睡觉了。 李文秀和王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不在家，我们都不敢看聊斋。”李文秀笑道。 “咳，文秀，”看完聊斋，王林道，“我们睡觉吧！” “好啊！我先去洗澡。”李文秀羞涩的一笑，进屋拿了睡衣，进了淋浴间。 李文秀洗得很仔细，很干净，但又怕王林久等，不敢多待，洗完之后，她穿着睡裙进了卧室，却见王林坐在床沿。 “你怎么了？”见他发呆，李文秀问道。 “文秀，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后怎么相处？这个问题，我们是不是该认真讨论一下了？” “什么意思？” “文秀，你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你说吧。”李文秀在他身边坐下，身上散发出香皂和洗发香波的香味，那样的清新迷人。 王林有一瞬间迷失在她的诱惑中，不能自拔。 男人，又有几个经得起美色的引诱呢？ 有人做过统计，我国只结过一次婚的男性，占80%以上。 但是，有过不只一个女朋友，不只和一个异性有过亲密关系的男性，比例就远远低于这个标准，连一半都没有，也有人说千分之一都没有！ 李文秀的素颜，是会发光的洁白色！ 她的肤色很紧致，没有什么疤痕、痘痕，连一颗痣都没有，眉毛是柳叶眉，青翠如黛，眼睛大而有神，天生的双眼皮，眨眼的时候，眼睛像是会说话。 “你说啊！”李文秀吐气如兰，气息温温热热的。 王林轻咳一声，说道：“我们暂时可能离不了婚。” “是啊，王林，我不和你离婚了。我认真的想过了，就和你过一辈子。” “文秀，这只是你的想法。你觉得我足够优秀，是你理想中的男人，所以你才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了？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了吗？” “不是，我没这么想过。我一直以为，有感情的世界里，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没有谁配不配得上谁这一说。完全的门当户对，在现实中不可能存在，总有一方比较强势，或者比较高攀。总统的女儿，就只能嫁给总统？不然就不能结婚了？这不可能！就算是总统，也分大国总统和小国总统呢！是吧？” “那你是说，你不再喜欢我了？”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呢？说真的，我挑不出你一点毛病来。”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王林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来表达内心的想法。 “文秀，你对我产生了爱情，可是，我还没有对你产生爱情，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你不一直爱我吗？你不爱我，你娶我干嘛？” 这就是王林说不清楚的地方！ 他总不能说，娶你时的那个王林，已经不是现在的王林了！ 那他解释三天三夜，李文秀也不可能明白的。 “你还想着周助理？”李文秀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我和她，已经是过去时了！”王林想到周粥留下的那封分手信，心里就一阵痛。 在这件事情上，王林不想怪谁。 不管是不是李文秀的话，影响到了周粥的选择，还是怎么样都好，既成的事实和结果，再去责备别人，就是做无用功，有这功夫，还不如想办法亡羊补牢呢！ “那你还想着沈雪？” “沈雪？”王林苦笑一声，“没有的事！我和沈雪之间，就是聊得来的朋友。你一定要说我喜欢她的话，那我也承认，像沈雪那样的美女，谁不喜欢啊？就好比林黛玉，我是说演林黛玉的女演员陈晓旭，我也喜欢啊！可是，我喜欢她，就能和她在一起吗？这不现实。是吧？我和沈雪之间，顶多做一个红颜知己吧！” 李文秀试探的问道：“那你到底喜欢谁？” 王林道：“现在不是我喜欢谁的问题！这么跟你说吧，你很优秀，也很美丽，但如果，我说如果啊，让我现在再去选择一个恋人的话，我可能就不会再选你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文秀眼里的光，瞬间消失不见。 “你有钱了，你变坏了！”这是李文秀速度做出的判断。 “没有，你知道我为人的，我要变坏，早就变了。”王林沉吟道，“我换一种说法吧，我以前喜欢你，是喜欢你的人，喜欢你的美丽。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这种喜欢却没有像你一样变成爱。” “你不爱我？” “我说实话，我对你，还没有产生男女之间的那种爱。” “所以呢？你以前那么欺负我，都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吗？”李文秀咬着嘴唇，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王林道：“所以，过上一年半载的，等你怀孕的风波过去，我们就协商离婚，好不好？我保证不碰你，让你是完璧的女人，让你可以完完整整的嫁给你喜欢的另一个男人。” “对不起，我不可能和你离婚！”李文秀坚定的道，“我就认定你是我的男人了。” 王林：“……” 李文秀道：“我知道，这大半年来，你一直在外面跑，心都跑野了，我再给你半年时间，我相信，你的心，一定会回来的。” 王林：“我跟你怎么就说不通呢？你这样子，有意思吗？” 李文秀道：“是你告诉我的，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解渴。哪怕你现在不接受我，起码你还是我的爱人，只要有你在，我就有我的家！王林，我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可以为你生孩子。如果你想好了，不用和我说，你直接和我那个就行了，只要不是我来了月经，我都不会再抗拒你的。” 王林差点没流鼻血！ 李文秀道：“不过，你行动之前，你一定要想清楚了，一旦我们有了肌肤之亲，那你这一辈子，就不能再抛弃我！” 王林道：“文秀！” 李文秀道：“睡觉吧！” 她靠边睡下，背对着王林。 王林看到她的香肩在轻轻耸动！ 她在哭！ “你怎么又哭了？”王林问。 李文秀哽咽道：“我知道你不爱我了！王林，我给你半年时间考虑！这半年里面，如果你真的能找到让你非跟我离婚不可的另一个女人，那我不纠缠你。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不然，你也不会对我这么好，好到让我爱上你，是不是？” 王林唉了一声！ 何尝不是呢？ 男人就是这样，吃着碗里的，还盯着锅里的！ 李文秀道：“我们日子照常过，你该做什么，你就去做。我不拦你。你的心若不在我身上，我再拦你也没用。我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反正这婚一时半会也离不了，你也将就一下我吧！” 王林倒在床上，心想这话不谈还好，越谈越乱！ 都说堂前教崽、床头教妻，这个妻子，他是教不好了！ 他难免要想到周粥，想到和她一共发生过的三次甜蜜关系。 第一次是在她家里。 第二次是在公园的亭子里。 第三次是在广州宾馆的套间里。 每次都给他带来了新奇的感受！ 他难忘那张美丽纯真的脸！ 第二天，王林哪儿也没去，因为时间有限，明天就是礼拜天，去广州也没有用，银行是关门的！ 他也没事做，便和李文娟去卖裤子。 李文娟当然高兴得很。 两人先来到服装作坊，把裤子拖到华亭服装市场去。 “先生，你好！”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年轻男人，提着一个公文包，很礼貌的向王林问好。 “你好！你是？”王林问。 “先生，请问你是这家服装厂的老板吧？” “我是。你是推销什么的？”王林看出对方来意了。 “先生，你好，是这样的，”男子笑着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资料来，递给王林，“我是香江大华公司的业务代表，我们公司总部在九龙那边，先生有机会可以去香江九龙，到我们公司考察。” “你们公司卖什么的？”王林接过资料。 “我们代理销售日本生产的各种机械设备，有跟服装厂有关的各种机械，什么品牌的都有。” “哦？”王林来了兴趣，打开那些宣传资料看。 “先生，其实你还可以开一家卫生巾工厂，卫生巾生意在国外早就火爆了！国内现在的市场还很巨大，是一片蓝海啊！” 李文娟在旁边问道：“什么是蓝海？” 男子笑道：“红海和蓝海是用来代指市场的。红海代表现今存在的所有产业，也就是我们已知的市场空间；蓝海则代表当今还不存在的产业，或者有巨大发展前景的产业，这就是未知的市场空间。” 李文娟道：“卫生巾又是什么呢？” 男子笑道：“瞧，这就是蓝海！每个女人都需要的东西，但她们却不知道是什么！” 王林沉吟道：“办一家卫生巾加工厂？需要多少资金？” “前期不用投入太多资金，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条件，先投入一条生产线，十万就够了。当然你也可以开一家大工厂，投资百来万也够了。如果你有土地、有厂房的话，投资80万左右，就能开一家规模不错的卫生巾工厂了！” “你有没有联系电话？”王林问。 “有，先生，这个宣传单上面，就留有我们公司的电话。”男子又递上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这上面也有我的联系电话，还有我的传呼机号码。我是负责国内业务的，我叫许志文。” “许先生，”王林道，“这样吧，如果我有需求，我再联系你。” “好，请问贵姓大名？” “免贵，王林。” “王先生，我看你这服装加工厂，开得有声有色，你要再开一家卫生巾工厂，那就更赚钱了。恒安公司你知道吧？他们以前也是做服装加工厂，赚到钱后，也转型做起了卫生巾生意。他们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啊！占领市场一定要快，一定要果断，不要犹豫！” 王林笑道：“行，谢谢你啊！我再考虑考虑。” “王先生，欢迎随时找我。”许志文和王林握了握手，往前走了。 李文娟道：“姐夫，他到底是卖什么的啊？” “他是卖机器的！什么机器都卖！不过主要还是推销卫生巾生产线。” “十万一条线啊？什么线这么贵！” “生产线当然贵了，而且还是日本进口的。” “那卫生巾又是什么呢？” “就是月经带！你姐没给你用过吗？” “我一直都是用的我姐的啊！哦，那个就是卫生巾啊！我知道了！” “……” 王林觉得，许志文的分析是正确的，国内的卫生巾产业，的确大有可为。 服装作坊就交给李文秀打理，他本人完全可以另有一番作为。 这么一想，王林心动了。 他和李文娟拖着服装，来到华亭服装市场。 “文娟，你先卖一段时间，我去去就来。” “姐夫，你去哪里？” “我租了幢楼房，说好了这几天交房的，我去看看情况。” “哦，那你快点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呢！” “好！”王林答应一声，骑上自行车，往红光食品厂的旧楼过来。 这边旧楼的商户，已经搬空了。 孙经理看到王林过来，笑道：“王先生，我正要打电话找你呢！这楼，你可以过来接手了。按你的要求，所有的商户，全部迁移出去了！卫生也搞好了。” 王林从一楼到三楼，细细看了一遍，说道：“很好。那我们今天就办一下交接？” “行啊！”孙经理道，“我把所有的钥匙交给你。” 两人办完交接手续，王林指着办公楼后面的那片厂区问道：“孙经理，你们这工厂的房子不用了吗？” “不用了，我们红光食品厂整体搬走了！”孙经理道，“市里原来有规划，这一片厂区都要拆的，结果政策有变，又不拆了！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王林道：“这个厂区，我能租下来吗？” “你要租？”孙经理笑道，“当然可以了！反正现在也没用！不过，市里的政策，是一年一变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拆就要拆的！你不介意吧？” 王林道：“没事！我们在合同上注明，如果遇上拆迁这种不可抗力的因素，我随时搬迁，不问你们要赔偿！” 孙经理脸泛红光：“哎呀，我早就说过，王先生你一定是干大事的料！和你合作，就是这么爽快啊！行，这事我向厂里领导请示，三天之内回复你，而且一定给你争取最大的优惠！” 王林知道，红光食品厂又要开会讨论，没有三天时间，这结果是出不来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林和孙经理握了握手，开始着手对办公楼的装修。 第112章 买车！【求订阅】 星期天，王林和李文秀姐妹去看车。 去之前，李文秀对夏利是念念不忘。 因为有钱人都开夏利，而夏利出租车也是高档车的代名词。 五万块钱的售价，对现在的王林来说，也不算太贵。 他们先去看了八千块钱的波兰生产的126P微型轿车，结果三个人都没看上眼。 黄面包和小奥拓也太窄小了，王林直接PASS。 波罗乃兹外观还不错，但王林对这个品牌太不熟悉，不考虑。 王林看到上海牌轿车时，倒是眼前一亮，觉得这款车的外观很不错，有一种复古的风格，外形又有点像奔驰的样子，很入眼！ 可是，在王林印象中，后世并没有上海牌轿车这个品牌，看来这个品牌殒落得很快，那就意味着售后服务和维修都将变得很难。 奥迪5000还不错，但是听说这款车召回率特别高，没多久就被市场淘汰。 在低端车里面，夏利还真是一个性价比最高的存在。 看来群众的眼睛真是雪亮的啊！ 买的人多，也就证明这款车的确有可取之处。 至于上海大众桑塔纳，王林就没考虑过。 虽然这款车真的是中高档车里最普遍、卖得最多的。 王林心心念念的是长春一汽奔驰，所以留到最后看的也是奔驰。 当看到奔弛车的那一刻，王林心里说，就是它了！ 奔驰就是奔驰，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饰，都让人着迷，单看这水箱隔栅，就觉得抢眼。 说到国产第一批奔驰W123车型的诞生过程，便不得不提起解放后我国汽车工业的发展状态。 前30年，我国汽车工业的发展方向是以引进海外成功车型为切入点，而后进行逆向研发，自主生产汽车。 而后20年的发展方向则更倾向于依靠合资模式进行技术引进。这一批由长春第一汽车制造厂生产的奔驰W123轿车，便正是那个发展方向转换时期的产物。 “好漂亮的车啊！”李文娟的眼光，向来是不差的。 她赞美一声，忍不住伸出手去摸车身。 王林问旁边的售车小姐：“可以试坐吗？” 售车小姐笑道：“当然可以，先生，请。” 这年头，敢进车行看车的人并不多，看王林的穿着、气派，售车小姐就知道这是一个优质客户，再看看他身边女人的穿着和气质，她就更加肯定了。 看男人，就要看他带什么女人在身边。 身边女人的档次，就能看出这个男人是什么档次！ 李文秀穿着王林给她买的藕绿色连衣裙，优雅得像个公主，虽然没有什么化妆，也没有什么首饰，却有一种素面朝天的惊艳！ 售车小姐打开车门，请王林他们上车试坐，同时在外面介绍车子的一些参数：“这款奔驰W123的底盘，采用了前双A臂后半拖曳臂的设计，并且配备了在当时很先进自动水平调整装置，无论载荷多少，均可将车身维持一定高度。” “我们这款奔驰W123的最大的特点就是采用了燃油喷射技术。车子还采用了安全型转向柱技术，可在发生正面撞击时防止转向柱进入车内，从而保护驾驶者在意外事故中不被伤害……” 李文秀听了她的介绍，对王林说道：“这款车好。” “当然好了，爱惜一点开的话，这车能开三十年不坏。”王林笑道，“而且这是今年新出的款式，又是限量版的，只生产800多辆呢！卖一辆就少一辆。” “你怎么知道的？”李文秀看他对车如数家珍，不由得讶异。 “我是个车迷啊！”王林笑了笑。 “那就买这辆吧！” “你不反对了？” “我听了她的介绍，觉得这车安全！安全第一！花钱买个安全，我觉得值。”李文秀考虑问题的角度，果然与众不同，但又深得人心。 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头道：“那就定了！买这辆。” 售车小姐高兴的笑道：“先生，你和你爱人都是好眼光。选择我们一汽奔驰，不会有错的。” 王林问道：“我们今天订车，多久可以提车？” “先生，我们车库里正好有一辆现车，前天才到的，有一家公司本来订了这辆车，但因为他们公司财政出了些状况，不得不取消了订单，牌照都上好了。你真的是幸运，马上就可以提车呢！” 王林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一种销售术语？ “车牌都上好了？为什么呢？”王林对这点比较存疑。 正常来说，不应该先买了车再去上牌照吗？ “那家公司要求我们帮忙办理好所有的手续，他们说好今天来提车的，结果提不成了。听说他们公司财务出大事故了。” “我能先看看车吗？” “当然可以，先生可以试乘试驾一下。我们的售后服务，你也可以放一百个心的。” 王林上手试了试现车，感觉没有问题。 他多少也懂些车，仔细看了看车子的隐秘角落。察看橡胶、塑料材料的零部件都是否有老化现象，颜色有没有变淡、或者失去弹性、出现细小裂缝等等。 王林又察看了玻璃四周的密封条，车内地板等内饰，以及前机盖，后备箱盖和车门等边角，最重要的是发动机磨损程度。 售车小姐笑道：“先生是个懂车的人。请你放心吧，这是全新的车，这个款式是我们今年才生产的，没有旧车。” 王林微微一笑，看了看车牌。 1986年，我国的轿车年产量首次突破1万辆，并且开始允许个人购买私家车，叫“自备车”。 而“86式”车牌也在此时闪亮登场。 86式牌照，内容分为两行，上面一行小字由省市区名称加两位数字序号，使馆车为3位数组成；下面一行大字为5位登记号码。 “86式”车牌采用铝合金材质，小车为绿牌，大车为红牌，外籍车为黑牌，教练车、试验车为蓝牌等。 这辆车的车牌还挺顺的，正好是五个八！ 就冲这车牌，这辆车王林也要了。 售车小姐真是玲珑心思，笑道：“先生肯定也是做大买卖的吧？这个车牌，是之前那家公司指定要的，我们为此还多花了一些钱呢！当然了，如果先生买这辆车的话，车牌我们就当免费送给你了，祝您生意大发！” 王林呵呵一笑：“多少钱？” 售车小姐终于听到问价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先生，这辆车是顶配，93万。” 听到价格，旁边的李文娟，直接将嘴巴张成了“O”型！ 93万啊！ 买一辆车！ 李文娟觉得太过失礼，赶紧掩住了嘴巴，看向姐夫的眼神里，全是小星星在闪。 王林看向李文秀道：“文秀，你觉得怎么样？” 这就是最后的征询意见了。 李文秀温柔的道：“买吧！” 听到这两个字，售车小姐笑得花枝招展。 王林没想到有现车可以提，只带了几万块钱在身上，说道：“我回去取钱。文秀，你和文娟在这边稍坐一下。” 李文秀笑道：“好的，我们在这里等你。” 王林在门口打了的士回家取钱。 售车小姐倒了两杯茶来，对李文秀笑道：“你先生真疼你。” “你看得出来？”李文秀接过茶杯。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他凡事都和你商量，说明他很尊重你，很在乎你的意见。”售车小姐笑道。 “那当然了！”李文娟得意的道，“我姐夫最疼我姐姐了！我姐姐现在怀了身孕，我姐夫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哄呢！” 李文秀微微红了脸：“文娟！” 李文娟撇撇嘴：“本来就是嘛！” 这时，又有顾客进来看车。 售车小姐对李文秀笑道：“请稍坐，我去那边接待一下顾客。” “嗯！”李文秀道，“你去忙吧！” 李文娟坐不住，跑到奔驰车旁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外面坐着的李文秀道：“姐，这车真舒服！这椅子跟沙发一样，还有弹性呢！” 李文秀笑了笑。 进来看车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穿着衬衫西裤，女的穿着条裙子。 巧的是，这条裙子，就是王林设计的那条，之前在华亭路卖过5300条的那个无袖低胸款式。 虽然是低胸款，却配送了一条抹胸。 但这女人，自恃胸大傲人，所以不愿意穿抹胸。 还别说，这样子穿出来，配着大波浪发型，挺显身材，很吸睛！ “达令，这车好看！”大波浪女人双手放在奔驰W123的车身上摸。 西风东渐，申城的女人们，也学洋人喊身边亲密的男人为“达令”了！ “嗯，还不错！”白衬衫男人微微点头，一脸的高傲模样。 “你下来，我要坐！”大波浪女人指着李文娟道。 李文娟道：“凭什么我下来？我就坐！这车我家买了一辆！我就坐得！” “咦，是你？你不是在华亭路摆摊的那个女人吗？”大波浪认出李文娟来了，她转眼又看到李文秀，咯咯笑道，“还有你，也是摆摊的！你们是两姐妹吧？长得太像了！我这条裙子，就在你们摊位上买的呢！” 李文秀礼貌的笑了笑：“是的，我们在华亭路有一个服装摊位。你身上这裙子，我们卖过。” “达令，你听到没有，”大波浪指着李文秀道，“一个摆摊的个体户，也要买奔驰车呢！你说笑不笑死人了？” 李文秀尴尬的咬了咬嘴唇。 李文娟可不是好惹的主，冷笑道：“你说什么？我们摆摊的怎么了？我们个体户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我们就买奔驰车了！关你屁事！你有本事，你也买一辆啊！” “达令，你听听！她骂我！”大波浪女人撒娇，同时撒野，“摆摊的，你给我下来！这车也是你能坐的吗？坐坏了你赔得起吗？” 李文娟道：“我就坐！气死你！你买啊！你买了我就让给你坐！你买不起吧？买不起还来看，羞不羞啊？” 她是个刁蛮小姑娘，从小就不怕惹事的主，当即拿手刮脸，羞那个大波浪女人。 “你！”大波浪气得直跺脚，高跟鞋打在地面上，发出噔噔噔的响声，“达令，你今天就给我订一辆奔驰！” 白衬衫面有难色：“这可是奔驰啊！我的大小姐！” “奔驰怎么了？我就要奔驰！”大波浪瞪眼。 白衬衫硬着头皮，问售车小姐道：“请问，这车怎么卖？” “先生，你好，我们这款是今年的新车，顶配版售价93万。” “93万？那入门款呢？” “65万。” 白衬衫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 售车小姐道：“先生，你们想必也了解过我们奔驰的品牌历史吧？合资奔驰车卖这个价，真的不算贵。我们的其它进口车型，比这个贵的多了！几百万的都有呢！” 大波浪怫然不悦，质问白衬衫道：“你不是说，你是开公司的吗？65万都没有吗？” 白衬衫赔着笑脸道：“我就算有65万，那也是公司的资产，我也不能全部拿出来买辆车啊！” 李文娟得理不饶人了：“买不起吧？别想坐！” 大波浪失了脸面，顿时气得粉脸通红：“你、你也买不起！你一个摆摊的个体户，你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你买得起这辆奔驰！65万呢！你这一辈子，也未必赚得到这么多钱！” 李文娟得意的甩了甩头发：“65万的车？那是乞丐款——那个卖车的小姐说的啊！我们才不要呢！” 大波浪道：“买不起就买不起，你装什么装？” 李文娟道：“谁说我们买不起了！我们买的是93万的顶配款！而且买的是现车！” 大波浪当然不相信，因为她亲眼所见，李文秀姐妹是摆摊卖衣服的：“切！你就吹牛吧！华亭路那么多摆摊的个体户，就没见谁家买了奔驰车的！” 李文娟道：“信不信由你！你问那个买车的姐姐啊！” 售车小姐微微一笑：“是的，他们买了一辆顶配版的奔驰W123。” 大波浪道：“不可能！他们付全款了？还是只付了订金？” “这？”售业小姐道，“还没有付款，那位先生回家取钱了。” 大波浪哈哈笑道：“他们是骗子吧！我跟你说，这两个女人，真是卖服装的个体户！就在那个华亭路摆了个小摊，那摊位还没有这辆奔驰大呢！你觉得她们能买得起奔驰？笑死人了！哪怕她俩去卖！只怕这辈子也买不起奔驰车！” 这话就很恶毒了！ 李文秀脾气再好，听到这话，不由得腾的起身，俏脸微寒：“你说什么？你必须道歉！” 大波浪翻了翻白眼：“我有说错话吗？我没说错话，为什么要道歉？” 李文秀沉声道：“你不道歉，我就报警抓你，你污辱了我们的人格！” 李文娟更是气呼呼的，从车里出来，指着那大波浪道：“你道歉！不道歉，你休想离开这里！” 大波浪双手抱胸，把脸伸出来：“我就不道歉，你们还有胆量打我不成？” 李文娟气道：“你、无赖！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我真打你！” 那个白衬衫喝道：“你敢动手试试！我抽你！” 这时，一个沉着的带着磁性的男声传来：“谁敢打我家文娟！” 第113章 百万奔驰【求订阅】 “姐夫！”李文娟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王林俊眉一挑：“文娟，怎么回事？” 李文娟委委屈屈的道：“姐夫，她欺负人，说我和我姐都是——” “什么？”王林脸色一沉。 李文娟道：“我说不出口，反正就是骂人的话，她说我们买不起奔驰车，还说我们只是摆摊的个体户，说我和我姐哪怕是怎么样，也买不起这车。” 王林联系上下文，再自行脑补，马上就明白李文娟的言外之意了。 他知道这个小姨子向来惹事生非，无风都要起三尺浪的，生怕是她故意添油加醋，便看向李文秀：“文秀，是真的吗？” 李文秀晕生双颊，微微点头。 王林冷笑一声，把手里提着的两个皮包，往地上一丢，拉开拉链，把提包反过来，哗啦啦，就把钱往外倒。 两包钱，足足100万！ 堆起来真的像一座小山！ “你说谁买不起车？”王林指着那大个波浪，“今天谁买不起这车，谁就从这里爬出去！谁要认怂，谁就不是人养的！” 这满地的钱！ 这骇人的气势！ 瞬间就把那大波浪给镇住了！ 金钱淹没了大波浪的脚！ 大波浪看着这堆钱，只觉眼前一花，几乎站立不稳！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全是百元大钞！ 每一张票子，就足够让她工作一个月！ 而这里有一万张票子！ 以她现在的工资，她要工作834年，才能赚到这些钱！ 别说是她了，便是她那个自称开公司的男友，也被这震撼的一幕吓住了！ 妈了个巴子的！ 真有钱啊！ 这么多钱，就这么往地上倒！ “哎，这位同志，你、你不要仗着有钱就欺负人啊！”白衬衫说话都不利索了，底气更是不足。 王林甩了一下胳膊：“这事跟你没关系！你硬要参与进来也行，你们买不起车，就一块从这里爬出去！你们没钱都敢欺负人，我有钱我还不能欺负你们了？” 这话没毛病！ 白衬衫哑口无言，弯了弯腰，赔着笑脸道：“先生，对不起啊，我朋友不会说话，请多包涵！” 王林冷笑道：“不会说话？得罪人的时候，我看她尖牙利嘴，会说得很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学狗从这里爬出去，二自己打自己一耳光，承认自己说错话了！” 大波浪这种女人，典型的欺软怕硬。 之前她以为李文秀姐妹只是摆摊的个体户，所以她才敢耀武扬威。 在八十年代，个体户是不受人待见的群体，而工人阶级是主人，当然是高人一等的，如果是国家干部，那就更有优越感了。 然而，这一切也是相对的，当个体户的金钱，多得足以压垮人的地步时，个体户的地位自然而然的就突显出来了！ 就像王林这样子的，把一百万现金，就这么哐啷一声倒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的主，大波浪心知肚明，这样的人，她惹不起。 要在八十年代成为奔驰车主，代价可不菲，车价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够承受的，所以在当时，能拥有一台长春一汽奔驰，绝对能够和成功划上等号。 “你别欺人太甚！”大波浪变脸有如变天，装起了弱势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不就说错了一句话吗？我向她们道歉不就行了吗？你有钱了不起啊？你有钱就能叫我学狗爬啊？” 王林淡淡的道：“对啊，我就是有钱！我就是了不起！怎么着？你打不打脸？不打脸？我可抽你了！” 那个白衬衫，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吭声，刚才的嚣张气焰完全没有了！ 李文秀柔声道：“王林，只要她肯道歉，这事就算了！” 王林道：“对这种人，你就不该仁慈！” 李文秀对大波浪道：“人必自尊而后人尊之，人必尊人而后人尊之！希望你以后能学会尊重人。今天的事，你向我和我妹妹道歉，我们也不为己甚！” 大波浪早就怂了，连声说道：“对不起，我口没遮拦，我其实没有恶意，我也不是坏人。请求你们原谅我这一次吧！” 李文秀道：“行了，没事了！你们看车也好，要离开也好，随便吧！” 大波浪哪里还有脸看车？ 她把一腔怒火，全发在那个白衬衫身上：“你还不走？没钱还带我来看奔驰！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等你哪天像他这样，把一堆钱往地上哐的时候，你再来找我好了！” 白衬衫哭丧着脸道：“这里有一百万呢！我这辈子未必能赚得出来啊！” “那你就滚蛋！有多远滚多远！老娘不伺候了！我一定要找一个像他这样，买得起奔驰的男人！”大波浪看了一眼王林，女人就是这样，当男人有足够大的本事，能让她打心眼里敬畏你、崇拜你时，哪怕你是在欺负她，她也会屈服于你的淫威，甚至对你产生复杂的情感！ 王林对她，却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大波浪跺一下脚，往外走去。 白衬衫羞愧难当，低头疾走，出门离开。 王林对售车小姐道：“请你点一下钱吧！这里有一百万，因为我还要买车险，也请你们一并帮我买了吧！我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不够的话，我再拿过来！” 售车小姐脸上笑开了花，弯下腰来笑道：“先生，请稍坐，我们这就数钱。” 她喊过其它同事来，一起数钞票。 李文秀和李文娟怕她们数错，或者弄虚作假，便一直在旁边盯着她们数钱。 这么多钱，她们店里几个人一起，数了两三遍，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数清楚。 “先生，您好，这里一共是一百万。车款是93万，其余的钱，我们帮您上车险，我们开一张条子给您，到时多退少补，您看可以吗？” “可以！”王林摆了摆手，“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能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请问，相关手续是写谁的名字？还是写您夫妻二位的名字？” 李文秀道：“写他的就行了，他是一家之主。我家的事，都由他做主。” “好的。” 办好一切手续，开好单据，王林就可以提车走人，其它暂时还没有办妥的东西，到时再来取，行驶证也是要办的，这年头的行驶证，和机票一样，都是手写的，很有年代感。 百万奔驰，终于到手。 王林这才有时间，细细观察和体验这辆新车。 售车人员也在旁边，向他详细的解说这辆车的一些性能和操控。 新车是经典的黑色外观。 皮革的内饰搭配实木饰板，T字形中控被分割成三个区域。 上半部分，从左到右分别为车内灯光开关，空调温度调节，后窗除雾，大灯高度调节；中间为风量大小以及分配调节。 最下面是音响区域和隐藏式烟灰缸以及点烟器。电动后视镜和电动车窗按钮，扬声器音场调节被安放在排挡杆的后方。 电动调节后视镜，只有副驾那边是电动调节，驾驶员这边的后视镜是手动调节，感觉奔驰车厂做这个电动调节后视镜的初衷，单纯是为了解决驾驶员手够不到副驾驶一侧后视镜的问题。 仪表台使用了软性材料，摸上去表面很硬，但是用力往下按又可以感受到其实还是有点软，和后世的搪塑工艺软性材料还是有区别的。 方向盘纤细且巨大，没有真皮包裹也没有安全气囊，不过材料很柔软也没有廉价感。 两侧的门板都是人造革里面填充的软泡沫，给人一种柔软的触感，但是手搭在上面还是能感觉到泡沫填充物下面坚硬的钢板。 在还没有安全气囊的当年，奔驰的内饰普遍都是能软的地方绝对不会硬，可以在碰撞时尽量减少内饰部件对乘员磕碰所造成的伤害。 这款车型另一个设计亮点便是圆形的出风口，类似造型的出风口在后世新款奔驰上又再度出现，不得不说时尚有时候就是一种轮回。 座椅材料是被称为MB-TEX的皮革，质地比较硬，优点是耐磨，哪怕用三十年也能依然如新。 座椅是弹簧式的，奔驰普遍使用的都是这种座椅。内部是靠若干弹簧来支撑驾驶员的重量，所以坐上去的感受和坐弹簧沙发相似。座椅宽大舒适，但是包裹性无限接近于零，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车设计之初就不是拿来激烈驾驶的。 手刹位于方向盘的右边，向外一拉便完成了手刹制动，释放时需要先往右转半圈再推进去。大灯开关的设计以及操作方式和后世的奔驰并无根本上的区别，作为奔驰的家族设计特征，转向灯、远光灯以及雨刷控制也都集成在了一个拨杆上。 仪表盘造型简单，但是提供的信息并不少。左边部分顺时针分别为水温、油量、机油压力以及瞬时油耗。中间为时速表，时速表是从20km/h开始，而不是像普通车那样从0km/h开始，时速表中间为公里数以及小计里程。右边区域为转速表和时钟。 王林完全熟悉了车辆之后，这才下车，拉开新车的副驾驶门，对李文秀笑道：“夫人，请上车。” 李文秀莞尔而笑，优雅的坐了进去。 李文娟早就拉开后车门钻进去了。 王林坐到驾驶室，启动车子离开。 售车人员一齐送他们到门外，目送车子远离。 这辆车开起来的感觉就是传统奔驰轿车应该有的样子，油门刹车踏板都比较沉，转向则很轻盈且方向盘回正力度较弱，开起来会有点“粘手”的感觉，有一种德系的优雅和慵懒。 这辆车的行驶品质和车内安静程度，跟后世的汽车差别并不大，在当时完全对得起“豪华”二字，王林只能感叹，做八十年代的有钱人，真好！ 开车上街之后，他开的速度不快，注意路况和人流。 正是中午下班时候，路上的车子虽然少，但单车特别多，而且都是横冲直撞的，所以开车需要特别小心。 这样醒目的奔驰车，就算是在繁华的申城大街上，也是少见的，引来无数路人的侧目而视。 不少小孩子，指着车子喊：“洋汽车！洋汽车！”他们追在车后面闻汽车尾气。 李文娟反过身，朝后面不断的挥手，赶小孩子们离开。 “王林，我现在算是明白你说的那句话了！”李文秀忽然说道。 “什么话？”王林不解的反问。 “你跟我说过，车子对一个家，就相当于核弹对一个国家的份量，可以用不上，但不能没有。” 王林呵呵一笑。 李文娟道：“姐夫，这车好开吗？” “好开！” “姐夫，我也要学车。” “好啊，哪天有空了，我教你们两个学车。” “姐夫，等我学会了，以后就给你当专职的司机吧！我看那些大领导，个个都有司机呢！” “那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 “咳！”王林心想，司机是我最贴心的人，怎么能用你呢？ 李文秀道：“司机都是男人，哪有用女人当司机的！文娟，别闹！” 王林道：“对，司机这个工作，其实很辛苦的！你偶尔开一下车，觉得很好玩，真的让你当成工作来做，绝对是个累人的活！” 李文娟人也单纯，当即说道：“那好吧！姐夫，我们不着急回家，围着申城转一圈吧？去外滩吹吹风，行不行啊？” 王林笑道：“当然可以了。今天也放你姐一天假吧！不让她辛苦做饭菜了，我们到外面吃大餐！” “哦耶！姐夫万岁！” 李文秀甜蜜的一笑：“去酒店吃啊？那挺贵的！” 王林道：“百万的奔驰，我说买就买了，还吃不起两餐好菜不成？今天随便你们点菜，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李文娟喊道：“姐夫，我要吃西餐！” 李文秀道：“中国人，吃什么西餐啊？西餐有什么好吃的？国内八大菜系，还堵不住你的嘴？” 王林道：“话不能这么说，偶尔尝尝鲜嘛！” 他开着车，先到外滩兜了一回风。 李文秀坐在车上，看着外面如织的人流，感受着城市日新月异的大变化。 “好久没来过这边了。”李文秀道，“坐在车上看世界，感觉完全不同呢？” “有什么不同？”王林笑问。 “嗯，怎么说呢，就是感觉特别的快！” “呵呵，那当然了！” 李文娟道：“对了，就是快！速度快，还有凉快！还有，感觉特别的舒服！别人都骑车，我们坐自己的小汽车，多舒服啊，姐，你说是不是？太阳晒不着我们，车里还有空调呢！太爽了！” 李文秀嗯了一声。 王林呵呵一笑，忽然看到车窗外面有个熟悉的人影，不由得放缓车速，靠边行驶，同时摇下车窗，想和外面的人打招呼。 第114章 买单风波【求订阅】 “阿姨！”王林朝外面的钱玉英喊了一声。 钱玉英正走路呢，听到喊声，讶异的左右一瞧，这才看到坐在车里的王林。 “王林？你这是哪里来的车子？”钱玉英问道。 “新买的。” “你买的？” “是啊。” “这车？这是奔驰啊！可不便宜吧？得好几十万吧？” “也不贵，差不多百万吧！” “……” 钱玉英差点惊呼出声！ 不过，她在王林面前，还是要保持一定风度的，微微笑道：“哟，你现在出息了啊！百把万的车子，你说买就买了！” 以88年的购买力，换算到后世，就以20倍来计算，100万相当于三十年后2000万！ 在88年开这样的奔驰，比后世开保时捷918RSR还贵！ 钱玉英的内心，波涛翻滚，无法平静。 她依稀还记得，几个月之前，王林跟着小女儿周粥，来自己家里借钱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可是连几万块钱都拿不出来的人啊！ 转眼间，这才多久？ 这个王林居然开上了小车，而且买的还是奔驰！ 要说这奔驰车吧，还真是挺耐看的，真的是人见人爱！ “阿姨，你这是去哪里？需不需要我捎你一程？”王林问道。 “哦，这不今天休息吗？我到第一百货商场去买些东西。” “阿姨，请上车吧，我正好顺路，带你到那边门口。” “不用，我走几步就到了。” 李文秀下了车，帮忙拉开后车门，笑道：“阿姨，上车吧！车上有空调，凉快。” 钱玉英也不再坚持，上了车。 李文娟甜甜一笑：“阿姨好！” “你好。”钱玉英点点头。 王林开动车子，前往第一百货商场。 钱玉英问道：“李文秀，你到医院检查身体了没有？这怀孕可不是小事，一定要定期检查，马虎不得。” 李文秀瞅了王林一眼，见他不说话，便道：“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王林问道：“阿姨，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军哥他们呢？” “小军约了人出去看电影了，小霞说要赶个稿子，不愿意出来。小粥——她出去旅游了。” 王林心想，周粥还没有回来？ 他也不好多问，再问下去，钱玉英估计又要发飙了。 王林送钱玉英到第一百货商场门口，问道：“阿姨，你要买什么东西？大概什么时候回家？我下午过来接你吧？” 钱玉英笑道：“不用了，我就随便逛逛，想扯几尺布，做两身衣服。” 王林道：“你要做衣服啊？那太巧了，我家文秀就会做衣服，她现在开了一家服装作坊呢！你要做什么衣服，只管告诉我们，叫文秀帮你做。” 李文秀道：“是的，阿姨，你要做衣服就找我。我那边布料都是现成的，我免费帮你做，连布料也是免费的。” 钱玉英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李文秀道：“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不要客气了。” 钱玉英沉吟道：“这样吧，布的话还是我扯，回头我扯好了布，再送到你家去，你再帮我做两套衣服。” 王林道：“怎么能劳烦你来我家呢！晚上我和文秀去你家一趟，顺便帮你量量尺寸。” 钱玉英听他说是两夫妻一起来，倒也不拒绝，说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辛苦你们了啊。再见。” 她说着，转身走进了百货大楼的门。 李文娟道：“她怎么连个自行车也不骑呢？” 王林道：“钱阿姨她不会骑自行车。而且也只隔几条街，老一辈的人喜欢走一走、逛一逛，顺便看看城市的风景。” 他对李文秀道：“帮她做衣服的事，你留下心，别到时忘记了。我们那个怀孕证明，还是她帮忙开的呢！” “嗯，我晓得。” 车子开到国际大饭店门前，门童一看来车，热情的上前两步，帮忙打开车门，做了个请下车的手势。 等李文秀姐妹下了车，王林这才将车停好。 三人一起进入内厅。 “听文娟的，咱们今天吃西餐吧？”王林问李文秀。 “你就宠着她吧！”李文秀笑道，“将来她嫁出去了，看还有谁宠她！” 李文娟嘻嘻一笑：“姐，我们就吃这一次嘛！没吃过嘛！” 李文秀道：“吃吧！吃吧！看你吃了这西餐，能不能多长两斤肉！” 三人入座，点了餐。 李文娟还给每人点了一杯咖啡。 咖啡很快就端了上来。 李文秀尝了一口：“好苦啊！” 王林拿起夹子，夹了两片方糖放进她杯子里，说道：“先拿勺子轻轻搅拌，等糖融化了，你再喝就不苦了。” 李文秀依言搅匀了糖，再试了一口，笑道：“果然不苦了，你怎么懂得的？你和谁来喝过？” “我和周霞喝过一次咖啡。” “周霞？周粥的姐姐？” “是啊。” “你怎么又和她姐在一起了？” “你说话能不能别含沙射影的？什么我和她在一起了？我和她谈点事不行吗？”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李文娟道：“姐夫，这地方挺好的，好有情调。以后你常带我来玩吧！” 王林应道：“呵呵，好啊！” 李文秀道：“贵得很，哪能经常来呢？刚买了车子，就不能省着一点吗？” 王林道：“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吗？别整天跟个苦行僧似的。” 李文秀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个青年男人朝她喊道：“这不是文秀吗？” 王林听到那男人喊出“文秀”两个字，心想这男人和李文秀的关系，只怕不简单吧？ 他不由得打量那男人两眼。 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个头不算高，只有一米七左右，长得很壮实。 “杨晓东？”李文秀笑道，“毕业以后，就没见过你了，你分配到哪里去了？” “先是分配到了申城工具厂，做了半年，觉得太累，我就辞职下海了。” “你的心可真大！多少人想进厂都进不了，你居然敢下海？”李文秀摇了摇头，她是个坚定的铁饭碗主义者，看到别人辞职下海，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工具厂每个月才80块钱，能够买什么的呢？在这里吃一餐饭就没有了。”杨晓东轻轻一笑，“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年代，思想一定要灵活！” “那你现在干什么呢？” “我自己开工厂。” “不错啊！生产什么的？” “服装厂，主要生产牛仔裤。” “牛仔裤？规模大不大？生意好不好？” “还行吧，我现在刚起步，请了十几个工人做事。” “哦。那你是自产自销呢？还是只加工生产？” “我主要是做生产这一块，等规模做大了，以后就做品牌服饰！文秀，两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哪有啊，年纪大了！”李文秀抿嘴一笑。 “这两位是？这是你的妹妹吧？这位是你的哥哥？” “这是我妹妹李文娟，这是我爱人王林。” “爱人？”杨晓东吃了一惊，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你都结婚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就不对了啊，结婚也不通知我们呢？” 李文秀道：“也没摆什么酒，就家里几桌人吃了个饭。没必要铺张浪费。” 杨晓东打量王林，问道：“你爱人是做哪一行的？” 李文秀道：“他和我一样，都是在申纺厂当工人呢！” 杨晓东轻轻摇头：“你可是咱们申城工业技术学校的校花，怎么就嫁人了呢？我们还以为，以你的高标准高要求，一定会找一个大老板或者找一个大干部呢！” 王林听了，不由得一声冷笑，心想你这个人真是有趣啊，你不知道她嫁人了也就罢了，你知道她嫁了人，而我又明明坐在她旁边，你还说这种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文娟也听出问题来了，说道：“我姐夫挺好的啊！” 杨晓东呵呵一笑：“都是工人，也还好吧！只是这里消费不低啊，这样吧，今天做东了，我请客！” 李文娟道：“不用你请客，我姐夫有钱！” 李文秀低声道：“文娟，这是我中专同学，你别这样凶他。” 李文娟眼珠子一转，说道：“你真要请客啊，也行，我们正好还没有买单呢！你帮我们买单吧！谢谢你了啊！” 杨晓东倒也大气，喊过服务员，说道：“这桌的账，算我的，多少钱？” “我看看，你好，先生，这桌一共消费680元。”服务员看了看账单说道。 杨晓东吃了一惊：“680元？” 李文秀也吃惊：“这么贵的吗？” 王林淡淡的道：“文娟点了两瓶300块钱的洋酒。” 李文娟撇嘴道：“他买不起单就别买单啊！反正姐夫请我喝！” 杨晓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立的人设，是工厂老板，总不能在美女同学面前，自食其言吧？那也太没面子了，几百块钱事小，丢面子事大啊！ 他赶紧掏出钱来。 李文秀起身说道：“杨晓东，你不必买单，我们自己买！” 杨晓东道：“给我一个面子，这单，我买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兜里的钱，全部递给服务员。 李文秀道：“那多不好意思啊？好几百块钱呢！” 杨晓东道：“嘿！就当给你结婚随礼了！这才几个钱啊！我们同学之间，就不必计较了。” 李文秀瞪了妹妹一眼：“文娟，你怎么点这么贵的酒啊？还一点就点两瓶！你以为你是大款啊？” 李文娟振振有词：“没喝过啊，所以想尝尝！三个人喝两瓶酒，也不算多啊！” 王林道：“这酒也不算贵！现在国酒茅台都涨到298块钱一瓶了呢！” 李文秀道：“那就喝茅台好了，家里还有四、五百瓶茅台呢！” 杨晓东听了，心想300块钱一瓶的茅台，你家里有500瓶？那不得十五万块钱了？怎么可能啊？你和你爱人都是申纺厂的工人，两个人的工资加在一起，每个月也不过两百块钱，存一辈子也存不住这么多钱！光是这一顿西餐，就够你们两口子赚小半年了呢！ 他觉得这个李文秀，真的是死要面子的人！ “先生，你这钱不够，还差一百呢！”服务员数了数杨晓东递过来的钱。 杨晓东红了脸道：“不够？不会吧！” 王林掏出钱来，点出七百，递给服务员：“我买单，把你手里的钱还给这位先生吧！” 服务员点点头，把杨晓东的钱还给他，接过王林的钱来。 王林道：“剩下二十，给你当小费了。” “谢谢先生！”服务员笑了。 杨晓东尴尬的打了个哈哈，笑道：“文秀，我那边还有客人招待，那以后再联系了。” “好！”李文秀点了点头。 王林笑道：“你和他关系，很好？” 李文秀道：“哪有啊！在学校时，我和他都没说过几句话的！而且这人特别调皮的，总喜欢招惹女生，每次都能把人惹急了！” 王林道：“那他一定是喜欢你。有些男生表达喜爱的方式不同，就是用各种顽皮捣蛋，来吸引女生的注意。” “不可能！”李文秀道，“我们吃饭吧！” 她看着那两瓶洋酒，心痛得很：“三百块钱一瓶啊？文娟，你可真舍得点！” 李文娟道：“姐夫说的，随便我点！从来没喝过洋酒，尝一回怎么了？” 李文秀道：“不是有便宜的吗？那十几块钱一瓶的，你怎么不点呢？” 李文娟得意的笑：“要喝就喝好的，姐夫，你说是不是？” 王林哈哈笑道：“是，喝吧！你姐不喝，我们一人一瓶好了！” 李文秀道：“我为什么不喝？点都点了！我也喝！我也尝尝三百块钱一瓶的洋酒是什么滋味！回到工厂里，也能和姐妹们吹嘘了！” 李文娟道：“姐，三百块的酒，你有什么好吹嘘的啊？那百万的奔驰，才够你吹一辈子的呢！” 李文秀嫣然一笑，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端给王林。 李文娟道：“姐，我也要！” 李文秀道：“他是一家之主，当然先给他喝了！” 李文娟拿起另一瓶酒：“我自己来！” 王林把酒杯往李文秀面前一放：“你俩一人一瓶吧，我要开车，就不喝酒了。” 李文娟道：“怕什么啊！反正也没有交警抓你。” 王林道：“我还是自觉一点好，路上人多呢！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李文秀道：“也好，你回家喝茅台吧！” 她端起酒杯，浅浅一尝：“还行，这味道比白酒好，我挺喜欢的。” 王林道：“这是葡萄酒，喝了对心血管好，你们女人喝这个，还能美颜。” 李文秀道：“就是太贵了，也不能经常喝。” 王林心念一动，心想总听人说82年的拉菲好喝，现在国酒涨疯了，这洋酒不知道涨了没有？囤几十箱在家里慢慢喝也好啊！ 李文秀在王林指点下，把牛排切开来吃，尝了一口，笑道：“也就这样，一般般，不怎么好吃，下次不来吃了！” 李文娟道：“我觉得好吃，姐夫，你下次单独带我来吃。” 李文秀道：“崇洋媚外啊你！” 一时吃过饭，李家姐妹把两瓶洋酒给喝完了，脸上都红扑扑的，甚是艳丽可人。 三人出了大饭店，在门口又碰到了杨晓东，杨晓东刚和朋友分别，看到李文秀走过来，被她惊心动魄的美貌给迷住了，愕然一怔，站在当地，等王林他们过来。 第115章 媒【求订阅】 王林道：“你们在门口等，我去取车。” “好。”李文秀应了一声。 王林自去取车。 “文秀！”杨晓东喊了一声。 “杨晓东？你还没走呢？”李文秀问道。 “这不刚送走客人呢！”杨晓东笑道，“我捎你们一程吧？我自己买了辆面包车！” 他说这话时，微微斜睨王林。 刚才买单的时候，杨晓东居然因为没带够钱，而大大的失了颜面，现在自然想扳回面子来。 李文秀道：“不必了，我们自己回去。哎，你那个牛仔裤，多少钱一条啊？” “你要啊？我送你几条得了！”杨晓东大方的说道。 “不是我穿，我们在华亭路那边摆了个服装摊，专门卖裤子呢！你的裤子要是价格合理，质量过硬的话，我想在你那拿一些裤子过来卖。” “你还搞了个副业？摆摊能赚几个小钱啊？” “主要是我妹妹在守着摊，她反正也是待业。” “这样啊，行啊，你要进货的话，我当然是最低价格给你了。这是我的名片，你哪天有空，来我厂里考察考察吧？” “好，那以后再联系你。” “真不用我送回家啊？我车空着也是空着！一路走吧？” “不用了，我们有车。”李文秀微微一笑。 “什么车？自行车吗？”杨晓东笑道，“这大热的天，骑自行车多累啊？能出一身汗！” 李文娟嘴快，抢着说道：“才不是自行车呢！是小汽车！” “你们也买车了？”杨晓东问道，“买的什么车？奥拓还是菲亚特？” “奔驰！”李文娟逮着机会就怼人，“你买不起的！” “……”杨晓东震惊，他的确买不起啊！ 李文秀轻轻拉了拉妹妹的手：“怎么说话呢？” 李文娟哼了一声，说道：“他就是买不起嘛！连几百块钱吃饭的单，他都买不起！” 被一个小姑娘如此抢白，杨晓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文秀道：“杨晓东，我妹妹口没遮拦，说话有口无心，你别介意啊。” “没事。”杨晓东道，“你们家真的买了奔驰车？多少钱买的啊？” “也不贵，才一百万！”李文娟得意的嚷道。 “呃——”杨晓东震惊，期期艾艾的问道，“你们都是工人，怎么有这么多钱买车？” “我爱人做了个副业，还蛮赚钱的。”李文秀道。 这时，王林开着车过来了，他打开车门，对李文秀道：“文秀，上车吧！” 李文秀对杨晓东道：“再见，我们走了。” “好，再见！”杨晓东挥了挥手，看着奔驰车扬长而去，久久不能动弹，太震撼了！李文秀居然嫁了个开奔驰的丈夫！ 王林问道：“下午还想去哪里玩？你们两姐妹，也难得休息一天呢！” 李文秀道：“去人民公园？” 李文娟道：“人民公园有什么好玩的？去大世界玩吧！” 李文秀道：“大世界的门票可贵了。要不去豫园玩吧？” 王林道：“就去大世界好了，大世界好玩些，又是室内的，不热。” 他一锤定音，李文秀也就不再多言。 大世界百年间，几经改名，几经风雨。 1987年正月二十五日，大世界恢复原名。 新大世界继承了百戏杂陈的特点，杂技魔术、各类剧种轮番上演。 同时，大世界还保留了充满古典色彩和民族情趣的“元宵灯会”、“中秋谜会”等节目。 从大门进来，就是序厅，序厅里面摆着12面哈哈镜。 每面哈哈镜，都能照出不同的模样来。 李文娟玩得不亦乐乎，她自己玩还不算，一定要扯着王林一起照。 “姐夫，你看，你看，你的脸变好长了！天哪，你的嘴巴比猪八戒的还要大！” 哈哈镜里面，每个人都能变幻出无数种奇形怪状的模样，不仅小孩喜欢玩，就连大人和老人也喜欢。 王林他们在序列玩了十几分钟，这才进入里面。 大世界总面积16800平方米，U字形结构，共4层，专业内容分布在2至4层，每层4个、共12个展厅，每个展厅里都有不同的表演节目，在里面可以玩上一天。 王林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好有一个昆剧团在演出，演的是《牡丹亭》。 牡丹亭讲述的是一段生而复死、死而复生的姻缘故事，情节很长，也很感人，昆曲改编得最为成功。 昆曲号称百戏之祖南戏的分支，也是所有戏里面最雅的，没有京剧的热闹，也没有其它地方戏接地气。 王林却一眼入魂，看得不可自拔。 唱的正是《皂罗袍》，这一出也是全戏的精华所在：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王林听得痴了，想到周粥写的那封分手信，更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伤。 李文秀道：“王林，这戏唱得真好，词写得更好。” 王林嗯了一声：“汤显祖的戏词，当然好了。我们以前很少有时间看戏，更少看昆曲，没想到昆曲如此惊艳！有时间，我要把这牡丹亭看全了。” 昆曲糅合了唱念做打、舞蹈及武术等，以曲词典雅、行腔婉转、表演细腻著称，台上演员的表演，真的有如古代的大家闺秀，那么的柔弱可爱。 王林看了一段，被不耐烦的李文娟拉着，往其它地方去了。 “姐夫！听戏是老年人的事，我们年轻人听这个做什么啊？咿咿呀呀的，难听死了！慢死了！看得我急死了！”李文娟一手拉住王林，一手扯着姐姐，到二楼去逛。 三人玩到晚上，在园子里吃了点东西，直到闭园了才回家。 小区里面基本上没车，王林的车，随便停哪里都行。 “哎呀，”李文秀道，“只顾着玩了，说好了要去钱阿姨家的啊！” “对啊！真给忘了！”王林摇了摇头。 李文秀道：“你就在下面等我，我上去拿了皮尺就下来，你开车过去，很快就到了。” “好。” 李文秀和妹妹匆匆回家，她拿了东西，转而又进了洗手间，照了照镜子，确定没什么失礼的地方，这才下楼来。 王林开着车，来到周粥家所在的小区。 小区门卫一看来车，想也没想就放行了，甚至还对着车屁股敬了个礼！ 李文秀笑道：“有车就是不一样，连门卫都对我们敬礼了！以前哪里敢想啊？” 王林笑道：“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去上班。让咱厂里的门卫，也对你敬个礼！” 李文秀扑哧笑道：“至于这么显摆吗？” 王林道：“总不能我有了车，还让我爱人走路去上班吧？而且你现在是有孕之身，我送你上班，天经地义，谁也不能说什么。” “你啊！”李文秀甜蜜的一笑，心里当然是喜滋滋的，一万个愿意。 王林和李文秀，来到周粥家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处，映入眼帘的，却是周粥！ 周粥也是刚从外地旅游回来，一回家，就听到母亲钱玉英在大谈特谈王林买奔驰车的事。 周汉民听说王林买了百万奔驰，倒是微微一笑：“我早就说过，王林这孩子，必非池中之物！” 钱玉英道：“还不是我们家借钱给他，让他赚到了第一桶金？说起来，他还得感谢我们呢！” 周汉民道：“不能这么想啊！施恩还不忘报呢！你就借了一下钱给他，这算什么事？” 周军道：“买卖国库券这么赚钱吗？这才几个月时间啊？王林都买百万的奔驰了！” 周粥听着家人的议论，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门响了。 周粥想也没想，就去打开了房门。 她再也没想到，上门来的居然是王林！ 周粥正要说话，忽然看到王林身边跟着一个李文秀！ “周助理，你好。”李文秀笑道，“我们是来给钱阿姨量尺寸的。” 周粥淡淡的道：“进来吧！” 王林盯着周粥看，被周粥横目以对。 钱玉英笑道：“哎呀，文秀，王林，你们来了啊，快快请进。” 她的热情，出乎了王林和李文秀的意外，又是喊大女儿倒茶，又是喊小女儿拿瓜果出来招待客人。 李文秀拿出皮尺，还有纸和笔，给钱玉英量了尺寸。 钱玉英今天在第一百货大楼买了几尺布，拿出来交给李文秀，告诉她自己要做什么样的衣服。 李文秀一一记下来，说道：“三天可以做好。我做好之后，再送过来。” 钱玉英笑道：“不着急，你也别太劳累了，你怀着身孕呢！” 听到身孕两个字，一屋子的人，都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王林和周军在聊天。 周军道：“听说你买车了？奔驰？” “嗯，今天买的。” “你有本啊？” “我早就考了本，我本来是要进厂里的车队的，后来名额被人顶了，我才被分配到了机修班。” “那你能不能教我开车？我也想学。” “行啊，你随时来，不用一个星期，我就能教会你。” “太好了！等我学会了，我也买个车，买个夏利就行了。” “好。夏利很不错的。” 钱玉英忽然笑道：“王林啊，你有个堂姐叫王琳是不是？” 王林不知道她为什么有此一问，应道：“是的。她也叫王琳，只不过琳字比我的林字多一个王字旁！” 钱玉英笑道：“她还没有许人家吧？” 王林道：“我姐还没对象呢！” 钱玉英看了儿子一眼，说道：“是这样的，我家小军啊，和你姐在谈恋爱！” 王林啊了一声：“军哥？他不是有个对象在京里吗？” 钱玉英道：“他说谈不来，断了！” 王林沉吟，心想这倒是一桩好婚姻啊！ 周军的门第、身世、人品、相貌，都不错！ 如果堂姐王琳真的可以嫁进周家，那真的是一段奇缘了。 周军红了脸，嘿嘿笑道：“上次在你家吃席，我认识了王琳同志，我和她挺聊得来的。” 王林心想，我姐和谁都聊得来！ 他一沉吟，问道：“军哥，你问过她的意见没有？我姐同意了吗？” 周军闹了个大花脸：“这种事，我哪里好意思问啊？你说是不是？我就是约她出来吃过饭，也看过电影，她都来了。” 王林心想，你真是个棒槌，都一起看电影了，你还没搞定她？ 想想自己和周粥一起看电影时的情景，那感情发展叫一个快速啊，跟掉进热水的温度计一样升得快！ 他心里这么想，眼睛就不由自主看向周粥。 周粥低头看着一本书，谁也不理，也不说话，但一直没见她翻过页。 钱玉英笑道：“天下无媒不成婚，王林，你是小军的朋友，又是王琳的堂弟，这媒啊，非得你来做不可。你不要不好意思啊，为了我家小军的终身幸福，还请你多多费心。请你放心，这事若是成了，我们一定有重谢。” 王林为难的道：“我是个男人，怎么能做媒呢？” 他看向李文秀：“文秀，这做媒的事，就交给你来负责了吧？你不用推辞，就这么说定了。” 李文秀笑道：“行，琳姐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成婚了。军哥这么好的条件，我相信她会同意的。这事啊，我先跟她谈一谈，成与不成，我下次送衣服过来时，我都会给你们一个回信。” 钱玉英道：“太好了！谢谢你啊，李文秀。” 周军有些紧张，也有些尴尬，笑着说道：“王林，这事你也帮我敲敲边鼓。我是真的喜欢你姐。” 王林道：“行，你的事，不用你说，我也自然上心。” 他轻咳一声，问周粥道：“周助理，你旅游回来了啊？玩得开心吧？” 周粥头也不抬的道：“可开心了！太好玩了！” 王林道：“我们今天去了大世界玩，里面在演昆剧，唱了一出《皂罗袍》，里面有一句词，说得极好。雨丝风片，烟波画船。周助理，你觉得呢？” 周粥一怔：“宋徽宗的画，汤显祖的词，当然好了！黄梅戏里有一出，叫夫妻观灯，你们夫妻，也有一出，叫夫妻游园！” 王林呵呵一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文秀碰了他一下，两人心有灵犀，起身告辞。 周军和周霞，送他们到门口。 钱玉英对周粥道：“以后你哥和王琳同志的婚事若是成了，我们两家也是亲戚了，你以后对王林，也不要这么冷落。就当是普通朋友好了！谁还没有一段过去啊？是不是？放下了就行了！” 周粥咬着嘴唇，心想你们懂什么啊？你以为我和他的关系，只是一起看过两场电影这么简单吗？ “我懒得理他们！”周粥冷淡的道，“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跟我没有关系！我明天还要上班，我去洗洗睡了！” 钱玉英听着女儿阴阳怪气的腔调，摇了摇头，对周军道：“你明天去一趟王林家，带一些礼品过去。媒人也是要送礼的！你啊，这么大年纪了，自己谈个女朋友也不行，还得当妈的为你操心！” 周军应了一声好。 周粥扔下那本一页也没翻动过的书，起身进了房，嘭的一声将门关上，她来到窗户前，正好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从小区大门开出去。 她痴痴的看着那车子消失在黑暗中，两行无声的清泪，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 第116章 只敬豪车不敬人 第二天早上，申纺厂门口，上班的工人们，像潮水一般涌进工厂。 纺织女工们那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无数单身过路人的关注。 “滴！嘀！”一阵汽车喇叭声，从厂外马路上传过来。 自行车和行人，纷纷向两侧避让，众人侧目而视，以为是哪个大领导来厂里了。 “咦，那不是文秀吗？”陈小希和刘玉正好走在门口呢，看到副驾的李文秀，不由得大喊起来，“文秀！文秀！” “哎，小希！”李文秀朝外面挥了挥手。 陈小希咯咯笑道：“你真买车了啊？这是什么牌子的车啊？好漂亮呢！” “叫什么奔驰，德国的一个品牌。”李文秀道，“我也不太懂。” 刘玉当然是懂车的，看着羡慕不已，问道：“这车多少钱？得好几十万吧？” 李文秀道：“七七八八的杂项加在一起，一共花了一百万。” 陈小希发出哇的一声喊：“100万啊？天哪！我十辈子也赚不下这么多钱！文秀，你真是太幸福了！” 李文秀甜蜜的一笑，转身对王林道：“送我到这里吧，我下车和小希他们一起走进厂里就好了。” 王林道：“小希，刘玉，上车，我送你们到车间门口。” 陈小希嘻嘻一笑：“这才对嘛，我们也坐坐这么高级的小轿车！这门怎么开啊？” 李文秀下了车，帮忙打开后车门。 陈小希和刘玉坐上车。 李文秀仍然回到副驾坐下。 “好凉快，这车有空调啊？真高级！”陈小希笑道，“文秀，你可享福了，以后出去玩，一定要带上我们！” “好！”李文秀应了一声。 陈小希坐在后排椅子上，屁股上下一跳一跳的：“有弹簧的呢！好高级的沙发座椅！” 王林缓缓启动车子，开到了厂门口，发出两声滴滴声。 厂里的门卫，听到车子响，果然不敢怠慢，从岗亭里跑出来，对着车子敬了个礼。 王林得意的朝李文秀笑了笑。 李文秀想到他昨天晚上说过的话，不由得扑哧一笑：“这些门卫，果然是只敬豪车不敬人！” 王林的车刚进厂门，正好碰到厂长周伯强的车子从后面开进来。 周伯强坐的是一辆老上海牌小轿车，他看到前面那辆崭新的奔驰车，不由得一怔：“哪个大领导下来视察了？” 司机当然也认识车，讶道：“那可是奔驰啊！什么级别的领导，才坐这么高档的小车？” 周伯强正自思忖，却看到那辆豪车，转了个弯，朝车间那边开过去了。 “跟上去！”周伯强沉吟道，“这是哪个领导？一下来直奔车间？肯定是一个懂工业的领导！难道是市里的朱领导？不对，朱领导的座驾也不是这车，难道他换新车了？” 王林哪里想到，周伯强跟在屁股后边？ 他开到车间前的空地上，放下李文秀她们。 李文秀问道：“你今天去不去跑国库券？” 王林道：“我要先到红光食品厂的老办公楼去一趟，我请了装修队在那边搞装修。要是时间来得及，我就去广州。” “好吧，你中午要是回家吃饭，就早点回来，我好做准备。” “行，你快去上班吧！” 陈小希笑道：“哟，你俩这么难分难舍了呢？真是恩爱，让我嫉妒！” 李文秀抿嘴一笑，挽着她的手进车间去了。 王林正要倒车，看到师傅吴大壮和赵卫国站在那边，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在争吵。 “师傅！”王林下了车，走过去问道，“你来厂里做什么？” 吴大壮道：“王林，我假期到了，想续假，赵班长不给假了！说是机修班人手短缺，不批我的假！” 赵卫国看到王林，还是有些忌惮的，说道：“这不怪我，这是主任的命令！不信你去问主任。” 吴大壮道：“我找过主任了，主任说要班长先签字！” 王林道：“我才几个月没上班，这厂里规矩都改了？赵卫国，你何苦为难我师傅呢？” 赵卫国冷笑道：“我可没为难他！要不他也学你的，办一个停薪留职得了！” 吴大壮当然不能办停薪留职，他当王林的保镖，每个月才赚三百块钱，又不是长久之计，哪有王林这么大的魄力？ 王林淡淡的道：“赵卫国，你在机修班做的那些狗屁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真要捅出来，你这班长就没得当，你信不信？ 赵卫国厉声道：“王林，你小子别得瑟！我可不怕你！” 王林指着他道：“行啊，你有本事，你就倔一个给我看看！我明天就让你下台！” 这时，周伯强的车子到了，停了下来。 周伯强下了车，走到奔驰车边，问道：“这是谁开的车？” 王林道：“厂长，是我的车！” 周伯强一怔：“王林？这是你开的车？你帮哪个领导开的车呢？领导呢？” 王林笑道：“厂长，这是我买的车。” 他走上前，掏出中华烟，递了一支过去：“厂长，我昨天晚上到周领导家里谈点事，还和周领导聊到了你。” 周伯强眼皮一抬：“你去汉民家里做什么？” 王林道：“军哥和我堂姐谈恋爱呢，钱阿姨托我做媒。” 周伯强呵呵笑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事。王林，你小子混得可以啊！这车买下来，得花不少钱吧？” “也还好，一百万。” “呵呵！你小子，真行啊！”周伯强的语气，明显热情了不少，“一百万啊！要是投到咱们厂里搞技改，那得产生多大效益？” 王林道：“厂里真要搞技改，也得从市里、部里拨款不是？咱们厂是纺织一厂，纺织行业的资源也得向咱们厂倾斜才对啊。” 周伯强笑道：“我听汉民说，你对政治、经济方面，都挺有想法的，看来还真是这样！怎么样？想不想回来工作？我给你安排一个好位置。” 王林笑道：“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我想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把副业搞起来。如果有一天，工厂真的需要我了，我会回来的。” 周伯强哈哈笑道：“是人才，在哪里都能发光啊！你赚到的钱，比咱们一厂的利润还高！看来我得向你取经，学习你赚钱的方法了。” 王林道：“申纺的布，全国的衣，咱们厂现在的效益，还是稳步增长的吧？” 周伯强摆了摆手：“一言难尽！” 王林道：“咱们市里的纺织工人，加在一起，有55万人！年产250万纱锭！纺织行业，也是咱们市的龙头行业，是我市经济第一支柱产业！是我市创造就业岗位最多，创造产值、利税、出口外汇稳居第一的龙头老大地位。只不过，这个地位堪优啊，我估计，不用五年时间，我市的汽车产业，就会迎头赶上，超过我们纺织行业的地位。” 周伯强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不由得对王林刮目相看！ 这个人，有大局观，有全局观！这是十分难得的！ 他刚才说要请王林回来做事，给他另外安排一个岗位，不过是顺嘴一提，因为他知道，王林在外面混得好，活得滋润，一时半会不可能回厂里来工作。 但是，听到王林这番话后，他发现这个年轻人，真的与众不同！ 难怪连大学毕业的侄女，也被这小子迷得五魂三道的！ 原来，这家伙不仅仅只会哄女人，而且有真本事！ “哦？你对咱们纺织行业，还有大局的思考？”周伯强来了兴趣，“走，到我办公室里坐坐，我们好好聊聊。我还真想听听，你这个王百万的意见！你能赚到几百万的资产，那你的经济思维一定有过人之处！” 王林笑道：“我也正想向周厂长请教学习呢！” 他转过身，对吴大壮道：“师傅，你请假的事，我直接找厂办解决就好了。” 周伯强这才看到旁边的吴大壮和赵卫国，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吴大壮和赵卫国，面对厂长，都嗫嚅不言。 王林道：“这位吴大壮，是我在机修班的师傅，最近请假和我一起跑国库券，当我的保镖呢。” “是吗？”周伯强道，“你小子都请保镖了？请了几个啊？” “请了两个，另一个是个人民警察。” “嗬！厉害！” 王林道：“我师傅还想继续请假当我的保镖，还请厂长批准。” 周伯强大手一挥：“当然批准啊！搞活经济嘛！咱们厂里工人太多，人浮于事的情况太多，要是多些人像你们这样自谋出路，那给咱厂里省多少事啊？” 旁边的赵卫国听了，不由得呆住。 刚才他们的谈话，赵卫国全听到了！ 王林居然买车了？ 还买了一辆一百万的奔驰轿车？ 要不是车子就停在他面前，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本来自以为高王林一头的赵卫国，此刻彻底没了优越感！ 他看着王林那辆锃黑发亮的奔驰车，心里酸溜溜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反正挺难受就是真的！ 吴大壮嘿嘿一笑，朝王林道：“真买车了？昨天买的？” 王林点点头，对他说道：“师傅，你请假的事，我等下找厂办帮你办就行了，你先回去吧，我们今天休息，不去广州了。” 吴大壮道：“那我干点什么事好呢？” 王林道：“你要是闲不住，就去华亭服装市场，帮李文娟卖裤子吧！她一个人守着摊位呢！你先去一趟我家，如果碰见田姐，喊她一起去。” 吴大壮应了一声，高兴的离开了。 王林连正眼也懒得瞧赵卫国，和周伯强来到厂办。 周粥上班了，正在整理办公室，拿抹布擦着桌子呢，听到脚步声响，便知道是厂长来了，笑道：“叔，你今天来迟了啊！” 忽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猛的转过身，看着门口，看着那个冤家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 王林笑道：“周助理好。” 周粥道：“王林同志，你来厂办做什么？” 周伯强笑道：“是我请他过来的，我要向他请教经济上的一些问题。” 周粥啊了一声。 王林道：“周助理，我说半天话了，有些口渴，能辛苦你给我倒杯茶吗？” 听着他看似正式、实则玩世不恭的调戏，周粥哭笑不得，她白了他一眼，低声嘀咕道：“没个正形！一来就指使我！狐假虎威！” 她故意泡了杯热茶来，端给王林，趁他接茶杯之机，手轻轻一抖，溅出几滴热水来。 “哎唷！”王林的手被热水烫到了，吸了口冷气。 周粥本来想惩罚他，见他真烫着了，又不由得关心：“怎么样？没烫着吧？” 王林盯着她的眼睛：“没事，我一个机修工人，皮糙肉厚，烫不坏。” 周伯强问道：“王林同志，你给我具体谈谈，你对我们厂的改革建议吧！我是认真的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周粥听到这话，不由得好奇的看向王林。 王林道：“厂长，我想问一句，现在咱们一厂，年盈利能力到底是多少？” 周伯强微一沉吟，说道：“盈利？不亏就算好的了！别说是咱们一厂，便是咱们整个纺织业，也是亏损的多。纺织领导班子为此天天开会呢！你知道我们明年的目标是什么吗？” “扭亏为盈？”王林说道，“不会是亏损企业面比今年减少10%以上吧？” 周伯强竖起大拇指：“你真厉害！这也知道！” 王林递了支烟过去，帮他点着火，说道：“我没想到，纺织行业已经开始亏损了！我还以为，至少可以再撑个三、五几年呢！” “撑当然是撑得下去的！但是这样子有什么意义呢？”周伯强道，“我们是工厂，是企业啊！又不是福利厂，养着几十万职工？” 王林道：“能养几十万职工，这就是纺织行业的伟大之处！别的厂，我不敢说，咱们一厂要想脱困，我倒是可以贡献一点计策。” 周伯强道：“愿闻其详。” 王林缓缓吐出两字真言：“压锭！” 周伯强浓眉一皱：“压锭？” 王林道：“就是减少产能！” 周伯强震惊道：“这不是办法！” 王林道：“我了解和参考过国外绵纺厂的一些案例。他们都是采取压锭的方法。压缩淘汰陈旧落后的棉纺锭，这是纺织工业结构调整的重大举措！我以为，咱们一厂，可以做为一个先行官，一个试验田！如果能成功，那这个经验，就可以向全纺织行业推广。” 周伯强道：“可是，压锭就要减员啊！这工人怎么安排？” 周粥定定的看着王林，听得入了神，忘记自己要做的事了。 王林道：“想要不减员，就要合理安排每个工人，让他们劳有所值。我市有55万纺织工人，这个行业真的需要这么多工人吗？工人的确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但一定要善加利用。让工人做有用功，让他们的劳动，产生应有的价值！” 周粥忍不住怼道：“你说得轻巧，那么多工人，怎么安排？你真有本事，你倒是说出个一二三来！” 第117章 赏脸 王林淡淡一笑：“全国几千万纺织工人，我管不了，全市55万纺织工人，我也管不了。就咱们纺织一厂来说，我觉得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周粥继续怼他：“你请去当保镖啊？” 王林笑道：“你要是肯来，我还是肯请的，其他人就算了。” 周粥白了他一眼。 周伯强道：“周粥，你别打岔，我诚心诚意在请教王林同志呢！这压锭，有科学依据？” 王林道：“压缩不必要的重复产能，解放劳动力，用到其它生产中来。压锭不是目的，只是提高生产效率的一种手段。” 周伯强又问道：“你成天走南闯北的，你觉得纺织行业的前景如何？” 王林道：“衣食住行，衣排在第一位，我敢说，咱们纺织行业，哪怕再过三十年，也绝对是龙头行业之一，也是社会发展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环，只不过，未来的发展，肯定是向着高科技方向前进，像现在这种劳动力十分密集的生产模式，注定要被市场所淘汰。” 周伯强若有所思：“说下去！” 王林道：“现在是市场经济了，连歌舞团的演员，都知道要下海搞副业，跑到广州的夜总会里去演出赚钱。人家是美女，是演员，都能放得下身段，去迎合市场。我们工厂，为什么就不能改变高高在上的国企姿态呢？” “怎么改变？说得轻巧！”周粥的嘴，真是闲不住。 王林朝她微微一笑：“我们要看现在的市场供求关系，我国包括申纺所生产的纺织品，都处于供过于求的状态。另外，纺织业技术落后，设备陈旧，劳动生产率低，产品品种、质量不适应国内外市场需要。只有对多余、落后的纺锭进行淘汰，才能调整结构，提高效率，顺应市场，促进纺织业良性、健康、高效的发展。” 周粥道：“扯了半天，你还是没谈到减员的问题！” 王林道：“我刚才已经说到了，在压锭的同时，我们可以发展副业，搞创新，搞创收！工人们只要有事做，工厂只要有钱赚，在依法依规的前提下，那不管怎么搞，都是成功的！” 周伯强坐不住了，他被王林一席话，说得无比激动，仿佛看到了纺织业的新一春！ 他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步，掏出烟来，抽了一支，又递一支给王林，说道：“具体做什么呢？有什么副业可以创收呢？” 王林道：“解放思想，走出去！而不是端着国有企业的架子，等生意上门来。香江那边的企业，都在国内设办事处了，他们的业务代表，走街串巷的推销机器设备呢！咱们就不能走出去吗？” 周伯强道：“王林，你提出来的建议，我很重视，但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得请示领导班子。如果有需要，我还会找你谈话的，还请你不吝赐教啊！” 王林笑道：“我也是申纺厂的一员，申纺是我家，我愿意出力。” 周伯强握住王林的手：“很好，很好！” 王林知道自己该告辞了，对周粥笑道：“谢谢周助理的茶，很香很甜！厂长，那我先走了，厂里有事，只管找我，我尽量帮忙。” 等他离开后，周粥说道：“叔，你还真器重他啊？” 周伯强脸色严肃的说道：“王林不一般啊！你别小看他！他嬉哈的外表下，有一颗聪慧的心灵，他玩世不恭的表象下，是看透世情的阔达和包容！他对一切事物的理解和看法，总感觉高人一等，超出这个时代！刚才听他一席话，我胜读十年书！” 周粥抿嘴笑道：“他真这么好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周伯强哈哈笑道：“你真没看出来？那你为什么和他好呢？” 周粥红了脸道：“叔，你也打趣我了！” 周伯强道：“我要是你父母，就不阻止你和王林来往，这样的朋友，交了只有益处。男女之间，未必只有爱情？就不能有革命友谊了？” 周粥一怔，笑道：“叔，王林不就是会赚几个钱吗？你至于把他当宝？” 周伯强正色道：“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厂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他敢办停薪留职下海搞副业？那么多人跑国库券，为什么只有他赚得最多？他能成功，就说明他有想法，他思想是灵活的！我们不能拿老眼光来看人，也不能唯学历论，而应该讲能力！” 周粥道：“他的确很聪明，说话也好听。” 周伯强道：“愚人是不懂得好好说话的！会说话的人，就是智者！现在社会上，有一批没有学历的人，创业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这说明他们都是有头脑的人，他们之所以没考到学历，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的是历史原因造成的，有的是家庭条件造成的。” 他用力摆了摆手：“我要去向领导汇报工作，厂办的事，你负责一下。” 周粥起身道：“好的。” 周伯强拿起公文包离开。 他刚走不久，王林又转身回厂办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厂长不在。”周粥问。 “我找你。” “找我干嘛？我们之间，一刀两断，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写给你的分手信，你没看到吗？” “分手信？没看到啊！你寄错地址了吧？你是不是忘记我搬家了？” “不是寄给你的，是在广州那天，我放在床头柜上的。” “哎呀，我没看到，我那天搞得昏天暗地的，起床就出门了，然后再回来的时候，服务员跟我讲，你退了房，已经把卫生都搞完了。” “啊？真的啊？”周粥到底单纯了，玩心眼，十个她，也不是王林的对手，她信以为真，“那、那我写的信呢？” “你写的什么啊？现在再写一遍，让我学习学习？” “才不写呢！没看到就算了！” “是我没福气欣赏你的大作！” “总之一句话，我们之间，不谈感情！” “咱们之间，不谈感情，就不能愉快的聊聊天了？” “不能！” “好，那继续谈感情好了。” “……”周粥哭笑不得，“到底有事没事？” “我忘记正事了，我来帮我师傅开张请假条。” “你自己填吧！章在这里，你自己盖就行了。” “哟，这么相信我？那我多拿几张，省得以后经常来麻烦你。” “随便！” “我买车了。” “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了！”周粥忍住笑，“你干脆拿个高音喇叭，广而告之好了！” “还是请你姐给我写篇报道来得快！” “噗嗤！”周粥再也忍俊不住了，笑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呢！明明很反感你的，又被你逗笑了。” 王林多拿了些请假条，盖上章，笑道：“辛苦你签个字，以后我家谁想请假了，就自己填好了。” “呵呵！你这是帮李文秀预备的吧？以后让她多请假，带她去游车河？” “其实我更想请你游车河，吹吹风！只是你不赏脸。” “谁说我不赏脸了？你都没有邀请过我！我还真想坐坐奔驰呢！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那么豪华的高级车！” “固所愿也，不敢请也。请主子示下。” “下午，下班后，你在电影院门口等我，带我去下馆子吧！你答应我的事，几个月了也没履行！” “好。” “我只等你五分钟，迟到的话，以后都别再来找我！还有，我们之间，以后只有革命友谊，不谈感情！听懂了没有？” “明白了，我俩之间的革命友谊，天长地久、日月长明、万古长青、白头偕老……” 周粥抓起一张纸，揉成团，打了过去：“滚！不想看到你！” 王林哈哈一笑，转身离开。 周粥看着他帅气的背影，忽然就笑了。 王林来到华亭路。 李文娟已经摆开了摊位。 吴大壮和田晓青在帮忙。 王林把请假条拿给吴大壮。 吴大壮笑道：“还是你有办法。” 王林道：“师傅，对那个赵卫国，你不用害怕，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告诉我，我有一万种方法收拾他！” 吴大壮道：“真要打架，我也不怕他！他就仗着是机修班的班长，所以欺负我！” 王林道：“师傅，你想当班长吗？” “我哪能啊！”吴大壮抓抓脑门，嘿嘿笑道，“现在挺好的，每天陪着你，不是坐飞机，就是住宾馆，把几辈子没享过的福，都给享到了！” 王林呵呵一笑：“那就再陪我一段时间吧！” 李文娟道：“姐夫，我们今天开市开得好，一个女同志，买了我们四条裤子，卖了88块钱呢！” “是吗？文娟越来越会做生意了。”王林道，“加油！” 李文娟道：“我觉得我们的款式还是太少了。” 王林道：“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增加几个款式。这事，回头我和你姐商量。田姐，你跟我来，我有事。师傅，辛苦你一天，陪陪文娟，你帮她看看摊就行，生意她来做。” 吴大壮道：“放心吧！有我呢！” 田晓青跟着王林出了服装街，上了他的奔驰车，问道：“我们去哪里呢？” 王林道：“你跟着我就行，给我充充门面，当我的秘书。” “我也不像个秘书啊！”田晓青看看自己的装扮。 “像不像无所谓，有个美女跟着就行。秘书嘛，大半都是花瓶。”王林笑道。 “我当你是在夸我啊！你早说要我演秘书啊，我换正式一点的衣服。要不我回家换一套？” 王林看了她一眼，说道：“换一套当然更好。你这太随意了。不用回家，我们去商场给你选一套，我买单，算你的工作服。” 田晓青抿嘴笑道：“那我却之不恭了。” 王林开车到南京路。 这边品牌服装很多，王林的眼光又是一流的，给她挑了套服装，让她当即换上。 田晓青从试衣间出来后，简直跟换了个似的！ 她本就出条，身板又挺直，柔美之中又带有一种女子的英气，穿着职业套裙后，还真有职业秘书的感觉了。 田晓青第一次穿短裙，一双好看的白腿露在外面，圆润修长，因为瘦的原故，脚背的青筋都看得清楚，更添几分妩媚。 王林点点头：“不错，就这套了。小姐，请帮她衣服上的吊牌剪了吧！” 售货员马上拿了小剪刀过来，剪去吊牌。 田晓青在试衣间时，就看过吊牌价格，一件白衬衫，一条黑色的一字短裙，布料不多，卖得却贵，两百多块钱呢！ 但她知道，王林肯定已经买过单了！ 果然，王林直接说道：“我们走吧！” 田晓青笑道：“是不是你看中的东西，不管我喜不喜欢，你都会先买单？” 王林道：“我看中的东西，你要是不喜欢，那才见鬼了！” 田晓青道：“你还真是谜之自信！我倒宁可你给我买三十块钱一套的工作服，把这钱给我算工资。” “那不行，秘书的工作服，是给我撑脸面的！不能买便宜的。我听出来了，你嫌工资低了。” “不是这意思，我就是觉得这衣服太浪费钱了。” “我给你涨工资，涨到五百块钱一个月，我师傅也跟着你沾光，也涨到五百。” “啊？”田晓青随便一句话，却换来了涨工资的结果，这是她始料不及的。 三百块钱一个月，她已经很知足了，没想到王林又给她涨了两百！ “多谢你，我家已经看上彩电了！”田晓青嫣然一笑。 “那就再努力一把，用上录像机、洗衣机、冰箱，还有沙发和席梦思呢！” “是啊！人的欲望，真的是无穷的，我以前就想着，跟你几个月，赚一千块钱，买个彩电。现在彩电换上了，我还真想买其它电器了。” “这叫有盼头！工作起来就有干劲！挺好的。” “王林，我发现你很有领导才能。反正我跟着你做事，又轻松，又干得起劲！比当警察还来劲！” “谢谢夸奖。员工的夸奖，是我这个老板持续努力的动力！” “嘻嘻！” 王林带着她，开着奔驰，来到了红光食品厂的老楼。 他昨天晚上接到了孙经理的电话，说是红光食品厂领导班子研究决定，把老厂区整体出租给王林，租期暂定为十年，期间如果遇上政府拆迁，王林必须无条件搬迁。 租金很优惠，两万多平米的厂区面积，每年租金只要一万块钱，算起来不及办公楼租金的三分之一。 不过这厂区的环境，实在不敢恭维！ 本就是老破旧、脏乱差的厂房，所以红光食品厂才搬迁的。 王林创业之初，觉得这地方粉刷一下，还是可以用的，主要是便宜，交通也方便，各项综合成本比较低。 和红光食品厂签订完合同，王林又约了香江大华公司的业务代表许志文谈购买机械的事情。 他准备在副业之外，再搞一个正业了！ 第118章 建厂 王林今天要谈的事挺多的，上午签了工厂租赁合同，中午回家吃过饭，下午和大华公司的许志文谈机械购买事宜。 许志文受邀来到了红光食品厂的老办公楼。 现在这楼属于王林经营，他把原来的招牌全拆了，新的大楼在装修当中。 许志文今天看到的王林，和他之前见到的作坊主形象完全不一样。 王林开着奔驰，带着年轻貌美的女秘书，有自己的办公大楼，还有自己的厂房！ 许志文看到了王林的实力，也看到了他的诚意。 王林开口便说要组建一个上规模的卫生巾生产厂，然后带许志文看了厂房。 “这一片都是我的工厂，”王林大手一挥，“许先生，我是诚心想开这个工厂，请你一定给我最优惠的价格。” “当然可以，王总，我们不仅售卖机械，我们还保证售后服务。我们负责生产线的全部安装流程，以及员工的培训，还有你们需要的一切原材料，我们都可以帮你从国外进货。” “国内没有生产卫生巾的材料吗？” 许志文道：“大陆暂时还没有完整的供应链，有些材料，只能从国外进口。” 王林沉吟道：“这就麻烦了！” 许志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王林道：“进口需要外汇啊，我们私人企业，哪里来的外汇？就算向国家外汇局申请，只怕也有限得很。” 改革开放前，我国实行严格外汇集中计划管理，国家对外贸和外汇实行统一经营，外汇收支实行指令性计划管理。所有外汇收入必须售给国家，用汇实行计划分配；对外基本不举借外债，不接受外国来华投资；人民币汇率仅作为核算工具。 改革开放后，我国外汇管理体制根据经济社会发展和经济体制改革的根本要求，沿着逐步缩小指令性计划、不断培育和增强市场机制在配置外汇资源中的基础性作用的方向转变。 1978年到1993年，我国外汇管理体制改革起步。这一阶段以增强企业外汇自主权、实行汇率双轨制为特征。 为调动出口企业创汇的积极性，确保有限的外汇资源集中用于国民经济建设，从1979年开始实行外汇留成办法，在外汇集中管理、统一平衡、保证重点的同时，适当留给创汇的地方和企业一定比例的外汇，并允许持有留成外汇的单位把多余的外汇额度转让给缺汇的单位，官方汇率与调剂市场汇率双重汇率制度并存。 重点是，企业只有一定比例的购汇额度！ 外汇额度，限制了企业的扩张和发展。 特别是私营企业，想拿到更多的外汇使用额度，几乎是很难的。 因此，在这一阶段，我国的民营企业，做出口是竞争不过国营企业的。 国营企业有政府撑腰，一切资源都率先向国企倾斜。 私企连原材料都进口不了，拿什么来竞争？ 没有外汇，工厂无法进口原材料，那工厂的脖子，就被掐得死死的！ 这一重大转变，起码要等到九十年代初才能有所改观，后世创汇的企业，不仅没有额度限制，甚至还有可观的高额退税补贴！ 在此之前，王林想要发展企业，只能依靠自己去想办法。 他只是一个平民老百姓，依靠买卖国库券的好政策，幸运的赚到了第一桶金而已，一无强大的背景，二无优势的人脉，他找谁去要购汇额度？ 王林想大展鸿图的心思，瞬间冷了一半。 许志文道：“王总，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忧，以目前的外汇额度，足够让你经营起一家工厂。至于以后要扩张，那是以后的事了，是吧？” 王林知道，对方是急于卖生产线，当然只挑好话给你说。 “许先生，我想先投资一家80万左右的工厂，现阶段来说，这个规模是足够用了。” “可以，其实生产线的产能绝对是能满足需求的，生意扩大之后，你可以随时订购新的生产线。” “在正式合作之前，我要了解贵公司的相关资质，以及所代理生产线的品质、生产能力如何。” “我们在大陆有一家合作的工厂，那是一家标准化的生产工厂，你可以前往考察，或者你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到香江总部去实地考察。我们代理的生产线，是日本最有名的品牌，日本大多数卫生巾生产厂家，使用的也是这款生产线。” 王林意似不信：“据我所知，日本人做生意都很精明，他们自己国家使用的都是最先进的生产线，卖到国外的，是被淘汰的上一代甚至上几代生产线？” 许志文笑道：“我不排除有些精工企业会这么做，这涉及到国与国之间高级工业技术的商业机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卫生巾生产线，这种属于普通民用级别的生产线，不涉及军事技术机密，我们卖的，都是最新款的机器。王先生如果还有疑虑，可以亲自到日本总厂进行考察调研。” 王林道：“相关的考察工作，我当然要进行的。我今天先和你签署一个合作意向书，请你们准备相关的生产线和机械设备，我这边厂房收拾完毕，就请你们过来安装。” 许志文道：“王总，请你先支付一些订金，我们好准备生产线。” 王林微微一笑：“许先生，我要和你签订的，是分期付款买卖合同！” 许志文怔道：“分期付款买卖合同？” 王林道：“生产线属于高档耐用商品，这种商品，适用于分期付款买卖合同。分期付款买卖合同，顾名思议，就是是我将应付的总价款，在一定期限内分次向贵公司支付。” 许志文摸着下巴，沉思道：“王总，你为我为难了，我们以前做买卖，都是现金结算，从来没有做过分期付款。” 王林道：“我不是拿不出钱来，别说80万，便是200万，我也随时拿得出来。” 许志文看看外面停放着的百万奔驰，再看看气质出众的秘书田晓青，微微一笑：“这一点，我相信王总的实力。分多少期呢？” 王林道：“不需要太久，就以24期为限。一来，我有固定资产，可以证明我的实力，二来，我需要时间验证你们的生产线以及售后服务。如果你们卖给我的是落后、淘汰的产品，投产以后，问题不断，三天两头就要停产搞维修，那我这生意就做不成了。有了这个分期合同，对你方的信用也是一种约束。真出现这样的状况，那损失的，就是你们自己了！” 许志文笑道：“王总，你多虑了，我们绝对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我们主要还要和你进行原材料的进口合作呢！” 王林道：“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我信任你，但你也得信任我。我有厂房、有办公楼，又有资产，又有豪车，你还怕我跑路不成？” “那倒不是。”许志文道，“兹事体大，我也做不了主，我只是一个销售代表，这样吧，王总，请容我向公司总部请示，如果可行的话，我再联系你。” “好。请你尽快！我相信，售卖卫生巾生产线的公司，并不只你们一家。德国和美国的生产线，也是不错的！” “是，是。我尽快！”许志文和王林握了握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公司，我最迟后天联系你。” “好。再见。” 许志文离开后，田晓青笑道：“王总，你这一招很高明。我又学到了。” 王林哈哈笑道：“你也喊我王总了啊？” 田晓青娇俏的一笑：“你就是我的王总啊！你也是我的良师益友，跟着你，我学了很多知识。” 王林道：“你又不下海，学这些对你没用。” 田晓青道：“这也叫增长人生阅历，我们做过的事，读过的书，都会成为我们的人生经验，刻画在我们的气质里。虽然我只是一个警察，但以后我再碰到类似的商业纠纷案件，起码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王林哈哈一笑：“你是个感性的人。你还是喊我名字吧！你叫我王总，感觉怪怪的，以后一起出去，别人以为我真是什么大老总，特意盯上咱们，那就不妙了。” 田晓青道：“好吧。你买了车，又要开厂，这钱用得可快了。” 王林道：“每天提着那么多的钱在外面走，跟一辆行走的运钞车差不多，我心里也害怕呢！我这属于分散投资，不把鸡蛋装同一个筐里。我们只带一百多万出行，是最方便的。” 他又跑到办公楼去看装修情况，告诉工人们，哪里应该怎么装修。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王林一看时间，五点多了。 装修工人因为要赶进度，没有这么早下班。 王林送田晓青到家里，正准备回家吃饭时，猛的记起一事。 他连忙将方向盘一打，来到电影院。 在电影院外面停下车，王林四下寻找。 周粥不在！ 完了！ 迟到了不只五分钟，和周粥的约会泡汤了！ 她本来就对他有怨言，这下更加解释不清。 王林苦笑一声，正准备回家时，忽然看到左侧廊柱那边，似乎有个人影。 那是他和周粥第二次约会的地方，也是她拿冰棒惩罚他的地方。 王林大步跑了过去。 “周粥！”王林看到她倚靠在廊柱上，松了口气，“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不想听对不起！”周粥咬着嘴唇，“你不知道吗？男女交往中每多说一句对不起，就意味着两人的关系疏远了一层。” 王林道：“今天去谈开厂的一些事情，所以来迟了。” “不用解释！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我不是你的谁，你不用向我解释！”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你说只等我五分钟的。” “我也想走，可是我又想啊，你这么笨，万一你来了，见不到我，你会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呢？然后就化成石头了？” 她说得轻松，但语气里满满的全是辛酸。 王林一阵难过，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里。 “我下班后，就往这里跑，生怕你等久了、等烦了，你就不等我了，我好饿，王林，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周粥软绵绵的身子，在他怀里像没有骨头似的，“我等你请我下馆子，等得好辛苦。” “我们这就去。我现在就带你去。” “我脚酸，走不动。” “我抱你上车。” “不要，被人看到了。” 她嫣然一笑，挣脱他的怀抱。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车边，王林拉开车门，请她上了车。 “想吃什么呢？”王林启动车子，问她，“去国际大饭店？” “我想吃八宝鸭、水晶虾仁、松江鲈鱼、油爆河虾……” “我们两个人，能吃这么多吗？” “难得宰你一次，你还舍不得了？” “好好好，随便你点菜！” 国际大饭店，是这个时代请客吃饭的最佳去处。 王林来过几次，也算是这边的常客，轻门熟路。 周粥果然点了她最想吃的几样菜。 当一个又一个的好菜端上桌来时，周粥懵了：“份量这么大的吗？我俩真的吃不完了。” 王林道：“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吃。” 周粥道：“把我姐喊来吃？” “不要，就我俩吃。要请你姐，下次单请。” “嘻！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水晶虾仁、松江鲈鱼、油爆河虾，这三个菜，看起来多，其实吃起来没多少肉。 八宝鸭用的是三斤左右的鸭，骨头多，肉少，吃起来也快。 王林和周粥两个人，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 “还是中餐好，吃得饱实！”王林想到上两次吃的西餐，钱花了不少，感觉跟没吃似的。 周粥捧着肚子，笑道：“我要长肉了！” 王林抬腕，看了看时间。 周粥沉着脸道：“怎么了？着急回家陪她啊？你走吧！” “没有啊！”王林连忙放下手腕，“我就看看时间，你至于这么敏感多疑吗？” 他又多嘴解释了一句：“我姐今天晚上来我家，我这不是关心你哥和她婚事吗？” 周粥讶了一声：“那你早些回家吧！有了结果，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我哥要是有你一半会哄女人，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谈个女朋友！你知道他和京里那个女孩怎么不联系了的吗？” “我不知道，你快说说。” “我哥问她国庆节能不能订婚。女方回信说，哪有在信里面提订婚的？我哥回信说，那我打电话向你提亲？” 王林倒是一怔：“这话，有错吗？就因为这个原因，那女的就分手了？那也太矫情了吧？那我支持他俩分手！” 周粥瞪眼道：“你也觉得没错？” 王林道：“难道不应该吗？这样的女人，娶回家来，也难伺候！哎，正确答案是什么？我真不知道。” 周粥白了他一眼：“你再仔细想想！如果你也不知道答案，说明你和我哥一样笨！好了，我们走吧！” 王林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那女人可真是个多事精！ 第119章 天价【求订阅】 王林回到家时，堂姐王琳已经在他家里了。 “你怎么才回来？吃过饭了没有？”李文秀问他。 “吃过了。”王林笑道，“姐的意思，你问过了吗？” “还没呢！这不等你回来再问比较好？”李文秀正在帮钱玉英剪裁布料，她裁好之后，拿到作坊，交给工人们缝纫就行了。 王琳和李文娟挤在沙发上，正在看《聊斋》。 王林在堂姐身边坐下来，笑道：“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王琳眼睛盯着电视机不动：“什么事？” “如果你有个恋人，在外地写信向你提亲，你会怎么回答？” “为什么要在信里提亲？” “有什么不对吗？” “提亲这么大的事，必须得当面提啊！”王琳随口答道。 李文秀笑道：“这么幼稚的问题，你也要问吗？” 王林郁闷的想，原来我和周军一样，都是笨蛋，都是直男！一个直男帮另一个直男来做媒？这事够呛！ 李文秀可不知道这问题的来历，只当王林是在开一个谈话的头呢，便道：“姐，你觉得周军怎么样？” 王琳道：“还行吧！跟我弟没法比！” 王林哈哈笑道：“果然是我亲姐！” 李文秀道：“周军要是向你提亲，你会答应吗？” 王琳道：“他不是有女友了吗？” 李文秀道：“分了。” 王琳道：“这么不长性啊？” 李文秀道：“异地恋，分了好。姐，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如果他向你提亲，你答不答应？” 王琳笑道：“又不是真的！” 李文秀道：“要是真的呢？” 王林轻咳一声：“姐，实不相瞒，周军托我们问你的意见。” “啊？”王琳怔了怔，“他怎么不亲自问我？” 李文秀笑道：“年轻人，脸皮薄。” 王琳道：“那可不一定。我弟喜欢你，直接拿着三千块钱，就跑到你家去提亲了。所以我看哪，周军也未必是真喜欢我，他只不过是试探我的想法，把我当一个备选而已！” 王林和李文秀都是一呆，相视一眼。 王林心想，果然每个女人，都会有自己矫情的地方！ 李文秀想的是，原来王林是真的喜欢我啊！ “姐，天下无媒不成婚，”李文秀笑道，“你就给个态度呗！” 王琳道：“什么年代了？还讲媒人这一套？他真的想我，让他自个来找我！不然免谈！” 王林正要说话，敲门声响起来。 李文娟去开了门，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来人正是周军。 周军是来给王林家送媒人礼的，结果和王琳撞了个正着。 王琳还以为，这并非一场巧合，是王林和李文秀故意安排的，便瞪了弟弟一眼。 王林笑道：“军哥，你来得正好，你和我姐到我们房间去，单独聊一会儿天吧！” 他勾住周军的肩膀，低声说道：“主动出击，向我姐提亲！快去！” 王琳还待推拒，被王林拉起来，硬把她俩推进了卧室。 李文秀裁好了布料，拿个袋子装起来，对王林道：“明天早上，你带到作坊去，让工人把衣服做了。” 王林应了一声，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多做一些裤子的款式。像弹力裤，喇叭裤，我们都可以做出来卖。反正量做少一些就行，不怕积压。” 李文秀道：“我正要跟你谈这个事呢！我那个同学，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开服装厂的杨晓东。” “哦，怎么了？” “我想到他那里，拿些牛仔裤过来卖。现在喜欢穿牛仔裤的姑娘很多。” “行啊，你去拿就是了。我本来也想过专做牛仔裤，但工序太过繁杂，尤其是洗色特别麻烦，又污染环境，我就没做这个。既然他那里有货，那就找他供应吧！” “你同意啊？” “我为什么不同意？” “我怕你会吃他的醋！” “呵呵！你想多了！”王林淡淡的道，“正常生意来往，吃什么醋？你平时要上班，也不用你和他有什么接触！”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抽个时间，去他工厂看看，要是质量款式可以的话，我就先拿两百条回来卖一卖。” “牛仔裤最讲究版形了，如果版形不行，穿起来就松松垮垮的，你可以先买个样品回来试一试。” “反正都是同学，卖不动，我就退货给他。又不是订制的！” “也好。” “你那厂房，看得怎么样了？” “厂房已经签了合同，生产线也马上可以装进来。” “那还要多久开工？” “还早呢！起码要两个月，十一以后吧！厂房要粉刷一遍，电路老化了，要重新接过，生产线装好之后，也要调试，还得培训工人，事情多着呢。” “那这两个月，你还跑国库券吗？” “必须跑啊！买车子花了我一百万，我得赚回来！” “我还以为你不心痛呢！” “呵呵！不心痛，但我不嫌钱多。” “明天下广州？” “嗯。” “帮我带样东西，好不好？” “不用这么客气，你吩咐我就行！” “那岂敢啊！你现在是王总了！”李文秀扑哧一笑，到他身边坐下来，说道，“我听说广州那边有一种擦脸的霜，特别好用。” “你还用得着擦脸霜啊？你肤色这么好，白里透红，肌肤如玉。” “不是我用，是陈小希用，她脸上长了些小痘痘，她这个人爱美，天天愁得跟什么似的，听厂里女工说，厂州那边有这种专门擦脸祛痘的霜，是从香江那边传过来的，你去商场打听一下，应该就知道名字了。” “行，我知道。” “需要多少钱，你开个票回来，我让小希给我就行了。” “你就没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我什么也不缺。” 正说着话，周军和王琳出来了。 看他俩那含羞带怯的表情，王林知道，事情成了。 “军哥，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王林笑问道。 周军腼腆的笑了笑：“这个还没商量好。” 王琳倒是落落大方，说道：“国庆吧！他家本来做好了准备，要和京里那个女孩国庆办酒的。择日不如撞日，国庆大家都有假期，结婚正好。小林，你的奔驰车，我们是要借来当婚车使的，你到时候别推托，我先跟你讲好了。” 王林哈哈笑道：“姐，这个还用你吩咐？必须的啊，天大的事，也不如你的婚事大！” 周军搓着双手，笑道：“谢谢你们玉成此事，以后一定厚报。” 王琳道：“一个是我弟，一个是我弟妹，报什么报啊？都是一家人！” 王林指着她笑道：“姐，不得了，你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管家了？既然不是外人，你从他家拿点东西，送到我家里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一屋人都笑了。 周军要约王琳出去看电影。 王琳道：“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下次再看吧！你先回去，明天记得到我家里去提亲啊！” “行，我记下了！”周军兴高采烈的离开。 王琳俏脸一沉，说道：“都是你们俩干的好事，将来我要是过得不幸福了，我只怪你们俩！” 王林道：“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是你自个同意的啊！对了，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说明白，周军家里，人人都好，但是有两点，你得注意。一是钱玉英，也就是你未来的婆婆，那人控制欲十分强大！你得顺着她一点。二嘛，就是周家有两个还没有出嫁的小姑子，你得相处好了。” 王琳道：“我倒是不怕，我跟他说好了的，我过去了，我是要当家的！不然，别想娶我过门！只要财政大权在我手里，我就是周家的主！” 王林心想，堂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也许只有她，才能治服钱玉英！ 王琳抓了一把瓜子：“行了，我也回家了。早知道你们喊我过来，是为了这个事，我才不来呢！” 王林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多好的一桩婚姻啊？” 王琳笑了笑，甩着头发出门去了。 李文秀道：“行了，这下好了。” 李文娟道：“我看那个周军，一点也配不上琳姐！” “别胡说！”李文秀道，“周军哪里不好了？” 李文娟道：“你都叫我不要胡说了，我哪里还敢胡说他哪里不好？哼！” 王林和李文秀都失笑。 第二天，王林把钱玉英的衣服料子送到作坊，又帮忙把裤子送到华亭路摊位，这才和田晓青、吴大壮一起下广州。 王林手里，还有185万的现金。 在去广州的飞机上，王林看到则新闻。 1988年的国库券，放宽交易限制了！ 以前这段时间里，都只能买卖前两年的国库券，现在1988年的国库券放宽交易，肯定有一个暴利期！ 趁着这个新闻刚出来，知道的人还不多，王林这次去广州，直接购买1988年的国库券。 果不其然，因为这年的国库券刚出来，离兑换期还很遥远，所以银行都是便宜卖，一百块钱的国库券，只卖78块钱！ 王林把所有的资金，全部买进了1988年的国库券。 当天下午，王林去了一趟百货大楼。 广州的百货大楼，商品琳琅满目，比申城多得多，特别是港澳台那边流行的物品，在这边大都可以找得到。 王林在化妆品柜台转了转。 “先生，请问是要买化妆品还是买护肤品？”销售员热情的询问。 “哦，有一种祛痘的产品，是从香江那边传过来的，叫什么霜的。”王林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 “您说的是这款吧？这是广生行双妹嚜品牌的擦脸霜，对改善皮肤最有帮助，祛痘无痕。” “可能就是这个。多少钱？” “88元一瓶。” 王林倒是一怔，没想到这么贵。 如果是自己买，当然无所谓，不管是一百，还是几百，他说买也就买了。 问题这是帮陈小希带的护肤品！ 这么一小瓶玩意，相当于陈小希一个月的工资啊！ 见他犹豫，销售员笑道：“先生，广生行双妹嚜始创于1898年，是一个百年大品牌，质量绝对过硬，因为是香江那边的产品，关税比较高，所以卖价贵一些。” “行，那就买一盒吧！”王林道，“你知道哪里有卖国外化妆品和护肤品的吗？像美宝莲那种？要正品的。” 销售员左右瞧瞧，低声笑道：“先生，你找对地方了，我们这柜台就有，是正规产品，从香江那边带货过来的，数量有限的。” “美宝莲的化妆品多少钱一套？” “有小套和大套，大套装888元，小套装488元。” 王林心想，这不是天价吗？ 不过，人家做的是带货生意，等于是走私，这些东西，现在通过正规渠道在国内是买不到的，就跟后世那些到国外带货回国卖的人一样，带回来当然是要赚高价的！ 没有高利润，怎么让他们铤而走险呢？ 销售员看出王林的犹豫，笑道：“先生，我这里还有一套香奈儿的护肤品，售价2800元，你要是两套都要的话，我给你打个95折。” 比起化妆品来，香奈儿的护肤品，才叫真正的天价！ 王林好奇的问道：“你们卖这么贵，真有人买吗？” 销售员笑道：“瞧您这话说得！我们这货走得可俏了！每次过关，又不能带多了，所以成本很贵的。识货的人，自然会买我们的。你真想要这些品牌，你要是出一趟国，或者去一趟香江，花的钱远远不止这些呢！是不是？” 王林道：“行，给我包起来吧！我送人的，你给我包漂亮一些，包成一朵花最好了！” “明白！”销售员道，“我们这里有玫瑰花赠送，这花保鲜期有两三天呢，你尽快送出去就行了。” “好。” 王林爽快的付了款。 销售员做成了这么大一笔生意，对王林热情有加，给他倒了杯水来，笑道：“先生，以后有需要，可以直接找我，我叫黄旭花。” “好。”王林心想，这么贵的东西，我被你宰一次就够呛了，我还能让你宰第二次啊？ 黄旭花把一套美宝莲的化妆品，一套香奈儿的护肤品，分别打包好，别出心裁的在包装纸上各扎上了一朵玫瑰花。 王林提着几个大袋子，经过手帕营业部时，看到里面柜台上，摆满了各种花色的手帕。 他想到李文秀最喜欢拿手帕扎头发，便买下了一盒最贵的丝绸手帕，一共十个花色，售价30元，三块钱一条的手帕，简直是手帕中的战斗机！ 第120章 画眉 这趟广州之行，真正让王林见识到了什么是花花世界的高消费。 第二天回到申城，王林迫不及待的先去兑换国库券。 1988年的国库券，卖出价位不算高，只有103元。 但王林的购入价格，只有78元！ 每一百元，王林净赚25元！ 这一趟，王林赚到了45万的暴利！ 就在王林欣喜若狂，以为可以靠这个长久盈利的时候，当天下午，国家银行申城金管处，就下达了一份通知文件，暂缓1988年国库券的交易。 王林百思不得其解，政策为什么朝令夕改？ 还好，他及时把手里国库券卖掉了，不然就要砸在手里！ 经此一役，更让王林认识到了国库券买卖的凶险。 在国家彻底放开国库券交易之前，一天一个政策完全是有可能的。 王林以为，自己靠国库券发财之路，更要走得谨慎才行。 不管怎么说，富贵险中求，他这趟赚到了45万的利润，加上之前的185万，王林的资产，涨到了230万。 回到家时，家里无人，李文秀还没有下班。 王林把钱收好，把买来的礼品，随手放到了床上。 他看看时间还早，便开了车，到办公楼来指挥装修，又去后面的工厂区域检查线路的更换进度。 这一耽搁，就拖到了下午五点半，回到家时，看到李文秀和李文娟都回来了。 令王林震惊的是，李文秀两姐妹，把那两盒化妆品都给拆了，正在研究怎么用呢！ “文秀，那化妆品和护肤品……”王林看着一桌子的高级进口产品，不由得目瞪口呆。 “姐夫！”李文娟咯咯笑道，“你也太懂浪漫了吧？给我姐买这么多好东西！又是化妆品，又是护肤品的？还全是高级货！包装上面还扎了两朵红玫瑰呢！” 王林哑口无言。 这两盒化妆品和护肤品，他买来是准备送给沈雪的。 因为上次听她说起过，想买更好的化妆品一事，而他正好在广州遇到卖私自带货的产品，就给买了回来。 结果被李文秀误会是买给她的了！ 不应该放在家里的！ 应该放在车里的！ 李文秀拧开一支口红，嫣然笑道：“王林，我不是说过吗？我什么也不缺，你怎么还给我买这么多化妆品和护肤品啊？我看到了收据，好贵的呢！一套888元，一套2888元！天哪！我快要疯掉了！我才20岁啊，就用这么名贵的化妆品和护肤品？你用这些钱，又可以娶个老婆了呢！” 王林呆若木鸡。 这误会大了！ 他还不能解释，总不能说，这不是送给你的吧？ 李文娟笑道：“姐，你看你多幸福啊！几千块钱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够你在工厂里吹一辈子的了！你们厂里，谁用过这么昂贵的化妆品？你肯定是独一份！” 李文秀嗯嗯两声，点头笑道：“太让我意外了！王林，谢谢你！” “姐，光说谢谢不行，你得主动亲我姐夫一下！”李文娟推了姐姐一下。 李文秀羞红了脸：“别闹！” 李文娟道：“你们是夫妻，亲一下怎么了？快亲！多浪漫的时刻啊？等等啊，我拿照相机记录下来。” 王林抓抓头，将错就错的道：“买给你的，你就用吧！这一趟，我运气好，捡了个大漏，赚到了45万！几千块钱，毛毛雨啦！” 李文秀高兴的道：“一趟就赚45万！岂不是要发大财了？” “可惜，银行刚开了这扇门，又给关上了，还好我已经卖掉了那些国库券，不然有得我难受！” “怎么回事？” 王林把1988年国库券开放又暂停交易的消息说了。 “国家有国家的考虑，我们遵从就行了。” “嗯，不然呢？还能怎么样？是不是？” “姐，我准备好了，你快亲我姐夫！”李文娟摆弄着相机，举了起来，“姐！别愣着啊！” 她见李文秀羞涩不动，便又推了她一把。 李文秀扑进王林怀里，就势将娇艳的红唇，印在王林嘴上。 这是两人的第一吻啊！ 这也是李文秀的初吻！ 李文秀和王林四目相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妻子的嘴唇，原来这么甜！ 王林还想品尝的时候，李文秀羞涩的一笑，离开了他身子，温柔的说道：“谢谢你，王林，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化妆品呢？还是说的刚才这个吻？ “还有一盒手帕，你看到了吗？”王林的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 “看到了，很漂亮的手帕。丝绸加上粤绣呢！可金贵了，我都舍不得用。” “买来就是给你用的，你不是喜欢用手帕来系头发吗？系一个我看看效果。” 李文秀拿出那盒手帕，挑出一方来，挽着自己乌黑的秀发，用手帕系了个蝴蝶结。 “不错。”王林道，“质感更美了！” “姐，是真的好看，这是白手帕，上面又正好有金线绣的蝴蝶，好漂亮的！给我两方手帕好不好？” “这个不能给你，这是你姐夫送我的。改天叫你姐夫再给你买一盒好了。” 王林知道：“文娟，我下次去广州，再给你带。” 李文娟这才罢休。 王林道：“陈小希要的那面霜可贵了，她舍得买不？” 李文秀道：“不管她，是她要带的！她肯定要！你都不知道，女人为了爱美，有多舍得付出！” 王林嗯了一声，看她摆弄那些化妆品和护肤品，一个一个拧开盖子闻味道，像小孩子拿到了最宝贵的礼物一样爱不释手。 李文秀拿出眉笔，照着镜子画，一边说道：“我昨天去杨晓东的服装厂看过了，他们生产的牛仔裤还行，我昨天就拿了货回来卖，今天文娟说卖得还不错。” 李文娟道：“卖了二十条牛仔裤！” 王林道：“不错。我们还可以做一些短裤卖，牛仔短裤也好卖的。” 他见李文秀实在是不会画眉，看得都急了，起身接过眉笔，说道：“我给你画吧。” 李文秀转身面对着他，微微仰头。 王林道：“你眉目清秀，不需要画太浓，稍微点缀一点颜色，就显得更青翠如黛了。天然的眉毛是最美的。你是标准的柳叶眉，眉尾稍微画长一点点就行了，也不要太长……” 李文秀任由他画眉，感受他的服务，享受他的温柔和体贴。 李文娟还没放下相机呢，趁机又拍了好几张相片。 等王林画完眉，李文秀照了照镜子，咦了一声：“王林，你画得真好看！我整个脸都显得更立体了！” “你还年轻，最多化一点淡妆就行。”王林说道。 “好，我知道了。”李文秀道，“我啥也不懂，只能慢慢学。” 这天下来，李文秀都沉浸在巨大的幸福当中，时不时的哼上一首曲子，连做饭时都会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晚上睡觉时，王林进入卧室，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个小花瓶，李文秀把那两朵红玫瑰养在瓶中。 李文秀仔细的洗了澡过来，在他身边躺下来。 王林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说道：“我再跑一趟广州，就不想跑了。” “是不是特别辛苦？那就休息好了，反正钱也赚得够多的了。” “不是，我不跑，但我可以请人去跑。” “请田警官和吴师傅吗？” “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俩应该是信得过的。但你也不能把钱全部交给他们去跑。” “我每次只拿一百万给他们。他们两个人，每人管五十万。不管价格高低，左右有得赚就行了。他俩可以互相监督，这两个人不可能串谋来骗我的钱，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的。” “这样最好了，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完全不必自己亲自跑，但我又怕你丢钱，就没敢劝你。” “就这么说定了！我再跑一趟广州后就不跑了！这几个月来，我也跑累了！休息休息吧！” “我差点忘记跟你讲了，周厂长找你呢！他今天亲自到整理车间来找我，叫我带个信给你，让你得空的时候，去一趟厂办。你都不在厂里这么久了，他不会是想开除你吧？” “那倒不至于。”王林心知肚知，周伯强找他是为了何事，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整个申纺行业，基本上都是亏损状态。我们一厂情况虽然好一些，但也不容乐观。” “不会吧？我们厂效益挺好的啊！机器开得都没停过。”李文秀无法相信，自己最大的骄傲，申纺厂，也会亏损？ “这是真的。周厂长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你做好准备吧，申纺厂内部，将有一轮重大改革！” “怎么个改革法？” “我告诉你无妨，但你千万别说出去！改革的具体措施公布之前，我们乱说就是造谣，你知道厉害吗？” “你说得这么严厉，我听得有些害怕了！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顶多五年左右，整个申纺行业，其实也不只咱们申纺，整个国内纺织行业都是一样的，起码要裁减五分之三的职工！” “啊？五分之三？那咱们市要减多少人？” “我市有55万纺织工人，你自己去算吧！” “裁减36万？”李文秀睡不住了，翻身坐起来，“这可能吗？那咱们都得失业？” 王林笑道：“那不一定。裁减是要裁减，但人员是进行分流。有些优秀的员工，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好的工作，比如说去当空姐！” “当空姐？你开什么玩笑！我们纺织女工，还能去当空姐？” “呵呵，凡事皆有可能！”王林也不便多说，只道，“你现在是工段长，就算要裁减人员，也裁不到你头上来，你放心吧！” “那陈小希和刘玉她们呢？” “她们就难说了！”王林道，“我在想办法，在大裁减到来之前，能不能救活咱们厂！” “怎么救？” “我这不正在想嘛！周厂长找我，也是为了这个事情。你先不要回复他，他要是再来问你，你只说我去了广州。等我跑完这一趟，我再去见他。” 李文秀被王林的话震撼到了，只是想一想，就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 但她又相信王林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她本来做好了准备，想主动的和王林来一场更浪漫的运动。 可是此时此刻，她连一点这方面的想法也没有了。 她是个感性的人，一想到申纺厂可能面临的巨大变革，即将面对五分之三的同事下岗分流的事实，她就睡不着觉。 王林道：“睡吧，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李文秀道：“你以前跟我说过这话，我都不信。可是我最近听说，有些国企改革，已经开始下岗和分流了！也许将来有一天，这事真能降临到我们头上呢！” 王林道：“所以我们要未雨绸缪，你要是能再上升一级，升到主管，那就更稳妥了！” 李文秀倒是有自知之明：“我刚提的工段长，怎么可能再升职？这不是做梦吗？” 第二天，王林仍然和田晓青、吴大壮一起下广州。 本周的国库券，买进价格是98元。 按照104元的出货价，王林每一百元，可以赚6块钱！ 跑一趟，王林可以赚14.4万左右，这个利润，还算可以接受。 国库券的价格，也跟股票一样，升升跌跌，每天都是不同的价。 王林觉得宾馆太贵，住进了之前住过的招待所，也就是丽都夜总会旁边的那个招待所。 下榻之后，王林带了些钱，来到百货大楼，找到化妆品专柜的黄旭花。 前天他来买化妆品时，还说再也不来这里被她宰了，结果这么快就打脸。 哪怕是被宰，他还是只能来这里购买，总不能为了一套化妆品，专程去一趟香江吧？ 黄旭花对他印象深刻，笑道：“先生，您好，今天要买点什么呢？” “美宝莲和香奈儿，还有吗？”王林问。 “有，今天上午刚到的货。”黄旭花笑道，“先生，您还要各买一套吗？一套可以用很久的。” 王林道：“我买来送另外一个人！” 黄旭花笑道：“我懂了。上次买的是送给爱人的，这次买的是送给情人的吧？” 王林道：“别乱猜，只是普通朋友。” 黄旭花笑道：“先生，您还缺普通朋友吗？您看我够不够资格？” 王林哈哈一笑，说道：“能不能再优惠一点？我都是老顾客了。” “价格真的是实价了。”黄旭花道，“不过，我可以送您一瓶香奈儿的小瓶装香水，算是给您的折扣吧！” “也行！”王林当即买单，心想这一次买回家，一定要先藏好了，不能再被李文秀姐妹看到。 第121章 聘书 王林提着东西回招待所，下了的士后，看了一眼旁边的丽都夜总会。 时间尚早，丽都夜总会还没有营业，大门紧闭。 经过茶餐厅的时候，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一个妖娆的女人走到他面前。 “咦，靓仔，是你！好巧啊？你又来出差啦？” “你是谁？” “我是苏娅啊！你不认得我了？” “不认识。” “嗬，见过无情的，没见过像你这么翻脸不认人的！我又不吃你家大米，你躲我干什么？”苏娅往他面前一跳，伸展双手拦住了他去路。 “请你让开。”王林双手都提着东西，不然一巴掌打开她了。 “哟，这买的是什么好东西？香奈儿啊？有香水没有？送我好不好？我只为你一个人喷！” “无聊！”王林用肩膀将她一拱。 苏娅故意用胸一迎。 王林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直接将她拱开。 苏娅哎呀一声，捧着心口道：“你力气好大哟！” 王林皱了皱眉，从旁边快步离开，进了招待所。 苏娅幽怨的看着他背影，轻咬嘴唇，跺了跺脚，大声喊道：“有钱了不起啊！不把我当人看啊？” 王林懒得理她，径直上了楼。 田晓青看到他回来，笑道：“你前天不是刚买了两套这样的吗？今天又买？是不是商场打折送的啊？” 王林笑而不语，对吴大壮道：“师傅，你下去到旁边茶餐厅打晚饭上来吃吧。我懒得走了。” 吴大壮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王林对田晓青道：“田姐，我有事跟你商量。” “啥事？你说呗！” “跑完这一趟，我就不跑了。” 田晓青双眼蓦地睁圆了：“这么说，我失业了？要回警队工作了？” “那倒不是。”王林笑道，“我想请你和我师傅两个人代我跑。反正流程你们都熟悉了，广州这边银行多，国库券也多，还能跑一段时间。这边跑腻了，你们可以再去庐州、苏杭等地，国库券占用了银行大量资金，他们巴不得卖掉呢！” “我们跟着你跑了这么久，的确都懂怎么操作。可是这么多的钱呢？”田晓青道，“你可真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是我姐，大壮是我师傅，我早就把你们当亲人看待了。遇上事的机率毕竟还是小，我们跑了这么多回，也只遇上三次吧？是不是？以后治安越来越好，遇到事的机率就更小了。” “行，你都这么信任我了，我岂能推辞？” 王林道：“我每次给你们一百万，你和我师傅各提五十万，钱不多，提起来轻松，管起来也容易。其它的钱，我要开厂，需要用到。” “你是老板，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没异议。” “谢谢你，田姐。” “别这么说，是你给了我赚钱的机会。我现在工作两个月，就相当于以前工作一年呢！只算工资的话，我做几年就可以退休了！” 王林呵呵一笑：“工资只会越来越涨的。” 吴大壮回来后，王林也跟他谈了此事。 吴大壮当然同意，说道：“王林，你放心，你把这么多钱交给我，我就算拼了命，也保它周全！” 王林淡淡一笑：“钱重要，命更重要，你们都好好的，我们一起赚钱！” 当天晚上，王林没再去丽都夜总会。 有些新鲜，体验过一次，也就够了。 有些人，注定只能擦肩而过。 灵魂的成熟，不在于占有多少，而在于取舍之间。 第二天回申城，先去证券营业部兑换了国库券。 二道贩子小四海跟了上来，笑道：“王百万！你今天的包怎么少了两个？” 王林摆摆手：“买车了！” “哟，买的什么豪车？” “奔驰！” “啧啧，了不得，你是咱们这批人里面最有钱的一个！你也是最会赚钱的一个！” 王林呵呵一笑：“小四海，你这么关注我，不会打着什么歪主意吧？” “啊？没有！”小四海把头摇头得拨浪鼓，“我哪敢啊！谁不知道你身边带着女警保镖呢！” 王林摆了摆手，带人离开。 回到家，王林直接把买来的化妆品放进了奔驰后备箱。 收好钱之后，他仍然到办公楼这边来转悠。 在王林要求下，装修队日夜赶工，办公楼的装修工程进展迅速。 王林对办公楼的要求并不高，粉刷白净，装好水电地板，能正常使用就行，对他来说，这个办公楼，只是初期的一个过渡。 晚上，王林没有回家吃饭，而是开着车，来到了沈雪家巷子外面。 小巷子窄，车子进不去，只好停到巷口。 王林打开后备箱，拿出化妆品，提着进了巷子，走进小院门，上到二楼，敲了敲沈雪家的门。 “来咯！”沈雪娇柔的声音在里面答应。 不一会儿，门开了。 沈雪穿着紧身的训练衣，正在家里练习动作呢，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玲珑身材被包裹得凹凸有致。 “王林！”看到是他，沈雪双眸一亮，嫣然笑道，“好久不见你了。我正要找你呢！” “知道你在紧张的排练，没敢来打扰你。”王林笑道，“奶奶回来了吗？” “她还没回来。”沈雪侧身让他进来，关上房门，拿过一块手帕，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王林把东西递给她：“给你买的。” “这是？咦呀！”沈雪惊喜的道，“好漂亮的包装。” “拆开看看。” “嗯！”她拆开包装，看到两大盒洋品牌化妆品，不由得惊呼出声，“就是这种！我上次在京里汇演，看到别人用的就是这种。你哪里买来的啊？” “我去广州跑生意，正好看到柜台有卖，就买了回来，你演出用得上。” “嗯嗯，你有心了。多少钱？” “咱们之间，别动不动就谈钱，好不好？” “肯定不便宜！”沈雪脸上容光焕发，“我无功不受?。真的，你得告诉我，这两套多少钱？” “3600块钱。” 沈雪知道这化妆品肯定贵，但没想到贵到这个程度！ “3600啊？你直接给我钱多好？太贵了啦！” 王林掏出一叠钱来，放在她面前。 沈雪惊道：“你？” 王林道：“这里有一万块钱，也是给你的。” “我不要。”沈雪红了脸道，“我知道你有钱，但我不能花你的钱。” 王林又拿出一张证书来，放在她面前，笑道：“这个也是给你的。” “这又是什么？”沈雪好奇的接了过来。 “你先看看。” 沈雪打开来，却是一张手写的聘用证书。 “兹聘请沈雪同志担任我校校长一职，聘期5年，从1988年9月1日到1993年9月1日。小百灵艺术培训学校。” “王林，这是怎么回事？”沈雪被他的一系列操作给弄糊涂了。 “我成立了一家小百灵艺术培训学校，请你当校长。这两套化妆品是给你的聘礼。这一万块钱，是给你的第一年薪酬。” “啊？”沈雪懵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自己哪怕再喜欢这两套化妆品，也绝对不能接受王林的赠予，至于金钱，她更不可能收受。 友谊就是友谊，不能掺杂太多金钱在里面。 偶尔请吃一餐饭，或是买点小东西，她可以接受，因为她可以通过回请吃饭，或者其它方式进行等价的回报。 朋友之间不能一天到晚谈钱，平时吃点东西，买个什么小东西，没有必要计较太清楚，你来我往，人情往来，才是朋友之道。 但几千块钱的化妆品，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是无法接受的。 王林当然也知道，她不可能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更不可能平白无故接受他金钱上的赠与。 但他聪明，用了一种让你无法拒绝的方式，理所当然的、光明正大的，把这一切送到了你手里。 而且，他是先做好了一切准备，才给她带来惊喜！ “3600块钱的聘礼？”沈雪笑道，“这笔钱，足够你娶个老婆的了！” 话一出口，她觉得这话歧义太大，微微红了红脸，说道：“我的年薪是一万？” “这只是薪酬，另外每个月和每个季度，还有绩效奖。小百灵艺术学校，交给你管理和经营，办得好了，可以得到奖励。” “学校开在哪里？” “我们上次去看过的那块场地，红光食品厂的老办公楼。” 沈雪眼里有亮光闪过！ 王林太有心了！ 用心到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知道你需要什么，知道怎么照顾你内心最柔软的感受，让你自尊、体面、优雅的接受他对你的呵护和安排。 “一起去看看场地？”王林发出邀请。 “好！”沈雪无法拒绝，因为那是她内心的一个梦想！ 王林实现了她不能实现的梦，把她心底的想法，切切实实的捧到了她面前。 “我换件衣服。”她说道。 王林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收起来吧！” 沈雪捧着东西进去，放进柜子里，然后拿出衣服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不够美气，放了进去，另外拿出一条短裙来。 这是一条大开背的黑色短裙，她当时喜欢，但买来之后，觉得太露，一次都没穿过。 她换上了这条裙子，把满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披垂下来，正好遮住了大半个后背，这样既显得优雅，又不至于太过性感，但又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含蓄和外露。 沈雪有好几双鞋子，她拿出一双红色的鞋子，在脚边试了试，又换了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 对着穿衣镜，沈雪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衣领，侧过身，看看后背，拉平屁股上的一条皱褶。 她拿出王林买的美宝莲化妆品，快速的描了下眉毛，涂了点口红，然后走了出来。 王林眼前蓦地一亮！ 艳丽不可方物，这个词用来形容沈雪，再合适不过了。 黑发、黑裙、黑鞋，把她修长的身段，分成几个部分，每一段黑色中间，又是白得耀眼的肌肤，黑发和黑裙之间是俏丽的脸和洁白丰润的脖颈，黑裙和黑鞋之间，是白皙性感的纤纤玉腿。尤其是那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勾人遐思，她那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 指削葱根，口含朱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秋波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王林缓缓收回欣赏的目光，微微一笑：“我想起一篇文章，里面有几句话，说的是：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把罗敷换成沈雪，也是适用的。” 这话夸得很有技巧！ 沈雪嫣然一笑，轻轻转了一圈：“真好看吗？” “好看岂能形容你的美？那是形容凡人的，不是用来形容仙女的。” “噗嗤！你真会说话。”沈雪微微启唇，露出雪白的贝齿，衬着玉润的红唇，更显端庄秀美。 下楼梯的时候，王林扶了一下她的手，她将手搭在他手上，慢慢的走下来。 沈雪要去推自行车。 王林道：“不用，我有车。” 沈雪以为他是想骑车带着自己，怕自己穿着高跟鞋不方便骑车，便应了一声好。 两人走到院门口，巷子那边，忽然窜过来一辆摩托车。 “沈雪！”摩托车上的青年男人，潇洒的甩了甩头发，笑道，“你知道我要来找你啊？在门口等着我？” 沈雪道：“陈振华，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晚上有个好看的电影，我买了两张票，请你一起看。” “我没空，不看。” “喂，沈雪，你没空？你没空穿这么漂亮要去哪里？这个男人他是谁？”陈振华指了指王林，一脸嚣张和不屑。 王林淡然说道：“我是沈雪的朋友，她去哪里，与你何干？” “喂，小子，你别得瑟！我追求沈雪好几个月了，你别截胡啊！”陈振华虎视眈眈的看着王林，把他当成情敌了。 沈雪俏脸薄怒：“陈振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一再的拒绝过你，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陈振华一脸的无动于衷：“沈雪，我知道你是矜持，我这样好的出身，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帅气的外表，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来吧，上我的车，我载你出去耍！” “不要！”沈雪拒绝得很干脆，“王林，我们走。你的自行车呢？” 王林笑道：“我的车，停外面巷子口了。” 陈振华开着摩托车，在后面跟着：“沈雪，你去哪里？我送你！我的可是摩托车，舒服着呢！你跟他骑什么自行车啊？那后座咯屁股咯得慌！他连摩托车都没有的人，你跟着他不遭罪啊？” 第122章 聚会 沈雪淡淡的道：“我就喜欢坐他的自行车！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很烦你！” 陈振华不死心，又跟上来：“沈雪，给我个面子吧？我这摩托车，两万多买的呢！自行车才一百多块钱！怎么能跟我这车比啊？上车吧，我没有恶意，我就送你一程。” 沈雪直接不理他了。 王林笑道：“这人真是锲而不舍。” 沈雪轻轻摇头：“他这叫执迷不悔、死性难改！我最讨厌这种又俗气、又死缠难打的人。你的自行车呢？” 王林打开奔驰车的门：“自行车没骑过来，只开了这辆车。” “你？新买的车啊？”沈雪不懂车，对她来说，不管什么品牌的车，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也从来不做能买车的梦。 对八十年代的人来说，小轿车是羡慕不来的，更多人在乎的是一辆摩托车，本田、嘉陵，骑上去带女人兜风，再巴适不过。 “请上车吧！”王林轻轻一笑。 陈振华骑着摩托追上来，看到王林并不是骑车的，而是开车的，不由得发出一声国骂：“虚伪的女人！难怪瞧不上我的摩托，原来人家有百万奔驰！” 沈雪坐进车里，不解的问王林道：“什么是百万奔驰？” 王林道：“奔驰就是这辆车的品牌。” “那百万呢？不会是这辆车的价格吧？” “差不多。” “天哪！”沈雪笑道，“我屁股下面坐着一百万哪？这车要是换成现金，我家里都未必装得下。” 王林呵呵一笑，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留下陈振华在风中凌乱。 “追你的男人很多吧？”王林问。 “你说陈振华吧？这人就是个狗皮膏药，有一次我们团里去他们单位演出，从那以后，他就跟着了魔怔似的，三天两头来找我，烦死人了！” “看来你是真的烦。不过，今天以后，他会有自知之明，不会再来找你了。” “为什么？” “因为虚荣的人，最容易被别人的现实打败。” 王林开着车，来到红光食品厂的老办公楼。 “现在，这里就是咱们小百灵艺术培训学校了！”王林笑道，“整个二楼是教学区域，一楼的一部分是接待和办公区域，另一大半是个演出大厅。” “这么大面积？”沈雪微微吃惊，“我们觉得租半层楼都很大了！” “要做就做最好、最大的。” “那三楼呢？” “三楼是一家卫生巾生产厂的办公区域。卫生巾厂，就在办公楼的后面，也就是红光食品厂的老厂区。” “也是你开的工厂吧？” “对，也是我的资产。卫生巾生产厂要十一以后才能投产。但前面这幢办公楼，装修快一些，再过一个星期就能完工，等完工以后，我再带你去挑选办公家具，以及你们需要的培训器材和服装、道具。” “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比珍珠还要真。我带你进去看看吧！工人们还在加班加点的装修呢！” “嗯！好！” “你小心点走路，别绊到施工线路了。” “好的。” 两人先进入一楼。 一楼右侧，隔出几十个平方，是小百灵艺术培训学校的前台和办公室，规划得整整齐齐，左侧是一座600多平米的剧场，用来汇报演出，可以同时容纳一千人左右。 从楼梯上去，就是培训场地，700平米的大空间，全部打通了，中间是走廊，两侧是培训教室和舞蹈练习室，总共分成了十个大小不一的空间！ “天哪，这也太大了！”沈雪只剩下震撼了！ 王林道：“你们舞蹈练习室，需要设立镜面墙，铁杠、壁柜，还要装一套音响设备，以及基本的乐器，像钢琴之类的。地板全部是防滑的木地板，再打一层三毫米的防滑地胶。考虑来学习的都是孩子，窗户外面全部安装防盗网，所有的楼梯、拐角、墙脚，包裹一层防撞海绵。就算是你们这些老师，万一不小心撞上了，也不至于受到伤害。” “王林，你怎么懂这么多啊？这练习室，比我们团里的还要豪华大气！我喜欢这里，以后我可以天天在这里跳舞给你看！” “好啊，我的荣幸。对了，你们有几个老师出来教学？需不需要再到外面请人？” “我们之前谈好的就有四个人。” “四个人教舞蹈还是少了点，另外还需要一些教其它艺术的，比如说各种乐器的，以及学越剧和昆剧的。” “越剧和昆剧我都懂。” “你还懂昆剧啊？《牡丹亭》会唱吗？” “这是基本功啊，我练过的。” “太好了，等这边装修好后，你能不能唱给我听？我上次去大世界，看到有人演出昆剧《牡丹亭》，一出皂罗袍，把我给唱哭了！大美、大雅！” “好！”沈雪道，“只是这教器乐的老师，还得找一找。” 王林道：“你们要是有老师，可以介绍过来，如果没有的话，我到外面招人。” “对了，王林，我说过我有事找你的。我们团里的苏慧，说要当面感谢你。” “苏慧？我不认识她啊！” “你可能不记得了，有一次，她和蔡金玲副团去广州演出，被人欺负，是你救了她。” “哦，我记起来了，原来是她啊！嘿，多大点事！不用谢我！” “对你是举手之劳，于她却是救命之恩。” “说救命太过了，顶多就是解围而已。” “总之，你就听我的，让她好好谢你一次。好不好？” “行。” “那次事件之后，苏慧也不下广州演出了，说是太伤自尊了。” “我觉得吧，你们是高雅艺术，到那种地方演出，太糟蹋人才了。”王林道，“我在一楼建了一座剧场，我准备用来开发一个专业的演出舞台，以后你们团里，还有越剧团，昆剧团的老师们，都可以来我这个剧场演出。” “王林，你这个想法很好。我们现在都是政府组织的内部演出，很少有商演。如果每个月都能接几次商演，赚一些外快，我相信大家也不会千里迢迢下广州捞金了。其实苏慧她们也挺累的，一去就是好几天，家里也不能照顾到。” “这个事，我们好好谋划一下。”王林道，“总而言之，以后这两层楼，都归你管了！相关的手续和证件，我已经在报备和办理，这个肯定能办下来，我已经找了关系，也送了礼。” “谢谢你，王林，要我们来做的话，估计两年也做不成功！” “你们是专业的老师，那就做专业的活，我帮你们跑跑腿、打打杂就行了。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呢！我下班后就在练习几个动作，然后你就来了。” “我也没吃，饿了吧？我请客。” “要不，我把她们几个都请出来，我们大家商量一下培训学校的事？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 “行啊，走吧，小心些，这里有电线。” 王林开车，沈雪指路，去接其它几个同事。 他们先到赵百灵家。 赵百灵父母都是中学老师，住在学校家属区，她家正准备吃饭呢，听到沈雪喊，她便下楼来了。 “哟，这不是王林吗？大老板了啊？”赵百灵咯咯笑道，“这可是奔驰车啊！你混得可以啊？” 王林笑道：“还行，还行。赵老师，请上车，我们几个聚聚。” “刚才沈雪跟我说了，你培训学校都开好了？用的还是我的名字？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付了名字租金了吗？” “哈哈！”王林笑道，“谁叫你名字取得好呢！百灵、百灵的！” 沈雪道：“那你取名字，经过百灵鸟授权了吗？” 赵百灵噗嗤笑道：“就你机灵！” 另外两个老师，一个叫李素琴，一个叫白莉，都是青春貌美的大姑娘，美得各有特点，综合来看，还是沈雪各方面条件更突出，更胜一筹。 赵百灵道：“苏慧不是要找王林吗？干脆把她也接出来，一起吃个饭得了。车子空间这么大，我们挤一挤也坐得下。” 王林倒是无所谓，只听沈雪示下。 沈雪道：“那就接她一起吧？” 苏慧家就在白莉家附近，开过两条街就到了。 这是一座老式的杂院，里面挤挤密密住了好几户人家。 某家人放个屁，其他人都能听到的那种。 沈雪下车去喊苏慧。 一进门，就听到苏慧和丈夫在吵架。 “你还顾不顾这个家了？我不用你管，孩子你总得管吧？”苏慧丈夫大声嚷嚷。 “我哪天不管孩子了？孩子不是送到她姥姥家去了吗？你成天下了班就是喝酒、打牌，你怎么不管呢！”苏慧抽泣说道，“我去演出，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我不稀罕你赚那几个臭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要陪人家喝酒的！” “你、你！铁力，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 “玛德，你敢骂老子！我抽你！” “苏慧！”沈雪喊了一声，正好阻止了铁力打人。 “沈雪！”苏慧抹干脸上的泪水，“你怎么来了？” “我们团里同事聚会，过来喊你一声。” “我就不去了。我家里还有事。” “能有什么事啊？铁力同志，你不会管她管得这么严，同事之间聚个会，你都不允许了吧？” “去便是了！我管她干嘛！”铁力冷笑一声，挥了挥手，抓起桌上的酒瓶来，猛喝了两口酒，不理她们。 “走吧！”沈雪拉着苏慧出来。 苏慧擦擦脸，说道：“团里怎么聚会了？我咋不知道呢？” “我找了个借口，是王林请我们吃饭，去了你就知道。” “王林？你是说那个救我的王林吗？” “对，就是他。走吧。” “我、我这脸？是不是特别难看？” “又不是相亲，你怕什么啊！” “话不是这么说，我总得注意点形象不是？” “没事，王林是个极好的人。” 王林下了车，和苏慧握了握手：“苏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王林同志，谢谢你啊！我一直想找到你、感谢你来着。”苏慧微微一笑。 “来，上车，你们挤一挤吧，马上就到。”王林笑道。 沈雪仍坐副驾。 一车人来到国际大饭店。 大家都说西餐不好吃，要吃中餐。 沈雪也说吃中餐吧，上次吃过一次西餐后就不再想那玩意。 王林无可无不可，拿过菜单，说道：“每人点一个菜。” 苏慧道：“事先说好，今天我请客。我要感谢王林同志救过我。” 沈雪道：“苏慧，你跟他客气什么啊？他是个大老板呢！” 沈雪正色道：“他是大老板，但我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 王林笑而不语，说道：“先点菜吧！” 一人点了一个菜，王林多点了两个菜，又点了四瓶红酒。 他借上洗手间的机会，先把单给买了。 苏慧听说王林开了家艺培学校，表示也想加入：“我最近不跑广州了，我家那位不让我跑了，怕我在外面受欺负。家里有老人有小孩，我不赚点外快肯定不行，你们就让我加入吧！” 王林道：“我们正缺老师呢，巴不得像你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师过来。” 赵百灵道：“我妈妈是个音乐老师，她会很多种乐器，就是年纪大了一点，能当乐器老师吗？” 王林笑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要她肯来，那最好了。” 人多力量大，你推荐一个，我介绍一个，很快就有了乐器老师和戏剧老师。 王林道：“学舞蹈的同学肯定是最多的，咱们有十个教室，拿出六间教室来当舞蹈训练室，两间当乐器教室，两间当戏剧教室。” 沈雪等人都觉得好。 都说美女能养眼，又说秀色可餐，这话诚不我欺。 王林和这么多美女在一起，真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人都变得更有活力了。 一时吃过饭，苏慧喊过服务员来结账。 服务员微微一笑：“您这桌已经结过账了。” 苏慧看向王林。 王林笑道：“今天是咱们小百灵艺培学校的老师聚会，我这个当老板的，理应请客。苏慧老师，你可不能和我争。” 苏慧哭笑不得，只得作罢。 王林因为要开车，没喝什么酒，但四瓶红酒，也被他们五个人喝光了。 女人放开来，比男人更会玩！ 王林一一送她们回家，最后送沈雪。 沈雪打开房门，柔声道：“进来坐会吧，喝杯茶。” 王林点点头，走了进去。 沈雪喝了些酒，晕生双颊，说不出来的娇媚可人。 “王林，你想听皂罗袍吗？我现在唱给你吧！”沈雪给他倒了杯茶，微微一笑。 “好啊！只是会不会影响到邻居？” “不会的，他们早就听惯了我练曲子。” “那行，我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第123章 又挖坑了【求订阅】 很多人接触《皂罗袍》，都是因为《红楼梦》。 林黛玉听到唱词后，失魂落魄，心神恍惚，站也站不住，一下子跌坐在石墩子上。 这一段唱词，的确称得上汤显祖的神来之笔。 唱必动，动必演，这是戏曲演员的基本功。 沈雪从小学戏练舞，身段体态自是一流。 她虽然没有妆扮，但眉目表情却也恰到好处。 沈雪拿了把折扇，这是昆曲戏里的标配道具。 她一开口，王林就惊为天人。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念白儒雅、表演细腻、舞蹈飘逸，那一举一动之间，尽显绝代芳华。 王林忘记了喝茶，听得入了神。 沈雪唱完这一出，微微一笑：“是不是不好听？” “啊！好听！我还在回味呢，忘记鼓掌了！”王林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古代那些富贵大家，都要养自己的戏班子了！简直是享受！” 沈雪道：“我穿的是便装，改天我去昆剧团借一身戏服，化了妆再唱给你听，那感觉就更妙了。” “这样挺好的。”王林道，“说到戏服，我们可以买几套！将来演出时可以用。” “戏服很贵的。” “贵不怕，只要有价，就能买到。或者，我们可以自己制作，选最好的丝绸来做。” “如果真的能做，那就太好了，我因为在歌舞团，很少有机会穿戏装上台。这是我的遗憾。” “你身段优美，观之令我忘俗！” “因为我有舞蹈功底。” “你从小练这个，练那个的，累吗？” “不累。”沈雪道，“心所有爱，就不怕累。就刚才这一段皂罗袍，我曾经反复的练习过好几个月，有时候，一个字的唱腔，我们都要练好几天。” “真不容易！” 两人谈戏剧、论舞蹈，不亦乐乎，彼此都有知音之感。 在她家待到晚上十点，王林这才告辞离开。 回家的路上，王林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沈雪那美妙的腰身和迷人的歌喉。 那几句唱词，像强力胶似的，粘在王林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回到家里，看到周霞居然在自己家。 “霞姐，你怎么来了？”王林笑道。 “我不能来吗？”周霞笑问。 王林道：“稀客，贵客！” “哎，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害我一直在等你！” “啊，我去工地了。我办了个厂子，正在搞装修，好多事呢！” 李文秀道：“他最近挺忙的，这不下午才从广州回来，又要忙工厂装修的事。” 她又问王林：“吃过晚饭没有？” 王林道：“吃过了。” 周霞道：“我跟你商量件事，去你姐家，彩礼什么的，我家要准备多少？” 王林怔道：“这用得着问我吗？我哪里知道！随你们心意罢了！” 周霞道：“你和李文秀是媒人啊！我不问你们去问谁？” 王林反问道：“军哥上我大伯家了吗？” “今天去了一趟，当面提了亲，对方都同意了。现在来和你商量彩礼、三大件之类的事。我家去了彩礼，是不是就不需要准备其它了？我哥结婚后，暂时还不会单独生活，三大件什么的，我家里都有，没必要再置办新的，你说呢？” 王林沉吟道：“这事，我不能做主，我得问问我姐还有我大伯母。霞姐，我说句实话，军哥结婚后，最后是单独出来住，不然这婆媳之间的矛盾很难处理。” 周霞道：“我哥那单位，分房子得排队。暂时只有一个筒子楼可以分，我哥和你姐，只怕都住不惯。” 王林道：“行，我问问我姐的意思，我再答复你。” “那就这样，我明天晚上再来一趟，正好取我妈妈的衣服。” “好。” 王林起身送她。 本来只想送她到门口，但周霞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送下楼去。 王林心念一动，便带上房门，送她下楼。 “王林，你和我妹妹，还有联系吗？” “怎么了？” “你和她之间，就以普通朋友相处吧！以后我哥和你姐结婚了，你和我妹要是不清不楚的，那这关系多乱啊？你说是不是？李文秀真挺好的，比我妹妹好。你好好对待她吧！夫妻总是原配的好。” “呵呵！” “你别笑啊，我说认真的。” “你谈过恋爱吗？你结过婚吗？” “我是没有，可是，我懂这些道理啊！我没喂过猪，我还不能评论一个菜的好坏了？” “不愧是当记者的，果然犀利辛辣！” “为了你好，为了你我两家好，为了李文秀，也为了我妹，我求你了，不要再和粥粥有任何来往了。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口！过得两三年，什么情情爱爱的，都随风而逝了！” “这是你妈的意思吧？” “非也。这是我的意思。王林，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我很欣赏你，我希望，你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男人在女人问题上，犯一点小错误，并不算什么，只要你浪子回头，你还是那个最优秀的人。” “……”王林不知道说什么好，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回家吧，再见！” 周霞知道他听不进，见他要走，连忙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你先别走，我再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什么事？” “你和粥粥，发展到哪一步了？你们有没有那个？”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王林拿掉她的手，转身上楼。 回到家里，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恶劣，在沈雪那里培养起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李文秀倒是心情大好，正在裁剪布料，给王林做衣裳呢！ 李文娟抱着腿，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王林，”李文秀道，“周厂长又来找过我，说让你去见他呢！” “我明天就去！”王林道，“我暂时不跑国库券了，休息一段时间。” “嗯，好！”李文秀笑道，“我在给你做衣服，这是一件衬衫，短袖的。” “用棉料就好，别用什么的确良，我穿着很不舒服。” “嗯，知道，我用的就是棉料。” 家里有了缝纫机后，李文秀就不再糊火柴盒了，有空就缝制衣服。 她手里总是有事做，是个闲不住的人。 王林洗了澡，到卧室躺着看书。 不管到哪里，学习看报的习惯，他是不会丢的。 过了半个小时，外面的电视机关了，门一响，李文秀走了进来。 “王林，”李文秀道，“今天有人问我肚子的事了。” “肚子什么事？”王林讶然。 “怀孕的事啊！别人都说我肚子越来越小了！这算怎么回事？” “这？”王林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放下书，有些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干脆，明天你请假，就说流产了！在家休息一个月！这事宜早不宜迟。” “我不敢请这样的假，王林，你不能拿孩子的生死开玩笑！” “这不是没孩子嘛！不然怎么办？” “要不，我们怀一个吧？怀个真的。”李文秀低着头，羞涩的说道。 王林呃了一声，要是以前，他听到妻子这话，早就如狼似虎的扑上去，把她亲了个遍，啃得骨头都不剩！ 可是，现在的他，更加理智了！ 睡她一觉很容易，怀上孩子也容易。 以后怎么办？ 这婚还离不离？ 财产怎么分割？ “李文秀，你不能为了外界的看法，就怀一个孩子！你这么做，对孩子是不负责任的。将来我们离了婚，孩子怎么办？” “我说过了，我不离婚。” “你也有前提条件，说我如果找到了真爱，你就离，是不是？” “那你不是找不到嘛！” “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 “周助理啊？你和她之间不可能的。” “除了她，我就不能有别的女人了？” “还有谁？王林，我说认真的，不管是周助理，还是那个沈雪，和我都是一路人，我并不比她们差！你要是真能找一个像林黛玉那样的，那我也就死心了！你要是找其它人，我都不服气！” “呵呵！有意思！行啊，那我就找一个林黛玉！让你死心！” 两人闹得不愉快，各自躺在床的一边，都不说话。 过了半晌，李文秀道：“行，等能离婚时，我和你离，但我有一个条件，你给我一个孩子吧！我以后就和孩子相依为命。你放心，哪怕离了，我也不要你的钱！” “神经病！” “你什么损失也没有，还白得我这样一个女人，你有什么亏的？” “不可理喻！” “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怎么办好？” “不知道！睡觉，睡好了，明天再想办法。” “你个骗子！骗我假怀孕，还说自有办法处理，结果什么办法也没有！” “对，我就是个骗子，从头到尾，我都在骗你。” “……” 李文秀又哭了。 她觉得委屈，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如王林的意！ 他俩之间的这种角色转变，太富有戏剧性！ 王林转过身来，说道：“你又哭什么呢？我也没欺负你啊。” “我哭自己！我命苦。” “你还命苦呢？谁不羡慕你啊？” “我要孩子！” “我现在不想要孩子！有了孩子，就没有自由了。” “孩子生下来，不用你带，我来管。王林，你想啊，我20岁了，你都22岁了，孩子生下来，将来上托儿所、读小学、中学、大学，再读研究生，读到博士毕业，起码得二十七、八岁了吧？那咱们都快五十了！想想真可怕！我们都老了，孩子还在读书！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赶紧生啊！” “……”王林哭笑不得，“李文秀，你哪里听来的妖言？你被谁洗脑了吧？我们二十岁没生孩子就算迟了？那些四十岁还在生孩子的人不用活了？” “我不敢想象，我四十岁还有勇气生孩子！万一我们老死了，孩子还没长大，那他一个人在世上，多无助、多可怜啊！” “别杞人忧天了！你还年轻呢！青春貌美的，尽瞎想！睡吧，你明天还上班呢！” …… 第二天，王林开车送李文秀上班，然后来到厂办。 周粥一个人在，她是助理，总比厂长先来办公室，收拾一切。 “王林？”周粥道，“你怎么又来了？今天又是帮谁请假啊？” “我来找周厂长的。” “厂长等下才来。” “我知道，特意先来和你聊聊天。” “没什么好聊的。” “我俩上次吃饭时，不聊得挺好的吗？” “王林，实话跟你说吧，不管那封分手信，你有没有看到，在我心里，我都已经和你分了手，你在我心里，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希望你做一个绅士，别再打扰我以后的幸福生活。当然了，我们还是可以当普通朋友和同事的。” “你认真的？” “上次吃的那餐饭，就是咱们的分手饭！你看不出来我的表情吗？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冷淡吗？当一个女人对你说分手时，那就是真的离别。我要是你，就男子汉气概一些，挥慧剑斩情丝，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何况你还有爱人呢！” “……” 周粥低头做事，不再理他，真把他当空气了。 王林越来越琢磨不透女人了！ 李文秀也好，周粥也好，脾气说变就变。 周伯强走了进来，笑道：“王林同志，你来了。我们今天好好谈谈。” “好的，周厂长。”王林起了起身。 “坐下说话。周粥，给王林同志倒茶！”周伯强精神很好，坐下来，笑道，“我跟领导班子谈过了，经过大家认真的研究，一致以为你压锭的建议，值得一试，就以咱们一厂当作试点！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压锭就要减员，减出来的员工，怎么安排？” 王林道：“周厂长，办法还是有的，分流出来的那部分员工，不必下岗，还是厂里的员工，厂里可以利用这部分职工，开新的工厂，比如说开一家制衣厂，进行人员分流，创造新的产值！” 周伯强眼前一亮，随即摇头：“哦？这倒是个办法。只是，我们哪里有钱，去开一家新厂呢？市里研究决定，我们厂下半年还要涨工资，原本捉襟见肘的厂财政，更加雪上加霜了！哪里还有余钱去投资新工厂？” 王林道：“可以拉投资，搞合作。保证国有企业占股比例大，企业还是国企，其它投资只算是股东。这样一来，职工还是国家工人，性质不变。也可以走全社会共同参与的调整格局，我们纺织行业，并不一定要在咱们行业内部进行调整。” 周伯强道：“全行业调整？这个除非政府出面主导，否则我们很难做到。倒是你说的拉投资、搞合作，可以考虑，问题是，上哪里拉投资呢？” 周粥在旁边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找王林拉投资啊！他有钱！” 王林吓了一跳，我又挖坑，把自个埋了？此事万万不可啊！我自己的钱，怎么能让国企坑呢？ 第124章 决绝！ 王林连连摇手：“周助理，你不能杀熟啊！我也是工厂的一员，我投资的话，我算什么？” 周粥道：“你说的，股东啊。” 周伯强沉吟道：“王林同志，你说，你和工厂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王林心想，从广义的国企来说，私人是可以参股国企，成为股东的。 国有企业引进任何外部股东，不管是民营还是国有，都必须经过企业董事会决议，出资人国资委批复，否则，合资协议无效。 然而，王林并不想趟申纺厂的浑水。 让他出谋划策可以，要让他投资进来，他不敢。 申纺厂是市里的龙头行业，也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企业，以后肯定可以生存下去，只不过要经历改革、分流、合并的阵痛期，这个过程太长，王林耗不起。 他现在资金有限，自有用途。 不过，他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自己的企业外汇额度有限，可以借国企的东风！ “周厂长，申纺厂体量太大，我现在才有几个钱啊？哪怕把全部身家投进来，也激不起几个泡泡来。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说出来请你参详参详？” “你有什么好主意？” “是这样的，我正在搞一家卫生巾工厂，厂房有了，设备也谈妥了，正准备招工人呢，如果咱们申纺一厂压锭，要裁减一部分工人的话，我那边可以接收一些工人。如果工厂将来扩建了，要招的工人更多。” “哦？是吗？你开卫生巾工厂？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小打小闹，开着玩玩。”王林笑了笑。 “生产线哪里买的？” “是一家香江的大华公司，他们代理的日本品牌。” “多少钱一条的生产线？” “说是十万一条。” “不可能吧？这么便宜？我上次会见一个德国来的外商，他们也是生产线的供应商，据我了解，一条卫生巾的生产线，要一、两千万呢！” “两千万？”王林吓了一跳，“还有两千万的生产线？” “何止两千万的，听说还有上亿的生产线！我一听就咋舌不已！” 王林无法淡定了！ 周伯强道：“王林，我敢说，大华公司卖的，肯定是最低端的生产线，就跟咱们一厂用的生产线一样，属于劳动力密集的生产线！” 王林缓缓点头：“高端的，咱们也买不起，也没有那么多的外汇去购买。我只能先用低端的生产线，把工厂开起来再说吧！还好咱们国内工价便宜，国外的卫生巾品牌，还没有打入咱们国内，这两年时间，正是我们国产品牌崛起的最佳时机！” 周伯强手指放在腿上轻轻敲打，说道：“王林，我也很看好卫生巾市场，这样，我们合作吧。” 此举正中王林下怀，说道：“不过我有条件，卫生巾厂，我做主，我说了算，合作以后，国企可以派人入驻，但不得干涉我的经营管理。” 周伯强笑道：“可以。我也有条件，你们厂的工人，从我们厂分流过去，他们的工资由那边工厂开，反正分红分的是净利润，这工资还是等于咱们按占股比例出了，是吧？” 王林道：“可以。国企的福利待遇呢？他们还能享受吗？” 周伯强沉吟道：“他们的工作关系，仍然保留在申纺厂。就相当于派到分厂工作一样，除了工资、奖金从分厂领，其它的不变。股份的话，我们这边占多少比较好？” 王林道：“30%到49%都行，太少就没意义了。” “你总投资多少？” “100万左右。” “那我们就占股40%吧！” “可以。以后如果追加投资，你们要按比例投入。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追加投资，那你们的占股比例，就会按照新的占比被稀释。” “这个当然。” “厂长，这次的合作，请尽快跟领导班子提出来，尽快讨论，尽快做出决定！我等着你的答复。” 王林连用了三个“尽快”，因为他太了解国企的办事速度了。 “好，我这就去找领导商量。”周伯强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明天就给你答复！” 他起身对周粥道：“你接待一下王林同志，我出去一趟。” 周粥应了一声。 周伯强拿起公文包离开办公室。 王林笑道：“周助理，到时你可以申请，调到咱们卫生巾厂来工作，当我的助理！” “你想得美！就你那小破厂，我还瞧不上呢！我堂堂大学生，去给你打工？”周粥傲娇的撇了撇嘴。 “你真不来啊？那我物色其它人了。到时你来了，就没有好职位了。” “不去！”周粥道，“你那个厂，能不能开起来，还两说呢！你把李文秀调过去啊！夫妻店，多方便？” “她有自己的工厂要管理。” “哟，她都自己开厂了啊？真的假的？什么工厂？” “服装加工厂。” “真厉害！佩服！不愧是你调教出来的女人！” “认真论起来，你才是我调教出来的女人！” “不准说我！”周粥寒了脸道，“我和你现在只是同事关系！请你自重！” “……”王林忽然就火大，“周粥，你不用阴阳怪气的，不就是分手吗？我王林同意了！以后我再也不哄着你了！哪怕就这么一刀两断呢！再见！” “再也不见，最好！”周粥不甘示弱。 王林沉声道：“好吧，我俩好聚好散！我没你那么伟大，分手以后，还能祝你子孙满堂什么的，我只愿你嫁不出去！” 周粥气极，抓起一个文件袋，朝他打过来：“你这个死骗子，你还说没看过我的分手信！你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我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你这个大骗子！我在这里发誓，以后再和你说一句话，我就嫁不出去！” 王林一把接住文件袋，作势要打回去。 周粥夷然不惧，瞪着眼，看着他：“打我啊！打我啊！” 王林冷笑一声，放下文件袋，转身离开。 相爱相杀！当初爱得有多深，分手时恨得就有多痛！ 王林回到家，下意识的去柜子里拿钱袋子，看到里面少了两个袋子，以为遭了贼，但又猛然记起来，自己不用去跑国库券了，这个事情，交代给师傅和田晓青去做了。 他怔忡半晌，颓然往床沿一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好。 王林原本的生活轨迹，忽然被打乱，原本忙乱的时间安排，忽然变得这么富裕！ 身边人个个都要上班，谁白天有空陪他啊！ 早知道这么无聊，还不如继续跑国库券，起码还能天南海北的耍呢！ 王林百无聊赖，来到华亭路帮李文娟卖裤子。 李文娟一看到他走过来，就跳着脚朝他招手：“姐夫快来！” “怎么了？”王林以为出了什么事，小跑过来。 李文娟笑道：“我要解手！” 王林笑道：“快去吧！也不知道小蝶什么时候回来？” 李文娟道：“她家没有电话，我写了信过去，她也没回！她不会拿了我姐的钱跑了吧？不回来了吧？” 王林冷笑道：“五百块钱，看清一个人，也不贵！” 李文姐解手回来，笑眯眯的道：“姐夫，你现在不跑国库券了，以后可以帮我卖裤子了，是不是啊？” “嗯，是的！”王林笑道，“还是文娟好，和你在一起，我心情都好了！” “姐夫，谁给你气受了啊？告诉我，我去打他！” “没有的事！谁敢给我气受啊？哎，我只是想啊，我本来觉得吧，我有几百万了，也算是有钱人了，结果今天才发现，一条好的生产线，要卖两千万！更高端的生产线，要卖一个亿！我这点钱，忽然就渺小得忽略不计了！” “那是外国人的生产线吧？外国人都这么有钱吗？” “嗯，西方发达国家生产出来的生产线，咱们国家生产不出来啊！我们还得多努力，迎头赶上这些西方资本方义国家！” “一定可以的！姐夫加油！” “我啊？我一个人再加油也没用！”王林失笑。 和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姨子在一起，王林心情大好，连着卖出去十几条裤子，越卖越得劲。 “哎，王林，你在这边啊？还好我猜到你在里，帮你把午饭送了过来。”李文秀骑着自行车，送了两个饭盒过来，笑道，“你俩吃吧，我看着摊。” 王林笑道：“辛苦你了。” 李文秀道：“都是家里的事，有什么好辛苦的？” 摊位这边准备了几只小板凳，王林和李文娟，就坐在小板凳上吃饭。 王林吃着盒饭，说道：“文秀，我们把服装厂开大一些吧！” 李文秀道：“怎么忽然想着要开大服装厂了？你那个卫生巾厂都没有弄明白呢！” 李文娟嫣然笑道：“我知道！姐夫受刺激了！他听说外国人老有钱了，一条生产线就要卖两千万，高端的生产线要卖一个亿！他觉得他那几百万忽然之间就不香了！” 李文秀笑道：“我们过我们的小日子就行了啊！跟外国人攀比什么呢？” 王林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道：“我就要跟外国人比！” 李文秀道：“真想做大啊？” 王林道：“嗯！” 李文秀道：“那生产出来的服装，咱们卖得过来吗？” 王林道：“摆个小摊，当然卖不过来。这样的小摊，也只能开开作坊了。咱们去闸北的七浦路服装批发市场租两个摊位，搞批发！等生意做起来了，咱们有了钱，就开自己的连锁专卖店！” 李文秀眨眨眼，笑道：“做那么大的生意啊？我还真没想过，我就想着搞个副业，多赚几个钱就行了。王林，其实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非得赚几千万、几个亿的？” 王林道：“你这是小富即安的心理。你越是这么想，将来被淘汰得越快。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取法乎中，得乎其下。” 李文秀道：“我不懂什么上中下的，既然你要做，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做好了。” 王林道：“就这么说定了！我下午就去七浦路看摊位。” 李文秀道：“七浦路我去过，河南北路、浙江北路、山西北路都是批发部。就怕没摊位租了。” 王林道：“我先去看看吧！实在没有，我再做计较。” 李文娟把筷子伸进王林饭盒里来：“姐夫，夹片肉吃！” 李文秀气得打她：“多大的人了！还抢你姐夫碗里的肉吃？家里天天吃肉，什么时候短过你了？你还没吃够？” “姐，我就是馋肉吃！”李文娟嘟嘴。 王林把碗里的肉，夹到李文娟碗里，问道：“现在肉很贵吗？” 李文秀道：“物价就没降过！” 王林道：“再贵，咱们也吃得起，下次多买一斤肉，看把文娟饿的。” 李文秀道：“她这是馋！你以为她饿啊？” 王林道：“让她吃饱了，她就不馋了。” 李文娟嘻嘻一笑：“还是姐夫对我好！谢谢姐夫。” 等他俩吃完饭，李文秀拿了饭盒，用网兜装了回家去，她下午还得上班呢！ 下午人流量少的时候，王林让李文娟一个人看摊子，他开车来到闸北。 这边全是服装批发！ 其实华亭路也做尾货批发，但主要还是零售，真正的批发业务做得少，没有闸北这边专业。 王林在闸北逛了一圈，又跑到管理处去询问。 果然没摊位！ 王林本来想用老招式，花高价或找关系，顶掉别人的摊位，但他转念一想，干脆一步到位，自己开店卖吧！ 当天晚上，王林开始设计服装厂和服装店。 “我们自己生产出来的衣服，全部自己卖？”李文秀听完他的设计，说道，“这样会不会投资太大？” 王林一边写，一边说道：“想做服装，只有几种模式可以选择。第一种是产供销一体，有自己的加工厂，甚至有自己的布料厂，有自己的卖场。第二种是连锁加盟，我们生产，招加盟商帮我们卖货。第三种是搞销售，自己不生产，进各种服装来卖。第四种是专卖店，加盟别人的品牌。你选哪一种？” 李文秀道：“那我还是愿意选第一种。” 王林道：“为什么？” “其它的发不了大财。” “哟，你不是小富即安的吗？也想着发大财了？” “还不是被你洗脑了？” “哈哈哈！” “你还笑！跟你在一起，我都变样子了，别人说我和你有夫妻相了呢！” “是吗？” 李文娟道：“姐夫，你和我姐还真有夫妻相！” 王林和李文秀安静的对视一眼。 一家人其乐融融时，周霞上门来了，她还是来谈周军和王琳婚事的。 第125章 逆袭！ 王林抽空去过一趟大伯家，大概了解了一下他们的要求，对周霞说道：“我大伯说了，不要彩礼，只要他们两人恩爱、幸福就行。至于你家的家具电器，能用就好，房子够住就行，不需要铺张浪费，对他们女儿好，就是真的好。” 周霞怔忡半晌，说道：“真是有仁有义的一家人！我哥捡到宝藏了！谢谢你，王林。我走了。” “你坐会啊！”李文秀招呼她。 周霞道：“我得赶紧回家告诉我爸妈，他们还在家里等信呢！” 王林送她下楼，说道：“如你所愿，我和粥粥，彻底断开了！” 说完，他转身上楼。 周霞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幽幽一叹。 王林回到家，继续之前的工作。 “文秀，我们把服装厂和公司分开经营和管理。” “什么意思？我不懂。” “服装厂是生产工厂，公司负责设计、营销等其它事务。公司设计好服装，把订单发到工厂，工厂负责生产出来。公司接收产品后，铺货到卖场。” “为什么要分开呢？” “我想用咱们的服装工厂和申纺厂合作。” “和申纺厂合作？” “对，所以，我们的工厂将有国企的参股，我们接收从申纺一厂分流出来的职工。” “厂里真的要下岗分流了吗？”李文秀吃了一惊。 “没到那个地步，你别紧张，更不可以出去乱讲。这算是厂里的一种改革举措吧，主动改变，比被动等死强。” “哪些人会被分流？” “这个不知道，厂里会有考核指标的。” 李文秀道：“就怕乱考核！全是人说了算。” 王林笑道：“人情也是一项考核指标啊，你人缘好，说明你擅长交际，关系处理得好，这也是你能力和本事的体现。” “狡辩！”李文秀道，“工厂需要的是做实事的人。” “谁说的？实事当然要人做，但人情世故更需要人去维持。机器是冰冷的，产品是没有温度的，但销售市场却是火热的，是人情世故的往来。一个实实在在的工人，他是做不好销售的。而且，分流未必是坏事，工人们走出厂子，说不定有更好的发展呢？就像我一样。” “明明知道你说的是歪理，我竟然无言反驳！” 王林道：“你看看我设计的公司品牌标志。” 李文秀接过纸来看，只见一个椭圆形框框里，写了三个字：“秀之林。” 在秀字的左边，有一条女式长裙的简笔画。 在林字的右边，有一套男式西装的简笔画。 “你这是要男装女装一起生产吗？” “是的，咱们男装女装都生产。秀字最能代表女子的清秀和灵巧，林字体现男人的挺拔和英俊。这个品牌，也隐含于‘木秀于林’的含义。另外，秀字取自你的名字，林字取自我的名字，说明这是我俩合伙开的一家公司。” 李文娟拍着手笑道：“这个名字好！好有寓义！” 李文秀笑道：“这名字的确挺好的，只是有一点，这条裙子和西装的标志，看起来像商场里卫生间的标志，这个不好。” 王林失笑道：“你可真能联想。” 李文秀道：“我能这么想，保不齐别人也会这么想！还不如不用这标志，只用秀之林三个字。” 王林把那两个图案划掉，说道：“我还得设计一个品牌LOGO。” 李文秀道：“就用你的林字做LOGO，画一个圆圈，圈子里面，就写一个汉字林，但林字的笔画，都和圆圈相接。左侧的木字，画成女人的样子，右侧的木字，画成男人的样子。既像一个林字，又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手牵手。” 王林双眼一亮，一拍大腿：“文秀，你太棒了！你这创意，简直是神来之笔！就用这个了！” 他飞快的设计了一下，先打了个底稿，然后连着设计了五个成品，让李文秀挑选。 李文秀指着其中一个道：“这个好。” 王林道：“就用这个了。” 李文秀道：“秀之林三个字的椭圆形框可以去掉了，LOGO有一个圆圈就够了。” “好，就这样！”王林举起来看了看，甚觉满意，心想李文秀真的是聪慧灵敏，人也勤劳肯干，脾气温柔婉约，真是自己事业上的最佳帮手。 “我明天就去注册公司和商标。”王林道，“秀之林，我要让这个品牌，一枝独秀，立于世界服装品牌之林！” 李文秀道：“你可真敢想，咱们现在只有几个人的作坊呢！” “作坊怎么了？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呢！” “哎，王林，我们做品牌，价格定位怎么样呢？” “走平民路线，走性价比路线，我们要做一个市民百姓都买得起的品牌！” “那卖场呢？怎么弄？到服装市场租铺面？” “不，我们要到繁华热闹的南京路去开店！” “那边店铺租金可贵了。” “在最贵的地段，用大牌的装修风格，卖性价比最高的服装，才能产生虹吸效应。工人阶级也喜欢逛街，买不起奢侈大牌，可以买咱们的服装。大牌服装走的是高端路线，卖一件能吃三天。我们走量，卖三十件吃一天也行！” “我喜欢你设定的这种品牌路线，服装做出来就是给人穿的，卖那么贵干嘛啊？” “服装除了遮体，还代表身份地位。自古就有先敬罗衣后敬人的诗句呢！有钱人在实用之外，还讲究面子，国际大牌有面子。这是服装品牌的附加属性，就像我们开奔驰车一样，肯定比夏利有面子，是不是？” “也是哦。”李文秀和王林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她的三观、思想，真的会被同化，但她就是她，她骨子里的聪敏、纯真、善良，是不会改变的。 两人讨论到很晚，上了床之后，也是面对面的讨论，直到倦意上涌，这才睡去。 翌日，王林先送李文秀到车间。 他已经养成习惯了，每天吃过早餐后，先送李文秀上班。 申纺厂的职工们，几乎都知道了李文秀坐奔驰车上班的事实。 无形之中，李文秀在职工中的声望就高了。 以前总有一些男工人，见李文秀生得秀美，明知道她结了婚，也会过来撩上几句，但自从知道她男人开奔驰以后，就自卑的不敢过来搭讪了。 在各方面条件明显优于自己的异性面前，人都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自卑感，这是人之常情，只有极少数人，才不在乎这种感情，或是能克服这种感情，和各方面条件明显优于自己的异性泰然处之。 这种人，被人称之为厚脸皮。 其实厚脸皮没什么不好，成功了可以攀高枝，或者倒插门，不成功也没有损失。王林脸皮就挺厚，和周粥相处，从来不自卑。 男人对李文秀敬而远之，女工对李文秀却是艳羡有加。 王林送妻子上班后，就来到厂办。 因为太早，照例只有周粥在办公室里。 周粥抬眼看他一眼，不理他。 王林也不理她，从报架上取了报纸，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 每天的三报一刊，王林是必看的，其它的地方性报纸，他也会有选择的看。 习惯真的是养成的。 他养成看报的习惯后，隔一天不看都不自在，跟戒烟一样难受。 周粥时不时的偷瞄他一眼。 曾经爱过的人，哪怕是分手了，再见时还是会有心动的感觉！ 谁叫他长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呢！ 她发过誓，不跟他说话的，便憋着不说。 周伯强走了进来，笑道：“王林来了！” 王林笑道：“厂长，我来和你谈点事。” 周伯强道：“我也正要找你谈事。周粥，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给王林同志泡茶？” 周粥白了王林一眼，但又不得不起身泡茶，嘟囔道：“他把这里当家了？一天来几次！” 王林淡淡的道：“工厂就是我的家！” 周伯强哈哈笑道：“王林同志说得对，工厂就是职工的家！” 周粥泡了茶来，端给王林。 王林接过来：“谢谢周助理。” 周粥翘了翘嘴，回到座位上。 周伯强道：“领导班子决定了，和你合作！我们厂出资，占卫生巾厂40%的股份！” 王林喜道：“这是双赢的局面，好事。还有一件事，我准备办一家服装公司，成立自己的服装厂。厂里是不是也考虑和我合作开厂？服装厂和咱们申纺一厂的合作更全面，申纺的布料，直接可以提供给我的服装厂。” 周伯强道：“当然可以了！这事我现在就可以回复你！哎呀，王林，你了不起啊！不声不响的，这就开起两家工厂来了！” 王林正要说话，却听周粥道：“贪多嚼不烂！小心噎着！” 周伯强伸出手指，点了点周粥：“你啊，典型的酸葡萄心理！对有能力的人来说，管理一家工厂和管理两家工厂，根本就没有多大区别！那些大集团公司，旗下几十、上百家子公司，不照样玩得转？” 王林懒得理她的揶揄，说道：“厂长，针织九厂有一个品牌，叫三枪，你知道吗？” “三枪内衣嘛！我当然知道！”周伯强笑道，“我家里人只买三枪内衣！” 王林道：“我也穿过他们生产的三枪牌内衣，很棉柔，很舒适。我们的服装厂成立后，要全方面的发展，也想卖内衣裤和秋衣裤，这方面的生产任务，可以交给针织九厂去完成，就用他们的三枪牌内衣版形，贴我们的牌生产就行。这方面的合作谈判，就需要请你出面去协调。” 周伯强道：“这是好事啊！针织九厂没有理由拒绝！就算他们产能有限，也可以找其它分厂合作嘛！” 王林道：“是的，这就需要领导班子进行全面协调了。” 周伯强精神一振，说道：“王林，你的思想、眼界，果然比我们开拓得多，看来这人哪，还得四处跑跑！只有见识多了，思维才能灵活多变。你想的这些点子，可以解决多少职工就业？又可以创造多大的利润空间？太棒了！” 周粥又在那边冷嘲热讽：“少夸他，小心吹上天了！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王林知道，她这是故意引起自己注意，偏不理她。 周伯强道：“优秀的人才，我们就要表扬！” 王林道：“厂长，我们两方合作，你平时也忙，你看是不是派一个代表跟我交接？” 周伯强道：“我也有此想法——你看周粥如何？她和你熟悉，她和我更熟。最重要的是，我们三家都装有电话，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我们三个人都能联系到。” 不得不说，周粥是最佳人选。 王林沉默不语。 周粥下意识的想要反对，但眼珠子一转，不说话了。 周伯强哈哈笑道：“行，就这么定了！周粥，你以后就负责和王林同志的联络和协商事宜。” 周粥道：“我能力有限啊！办不好事，别怪我！” 王林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等于是默认了。 厂里真要派一个陌生人来当联络员，那他更不适应，周粥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也有些任性胡为，但起码是周伯强的侄女，很多事情由她传达，的确好过其它人。 王林沉吟道：“厂长，咱们厂里，是不是有一片厂房是闲置的？” 周伯强道：“不错，怎么了？你想拿来开服装厂？” 王林笑道：“对，正有此意。” 周伯强道：“闲着也是闲着嘛！你要用，就拿去好了。服装厂和我们厂开在一起，这布料供应，连运输钱都省了！” 王林道：“就是说嘛，多便宜的事！还有，服装厂开在厂里，更给工人们一种分厂的感觉，就算是分流出来的工人，也不会感觉是被申纺厂抛弃了！” “对！好！”周伯强道，“那这个厂房，可以折资入股吧？” “当然可以。厂房是资产啊！”王林道，“我们选个时间，把相关的合同都讨论签订一下，尽快把服装厂开起来！” “你做事雷厉风行，不拖沓！有一种迫切想要成功的愿望！这很好，这就是年轻人的干劲！”周伯强道，“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国家的青年一代，就需要有你这样的闯劲，才能把我们的国家建设得更加繁荣、富强！” 他伸出手来，紧紧握住王林的手。 几个月以前，周伯强也曾握过王林的手。 那是在三八妇女节的职工技能比武大会上，王林胜出了，由周伯强颁发奖励时，周伯强以厂长的身份，和王林这个机修工人握过手。 现在，两人却是以合作方的身份握手！ 王林通过自身的努力，将自己机修工人的身份，抬高到了和周厂长平起平坐的地位！ 这一次握手，看似平常，实则代表王林逆袭之旅的第一次成功！ 第126章 人间哪有天仙？ 田晓青和吴大壮，第一次帮王林跑国库券，虽然只带了一百万出去，但全程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以前有王林这个正主在，有什么事，都有王林兜底。 现在王林不在，一切靠他俩自己做主，每个人手里提着五十万，跟提了个核弹似的，浑身不自在，成天紧张兮兮的，谁要是多看他们几眼，他们就会紧张，寻思这个人是不是打劫的？ 过机场安检时，吴大壮因为太过紧张，被安检员当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同志，请打开皮包，我们要例行检查。”一男一女两个安检员，把吴大壮带到了旁边的安检桌。 吴大壮有些懵：“我不是坏人！” “同志，请配合检查。”男安检员重复了一遍。 田晓青连忙上前解围，一边掏出两人的工作证、身份证、登机票，以及单位开的出差证明。 当她拿出警官证时，安检员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要求检查。 田晓青拉开皮包的拉链，让对方看。 安检员看看皮包，两人对视一眼，都被这么多的现金给震惊到了，连忙帮忙拉上拉链，笑道：“谢谢配合，同志，可以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吴大壮提着行李，郁闷的对田晓青道：“他们看不起我！” 田晓青道：“哪有的事？这就是例行检查。” 吴大壮道：“为什么查我的包，不查你的包？” “吴师傅，你别太紧张，”田晓青道，“我们跟着王林跑过那么多次了，也没出多大的事，是不是？你越紧张，越容易出事。本来很正常的旅行，被人看到你这么紧张，以为你是什么坏人呢！” 吴大壮镇定心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紧张。” 田晓青本来也很紧张，但为了安抚吴大壮，她不得不装得老练和深沉，如果两个人都慌了手脚，那迟早要出事。 “吴师傅，深呼吸！没事的，我们马上登机了。” 他们平安抵达广州，顺利把钱换成了国库券。 国库券一天一个价，他们的兑换价格是97元。 两人不敢住宾馆，仍然住平价的招待所，一人一个单间，挨在一起，吃饭就在招待所附近解决，绝不出门游玩。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就打的前往机场，连天赶回申城。 王林有过交待，要他们下飞机后，只要时间来得及，就直接去证券营业部卖掉国库券，不管是什么价位，当天卖出即可。 田晓青和吴大壮来到证券营业部，打听到卖价又涨到了112元。 原来，中间那段时间卖价大跌，是因为受到1988年国库券上市交易的影响。 现在1988年的国库券暂停交易了，85年和86年的国库券交易价格，再次反弹。 每一百块钱，可以赚到15块钱！ 这一趟，他们俩帮王林赚回了15万，比起之前提两三百万出行，赚的钱居然差不多！ 王林在家里等候他们归来，一问赚了15万，很是高兴，奖励了他们每人一百块钱。 田晓青和吴大壮向王林讲述这次广州之行。 王林听到师傅在过安检时的经过，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主要是因为卓长仁案的影响，现在登机严格了不少。83年那会坐飞机，还得局以上领导签字才能乘坐呢！现在只要有单位介绍信就可以了。师傅，你不必紧张，你是工人阶级，提的又是光明正大赚来的钱！怕什么啊？” “第一次，太紧张了。”吴大壮尴尬的擦擦汗水。 王林心想，吴大壮太过忠厚老实，怕出事，怕遗失，怕还不起这笔钱，所以才如此紧张，这恰恰说明他是可靠的。 田晓青道：“现在国库券买卖价格又高了起来，你确定不跟我们一起跑吗？” 王林道：“我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你们帮我跑挺好的。其实，如果你们手里有多余的钱，也可以拿出来一起买卖国库券，你们看啊，每一百块钱，可以赚15元，一千块钱，就能赚150元！其它的开支，反正都是我出了，你们只管赚差价。何乐而不为？” 两人都说是这个理，回家后，便取出家里所有的积蓄，第二次开始，就光明正大的给自己夹带私货了。 他俩本钱有限，每次只能赚个一、两百块钱，但积少成多，比起本职工资来，还是有天壤之别！ 王林也清闲不下来，卫生巾厂的装修，小百灵艺培学校的开业准备，服装厂的筹建，忙得他每天连轴似的转。 因为现在国库券利润又高了起来，王林手里又有现金，他便多拿出一百万来，交给田晓青和吴大壮两人跑。 然而，这国库券的价格，真和股市一样，难以长晴，价格变化比翻脸还快。 吴大壮和田晓青第二次跑的时候，利润就降到了10元左右。 还好，王林让他们多带了一百万，两百万的成本，可以赚到20万！ 又是一个礼拜天！ 小百灵艺培学校装修完成！ 王林一大早就来到沈雪家，接上她，一起去验收学校。 学校的相关审批和手续，在王林的多方交涉和托关系下，已经批了下来。 王林是个人精，他善于利用自己身边的一切资源。 他和周汉民只打过一次交道时，就能利用他的名片来狐假虎威，何况王家现在已经和周家结成了姻亲，他再打周汉民的旗号，更加光明正大了。 有了这层关系，他办各种手续，都是如鱼得水。 王林和周军的私谊又很好，有时碰到难办的事，就找周军帮忙，周军对他的事很上心，往往他刚开口，周军那边马上就能帮他搞定，都不带留着过夜的！ 小百灵艺术培训学校的大招牌，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样的崭新和醒目！ 尤其是招牌下方，有一行字，更让沈雪看得心血沸腾。 “校长：市歌舞团首席舞蹈演员沈雪。”后面是学校的联系电话。 “我哪里是什么首席舞蹈演员啊？”沈雪微微红了红脸，“你这不是骗人吗？” 王林笑道：“谁还跟你计较这个啊？人都要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谦虚那一套，在生意场上，能不用就不用！你要是没实力，谁认你啊！再说了，在我心里，你就是首席！别说市一级了，便是国家歌舞剧院，你去了也能当第一首席！” 沈雪抿嘴笑道：“好吧！” 两人下车，走进大门。 门口安装了两块广告牌，一块是艺培学校的师资力量简介，把沈雪等人吹出了花来！ 沈雪看了，胡卢而笑，乐不可支。 另一块广告牌，就是招生广告了，把艺培学校的招生范围都列了出来。 “为什么不把学费写上去？”沈雪问。 “关系到金钱，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当面咨询了。而且，这学费是弹性的，也是随行就市，可以涨跌的。” “你的意思是可以讲价的？” “经商嘛，凡事都有得商量。我们会搞很多招生活动的，活动期间，自然有优惠，也会有礼品赠送。你们只管教学，其它的运营，交给我来做就行了。” “真好！像一家公司了！”沈雪仔细看看，表示很满意。 一楼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面积不大，十几个平米，是沈雪的校长办公室。 “办公家具要你亲自去挑，家具要陪伴你很久时间的，挑自己喜欢的，上班时间才能心情愉悦！” “还有这个讲究啊？”沈雪笑了。 两人又到旁边的剧场看。 “哇噻！”沈雪轻呼一声，双手掩住嘴唇，“太棒了！这么好的演出台！” 这边办公楼，本来就有几个管理人员的，王林过来后，他们就一直跟在后面。 王林叫过一个人来，吩咐道：“刘杰，打开音箱，放本磁带听听。” 那个叫刘杰的青年男人，以前在孙经理手下，就是管这楼的，此人很是听话，人也灵泛，这些天都是他帮王林在这边帮忙照顾装修的事。 王林看他用得顺手，就留下了他。 刘杰笑着答应一声，前去打开音箱设备，放了一本歌带。 这是一张大陆著名歌手朱晓琳的专辑，放出来的第一首歌，正好是脍炙人口的《妈妈的吻》。 朱晓琳声若莺啼的歌唱，惊艳过一个时代。 音乐声有如流水一般，在剧场内响起，卓越的高端音箱，把她清丽婉转的歌声，演绎得淋漓尽致。 沈雪道：“这音箱效果真好！” 王林道：“我们用的是日本进口的先锋音响。” 沈雪道：“王林，我以后可以到这边来练舞吗？” “呵呵！”王林温声一笑，“你是校长啊！这里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你就做好了。” “你才是老板嘛！我总得跟你商量一下。要用不少电呢！” “只管用！前提是，我要是来看，你不能拒绝我啊！” “我知道你其实深藏不露，厉害着呢！你能来看我跳舞，是对我的鼓励！” “到二楼看看？” “好。” 二楼的装修，完全符合沈雪对舞蹈训练室的所有要求和标准！ “天哪！我要被这一切惊呆了！”沈雪道，“我要是有这么好的训练场地，我天天在这里住着不回家都行。” 她脱了鞋子，光着脚走进光洁防滑的房间，木地板上打了一层防滑胶，又静音，又舒服。 沈雪情不自禁的在里面练习起来，随便一转，就是七、八个圈圈，那腰柔若无骨，往下一弯，头直接能碰到脚跟！ 王林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 还没反应过来，沈雪腰身一弹，身子轻盈翻飞像蝴蝶一般跳了开去。 他居然没看清楚，她那腰是怎么弹起来的！ 不可思议！ 专业的舞者，就是不同！ 沈雪穿着裙子，那裙摆时而转成一个圈，时而翻舞飞扬，露出修长洁白的腿，表情、眼神，肢体语言，无不配合得恰到好处。 进了训练室，她就是一个舞者，跟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舞蹈看似柔美，实则需要力量，是一种力与柔的结合美。 太阴柔的女子，跳舞并不好看。 国家歌剧舞剧院的首席们，看起来瘦，其实小肌肉极具爆发力。 沈雪也是如此，她看似柔软的身体里，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一个点翻，一个串翻，一个古典舞的绞腿蹦子，没有一点肌肉力量，是跳不出来的。 只是一个小片段，已经让王林喝彩不已。 沈雪停下来，脸色红扑扑的道：“好跳！比我们团里的地板好跳，更有弹性一些。” 王林道：“你满意就行。” 两人到家具店里，买了一整套办公家具，又去百货商城，买了许多办公用品。 能自己带回来的，王林就开车捎回来，其它的就交给店家送货上门。 家具送到艺培学校后，沈雪指挥刘杰等工人，把办公桌等物，按照自己的想法摆列。 财务室里购置了一个保险柜。 这是双钥匙保险柜，财务人员和沈雪本人，每人一枚钥匙，只有两个人都在场时，才能打开保险柜。 “还缺几个人手，前台和财务，还要几个打杂的跑腿的。”王林问道，“你有什么人手推荐吗？” 这就是放权给她，让她自己招人。 沈雪道：“财务招专业的会计吧！打杂的人，用大厦的工人就行了。前台的话，找个活泼一点的小姑娘就行。苏慧家里还有个小妹，叫苏槿，刚刚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要不就请她来吧？我见过苏槿，很活泼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你说行，那就行。”王林点头。 两人忙完这一切，时间飞逝，就到了下午五点。 沈雪道：“饭点了，咱们别去国际大饭店了，酒店菜，吃两次就腻了，上我家，我做两个家常菜给你吃，我早上已经买好菜了。” 王林笑道：“好啊，像你这样美若天仙，又接地气的女人，谁娶了真是好福气。在我印象中，像你们这种天仙子，都是不会做家务的。” 沈雪嫣然笑道：“我们可没有天仙的命。我们团里的演员，大多是工薪阶级出身，从小就做惯了活的。” 王林道：“你跟我想象中完全不同。我以前觉得，你应该活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沈雪道：“人间哪有仙子啊！你看苏慧，嫁人以后，又是工作，又是商演，又要带孩子，回家还要挨丈夫的打骂，我看她活得真累！要是这样的婚姻，我宁可一个人过。” 两人聊着天，来到沈雪家巷子口。 车子进不去，只能停在外面。 两人刚下车，正好碰到沈雪家邻居徐阿姨。 徐阿姨笑眯眯的道：“沈雪啊，你男朋友又来了啊？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开着好高级的洋汽车！” 沈雪笑道：“徐姨，这位是王林同志，他是我的朋友。” 王林点头笑道：“徐姨好，我是沈雪的朋友。” 他来过好多次了，好几回都碰到过这个徐阿姨，对方误会他是沈雪的男朋友，也在情理之中。 徐阿姨笑道：“别瞒着我了！你俩成天同进同出的，我还不明白吗？” 沈雪无力解释，对王林无奈的一笑。 他俩进了沈雪家院子。 这时，一辆摩托车从旁边巷子口开出来，陈振华双脚撑在地上，浓眉紧皱，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眼睛里闪出杀人的光芒！ 第127章 摔跤【求订阅】 沈雪家里的厨房，都是挤在一楼的同一个厨房间，每户一个小灶台，一个单独的水龙头，有些人家的水龙头还上了锁，怕别人用他家的水。 正是下班做饭的高峰期，厨房里各种菜的味道交织在一起，锅碗瓢盆响个不停，邻里之间几个大妈挤在一起，说说笑笑的。 王林想帮忙，也插不进去手，因为没有他站的地方，只得在楼上等她。 沈雪炒好了菜端上来，笑道：“让你久等了。” “没事，能吃到你做的菜，等多久我都愿意。” “你说话就是好听。” 沈雪吃得很素，肉炒红萝卜，她只吃红萝卜，把肉留给王林，鱼肉稍微吃一点，也不吃多了。 “你们跳舞，体力消耗也大，不吃肉，能维持体能吗？”王林问。 “还好，习惯了。”沈雪道，“要是长肉，那就更麻烦。我们不能太胖的，胖的人跳舞不好看，有些动作完成不了。除非退居二线的，就可以放开了吃。” “怪不得，我看那个蔡金玲副团长就很富态。” 沈雪笑道：“你都不知道，蔡团年轻时有多瘦、多美！她以前真是我们团里的首席！凭本事跳上副团的。谁还能美一辈子呢？我也有老的一天，到时你只怕都不会来我家吃饭了！” 王林哈哈笑道：“看到你奶奶，我就能想到你老了是什么样子，那也是个气质优雅的美老太太！那时，我也是个糟老头了！你以为我不老的吗？” 两人相视一笑。 吃过饭，两人坐着聊天。 王林喝着她泡的茶，问道：“关于艺校的开业宣传工作，你有什么想法？” 沈雪道：“打广告吗？电视台打广告？会不会很贵？” 王林道：“也不是太贵，两万块钱就可以买一个比较好的广告时段了。” 沈雪道：“那还是太贵。有没有经济一点的宣传手段？” 王林道：“除非请到大明星来捧场。可是，我们也不认识什么大明星。” “林黛玉算不算大明星？” “你是说陈晓旭吗？” “对啊，就是你喜欢的那个柳絮！”沈雪抿嘴笑道。 “那肯定的啊！你能请到她来？”王林道，“如果她真的能来，哪怕只是出席一下开业仪式都行，我再请记者过来报道一下，这比在电视里打广告更好！她现在具有名人效应！” “我联系一下她吧？我有她的联系方式。” “那你得尽快，我们择日就要开张的。” “是九月一日开张吗？” “对，就是九月一日开张。正好学校也开学了，家长们可以顺便帮孩子们报周末的培训班了。你有她的联系电话吗？” “只有一个地址，只能写信。” “写信太慢，明天直接去邮局发个电报！别舍不得这几块钱。” “也行，那我明天发个电报给她。” “你在电报里，留一个电话给她，她接到电报后，就可以联系我们了。” “我家里没安装电话哩！” “留艺校的，这些天，艺校都会有人的，我们也要在那边办一些琐事。” “好！” “你是不是请几天假？我们把艺校的开业事项理一下？” “行啊，反正我现在在艺校也可以练习舞蹈，不会落下训练了。” 两人谈着话，不觉夜深。 王林看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 “就走啊？”沈雪下意识的说了一声。 王林道：“九点了，你要休息了吧？” “就九点了啊？”沈雪语气中有些恋恋不舍，“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好快。” 王林也有这种感觉：“你别送我了，我轻门熟路。” 沈雪嗯了一声，送他到门口，道了声再见。 王林哼着歌，走出巷子，打开车门上车。 他刚启动汽车，没开几米远，冷不丁一辆摩托车亮着大灯，斜刺里冲过来，横在了他的车子面前。 王林差一点就撞了上去，踩下刹车，摇下车窗，怒吼一声：“会不会开车？你找死啊！” 他看清楚了摩托车上的人，冷笑道：“原来是你！半夜三更在这里拦我的路，想做什么？” 陈振华跳下车来，指着王林道：“有种你就下来，我们单挑！” 王林道：“大哥，你多大了？过了三岁大寿没有？还单挑！” 陈振华呸了一声：“你怂了是不是？” 王林好整以暇的点了支烟，慢条斯理的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淡淡的道：“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你爸妈会担心你的。” “我拷，你少跟我装成熟！”陈振华怒道，“我不比你小！” “真没看出来，你哪里大了！”王林嘴里的烟雾，直接喷到了对方脸上。 “你下不下车？你不敢下车是不是？”陈振华怒气冲天。 “你知道严打工作还没结束吗？你知道你现在这性质，有多么严重吗？”王林沉声道，“我告你一个抢劫罪，你就得吃花生米！” “谁抢劫了？谁要你的臭钱了？”陈振华呸了一声。 王林道：“你不抢钱，你拦我路干什么？” “我要好好教训你！” “那就是打架斗殴喽？斗殴中打死人的涉嫌故意杀人刑事犯罪，一经定罪，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选哪样？” 陈振华愣了愣。 王林道：“不管你选哪样，不也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坐了牢，你还有什么？你还想追女人？你还想骑着摩托车到处兜风？呵呵，监牢里的大哥们，个个都很有趣，而且很会讲笑话！你迫不及待的想进去接受他们的改造了吧？” 陈振华畏缩了。 他的确想犯罪来着！ 为了出心中一口恶气！ 谁叫自己喜欢的女人，被王林抢走了呢！ 人在气头上，哪里还顾虑那么多，只想出了这口气再说，产生什么后果，那是以后的事。 王林冷静的一番话，给了陈振华当头棒喝。 王林瞥了他一眼，看出对方的畏惧来，冷笑道：“这里离派出所近得很，附近又全是居民楼，我随便喊一嗓子，起码有几十个人听到！警察三分钟之内就能赶来！你说你能逃到哪里去？” “你唬不着我！我不是吓大的！”陈振华吼道。 王林道：“你家几兄弟？父母多大？你要是进去了，还有人替你尽孝吗？” “你！不用你管！”陈振华嘴上厉害，内心已经乱了。 王林道：“看你条件也还行，长得也不错，找个般配的女人过日子吧！强扭的瓜，不甜，也解不了渴！你现在的行为，不仅是在强扭，简直是在偷盗！你这是在犯罪！这样的瓜，你尝上一口，就会毁了你的一生！听我的劝，早点回家吧！” 他丢掉烟头，启动车子，擦着他身边开过去。 陈振华下意识的退后两步，眼睁睁看着奔驰车离开。 他狠狠抽了自己了一耳光，怪自己太怂了！怎么就不上前，把他从车上拖出来狠揍一顿呢？ 王林只用几句话，就把陈振华镇住了。 因为他知道，这种人害怕的是什么。 而他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冷酷气质，也足以镇住场子。 王林回到家，看到孙小蝶回来了。 “王哥！”孙小蝶喊了一声，就哭了出来，“王哥，我爸走了。” 王林拍拍她胳膊，说道：“节哀顺变。” 李文秀道：“这一天你上哪里了？到处找不着你。” “我在工厂那边。有事？” “街道办的李主任来我家，说要安排我去医院孕检！” “你傻啊，你只说在厂医院检查过了就行。” “人家是一番好心！这是福利！免费的。我怎么拒绝？” 王林发现，最近李文秀跟中了毒似的，一心只想要个孩子。 难道她是想用这个孩子来锁住这段婚姻吗？ 王林觉得，李文秀有时候很有心机，通过各种侧面的压力，来引导他该做什么了。 “这事等下再说吧！”王林看了孙小蝶和李文娟一眼。 李文秀会意，也就不再说这事。 孙小蝶道：“我借文秀姐的五百块钱，用了三百，还剩下两百，我都还给文秀姐了。花掉的那两三块钱，我会尽快打工还上的。” 王林问道：“你爸过世，才花了这么一点钱？” 孙小蝶道：“我爸临终前说过了，叫我们不要大操大办，省着点花，钱难赚。我家兄弟姐妹多，每人出几百块钱，什么也没做，就买副棺材，请人抬上山埋了。” 这话忽然触及王林心事，年前，他父母双双遇难，同时办两堂丧事，多亏有大伯等亲友帮忙。丧事也是一切从简，没有什么大操大办。 王林点了支烟，沉默不语。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文秀柔声问道：“我们明天去你爸妈坟上看看吧？” “嗯？” “我知道，你想你父母了。” 王林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这是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深刻在基因和骨子里的感情，不是灵魂可以改变的。 王林道：“我多想一觉醒来，父亲在外面铲着昨晚的积雪，母亲在忙着大年初一的早餐，门外响着过年时的鞭炮，而我的床头，摆着崭新的新棉服。我想和他们再过一个年，这辈子终究不可能了！” “唉！王林！”李文秀张开她柔软的怀抱，抱住了王林。 王林把头埋在她温暖的心口，哭得像个孩子。 第二天，李文秀请了半天假，买了只鸡，一条鱼，一碗猪肉，在家里做好了，带上线香和纸钱，和王林一起去扫墓。 在父母坟前，李文秀摆上三牲，王林点上香，烧了纸钱。 两人并排跪在一起，磕了三个响头。 李文秀道：“爸，妈，我过门时，你们就走了，我没能见着你们的面。但我在家里，每逢初一十五，清明中元，或者你们的忌日，我都会给你们上香。我也不知道你们对我这个儿媳妇是不是满意，请你们在九泉之下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王林，照顾这个家，争取早日给你们生个大胖孙子！” 王林正自悲戚，忽然听到她最后一句话，不由得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文秀道：“我向爸妈祷告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林！” 王林哭笑不得。 她真的是逮着机会，就要和王林生孩子！ 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当初你那股矜持劲呢？那股踢人的狠劲呢？怎么不见了？ 李文秀道：“王林，我真的梦见你妈向我托过梦，要我们赶紧生孩子，还说我们的第一胎是个男孩！” “鬼话你也信？”王林本来极其悲伤的，被她一打岔，反倒想笑了！ 李文秀道：“你当然不信了！你爸妈又没找过你！” “这就怪了啊，为什么我爸妈不来找我呢？只找你呢？” “可能你太不孝，他们不认你这个儿子！” 李文秀只是无心之语，王林听了，却有如五雷轰顶。 他看着父母的坟茔，久久没有说话。 李文秀道：“王林，我们结婚这么久了，真应该怀个孩子了，不然对不起你死去的父母。” “我们生孩子，那是我们的事，跟死人有什么关系？你别吓我了！”王林道，“到时真离了婚，你带着孩子另过啊？” “嗯！可以！”李文秀道，“只要你舍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女人，没安好心，就想生个孩子来绑住我，是不是？” “夫妻都要生孩子啊！父母不生孩子，哪来的我们？你成天在外面跑，家里没个孩子，你的心就不归家。以前你是跑国库券，我不说你。现在你不跑国库券了，也成天不着家！今天当着你爸妈的面，我得把这些话说清楚了。” “呵呵，李文秀，原来你有预谋的！来给我爸妈上坟，你也早有打算是不是？行，当着我爸妈的面，我们就把话说清楚了！当初是谁要离婚来着？那离婚前协议书，可不是我王林写的！” “我说过了，我们是先结婚后恋爱，我们谈了半年恋爱了，可以了。我相信，爸妈也接受了我，所以才托梦给我。” “你可真有意思！活人说不过，你就拿死人来说事？” “王林，你别不信！你妈真的托过梦给我，所以我才想要个孩子的！老人托的梦，我们必须信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行，我问。”王林道，“爸，妈，你们听到了没有？如果你们想让我和这个女人生孩子，你们让我下山的时候摔一跤！” 李文秀道：“你怎么这么问啊？你爸妈哪里舍得让你摔跤？你是成心的是不是？” 王林嘿嘿一笑，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李文秀收拾起三牲，跟着他下坟山。 墓园里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不远处有一个老妇人在给一个坟上香。 下山的路，是一条石板路，旁边种着松柏。 王林看着那个老妇人，心想她是给老伴上坟呢？还是给父母上坟？哭得那么伤心？ 这么想着，他忽然脚下一滑，嘭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倒在石板路上，屁股都给摔痛了！ 第128章 用钱摆不平的事 李文秀跑上前来，放下手中装菜的篮子，扶他起来：“这么好走的台阶，你怎么摔着了？” 王林起身，深觉惊异，心想这么邪性？ 他回过头，敬畏的看了一眼父母合葬的坟墓，和李文秀一起出了墓园。 上了车子，王林道：“文秀，以后我们清明和中元节，都来上上坟吧！” 李文秀道：“我都有来啊，只是你忙着赚钱，没空来。” 王林深感愧疚。 李文秀道：“我说爸妈让我们生孩子，你偏不信，这下摔了，你信了吧？” 王林苦笑一声：“当不得数。” “你！”李文秀道，“你还没玩够是不是？” 王林正色道：“李文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要是能离婚，早就离了，还等到今天？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矜持、傲娇的你。” 李文秀抿嘴笑道：“你这人，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我对你好，你还不好受了是不是？” 王林不说话。 他最近忙得很！ 九月一号，小百灵艺培学校开业，不管陈晓旭来不来，宣传还是要做的。 周霞是记者，她的圈子肯定也是媒体人多，找她商量一下，怎么做好艺校的宣传工作吧！ 下午，王林送李文秀到厂里，便来报社找周霞。 “霞姐，你好。”王林呵呵一笑，拖过一把椅子，在周霞身边坐下来。 没成想，这把椅子是有主人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起身拿个文件，把椅子推到一边，再坐下来的时候，椅子就被王林拖走了，他猝不及防，往下一坐，嘭的一声，一跤跌坐在地板上。 “哈哈！”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王林连忙起身，把椅了推了过去：“对不起。” 中年人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要不你坐吧？” 王林道：“不用，不用，您请坐。” 中年人点点头，不再客套。 周霞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浅笑：“你来找我干嘛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王林道，“请霞姐喝咖啡。” “不好喝！太贵，不值当。有事说事。” “有一家艺术学校开业，想做宣传，还要打广告，知道你是这方面的行家，特来请教。” “只在我们报社登广告呢？还是全方位的宣传。” “全方位的，铺天盖地，海陆空全覆盖！” “干脆这样，你告诉我，你有多大的预算吧？” “两万！” “两万可不少啊！可以做大事了！你确定要花这么多钱打广告？去电视台都能买一年的广告时段了！” “这不来咨询你嘛！你是专业的。” 周霞微一沉吟，说道：“我马上就要出去采访，你明天再来找我吧！” 王林涎着脸皮道：“别价啊！你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去，咱们在路上就把方案敲定了，艺校九月一号就开业的，只有几天了呢！” “行，那你送我吧，我也省得挤公交车了。”周霞收拾了一些东西，一股脑的装进一个大挎包里，背上照相机就走。 王林跟了上去，两人下了楼，请她上车，问道：“你要去哪里采访？” 周霞道：“今天我有两个采访任务。我先要去手表厂。手表厂实行外贸出口代理制，成为我国钟表行业第一家实行出口代理制的企业，在这个文件发表之前，我们报社要先把当天要发的稿子落实。然后还要去采访一个工程。我市利用外资实施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第一个大工程——治理苏州河工程明天就要正式开工！” “好，我今天就当你的车夫了，你指哪，我去哪。” “你还真闲！” “再忙也没有你这个无冕之王忙。霞姐，这样好了，我把钱给你，你帮我打造一个全方面的宣传计划。” “我可没这个闲功夫。” “霞姐，我但凡有其它人可以找，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麻烦你。你是个乐于助人的模范人物，抽空帮我弄一个宣传计划吧！” “其实你用不着花这么多的钱。在我们报社登一个广告，我再免费帮你写一篇报道，也就够了。等开业以后，你再根据招生情况制订更多的广告宣传计划。万一你招满了呢？都不用打广告了！” “还是霞姐懂行，就按你说的办。” “王林，艺校招收的，都是中小学生，我再教你一个巧宗，学校马上就开学，你制作一些招生简章，到每所学校的门口、里面的宣传栏去张贴，这比在报纸上打广告更有效。你也不用贴太久，就贴开学那两天就行了。包你招满学生，什么广告费都省了！” “学校能让我贴广告？” “你这么聪明的人，还想不到办法？” “我舍得花钱，就怕花钱也办不成事。”王林忽然灵光一闪，笑道，“如果能和市教委合作，那就完美了。” “你认识教委的领导？” “我不认识，你有认识的吗？你奶奶不是在区教委工作过吗？这方面肯定有人脉关系。” 周霞道：“你对我家的事，打听得蛮清楚！” 王林道：“不让你白介绍，我给你好处费。” 周霞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哪一点吗？” 王林道：“知道，你最不喜欢我凡事都用钱来摆平的性格。” “你挺有自知之明！” “我刚提到钱，你马上问我这个问题，我要是还不明白，那我就是傻蛋了！” 周霞道：“我要是为了钱，我才懒得管你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朋友之间办点什么事，都要论钱？不谈钱，你就觉得欠人情？” “我的错，我掌嘴！”王林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轻轻打了打自己的脸，“霞姐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计较了吧？” 周霞道：“晚上一起吃饭吧！我约个人出来，谈不谈得成，看你的。” 王林喜上眉梢：“霞姐，你帮我助攻。对方是什么来头？” 周霞道：“你这个事，找一般的人没用，就算我奶奶在位，你把她请出来也不管用，她只是一个区的领导。” 王林一听这话，就知道她约出来的人大有来头，说道：“那去国际大饭店？或者东风饭店？” “国际大饭店吧！”周霞道，“到前面停车。” “不去手表厂采访了？” “我先打个电话约一下人，万一他今晚没空出来吃饭呢？” “哦！”王林看到前方有公用电话亭，便靠边停车。 周霞下了车，走进公用电话亭，投了个币，拨打电话。 几分钟后，周霞上了车，笑道：“你运气好，他今晚正好有空。我和他约好了，五点半钟，在国际大饭店见面。” 王林道：“去接一下他，是不是更显得隆重些？” “那倒不必。他这个人很低调的。你记住了，别动不动就谈钱！他是冲着我的交情才出来的。” “我懂了。先谈事，事成之后，我再托你给他送上打点费。” “你啊，真是掉进钱眼里了！还好我妹妹没跟着你，我直觉，不管哪个女人跟你在一起，都不一定幸福！” “不会吧？你对我评价这么低？” “你太在乎钱了！真的！商人重利轻离别！也只有李文秀那样的女人，才对你不离不弃，还把你当个宝！” “我自认为玉树临风，又很会哄女人，结果在你眼里一毛不值？” “会哄女人？说明你多情，也叫花心！玉树临风？对女人来说，没有一点安全感！女人找对象，就应该拿你当标准，跟你反过来的，就可以当结婚对象了。” “……” 王林第一次被人批得体无完肤，好不郁闷。 送她到了手表厂，他也懒得下车，就在车里等她，拿过一份报纸看。 周霞在手表厂采访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一边看手表，一边小跑过来：“王林，快送我去下个采访点！” 王林道：“你就不能早点出门吗？非得这么赶？” “我早出门没用，我跟手表厂的领导约好的采访时间就是这个点！来早了，人家也没空接待我啊！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闲？” “我成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很闲吗？我现在也是在工作，是在拉你的关系，好为艺校做宣传呢！” “是吗？原来你和我聊天，也是工作！” “你和别人聊天，不也是工作吗？” 周霞笑道：“我谈话是工作，你聊天是闲谈！” 王林算是明白了，周家姐妹的性格，都随钱玉英，无理搅三分，有理不让人。 赶到苏州河工程项目部，周霞匆匆前去采访。 王林下了车，走到苏州河堤坝上。 苏州河，是一条通往苏州的河。 名字很美，但在八十年代，这条河流却又黑又臭。 随着城市发展，苏州河流域集中了近千家企业，居民增至300万，住宅与工厂房屋密集，化工、印染、棉纺、造纸、制革、食品和制药等工业兴起，排入苏州河的污水逐渐增加。这座大城市，每天要向苏州河排入140余万吨的污水！ 政府终于开始治理这条母亲河了，这项治理工程，将长达20年才能完成！ 王林只在岸边站了一下就离开。 他掏出烟来，刚点着火，听到马路上有人喊：“抓小偷！” 王林抬腿跑了过去，却见有人跑得比他还快，旁边一家便民小卖部旁边，有一个修自行车的修理铺，一个穿着背心的青年男子，正拿着一个轮胎在水盆里试是不是漏气，听到喊声后，青年人扔下轮胎，飞快的跑了上去。 一个妇女同志，指着正在奔逃的一个矮个子：“抓小偷！” 那个修单车的青年，跑得好快，追上那个小偷，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往后一扯，同时一脚往小偷下盘踢过去，只用一招就将小偷打倒在地。 小偷将手里的钱包往旁边一扔，想趁机逃跑，但青年并不上当，扑过去，用手肘按住小偷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王林和丢钱包的妇女同志也跑了过来。 妇女捡起钱包，翻看里面的钱：“钱没少，都在。” 青年一把将小偷抓起来，沉声道：“别再让我看到你，下次再抓住，直接送派出所！滚！” 那小偷吓得屁滚尿流，慌不择路的跑掉了。 妇女向青年道谢，然后离去。 王林道：“好身手！为什么不抓他去派出所？” 青年瞅了王林一眼，说道：“人都会犯错，总得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王林道：“这种小偷，都是惯犯。哪怕坐十次牢出来，狗还是改不了吃屎的！” 青年淡淡一笑，回到修车铺。 王林跟过来，递了一支烟给他。 他抬头看着王林，问道：“你是谁？” “王林！你呢？” “罗伟！” “当过兵？” “嗯！” “修车铺生意怎么样？” “马马虎虎，每天能赚个三、四块钱。你是开车的？我看着你开着那辆车过来的。” “嗯，不错！你会开车吗？” “会啊！我在部队就是开车的，开大卡车！” “是吗？驾照还在？” “那当然在。” “你多大了？” “25了！比你大。” “是，我22岁。”王林笑道，“想找份工作吗？” “那得看什么样的工作。” “当我的保镖，我给你一个月五百块钱。” “这么多钱？不会让我干什么危险或者违法的事吧？” “如果有此类情况，你随时走，都不用跟我打招呼。” “你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开工厂的。” “哦？什么工厂？” “服装厂，卫生巾厂，还有学校。怎么样？干不干？我是看中了你的身手，还有你的为人。” “每个月真有五百块钱的工资？” “你看我开的车，像是出不起五百块钱工资的人吗？” 罗伟认真打量王林一眼，说道：“行，我跟你干！什么时候上班？” 王林道：“我给你一个地址，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来了就开始上班。” “行！”罗伟道，“我手头还有点活，这两天忙完了就去找你。” “好！” 聊了一阵，周霞从项目部出来了，走到王林身边，说道：“王林，我们走吧！” “怎么这么快？”王林问。 “没等到人！他们负责人有事不在，约好了明天再来采访。”周霞道。 王林道：“那我们直接去国际大饭店？” 周霞看看手表：“嗯，走吧，我们先去点菜，时间上也差不多了！” 第129章 我是陈晓旭 国际大饭店。 王林看看手表，说道：“他是不是不来了？都迟到二十分钟了！” 周霞道：“都说了他是个大忙人，而且他的时间，不归他自己管，得随领导走。你要是有事，你先走，我在这里等他。” 王林笑道：“那怎么行？是我来托你办事。再等等。” 周霞道：“等会他来了，你尽量少说话。我怕你这暴发户的嘴脸吓走了他。” 王林心想，我是暴发户不假，但我倒要瞧瞧，来者何人！ 又过了十来分钟，一个腋下夹着公文包，腰里别着BB机，穿着白衬衫、黑裤子、黑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谦和与优雅。 他看到周霞，加快脚步走过来，彬彬有礼的弯弯腰身，赔礼道歉：“周粥，对不起，我迟到了。我自罚三杯。” 王林打量他一眼，心想这人还真是有气质，看起来是个读过不少书的人。 周霞冷笑一声，傲娇的说道：“毛志和，你是北大毕业的研究生、大才子，又是领导跟前的大红人，我们只是升斗小市民，活该等你！岂敢罚你？” 王林吃了一惊，心想你不是说这人厉害得很吗？还叫我不要乱说话，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结果你开口就骂人啊？还这么不给他面子？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说来也怪，周霞一骂人，那个叫毛志和的，反倒舒了一口气，仿佛周霞不骂他，他通体不舒畅，被骂了，反倒全身毛孔张开了，喊过服务员来要点菜。 周霞道：“菜都点好了，要不是等你来，我们早就吃完消化掉了！” 她对服务员道：“上菜吧！” 服务员微微一笑，说了声好的。 毛志和站在一边，也不生气，只是笑。 周霞道：“坐啊，还要我请你坐？” “不敢！”毛志和连忙坐了下来，和王林搭话，“我是毛志和，请问你是？” 王林刚要开口，周霞道：“他叫王林，是我的朋友，怎么样？他长得比你帅吧？” 毛志和道：“对，很帅。” 王林好不尴尬！心想这要坏事！周霞脾气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偏偏跟这个男人杠呢？这么怼人，还怎么求人办事？ 周霞压根就不是来求人的，直接说道：“我这个朋友，有一家艺术培训学校，9月1日开业，想在市里各个中小学校贴个招生简章，这事你能办吗？办不了别勉强！” 王林暗叫不好，你这是命令啊！你这不是求人啊！ 毛志和没有生气，反而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只贴一个招生简章？效果不大，这样好了，既然是艺术培训学校，也是为了繁荣社会主义文艺事业，可以用官方合作的模式，给市里的中小学，在校门口和布告栏张贴之外，每一个班级再配发一张招生简章，让老师公布一下，然后采取学生自愿报名的方式就行，这样效果是不是更好些？” 王林听了，喜不自禁，真能这样的话，那效果肯定是最好的，比在电视台打广告还好！ 周霞嗯了一声：“不愧是才子，想出来的办法，比我高明多了。那就这么说定了，需要多少钱才能办成？” 王林再次吃了一惊，这个周霞，不是说不能谈钱吗？还说我是暴发户嘴脸，你怎么又跟他谈钱了呢？ 毛志和笑道：“不用钱。” 这时，他腰间的BB机响了起来。 毛志和取下BB机看了一眼，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回个电话。” 说完，他匆匆离开餐厅，到前台去了。 王林不解的问道：“霞姐，你和他有仇啊？动不动就骂人，还好人家脾气好，不和你计较。” 周霞低声道：“你不懂。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我要是好心好气的求着他，他未必肯帮忙。” 毛志和很快回来了：“领导叫我赶紧过去，临时有个会议，你看这饭？” 周霞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毛志和道：“实在不好意思，改天咱们再一起吃饭。” 他又对王林伸出手来：“王林同志，咱们改天再聚。你的事，我记在心上了，这样，你准备好宣传材料和招生简章，内容不用太繁杂，行文也尽量简练一些，你交给周霞，我问她取就行了。其它的事，我来安排。”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谢谢！” 毛志和匆匆离去。 王林呵呵一笑：“霞姐，我看出来了，你这是被宠爱得有恃无恐啊！他是你男朋友吧？你这是气他没时间陪你呢！” 周霞道：“就你话多！” “这人真不错，比我强多了，脾气也好。你对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工作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你也知道他是跟着领导走的，过了这几年，等他外放出来，成了一方领导，自然就有时间陪你了。” “你懂什么啊？就乱说！要不是为了帮你，我才懒得见他！” 王林事情办成了，心情大好，这餐饭也就吃得舒心。 饭后，王林送周霞到她家楼下，然后回家。 家里的三个女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王林回来，孙小蝶自觉的坐到了旁边椅子上去。 “姐夫！你这么忙吗？成天见不着你人影！你比跑国库券那会儿还忙了！”李文娟道，“我想找你说说话，都很难了。” 王林笑道：“文娟，你有什么事找我？” “找你聊聊天呗，想你了！”李文娟嘻嘻一笑，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姐夫，过来坐。” “呵呵！”王林在她们姐妹中间坐下来，“那我就好好陪你唠唠嗑！文娟，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行，我们的裤子多加了几个款式，今天多卖出十几条呢！小蝶也回来了，有她帮忙卖，裤子也卖得多了。” 李文秀道：“别一天到晚就讨论赚钱的事行不行？” “那谈什么啊？”李文娟问。 李文秀道：“谈孩子的事！” 王林头皮发麻，说道：“我去洗澡了！” 这天晚上，聊斋放的是《乔女》这一集。 整个87版聊斋，王林觉得最好看、最感人、演绎最好的，就是这一集了。 三个女人都看哭了，王林虽然看过几遍，也感动得稀哩哗啦。 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古今中外都没有分别。 所以，在我们读到看到的文艺作品中，女主角大都是巧笑倩兮，都是美人如玉。正是因为有美貌加持，她们的故事才会精彩跌宕，才会引人入胜。至于寻常女子，那只能作为配角出现，或者为女主角舍生忘死，或者如“东施效颦”般聊博一笑。 难得在《聊斋志异》中，有一篇以丑女为主角的，乔女是个“黑丑”的姑娘，不仅丑陋，还身有残疾：“壑一鼻，跛一足”，作者用简洁生动的笔墨，为我们描摹了这个丑女的一生，她的骄傲与卑微，她的情怀与疼痛。 这便是“乔女”，一个让人无限感动又充满沉重悲怆的故事。 李文秀说道：“世间多的是乔女，却很少有孟生！” 王林道：“你错了，世间重情重义的孟生是很多的，反倒是乔女太稀缺！” 睡觉时，李文秀道：“我要是乔女，你还会多看我一眼吗？” 王林道：“你能不能成为乔女，取决于你，相貌如她并不是乔女，品德像她，才是真正的乔女。我要是长得那么丑，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我品德哪一样不好了？只要你能挑出刺来，我就改。”李文秀道。 王林想了想，还真挑不出她一点刺来。 李文秀道：“我们厂里涨工资了。” “涨了多少？” “30块钱。” “哦？厂里现在涨工资？有意思！” “怎么了？” “我马上就要和申纺一厂合作，厂里会分流一部分工人到我的两家工厂里来，厂里现在涨工资，明显就是怕到时候，他们一厂涨了工资，而我的工厂不涨工资，引起分流职工的不满。” “哎，你还别说，可能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本来说好要等到年底才涨工资的。” “周伯强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这样也好，大家工资都涨了，都在一个水平线上。反正你也不可能薄待职工是不是？” “我说实话，我要是在外面请人，工资肯定比厂里的职工便宜！你看，你请孙小蝶做事，只需要50块钱一个月。” “这没得比，小蝶是乡下人，她的要求不高。城里人，又是读过书的知识分子，哪有这么便宜的工价？” “我那两家工厂，又没多高的技术含量，请乡下人一样可以做事。” “那你为什么要跟厂里合作呢？” “当然有我的目的。我们有些材料要进口，但私企的外汇配额有限，和国企合作，我可以依靠申纺厂巨大的外汇配额，多进原材料。这对我们以后的发展是十分有利的，最起码，不会在外汇配额这件事上，被人卡脖子。” “哦，还有这样一说。” “还有啊，现在这个社会，还是以官为本。我们有国企的背景，很多手续批复下来就快得多，原材料进货渠道也多，很多工厂的材料，都是优先供应国企。” “那是的！”李文秀道，“国企说出去多好听？多有面子啊？你说是不是？职工也愿意进厂。” “嗯，所以说，工资涨一点就涨一点吧！我们多赚钱就行！” “你说，厂里效益不好，为什么还要涨工资呢？” “这是两个问题。就跟你请人做事一样，不管你赚不赚钱，该发的工资你还得发！” “今天我哥来过，还回来一千块钱。他说欠我们的钱，只能慢慢还。” “他们刚结婚，到处都要用钱，怎么就还钱呢？我们也不缺钱。” “我们缺不缺钱是一回事，他们欠的钱，是必须要还的。我嫁出来了，我是你们王家的人，该我孝敬娘家父母的，我一会不会少，但借的就是借的，他们必须还回来。” 王林笑道：“你还真是个好媳妇！” 李文秀道：“对啊，你才知道？” 王林道：“好了，睡觉吧！” 李文秀抿抿嘴唇，在黑暗中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林和申纺一厂合作的事，提到了议程上。 双方就一些细节，进行了两次谈判和磋商，敲定了合同。 与此同时，申纺一厂的改革也在悄悄的进行。 为了稳定人心，厂里领导并没有对工人们说明真相，只说是产业调整，压锭的目的并不是减员，分流出来的员工，都会安排到新的分厂上班，工资和福利待遇都不会改变。 申纺一厂有一片闲置的厂房，现在成了王林的工厂。 王林把厂房里的废旧机器全部清理干净，然后粉刷一新，还将整个厂房吊了顶，外墙全部刷成了蓝色。 因此，这片厂区，被职工们称之为“蓝厂”。 天蓝色的厂房，十分惹眼，又在同一个厂区，更像是同一家工厂。 具体的分流名单还没有出来，王林也不着急，这些事情，急不来。 这天，王林在印刷厂订制的艺校宣传单印刷出来了，因为数量比较多，他不好直接拉到周霞办公室去，便和周霞商量，等开学时，再直接分放到各个学校去。 沈雪请了假，天天在小百灵艺校忙开业前的工作。 王林有空就过来帮下忙。 这天，沈雪和赵百灵等人，向王林提出她们内心的担忧：“王林，我们开这么大的学校，得招多少学生才够？万一没什么人来报名怎么办？” 王林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和她俩聊天，笑道：“这点你们尽管放心，我们的艺校，现在和教委官方合作，并且通过每个班级向学生传达，艺校的招生，肯定不成问题。我不怕招不到人，就怕人满为患，你们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排班了！” 沈雪道：“我们该制订一下学习价目表了。” 赵百灵道：“我们参考其它培训班的价格，也不能太高了。” 王林道：“不，我们的价格就是要高，要和其它普通的培训班区别开来！我们办的就是高端艺培！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这些首席舞蹈演员的身价呢？” 沈雪和赵百灵都是灿然一笑。 这时，桌面上的办公电话响起来。 王林顺手抓起话筒，喂了一声：“这里是申城小百灵艺术学校，请问您是哪位？” 一个年轻、柔美的声音传来：“您好，我是陈晓旭，请问沈雪同志在吗？” 第130章 宠 王林双眼一亮，耳朵像是怀孕了一般，如聆仙音。 “您好，陈晓旭老师。沈雪在，请您稍等。”王林激动的向沈雪道，“陈晓旭老师打来的电话。” 沈雪的激动，一点也不比他少，接过话筒，嫣然笑道：“晓旭！” 赵百灵等人都讶异的看着，悄悄问王林道：“哪个陈晓旭？” 王林低声道：“林黛玉！” 赵百灵差点惊呼出声！ “林黛玉？本玉吗？” “当然。” “天哪！” 大家都静听沈雪打电话。 沈雪在电话里，向陈晓旭说道：“我们几个歌舞团的演员，成立了一家艺术培训学校，九月一号开业，想邀请晓旭你过来当开业嘉宾，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真的啊？那太好了，好，你明天就过来啊？你坐航班吧，我们报销。对，到时我和王林去机场接你。王林就是刚才接你电话的那个男同志。” 放下话筒，沈雪俏脸红晕的道：“林黛玉答应来了！” 大家一片欢呼。 王林笑道：“沈雪，没想到，你和她关系还行啊！你一邀请，她就答应来了。” 沈雪笑道：“我和她哪有什么关系啊！就一起演出过一次，在一起住了几天，不过晓旭真的是个极好的人，她善良可爱，一点也没有大明星的架子。她一听是我们歌舞团几个演员开的培训学校，马上就答应了，她说我们创业很不容易，愿意前来支持我们。” “好！”王林道，“那咱们一定要加大宣传力度，开业当天，把能请的媒体记者都请过来。沈雪，你组织一台演出，开业那天进行一场汇演，我们要拿出最高的水平来，给前来咨询报名的家长看，最好当天就能招满生员！” 沈雪道：“节目容易，都是现成的，我们几个人，随便都能拿出一台节目来。” 王林道：“能不能请到你们团的大部队，来一场友情演出？” 沈雪道：“这个没问题。最好到越剧院再拉两个节目过来，那就更完美了。” 大家七嘴八舌，很快就敲定了一台丰富多彩的演出。 王林又来报社找周霞。 周霞笑道：“不是谈好了吗？你那些宣传单，九月一号早上送到各个学校门卫室去就行了，毛志和已经和相关部门打过招呼了。” “我知道。”王林道，“还有一事相求。一客不烦二主，一并求你办了。” “你还没完没了了？”周霞哭笑不得，“说吧，什么事？” “林黛玉的扮演者陈晓旭老师，将出席我们艺校的开业典礼！想请你多邀请一些媒体同行，前往报道。” “真的啊？林黛玉要来啊？”周霞和沈雪一样，果然都是喊陈晓旭为林黛玉。 “是的。” “你可以啊，你居然能和她攀上关系！” “嘿嘿，朋友的关系。” “你朋友还挺多！” “多个朋友多条道嘛！我这个人脸皮厚，舍得求人。” “她什么时候到申城？” “明天就来。” “好，我明天跟着你们去拍照？” “可以啊！明天就可以造势，那更好，到九月一号那天，才能造成轰动效果。我们艺校在九月一号当天，还准备了一台演出。” “林黛玉会上台唱歌吗？” “这个，得等她来了以后，才能和她商量。” 旁边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编辑，就是上次王林抢过他座椅的那个，偏过头来问道：“演出有票吗？” 王林本来是没准备票的，因为那个场地，可以容纳一千人入座，在他想来，当天能坐满都不错了！ 哪有那么多人来看他们演出啊？ 他还准备多喊一些申纺厂的工人同事去凑数呢！ 听对方这么一问，王林觉得，如果不准备票，别人就觉得这演出不上档次，便道：“有票。” 男编辑道：“给我两张，我和我爱人要去看，我们都是林黛玉的粉丝！多少钱一张票？” 王林笑道：“行，我明天送过来。请各位老师免费观看，我请客。” 办公室里其它人听了，都问王林要票。 王林巴不得多去一些媒体人，这群人是八卦的制造者，是新闻的暴风眼，有他们当宣传，就是活广告，便一一答应下来。 他和周霞商量好，这才回来。 回到小百灵艺校，他和沈雪商量制票的事。 “现在去哪里做票啊？”沈雪道，“来不及了。” 王林道：“不拘是什么票，有个票就行！就那种空白的票，我们自己往上填写都可以。你们歌舞团经常演出，肯定有那种票据。” 赵百灵道：“那种票有，但是有我们歌舞团的字号在上面。” “不怕，有字号更好。”王林道，“更显出咱们这台演出的专业档次来。” “一千张票，每一张都要手写，也够呛。”李素琴说道，“可以刻两个章子，一个刻咱们艺校的地址，一个刻演出时间，只要往票上盖戳，那就快得多，也正规得多。我爸就会刻章，刻起来很快的，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刻好。” 王林道：“那太好了，这样更加方便！” 白莉道：“再刻一个价格章，票一定要有价，不然别人就不重视，以为是免费的，来不来无所谓。佛祖传经，还索要人事呢！” 王林道：“白莉说得也在理，票有价，但我们免费提供票，就显得我们很大方了。票价还可以定高一些。” 白莉道：“一般都是两块钱一场演出的票价，我们就定五块钱好了。” 事不宜迟，李素琴当即回家，找他爸刻章。 书画、刻章是他爸的业余爱好，家里有的是各种石料，当即应允，只花了二十来分钟，就刻好了两个章。 一个章刻着小百灵艺校的地址，一个章刻着演出时间和票价。 等李素琴从家里返回艺校时，赵百灵也从团里拿到演出票来了。 这种演出票，团里仓库大把多，平时演出时就用得到，就是一张薄薄的纸，跟粮票差不多大小。 李素琴和白莉两个人，一人盖一个章，很快就把一千张票给盖完了。 比起手写来，这样子做，的确省时省力多了。 王林拿了二十几张票，当天下午就送到报社，编辑和记者们拿到票，都觉得欣喜，尤其一看票价居然要五块钱一张，而王林都是免费赠送，对他的好感，瞬间增加了不少，都夸王林大方豪爽。 周霞今天没有采访任务，在报社写稿呢，等他派放完了票，伸手一伸：“我的票呢？” 王林嘻嘻一笑，拿出几张票，放在她手心：“这里有七张票，你家里人都可以过来看。 “七张哪够啊？我哥还有个女朋友呢！” “那是我姐，我另外给票。” “这还差不多！” 当天回到家里，王林拿出演出票来，问李文秀道：“歌舞团有场演出，你要不要去看？” “不看，没空。”李文秀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王林不再多问。 “是不是沈雪的演出？”李文秀又问他。 “她有节目。” “我就知道！” “那你到底去还是不去？林黛玉也要来哦！” “不去。我也不追星！”李文秀道，“我要上班呢！现在厂里正在考核分流人员，我们组里，有几个人要被分流！我紧张得不得了！” “分流出来挺好的，正好是咱们自家的工厂！你来当厂长得了！” “我没那么大的能力当厂长，也不想被分流出去。别人不知道的就算了，我还不知道那蓝厂是怎么回事吗？” “呵呵？你还看不起自家的工厂了？国企也有投资，蓝厂也算是国企！” “反正我只认申纺厂！” “行行行，随便你！我俩永远也谈不到一块去。” “分流过去的人员，你最好甄别一下，很多都是申纺厂不要的人，才甩到你那边去的。” 王林一怔，说道：“你说得在理。可是，我哪里知道，哪些人是不是好的？” “回头我给你列一个名单，这些人是肯定不能要的。”李文秀道，“这些人在厂里的口碑极不好，既是刺儿头，又是懒儿虫！” “哦！”王林沉声道，“这是个大问题啊！哎呀，你提醒了我，这个人员分流，我得参与进去，不能任由他们把不要的垃圾往我厂里倒！到时尾大不掉，开除也开除不了，那才恼火！” “这就是你和国企合作的弊端，你和他们合作之初，就应该考虑到的。你这么聪明，你不是想不到，只不过你最近忙着和美女约会，心思都没往这方面想！” “我哪有和美女约会？”王林底气有些不足的说道。 “有人看到了，你和美女去国际大饭店吃饭呢！” “周霞？我就和周霞去过两次，都是谈艺校宣传的事情。” “行了，你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你不用向我解释。” “你不想知道？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谁告诉你的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国际大饭店又不是你家里，你去得，别人也去得！你和人约会，被人看到，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呵呵！是不是你那个做牛仔裤的同学？我发现，你最近和他走得挺近啊！” “是啊！就是他看到了，然后告诉我的。” “一个男人，那么多嘴多舌！真是无语！” “人家也是好心，看到我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吃饭，告诉我而已，他也没有恶意。我也跟他说了，你是在谈工作，我和那女的也认识，还是亲戚关系！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你还在维护我？” “你是我男人，我不维护你维护谁呢？你怎么天天和周霞在一起了？移恋别恋了？” “胡说八道！”王林生气的道，“你就不能有些正常人的思维！满肚子的男盗女娼！我和周霞谈谈工作，就必须发生什么事了？那你还和你那个男同学来往呢！” “你说过不吃他的醋，我才和他做生意的！” “我吃醋？你想多了！李文秀，我巴不得和你离婚呢！” “你！懒得跟你说！文娟她俩马上就回来了。我去做饭。” 王林跟着起身，走到厨房面前，倚在门框上，看着她淘米做饭，说道：“继续吵啊！到底离不离？” “你让我生个孩子，我就离！” “套路！李文秀，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套路？孩子生下来了，你还能离？打死我都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我没生孩子，我没脸离婚！” “你有病吧你？生了孩子，你离婚还有脸了？” “嗯！起码证明，我是能生崽的啊！” “……” “姐夫！”李文娟和孙小蝶回来了，两人站了一天，累得够呛，一回家就往沙发上躺，“姐夫，给我倒杯茶喝！” 李文秀道：“就你累？你姐夫更累！他现在是三家公司的老总呢！他没请保姆和秘书回来伺候他，你们还想使唤他？自己去倒！” 李文娟朝姐姐嘟嘟嘴：“我就喜欢喝我姐夫倒的茶！姐夫，你最疼我了，是不是？” 王林哈哈笑道：“好，我给你倒。你姐要是有你这么可爱，我也把她当宝伺候！” 李文秀怔道：“你说什么？” 王林道：“没什么。” 他真的倒了一杯茶，端给李文娟喝。 李文娟喝了，美滋滋的笑道：“谢谢姐夫。” 李文秀看见，气得把抹布一扔，说道：“你就宠着她吧！还好你娶的是我，你要是娶了她，把她当菩萨供起来，我看不把你累死！” 王林道：“文秀，你这就不懂了吧？男人就喜欢爱撒娇的女人，太过强势的女人，反而多半活得不如意。” “我永远也不会懂！我也不想懂！到时我妹嫁了人，要是男的不宠她，有她罪受的，不信你等着瞧好了。她真有那一天，就是你害的！” 吃过饭，他们坐在沙发上等着看聊斋。 王林也看得入了迷，感觉聊斋虽然神神怪怪的，但又无限贴近现实，每一集都能带给人一些生活的启示和感悟。 今晚的《贾奉雉》演得出神入化，故事情节饱满，看了让人感叹。 王林对李文秀道：“你整天说我只知道赚钱，你看了这片就知道了吧？贫贱夫妻百事哀！贫贱对人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李文秀道：“我没说你赚钱错了。我也知道要赚钱，我也一直在努力赚钱。除了赚钱，咱们就不能谈点别的了吗？比如说，生个孩子？” 王林起身进卧室：“我睡了，明天还要去接林黛玉！” 第131章 黛玉驾到【求订阅】 第二天，王林、沈雪和周霞三个人一起，前往机场接人。 王林花高价，买了一大捧鲜花。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送过我鲜花呢！”周霞笑道，“来，让我捧着，我也沾沾陈晓旭的光，闻闻这鲜花的味道。” 三人开车到了机场，在出机口等待。 “是这趟航班吗？”王林看着一架飞机降落下来。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点。”沈雪道，“晚不晚点，我就不知道了。” 过了十几分钟，王林眼前一亮：“来了！” 人群中，一个身着白色无袖连衣裙的女子，孤独的拖着行李箱走了过来。 哪怕是在拥挤的人潮中，她也是如此的独特！ 虽未谋面，实已深交！ 她是如此的熟悉！ 王林一眼就认出她来！ 她本人比影视剧里还要漂亮！ 她的现代妆扮，哪怕只是一袭普通的长裙，也比古装剧更耐看！ 看到她，就明白鹤立鸡群这个词，就是为她而造了。 “晓旭！”沈雪挥手！ 陈晓旭嫣然一笑，有如百花盛开，朝这边挥了挥手。 “你好，晓旭，我们又见面了！感谢你能过来捧场，我们太需要你的支持了！”沈雪拉着陈晓旭的手，两人一个沉鱼落雁，一个闭月羞花，真的是一时瑜亮。 陈晓旭看向王林：“你就是王林？” 王林接过周霞手里的鲜花，双手捧着，恭敬的递了过去：“我是王林，欢迎陈晓旭老师大驾光临。” 陈晓旭接过鲜花。 刚才还艳丽的玫瑰花，到了她手里，立刻黯然失色了。 “谢谢你。”陈晓旭和王林握了握手，“这个先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王林哈哈笑道：“你没见过我，我却是真的对你仰慕已久了，我是你的影迷。” 沈雪笑道：“晓旭，你还记得吗？我让你给我签字，那本红楼梦，就是他的。你在上面题的词中，就含有他的人名。” “有吗？我写的什么？我不记得了。”陈晓旭一手捧着花，一手掩住嘴笑。 沈雪道：“林下清风，王嫱仙姿。如意快乐，友谊永存！可不是有王林的名字在里面吗？正好那书也是他的，我已经还给他了，你说你俩是不是有缘？难怪你见了他，会觉得很熟悉了。而且，王林真是你的影迷，他清楚的知道你的一切，连你十四岁那年写过的诗，他都能倒背如流！” 陈晓旭微微偏着头，朝王林看，两人相视一笑。 “你说的是那首柳絮诗吗？”陈晓旭问。 “是的。有关你的一切，我都很关注。”王林温和的一笑。 “我诗写得很一般。”陈晓旭谦虚的道。 周霞拿着相机在旁边拍照，给几个人都单独留了影，又拍了合照。 王林走到车边，拉开车门，请陈晓旭坐到副驾。 沈雪从她手里接过鲜花：“我帮你拿着，到酒店后，我放你房间。” 陈晓旭说了声谢谢，优雅的上了车。 王林开车来到国际大饭店，这里可以住宿，饭店也是一流水平，招待陈晓旭住在这边当然再好不过。 “不用这么破费，住一般的招待所就好了。”陈晓旭道，“你们刚刚创业，到处都要用钱，万事开头难呢！” 王林道：“创业维艰，但招待你，我们必须尽到地主之谊。国际大饭店能招待像您这样的仙女，那是它的福气。别人要是知道你住过哪间房，说不定这房以后还能租高价了！” 陈晓旭笑声有如银铃一般清脆甜美。 王林在前台开好了房间，帮忙提着她的行礼，来到楼上房间。 他开的是一个套间，和广州宾馆那个套间差不多，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人民公园的美景。 下榻后，王林请陈晓旭一起吃饭。 陈晓旭提出来，想到小百灵艺校看看。 饭后，王林等人来到小百灵艺校。 艺校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九月一号开业了。 在王林等人的陪同下，陈晓旭视察了小百灵艺校。 “来之前，我以为你们办的只是一个培训班，没想到办得这么大，这么齐备，还有自己的演出剧场。这已经很好了。我爸爸是戏曲导演，我妈妈是舞蹈演员，我小时候醉心于芭蕾舞，练过相当长一段时间，本来是想当一名芭蕾舞演员的，后来因为政审不合格，没能选上，之后就进了话剧团。我小时候练舞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晓旭，要不要一起跳一段？”沈雪发出邀请。 “好！”陈晓旭笑道，“技痒了。” 两人掉了鞋子，在练习室里翩翩起舞。 陈晓旭12岁时就已经可以做白毛女倒踢紫金冠的高难度动作，她的舞蹈功底十分扎实。 紫金冠跳是女生训练舞台演出表演中常用的技巧动作，在很多歌舞剧节目中都有，像《白毛女》、《红色娘子军》等剧目中，都有连续的倒踢紫金冠动作。 陈晓旭穿着长裙，但丝毫不妨碍她的舞蹈表演。 连续几个倒踢紫金冠，做得行云流水，有如凌空仙子，白色的长裙更衬出她翩若惊鸿的舞姿。 她的舞蹈，跳得自然，柔软中自有一股女性的矫健之美，和沈雪的舞蹈，各有千秋。 “好！”王林等人在旁边鼓掌叫好。 周霞则及时的抓拍这些珍贵的瞬间。 两人跳了十分钟左右，意犹未尽。 看到他们停下来，王林殷勤的递上汗巾。 陈晓旭说了声谢谢，接过毛巾，转过身，擦了汗。 等她转过身来时，王林正好伸过手，捧接她用过的汗巾。 陈晓旭嫣然笑道：“谢谢你。” 王林道：“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在申城这些天，我既是你的专职司机，又是你的使唤丫头，以后为你服务的事情还多呢！你把我当紫娟使唤就行了。” 陈晓旭笑道：“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一行人来到一楼剧场，王林喊过刘杰来，让他放歌曲。 当悦耳的音乐，从四周安装的音响流淌出来时，陈晓旭道：“这是白毛女歌剧的歌曲。” “是的，这是白毛女的磁带。” 陈晓旭道：“以前要学艺术，就只能到青少年宫去，现在外面也有这么专业、大型的培训学校，小孩子们可幸福了。你们在做的是一项十分有意义的工作。我多想加入你们，和你们一起创业！” 沈雪道：“晓旭，你要是肯加入我们，那你就是我们的校长，我们都跟着你做事，咱们在一起聊得来，也玩得来，多么有意思啊！” 陈晓旭笑道：“我再考虑一下吧！” 沈雪趁机提出来：“开业典礼当天，能不能请你表演一个节目？” 陈晓旭道：“你们都是专业的舞蹈演员，我就不献丑了吧？” 沈雪道：“唱首歌吧？” 陈晓旭笑道：“我也不是歌手。” 沈雪道：“就唱《枉凝眉》呗！家喻户晓。” 王林道：“枉凝眉好，陈老师唱出来，肯定别有一番味道。陈老师父亲是学京剧的，从小也练过戏腔，嗓音一流。” 陈晓旭不好推辞，便笑道：“枉凝眉很难唱的，我唱归唱，把观众都唱跑了，你们别问我要人。” 大家都笑了。 一群有着共同爱好的年轻人，在一起谈天论地，好不快活。 晚上，众人就在艺校附近吃了饭，晚上仍在艺校玩耍，商量九月一号演出的细节，直到晚上八点半，王林才送陈晓旭回酒店休息。 “陈老师，今天辛苦你了。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又和我们讨论了这么久的演出。”王林笑道。 “别喊我老师了。就喊我的名字好了。你应该比我还小吧？我可是你的大姐姐了！或者你喊我陈姐也行。” “其实在我心里，我觉得你像柳絮。” “奇怪，有时我也有这种感觉，就觉得自己是柳絮。”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王林问道，“好几次看到你蹙眉，一看到你蹙眉，我就跟看到林黛玉似的。” “我演林黛玉太久，自己都觉得像林黛玉了。” “不是像，你就是林黛玉。除了你，没有人能演好林黛玉。” “谢谢你的夸奖。我能演好戏中的林黛玉，却演不好生活中的自己！在戏里林黛玉是失败的，在生活中，我是失败的。” “何出此言呢？” “唉，一言难尽。” “是不是婚姻生活不太幸福？” “你又知道什么了？” “你的一切事，我都知道。我知道他比你大十岁，但你们的性格并不合得来。” “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来自未来，你信吗？” “不信？科幻吗？”陈晓旭抿嘴一笑，像极了颦儿撒娇时的小表情。 王林呵呵一笑：“逗你开心嘛！高兴一点吧！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一个人郁积太多的心病，容易积累出大病来的。像你这样容易生气的女人，以后，你每年都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尤其是女性容易得的那几个病……” “你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关心我？”陈晓旭问道。 “我说过，我来自未来，我知道你将来会得一种只有女人才得的病，你会因为这个病，像林黛玉一样香消玉殒。所以老天安排我来提醒你，让你及早预防。” “我不信！”陈晓旭道，“你再这么说，我可真生气了。就不能说些吉利的话吗？” 王林正色说道：“其它的话，你都可以不信，每年去检查一遍身体这句话，请你一定要信我。”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如果活着是一种负累……” “不！”王林打断了她的话，“如果活得累，那就换一种活法。婚可以离，工作可以辞，城市也可以换。只要人活着，我们就有无限的希望。” 陈晓旭痴然，望着窗外，没有回答。 王林在国际大饭店停了车，送她上楼，见玫瑰花随便放在柜台上，便找了一个盆子，装了些水养着。 “晚上，需要安排一个人听你的差使吗？”王林问道。 “不需要。我十几岁就一个人出门，我能照顾自己。” 王林留下自己家的电话给她：“晚上你要是有事找我，就打这个电话。我二十四小时为你服务。随叫随到。” “谢谢你。辛苦你了。哎，王林，你和沈雪她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就像我和你现在的关系一样。” “那你在小百灵艺校，是什么职务？” “我是投资方。” “你是老板啊？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年轻，就做了这么大的事业。” “跟你做的贡献比起来，我这点成就，只是萤火之光。” “我只演过几部影视剧而已，真正让大家喜欢的角色，也只有一个林黛玉。有时我也很苦闷，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好。演戏又不是经常有得演的，而且工资也不高。” “听说你出演红楼梦，三年时间，只赚到两三千块钱，是不是真的？” “嗯，是真的。欧阳才2880块钱。其它人的工资更低。” “工资最高的是不是那两只仙鹤？” “咦，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当时躲在剧组里？只是我没看到过你？” 王林失笑道：“那我不成鬼了？” 陈晓旭笑道：“最贵的真的是那两只仙鹤，是从动物园借过来的，只拍了半天戏，就花了八百块钱呢！” 对她来说，最熟悉、最难忘的，也是拍摄红楼梦的那段日子。 王林虽然不曾亲自参与过，但他知道太多的幕后故事，所以能和她聊到一起。 陈晓旭好几次都怀疑，王林是不是剧组里的哪个人，只是她不熟悉，因为她总觉得，王林的长相，她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王林道：“去年你参与的那场《红楼梦文艺晚会》，我也看过。我记忆最深刻的是那个灯谜，邓捷搀着陈晓旭，打一人名。” 陈晓旭咯咯笑道：“谜底是王扶林导演的名字！这个真的很好笑。” 王林道：“夜深了，晓旭，请休息了吧，我先回家了。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 “嗯！谢谢你。”陈晓旭送王林到门口，道了一声，“再见。” 王林道：“晚安。” 陈晓旭缓缓关上房门。 她忽然觉得，王林是那么的熟悉，他又是那样的懂自己！像是贾宝玉和林黛玉初见一样，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她对他这个人，明明没有丝毫的印象。 “难不成，他真是从未来回来的？”陈晓旭嫣然一笑，走到玫瑰花前，低头嗅了一嗅。 第132章 有人闹事 王林晚上回来得越来越晚了。 今晚回来的时候，聊斋都放完了，李文娟和孙小蝶睡下了，李文秀拿着针在缝一个被套。 见到他回来，李文秀起身，接过他手里的皮包，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又去喝酒了？” “自从买了这个车，我就没喝过酒了！”王林摇了摇头，“这不陪陈晓旭吗？叫你去见见人家，你也不愿意。” “演员在戏里见过就行了，生活就是生活，我和她也没必要交集。我吃到鸡蛋好吃，难不成还要见见下蛋的母鸡？”李文秀问道，“她本人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比电视上好看多了，电视拍不出她的美来。” “你们请她，得花多少钱？” “不知道，还没谈价钱。总得好几万吧！不然配不上她的身价。” “这么贵？成了名的女人，就是好！我看她挺瘦的，是不是？” “她看起来很柔美，但跳起舞来，我跟你说，她一蹦三尺高，在空中摆出一字马，脚后跟还能踢到头！” “这么厉害？我可不行。”李文秀笑道，“我顶多下个腰，画个一字马。” “你还能下腰？还会一字马？我怎么不知道呢？” “小时候瞎练的，没条件，也没去青少年宫学过。” “来来来，下个腰给我瞧瞧。”王林捉住她的手，“我看看真的还是假的！”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说下就下！”李文秀腰往后一翻，就下去了，双手着地，身体像一个拱门。 她穿着短裙呢，这一下腰，裙摆朝上翻，风景这边独好。 王林看得目不转睛。 来自妻子的诱惑！ “厉害吧？”李文秀直起腰来，脸因为充血，涨得通红。 她没发现王林的异样，哗的一声，又画了个一字腿。 “我也就会这两样了。”李文秀笑道，“别的舞蹈动作，我也不会了。” 王林摸着下巴，说道：“文秀，你让我刮目相看了，你身体柔韧度，不比沈雪她们差。你要是学跳舞，也能成角！” 李文秀道：“算了吧！我才不愿意跳给别的男人看！我就算学了舞，也只跳给你一个人看！” 王林难得的动了动情，说道：“洗澡睡了吧！” “对了，你老不在家，周助理找不到你，就到车间找我了。” “周粥？”王林一滞，“她找我干嘛？” “她不是联络员吗？说是有工程上的事找你。要不你配个BB机吧？又不贵！现在流行BB机，不管你在哪里，都能寻呼到你。” 王林喔了一声，心想真得配一个了。 他现在业务扩大了，卫生巾厂在装修中，十一以后要开业的，服装厂也在紧张的筹备中，等卫生巾厂开业后，服装厂也能投产了，还有艺校马上开业，也是一摊子事，再加上国库券生意，他已经有了四门业务了！ “还有啊，吴师傅和田警官回来了，这次他们赚到了1２万块钱。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家里没人，他们就去车间找我了。我把钱都放在保险柜里了。你要是有个BB机，吴师傅不就可以联系你了吗？”李文秀道，“你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我在想业务上的事，你说得对，我得配个BB机了，不然不方便。我明天就去配。” 因为谈到周粥，王林对李文秀刚刚燃起的情意，立马就消退了。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周助理？问问她找你有什么事？” “不打！明天再说吧！”王林心想，也许周粥并不是找不到我，而是不想跟我见面，所以故意来找李文秀传达？ 这么一想，王林的心，又冷了几分。 第二天早上，王林送李文秀到车间，然后来找周粥。 厂办只有周粥一个人在。 “周助理，听说你找我？有事吗？” 周粥递过来一叠表格。 王林一看，都是分流人员的名单。 “这个是分配到我那两家工厂的职工名单？” 周粥点头。 王林道：“你哑了？不会说话了？” 周粥道：“不想跟你说话！” 王林冷笑道：“你就不能正常一点，理性一点对待工作吗？你要是这个态度，叫周厂长换个人来跟我联络！” 周粥一个深呼吸，挤出一丝笑容来：“王林同志，这是我厂分流到你厂的部分人员名单，请你过目，如无异议，我们这边就要着手实施。” “等等！”王林道，“我对这名单上的人都不熟悉，我觉得不能这么仓促！分流到我那边去的人，不能是你们淘汰不要的！而应该是优中选优挑选出来的人！” “凭什么？” “就凭我们是新工厂，需要一批懂技术、勤劳肯干、老实听话的优秀员工来带动生产！别忘了，我这两家厂，申纺一厂也是股东！”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周粥无言无驳。 王林道：“这个名单，我带走研究一下。如果不行的话，我要另外挑人！” 周粥道：“行，你的意见，我会反馈给领导知晓。你走吧！” “我不走！我渴了，我要喝茶！周助理，请给我泡杯茶吧！” “王林，你别过分！” “嘿嘿！你是现在泡呢？还是等周厂长来了再给我泡？” “我服了你！”周粥翻了翻白眼，起身泡了一杯茶来，放在他面前，“王林同志，请喝茶，小心烫着！” “谢谢周助理。你今天穿的衣服很好看，很衬你的肤色。” “谢谢，你还是回家多看你爱人吧！夸我，没用！” “你最近火气见涨，脸上都长痘了！” “有吗？”周粥慌了，赶紧拿出一面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哪有痘？你个骗子！” “哈哈！”王林笑道，“对啊，就是逗你玩呢！” 周粥气得跺脚，说道：“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谁叫你不理人呢？怪不得我。说好了分手还可以做朋友的嘛！” “哼！” “明天是九月一日，我们艺校有个演出活动，你去不去？林黛玉也来了，她有节目哦！” “明天周四，我要上班！” “请一天假嘛！又不是少了你不行！” “不感兴趣！不去看！” “票我已经送给霞姐了，你家每人一张票，随便你来不来。” “不去！” “问你个事，毛志和和你姐，是什么关系？” 周粥讶道：“你是说毛志和吗？你怎么知道他的？” “你姐介绍给我认识的啊，约他一起吃饭呢！” “不可能，我姐恨死他了，怎么可能请他出来吃饭？” “他是不是你姐的对象？” “对你个头的象！他是——”周粥欲言又止，“跟你无关！你别乱打听了！” “我看那个毛志和真不错，和你姐也挺般配。” “好个屁！渣男一个！和你一样！” “喂，我怎么渣了？” “反正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他玩弄过我姐的感情，抛弃了她，另外娶了个女人当老婆！你说他是不是渣男？我姐恨死他了，绝对不可能请他出来吃饭的！” 王林啊了一声，心想周霞和毛志和之间，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周霞为了帮我，真的是仁至义尽，居然去求一个她恨的人！ 早知如此，就不该找这个男人帮忙！ 难怪周霞对待毛志和的态度是那个样子，而不管周霞怎么怼他，毛志和都是毕恭毕敬，原来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是在赎罪呢！ 王林心里，对周霞又多了一层认识。 看人真不能看表面，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恨另一个人，既然恨上了，必定有个缘故。 王林还有事做，喝完茶便起身告辞。 他开车去国际大饭店，在路上买了一捧玫瑰花。 陈晓旭打开门，见到是他，笑道：“王林，你早啊！” “晓旭，早！送给你的。” “昨天的还好好的，你又送新的了？” “花容易凋谢，你看到落花会心生伤感，所以我每天给你换一束花，让你每天都能看到最美丽的花朵。” 陈晓旭甜甜一笑：“你有心了，谢谢。” 王林把鲜花换上，问道：“你吃早餐了吗？” “还没，刚起床呢！这酒店住着挺舒服的，空气也好。” “你要是来申城，我把这个套间包下来给你住。” “啊？那一年得花多少钱？”陈晓旭嫣然笑道，“那太浪费了。” “这边价格还行，也就几万块钱一年。华亭宾馆和静安希尔顿房间更好一些，不过这边有人民公园，风景好。” “我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陈晓旭道，“你别埋汰我了。” “你要是肯下海，来申城工作，何止赚这么一点钱？”王林道，“一年赚个几百万随便了。” “是吗？我可不敢想。” “从今天开始，何妨想一想？想好了来找我，我请你当总经理，或者我投资，你创业。” “嗯，我想好了再找你。”陈晓旭这次没有马上拒绝。 她的人生，正处于一个十字路口。 演艺事业没有大的突破和发展，家庭生活有如一团乱麻。 事业和婚姻，该何去何从？ 正是在这个节骨眼，沈雪一纸电报，才让她欣然赴约，因为她也想出来散散心，看看外面的世界。 王林请她到楼下吃早餐，然后请她到对面的人民公园散了散步，太阳出来后，两人回到酒店，稍微休息了一下，出发到小百灵艺校来。 沈雪他们都到了，围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王林，快来看，你和林黛玉上报纸了！”沈雪笑着招招手。 “我看看！”王林拿过报纸，头版头条，就是王林和陈晓旭的合影，以及对陈晓旭来申城的报道。 这篇报道，不用讲，正是出自周霞之手。 沈雪对陈晓旭道：“晓旭，我们今天排练一下，明天就正式开业了。你是专业的演员，帮我们指点指点，多提改正意见。” 陈晓旭应了一声，和她们到隔壁剧场去演出。 不一时，音乐声响起来。 王林还有事做，正准备离开，看到刘杰走了过来：“王总，有个叫罗伟的人找你，说是你安排来做事的。” “罗伟？哦！是的，请他进来吧！”王林想了想，记起此人来。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壮实的青年汉子走了进来：“王总，你好。” 王林笑道：“你怎么才来啊！” “家里有些事要安排妥当，出来工作才能心无旁鹜。”罗伟答道，“请问王总，我具体做些什么工作？” 王林道：“你就在这边待着，我有事会喊你做的。我有时要应酬，要喝酒，就不能开车，就由你来代我开。平时没事的时候，你就和刘杰他们一起，在这边做做杂务。” “好的，王总。” “你先去找刘杰，让他给你立一个人事档案。” “是，王总。” 王林安排妥当，对罗伟道：“跟我出去一趟，你顺便熟悉一下我的车子。” 罗伟跟着王林来到车边。 王林问道：“开过小汽车吗？” “没开过这么高级的。” “都差不多的，你坐驾驶室，我坐副驾，教你一次，你就会了。” “谢谢王总。” 罗伟果然学得很快，王林只教过一遍，他就可以上路了。 “稳一点，慢一点，安全第一。”王林道，“这是给我开车的准则！” “是，王总，我记下了。王总，去哪里？” “我要买个BB机。” “那去邮电局买吧？正规一些。” “好。” 一个数显的BB机，卖两千多块钱，要交100块钱的入网费，每年还要交180元的租金。 王林没有犹豫，直接就给买了下来，开通之后就可以使用。 营业员给了王林一张数字转换表，什么样的数字，代表什么样的含义，其实基本上就是一个谐音，倒也好记。 而且大多数时候，是不需要懂这些代码转化的，一般别人呼你，都是要你回电话的。 王林把BB机别在腰间皮带上，把皮包往腋下一夹，再把墨镜往眼睛上一戴，挺像个成功的大老板了。 罗伟挺会来事，拉开后车门，恭敬的请王林上车。 王林回到艺校，看沈雪和陈晓旭他们排练节目。 他正看得高兴，猛的听到一声破锣嗓音传来：“这里谁是管事的！出来个人！” 台上正在表演的沈雪吓了一跳，差点没摔一跤！ 王林俊眉一蹙，看向剧场门口，只见几个吊儿郎当的小年轻，手里拿着棍棒之类的，正在耀武扬威呢！ “你们干什么的？”王林指了指他们。 “干什么的？收保护费的！你们在我们地盘上开场子，问过我们大哥了吗？”一个精瘦的青年人，拿手里的棍棒，在剧场的椅子上不停的敲击，发出嘭嘭的响声，他又举起棍棒，指了指王林，“你是管事的？出来说话！” 第133章 知己 “哦！哪个单位的？有发票吗？”王林问道。 “我拷！我们摆出这么大的场面，你看不明白吗？你明知故问吧你！”瘦子怒气冲冲，又拿手中的棍子，敲得椅子咚咚作响，“你到底给不给钱？” 王林端坐不动，冷笑一声：“行啊，要收多少？” 瘦子一看王林这么上道，不由得笑了：“一个月200块钱！” “这么便宜？我怕不够啊！”王林淡淡的说了一声。 瘦子哈哈大笑，环顾左右而笑道：“看看人家这自觉性！我们收他200块钱一个月，他还怕我们不够花！太他玛的刺激了！” 他以为王林真是个软杮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来要钱，呵呵笑道：“兄弟你放心，交了钱，我们保你一方平安！” 王林眼神里戾气一闪，不动而已，动若脱兔！ 他猛的抓住瘦子手腕，往前面椅背上一压，然后一拳打在瘦子的脸门上。 瘦子痛得哇哇大叫。 这一下变故突起，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别说沈雪等人没反应过来，便是瘦子的同伙们，也有些发懵，绝对没想到王林说翻脸就翻脸，前一秒钟还笑着说你收钱收少了，后一秒钟立马打得你亲妈都认不出来！ 瘦子鼻孔流血，眼冒金星，脑子短路，身子摇晃，指着王林道：“你、你为什么打我？你不是说要交钱吗？刚还说200块钱不够呢！” “对啊，我是说200块钱不够你们判刑的！也不够你们的医药费！”王林霍然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跟拎小鸡似的，将他拖到那几个同伴面前。 王林差不多有一米八高，身强体壮，那瘦子不过一米六五、九十多斤重，在王林面前，真跟小鸡似的不够打。 “放开他！”其它几个混子，纷纷吆喝。 王林手一松，同时一脚踢在那瘦子尾骨上，那瘦子叭的一声，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哎唷一声直喊痛。 大厦的工作人员，早就惊动了，罗伟和刘杰等人，手里拿着扳手等工具，堵在了门口，大声喊道：“王总！” 王林摆了摆手：“别紧张，就几个小毛头，出来讨生活呢！” 瘦子等人一看这架式，有些慌神。 王林指着他们道：“还有谁要钱的！给我滚出来！” 一个光头兀自不服，厉声道：“识相的，赶紧交钱，不然让你们开不了业！” 王林沉声道：“罗伟，刘杰，拦住门口，一个也别放过！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来收我的钱？去个人报警！” 一个穿黑T恤的左右瞧瞧，脚已经发软了：“王、总，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走错场子了！我们这就走。” 光头推了黑T恤一把：“玛德，出来混，有点志气好不好？” 罗伟最是嫉恶如仇，冲上前，左拳一招黑虎掏心，右掌一招声东击西，一拳打倒一个小混子，一掌撂倒一个黑T恤。 刘杰等人也不甘落后，争着抢着要在王林面前表现呢，冲上前来，围住光头等人就是一顿揍。 “红光食品厂的地盘，你们也敢来惹事？活得不耐烦了吧？”刘杰恨得牙痒痒，“我在这里当了这么多年的管理，你们当我刘杰是吃素的是不是？” 不一时，附近派出所的警察赶到，把那几个寻衅滋事的家伙带走。 对警察来说，所里的辖地只有这么大，地面上开了这么大一家艺校，他们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王林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办各种手续，都是一路绿灯，就连最难办的消防，也是说办就给办下来了，是个人都知道这艺校有来头、有背景、有关系。 这群不开眼的小混子，居然太岁头上来动土？真是闲饭吃得太饱了，想进劳改所里换换口味！ 王林转过身来，见陈晓旭跟在身侧，笑道：“没吓着你吧？” 陈晓旭微微一笑：“没什么。你好厉害啊！有一种大哥的风范。” 王林呵呵笑道：“对待敌人，一定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 沈雪等人都从台上下来了，说道：“怎么还有这种人啊？” 王林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一样米养百样人。他们来闹这么一出也好，其它蠢蠢欲动的人看到了，就知道我们厉害，不敢再造次！你们继续吧！没事了。” 刚才王林沉静、冷静的处置，陈晓旭看在眼里，觉得这个男人真的与众不同，遇事不慌，有勇有谋，文武双全。 沈雪等人仍旧上台排练。 他们只有这一天时间演练，明天就是正式登台，而且是艺校的开门红，不能出岔子。 下午，王林问沈雪道：“你们团里的人，不来排练一下吗？” 沈雪笑道：“他们上午有演出，下午才来。他们是一支群舞，跳的是歌剧《红色娘子军》里的一段，跳过不知道多少遍了，随便到哪个舞台都不会出差错。” 王林道：“我看你跳的那个舞挺不错的，是哪个剧里的？” “丝路花雨。”沈雪道，“我跳的是英娘最后在鼓上跳的彩带舞。” “丝路花雨？哦，我小时候看过他们的演出，是民族舞剧，是以丝绸之路和敦煌壁画为素材创作的。里面还有一个神笔张，是吧？” “是的，几年前，他们剧团来我们市里演出过，那时候还一票难求呢。那出戏，真的是我们国产舞剧的巅峰之作，我学的就是里面的一段舞蹈。” “那么长的彩带，软软的，怎么能舞得起来呢？” “彩带里面，缝了一条透明的软胶管。” “哦，原来这样。” “不过，就算缝了胶管，舞起来也需要极大的力度和技巧。” “你小心些，那鼓看起来好小，别摔了。” “不会的，我练过的。” 快三点钟的时候，歌舞团的演出人员来了，有男演员，也有女演员，他们没有穿演出服，在台上演练了两遍，主要是熟悉场地。 此外，越剧院的赵艺老师，也被沈雪邀请前来助阵，会在明天的演出中，演一出越剧的经典曲目《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巧的很，林妹妹真的从天而降，落在申城小百灵艺校的舞台上。 根据节目的安排，赵艺老师唱完之后，陈晓旭便会上台，接着唱《枉凝眉》，两个节目之间，可以说是无缝联结，收到奇效。 除了歌舞戏剧节目，还安排了乐器独奏，都是小百灵艺校的老师展示自己的才艺，好吸引家长们给小孩子报名。 一共有十五个节目，每个节目的时长，在五到八分钟之间，整台演出的时间控制在一个半小时。 演出时间也很讲究，时间太短则意犹未尽，时间太长，观众也不一定坐得住。 王林观看完整个表演，觉得精彩之极，甚至不输某些电视台举办的联欢晚会。 今天的排练，演员们穿的是便装，明天换上演出服和戏服，效果还能提升几个档次。 晚上，王林送林晓旭回酒店。 “今天排练辛苦了。”王林笑道。 “我只是唱唱歌，不辛苦。”林晓旭道，“你们都是很有活力、很有闯劲的年轻人，和你们在一起，我很自在，也很开心。” 王林道：“说得你多大似的，你也只比我大一岁呢！以后欢迎你常来看看，把我们当朋友，把小百灵当家。” “嗯！我们本就是朋友了呀！”林晓旭笑道。 到酒店后，王林把自己的BB机号码留给了她：“有事呼我，随叫随到。” “嗯，知道了。”陈晓旭笑道，“谢谢你了。” 第二天两人都有事做，聊了一会儿，王林便告辞。 九月一号，星期四，王林一大早就起床了。 那些分发到各学校的宣传单，王林提前叫人送到各个学校传达室去了，该在学校布告栏张贴的也早就张贴了出来。 周霞为了帮助王林，也是不遗余力，这两天都有写报道为他宣传。 “你别送我了，早些去艺校吧！”李文秀给他找出衣服来，放在床头，“今天是个重要日子，你就穿白衬衫和西裤好了，显得正式些。” 王林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道：“我还是送你去上班吧，送一阵不送一阵的，别人看到，以为你失宠了！” “是吗？我什么时候得过宠？” “哎，你不知好歹，我天天宠着你好不好？” “我看你比较宠文娟。” “亲妹妹的醋，你也吃？” “哼！” “我对她好，还不是因为看你的面子？我和你是夫妻，她才能成为我的小姨子。不然，我和她哪有什么关系？” 李文秀倒是微微一怔，心想是这个道理，自己这醋，吃得好没来由。 “我们都出去了，吴师傅和田警官过来拿钱，怎么办？” “没事，他俩今天放假，我让他们去看演出呢！” 吃过饭，王林照例送她去上班，在车上，王林掏出一份名单来，交给她看：“你看看这个，这是厂里的分流名单。” 李文秀认真看了一遍：“这上面很多人都不行。” 王林道：“我也看出来了。干脆这样，你帮我选人吧！每个车间选一些。” “我可不行。”李文秀连声道，“我不是当领导的材料。”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谁天生就是当领导的？”王林道，“反正工厂是咱们家的，你就想着，谁来帮我们做事，你比较放心？就用这个标准选人就够了。” “那行吧，我试试看。可是，未必我们选什么人，厂里都愿意？” “别忘了，申纺一厂也是大股东，他们投了资，总不能把厂子往垮了搞吧？” “好吧，我得花些时间，因为有些车间的人，我也不太熟，我得去问人。” “不着急，半个月之内弄好名单给我就行了。” 送她到车间门口，王林挥了挥手：“再见。” 李文秀笑道：“嗯，祝你的艺校开业大吉！财源滚滚！” “呵呵！一定的！”王林想了想，来到厂办。 周粥冷淡的道：“你还真把这里当家了？一天来几回！” “出门急，忘记喝茶了。周助理，倒杯茶给我喝吧！”王林往椅子上一坐。 “真是稀罕！我这里的茶好喝些不成？” “嗯，主要是你亲手端过来的茶，比较香。” 周粥哭笑不得，咬着银牙，给他泡了杯茶端过来，恶作剧心起，含住杯沿轻轻啜了一口：“里面有我的口水了！你还喝不喝啊？” “喝啊，别说是这是兑了茶的口水，便是你的纯口水，我也不是没喝过！” “恶不恶心啊你！” “人世间最美好的事，被你说成恶心？” “无聊！你艺校不是开业吗？来我这里坐着算什么事？” “请你去看。” “说了不去。” “别后悔啊，节目很精彩的！” “我忙得很，厂里要压锭，要改革，都是你搞出来的事！你倒清闲，把我害了！” “对了，你上次给我的名单，我看了，觉得不行，我另外弄一份名单。请你知会周厂长一声。” “好。我就知道你有主见，这名单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厂里的工程师，谁比较厉害？我想请几个人过去帮忙。” “嗯，张瀚还行。” “张工啊？他是学机械的，好，他算一个。你再推荐几个。” “有个叫李文明的，是研究生毕业，学的是管理类的专业，你也需要的。” “好，李文明，要了！” “还有一个高鹏，一个马红才。这两个人也不错，做事很认真，经常得到厂领导表扬的。” “你推荐的，不会有错，我全要了。” “你就不怕我故意推荐错的给你吗？” “不可能，你虽然任性，但不至于胡为。你虽然恨我，但不至于害我。” “……”周粥幽怨的看他一眼，心想他还真是个知己，可惜啊，自己和他之间，终究是有缘无分！ 当热恋的潮水渐渐褪去，荷尔蒙的香味随风消散，一切的恋爱，都将落到实地，回归到茶米油盐，回归到两个家庭的现实。 她冷静的回顾这段恋爱时，发现自己爱得太过热烈，太过执着，也太过盲目，太没考虑现实了！ 她其实并不恨王林，她只是恨自己这不争气的命运。 王林道：“你真不去啊？看完再回来吧？不耽误多久时间。” “不去了，你去吧。”周粥低头工作，“我不是矫情，我真的挺忙的。祝你生意生隆！” 第134章 演出 王林照例买了一束新的玫瑰花，去接陈晓旭时，顺便把她房间的花给换了。 陈晓旭温柔的一笑：“王林，你对我太好了。” 王林道：“你是仙女，又是我的女神，我对你好，是发自内心的。” 陈晓旭道：“别这么说。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恰好出演了一个你们喜欢的角色而已。” 王林道：“嗯，你恰好长成了我女神的样子！” 陈晓旭嫣然一笑，用手掩住嘴，轻咳了两声。 王林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受凉了？嗓子要不要紧？” “我没事，刚才是笑岔气了。”陈晓旭面容白晳如玉，此刻泛上一种胭脂似的红晕，更加娇嫩可人。 王林道：“庆典要十点钟才开始，你可以先在房间休息，到时我再来接你？” “不用，我和你一起过去，一个人待着也挺无聊的，和你们在一起，反倒开心快乐。”陈晓旭梨涡浅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小酒窝特别明显，有一种甜美的娇俏感，跟电视剧里少女时期的她一模一样。 王林请她下楼，走出大堂电梯时，迎面走过来一群旅客。 那群人谈话风生，完全不顾及出电梯的人，不等里面的人出来，硬要往里挤。 王林连忙护住陈晓旭，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护着她往外走出来。 虽然只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却暖了陈晓旭的心。 王林来到艺校时，才八点多一点。 却见办公室前，排起了长队，队伍很长，长到了半条马路，看都看不到尽头！ 沈雪等人已经到了。 王林和陈晓旭走进办公室，问道：“怎么回事？来这么多的人排队呢？” “市民们听说我们有演出，都是来买票的。”沈雪哭笑不得的道，“现在怎么办？这票卖还是不卖？” 王林问道：“还有多少票？” 沈雪道：“还有八百多张呢！这些都是准备送给来咨询的家长们的。”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卖掉吧！” 沈雪道：“那学生家长来了，怎么安排？” “站着！”王林道，“谁说一定要坐着看演出了？票卖完，后面再来的，就直接放进去看，但是没有座位。” “这？行吗？”沈雪笑道，“那家长来了，要不要买票？” “没有座位的就不要买票了。” “按理来说，既然票要钱买，那站票也是要钱的。” “听我的，没错，就这么安排了。先把票卖了，把这些排队的市民搞定了再说！剧场那边不是有个售票的小窗口吗？就是舞台的后台前面！” “因为没想到要卖票，就没开那个窗口，结果市民都跑到我们办公室门口来排队了。” “安排两个人，到那边去卖票，速度！” 沈雪喊了两个人过去卖票，好在只有八百多张票，卖起来也快。 九月一日是学生报到的时间。 这一天，大多数学校的新生，都只要到学校报个到，并不需要上课，在十点以前就放学了。 九点半以后，不断有家长带着孩子来这边咨询。 小百灵艺校所在的街道两侧，停满了自行车。 报名的火爆程度，超乎了王林的意料之外！ 演出还没有开始，这边办公室报名的就已经开始挤了。 于是，那边售票窗口排起了长龙，这边办公室缴费的地方也排起了长龙。 路过的市民，不知道这边有什么热闹可瞧，有的观望，有的驻足询问。 八百多张票，很快就售光。 没有买到票的人，挤在售票窗口问：“同志，请问下一场是什么时候演？我买下一场的票！” 售票员回复道：“对不起，同志，我们暂时只有一场演出，下一场还不知道领导怎么安排呢！” “你们怎么搞的嘛！这么大的剧场，一天只演一场？”没买到票的人愤愤不平，不愿意离场。 这场面，完全不受王林控制。 他一直就在担心，一千个座位坐不满，没想到来的人这么多！ 这宣传攻势，有些过头了啊！ 还好听周霞的，没到电视台去播广告了！ 这还不包括前来报名的家长们！ 报名的家长更多，他们听到有演出看，也想带孩子来看，结果一问，没票了，再问下一场，没安排。 王林和沈雪等人紧急商量了一下，下午和晚上，再各安排一场演出。 他又和陈晓旭等人商量，大家都没有意见。 于是，王林紧急调集资源，从歌舞团调了大量空票过来，盖章售卖。 下午场次的票，被前来报名的家长们一抢而空。 市民们都知道一票难求，排在前面的人，有脑子灵活的，本来只买一张票的，开始多买几张票，然后拿到后面去兜售，五块钱买来的票，加价一毛或两毛钱卖出去，居然也有人买，黄牛党、二道贩子就这么形成了！ 王林也没有管理过一家剧院的经验，一切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本来想着等小百灵艺校开业以后，再好好管理剧场的，没想到直接爆火了！ 等到正式开演时，晚上场次的票也一售而空！ 办公室这边，排队报名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王林还想去看演出，结果根本抽不开身，因为请的工作人员太少了，他这个老板只得亲自上阵。 财务是一个退休的老会计，叫孙爱华，退休前在国企工作，做了一辈子的财务，刚刚退下来，闲不住，王林他们一请，她就答应出来发挥余热。 出纳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女子，是李素琴的一个堂妹，名叫李美芳，去年就高中毕业了，一直待业在家，被请来当了出纳。 前台苏慧的小妹，名叫苏槿，长相清秀甜美，因为不喜欢跳舞，就没走歌舞的道路，今年高中毕业后，没能考上大学，在家待业了几个月，正好被沈雪请来当前台。 办公室里，就这三个人，其它的都是打杂的。 王林和苏槿，陪同孙爱华一起办理报名、收钱等事宜。 在此之前，沈雪等人制定了详细的排班表，大多数的课程，都安排在礼拜天和晚上。 他们这边的定价，比市面上其它私人培训班的价格都要高出不少，但很多家长就冲着歌舞团的招牌来，你既然贵，肯定有贵的道理，我就买你的课程！ 最重要的是，王林在学校里的宣传，给家长们造成一种错觉，那就是这家小百灵艺术培训学校，和教委、和学校是合作关系，是官方认可的机构！ 有了这么一层潜意识，家长们当然要选择小百灵了。 王林在办公室里坐着，听到隔壁剧场传来音乐声，知道演出开始了。 主持人是请的歌舞团里的人，声音洪亮。 剧场虽然做了强有力的隔音措施，连窗户都拉起了厚实的吸音窗帘布，但还是能听到一些声音。 每一场演出开始和结束，都会响起如雷的掌声和喝彩声。 王林听得心痒痒的，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待在这边收款。 当王林听到越剧《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音乐响起来时，实在忍不住了，对苏槿说道：“我过去看一下。” 苏槿笑道：“王总，你过去吧，我们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王林来到隔壁，看到赵艺老师正在台上唱戏，和她搭档的，也是越剧院里的老师。 一曲唱完，全场掌声雷动。 接下来就是陈晓旭出场，这个过场就没有主持人上台，而是由赵艺老师直接说道：“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林妹妹上场！” 来这里的人，大都是看到过报纸上的报道才来的，都知道今天上台演唱的，是林妹妹本尊，于是欢呼起来，坐在后排的人，甚至站了起来，高举双手鼓掌。 陈晓旭是上过大台面的人，春晚那么大的舞台，她都能泰然处之，何况只是这小小的剧场？ 她没有穿剧服，也没有穿演出服，只是一身平常的装扮，一条素洁的白色裙子，一双高跟凉鞋，秀发扎了条辫子，和李文秀一样，用一块花手帕系了个蝴蝶结，清纯得有如邻家小妹。 没有旁白，没有自我介绍，随着音乐响起，她直接唱出了《枉凝眉》。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这首歌，王林也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今天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 尤其是他经历了李文秀和周粥的感情后，对这一段话，又有了新的感悟。 缘是什么？ 真的很奇妙！ 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但每个人，又真真切切的，被这个缘字所支配。 他自以为和李文秀无缘，但每到离婚的关口，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出来，让他俩离不成婚，可谓是今生偏又遇着她。 王林和周粥之间有缘，却又偏偏阴差阳错不能在一起，心事终虚化！ 原来，这种纠结无解的情感，不独他王林有，古人早已有之。 一曲歌罢，陈晓旭微微一笑，说道：“申城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陈晓旭——” 不等她说完，掌声雷动，打断了她的发言。 等掌声稍停，她才继续说道：“感谢主办方小百灵艺术培训学校，感谢投资方王林同志，感谢我的好朋友沈雪同志，邀请我来到这里，让我有机会和大家见面，请大家多多支持小百灵艺术培训学校的工作。谢谢大家。” 这个环节，王林安排了人上台送花。 陈晓旭说完之后，接过鲜花，躹躬谢场。 经久不息的掌声响起来。 她的歌声就是压轴戏。 王林唯一遗憾的，是没看到沈雪在鼓上跳舞的精彩演出。 演出结束，观众们久久不愿意离场，都嚷着要和林妹妹合影留念。 这个时间，陈晓旭当然不会出来，她要是出来，真要被热情的观众生吃了不可！ 沈雪卸了妆，从后台出来，问王林道：“报名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行，一直在报。” “有多少人了？” “有一千多人了吧！” “哎呀，不要太多了！” “太多了还不好？学费收得多啊！” “多了当然好，可是，你也不想想，我们办的班是有限的，每个班的人数也是有限的，你不能无限的收学员啊！” “啊？每个班招收多少人？” “因为每个人要占用空间和铁杆，一个练习室，只能安排16到20个人。多了就不行了。就算是100平米的大教室，也只能安排20个人。” “这样啊？那咱们快去看看。” 两人来到办公室，问苏槿道：“有多少人报名了？” “快1500个人了！”苏槿看了一下开票的序号就知道了。 “这么多人！”沈雪不知道是高兴得，还是发愁的，脸上的表情是哭笑不得，“太多了！够了，不要再招人了。” 王林道：“等等，1500个人就满员了？” 沈雪道：“我算给你看啊，一个班就算是20个人，这已经是极限的，因为是小孩子多，所以可以多教几个，要是大孩子的话，只能教12人到16人。” “嗯，然后呢？” “学习舞蹈，每周最好是练习三个小时，我们一般是分成两节课，也就是说，每个学生，每周要上两节课，每节课的课时是一个半小时。周一到周六，每天晚上两个班，礼拜天是全天六个班，一共就是18个班。” 王林点头：“对。” 沈雪道：“我们有十个教室，每个教室每周可以安排18个班，那就是180个班，每个班每周要上两次课，也就是说，我们只能招90个班，每个班以16人计算，只能招收1440个学生，现在有1500人，已经满员了。” 王林讶了一声：“对哦！你算得真清楚！你数学一定是数学老师教的！” 沈雪失笑道：“数学不都是数学老师教的吗？” 王林说道：“不一定，有些是体育老师代课教的！” “你也太搞笑了，”沈雪道，“我们现在招了1500人了，够了。别再招人了，你招进来，现在排不了班的。” 王林道：“早知道生意这么好，我就把三楼也拿来当教室了！” “哪有这么多的老师啊？” “可以在外面招人。” “你真有老师的话，周一到周六白天也可以开课，有些专业学舞蹈的学员，或者舞蹈爱好者，还有一些学前班的学员，平时也能来学舞蹈，可以多开24个班了。” 王林道：“是啊！我们场地是有，就是白天没利用起来。你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老师，白天不用上班的可以来这边教学。” “我留意吧！这种老师很少，学到我们这个层次的，大多进了歌舞团。” “比你们低一个层次的呢？没能进歌舞团的。我想那才是大多数吧？” “嗯，这是当然了。”沈雪道，“我帮忙留意一下吧！” 王林正说话，赵百灵跑了过来：“王林，不好了，有观众冲进后台，一定要和林妹妹合影，差点打起来了！” 第135章 真正的夫妻【求订阅】 王林和沈雪对视一眼，两人赶紧跑了过去。 “我是林妹妹的粉丝！我最喜欢林妹妹了！林妹妹！林妹妹！我要和你合个影！”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本红楼梦，站在后台门口，朝里面疯狂的喊话，更多的看热闹的观众，围在后面，也往里面挤。 刘杰和罗伟，并排站在门口，像两堵墙一样，阻止观众进去。 王林对沈雪道：“你去说话，引起他们的注意，我带晓旭离开。” 沈雪道：“好，那她下午还上台吗？” 王林道：“上啊，只是暂时离开。像这种疯子，毕竟只是个别，把他赶走就好了。” 沈雪嗯了一声，上前和那个中年男人说话。 王林趁机进入后台，用身体挡住陈晓旭，护着她悄悄出来，从后门离开。 陈晓旭紧紧拉着王林的手，侧身躲在他宽大的胸怀下走出来。 王林直接开车，送她回到了酒店，说道：“让你受惊了。” “没事，这种场面，我也以前也经历过。” “其实这种人并没有恶意，只是表达的方式太过激烈。正常人表达爱慕，都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 “我知道。” 下午和晚上，因为报名已经满员，办公室这边就空闲了下来，演员们可以到这边来休息，王林也有时间好好欣赏完整的演出了。 本来放在晚上的庆功宴，因为大家都忙，反倒没时间举办，于是放到第二天晚上举行。 第二天，王林和沈雪，陪着陈晓旭到申城的各大景点玩了一天。 回到酒店后，王林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大红包，递给陈晓旭：“这是给你的劳务费。” 陈晓旭嫣然笑道：“我就是来旅游的，顺便唱了几首歌，结交了你们这么多的好朋友，你不要给我钱，我不要的。” 王林和沈雪相视一眼，说道：“这里只有三万块钱，我知道，凭你的知名度，这点钱远远不够……” “不！”陈晓旭把包裹往王林这边推，说道，“真的不要跟我谈钱了，我们不是朋友吗？” “这？”王林看得出来，她的话很真诚。 他要是坚持的话，只怕她要生气了。 沈雪笑道：“晓旭，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你们要是有心，帮我把机票钱报销一下就好了，真的挺贵的。”陈晓旭噗哧一笑，“其它的钱，我不能要。这几天，你们接待我也花了不少钱呢！” “好吧，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们要是坚持，就是亵渎你了。”王林道，“在这边多住几天吧？” “不了，我明天就回家。”陈晓旭道，“你说得对，有些事，我们不能逃避的，我总得回去面对。王林，我很高兴，我这次来，结交了你这么一位好朋友。”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有空，请你一定要来我们这边，我们都期盼着你过来。” “嗯，会有机会的。”陈晓旭笑道。 王林请了罗伟当司机，自己终于解放，想喝酒时就可以喝酒。 当天晚上的庆功宴上，他因为高兴，众人奉承他，多劝了他几杯洒，大醉而归。 李文秀扶他进了卧室，闻着冲天的酒气，也没有埋怨，打了热水来，帮他擦拭身子，又叫李文娟煮醒酒水来。 李文娟道：“姐，醒酒水怎么煮啊？” 李文秀一边帮王林擦身子，一边说道：“拿一两食醋，半两红糖，3片生姜，放一起煮。” 李文娟答应了，去煮了一碗醒酒水来。 李文秀扶起王林，说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好久没见过你这么喝酒了！快来，把醒酒水喝了。” 王林虽然醉了，并没有睡着，意识还是有的，他张开嘴，喝了半碗醒酒水，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把李文秀都吐脏了：“好酸！” 李文秀尝了一下醒酒水，吐了出来：“文娟，你放了多少醋？” “哎呀，我也不知道一两是多少，就随便倒了一些！姐夫，你好脏啊！求求你了，你以后别再喝酒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重，我姐一个人怎么照顾你啊！” “死人！你不会过来帮忙啊？” “姐夫没穿衣服呢！” “亏了你姐夫平时对你那么好，你还嫌弃他？快过来，拧块湿毛巾，帮他身上的脏污擦掉，等下全弄床上了。” 李文娟这才过来，拧了毛巾，耸着鼻子，帮王林擦掉身上的脏东西。 李文秀将他平放在床上，拿过妹妹手里的毛巾：“去换盆水来，要温热的啊！” “知道！”李文娟打了水来。 李文秀帮王林又擦了两遍身子，拉过被子来盖在他身上，她这才去洗澡。 她也不看电视了，进了卧室，照顾王林。 王林翻过身，抱住李文秀，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李文秀听了听，只见他喊的是：“文秀！文秀！” 她不由得好笑，只得任由他抱着。 王林醉后不知妻在怀，一觉睡到大天亮。 一觉醒来，王林看到自己没穿衣裤，而自己又把李文秀抱得紧紧的，不由得吃了一惊，猛的松开了她，坐将起来，喊道：“文秀！文秀！” 李文秀醒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王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说道：“我们昨天晚上，是不是那个了？” 李文秀羞涩的道：“哪个啊？” “嘿！就是那个啊！” “你自己不知道的吗？”李文秀更加害羞了。 “啊？我真把你那个了啊？”王林道，“完了！” “我是你妻子，你那个我了，有什么完了的？你讨厌啊你！” 王林一拍额头，说道：“你不会反抗吗？你力气不是大得很吗？” “我力气大？我有你的力气大？你死死抱住我，睡了一个晚上！我连动都动不了。有个词叫死沉死沉，你不知道啥意思啊？” “那我有没有用计生套？” “没有。” “不会怀上吧？” “我很期待啊！王林，这可是你自己找上我的，不是我求着你啊！怀上了孩子，我是一定要生下来的。” 王林坐在床头，久久不语。 李文秀抿嘴一笑，攀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你好勇猛的！” “咳！”王林差点呛着了。 李文秀道：“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王林头皮一阵发麻！ 到底还是出事了！ 茅台误我啊！ 李文秀佯装生气道：“怎么了？你这反应，是我欺负了你？” 王林笑道：“不是这意思。” 李文秀道：“那你一脸的不高兴？” 王林抓抓头：“我只是觉得亏，昨天晚上，我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完全没尝到你的滋味，我也不记得你的滋味了，想想真亏得慌！ “那么久呢！你居然不记得我的滋味？” “咳！”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现在再来一次？” “啊？不是，”王林连忙起身，“陈晓旭今天上午的飞机，我得去送她了。你也要上班吧？” “嗯，好吧，我们晚上继续，我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滋味。”李文秀嫣然一笑，“挺美的！” 王林穿戴整齐，送李文秀到车间，便去酒店。 陈晓旭已经收拾好行李。 沈雪也来了。 王林开车，送陈晓旭到机场。 “感谢你们的热情款待，申城之行，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我会记住你们的。”陈晓旭和沈雪、王林握手。 王林再次提醒她道：“晓旭，记住我说过的话，开心活好每一天，不如意了，就换一个活法。还有，每年记得去体检啊！” “谢谢你的关心。再见了，王林。” “再见，晓旭！” 陈晓旭还是来时那一套白裙子，头发梳了个辫子，放在胸前，她拖着行李箱，进了候机大厅，回过头来，朝王林这边用力挥了挥手。 王林和沈雪回到车上。 沈雪是个感性的人，一场短暂的相聚又离别，让她伤感不已，流出了眼泪。 “我好舍不得晓旭姐，她是如此的真诚、善良、美好！我好想留她在申城，和我们一起经营艺校。”沈雪哽咽着说道。 王林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该见面的时候，自然有机缘的！别伤心了，她只是回家了，或许，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呢？” “嗯！”沈雪抹着眼泪，笑道，“谢谢你，王林。” “谢我做什么？” “是你让我们有了自己的事业啊！” 王林哈哈一笑：“可是，你们也会很辛苦的。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带培训班。” 沈雪道：“就当是在训练了。” 王林沉吟道：“你可以多喊几个同事出来带班，就算十块钱一节课给她们，一个星期带几次班，她们也能赚到钱。你们几个也不用那么辛苦。” 沈雪道：“嗯，也行。其实，已经有好几个姐妹，都跟我谈到这事了。她们都想出来带班，问我能不能安排呢！” 王林道：“人多的话，你就不要带班了，只管行政。这是我们的第一家学校，等积累了经验，以后还要开分校的。所以，你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学习管理。” 沈雪道：“我算了一下，办培训学校真的挺赚钱的。如果一直这么满员的话，一年下来，能赚三十多万呢！” “这还只是学费收入！还有演出收入你没算。五块钱一张票，坐满的话，一场就可以赚5000块钱，就算每个周末演出三场好了，每周也能赚到一万五，一个月能赚六万，一年能赚72万，再加上学费收入，我们每年能赚一百万！” 沈雪笑道：“这是满员的情况，生意哪里能天天这么好呢？” 王林点点头：“是啊！打个五折吧！也能赚五十万左右，也不错了。如果演出的场次再多加一些呢？每天晚上都能演出一场的话，那还不只赚一百万呢！多开几家分校，赚得更多。” 沈雪道：“昨天是因为有晓旭在，她有号召力，很多人都是冲着她来看演出的。” 王林道：“是啊！” 沈雪道：“要是能把她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合作就好了。” 王林道：“我问过她，她说要考虑。” 沈雪道：“我有空再约约她！” 回到小百灵艺校，王林和沈雪一起核对了账目，报名人数，然后根据学员的年龄大小、学龄高低进行排班。 还真如沈雪之前所计算的那样，1500个人，已经是现在招生的极限了。 舞蹈班跟其它班不同，需要一定的场地和空间，人数太多就会显得太过拥挤，学员施展不开来。 报名的人数比例，倒是跟之前预测的差不多，报名舞蹈班的人最多，学乐器和戏剧的人就明显少得多。 除了沈雪的工资，是王林亲自授聘，以年薪一万聘请之外，其它老师的工资，都是以带班多少来计算，带一个班次，一个半小时，工资是十块钱，你带得越多，工资就越高。 勤快一点的，可以每天晚上都带，礼拜天也可以带几个班，一个星期带十个班次下来，就可以赚一百块钱，一个月可以赚四百块钱，一年就是五千块钱左右的收入！ 这样的收入，虽然比不过下海捞金，但胜在稳定，而且体面，还不用抛头露面，不用远行，也不用去陪人喝酒、受人欺辱。 因此，沈雪的很多同事，都愿意出来带班。 何况，这还只是带班次的收入，还有在剧场演出也是有收入的。 小百灵剧场的演出收入，除了特别大牌的演员以外，其它人都是以演出次数计算，一个独演节目算五十块钱每次，群演节目算十块钱一次，特别高质量的独演节目，可以加价到一百块钱。这些钱，都是可以当天结算的。 像勤快的演员，每一场演出，都可以出两到三个节目，每个周末有三场演出，可以出六到九个节目，一天下来可以赚四、五百块钱，一个月就是两千块钱，一年可以赚两万多，再加上带班的收入，一年能赚到两、三万！ 这个收入，放在1988年，绝对算得上高收入了！ 聪明的人都会算账，算过账之后，就连之前那些跑广州的团员们，都改换门庭，不跑广州了，都愿意到小百灵来带班和演出。 有了演员和节目，王林和沈雪可以制定出更加丰富的演出节目单，打造出申城高雅演艺圈的一块金字招牌来！ 晚上，王林回到家，看到李文娟和孙小蝶在看电视，不见李文秀，倒是一怔，他习惯下班就能看到李文秀坐在家里等他了，问道：“文娟，你姐呢？” 李文娟朝主卧呶呶嘴：“在里面。” 王林哦了一声：“她是不是不舒服呢？” 李文娟道：“不知道，你自己去看。” 王林放下公文包，进入卧室，然后就被房间里的满园春色给看傻眼了！ 第136章 我们生孩子吧！ 李文秀刚冲完凉，身上只围了块浴巾，打开衣柜在找睡裙。 搬新家后，王林买了保险柜用来装钱，衣柜也换成了六开门的大衣柜，衣服不再是折叠摆放，而是可以竖起来挂，放他们两个人的衣服，绰绰有余。 李文秀拿出一条睡裙，解开浴巾，准备换上。 就在这时，王林走了进来。 他看着妻子那玲珑浮凸、完美无暇的身子，喉结上下滚动，瞳孔蓦地放大。 她身上像是涂了一层粉嫩的色彩，披着一层柔光，那样的迷人！ 李文秀看到他，羞怯的一笑：“你回来了，快去洗澡啊！” 王林没有说话，反手将门关上，同时反锁了。 李文秀抬起手，正要套上睡裙呢，看到王林一个饿虎扑食，扑将过来，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王林，你还没洗呢！”李文秀浅浅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等你，快去洗洗。” 王林哪里还顾得上洗？ 他连说话都顾不上了，噙住了李文秀的嘴唇。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开门声。 有人在说话：“文娟，你姐呢？” “爸，妈，”李文娟笑道，“我姐在家呢！” 她朝这边喊：“姐！姐！爸妈来了！” 王林哭笑不得，这么紧要的关头，岳父岳母你们来我家凑什么热闹啊？ 李文秀嫣然一笑，脸色红扑扑的，答应妹妹道：“我就来！” 然后，她在王林耳边轻声道：“晚上，我们生孩子。” 王林重重嗯了一声，像泄气的皮球，软倒在床上。 两人整理了一下，李文秀换了件裙子，这才和王林一起出来。 “爸！妈！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李文秀挽起还没有干透的湿发，往脑后一甩。 她满头青丝，留得很长了，嫁给王林时是披肩的，现在都及腰了。 “我们都要上班，也只有晚上有空。”父亲李华平说道，“你妈找人买了几只乡下土鸡，带过来给你补补身子。” “文秀，你怀着孕呢，注意身体啊！”母亲周爱群慈祥的笑道，“鸡我们都杀好了，你放冰箱里，一天炖一只吃了。” 王林掏出烟来，递一支给岳父。 李华平接过来，夹在耳朵后边，说道：“王林，文秀怀着身孕，你在家里也不要抽烟，影响孩子。” 李文秀道：“爸，他在家不怎么抽烟。妈，我们有钱，我们要吃什么，我们自己会买，你们买的鸡，自己留着吃好了。” 周爱群道：“我们有得吃呢！” 李文秀问道：“哥哥呢？” 周爱群笑道：“他和胡玲到外面逛街去了。他们准备要孩子了。” 李文娟高兴的道：“哥要生小娃娃了？那我是不是搬回家住一段时间？帮你们做做事？” 周爱群道：“你就别回来添乱了，你嫂子过门后，家里就没有你住的房子了，原来的隔间，全部打通了，做了你哥的婚房，马上就要添小孩子，哪里还有你住的床？” “凭什么啊？那我还回不回家了？我回家住哪里啊？”李文娟嘟着嘴道。 “你先在你姐夫家住着。”周爱群道，“这边住着多舒服啊！房子这么大，电器、家具这么齐全！” 李文娟道：“那我总不能在姐夫家住一辈子吧？干脆我也嫁给我姐夫，给他当小老婆得了！姐夫，你要不要我？” 王林听到她这虎狼之词，不由得呛着了，连连摆手。 李文娟道：“姐夫，你也不要我！那我不嫁了！我当一辈子老姑婆，住在你家，吃你家大米！我就不信，你还能赶我走！反正我也没家回了！” 王林和李文秀相视一笑，都拿这个长不大的妹妹没有一点办法。 李华平道：“小娟！怎么说话呢？再过得两年，你也要出嫁的，再说了，家里永远都是你们的家，你们真要回来，还能没地方给你睡？我和你妈打地铺，把床让给你睡！” 李文娟这才不较真了。 李华平夫妇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王林道：“我开车送你们吧？” “不用，你爸骑了车带我来的。我们仍旧骑车回家去。”周爱群道，“文秀，你送送我，我和你聊聊天。王林，文娟，你们就不要送了，留步吧！” 李文秀应了一声，起身送他们下楼去。 周爱群问道：“另外那个姑娘是谁？怎么老住在你家呢？” 李文秀道：“妈，她叫孙小蝶，是我们请的工人。” 周爱群道：“你这小妮子，一点也不懂事！一个大姑娘，你也敢把她放在家里？我看她穿着睡裙，那里面什么也没有穿，那腿又长又白！她那脸长得跟狐媚精一样！眼睛水汪汪的像能勾人，你小心她把王林的魂都勾走了！” “妈，你想什么呢！王林不是那种人。”李文秀哭笑不得。 “你傻啊！哪个女人受得了女人的诱惑？王林现在条件这么好，多少女人想嫁呢！如今这个世道变了，人都只认钱了，有钱的男人，在外面就是吃香！王林长得帅，又能赚钱，你得管着他点！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呢！” “妈！”李文秀红了脸道，“我知道了。” “你怀着身孕，又不能和他行房事，这几个月时间，最怕他在外面找女人，你得防点着呢！别跟个马大哈似的，什么事都不管。那个叫什么孙、小蝶的，你把她弄出去住，不能放在家里。” “好，我回头就让小蝶到宿舍里去住。” “这才像话！”到了楼下，周爱群停住脚步，拉着女儿的手，望着她的脸，说道，“文秀，妈知道你心气高，当初你是不愿意嫁给王林的。你嫁过来后，他没给你委屈受吧？” 李文秀红了眼睛，说道：“妈，我过得很好，好着呢！王林对我也很好。” 周爱群语重心长的道：“孩子啊，女人这一生，就是生娃带娃，十几、二十年，眨眼就过去了，等娃长大了，我们也老了。只要王林对你好，你就好好跟他过日子，不要胡思乱想的，知道吗？” “我知道，妈！” “你是女人，你脾气收敛些，凡事让着点王林。这男人和女人啊，女人让着男人，是不会吃亏的。你越让着他，他越敬爱你，越舍不得你。” “嗯，我晓得了。” “以后有了孩子，就好好顾家，把日子过好了。爸妈不图你孝顺，就怕你受委屈！” “我不委屈，妈，我真的很幸福。”李文秀道，“你们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好。我们走了！”周爱群坐上李华平的自行车后座，朝女儿挥了挥手，“快回去吧！” 李文秀默默看着父母的自行车骑远，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她转过身，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越哭越伤心，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捧着脸，情难自制。 楼道口里，忽然传来脚步声响。 李文秀连忙起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上楼去。 王林拿了衣服去洗澡了。 李文秀把父母送来的鸡放进冰箱冷冻柜，回到卧室，侧躺在床边，想着心事。 王林洗完澡出来，问李文娟道：“你姐回来了吗？” 李文娟道：“回来了。姐夫，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王林笑道：“什么事啊？” 李文娟问道：“姐夫，你不会赶我走吧？你要是赶我走，我就真的没地方睡了！” 王林笑道：“姐夫向你保证，在姐夫家里，只要有你姐睡的床，就有你睡的床！” “你这话有问题。”李文娟道，“什么叫我有姐睡的床，就有我睡的床？应该说，有你睡的床，就有我睡的床！” 王林呵呵一笑：“你马上就长大了，说不定，明后年就出嫁了！到时候，姐夫想请你回来住，你都不会回来了！金窝银窝，不如你家的狗窝啊！” “姐夫，凭什么我嫁男人就住狗窝？我也要住大房子！”李文娟道，“要不然，我还不如不嫁呢！” 王林心想，文娟真的还是个孩子，说的尽是孩子话。 “你们也睡了吧！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出摊呢！”王林说道。 李文娟和孙小蝶关了电视机，自去睡觉。 王林关了客厅的灯，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却见房间一片黑，不由得一怔，打开灯光，看到李文秀侧躺在床上，靠近最边边睡着。 这情况最近很罕见了！ 又出什么事了？ 王林关上门，在她身边坐下来，问道：“文秀，怎么了？” 李文秀轻轻摇头：“王林，让小蝶住宿舍去吧？” “行啊，这事你做主。我早就想让她搬出去住了。一个外人，老住我们家，这算什么事？以前她帮你糊火柴盒，你说包她的住，还情有可原。现在完全没必要住咱们家里。服装厂和卫生巾厂，都有宿舍。员工马上就分流过来了，到时住宿舍的人肯定很多。” 李文秀嗯了一声，说道：“王林，我脾气是不是很大啊？” “没有啊！你是世间最温柔的女人。真的！”王林笑道，“以前我不知道，等我接触的女人多了才发现，我老婆真的是最温柔的了！” 这话是发自真心的。 因为他发现，就连陈晓旭那样完美的女人，婚姻也会不幸福。 周粥那使不完的小性子，就更不用说了。哄一次两次是情调，哄一生一世那就是噩梦。 王林忽然就醒悟，拥有梦寐以求的容颜，并不算拥有春天。 反倒是家里的李文秀，每天任劳任怨，关心他，爱护他，维持着这个家，胜过外面一切美丽的女子。 原来，他真正的女神，不是沈雪，也不是陈晓旭，而是李文秀。 他内心最原始的执念，其实就是枕边人！ 李文秀抿嘴笑道：“真的假的？我觉得我脾气很不好，是不是讨你厌了？” 王林道：“每个人都有脾气，这是难免的，我们心里有了气，肯定要发出来，不能憋在心里。你偶尔对我发脾气，恰恰说明，你把我当成最新近的人。因为我们心里积郁的气，只能找最亲的人发出来。” “你真这么想啊？” “对啊，所以，你看啊，你每次发脾气时，我都会笑，任由你发出来——你怎么哭了呢？” “我妈说的话，把我惹哭了。她问我，我嫁过来后，有没有在你家受委屈，我说一点也没有，你对我很好。” 王林默然半晌。 李文秀坐起来，柔声说道：“王林，对不起，我以后不向你发脾气，也不跟你耍小性子了。” 王林道：“那可不行，我老婆的脾气，只能向我发！我老婆的小性子，也只能向我耍！不耍不行！” 李文秀笑岔了气：“你故意逗我开心呢？” 王林握住她的手，手指轻轻拂过她俏丽的脸庞。 今天晚上，她格外的漂亮！ 王林发现，李文秀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不输沈雪或者陈晓旭。她眉眼之间，更有一种娇蛮之态，这是小家碧玉女人才有的，像沈雪和陈晓旭，因为气质太过出众，反而没有这种娇憨。 李文秀一个深呼吸，将头轻轻倚靠在王林肩头。 他俩结婚大半年，在一张床上也睡了半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柔情蜜意的的依偎在一起。 王林任由她靠着肩，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李文秀的腰，柔软细滑，他轻轻一握，似能握住。 李文秀轻轻喘息，吹气如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王林，我要做你的女人。” 王林嗯了一声，吻住她的唇。 李文秀含糊不清的说道：“不要拿计生套，我要怀上你的孩子。” 她缓缓倒在床上，双手吊着王林的脖子，让他慢慢靠近自己。 “王林，你喜欢我吗？”李文秀问。 “废话，我不喜欢你，能把你娶进门？” “那我漂亮吗？” “当然漂亮了！我王林的眼光，能差？你不知道啊，当初我们几个男的，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推着自行车，站在厂门口，就那么看，看过来，看过去，看哪个女工最漂亮。” “那谁最漂亮啊？” “当然是你喽！你是申纺厂最漂亮的女人！我当时就发誓说，我王林，一定要娶李文秀为妻！” “真的吗？我真是申纺厂最漂亮的？包括坐办公的那些女大学生？” “嗯！包括所有的女人！甚至包括歌舞团所有的女演员！她们都没有你漂亮！” “王林！”李文秀被他的绵绵情话说得心动了。 “文秀！”王林的荷尔蒙暴涨。 两人慢慢的靠近、终于合二为一！ 这是一场迟来的云雨！ 这是一场经历了无数风雨过后的彩虹！ 就让这场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直到天明…… 第137章 买楼！ “文秀！文秀！” 王林忽然激动的大叫起来。 李文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问道：“怎么了？” 王林指着床单道：“你这个傻女人！你来月经了你不知道？你看看这床单，全是血！来月经不能那个，你不知道啊？” 李文秀羞红了脸：“这不是月经。” 王林怔道：“不是月经是什么？我用力过猛了？那快上医院！” “不是啦！你别嚷啊！小心文娟她们听到。”李文秀掩住他的嘴，娇羞的脸色，像是涂了一层胭脂。 “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紧？怎么会出血呢？”王林握住她的手问。 “说我傻，我说你才傻呢！”李文秀娇羞不胜的道，“我要是没这个血，你这个老婆，岂不是白娶了？” 王林瞬间明白过来：“不对吧？你不是说，我们昨天晚上已经那个了吗？” 李文秀笑得弯下腰去，双手捧着脸。 王林指着她道：“好啊，你又套路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那个？你唬我呢？” 李文秀轻抿嘴唇：“你想那个来着！是你自己喝太多酒了，不能成事，能怪我咯？” 王林无语的笑了笑：“吓我一跳！” 李文秀起身道：“我去打水来洗洗。” “你别动，我去打水。” “哎，不用，你是大老爷们，做这些事干嘛呢！” 李文秀打了热水来清洗，又把床单换了，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床单。这是咱们结婚时，我妈送给我们的。” “别扔啊！”王林喊道，“留着当纪念，多有意义啊！” “啊？那我不扔，我找个印花，绣在这上面，还能用。” “行。你别折腾了，快过来。” “过来干嘛啊？” “你不会以为，我的战斗力只有这么一点吧？” “……” 李文秀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她款款走到王林身边，弯腰趴在他身边，说道：“我读过一首诗，是苏武的《留别妻》，我觉得这是古今写夫妻最好的诗词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王林，你觉得呢？” 王林笑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句，怎么样呢？” “嗯，也好！诗经里的更好。”李文秀嫣然笑道，“你懂得真多！” 两人用古诗词来表达内心中的情意，彼此都读懂了，相视一笑。 李文秀窝在他怀里，柔声道：“王林，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王林道：“你不该骗我的。” “我怎么骗你了？”李文秀抬头问道。 “昨天晚上的事，我以为我真的那个你了。” “骗你一回怎么了？你把我骗进了你家门，我也把你骗进我的门，有错吗？” “你、你！”王林目瞪口呆！ 这女人，一旦从少女变成了女人，真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蹦啊！ “别你你我我了！还是快来卿卿我我吧！”李文秀羞答答的笑道，“你还能再要吗？” “……” 第二天，李文秀不能上班，打电话到车间请了假。 王林手里还有请假条呢，随便填写一张就行了。 下午，李文娟和孙小蝶回来，看到姐姐和姐夫居然还在床上睡觉，深以为异：“姐夫，你们这是回来了呢？还是没出门啊？” “我们今天休假！”王林笑道，“哪儿也没去，好好睡了一觉。” 李文娟很体贴的道：“这些天，你忙艺校开业的事，肯定很累了吧？” 王林笑问道：“文娟，今天生意怎么样？” “卖了五十多条裤子呢！好得很。”李文娟笑道，“姐，你没买菜啊？那我们吃什么？姐夫，你们中午吃的什么啊？家里什么也没有！” 李文秀的脸，比西红杮还要红，低声道：“我去买菜。” 王林道：“还买什么菜啊！去外面下馆子好了。” 李文秀是真的不想动了，便道：“那行，下馆子吧。” 李文娟最爱吃爱玩，听了自然高兴，挽着王林的手笑道：“姐夫，咱们去国际大板店吧？” 李文秀起了床，换了条裙子。 “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走路怎么一拐一拐的呢？”李文娟惊叫一声。 李文秀和王林对视一眼，红了脸，不知道怎么说。 王林轻咳一声：“你姐怀着孕呢！你以为还跟你一样，整天活蹦乱跳的？” 他扶着李文秀的腰，温声问道：“能走吗？要不我背你下去吧？” “没事，我没有那么娇气。”李文秀低声道，“就是擦着有些痛。” 几人来到国际大饭店，点了一桌好菜，大快朵颐。 李文秀问道：“陈晓旭来了，就住在这上面啊？不是有更好的五星级酒店吗？” “她是个低调的人，住在这里，她还嫌浪费了呢。叫你过来认识一下她，你也不来，多好的机会。” “认识了又能怎样？看明星一眼，未必我的生活就加蜜了？” “呵呵，不追星也好。” “你们给了她多少报酬？” “我们准备了三万块钱，结果她一分没要，就报销了一个机票钱。” “啊？她为什么不要呢？” “她是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好人，觉得我们年轻人创业不容易，就不收我们的钱。” “那她真的是个奇女子。”李文秀道。 王林和李文秀的恩爱，持续到了下周一，李文秀实在不想再这么“荒废”工作了，这才前去上班。 王林来到南京路找门面。 他要走一条和以前不同的路线，服装厂生产出来的服装，直接以工厂价格，放到自己的卖场进行售卖，没有任何中间商赚差价，服装可以用最低的价格，直接面对消费者。 门面租下来，也要进行装修，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他要先租门面。 而且，王林要租的，不是一个、两个门面，而是遍地开花，全国结果。 王林对服装厂、服装店的管理，都是驾轻就熟，他现在有了本钱，又和申纺厂合作，得到了国企的支持和投资，最起码在布料等原材料上，他可以得到优先供货，也可以拖欠货款。 再加上卫生巾厂的生产线地，也是分期付款，如此一来，王林可以节省大量的现金，用做其它业务的拓展。 南京路他太熟悉了，哪个门面是卖什么的，他几乎如数家珍。 他之前路过这边的时候，看中了一个三层楼的临街门面，一字排开四个大门脸，每个门面有一百平米，上中下三层，总共1200平米，可以做一个大型的服装卖场了。 这两天因为和李文秀恩爱，他忘记来租这个门面了。 还好，今天他来的时候，门面的出租告示，还贴在门廊上。 这么大的门面，又是一栋楼房整体出租，能吃得下的人的确不多。 王林约了店铺的老板见面谈租赁事宜。 老板也是个商人，做的是海外贸易生意，四十多岁年纪，头上寸草不生，身边跟着一个年龄明显比他少十几岁的年轻女子。 “你是做哪行的？”光头老板问王林。 “准备卖服装。” “服装啊？还行，在南京路上卖服装是不错的主意。你别介意啊，我就是问问，有些人租下来，做不长久，而我又经常跑国外，懒得为了这点租金，总是消耗时间。” “老板贵姓。”王林递了烟过去。 “免贵，姓刘。” “刘老板，这房子产权是你的吧？” “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 “呵呵！你要是肯卖的话，那就是我的了。”王林微微一笑，把烟放进嘴里，慢慢的打着了火，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来。 “哦？你想买我这房子？这可是1200平米的大楼啊！”刘光头呵呵一笑，“这里又是南京路，价钱可不便宜！” 王林道：“今年的平均房价是408块钱一个平方，我也不管你这里一楼价格和三楼价格之间的差距了，这样吧，1200个平方，我给你平均1000块钱一个平方，总价120万！你看能卖吗？卖了多省心？不用管出租的事了，拿着120万，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刘光头吓了一跳，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王林。 “哟，老公，这个年轻人，好大的口气啊！”刘光头身边的女人，咯咯笑道，“120万，你看他拿得出来吗？” 刘光头思索道：“你没看到，他开的是百万的奔驰吗？看这样子，120万，他拿得出来！只不过，我在考虑，120万，要不要卖？” “当然卖啊！你想啊，这栋楼，你平均只能租5块钱一个平方，一个月也只能租6千块钱，差不多要租二十年才能赚回这120万呢！如果再碰上行情不好，一年之中，再有几个月租不出去的，这时间还得延长！一次性卖了多好？我们有了这笔钱，可以做多少事了啊？是不是？其它地方的房子，你买十几幢都够了！” “有道理！”刘光头深以为然，摸摸她的小脸蛋，“小宝贝，还是你会算账！” 女人咯咯笑道：“叫他一次付款，别拖欠！有了这笔钱，你就别跑海外了，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也够过日子了！” “那当然了！”刘光头计较已定，对王林道，“兄弟，看得出来，你是个做大买卖的人，这楼，我卖给你了！” 王林微微一笑：“刘老板也是个做大事的人，有魄力啊！” 刘光头哈哈笑道：“我是做海外生意的，赚是赚钱，就是辛苦。” 王林道：“你是大老板，还用得着跑海？直接在家里坐着就行，安排海员和小弟去跑。” “嘿！这海外贸易，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我要是不盯着吧，容易出事！不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能交易？” “你要是方便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交易。我买下来，还得整体装修呢！” “可以啊！爽快人啊，兄弟，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太直爽了！”刘光头伸手摸摸光洁溜滑的脑袋，哈哈笑道，“我看着你，有些面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王林。” “王林？王林？好熟的名字！咋就想不起来呢？”刘光头用力抓着电灯泡似的光脑袋。 旁边的女人，倒是机灵的一笑：“咦，王林！我知道了，小百灵！我们上次去看的那个演出，小百灵！那报纸上宣传的，不就是王林和陈晓旭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王林！”刘光头哈哈大笑，“是不是你？王林同志？” 王林笑道：“正是我。” “哎呀我的妈！”刘光头伸出肥手来，和王林握手，“没想到，我能见到你本人啊！你是林黛玉的爱人吧？” 王林失笑，心想这误会大了！ “不是！”王林连忙澄清，“陈晓旭是我的好朋友。” “哎呀，太好了嘛！”刘光头笑道，“我很高兴认识你啊！上次那节目老好看了，什么时候再演？我们还要去看。” “节目周末都有演，但陈晓旭一般不来了。想看她的话，就得等时机。” “她是大明星，当然不可能天天来演出嘛！这个我们知道。周末是不是？好，周末我们一定去看。” “谢谢捧场。” 王林也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大粉丝”。 刘光头笑道：“王林同志，我对你有些了解的。你知道你是买卖国库券发的家，是不是？” 王林倒是一愣：“是的。” 刘光头哈哈大笑：“我就知道嘛！我在证券营业部那边，看到过你！你提好几袋钱，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保镖！是不是？” “是！”王林一乐，心想碰到了个妙人儿了！ 刘光头道：“我也想过跑国库券，但又放不下海外贸易这一块，这不就没跑成！” 王林道：“不管做什么生意，能赚钱就行。你现在可国际倒爷，赚的是外汇！比我强多了。” “哈哈，国际倒爷，这名字我喜欢！”刘光头道，“你要买这楼，好说，好说！你是王百万，我信得过！” 王林心想，真的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自己无意之中，也在申城这座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里，闯出一片小小的天地来了！ “刘老板，这样，我们明天下午再约在这里交易？好吧？你把相关的手续材料准备齐全，我也把钱准备一下。另外，我们双方，再各请一个律师到场，所有的合同、单据、协议，都经过律师的鉴定和见证，这样将来也就免了争议。如何？” “这个可以啊！你不愧是做大生意的，凡事想得周到，做得合理，就这么办！”刘光头拍着脑袋，乐呵呵的笑道，“和你做生意，我信得过！” 第138章 天鹅 王林之所以要等到第二天才来交易，是因为他手里没有多余的钱。 最近国库券行情高涨，加之吴大壮和田晓青两人也跑熟了路，王林可以放心的把大量现金交给他俩去兑换国库券了。 吴大壮和田晓青两人，今天刚去的广州，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每跑一趟广州，王林的资产，就能增加十几、二十万。 他手里的现金，已经达到360万了！ 就算买了这栋楼，他手里还有240万的现金，足够他周转的。 虽然国库券很赚钱，但王林也不敢把全部资金，全部压在这一个宝上，万一出现不可逆转的意外，那他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他只要保证手里持有两、三百万的现金就足够了。 下午，王林开着车，去厂门口接李文秀。 李文秀和同事一起走出来，看到王林居然来接自己，不由得灿然一笑。 “哟，文秀，你们现在是如胶似漆了、难舍难分、恩恩爱爱了啊！”陈小希挤了她一下，咯咯笑道，“说过要开车带我们出去玩的，什么时候兑现啊？” 李文秀道：“礼拜天吧！请你们去豫园玩。” “豫园好玩，又有好吃的，就这么说定了啊！”陈小希朝王林挥了挥手，“大帅哥，再见！” 王林笑道：“小希，再见。” 李文秀上了车，说道：“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接我了？” 王林嘻嘻一笑，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莫名其妙，她伸手摸摸脸：“我脸上花了？” “没有啊！”王林道，“想你了。” 李文秀倾过身去，在他脸上印上一吻：“回家我先给你，然后再做饭。” “我已经做好了饭菜才出来接你的。”王林道，“就是怕你太劳累，等下没力气做饭。” “嗯！”李文秀忽然想到母亲说的话，你越让着男人，哄着男人，男人越是敬爱你，越把你当个宝。 车外，周粥推着自行车出来，正好看到李文秀笑着亲向王林这一幕。 周粥瞬间石化，她用力咬咬嘴唇，似乎要咬出血来。 直到奔驰车绝尘远去，她才惆怅的上车，往家里方向骑去。 王林回到家里，将门一关，迫不及待的抱起李文秀，就要进卧室。 “等等，还没洗呢！”李文秀抱着他的头，双腿夹在他腰间。 “洗什么啊！再洗，文娟她们就回来了！” “对了，我跟孙小蝶说好了，让她搬到宿舍去住，她也同意了。其实我倒是觉得，她这个人挺老实的，在家里也能帮忙搞搞卫生、洗洗碗。就是怕你一个大男人不方便。” 王林道：“哎呀，随便了！” 李文秀道：“王林，还是洗洗吧，我工作一天了。我们一起洗吧？就在洗手间里那个……” 王林本来往卧室方向走的，闻言转了个身，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第二天下午，王林哪里也没有去，就在家里等着吴大壮和田晓青回来。 眼看着时间来到两点半了，王林等得有些焦急起来。 他下了楼，开车前往证券交易营业部。 证券交易营业部这边，人山人海，买卖股票和国库券的人，挤满了广场。 小四海眼尖，看到王林，便挤过来，笑道：“王百万！你最近都不跑国库券了？” 王林道：“我请人在跑啊！你看到我那两个保镖没有？” “没有啊！”小四海道，“这里的人我都熟，不管是来个生面孔，还是来个熟面孔，人一进来我就能看到！我就指望着这个赚钱呢！” “嗯！”王林看看时间，已经三点过一刻了，还不见田晓青他们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 广州这条路，他们早就跑熟了，能出什么事呢？ 他正自胡思乱想，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到了路口，田晓青和吴大壮，各自提了几个大提包走了下来。 王林暗自松了口气，真的是关心则乱，以前从来没操过心，他们不一样跑得好好的吗？ 田晓青看到他，喊道：“王林！” 王林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田大壮道：“平时也差不多是这个点，今天飞机晚点了。” 王林道：“别说了，快去排队，我等着钱用。” 旁边的小四海道：“跟我来，我跟前面的人说一声，让你们插个队。” 田晓青看向王林。 王林道：“去吧！没事的。” 小四海带着吴大壮和田晓青，来到长长的队伍前面，对排在第二位置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点点头，把位置让出来，让吴大壮插队进去。 后面的人看到，也没有办法，因为人家是用一个人换一个人，等于是在帮朋友排队。 小四海掏出十块钱，塞在那人手里，那人点点头便离开了。 王林看到这一幕，暗自点了点头。 吴大壮很快就把国库券兑现了。 王林掏出一百块钱，要递给小四海。 小四海连忙摇手：“王百万，你太小瞧我小四海了！我把你当朋友，我才帮你的。你要这样，我以后都不敢帮你了。” 王林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和吴大壮他们离开。 回到家里，王林先打电话和刘光头联系，约定半个小时后见面。 王林把钱放好，提了120万，带着吴大壮和田晓青一起，又到环球律师事务所接到一个名叫史金明的律师，这才前往南京路见刘光头。 刘光头已经到了，身边也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人是他请来的律师。 双方拟定房屋转让协议，互相签名盖章，进行了钱财和相关产权证明的交割。 至于其它手续，就交给律师去办理。 有律师在场，双方签订的合同，就可以尽可能的避免漏洞和疏忽。 签合同一定要谨慎，尤其是这种涉及到大额交易的买卖合同，有时候一字之差，就可能让你官司缠身。 刘光头哈哈大笑，握住王林的手，笑道：“王林同志，很高兴和你合作啊！以后这栋楼房就属于你了，我也轻松了，终于不用再管这楼房的出租事项了！我这个人大咧咧的，不喜欢做这种太细致的出租管理工作。” 王林微微一笑：“刘老板，以后有空再聚。” “必须的！”刘光头提着钱，率人离开。 史金明道：“王先生，那今天先这样？其它的手续，我会帮你办妥的。” “好，谢谢史律师。”王林和他握了握手。 史金明离开后，王林对吴大壮道：“师傅，这是我买的楼！怎么样？” 吴大壮憨厚的笑道：“当然好了，这么大的楼房！用来做什么生意呢？” “开服装卖场！”王林道，“这将是我们的第一家服装卖场！也是秀之林品牌的旗舰店。” 田晓青道：“王林，你同时做这么多的副业啊？忙得过来吗？” 王林道：“其实我轻闲得很，国库券交给你俩在跑，小百灵艺校交给沈雪在打理，卫生巾厂和服装厂，又都在装修，还没有开业，我现在闲得很哪！就算这两家工厂开起来，我也是请人管理，我只当甩手掌柜，老板嘛，就是管管大政方针的。只要方向对了，谁做事都不会有大的偏差！” 田晓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吴大壮道：“这一点我相信王林，他指明了方向，我们只要跟着他设计的路线买卖国库券，就肯定能赚到钱。” 王林道：“就是这个道理。” 他望着这幢大楼，豪迈的说道：“以后，这楼就叫秀之林大楼了！” 第二天，王林喊过装修队来，指挥他们对整幢大楼进行装修。 “靠马路这边，全部给我装成落地玻璃，做橱窗展示功能用的，不是窗，只要落地玻璃，不要打开来的窗户，明白了吗？” 这个年代，出来城里搞装修的，大多是乡下人，因为房屋交易和买卖，还没有真正的成行成市，日后那些大型的装修公司，也正是从这个时候的野鸡队发展壮大起来的。 在王林手把手的教导下，装修队的工人，终于弄清楚了王林的意图。 装修队是河南来的，说着一口浓重的中州口音，虽然口音重，但又容易听懂，倒也方便交流。 王林又找来一些时尚杂志，剪出里面一些巴黎、纽约大街上的品牌店照片，拿给装修队的师傅看。 和卫生巾厂、服装厂的装修一样，刚开始的十几天，王林每天都要来盯一阵，直到装修队真正明白怎样执行他的装修意图，这才放心。 时令进入九月底，天气渐渐变冷。 大街上穿长裙、衣裤的人多了起来，短裙和短裤都被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赶进了衣柜。 小百灵艺校，完全走上了正轨，各方面的管理制度、薪酬制度，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完善。 每个礼拜天的三场演出，因为场场爆满，应观众要求和呼声，增加到了六场，上午九点到十二点连演两场，下午两点到五点连演两场，晚上七点到十点连演两场。 因为是礼拜天，市里各个剧团都是休息的，很多演员和老师，都愿意到外面接商演赚钱，反正工资是日结的，演出越多，赚钱越多。 有些优秀的老师，出一个反响好的节目，演出一场就可以拿一百块钱，一个节目只需要上台演出几分钟。 哪怕一天六场都演下来，也不过几十分钟时间，就当是在训练了，还能赚几百块钱回去。 因此，前来小百灵剧场演出的著名艺术家越来越多，节目的质量也越来越高。 慕名前来学艺培的学生也越来越多，学校场地和班次有限，沈雪向王林建议开分校。 王林便把选址、建分校的任务，交给了沈雪去执行，争取在年前再多开两家分校。 艺校可以多开，因为培训班的老师还是容易招聘到。 学习艺术的人很多，但能被选中进入市歌舞团、越剧院等官方机构的演员，却少之又少，像歌舞团的要求就很高，女生低于1.7米，男生低于1.8米，都没有资格进入。 现在的歌舞团虽然还没有改制成为歌舞团公司，但考核标准也一样的严格。 像沈雪他们这种一线演员，一刻都不敢放松训练，因为你不努力，自然有努力的人来代替你，就算不能开除你，也能把你挤到二线、甚至退居幕后，不再有上台演出的机会。 因此每年被淘汰下来的歌舞演员很多，真正能成为首席、头部演员，参加春节晚会文艺汇演、有出头机会的，只是少数。 这些被淘汰下来的演员，都是艺校招聘老师的优秀对象。 但剧场却不能多开，因为真正厉害的老师有限，他们演出的时间也有限，与其多开一家剧场，还不如经营好这一家剧场，然后每周多演几场来得实惠。 这天晚上，李文秀被王琳喊去，商量十一结婚事宜。 他们闺蜜之间要谈悄悄话，王林没事做，跟李文秀说道：“我去艺校那边看看，顺便看看卫生巾厂的装修。你这边完事了打我扣机响一下，我就过来接你。” 李文秀嗯了一声：“你去玩吧！” 王琳笑道：“弟，你放心去吧，文秀在我家，丢不了！” 王林呵呵一笑。 他开车来到艺校。 不是周末，剧场没有演出，但亮着灯。 王林推开剧场门，看到沈雪在舞台上练舞。 马上就是国庆，市歌舞团肯定有很多汇演。 王林没有打扰她，坐到旁边一把椅子上，安静的观看。 沈雪忘情的投入在自己的舞蹈世界里，没有留意到王林的到来。 她穿着紧身的黑色练习服，优美的身形，一览无遗。 王林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演的是一只优雅的天鹅。 她那灵动的头和手，关节动作柔若无骨，时而引颈高吭，时而顾盼生姿。 天鹅舞源于赫哲族，赫哲语为“胡沙德克得依尼”，是赫哲族妇女跳的舞蹈。跳舞时人们模仿天鹅翩翩起舞。天鹅舞是一个表现天鹅优雅姿态的舞蹈，流传于伊敏乡一带。相传，古代失散的鄂温克军队曾由于看到天鹅的飞向，而找到了自己聚居的地方。 天鹅舞的舞蹈动作比较简单，但表演起来却很新颖。舞蹈之时，脚下只有一个步伐，即“努该里”中的“跟靠步”。两腿自然地屈伸，双臂也松弛地曲折起来分别于两侧一上一下地探出，表现天鹅各种飞态。外探的双臂，手腕下垂。当双臂略收时，手腕又随同上翘。有时双臂平伸向前扇动，有时上伸扇动，表现天鹅飞翔的各种姿态。 沈雪脚步轻俏，体态轻盈，配着芭蕾舞音乐，演天鹅演得惟妙惟肖，王林看得如痴如醉。 沈雪在做一个转圈踢鼓的动作时，忽然脚下一滑，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 王林连忙起身，从舞台一侧的台阶跑上去，将她扶起来，问道：“沈雪，摔着哪里了没有？” 沈雪坐在舞台上，忽然委屈的哭了起来，哭得稀哩哗啦，好不伤心，我见犹怜！ 王林知道，她肯定不是因为摔了一跤而哭，像这种摔倒，她训练中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见她哭得如此悲伤，不由得问道：“沈雪，发生什么事了？” 第139章 婚礼【求订阅】 沈雪泪眼婆娑的道：“我没事，没摔着哪里。” “是不是工作上的事不如意？”王林问。 “嗯。”沈雪抹着眼泪道，“有个舞蹈节目，可以上市春晚的，本来是我的领舞，后来被人挤走了。” 王林知道，对一个舞蹈家来说，能不能上一次市里的春晚，意义重大！上了市里的春晚，就有可能上全国的春晚。 也许一生之中，就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了就不再有了。 “没事，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我都20岁了！”沈雪双手抱膝，哽咽的道，“她才19岁呢！她凭什么挤走我的领舞资格？我跳得比她好多了。我的考核分也比她高！” “是，你跳得极好，在我眼里，你就是当之无愧的领舞，是首席！”王林安慰她道，“别伤心了，休息一会吧？” “嗯！” 王林扶她起来，搀着她下台来，坐到椅子上，说道：“你们上市春晚的节目，是什么舞蹈？群舞吗？” “嗯，是一个群舞。” “群舞上春晚，也不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跳一只独舞上春晚！而且要上全国春晚！” “啊？”沈雪不哭了，破涕为笑，“我还真没这个本事。” 王林道：“一个人要修炼武功，一定要练别人没有的，独门秘籍。别人想代替你也代替不了！” “可是，舞蹈哪有什么独门秘籍？” “当然有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也有自己的身体条件。有人专门跳孔雀舞，成为这个领域的行家，虽然别人也会跳，但她跳出来就是与众不同，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在里面，别人代替不了她，甚至世人一说到孔雀舞，下意识的就是想到她，感觉她就是孔雀舞的代表。也有人跳天鹅舞出名的，是不是？” “是啊。”沈雪道，“可是，我适合跳什么舞呢？” 王林道：“你可以创新，发挥出自己的水平和潜能来，形成自己独特的舞蹈风格，就从咱们这个舞台开始表演，当你名声在外的时候，你想上春晚，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你不去申请，春晚的总导演都要来请你上春晚了。” “我有这么厉害就好了！”沈雪笑着摇头，“我可不敢想。” “你想都不敢想，又怎么去实现？陈晓旭就比你厉害，她进红楼梦剧组，直接就说，她必须演林黛玉，因为他就是林黛玉，如果她演其它角色，观众看到，会觉得林黛玉在演别人。你瞧瞧，她这是多么强大的自信！结果呢？她成功了！” 陈晓旭是沈雪的朋友，也是她的偶像，听王林这么一说，沈雪的心，不由得活泛起来。 “谢谢你，王林，你开导了我。”沈雪精神一振，“你说得对，消极是没有用的，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才能获得成功。” 王林道：“还有啊，你又何必太过在乎得失呢？君子忧道不忧贫。你要修炼的是你的技能，而不是去争这一时的得失。” 沈雪眼前一亮，觉得王林有如指路明灯，给她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两人聊了聊天，王林的扣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信息，就知道是李文秀在呼他，笑道：“行了，你好好琢磨吧，我回去了！” 沈雪送王林上了车，仍然上舞台练习舞蹈，生活就是如此，哪怕你跌倒了，哭完了，爬起来还得继续。 王林来到大伯家，接了李文秀回家去。 “真是岂有此理！”李文秀忽然愤愤不平的说道，“周家自以为高人一等，就欺人太甚。” 王林问道：“怎么回事？” 李文秀道：“琳姐不要周家的彩礼，也不要周家买任何家具电器，结果周家得寸进尺，说婚礼也要简办，只请两方的亲人吃个饭，也就三桌客人！” “啊？”王林道，“我俩结婚时，都有十几桌呢！下面巷子里都摆满了！” “所以我说啊！这不是欺负人吗？这样的结婚，跟不结有什么区别？干脆叫她自己走过门来得了。” “呵呵！”王林笑道，“只要我姐没意见就行。” “你姐平时挺厉害的一个人，到了关键时刻，也没有主见，她说无所谓！我跟她说了，你就这样子嫁过去，周家人肯定看你不上眼。就跟我们买的便宜货一样，还不是随便乱扔？要是高价买回来的，谁不当珍宝一样捧着？”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以前不是也说，彩礼不合适吗？像是买老婆一样。现在怎么变了？” “不要彩礼可以，但婚礼总得隆重吧？依我看，周家人就是不重视琳姐！周军要是娶京里那位小姐，他家敢这么简办？” 王林也觉得太过简单，但这是人家两个人的事，当事人都说可以，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眼瞅着就到了十月一号。 这天是周军和王琳的婚期。 王林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既是女方的亲戚，又是男方的朋友，还要担任接亲大使。 这场婚礼，真的是一切从简！ 周家的意思是，他家是体制内的人，不能搞大操大办，怕影响不好，廉于律己，洁以奉公。 王琳倒是觉得无所谓，一切婚礼都只是形式主义，再热闹也只是一天时间，以后还是过两个人的小日子。 上午十点，王林开着奔驰车，和周军一起，把王琳一家三口都接到了周军家楼下。 周汉民一家人，穿着喜庆的服装，在楼下迎接。 周军下车后，伸手要牵王琳下车。 王琳不下车，说道：“你背我上楼。” “背你啊？”周军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行，我背你。” 看到儿子躬下背，要背新娘子，钱玉英断喝一声：“周军，哪有这样的规矩！猪八戒才背新娘子呢！叫她自己走。” 王林愕然，心想这是多么甜蜜的一幕？新婚夫妻别说背了，便是抱着上楼，也没什么吧？ 周汉民也道：“玉英，大喜的日子，你发什么火？背就背嘛！两口子了，背一背有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这只是一个背不背人的事吗？她这是给我儿子，给我们下马威看呢！以后这个家里，就是她做主了！她叫我儿子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这不挺好吗？我家里，也是你做家啊！” “你还知道有我呢？那我问你，你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这不乱弹琴吗？你有些过分胡扯了啊！我当然听你的，但小军肯定是听儿媳妇的！” “那不行，我们家里，儿子必须是主导地位！” “钱玉英，你这双标，闹得有些厉害啊。那我算老几？” “你不同！你别嚷了！” 周汉民嘿了一声，撇过头去。 周军尴尬的笑道：“妈，我就背这一次。” 钱玉英道：“以后可以背，今天不行。” 周军无助的看向王琳。 王琳坐在车里，一动不动，说道：“随便你，反正我这脚，不能沾地！你背也好，抱也好，随便你听谁的！我只等你五分钟，五分钟不背我上去，我就回家了！” 王林坐在驾驶室，目瞪口呆！ 他知道自己这个堂姐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婚前凡事不计较，结婚当天，来这么一出戏！ 听她说到只等你五分钟的话，王林不由得看向人群中的周粥。 周粥穿了套红衣服，俏脸如霜，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任何喜庆之气。 王琳和未来的婆婆杠上了，最为难的人，还是夹在中间的周军。 王林已经开始怜悯起周军了。 这还是新婚当天呢，就这么闹腾？ 以后的日子，还能过？ “还有两分钟！”王琳一点也不着急，抬起手腕，看了看上海牌女表。 “来！我背你！”周军到底还是爱老婆胜过爱老娘，弯下腰背，蹲在车门前。 王琳嘻嘻一笑，趴在他背上。 周军背着她，经过父母身边。 王琳得意的向钱玉英笑了笑。 钱玉英鼻子都气歪了！ 她气的不是儿子背了王琳，而是气他不听自己的话了！ 周汉民笑道：“行了，行了，小两口恩爱，比什么都重要。别人都在看笑话呢！快回家吧！” 他走上前来，递了支烟给王林：“辛苦你了，王林，快上楼吧！” 王林说了声好，和李文秀一起，并排走在后面。 李文秀低声道：“看到了吗？战争，刚刚打响第一枪！” 王林笑道：“我相信，我姐能打赢整个婚姻大战！” 李文秀道：“你想得太轻松了。” 周军家里，只请了至亲的十几个亲朋好友，单位里的同事，一个也没有请来。 到了周家，王林才发现，本来说好了到国际大饭店吃饭的，结果也变卦了，因为只有三桌人，钱玉英说在自己家里就能摆得下，请一个厨师来做菜就行了，家里的菜又干净、又卫生，吃得也放心，口味还好吃些。 王林和李文秀对视一眼，都不好说话。 王林看大伯王东海的脸色，只见王东海一脸的沉着，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仿佛不管周家做什么，他都觉得好，都觉得是为了女儿好。 按礼节，周军和王琳进屋以后，要进行三拜之礼。 这个礼肯定是不能省的，这都能省的话，这婚等于没结了。 在行拜礼之前，王琳对周军道：“我们以前说好了的，结婚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我来保管，我人已经进了门，你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 周军急道：“我的姑奶奶，现在是结婚啊？等结了婚再说好不好？” 王琳道：“结了婚，我就是你家的人，到时我想拿捏，也没这个资本了！现在拜堂之前，你赶紧把财政大权交给我。你跟我说过的，你家里有五万块钱的存款，这个存折必须交给我，还有，你以后每个月的工资，也必须交给我。你得当着双方爸妈的面，说出你做为一个男人的承诺。” 周军道：“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晚上就给你。” “现在！”王琳寸步不让。 “小军，怎么回事？”钱玉英见他俩嘀咕个没完，问道，“还不行礼呢？” 司仪就是周伯强，周伯强笑道：“不着急，小两口有话说。” 周军没法子，只得走到钱玉英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钱玉英脸色一变，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家里的钱，除了我，谁都不能管！你们几个，谁会管钱啊？” 周汉民也听到了，沉吟道：“我觉得儿媳妇是个福相人，钱财交给她管，可以。要不就交给她吧？” “不行！其它事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坚决不行！”钱玉英气红了脸。 周军急道：“妈！你就答应了我好不好？儿子求你了！不就是一张存折吗？放在谁哪里不是放？” “你、你！”钱玉英沉声道，“这是一张存折的事吗？这是财政大权！她刚过门，我连她人品举止都不清楚，我哪里敢把钱给她管？” “你不清楚，我清楚啊！我要是不清楚，我能娶她回家来？” “绝对不行！”钱袋子，这可是钱玉英的底线，谁也休从她手里抢走。 一众亲朋，也开始窃窃私语。 还好来的人都是至亲，纵使听到了什么，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李文秀低声说道：“太尴尬了！换作是我，这婚不结也罢了！我早就说过，琳姐嫁过来，肯定要有气受的！” 王林道：“你那时也没这么闹啊！我姐脾气比你臭多了！” 李文秀抿嘴笑道：“现在知道我的好了？我问你，我当时要是也这么闹，你依不依我？” “我家里没双亲，凡事我做主，所以假设不存在。” “我只问你，你依不依我？” “当然依你啊！” “嗯，这就行了。”李文秀俏丽的眉眼间，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茫。 这时，周霞和周粥都上前跟王琳说话，肯定是想劝她，先把婚结了，晚上关起门来，一家人再讨论其它的事。 谁知道王琳微微一笑：“以后我就是你们嫂子了，俗话说得好，长嫂如母！小霞，我渴了，请你给我倒杯茶来喝。粥粥，你帮我搬把椅子过来，让我坐会，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等你们家里人商量妥当。” 周霞和周粥相视一眼，都有些发懵。 周霞拉了妹妹一把，两个人默默的按照王琳的吩咐去做。 钱玉英看王琳把自己两个女儿使唤得团团乱转，不由得震惊莫名。 她终于意识到，儿子娶回来的这个媳妇，真不是省油的灯！ 王琳早就知道，周军的家，难当！ 所以，她在进门之初，就一定要树立起自己一家之主的威风来！ 一山不容二虎，不是婆婆就是她！ 从下车门的那一刻起，王琳就把自己当成了周家的儿媳妇，她已经在争夺这个家的话语权！ 让周军背他，就是显出她的主导地位，再从婆婆手里拿走存折，掌握财政大权，然后指使两个小姑子做事，让她们深刻认识到，王琳在这个家里的“大嫂”地位，要让她俩明白，王琳这个嫂子，嫁过来不是来伺候你们俩的！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钱玉英和王琳之间的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到底谁会妥协？谁会认输？都在拭目以待！ 第140章 越“作”越开心！ 王林很担心，堂姐这么“作”，会把自己的婚事给作没了。 然而他还是小瞧了王琳的能耐。 王琳能这么做，自然有她的底气。 她的底气就是周军对她的宠爱。 女人只要把男人哄好了，其它一切都不是事。 因为周军是周家唯一的儿子，而且是长子，父母只能宠着他，两个妹妹只能敬重他。 而且，王琳是新娘，今天她最大。 她不要彩礼，不要家具电器，不要求排场，只要这个家的“主妇”地位，这也恰恰说明，她是真的想嫁入周家，想和周军好好过日子。 周汉民起身进了里屋，拿出一本存折，放在王琳手里，说道：“王琳，以后咱们家里的财政大权，就交给你管了。” 钱玉英虽然不爽，但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心想你是新娘子，先让你得瑟两天，过后再收拾你。 周军清清嗓子，说道：“对，我家的财权，以后就归王琳管，我以后的工资，也交给王琳管！” 王琳这才满意的起身，笑着向周汉民和钱玉英行礼，说道：“谢谢爸妈的信任，我一定当好这个家。” 周伯强笑道：“好了，行礼吧！” 三拜之后，礼成开饭。 吃过饭后，王林负责送宾客回家，忙到下午四点多才歇下来。 李文秀在周家陪伴王琳，等王琳过来接她回家。 在婚房里，李文秀低声笑道：“琳姐，你可真厉害，也只有你敢这么做。” 王琳道：“你以为我想啊？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周家人，没一个会赚钱的，都只会当官！” “当官和赚钱并不冲突，你看他家的条件这么好，比绝大多数人家过得好了。”李文秀道，“你别不知足，适可而止。” 王琳道：“你不懂，我要来这五万块钱，是有用的。我弟呢？” 李文秀道：“王林他送宾客去了，估计快回来了吧！” 正说着，王林走了进来，问李文秀道：“我们也回去了吧？” 王琳招招手，喊道：“小林，你过来。” 王林笑道：“姐，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烛夜，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改天再来拜访。” “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王琳道，“我这有五万块钱，如果放到你那里帮我赚钱，一个月大概能赚多少？” 王林道：“你是说买卖国库券吧？” “对。” “那可赚钱了，一个月我最少能给你赚回另一个五万块回来！” “真的啊？”王琳拉着李文秀的手，说道，“你看看！这周家人会不会管钱？王林最开始就是借他家的钱发的家，现在王林都有几百万家产了，周家人还守着这五块钱的存折呢！” 李文秀抿嘴笑道：“你也知道他们全家都是体制内的人，谁还在乎赚几个小钱啊！” 王琳道：“这是小钱吗？这是大钱好不好？小林，三天后，等放完假，我就把这五万块钱取出来，放在你那里，你帮我赚钱。” 王林道：“我早就跟他们说过，要他们拿这钱去赚钱，但他们没人听我的。” 王琳道：“你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掌财权了吧？我不是贪他家的钱，这笔钱，我一分都不会动用，我自己的工资，就够我花的了。” 她把存折交给王林：“你帮姐保管，放在你那我放心。放在我枕头边我都不放心！我怕睡到半夜，被人摸走了！” “……”王林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个琳姐啊，真的是人精了，周家人只怕有得受了。 王琳把存折往王林手里一放：“就这样说定了！三天后我陪你去取钱，密码我早就知道了。” 王林只得接过来，和李文秀起身告辞。 他们从房间里出来，向周家人辞行。 周粥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见她的踪影。 周汉民留王林夫妇吃完晚饭再走，王林连说不必了。 周军送他俩下来，笑道：“王林，今天辛苦你了。改天再请你客！” “别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了。”王林拍拍他胳膊，“再见！” 王林开车到自家楼下，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因为是十一国庆假期，小区里没什么人，都出去游玩了，比平时还安静。 王林下了车，见李文秀还在车上，问道：“文秀？怎么了？” 李文秀嫣然笑道：“王林，过来，背我上楼！” “啊？”王林失笑，“好的不学，坏的学得挺快！” “你背不背？你说过的，我要是提要求，你要顺从我的！我以前不知道可以这么作，现在学会了！” “哈哈哈！”王林直接将她抱出车子，笑道，“背什么背啊，我抱就行了！” “你抱得这么久吗？我可重了！有96斤呢！” “小意思！”王林抱着妻子，爬上楼，来到家门前。 “行了，放我下来吧！”李文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累吧？” “别！别下来，我能开门。”王林掂起一只脚，用膝盖顶住她的屁股，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抱着她进了屋，脚后跟一勾，将门关上了。 “你要干嘛？”李文秀呼吸一促。 “你说呢？当然是入洞房了！” “哎呀！”李文秀想挣扎，却被他抱得紧紧的。 今天是十一，正是生意好的时候，李文娟是没有假放的，去出摊了，家里没有人，正好任由王林胡来。 王林抱着李文秀往沙发上一放，压了上去。 李文秀道：“不行，这是客厅。” “试试嘛！”王林开始解她的衣服扣子。 天气已经冷了下来，李文秀穿着一件粉红的衬衫，一条紧身的小管裤，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盈盈一握的小腰肢，扭起来特别带感。 “王林，我在这里没感觉，你抱我进卧室。”李文秀道，“电视机旁边，放着你爸妈的遗像呢！” 王林脸色一滞，到底不敢造次，抱起她进了卧室，说道：“爸妈的遗像，也不用天天挂在客厅吧？忌日拿出来摆一下，上上香就行了。” “嗯，听你的。”李文秀道，“不过客厅就是客厅，不能乱来，好不好？我没那种感觉。” “现在有感觉了吗？” “哎呀，我还想继续作一作呢，原来作起来这么爽！王林，把你的存折交出来！” “我存折上没钱，只有现金，钱全在保险柜和衣柜里，你要多少，自己去拿好了。” “王林，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好是互相的，你对我好，我自然对你好了。” “骗人！你之前还说，对我没感觉呢！如果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不会选我。” “那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吗？” “我听着才不像气话！老实告诉我，你要是重新选择的话，你会选谁？” “不知道。” “陈晓旭？” “不会选她。女神是用来瞻仰的，而生活太过琐碎。真要我选的话，我还是会选你。因为你最适合做老婆。” “真心话吗？” “是，而且是我兜兜转转一圈之后，才深刻认知到的真理。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还会嫁给我吗？” “会的。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知道你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心想嫁一个爱我的男人，这辈子起码不会太吃亏。刚开始那一阵，我很抗拒你，是因为你太过分了。我之所以和你签协议，也不是真的想和你离婚，只是想逼着你改变。另外，我真的不想是一个被你买来的媳妇。我还完了你的彩礼，我也就可以和你平等相处了——你能理解的一番苦心吗？” “过去的事，就不要谈了，我们快生孩子吧！” “哎呀，还没有洗呢！” “不管了！” “喔……” 晚上，李文娟回来，往沙发上一躺，说道：“太不公平了！十一国庆假，人人都放假，凭什么我没假？姐夫，你说是不是？” 王林笑道：“你先告诉我，你们今天卖了多少条裤子？” 一谈到生意，李文娟来劲儿了：“嗯，卖得可多了，卖了一百多条呢！很多货都卖断码了！” “这就对了。为什么别人放假的时候，你要上班呢？因为这几天生意特别好。等过了这几天，放你几天假，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好吧！”李文娟笑道，“我要去公园玩，我要吃大餐！” 李文娟把菜端出来，摆在桌面上，笑道：“先吃家里的小餐吧！” 王林坐到餐桌边，说道：“文秀，卫生巾厂生产线已经安装完毕，十一假期一过，大华公司的技术员，就可以对我们的员工进行培训。培训时间暂定为一个星期，如果他们学不会的话，就再延长一个星期。” 李文秀问道：“分流出来的是哪批人？” 王林道：“就是你提供给我的那批人，厂里也同意了。你怎么把陈小希给放了出来？你不是说，我的厂不够好吗？” 李文秀笑道：“陈小希好啊！她做事很认真的。她和我们又熟悉，到了那边，你可以给她安排一个好一点的职位，让她帮你管点事。” 王林心想，真有这么简单吗？ 卫生巾厂和小百灵艺校在一起，王林经常泡在那边，陈小希是李文秀的人啊，她在那边上班，肯定能看到王林和谁来往比较密切。 陈小希算不算李文秀故意安排到王林身边的一颗棋子呢？ 王林沉吟道：“小希是我们的朋友，我不想让她去卫生巾厂，还是让她留在这边吧？要不就分到服装厂也行，离她家比较近，你说呢？” 李文秀看了他一眼：“嗯，可以。” 王林道：“还有一个人，赵卫国？你明明知道我和他不对付，你还把他分到我这边来？” 李文秀笑道：“你这就不懂了吧？就因为他和你不对付，我才故意选的他，一来，他的机修班长一职就得让出来了吧？二来，他到了你手下，还不是任由你拿捏？” 王林摇了摇头：“这个人不能要。我要整治他，有一万种方法！同样的道理，他来到我的工厂，如果想整我，他也有一万种方法！随便在机器上做点手脚，耽误几天工期，我就有罪受了。” 李文秀呀了一声：“我没想到这层，那不要他吧！” 王林道：“我已经把他划掉了。” 李文秀娇嗔的道：“我早说过了，我不会选人，你一定要我来选，选的人都不合你的意。” “其它的人都行，我全要了。”王林笑道，“你真不考虑过来吗？” 李文秀道：“我们下了班都在一起，上班时间再在一起，那我们很快就会相看两厌了！还不如适当的保持一点距离美呢！” 王林心想，李文秀真是个奇女子。 十一假期一过，从申纺一厂分流出来的一部分工人，正式到王林的卫生巾厂上班。 虽然是劳动力密集型的生产线，但因为规模有限，现阶段也只需要安排一百多人在卫生巾厂。 卫生巾厂用的是红光食品厂的原厂址，这边本来就有宿舍，经过重新装修后，仍然投入使用。 分流过来的职工们，可以选择在这边住，也可以在原来的地方住。 职工们的工作关系，仍旧保留在申纺厂，在他们看来，真的只是分派到了一家分厂来工作。 特别是当他们看到，原厂的几个工程师也来了这边后，他们更加笃信这一点。 职工以女工居多，除了机修、仓储、物料等几个部门，其它部门大多是女工。 申纺厂的女工占比本就高，而卫生巾厂也好，服装厂也好，需要的女工也多。 这批职工，拥有良好的职业素质，又年轻好学，在申纺厂已经熟练的操控过多年的机器，来到这边后，学习新的技能，能快速又准确的接受岗位培训。 对职工们来说，能换一个环境，多学一样技能，也是乐见其成的。 这一个星期的技能培训过程，王林是全程参与的。 他和这批工人一样，对这条生产线是陌生的，需要从头开始学习。 对岗位工人来说，每个人只需要学会一段操控技能。 但对王林来说，他要学习整条生产线、整个工厂的运作。 因此，王林要学的东西，比所有人都要多。 每天晚上，别人都下班走了，他还留在厂里，和技术员们待在一块，熟悉机器，操作机器，试用机器，连和李文秀造人的时间都变少了。 大华公司派来的五个技术员，都和王林打成了一片。 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耻下问、敏而好学的老板。 其中一个工程师，名叫江涛，他是香江中文大学的高才生，到日本的卫生巾生产线厂家去专门实习过两年时间，摸透了机器的一切性能，现在是大华公司最高级别的技术指导。 江涛问王林道：“王总，你们生产的卫生巾，叫什么品牌？有没有注册？” 王林微微一笑：“已经注册了，我们的第一款卫生巾品牌，有一个十分特别的名字。” 第141章 爱晴柔 江涛和同事相视一笑：“一个卫生巾品牌，还能有多特别？不就是什么柔啊，舒啊，丝啊？国内外的卫生巾，都喜欢取这样的名字。” 王林哈哈笑道：“那我也没有免俗，我这品牌里面，也有一个‘柔’字。名叫爱晴柔。” “爱晴柔？”江涛笑道，“这个词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另一个技术员道：“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就是觉得好听。” 王林道：“小池，宋，杨万里。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江涛问道：“王总，这爱晴柔三个字，具体怎么解释？我们是不明觉厉。” 王林道：“晴是晴天，柔是柔和，晴柔就是晴天里柔和的风。也可以说指的是柔和的阳光，我觉得可以延伸为喜爱初夏的日渐明媚的景象，让人开阔的心境。我取这个名，取的就是一个意境。女性来月经的那几天，本就是阴雨绵绵的感觉，用了我们的卫生巾，就能感受到晴天的柔和。” 江涛道：“寓意还不错，会不会太雅了？” 王林道：“在我们国内，现在能消费得起卫生巾的群体，只有城市里的知识女性，农村别说普及卫生巾了，便是便宜的月经带，也少有人用，乡下妇女，都是拿卫生纸垫一下。” 江涛点点头：“这个确实，别说大陆了，便是我们香江，有些女工也舍不得买卫生巾，这对女人来说，真的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每个月都要支出。” 别说是88年，但是三十年后，购买高端卫生巾，也是普通女工难以承受的一笔开支。 女人每个月消费在卫生巾上的钱，并不是一笔小数目，1988年的数据不好统计，但三十年后有人做过统计，63%的消费者每月卫生巾的消费在30-100元。25%的消费者月消费低于30元。 如果工资不高的话，每个月的这笔固定支出，的确算得上心痛了。 而在1988年，这笔卫生巾的支出，对普通家庭来说，就显得更加明显和巨大。 尤其是一个家庭有几个女同志的，每个月的卫生巾开销，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像王林家里，他都是给李文秀买的卫生巾，李文娟也是用她姐的，两个女人用，每个月就得买好几块钱的卫生巾了。 每个月几块钱的支出，对王林来说无所谓，但对一般家庭来说，就是一个月的肉钱了。 孙小蝶在乡下时，从来没用过卫生巾，来城里打工才用上了月经带，至今也不敢买卫生巾用。 因此，国内的现状就是，卫生巾的用户群体的确是知识女性。 知识女性更懂得呵护自己，收入也高，有能力为自己的健康买单。 王林给自己的卫生巾品牌，取了一个看似高雅的名字，其实又十分的接地气，因为“爱晴柔”这个词，就像唐诗宋词一样，刻在了知识女性的灵魂里。 为什么卫生巾品牌，就不能取一个雅一点的名字？ 知识女性出门买卫生巾时，非得面对一堆露骨、低俗的品牌？ 品牌取名是一门大学问。 洋品牌进入我国时，都很注重译名的翻译。 可口可乐1927年就进入了我国，当时上海街头悄然增加了一种饮料——“蝌蝌啃蜡”，这么奇怪的名字，你会买来喝吗？这种饮料的销售情况自然很差。 于是，在第二年，这家饮料公司公开登报，用350英镑的奖金悬赏征求译名。 最终，身在英国的一位上海教授蒋彝击败了所有对手，拿走了奖金。 而这家饮料公司也获得了迄今为止被广告界公认为翻译得最好的品牌名——可口可乐。 它不但保持了英文的音译，还比英文更有寓意。 更关键的一点是，无论书面还是口头，都易于传诵。 这是可口可乐步入我国市场的第一步。 还有一个经典品牌的译名“香奈儿”，多美的译名？如果音译的话，其实叫做“掺闹”，那就太闹心了！ 此外，像美国的化妆品牌“露华浓”、“浮生若梦”，进入我国后，都取了十分高端、雅致的名字，也一举打开了国内的高端市场。 王林说道：“在我国，《小池》这首诗，凡是读过小学的，几乎都会背。这是我们华人的文化基因，是一种写进了我们基因的文明。我相信，但凡读过一点书的女性，看到这三个字，都会觉得特别的亲切、熟悉，都不用刻意去记，自然而然的就能记住这个品牌名字。至于农村市场，对农村妇女来说，你的品牌叫什么名字，不管是叫ABC，还是叫123，她们在乎吗？” “哈哈哈！”江涛等人都笑了起来，“还是王总有文化！也懂市场。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名字雅俗共赏了。爱晴柔，有意思，也有意境，更有寓意，有一种呵护女性的感觉在里面。” 王林看看手表，笑道：“江工，时间不早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也该休息了，明天继续。” “行，那就这样，王总，你也早些回家休息吧。” 江涛等人，因为是借调过来教技术的，就住在卫生巾厂的宿舍里，他们关闭工厂的电源，自去宿舍休息。 王林走出工厂，来到前面的办公大楼。 时间很晚了，培训班都已经下课了，一楼的办公室和剧场也是一片漆黑。 但二楼的一间练习室里还亮着灯。 王林有钥匙，他打开楼梯间的门，来到二楼，走到亮灯的教室门外，朝里一看，只见一个苗条高挑的倩影，正在练习舞蹈。 除了沈雪，还能有谁？ 她挽着头发，穿着舞蹈练习服。 这是一款双V领的练功服，前胸后背都能露出优雅的线条，拉长颈部曲线，展现美丽迷人的锁骨，腰身收窄，凸显曼妙曲线，萝卜裤款式，腿形显瘦，又显腿长。 轻薄的舞鞋，是一款帆布软底猫爪鞋，柔软减震，贴合脚面，可以保护小脚，但又不影响她的自由发挥。 沈雪正在做各种训练，多种趋步，前、后滚翻，软、硬跌筋，双脚起脚背及前、后波浪腰、前卷腰等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美不胜收。 王林倚在门口，看着她练习。 沈雪从墙面的镜子里，看到他到来，也没有停下来，直到练完这一组动作，这才说道：“你还没有回家？” “刚从工厂出来。”王林问道，“你这么用功呢？” “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没也事做，”沈雪道，“还不如在这里练练功。” 王林道：“你一个人，长得这么漂亮，老是这么晚回家，不安全。” 沈雪笑道：“那你送我啊！” “当然。”王林道，“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在后面宿舍登记一个房间？你平时要是忙，可以到宿舍去住。” “那你还不如给我在办公室里支张床呢！这边洗手间也有，多方便啊？比我家里还方便，我还省得来回跑。” “可以啊，”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这样吧，三楼我的办公室旁边，有一间秘书室，反正也是空着，我给你装修一下，就给你当卧室用得了。” “啊？这？行吗？” “没什么行不行的，我的公司，我做主。三楼有我一个人用的单独卫生间，我再给你装一个热水器和淋浴头，挺方便的。只是这么大的办公楼，你一个人住着，会不会太孤单？” “我从小就孤独惯了。”沈雪道，“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练习，一个人住。你也看到了，我奶奶是个爱自在的人，经常在乡下住的。” 王林有些怜惜的看着她。 沈雪笑道：“你真要给我装一间房啊？那我以后就住这边得了，比回家方便多了。” 王林道：“你一个人住在这边，不害怕吗？” “有什么害怕的？后面就是工厂，有工人，有宿舍。前后左右都有人住。而且啊，你真要装好了，我估计随便都能喊个人陪我一起住。百灵就特别想搬出来住呢！她和我一起住在这边，晚上可以一起训练，挺方便的。我以前就一直遗憾，下了班以后，没有地方训练，现在多好啊！” 王林道：“既然如此，那我喊工人过来，把楼上的房间装修好一些，当你的闺房。” “不用装修，现在就可以的。”沈雪笑道，“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你是校长，在这边免费值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沈雪走过来，问道：“你怎么也这么晚呢？” 王林道：“在学习生产线的操作。” “没想到，你一个大老板，也这么努力。” “卫生巾生产，是我不熟悉的领域，我当然得用心学习了。走，我带你到三楼看看房间。” “好啊！”沈雪拿过一块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换了鞋子，和王林往楼上来。 三楼是卫生巾厂的办公场地。 整个空间，分成两部分，左侧靠街部分，分隔出来几间办公室，右侧是敞亮的大办公间，摆放着许多背靠背的办公桌，隔成一个个的小空间，十分的现代化。 一上来就是王林的办公室，是一个八十平米的套间，办公室旁边是秘书间。 别人喜欢把老板办公室放在最里面，王林却喜欢放在最外面，这样进出方便多了。 他现在没有用秘书，秘书间就是空出来的，这间房也有二十多个平米，用来当卧室的话，算得上很大了。 王林道：“你看看这里行吗？” “行啊，我还没住过这么大的单间呢！”沈雪道，“那你不用秘书了？” “就算有了秘书，就在我办公室里支一张桌子，同屋办公就行了。这个房间你只管用好了。这个房间有两个门，一个门通我的办公室，另一个门通外间，你想怎么进出都可以，平时记得把门锁好，别让其它员工进入。” “嗯，太好了！”沈雪笑道，“比我家里方便多了。” 王林道：“那你也不能把这里当家啊！毕竟不能做饭。” “饭可以到后面工厂食堂吃。不过，我也只是在这边练习的时候，偶尔在这边休息一下嘛！”沈雪道，“也不用太麻烦，买张床一放就行了。你平时在这边办公累了，也可以进来休息不是？” 王林道：“你就不怕我身上的烟味，蹭到你的被子上了？” 沈雪笑道：“没事，我没那个洁癖。这样算起来，我们也算是同过床，共过枕了？只不过不是同一时间！” 两人都笑了，对了一下眼神。 王林道：“我送你回家吧？明天我叫人买个床送上来。” 沈雪嗯了一声，轻轻撩了一下秀发。 刚才那句话虽然只是无心之语，却在她心底勾起涟漪。 两人下了楼，沈雪换上便装。 王林开车送她回家。 “你卫生巾的品牌叫什么啊？”沈雪问道。 “爱晴柔。” “爱晴柔？”沈雪怔了怔。 “有什么不好吗？” “挺好听的。你知道我的小名叫什么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了。” “小晴。” “小晴啊？这小名怎么来的？” “本来我爸给我取的名字就叫沈晴的，后来上户口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给我登记成了沈雪，所以我的小名就叫小晴。我一听你说爱晴柔，就想到我的小名了。” “呵呵，有意思！爱晴柔！更有意义了。”王林笑道，“爱小晴的温柔，也爱小晴的柔软。” “你！”沈雪娇嗔的一笑，“你这话，算不算老板调戏员工啊？” “……” 沈雪院里的人都已经睡下了，院子里黑黑的。 王林送她上楼。 忽然“吱”的一声，一个什么活物，从王林他们脚边飞快的窜过去！ 王林惊了一下：“什么东西？” 沈雪也吓了一跳，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王林的手：“好像是老鼠！” 王林失笑道：“你们院子里有老鼠啊？” 沈雪道：“唉，这种院子里，哪有没有老鼠的？你们那边没有吗？” 王林道：“我们厂里经常灭鼠的，还真的很少见到老鼠。你们这边街道办不灭鼠吗？” 沈雪道：“也灭鼠，发几个夹子，叫我们自己捉！我哪敢抓啊？”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家门，柔声问道：“你还进来坐吗？” 王林看看时间，笑道：“不早了，你也休息了吧！明天见！” 沈雪嗯了一声，就倚在门边，看着他下楼去了。 第142章 任命副厂长 王林进了家门，看到李文娟和李文秀两姐妹，缩在沙发上，拿一床毛毯裹着，关了客厅的灯，正在看鬼片。 王林猛的打开灯。 “啊！”李文娟吓得往姐姐怀里钻，闭着双眼乱嚷，“鬼来了！鬼来了！” 李文秀看着王林走过来，噗嗤一笑。 王林摸摸李文娟的头，作势吓她：“我是鬼！我要吃了你！” 李文娟听到姐夫的声音，抬起头来，扁着嘴道：“姐夫，人吓人，吓死人的！你干嘛吓我呢？” “明知道胆子小，你还敢鬼片！看的什么电影呢？”王林坐着坐下来。 “香江那边拍的一个什么《吉屋藏娇》，一对夫妻住进了鬼屋，屋里住着两个女鬼，专门调戏这对夫妻。”李文秀道。 “这是哪里来的录相带？”王林问。 “隔壁家借的，他们家也有录相机，他们家大女儿找了个香江男人，经常往家里带那边的东西。” “是吗？你说的是隔壁老张家？那个八级技工？” “对啊，就是张叔叔家。” “他大女儿嫁到了香江啊？我才知道。我看他家大女儿住在自己家里，我还以为她还没出嫁呢！” 王林他们刚搬来没多久，他又经常在外面跑，对邻居家还不是太熟悉。 李文秀的邻里关系相对来说处理得比较好，说道：“听说是在深圳那边认识的，男的是开大货车的，天天来往港深两地。” 王林沉吟道：“别被人骗了才好！我听说啊，这种大车司机，最是花心，在香江那边有家有室，又到内地骗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玩玩的！玩个几年也就丢开了。” “别乱说！”李文秀低声道，“小心人家听见！” 王林哑然失笑：“放心，这边房子隔音好，他家听不见。” 李文娟道：“姐夫，这电影好看，里面个个都是美女，尤其是那个女鬼小姐，可美了。” 王林看了一眼，笑道：“利智演的女鬼啊？那当然好看了。” 这个电影搞笑成分居多，并不怎么吓人，里面的几个大美女，的确是十分养眼。 最重要的是，港片一贯都会带点色，这也是港片的特色，这个虽然是鬼片，也有夫妻情节。 王林刚回来，就正好看到这一段。 他坐在李文秀身边，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 李文秀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挠挠他的手掌心。 王林心痒难耐，说道：“别看了，太晚了，明天再接着看好了。” 和妹妹一起看这种镜头，李文秀也觉得尴尬，推了推李文娟：“睡了，明天再看。” 李文娟不依：“我要看，你们去睡！说好了明天我放假的，反正我不用做事，我看到凌晨三点也没事。” 李文秀道：“行，你一个人看吧！” 王林和李文秀自去洗澡睡觉。 “你回来这么晚？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睡了。”李文秀躺在床上，侧身而卧，手撑着头，含笑望着夫君。 “我在学生产线的操作。我是老板，我要全盘弄懂。你别小看卫生巾的生产，这可是个精细活，全程要无菌生产，尤其是消毒阶段，可不能马虎。” “那是的，卫生巾是我们女人最私密的东西，你给我买的那些卫生巾，就有好有坏，有时用了，会有些痒。” “国内现在的卫生巾品牌，良莠不齐！我也是想换着买，给你自己体验，哪个品牌最好，以后就只买哪个品牌。” “还买别的品牌，你自己不是开厂生产了吗？怎么了？舍不得给我用？” “哈哈哈！忘记这事了。” 王林挨着她躺下来。 李文秀早已情动，闭上双眼，任由他来怜爱。 良久，风停雨住，两人相拥而眠。 人就是这样，之前吵得跟仇人似的，睡得跟隔了条银河似的，现在爱得跟牛郎织女似的，贴得跟双面胶似的。 王林累了一天了，再加上刚才的释放，闭眼便睡。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王林感觉半边身子麻麻的，以为是李文秀压着自己的胳膊了，睁眼一瞧，感觉前面有个女人，身后还有个人！ 屋里黑咕隆冬的，也看不见，王林伸手一摸，摸到一团温热，便知不是鬼，问道：“谁？文娟？” 李文娟低声应道：“姐夫，是我。” 王林哑然失笑：“你怎么跑我们床上来了？” “姐夫，我害怕。”李文娟道，“我看了鬼片，吓得睡不着觉。” “嘿！叫你不要看，你偏要看。算了，你和你姐睡吧，我睡你屋里去。” “谢谢姐夫！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吧？这么大的床，我不介意挤一挤。” “我介意！你挤着我，我睡不着！”王林起身出了门，来到次卧。 李文娟就没有她姐姐爱收拾了，屋子里到处乱糟糟的，就连短裤和女人专用的衣服，也扔得到处都是。 王林捡拾起来，一股脑的塞进了衣柜里，他实在困了，倒头便睡。 第二天，王林起床，看到李文秀做好了早餐。 “你怎么和文娟换床睡了？”李文秀笑着问。 “看你以后还带着她看鬼片不？半夜三更，跑到我们床上，说她怕鬼呢！我能怎么办？你平时挺警醒的，昨天晚上的事，你不知道吗？” “我哪知道？我睡得跟猪一样沉。”李文秀道，“她还在睡呢！” “她难得休息，就让她睡吧！” 吃过早餐，王林拿起皮包往腋下一夹，说道：“我送你去上班，别管文娟了。” 李文秀嗯了一声，拿个塑料菜罩子，把早餐罩在桌面上，和王林出门来。 在楼道里，正好碰到隔壁老张家的大姑娘。 这姑娘，二十二、三岁年纪，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身材略胖，属于有肉感的那种女人，穿着打扮，跟挂历上的模特似的，一头肩长的头发，烫成了小波浪卷发，散发出浓烈的染发水味道，低胸的长裙，八厘米高的高跟鞋，穿出了妖精的气质。 “张美云，”李文秀笑问道，“你这是上哪里去？” “李文秀啊，”张美云咯咯笑道，“我到前面储蓄所去一趟，我男人给我汇了钱来。” 她一边说，一边从坤包里掏出一张汇款单来，给李文秀看：“瞧，又给我汇了一千块钱呢！” 李文秀道：“他对你可真好。” “那是的！”张美云得意的笑了笑。 李文秀道：“我们正要去厂里，捎你一程吧？” “好啊！”张美云也不客气。 王林皱了下眉头，也不好多说，打开车门，请李文秀坐到副驾。 他开动车子，前往厂里。 “哎，李文秀，你们这车多少钱买的？赶明儿，我也叫我男人给我买一辆！坐着挺舒服的。”张美云坐在车后座上，掏出一面小圆镜，打开来，左照照，右照照，爱臭美得很。 “也不贵，只要一百万。”李文秀说道。 “什么？一百万？人民币吗？”张美云吓了一跳，啪的把镜子关上了，“就这车，要一百万啊？” 李文秀常听别人议论自家的车，也懂这车了，笑道：“这叫奔驰车，在香江那边叫平治车，宝岛那边叫宾士车，这已经是奔驰车里便宜的款式了。” 张美云扭了扭身子，换了个坐姿：“你家这么有钱啊？” 李文秀道：“都是我男人赚的，我就是个工人，每个月才赚一百多块钱。” 张美云哦了一声：“哟，没看出来啊，王林，你是个大老板呢！” 王林呵呵一笑：“小老板，小老板，也就混口吃的。买这车，主要是为了在生意场上撑面子。” 很快到了储蓄所，王林停了车。 等张美云下车之后，王林不悦的道：“好端端的，你请她上我们的车干什么？这女人妖气得很！搞得车里全是染发水味道了！” 李文秀道：“她是邻居，又借了录相带给我们看，我请她坐回车怎么了？你这人真是的！” 王林道：“你少跟这种女人来往，我看她不太正经！” 李文秀道：“我正经就行了，谁也带不偏！” 王林道：“你不是说她男人是香江那边的吗？她住在申城，两个人怎么见面呢？” “我哪里知道？你想知道，你去问她好了！”李文秀撇过头去不理他。 王林失笑道：“你还生气了？” 李文秀道：“反正不管我交什么样的朋友，在你眼里都是不正经的！刘玉、刘玉不行，张美云、张美云不行！就你的朋友最正经！我看那个周助理和沈雪还不正经呢！你还不是交得欢？你以前交的那些个朋友，那什么刘坤、耿浩，哪一个是正经的？” “……”王林不想再引战，连忙说道，“行了，行了，不说了。一大早的，我不想和你吵架。” 李文秀道：“这话有意思！我和你吵了吗？是你一定要和我吵！” 王林一把揽过她的肩，凑过头，堵住了她的嘴。 “啊！”李文秀睁大双眼看着他，口齿不清的道，“你小心开车！” 王林深深一吻，这才放开她，说道：“不生气了吧？你再生气，我继续！” “你怎么这样啊？不讲道理！”李文秀哭笑不得。 王林嘻嘻一笑：“其实我发现，你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 李文秀噗嗤笑了。 王林送她到车间门口，看她要下车，便道：“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什么啊？”李文秀问。 “嗯？”王林凑过脸去。 “哎呀，这是厂里，外面全是人！” “怕什么！我们是合法的夫妻！不亲，不放你下车。” 李文秀娇羞不胜的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飞快的下车，进车间去了。 王林哈哈一笑，停了车，往厂办来。 周粥也刚到没多久，正在整理办公室，背对着门口。 她今天穿了一套女式小西装，把腰身屁股衬得小巧浑圆。 王林轻咳一声。 周粥头也不回的道：“茶泡好了，自己喝吧！” 王林笑道：“谢谢周助理。我来向你汇报一下卫生巾厂的进展情况。” 周粥道：“等周厂长来了，你再汇报好了。” 王林道：“你是联络员，也是我的领导。” 周粥道：“不敢！” 王林端起茶，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笑道：“你哥和我姐，上哪里度蜜月去了？” 周粥道：“去广州了，那边天气好，穿短袖呢！” “嗯，广州好玩，花花世界。我师傅和田姐今天要去广州，说不定他们几个还能遇上。” “我哥他俩，就住在广州宾馆。吴师傅他们要找他们的话，也住那个宾馆好了。” “广州宾馆？”王林的表情，变是异样起来，抬头看着她。 周粥动作一滞，转过身来，也看了他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都想到了在广州宾馆套间里那疯狂的一晚。 “王林来了啊！”周伯强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笑道，“有个好事找你。” 王林把目光从周粥身上收回来，笑问道：“周厂长，有什么好事关照我？” 周伯强放下皮包，在他身边坐下来：“王林，厂领导班子研究决定，聘请你为申纺一厂的荣誉副厂长。” “我？当副厂长？”王林摆了摆手，“我不行，我哪够资格啊？” “你就别谦虚了，现在谁不知道你王林同志的大名啊？”周伯强道，“你开的那家小百灵艺校，都火到全国去了！外省的人都到申城来买票，看你们剧场的演出呢！” 王林正色道：“厂长，你说认真的啊？不是逗我玩？” 周伯强道：“这还能有假的？” 王林道：“厂里领导班子，怎么忽然研究起我的职级来了？” 周伯强道：“是我向厂里打了报告，说你是个管理、经营的好人才，现在讲究国企改革，要重用、活用、破格提拔年轻人才嘛！你这样的好苗子，不重用起来，那是我们申纺厂的损失啊！” 王林沉吟，心想原来如此。 看来，我姐嫁给周军后，周家的资源，开始真的向我这边倾斜了。 现在两家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也是同盟军了！ 周伯强既然在领导班子会议上提出这个建议，估计也是得到过周汉民首肯的。 不管哪个领导，都希望身边多几个能人、自己人，这对巩固自己的领导地位是有帮助的。 周伯强显然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和衡量。 周伯强道：“王林，我觉得，以你的资质和能力，别说进咱们一厂的领导层，便是进申纺厂的高层领导班子，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基于你在基层的经历，领导层决定，先放你到我们一厂锻炼锻炼！” 第143章 这狂徒！【求订阅】 王林微一沉吟，在衡量这个荣誉副厂长，带给自己的利与弊。 周伯强笑道：“荣誉两个字，其实就是个幌子，你就是咱们一厂的副厂长！因为在厂里面来说，你是从机修班的工人，直接提拔到副厂长的位置，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所以才加了这么个头衔，毕竟，别人并不知道你在外面做出来的成就嘛！王林同志，这一点，还请你不要介意啊。” 王林笑道：“感谢周厂长的厚爱，那我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好啊！”周伯强拍拍大腿，“太好了！以后咱们领导班子，有了你这个生力军的加入，一定能做出更大的成绩来。改革开放啊，需要的就是你这样有想法、有闯劲的年轻人！王林同志，你一定要勇于挑起重担，给我们一厂带来新气象！” 王林道：“领导们的栽培，令我诚惶诚恐，我一定努力，不负这场韶华。” 周粥惊异的看着王林。 她无法忘记，第一次见王林的时候，是刚过完年，这个一米八高的大男人，那么突兀的闯进了她的眼界，也闯进了她的生活，从此以后，两人开始纠缠不断、相爱相杀。 没想到，这个机修工人、初中生，居然一跃龙门，成了副厂长！ 这种蜕变，是她亲眼目睹的，也是她从始至终在经历的。 他太厉害了吧？ 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来自己对他的了解，还是太过肤浅呢！ 难怪那个眼高于顶的李文秀，本来看不上他的，现在也臣服在他的膝下，成了他家的贤妻良母！ 这八个月来，王林的确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不再穿那身洗不干净的、油腻腻的机修工装，换上了裁剪得体的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腰间别着BB机，夹着一个大皮包，开着大奔驰，动辙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投资，这样的人走在街上，谁还敢瞧不起他只是一个初中生？ 周粥想着心事，没听到周伯强在唤她。 王林伸出手，往她面前晃了晃：“周助理？昨天晚上没睡醒吧？睡着了吗？周厂长叫你呢！” 周粥啊了一声，微微红了脸，问道：“厂长，喊我做什么？” 周伯强笑道：“周粥，你出个告示，把任命王林同志为副厂长的事，公诸于众，贴到厂里的布告栏上。” 周粥应道：“好。” 周伯强道：“还有，上午九点，召开一个班组长、工段长以上级别的会议，请王林同志和大家见个面，讲几句话，所有人都得来！无故不得缺席！” 周粥拿起笔记了下来。 周伯强道：“另外，叫后勤科收拾一间办公室来，给王林同志办公用。你看他现在每天来，都是坐我们厂办。” 王林呵呵笑道：“办公室可以不用，我挺喜欢来厂办喝茶的。” 周粥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这是想来喝茶吗？你成心来调戏我的是不是？ 周伯强道：“就这些，你抓紧办一下。” 周粥一一记下来，说道：“我这就找人办。” 王林起身道：“我还有点事，九点之前，我再过来开会。” 周伯强点点头：“记得过来，今天这个会，你可是主人公。 王林笑道：“这么出风头的事，我当然要来了。” 周伯强哈哈一笑，随即脸色一整，说道：“你爸妈要是还在，看到你小子这么有出息，不知道有多开心啊！” 王林脸色黯然，告辞离开。 田晓青和吴大壮，已经站在王林家门口了。 王林道：“我屋里有人啊！文娟还在家里呢！你们没敲门？” 吴大壮道：“敲过了，没人开门。只好等你回来了。” 王林开门进屋，看到桌上的早餐没动过，便知道李文娟还在睡懒觉。 “师傅，田姐，你们稍微坐一下，我进去拿钱给你们。”王林道，“对了，我现在请了个司机兼保镖，但最近也没什么用得着他的地方，要不也让他跟着你们跑跑？减轻你俩的负担？” 田晓青道：“你信任的人，想必是没问题的。你安排好了。” 吴大壮道：“就是啊，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王林说的人，是指罗伟。 他觉得，吴大壮和田晓青两个人，每天都要带这么多钱往返，很是不方便，而且机场有严格的规定，行李不能超重的，超重的话，收的超重费用超级贵，还不如多请一个人，帮忙拎包，遇事也多个帮手。 这一阵子，王林认真仔细的考察过罗伟这个人，感觉此人还行，人品端正，性格刚烈，嫉恶如仇，根正苗红。 王林笑道：“那我打个电话，请他过来，你们先带他跑一跑，如果发现有什么有不对劲的，你们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另委他用。” “知道了！你放心好了！你的钱，就是我们的命根子，谁也休想打这些钱的主意！”吴大壮拍着胸口说道。 王林拿起家里的话筒，打了个电话到小百灵大厦那边。 接电话的是苏槿，王林告诉她，让罗伟到他家里来一趟，便挂断了电话。 他进到卧室，看到李文娟抱着一个枕头，半趴着在睡觉，被子压在肚子下面，腰背全露在外面，腿上的睡裤，缩到了膝盖以上，露出白腻腻的一截小腿。 “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睡觉！受了风寒，将来年纪大了，你才知道腰痛！”王林摇了摇头，拉过被子，帮她盖上。 李文娟惊醒了过来，睁开朦胧睡眼，看到是王林，糯糯的喊了一声：“姐夫！” 王林道：“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床？” 李文娟道：“我再睡一会儿嘛！好久没睡过懒觉了！” “那你盖好被子。早餐放在桌面上，自己起来吃，中午记得买菜做饭。” “哦！”李文娟翻过身来，她睡衣扣子松开了几颗，风景白得晃眼。 王林看了一眼，淡定的走开，拿皮袋子把钱装好，提到外面来。 不一时，罗伟过来了。 “王总好！”罗伟恭敬的喊了一声。 王林点点头，指着吴大壮和田晓青，介绍道：“罗伟，这位是我师傅田大壮，这位是田晓青警官，他们都是帮我做事的。” “吴师傅好，田警官好，我是罗伟，请多多指教。”罗伟人倒也谦虚，弯了弯腰身，笑着说道。 王林道：“罗伟，我安排你出个差，具体做什么事，你跟着他们走就行了。你身份证带在身上吧？” “随身带着呢！”罗伟说道。 王林早就在厂里拿了许多工作证明和出差介绍信之类的，请周粥签好字盖好章了的，需要用的时候，他只需要填写一下就行。 他当即帮罗伟开了证明：“罗伟，你第一次出差，听田警官的话行事，不可造次！” “明白，王总。”罗伟连连点头。 王林把证明递给罗伟：“行了，你们去吧，一路小心！” 田晓青等人向王林辞行，自去机场不提。 王林走到卧室，看到李文娟翻了个身子，又睡着了，心想这小妮子，是真的缺觉啊！ 他帮李文娟盖好被子，便准备回厂。 刚出门，就看到隔壁的张美云。 张美云咯咯笑道：“王林，上哪里去啊？” “开个会。”王林想到李文秀的话，觉得邻里关系还是要处理好的，何况人家活成什么样，那是人家的自由，他也管不了。 或许，在别人眼里，他王林也是一个不正经的人呢？ 张美云走近来，笑道：“你家有没有好看的录相带？我在家怪无聊的，借你家的看看行不行？” “当然可以了。”王林道，“要不等晚上，文秀回来，你再来借？” “现在不行吗？”张美云咯咯一笑，“你家文秀不在家，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吃了你啊？” 王林轻咳一声：“进来吧。我家录相带有限，你自己挑吧。” “好啊！”张美云扭着小蛮腰，款款走了进来。 王林打开电视柜的储物门，说道：“都在里面了。” 张美云微微一笑，拉着裙子的下摆，提了上来，然后蹲下来。 王林站着，往下一看，正好可以看低胸裙子里面的风光。 他扫了一眼，便退到沙发边坐下来，等她挑选。 “你家怎么全是这种带子？”张美云道，“就没有好看一些的吗？” 王林道：“这些都是最好看的电影，不好看的，我还不买呢！” 张美云道：“你这就不懂了吧？港片有很多极好看的。我那边多得很，你要不要去挑几盘过来看？” “我没时间，我等下还要开个会。”王林摆了摆手。 张美云挑了两盒带子，说道：“凑合看看吧！” 王林起身，打开了房门，说道：“行，你拿着看便是。” 张美云道：“这么急着出门啊？不请我喝杯茶？” “我真的要去开会，晚上你再来吧！”王林敷衍的说道。 张美云道：“好吧，那我先回家看录相了！唉，这日子，没个男人在身边，好难捱啊！也就看看录相打发时间了。” 她走到王林身边，抛了个媚眼，挺了挺胸，装作不经意的碰一下王林手臂，笑道：“你说呢？听说你老婆怀孕了，你是不是也有我这样的感觉啊？” 王林道：“我没这种感觉。你找个工作，或许就不空虚了。” 张美云道：“你说得也对，你这么厉害，介绍一个工作给我呗？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右手，轻轻划过王林肩膀。 王林轻咳一声：“行了，我还有事，以后再聊吧！” 他带上房门，快步下楼。 身后传来张美云那勾人心魄的笑声。 王林心想，老张两口子都老实巴交的，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 他开车来到厂里，看看时间还早，便来整理车间找李文秀。 “哎，王林！”丁石生提着修理箱，满手油污的从那边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王林道：“我过来看看。” 丁石生笑道：“来看你爱人的吧？两口子天天见面还看不腻呢？” 王林哈哈一笑。 丁石生道：“到机修班坐坐吧？你好久没回来过了。” 王林笑道：“行啊，你这是在修什么呢？” “刚上班就修一台精梳机！累坏了我！”丁石生道，“我们班里也有几个人分到分厂去了，他们不太想去，我倒宁可去分厂！” “为什么？”王林照顾他，特意没让他来分厂的，因为李文秀说得对，到分厂其实就是分流了，未来怎么样改革，谁也说不好，还是留在申纺厂，才算是真正的国企工人。 丁石生道：“分厂的机器简单啊！而且过去了，说不定还能提个班长什么的干一干！我进厂这么多年了，业务技能也不比谁差——当然比不上你和师傅了，但我也还行是不是？可就是没有提升的机会。”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你要是真想到分厂，这个事情还是可以操作一下的。” “呵呵，算了！听说名单都定下来了，谁还能替我说情不成？我在这厂里，就没结交一个领导的！”丁石生摇了摇头。 两人来到机修办公室。 机修办到处是零件，散发出一种机油的味道。 王林以前没感觉，好久不来了，猛的一进来，闻到这么大的味道，有些不太适应，呛了一鼻子。 闹哄哄的机修班，一群油腻的大老爷们，看到王林进来，都围了过来：“王林！大老板啊！听说你在外面发大财了！还记得回来看看兄弟们啊？” “王林现在是人生大赢家！开着大奔驰，每次接送美女老婆上下班，别提多出息了！咱们厂里那些年轻女工，看着他两眼放光呢！” “王林，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经常蹲在厂门口，看哪个女工漂亮？你小子眼光真高，屁股小了的不要，胸不大的不要，腰身不细的不要！脸蛋不漂亮的不要，身子矮一点也看不上，结果还真让他抽中了头彩，把整理车间的李文秀给抢走了！” “幸亏他抢得快，慢一步，我就上李文秀家里提亲了！” “哈哈哈！” 大家都是开惯了玩笑的，王林也无所谓，而且他知道，这些人也就是口花花，没有什么坏心眼。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王林，这里是我的机修班，你没事来捣什么乱？影响大家工作！” 赵卫国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王林，一脸的孤傲和不忿。 王林淡淡的道：“我也是厂里的一员，我爱上哪里就上哪，关你屁事？你管得着吗？” 赵卫国猛的一拍桌子，冷笑道：“王林，你在外面横，我管不着，但在机修班的这一亩三分地里，我赵卫国说一不二！你没事就给我出去！” 他又吼道：“你们都没事做是不是？不去检修机器了？小心我扣你们奖金！” 王林冷笑道：“赵卫国，这么久了，你这脾气一点没变，当着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却作威作福！你这样的人，就不配坐在机修班长这个位置上！我会向厂里建议，下了你的职务！” 赵卫国不怒反笑：“哈哈哈，听听！这狂徒！你凭什么下我的班长职务？你现在连个工人都不算了！” 第144章 谁敢放肆？ 王林冷笑一声，指着赵卫国道：“你等着！我王林不下了你的职务，我的姓倒着写！” 赵卫国怨恨的看着王林，不屑的冷哼一声：“等你当官了再说这种大话不迟！还王字倒着写！王字倒着写，还是王字！” 王林轻蔑的看他一眼，拍拍丁石生的肩膀：“丁哥，我先走了，改天再聚。” “好。”丁石生低声笑道，“你别理他，这个人就爱装，拿着鸡毛装令箭！我们平时都不理他的。” 王林点点头，来到整理车间。 李文秀是工段长，忙的时候她才做事，不忙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手下人做事。 她刚接到通知，九点要开会议，所以没做事，正准备去厂部礼堂开会。 这时，她看到王林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李文秀笑问道。 “来看看你。”王林问道，“工作累不累？” “不累。” “站一天，哪有不累的？” “哎呀，我们会偷懒的哪，哪能一天都站着啊？” “李文秀！”一个男人声音传来。 “哎，马主任！”李文秀转过身，看到主任站在车间门口，正一脸不悦的看着这边。 王林问道：“这就是新来的主任马宝山？” “可不是嘛！”李文秀道，“他脾气比上任差远了。” “呵呵！”王林淡淡一笑。 马宝山四十多岁年纪，个头不高，略微发福的肚子突了出来，红脸膛、三角眼、塌鼻梁、厚嘴唇，唇形外翻，两侧脸颊肉鼓鼓的，他背负双手，沉声道：“李文秀，喊你呢，听到没有？” “马主任，有什么事？”李文秀问道。 “你们这个组，怎么搞的？最近业绩下滑严重啊！还有你，这个月请过多少天假了？都像你这样，我们厂就不用开工了！” 陈小希道：“马主任，文秀她怀孕了！请假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怀孕？我看她不像怀孕的样子！怀孕的女人，腰有这么细的？”马宝山冷笑道，“等下到礼堂去开会，开完会，你单独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工作跟你谈！”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看到王林，指着王林道：“你，说你呢！你是哪个车间的？怎么不换工装呢？在整理车间干嘛？找女工聊天啊？” 李文秀道：“马主任，他是我爱人，来看我的。” 马宝山冷笑道：“他是我们厂的吗？” 王林走过去，说道：“我是机修班的王林！马主任，第一次见面，幸会！” 马宝山道：“机修班的？哼哼，那你怎么不去上班啊？在这里干什么？” “我休假。”王林一脸的云淡风轻。 “休假？那你就不该来车间！影响工人工作！”马宝山阴沉着脸，见谁都是一脸你欠我一百万没还似的。 马宝山对李文秀道：“还愣着做什么？去开会了啊！走！” 李文秀对王林道：“我去开会了，你走吧！” 王林道：“一起。” 马宝山听到了，冷笑道：“工段长、班组长以上的领导开会，你去干什么？我记得机修班长是叫赵卫国吧？而不是你王林！” 王林道：“我陪我爱人一起去。马主任，你自便吧！” 他拉着李文秀的手，往礼堂方向走。 马宝山指着王林的背影，厉声道：“目无尊长！对主任如此无礼！我要你好看！” 李文秀低声道：“你得罪他干嘛啊？” 王林道：“你听不出来吗？那老家伙，对你有歪心思呢！” “没有吧？你想多了！” “呵呵，我是男人，我比你更了解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一个眼神，我就能看出来，他不是个好东西。你以后小心一点他，尽量别单独和他相处。” “我才不怕他。”李文秀道，“惹急了，我拿车间里的大剪刀，把他咔嚓了！” “呵呵，这像是你的个性！我都差点死在你手里！”王林笑道。 “你还提过去的事！” “没有过去，哪有现在？过去是因，现在是果。” “好有道理的话。” “也幸亏了你反抗了王林，把清白身子留给了我，不然，我俩就真的离婚了！” “什么意思？什么王林，什么你？你不就是王林吗？” “呵呵，对，我就是王林，走吧！今天，我给你一个大惊喜。” “还有什么大惊喜？你给我的惊喜够多了。我们家现在什么也不缺，有房有车，还有几百万的存款，还有好几家工厂！” 王林笑道：“还缺一样东西！” 李文秀第一反应：“孩子？” “不是孩子，孩子能叫东西吗？” “那缺什么？” “文秀，你最想你爱人变成什么样的人？” 李文秀眼珠子一转：“我希望，他变成一个爱我的人，一个只爱我一个人的人！” “你真是个小机灵鬼！我是说，身份，地位！” “无所谓啊，我也不求你大富大贵！”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礼堂。 赵卫国也刚到，正在找座位坐，忽然之间看到王林，冷冷一笑：“王林，你还真不知羞啊！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今天是工段长、班组长以上领导开会！你算什么？啊？” 王林沉声道：“赵卫国，我有没有资格来开这个会，轮不到你做主。但是，你有没有资格继续开以后的班组长会议，我绝对有权决定！” 赵卫国挥了挥手：“哪凉快哪待着去！李文秀，你拉他来做什么？你是班组长，但他不是！赶他出去！” 李文秀正要说话，马宝山进来了，也指着王林，对李文秀道：“无关人等，都给我出去！厂领导马上就来了！” 王林懒得理他们，拉着李文秀的手，直接坐到了最前面。 马宝山的权威，受到了王林的挑衅，无比愤怒，招招手，喊过两个保卫科的人来，指了指前排坐着的王林：“你们，去把他赶走！他不是厂里的领导，没有资格参与这个会议！” 保卫科的干事应了一声，过来找王林。 就在这时，周伯强在周粥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厂里的其它领导。 周伯强看到王林在座，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和王林握手：“王林同志，你已经来了啊！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李文秀同志，你好！” 李文秀道：“周厂长好。各位领导好。周助理，你好。” 周粥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你好，恭喜你。” 李文秀莫名其妙，心想好端端的，恭喜我做什么？ 难不成，她是恭喜我怀孕？ 这个假怀孕，搞出这么大的风波，再不真的怀上孩子，她都不知道怎么圆这个谎了呢！ 她也不想想，就算现在她真的怀上了，这孩子的出生日期也对不上号啊！ 保卫科的干事，自然不敢再来驱赶王林，退到一侧去了。 周伯强呵呵一笑，看看手表，问跟在后面的马宝山：“人都到齐了吗？” “厂长，都到齐了。”马宝山点头弯腰的答道，他见王林和周伯强熟悉，倒也不敢再造次，只是狐疑，王林怎么跟周伯强说得上话呢？ 周伯强等人，走上主席台，周粥先试了试话筒，轻轻喂了两声，又用手轻轻拍了几下，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放到周伯强面前。 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周伯强环视全场，身子略微前倾，靠近话筒，说道：“今天召开这个会议，主要是宣布一件事，这件大事，已经在厂区的布告栏上张贴了喜报，我相信，有的同志已经看到了喜报。请大家来，是向大家隆重介绍我们新的副厂长！” “新来了一个副厂长？”台下立刻议论纷纷。 能当到班组长、工段长以上领导的，对厂里的领导班子，当然是熟悉的。 “哪个副厂长离开了？” “不知道啊！完全没听到风声。” “新的副厂长是谁啊？是厂里提拔起来的？还是上面派下来的？” “也有可能是其它分厂调过来的。我们市里纺织行业有50多万人，几十个分厂呢，分厂之间人事调整，太正常不过了。” “也是！不过咱们是一分厂啊，百业大企业！以前我们说申纺厂，说的就是咱们厂！” “不管是谁，能调到咱们厂来当副厂长，都算是高升了！” “可不是嘛！我们虽然也是分厂，但副厂长地位高啊！” “级别还不是一样的？我们一厂也是分厂，副厂长顶多就是副处级别。” “你懂什么？同样的级别，权力也是不一样的！” 周伯强任由大家议论，等差不多的时候，他压了压手，会场马上就安静下来。 “下面，我宣布集团公司对申纺一厂副厂长的人事任命，兹聘请王林同志，担任申纺一厂的荣誉副厂长！大家鼓掌欢迎！” 周伯强爽朗、清晰、洪亮的嗓音，在礼堂里响起来。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就连李文秀都没有反应过来，周伯强刚才宣布的任命，居然就是自己的爱人王林，她只是下意识的跟着鼓掌。 “下面，有请王林同志上台发言！”周伯强说完，率先鼓掌。 全场再次掌声雷动。 王林呵呵一笑，在众目睽睽中站了起来，朝众人点头致意。 李文秀啊的一声，吓了一跳，站了起来，又赶紧坐下，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林：“你、你当上副厂长了？” “是啊！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王林微微一笑，“高兴吗？” “高、兴！”李文秀连忙点头，眼睛里有星星在闪耀！ 她激动得无以复加！ 王林当上副厂长了！ 副、厂、长啊！ 这可是申纺一厂的副厂长！ 而不是民营企业的副厂长！ 王林哪怕拥有再多的工厂，开再多的公司，赚再多的钱，对李文秀来说，都比不上申纺厂这个副厂长含金量高！ 因为这是国企！ 国企的领导是有行政级别的！ 而私营企业再厉害，你也不是体制内！ 在这个以官为本的社会，还有什么比当上大官，更能衣锦荣归、更能光宗耀宗？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首脍炙人口的古诗，说的就是金榜题名，可以当官了！终于扬眉吐气，自由自在，真是说不尽的畅快！ 比李文秀更震惊、更激动的，还有赵卫国和马宝山等人。 赵卫国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赶紧双手扶住椅子，这才坐稳了。 “王、林当副厂长了？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可能！不可能！绝对是个梦！” 赵卫国揉了揉眼睛，又掐了一下自己，痛！也没看错，真的是王林！ 这是怎么回事？ 王林居然能当上副厂长？ 不管赵卫国如何惊讶，如何痛苦，如何不相信，王林都在众人的掌声中，潇洒而又从容的走上讲台！ 马宝山也是一脸的惊骇！ 他的确觊觎李文秀的美，垂涎她的色！ 此公上任之后，遍观厂里女工，觉得出类拔萃的人，当数李文秀！于是想尽办法，想一亲芳泽。 无奈李文秀油盐不进，就是不上他的套。 今天他借着开会这个机会，想和她谈谈话，故意先贬低她、批评她，从心理上给她施加威压，然后再单独喊她到办公室谈话，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肯定可以降伏她！ 可惜的是，他打错了如意算盘！ 李文秀的爱人王林同志，不但年轻帅气，年少多金，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一举成名天下知，成了申纺一厂的副厂长！ 马宝山咽了咽口水，色心顿时熄灭大半，同时庆幸自己出手晚，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然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啊！ 在座的人，倒有一多半人不认识王林。 有认识他的，也只知道他是李文秀的爱人，那个天天开着奔驰车接送她的有钱人！ 对不认识王林的职工来说，王林当不当副厂长，或者谁来当这个副厂长，反倒无所谓，没有赵卫国和马宝山之流的患得患失。 正所谓，别人成为亿万富翁，关我鸟事？但是，如果是那个从小就处处不如人的发小成了亿万富翁，那就真是大事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不羡慕嫉妒恨？ 赵卫国从震骇中反应过来后，剩下就是嫉妒和恨！ 王林只是一个机修工人，连班长都不是，凭什么鲤鱼跃龙门，直接成为副厂长？ 赵卫国不服！ 一万个不服！ 然而他又能怎么办呢？ 在这样的大会上，谁敢放肆？ 赵卫国忽然想到，王林之前说过的话，要向厂领导建议，下了他这个班长的职务！ 天哪！ 这个王林，还真不是说说看的！ 现在的王林，真有这个能耐，调整一个机修班的班长职务！ 赵卫国一念及此，不由得如坐针毡，头冒冷汗！ 第145章 掌权！ 王林西装革履，意气风发，走上讲台。 这一刻，他的确有资本骄傲！ 按照国企工厂的正常升迁路线，一个工人要当到厂长级别，没有几十年的努力和积累，是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除了时间和资历的积累，还得有学历、人脉、资源、运气！缺一不可！ 哪怕万事俱备，从普工到班组长，再到主管，再到主任，再到副厂长，也需要熬相当长的时间。 一个分厂几万人，一个集团几十万人！ 凭什么是王林脱颖而出？ 这足以说明，他自有他的厉害之处。 王林脸上，有风华正茂的踌躇满志，有温良谦和的善良笑容，有儒雅随和的风采气度，完全看不出少年得志的傲慢和无礼！ 他的表现，就像一个真正的名副其实的副厂长！ 王林上台以后，和一众领导握手寒暄，含笑谦虚的聊上几句。 周伯强笑道：“来来来，王林同志，坐下说话。” 王林朗声说道：“感谢党！感谢组织！感谢上级领导班子对我的信任，感谢尊重的各位厂领导对我的栽培，感谢在座各位班组长、工段长、车间主任、厂部主任、工程师、三总师对我的支持。感谢生我养我的父母，感谢在身后默默付出、支持我工作的爱人李文秀同志。” “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文秀听到他在台上说出自己的名字，而且特意点名她是他的爱人，不由得悲喜交加，用手掩住脸，差点激动的哭了出来。 这就是一个见面会，王林的履任会，他不可能说出太多豪言壮语，也没必要当众许承诺、吹大牛。 王林说完之后，就把话筒还给了周伯强：“厂长，请讲几句。” 周伯强赞许的看了王林一眼。 一个年轻人，要做到得志而不猖狂是极难的事，想不到王林做到了。 周伯强轻咳一声，对着话筒说道：“我讲两件事！一是关于职工调派到分厂的事，这是我们厂新时代改革的创举，也是必行之举，谁敢不听从分配，谁敢唱反调，谁就是和厂里的改革对着干！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不自在！” 王林第一次参加干部级别会议，听到周伯强这强硬的态度，心想看来这改革分流的工作并不好做，周伯强顶住了强大的压力，才能执行这项改革举措。 周伯强沉声道；“各车间主任、班组长、工段长，你们下去以后，要做好职工的思想工作，服从组织的分配！卫生巾分厂是我们的分厂，服装分厂也是我们的分厂！卫生巾分厂的职工调动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还要分一批人到服装分厂，也就是你们所谓的蓝厂，我只有一句话，不服从组织分配的，你就给我下岗！” 台下所有人，都是神情一凛。 “下岗”这个词，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居然出现在了国企中，成为悬在职工们头上的利剑。 当铁饭碗不再铁，职工心里的五味杂陈，可想而知。 周伯强道：“第二件事，是关于工厂的作风问题！不仅是工作态度的问题，还存在更严重的个人作风问题！个人作风问题，我以后单独讨论。今天，我强调一下车间的工作态度问题！车间是我厂的基本生产单位，车间的工作作风，直接关系到我厂的生产、经营和管理大计，在这里，我要强调……” 比起那些空洞行文、言之无物的讲话，周伯强这个领导，是很务实的，他也没有讲太多的废话，说的都是工厂存在的实际问题。 整个会议，只开了不到一个小时便结束了。 “我宣布，散会！当班的班组长、工段长、车间主任，请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认真落实我刚才布置的工作任务！” 周伯强说完，率先起身离场。 周粥看了王林一眼，说道：“王副厂长，你的办公室准备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王林微微一笑：“好的，谢谢周助理。” 台下，李文秀朝他挥了挥手。 王林看到了，也朝她挥挥手。 李文秀嫣然一笑，洋溢着喜气，步履轻盈的和其它人走出礼堂。 厂部主任马宝山，从后面跟上来，跑到王林面前，呵呵笑道：“王副厂长，恭喜、恭喜荣升！”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马宝山同志，幸会！” 这句话，王林之前在整理车间也说过，但马宝山并没有当回事，还狠狠的训了他一顿。 但是此刻，马宝山却弯下腰，赔着笑脸道：“王副厂长，请多指教。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我去做。” 王林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马宝山看着王林的背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好家伙，这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这官威摆出来，却是架式十足啊！ 王林来到厂办。 周粥带他到副厂长办公室。 这是一间单独的办公室，陈设比较简陋，一张足够用来绘制工程制图的大办公桌，一张摆放着各种文件的柜台，一把待客用的木沙发，一张茶几。 “办公桌本来是要等你来再挑选的，但我觉得，这张挺适合你的，就帮你做主了，你要是觉得不好，可以另外再去选一张。”周粥说道，同时把办公室的钥匙交到王林手里。 王林笑道：“挺好的，你帮我做主就行了。周助理，请坐下说话。” 周粥道：“不了，我还有事。王副厂长，你请忙吧，有事请吩咐。我就在隔壁。若是缺什么了，你也可以吩咐厂部去办。” “等等。”王林喊住她。 周粥站住脚，手里抱着几个文件，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正儿八经、公事公办的态度。 王林道：“我是机修班出身的，对机修班的事，我知之甚详，这个班组，存在不少问题。而要彻底改变这个班组的工作作风和工作面貌，必须下重手整治，根源就在于班组长的领导不力。” 周粥见她谈的是工作，便道：“你跟其它厂领导商量讨论就行了。” 王林笑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个名誉厂长，又不是真正的副厂长，我可不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我连党都还没入呢，在厂委里面哪有话语权？你看，今天只是宣布任命，连我的分工都没有宣布呢！” 周粥道：“关于你分工的事，厂委要开会讨论的。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要入党，还不是写个申请书的事？” 王林道：“这个以后再说。机修班的事，就请你在周厂长耳边吹吹风吧！” “行，我知道了。”周粥道，“王副厂长，还有其它吩咐吗？” 王林道：“我们之间，非得这么正式？” 周粥道：“不然呢？工作时间，不能闲谈！” 说着，她转身离开。 王林在这边也无事可做，拿起自己的皮包，往腋下一夹，把门一关，就下楼来，先开车到家具店，买了一张床，让他们送到小百灵艺校，又去逛了一下街，买了些生活用品。 床是现货，很快就送来了。 王林叫送货工人把床搬到三楼，放到了他办公室的里间。 他买了一套热水器和淋浴设备，随后也送了过来，安装在他专用的洗手间里。 至此，一个绝佳的休息室就完成了。 王林布置好一切，这才到卫生巾厂去学习。 中午，沈雪下班后，来到三楼看了看，笑道：“真的比我家舒服了，我以后住在这里不想回家了怎么办？” 王林笑道：“别这么说，以后你还会有更大的房子住的。” 沈雪道：“等我们单位分房啊？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多少已婚的人还在眼巴巴盼望着分大房子呢！我啊，还早得很！” 王林道：“现在已经有商品房了，只是数量不多，再过得几年，商品房多起来，到时买一套便是。” 沈雪道：“王林，谢谢你为我着想。我今天晚上，就住在这边了！” 王林道：“我给你买了新的床单被褥，你看是不是先清洗一遍？” “这些交给我来做吧。”沈雪道，“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细心。” “那你趁早洗一遍，今天正好有大太阳，你洗完晾到楼顶去，说不定晚上收了就能用。”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娟今天休息，买了菜，早早就好了饭菜。 李文秀回来后，笑道：“文娟，你姐夫出息了，当副厂长了！” 李文娟因为不是国企中人，也不是体制内人，对这个副厂长，一点也不感冒，眨了眨大眼睛：“我姐夫不是厂长、老总吗？怎么又当回副厂长了？那不是降级了吗？” 李文秀道：“你不懂！王林那个厂长，是他自己开的工厂的厂长，那是私营企业！可是这个副厂长，可了不得，是咱们申纺一厂的副厂长！我们厂是国企，处级单位呢！” 李文娟摇头：“不懂。” 李文秀点了点妹妹的额头：“不用你懂！反正你就知道，你姐夫现在可厉害了就行了！厂里那么多人，很多人干了几十年，连个车间主任都混不上呢！更别说副厂长了！” 李文娟嘻嘻一笑：“姐夫，你是不是要请客啊？” 王林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副厂长，名誉的！也就是挂个头衔而已。厂里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解决分厂的级别问题。你想啊，我要了几个工程师、车间主任、班组长过来，他们都有职务，我这个当老总的，反倒是个白丁？这说不过去，所以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职务。” 李文秀笑道：“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副厂长！” 王林笑道：“那倒是！管它是不是名誉上的！哎呀，厂里这一手玩得很溜，我是申纺一厂的副厂长，我那两家工厂，就相当于副处级别的分厂了，其它工程师、车间主任、班组长的级别，也就自动保留了。” 李文秀抿嘴笑道：“我在车间里也成大红人了！” “是吗？”王林道，“为什么呢？” 李文秀道：“还不是因为你在干部会议上点了我的名？夫荣妻贵呗！” “哈哈哈！”王林大笑。 李文秀道：“其它车间的人，都跑过来看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恭维我几句！” 王林沉吟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小心了，这些人只怕是有事求你办。我告诉你啊，我现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就是一纸任命而已，厂委还没有为我安排分工呢！我在厂里，等于是个闲人，万事可以管，但又管不了万事！” “这样啊？”李文秀道，“那他们安排你当副厂长，总得给你一些分工吧？” “我估计，就是让我分管工会、后勤、仓库这些。” “那也行啊！后勤和仓库，比管生产、物料强多了。又轻闲，又有权！” “文秀，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官迷啊！”王林笑道。 “姐夫，我想出去玩。”李文娟说道。 “你去啊。有钱没有？” “我有钱，我一个人不好玩，你开车带我出去玩。” 李文秀道：“你姐夫忙得很！哪有闲功夫陪你啊？你这么大的人了，出去玩都不会？” “我就要姐夫陪！怎么了？”李文娟撒娇。 王林道：“行，我陪你一个下午吧！工作再忙，也不是靠这几个小时就可以完成的。今天我师傅他们从广州回来，又是罗伟第一次出差，我正好早些去接他们。” “你就这么放心啊？让一个陌生人拿你的钱出去买卖国库券？”李文秀道，“要是我，我可不放心。” 王林道：“一个人有多大力气？一个人做不完所有的事！我们总得学会识人、用人，那我还把那么大的工厂，交给陌生人在管理呢！国家不也把这么大的申纺厂，交给我们工人阶级在管理？” “行，知道你厉害！”李文秀咯咯一笑。 吃过饭，李文秀问王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王林会意，对李文娟道：“你也睡一小会儿，下午才有精力去玩。” “好，谢谢姐夫！”李文娟高兴的进房去了。 王林一把将李文秀抱了起来，笑道：“今天这么主动？”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都是自己掌权之后产生的作用。 李文秀眼饬骨软，娇声糯糯：“我想你。” 两人吻在一起。 没想到李文娟又出来上洗手间，看到姐姐和姐夫如此亲密，不由得羞红了脸：“我什么也没看到！” 王林呵呵一笑：“你看到也没事，我和你姐是合法夫妻！” 李文秀任由他抱着，双手吊在他脖子上，吻着他，进了卧室…… 第146章 上天派来的小可爱 下午，李文秀去上班了，王林带李文娟出来玩耍。 李文娟因为没玩过游乐场，一定要去玩。 王林无所谓，带着她到游乐场，玩过山车、海盗船、旋转木马。 游乐场里也没有太刺激心脏的游戏，但李文娟玩得不亦乐乎，不管玩个什么，都尖声大叫，坐海盗船的时候，更是抱住王林，喊得像个傻子。 王林和她在一起，完全有一种带妹妹甚至带女儿玩耍的感觉。 “姐夫，我要喝酸奶！”李文娟指着游乐场旁边的小卖部，“我还要喝汽水！” “到底是要喝酸奶，还是要喝汽水？” “我都要！行不行？” “行，拉肚子别怪我就行！”王林买了酸奶和汽水，拿了吸管，递给她。 李文娟喝了一口汽水，递到王林嘴边：“姐夫，你也喝，可好喝了，像有许多小泡泡在肚子里翻腾。” 王林撇过嘴：“你喝吧，我要喝我自己会买。” “喝一口嘛！分着喝才香呢！”李文娟娇声说道。 王林只得喝了一口，看看时间，说道：“还玩吗？我想去趟证券营业部。” “那不划船了？” “我给你买票，你自己去划？我下午五点再来接你？” “那算了，我一个人玩，没意思！我和你一起去证券营业部吧？老听你说那个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 “就是买卖股票和国库券的地方。” “不懂，什么是股票？” “这个说来话长。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姐夫，我要吃糖人！还有棉花糖，我也要吃！” “吃得下这么多吗你？” “你管我！我就吃！” 杨林买了棉花糖，又买了个糖人，李文娟一定要孙悟空的，那画糖人便现画了一个给她。 她舔着棉花糖，举着糖人看：“姐夫，你看这糖人，像不像你？” “不像，我哪有孙悟空厉害啊？” “我觉得像。” 走出游乐场时，棉花糖和糖人，都被她吃完了。 “姐夫，我要吃水果！”李文娟指着水果店。 “你确定还吃得下？” “吃得下！我中饭特意没怎么吃，就留着肚子出来吃零食的！” “……” 王林走到水果店前，看到一块小黑板上写着：鸭梨0.8元/500克，菠萝1.2元每/500克，葡萄0.7元/500克。 李文娟问店主：“为什么菠萝这么贵啊？” 店主答道：“因为菠萝好吃！” 李文娟便道：“那我要吃菠萝。” 店主称了个菠萝，问她要不要削了刺？ 李文娟说削吧！ 店主麻利的将一个菠萝转了几下，就把刺给挖了出来，拿一根竹签插在底部，递了过来。 李文娟笑道：“这么大一个！三斤多呢，四块钱呢！我姐知道了，一定要骂我是败家娘们，四块钱可以吃两斤多肉了！” 王林笑道：“没事，你喜欢就吃吧！” 李文娟道：“姐夫，你对我真好，我跟我爸妈来玩，不管我想吃什么，他们从来不给我买的。” 王林心想，幸亏你姐夫能赚到钱，不然哪里舍得给你买？你出来玩这一趟，前前后后，七七八八，加在一起，花了五十多块钱了！别说你爸妈，便是你姐也舍不得花半个月工资来玩这一趟！ 李文娟有一点好，不管吃什么，都要喂王林一起吃，不吃独食。 只是王林觉得尴尬啊，跟姨妹子这么分食吃，被有心人看到，还以为他俩有什么呢！ 吃完大半个菠萝，李文娟终于摸着肚子说道：“姐夫，我好饱，晚上吃饭，我们别喊我了。你看的肚子，像不像怀孕了？是我姐的还大呢！” “哈哈哈！”王林忍不住一笑，觉得文娟真是上天派来的小可爱。 王林开车到达证券营业部，等了十几分钟，就看到田晓青三人坐着出租车过来了。 看到他们三人完完整整的，手里的提包也都在，王林松了口气。 王林安排吴大壮和罗伟去排队兑换国库券，问田晓青道：“田姐，一路平安吧？” “平安！你还别说，这个罗伟挺醒目的！办事也麻利！我们这次到广州，从银行出来后，遇到几个当地的青皮，拦住我们几个，问东问西，然后一定要我们打开袋子检查，说是我们提错了他们的袋子。” “还有这种事？这不分明就是找茬吗？来者不善！” 田晓青道：“可不是嘛，当时我就特别紧张，心想实在不行就只能打一架了。罗伟完全不怕事，跟那几个青皮扯谈，说他以前就在这边部队当兵的，有几百个战友在附近上班，还说自己当兵时，得过散打冠军，一拳就能把一头猪打晕。他还当场表演了一下，从旁边捡了块红砖，摆在马路牙子上，一手按住砖头，一拳下去，那砖头就断裂了！那几个青皮看到后，也不敢打我们的主意了，吓得屁滚尿流，直接就跑了。” 王林讶道：“他真有这么厉害？一个红砖，一拳下去能砸开？” 田晓青道：“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王林道：“不得了，那他这拳头的力量，可不容小觑。田姐，你有这个本事没有？” 田晓青摇头：“我没这么厉害。不过我警队里面，还是有厉害的人可以做到，有的人甚至可以单手劈四砖的。” “啧啧！不可思议！”王林道，“你叫我劈砖，砖没事，我的手先裂开了。” “这得专业训练的。” “这么说来，这个罗伟还行？” “行！” “那好，以后就交给你带了。” “王林，最近国库券的行情可不怎么样。这一趟，一百块钱，只能赚五块钱。” “没事，能赚多少是多少吧！” 这一趟，王林交给他们两百万，也可以赚到十万块钱。 王林一直没放弃这个生意，因为这个生意真的赚钱，而且是稳赚，比买卖股票好得多。 他还在等国家放开1988年国库券的交易限制，再狠狠捞一笔！ 小四海凑了过来，递一支烟给王林。 王林掏出烟来，也递了一支给他。 小四海看看李文娟：“王百万，这是你爱人？” 李文娟哼一声：“什么眼神？他是我姐夫！” 小四海眼睛一亮，笑道：“哎呀，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有对象了吗？” 李文娟道：“有了！你别想了！” 小四海嘿嘿一笑：“凶得很嘛！” 王林问道：“小四海，你们最近生意怎么样？” “生意差远了！”小四海轻轻摇头，“以前我一天能赚一百多，现在只能赚三十多！” 王林心想，看来行情的确如此。 吴大壮和罗伟换了钱走过来。 王林请他们上了车，问罗伟道：“罗伟，你觉得怎么样？累不累？” “不累，能坐飞机，还能到广州玩！多好的差事啊！” “你真有很多战友在广州那边？” 罗伟嘿嘿一笑：“没有的事，我哄他们呢！我的战友都在边疆，有些退役回来的，也是天南地北，什么地方的人都有，我们难得聚在一起了。” 王林哦了一声。 他把钱送到家里，请田晓青等人喝了杯茶。 王林对罗伟道：“你可以回家休息了，明天早上仍然过来，和田警官他们跑国库券。” 罗伟应了一声。 田晓青道：“王林，要不我们换一家城市看看行情？广州那边买的人多，价格被抬起来了。” 王林沉吟道：“你打算去哪里？” 田晓青道：“照我们以前的经验，越是偏远的地方，国库券的买卖就越少。那边的银行，巴不得我们去收购，价格也低些。” 王林道：“行啊，那你定个地方，先查一查机票或者火车票的情况，最好是要有航班直达的，这样更安全。” “主要城市都通了航班。”田晓青微一沉吟，说道，“我们上次去西安那边，感觉还行，你觉得呢？” 王林深深的看她一眼。 田晓青秒懂他眼神里的含义，红了红脸，低声道：“你别误会，我和他之间，早就没来往了。” 王林呵呵笑道：“行了，那就再跑一趟西安吧！说不定会有奇遇呢？” 田晓青道：“哪里来的奇遇啊？” 王林道：“我是说，说不定那边的国库券价格特别低呢？田姐，你想哪里去了？” 田晓青羞涩的一笑：“嗯，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飞西安，这一趟可能要多去一天。” 王林道：“嗯，没事，你们自己多加小心吧！” 田晓青等人起身告辞。 王林喊住吴大壮：“师傅，你留一下。” 吴大壮应了一声，留了下来。 “师傅，现在有个机会，你如果回厂的话，或许可以当上机修班的班长。以你的能力和资历，完全够资格。” 吴大壮苦笑一声：“王林，你又不是不知道机修班的情况，有赵卫国那小子在，我哪有机会当班长啊？我早就不抱希望了！” “如果赵卫国的职位，被下了呢？”王林似笑非笑的道。 “赵卫国辞职了？” “没有。” “被开除了？” “开除倒是不至于，估计他这个班长是当不成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机修班的工人们，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王林笑道：“没那么严重吧？” 吴大壮一拍大腿，说道：“我认为赵卫国就是机修班的三座大山！玛德，压得我们喘不过气！他倒台了最好！” 王林问道：“师傅，我现在就想听你一个准信，你要是想回厂里上班，我就帮你运作一下，让你当上这个班长。” “这？你能帮上忙？”吴大壮惊疑不定。 王林哈哈笑道：“你在外地跑，还不知道，我现在是咱们一厂的副厂长了！” “啊？太好了！”吴大壮激动得跳起来，一把抱住了王林，“我就知道，你小子总有一天会有大出息的！” 他完全不怀疑王林的话，也没有问为什么。 王林说的话，吴大壮是无条件相信的。 因为王林从来不在师傅面前说大话，也不在他面前开玩笑。 有些人你可以说说笑笑，吹吹牛皮，但有些认真的人，你就不能和他玩虚的，吴大壮无疑就是后者。 吴大壮要是信任一个人，不管你说什么，他都相信，比如说王林。同理，他要是不信一个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信，比如说赵卫国。 “师傅！师傅！我喘不过气来了。”王林笑道。 吴大壮松开他，呵呵笑道：“太好了！你当上副厂长了！我们晚上喝一杯？” “这个可以有。”王林道，“把丁哥也喊上，我们师徒几个聚一聚。” 吴大壮搓着双手，只顾着替王林高兴了，把自己要不要当班长的事，反倒忘记了。 直到王林再次提起来，吴大壮这才沉吟道：“要不，这次机会，就让给石生吧？” 王林道：“让丁哥当机修班长？师傅，你错过这个村，可就难找下个店了。” 吴大壮道：“我回去就算当了班长，工资也就涨十块钱，哪怕现在工资多涨了三十，左右也就120多块钱呢！我在外面帮你跑，每个月可以赚到500块钱，做一个月，相当于在厂里工作四个月了。” 王林道：“是啊，所以你要考虑清楚了。” 吴大壮道：“王林，你现在年纪轻轻，都能当上分厂的副厂长，将来有一天，或许你能当上集团公司的大领导呢？我跟着你干，到时候，你还能亏待我不成？到时候你随便给我安排一个职务好了！” 王林拍拍师傅的手臂：“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师徒俩一起，闯出一片天地来！” 吴大壮嘿嘿憨笑：“主要是你闯天地，我在后面给你加油打气！” 王林哈哈大笑。 吴大壮告辞回家。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这个师傅挺有趣的。” “有趣？人家这叫大智若愚！” “嗯，看出来了。老天爷不会薄待老实人的，正所谓傻人有傻福呢！” 王林道：“没看出来，文娟，你还挺有知识的嘛！” 李文娟嘟嘴道：“怎么了？姐夫，我也是堂堂高中毕业生，在你眼里，难道不是知识分子吗？” 王林正要说话，敲门声响起来。 李文娟麻利的起身去开门。 “美云姐！你进来坐啊！”李文娟看到是隔壁的张美云，笑着请她进来。 张美云先往客厅里瞅一眼，看到王林在家，这才扭着小腰走进来，咯咯笑道：“文娟，你姐还没下班？” 李文娟道：“嗯，还要半个小时呢！” “你今天不摆摊啊？” “我休息。” “真好，摆个摊还有得休息！我看其它人都是没得休息的，三十六十五天，天天在都在摆摊。”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李文娟聊着天，走到沙发边，往王林身边一坐，一股染发水的味道，直呛王林鼻子。 第147章 捡菜叶子！【求订阅】 王林也不好赶她，拿着遥控器看电视。 李文娟坐在王林右侧，对张美云道：“美云姐，你借我那盘带子，挺好看的，还有没有好看的？” “是不是想看鬼片？”张美云凑过头来，笑道，“我那还有。到我家去选吧？” 王林道：“文娟，别再借鬼片看了！你看了又害怕！” 李文娟道：“可是鬼片好看啊！我爱看。” 张美云拉着李文娟的手过去了。 王林起身打开窗户通风。 他鼻子特别敏感，最闻不得这种染发水啊、劣质香水的气味了。 李文娟过去良久，也不见回来。 王林看看时间不早，便进厨房做饭菜。 李文秀下班回来，笑道：“好香啊，你在做菜？文娟那丫头呢？” “去隔壁张美云家耍了。” “哦。” 李文秀放下包，进厨房来帮忙：“行了，你去休息，我来吧。” “一起，夫妻双双把菜做。” “嘻！”李文秀笑道，“厂里出通知了，赵卫国的班长职务被下了。” “是吗？”王林心想，这是意料中事，有周粥在周伯强面前打小报告，赵卫国这班长肯定当不成。 一时做好了饭菜，李文娟才回来，手里拿着两盘带子，笑道：“姐夫，有好看的电影！” 王林问道：“什么电影？” “港片，僵尸片！”李文娟做了个吓人的姿势。 王林看了一眼录相带的封面，笑道：“僵尸道长？僵尸家族？好家伙，这两个片子，还真是经典，挺好看的，晚上一起看吧！” 李文娟道：“张美云家里有很多录相带，都是港片，她还说有机会带我一起去香江那边耍呢！” 李文秀听到了，喝道：“不许去！” 李文娟吓了一跳：“姐，你吼我干什么？我就去！我偏要去玩！听说那边可好玩了！” 李文秀揪住妹妹的耳朵：“你傻啊？小心被人骗去卖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谁能卖我？” “呵！你真是单纯！”李文秀道，“人贩子就喜欢骗你这种清纯不通世务的小姑娘！” “骗我去做什么？我都这么大了，未必人家还认我当女儿？” 王林不由得莞尔而笑。 李文秀道：“听听这孩子气的话！你以为人家骗你去当孩子呢？人家骗你去当——我说不出口，反正就是让你生不如死！” 王林笑道：“想去香江？你以为很容易？我估计，就连张美云自己也没有去过香江，只是到过深圳而已。” 这时，吴大壮和丁石生上门来了。 王林对李文秀道：“我约了师傅他们喝酒，你和文娟在家吃吧，我们仨下馆子去了。” 李文秀一怔：“你不在家吃饭啊？” “嗯，你们吃吧！”王林笑了笑，和吴大壮他们出去吃饭喝酒。 厂旁边多的是馆子，大多是工厂里的家属开的，做的也是厂里工人的生意。 王林他们来到一家饭馆，点了几个菜。 他自带了两瓶茅台。 现在茅台已经涨到了298元一瓶！ 而王林当初买的时候，市场价都只卖27元每瓶。 短短几个月时间，价格翻了十倍还不止！ 很多人已经喝不起茅台了。 王林手里这些酒，要是全部卖出去，可以卖十几万！ 当初他建议身边人囤酒，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要不是他买卖国库券能赚到钱，他就把钱拿来囤酒了。 他家里还有400多瓶酒，够他慢慢喝的了。 王林荣升副厂长，吴大壮和丁石生都替他高兴，敬酒敬个不停。 不消多说，王林肯定喝了个酩酊大醉。 回家的时候，他还算清醒，还能直着走路。 经过菜市场时，昏暗的灯光下，王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弯腰捡地上别人丢掉的菜叶子。 这种事，以前经常发生，卖菜人择出来的烂菜叶，经常有人捡回去吃。 但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再捡这种菜叶吃的人家，在申纺厂这一片，几乎看不到了。 王林走过去，拍拍那人的肩膀。 “啊？”那人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到是王林，不由得红了红脸，“王林，不，王副厂长，你好。” “徐英？你这是做什么呢？你至于捡这种菜叶子吃吗？”王林道，“你不是在食堂工作吗？你从食堂带饭回家吃就行了啊！” 徐英不自在的撩撩秀发，低头嗫嚅道：“现在厂里管理严格，不敢随便带菜回家吃，怕又被停职，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林沉吟道：“那你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吧？现在厂里加了30块钱的工资啊！你家买菜的钱，总是有的吧？” 徐英道：“现在物价涨得太快，什么都贵，我一个人的工资，四个人花，平均每天，每个人连一块钱都没有，如果只是管吃还行。可是，娃娃们要上学，要交各种费用，小孩子又费衣裳、又费鞋子的，老人家没有职工医疗，又容易生病，七七八八的开支加起来，我这点工资哪里够用啊？这眼看着冬天就要到了，我们大人可以不添棉衣，但孩子总得添件新衣服过年吧？——唉，我就差去卖血了！” 她说着这话，想到自己不幸的身世，不由得滴下两行泪来。 王林怔道：“你难到这个地步，你怎么不找我呢？我说过了，你有困难，你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徐英道：“我们非亲非故的，我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你？” 王林想想自己三个人，刚才一顿饭，光酒就喝了六百块钱，而人家徐英却过着捡菜叶子的生活，虽然各人有各命，谁也没有帮谁的义务，但看到熟人过成这样，他还是有些戚戚然的。 “这么久了，你也没找个男人一起过？”王林问。 “我三个拖油瓶呢！哪个男人敢要我？要有，也就是那起登徒浪子，想和我做几回露水夫妻的家伙！唉，我这家，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我要是狠狠心，把他们仨全抛弃了，我倒是能过上好日子，可是我能过得安生吗？他们三个不得全饿死？”徐英轻轻摇头，“没办法，命苦，就这么过吧！让你看笑话了。” 王林打开皮包，把里面的现金，一股脑的掏了出来，塞到她手里：“徐姐，拿着吧！少了再跟我说。” “这？我不能要你的钱。上次借你的钱，我都还不上呢！”徐英连忙拒绝。 王林抓住她的手，把钱往她手里塞：“拿着吧，回家去吧！” 徐英道：“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呢？” 王林道：“醉金刚倪二都知道仗义周济街坊，我王林未必连个醉汉都不如？快回去吧，老人孩子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他硬是把钱塞在她手里，转身就走。 徐英紧紧抓住手里厚厚的一叠钱，缓缓闭上双眼，两行眼泪，有过断线珍珠般滴落下来。 王林有了几分醉意，回到家里，往沙发上一躺，便不想动了。 “你怎么喝这么多啊？对身体不好。”李文秀拿来热水，给他洗脸洗手，又给他泡脚，又吩咐妹妹去煮解酒水。 王林泡了脚，解了乏，又喝过解酒水，倒是清醒了不少。 电视里放着僵尸片。 王林也喜欢看这种片子，虽然看过很多遍了，但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不吓人嘛，很搞笑的！”李文秀看了笑道，“没想到恐怖片还可以这么拍，拍得真好看！” 王林嗯了一声。 李文秀道：“张美云来还录相带，说是问你借的。坐了好久才走，一直问你怎么还不回来。” “嗯！”王林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李文秀问道：“她什么时候来借的录相带？” 王林脑子有片刻的短路，想了想才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正好碰到她，她说要借录相带，我就借给她了。” “你带她进屋了？” “嗯，不然呢？” 李文秀眼珠子一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僵尸片不吓人，或者是李文娟看鬼片看多了，胆子渐渐大了，这天晚上，居然没窜姐夫床了。 第二天，王林到卫生巾厂，工作了一整天。 这是卫生巾厂开业前最后的准备工作了，所有职工都经过了培训，今天是试生产。 生产出来的产品，江涛等技术员看了之后，都说不错，可以量产了。 江涛说：“王总，你选个好日子，就可以正式开工生产了。” 王林说道：“我们做生意的，不在乎黄道吉日，总以赚钱为要，明天开工便是了！” 江涛笑道：“也好，百无禁忌！那就明天开工？早上八点？你看行吗？” 王林道：“好！那就定在明天早上八点开工！” 他召集所有的员工，开了一个简短的动员大会。 职工们都已经知道，王林不但是分厂的老总，也是申纺一厂的副厂长，权高位重，以前有些人觉得他年轻好欺负的，此刻也都服气了。 王林开完动员会，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他在工厂里待了一天，中午和晚饭，都是在这边食堂里解决的。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卫生巾厂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工投产，但这边的食堂早就提供三餐了，因为职工们大都离家近，每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吃饭，采取的是报餐制度，谁明天要在食堂吃饭的，今天先报餐，没报餐的就不准备食物，以免浪费。 等工厂走上正轨后，这种报餐制自然会改善。 小百灵艺校还没有下班，二楼灯火通明，每间教室里都有音乐声传出来，时不时的听到小孩子们练舞时发出的吆喝声和口号声。 王林没去打扰他们，径直开车回家。 李文秀姐妹都在看录相。 李文娟窝在沙发上，李文秀在裁剪衣服，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电视机。 “你一天没回来了！”李文秀娇嗔的道，“离这么近，你又有车，也不回来吃饭。” 王林笑道：“工厂明天开工，我们今天试生产呢！试了好多遍才把机器调试好。” “那你还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鸡蛋面吃？” “饿，但鸡蛋面吃不饱。” “那你要吃什么？” “吃一个文秀，差不多就饱了。”王林凑过来，贴着她脸说道。 “噗嗤！”李文秀亲他一口，“晚上再说。” 晚上睡觉时，李文秀一边换睡衣，一边问道：“有人看到你塞钱给一个女人。” “呵呵！又有谁嚼我舌根了？”王林失笑道。 “你就说吧，有没有这回事？” 王林想了想，才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来，说道：“肯定是我拿钱给徐英，被人看到了。” “好端端的，你拿钱给她干嘛？”李文秀把扎头发的手帕取下来，一头乌发披垂，有如天边的云彩。 王林捧起她的脸，笑道：“你说呢？” “我哪知道？你不说算了。”李文秀往他脸上蹭。 “说起来，徐英真是可怜，我昨天和师傅他们喝完酒回来，看到她在菜市场捡别人扔掉的菜叶子。” “捡菜叶子干嘛？” “吃啊！” “啊？那不是垃圾吗？” “有些菜贩子，卖菜多，会择出很多长虫的菜叶子来，她就在捡这些回家当菜吃。” “这么困难？”李文秀道，“我娘家虽然也难，但难不至此，我们从小虽然不大吃肉，但蔬菜饭还是吃得饱的。” “她一个人赚钱，四个人花呢！他爱人要是不死，家里也过得去的。” “叫她找个人嫁了呗！” “说得轻巧，带着老人小孩，谁敢娶？” “那她家是真的困难，你帮她一下也好。其实徐英这人挺好的，她也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嗯，谁告诉你的？” “你猜？” “刘玉？” “你怎么老是跟刘玉杠上了啊？刘玉现在变好了，很少报小报告了。她年底都要和张工结婚了呢！” “那是谁告诉你的？” “隔壁的张美云，她说昨天晚上出去买个东西，正好看到你扯着一个女人的手，给那个女人塞钱，她说得夸张，说那叠钱可厚了，有好几千！” “哈哈哈！”王林笑道，“我总共就带了一千块钱出去，哪里来的好几千！这个女人，真会夸张！人家徐英说了，这钱算是借我的，将来条件好了再还我。” 李文秀心结解开，也就释然了，说道：“我们继续生孩子，我怎么怀不上啊？我不会哪里有问题吧？” “别着急啊，这生孩子的事，急不来的。” “王林，我们换个姿势，我听别人说，我这样子，你这样子，才更容易怀上孩子……” 睡到半夜，王林听到客厅的电话响个不停，又听到床头的BB机也呼个不停！ 他猛的惊醒过来，心跳得很快，有一种很不好的、要出大事了的预感！ 第148章 刺伤 李文秀也被这一阵急促的铃声给惊醒了，坐了起来，问道：“有电话响。” 王林嗯了一声，一边拿起BB机，一边走向客厅。 客厅里的固话，还在顽强的响着。 王林接听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带着颤音的喊叫：“王林！” 虽然声音有些走样变形，但王林还是听出来了：“田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慢些说。” 对方正是田晓青。 王林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以王林对田晓青的认知，她是一个十分稳重的人，很少有这么惊惶失措的时候，除非是碰到什么大事了！ 一念及此，王林的心，不由得更是一紧。 “王林，吴师傅被歹徒刺了一刀！”田晓青终于哽咽着说出了真相。 “啊？刺到哪里了？伤得重不重？送医院了吗？人醒着没有？”王林关心则乱，发出一连串的问话。 “送医院了，刺到了肩膀。” “离心口近不近？”王林感到嗓子口一阵发哑，说话声音都不利索了。 “刚才情况有些乱，应该没伤到心口。” 王林相信她的专业判断，先放下一半的心来，沉声道：“田姐，尽一切努力抢救我师傅！” “我知道。我们这边的钱全部换成了国库券，现在我们三人手里，只有回程的机票钱了。” “先垫上，我明天坐最早的航班飞过去，中午就到了。如果钱不够，你跟医院说一声，请他们垫付一下，我尽快赶到，如果他们怀疑我们的支付能力，你可以先用国库券进行抵押，无论如何，请医院用最好的药，用最好的医生，一定尽全力抢救我师傅的性命！” “我知道了。王林，你先不要告诉吴师傅家里人，这也是吴师傅本人的意思，他去医院之前，就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家里都是女人孩子，怕他们经受不住，胡思乱想，本来没什么要紧事的，反倒闹得鸡犬不宁。” 王林沉声道：“我知道了。具体情况，等我到了以后，你再向我说明吧！罗伟陪着我师傅去了医院？” “是的，房间这么多的国库券，我也不敢擅自离开。” “好吧，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我明天尽快赶到。” “行！你也别太担心，吴师傅吉人自有天相助，不会有事的。” “嗯！” 王林缓缓挂断电话，心乱如麻。 从第一天跑国库券开始，王林就总是提心吊胆，担心出事！ 手里提着这么多的现金，人的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得不到一天好的休息。 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暂停跑国库券，转而做其它的投资。 结果真的出事了！ “王林？”李文秀出来，站在他身边，柔声问道，“什么事？” “师傅挨了歹徒一刀，具体情况不明，我明天过去一趟。” “啊！我陪你一起去。”李文秀一方面是担心吴大壮，另一方面，她更紧张王林此去的安危！ 王林以前喊过她无数次，要她一起坐飞机，跑一趟国库券，但她从来不曾答应。 这一次她却主动提出来，要陪王林去。 “不会有事的。”王林拍拍妻子的肩膀。 李文秀依偎在他怀里：“我好后怕，虽然我说这话有些不地道，但我真的好后怕！还好你没跑这一趟！如果伤的人是你，那我怎么办？——田师傅怎么样了？” 王林道：“送到医院去了，暂时没有性命危险——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也许田姐只是安慰我！唉！” 两人回到卧室，也睡不着觉了。 王林拿出烟，点上一支，一边吸一边想着心思。 “卫生巾厂不是明天开工吗？”李文秀道，“你走得开吗？要不我代你飞一趟，去看看田师傅？” 王林摆手道：“我必须亲自去。不然我这心难安啊！卫生巾厂反正还没开工，那就多等两天吧！看来，今天这日子，还真的不适应开工！一大早就出这样的事！” 李文秀道：“你别多想了，这是两件事，只是凑巧发生在一起了。” 王林道：“昨天江涛就建议我选个黄道吉日开工，他们香江人，特别注重这种东西，别说重要的工厂开工，便是平时的返工日、店铺开业，都很讲究的。” “好了，你别乱想了，再睡一会吧？明天要坐那么久的飞机呢！” “睡不着。”王林道，“你睡吧。” 等他抽完烟，李文秀抱着他，让他平躺下来：“睡吧，实在睡不着，闭着眼睛休息也行。” 王林心里有事，直到天快亮时，才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但也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起床后，先打电话到工厂，通知江涛他们，开工日期延迟三天，这三天时间里，请他们再巩固一下员工们的操作技术，再进行一次试生产。 江涛也没有问什么事，因为工厂的生产计划变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何况现在还没有开工，王总出于老稳的考虑，再巩固一遍员工的操作技术，同时再进行一遍试生产，也是可以的。 王林安排妥当，帮李文秀填写了请假条，开具了她的出差证明和工作证明。 李文娟醒来后，看到姐夫和姐姐忙忙碌碌的，问道：“怎么了？你们收拾起来，是要去哪里啊？” 李文秀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说道：“文娟，我和你姐夫出趟差，可能得两三天时间，你一个人在家里要是害怕，就喊孙小蝶过来陪你。” 李文娟略带委屈的道：“你们出去旅游？不带我啊？姐夫，你一直说要带我坐飞机的！” 王林道：“文娟，我们这次不是去旅游的。我师傅被歹徒刺了一刀，正在医院里抢救，我们是去看他的！你要出去旅游，我下次再带你。” 李文娟这才不吭声了。 李文秀叮嘱她道：“记住了，别带陌生人回家来，你和小蝶收摊后，就直接回家，别到外面去玩，听到没有？” “哦！”李文娟乖巧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王林带足了钱，对李文秀道：“航班没这么早，我先下去买点早餐吃。” “我去吧。”李文秀道。 王林点点头，抓起话筒，想打给田晓青，但又想到，没有电话，其实就是最好的，说明那边情况一切可控、一切平安！ 他又放下了话筒。 李文娟洗漱完毕，见王林坐在沙发上发呆，坐过来安慰他道：“姐夫，没事的，吴师傅那人特别好，这种人老天一定会保佑他的，他不会有事的。” 王林嗯了一声。 李文娟道：“姐夫，你开心一点嘛，平时你都是嘻嘻哈哈的，很少看到你这样子闷闷不乐。搞得我都想哭了！” 王林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你在家里乖乖的就行，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姐夫，我长大了啦！我懂事的。平时我和小蝶在华亭路卖服装，也不见出什么事情，是不是？” “嗯，服装作坊那边，你每天去取衣服的时候，多留意一下安全问题。” “好的。” “晚上早点睡，早些关门，关了门以后，除了亲人，谁喊门都不要开了。有些人知道你和小蝶两个小姑娘在家里，会起歹心的。” “哦！姐夫，你别说了，说得我害怕了。” 王林道：“你有敬畏之心，这就是对的，你做事就会更加小心谨慎。社会很复杂，人心更复杂。” “姐夫，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会注意的啦！”李文娟甜甜一笑。 吃过早餐，李文秀先到车间请了假，这才和王林一起前往机场。 当航班起飞的那一刻，李文秀紧紧握住了王林的手。 王林温声说道：“别害怕，你有失重的感觉，这是很正常的，等飞机平稳飞行后，这种失重感就会消失了。” “嗯！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李文秀柔声道，“坐飞机也就这么回事，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玩。” “就跟坐车一样的，只不过车子是在地上跑，我们是在天上飞。” “是啊，你看外面那些云，好美啊，像山峦一样，起伏变化！难怪书上说，云海翻腾，云山雾罩，原来说的真是这么回事！你说古人也没坐过飞机，怎么就知道写出这样的成语来呢？” “古人没坐过飞机，但他们登过高山，在高山上，也能看到云海和云山。” “我还没爬过这么高的山呢！” “文秀，我们还没有蜜月旅行过，我带你去旅游一趟吧？我们去爬泰山。” “到时再说吧！” 飞机平稳飞行，王林和李文秀手握着手，头碰着头，睡着了。 一位空姐走过来，看到他俩这样子，发出一丝微笑，取过一床毛毯来，轻轻帮他们盖在身上。 王林眯了一觉，精神大好。 三个小时后，航班降落在西关机场。 这一年，始建于1924年的西关机场还没有搬迁，是国内离主城区最近的机场，也是国内最老的机场之一。 王林他们出机场后，坐了个面包车，前往田晓青下榻的酒店。 李文秀第一次出远门，好奇的看着大街小巷。 从水墨江南地区，来到这西北黄土之地，李文秀的感受是巨大的。 以前只从影视剧里看到过西北的乡土风情，亲自过来领略，才发现这边和想象中大不相同。 这座古城是十三朝古都，这里的一切，留有太多的历史印记，到处昭示着一种盛世中华的大国气象。 王林到了酒店，和田晓青会合。 “田姐！”王林喊了一声，“我师傅情况怎么样？” “我早上接到罗伟从医院打来的电话，他说吴师傅没事了，没有生命危险。”田晓青道，“还好那一刀刺得并不深，也没有伤及到要害，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田晓青说道。 “到底是什么回事？”王林问道，“怎么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故了呢？” 田晓青道：“就挺突然的。我们下榻酒店，再到银行兑换国库券，这一路都没有什么事，从银行回酒店后，我们三人也没有离开过酒店。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大喊大叫的声音，我就知道出事了。” 王林和李文秀相视一眼。 田晓青道：“我赶紧关上房门过去看，只见一个持刀歹徒，正和罗伟在搏斗。吴师傅肩膀上已经中了一刀，衣服上全是血。我和罗伟一起把匪徒打倒。然后报警、喊救护车，吴师傅送去医院后，我再打电话给你。” 她说起来只有几句话，但当时的情况，却是十分危急！ 歹徒手里有刀啊！ 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田晓青和罗伟，肯定经过了一番凶险的苦斗，这才抓住歹徒的！ 王林道：“那匪徒是撬门进来的？” 田晓青道：“我问过警方了，那人是个惯犯，专门在这一带的旅馆里偷盗旅客财物，他有一种很奇特的手法，可以打开旅馆的门锁。哪怕是我们从里面反锁了，他也能轻易启开。” “这是高手啊！”王林沉声道，“江湖上的确有这种三秒开锁的奇人异士！” 田晓青道：“他不是针对我们作案，他是从旅馆的那一头，一间房、一间房的摸过来，偷了一路了。只是其它旅客都睡得沉，没有警醒。吴师傅听到门锁响，就醒了过来，喝问是什么人，那歹徒怕事情败露，顺手一刀就刺向吴师傅。” 王林道：“这旅馆的治安也太差了！怎么能把这种人放进来呢？” 田晓青道：“防不胜防，这人也是以旅客的名义，住进了旅馆里面。这样一来，就算他大晚上的在走廊上窜来窜去，也没有人怀疑他。我也看到过他两次，但他每次一看到有人，就假装在吸烟，眼神也十分的镇定，完全看不出来异样。” 王林道：“这样，我去医院看看师傅，文秀，你和田姐守在这里。” “好，你去吧。”李文秀道，“我陪陪田姐。” 王林赶到医院，找到吴大壮住院的病房。 吴大壮躺在床上，肩膀露在外面，缠着厚厚的绑带，那么肥壮的一个人，此刻脸色苍白，嘴唇都是没有血色的灰黑色。 王林喊了一声：“师傅！” 吴大壮看到他来了，呀了一声：“王林，你怎么来了？我没事，我就受了点皮肉伤！是吴警官喊你过来的吧？女人就是胆子小，出点什么事就乱嚷嚷，没耽误你工作吧？” 王林握住他的手，勉强一笑：“看到你还能开玩笑，我就放心了。” 罗伟道：“王总！” 王林朝他点点头：“罗伟，辛苦你了，你擒贼有功！我要好好奖励你。” 罗伟愧疚的说道：“我睡在里面铺上，就慢了那么一步，那歹徒就刺到了吴师傅。我保护不力。” 王林道：“好了，都别自责了，你们表现得都很勇敢！” 吴大壮问道：“王林，国库券没丢吧？” “没有，一分没少！”王林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楚。 吴大壮一直都说要用性命来保护王林的钱财安全，结果他真的实践了。 这时，一个警察站在病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吴大壮同志是在这边吗？” 王林转过身，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第149章 吉日开工！ “高昌民？”王林讶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田晓青以前的男高昌民。 高昌民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脱下警帽，掸了掸头发上的一些黄尘，说道：“王林同志，你好。我早上才得到消息，就坐福强叔的车进了城。” 王林心想，难道是田晓青通知了他？ 高昌民道：“我一个同学，分配在西安上班，正好是他出的警，他一看报警的人是田晓青，就通知我了。” 他和田晓青是同学，他的同学，自然也是田晓青的同学了，他们之间都是认识的。 王林点点头：“让你费心了。你见过田姐了吗？” 高昌民轻轻摇头，问道：“吴壮同志没碍吧？” 吴壮不是很待见他，没有回答。 王林道：“我师傅肩头挨了一刀，医生说是皮肉伤，休养一阵就好了。田姐在旅馆里，你要去看她吗？” 高昌民神情一黯，说道：“算了吧！——她还好吗？” 两个曾经那么相爱、难分难舍的恋人，此刻却连见面问候一声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从别人嘴里，探听一下对方的近况。 高昌民能从六亩塘镇赶过来，显然是想念田晓青，但他情怯，不敢靠近。 王林道：“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她呢？我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高昌民脸色一滞，尴尬的耸耸浓眉，壮实的身体、强硬的脊梁，有一片刻的塌陷。 “你们在这边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下次再来的话，也可以喊我保护你们。我这个人没什么用，打架还行！”高昌民说道。 王林道：“谢谢你，高昌民同志。你和刘宝珍怎么样了呢？结婚了吗？” 高昌民微微点头，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我和宝珍已经结婚了，宝珍怀上娃了。” “呵呵！”吴壮发出一声冷笑，“高警官，感谢你来看我，我没事，我好得很！你费心了啊！谢谢你！” 高昌民和王林寒暄几句，便告辞了。 他刚一走，吴壮就骂不绝口：“这样的负心汉，不来看我还好，看得我一肚子的气！我要是没受伤，我非打他一顿出出气！” 王林道：“师傅，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好意，你这是生哪门子闲气呢？” 吴壮道：“田警官那么好的女人，他居然劈腿！我受不了这种人！” 旁边站着的罗伟，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听了这句话，马上就明白了。 高昌民去而复返，买了一袋子水果放在吴壮床前，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再次离开。 罗伟对王林道：“王总，我在这边照顾吴师傅就行了，你去旅馆休息一下吧？” 王林道：“没事。我们轮流守一天，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你回去睡一觉，我先顶半天，你下午再来。” 吴壮道：“我没事，我能吃能喝，也能行走。我现在就出院，这就回申城算了！” 王林道：“住两天院吧！别引起什么并发症。等你好利索了，我们再回去，也免得你家里人担心不是？” 吴壮道：“太耽误时间了！多住两天，多花不少冤枉钱不说，你还要少赚十几万呢！” 王林道：“没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同一间病房里，还住着三个病人，也有家属在照料。 其它人听到吴壮口出狂言，不由得侧目而视，其中一个妇女响亮的笑道：“哟，兄弟，你们做什么买卖呢？两天就少赚十几万？” 王林呵呵一笑，没有回答。 那妇女道：“是不是做什么违法的生意？要不然怎么还砍伤人了呢？还有警察来问案呢！” 吴壮怒道：“哎，姐，你不懂就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那妇女吓了一跳，闭上了嘴。 王林拍拍吴壮的手臂：“别说了。好好休息。” 吴壮叹了一声：“对不起，王林，我太没用，搞成这样子。” 王林道：“师傅，你已经很勇敢了。换成是我，只怕还要多挨几刀。” 吴壮想笑，但一笑就牵动伤口，那笑容就变得十分诡异了。 下午，罗伟来替王林。 王林回到旅馆，对田晓青道：“田姐，高昌民来过，到医院看望了吴壮。” 田晓青淡淡的哦了一声。 王林看她一眼，缓缓说道：“高昌民和刘宝珍结婚了，孩子都怀上了。” 原以为她会很生气，或者情绪激动，没想到她只是淡然应了一声：“我早就知道了，我同学告诉我的。我早就忘记他了，有时都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我这次来西安，真跟他无关。” 王林微微一笑：“释怀，是最好的心态。” 田晓青笑道：“王林，西安的国库券果然便宜些，只要95块钱呢！你说，我们再往西边或者往东北跑，是不是更便宜？” 王林沉吟道：“不要。越远的地方，变数越，也越难控制。以后你们还是就近跑跑吧，赚多少都行。” 吴壮住了一天半院，伤好一些后，嚷着一定要出院，说自己又不是病人，也不是废人，住在医院里浑身不舒坦。 王林来想让他在这边住三天院的，结果只好提前回申城。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一行人离开申城的时候，高昌民一直跟在后面护送，一直看到他们进了机场。 高昌民坐在一辆面包车里。 刘福强没有见过田晓青等人，并不知道高昌民为什么来一趟机场，还以为是公务上的事，也就没有多问。 高昌民站在车外，抽着烟，看着一架飞机起飞，冲入云霄，他这才丢掉烟头，坐进车里，说道：“福强叔，我们走吧！” “你这是干啥子呢？”刘福强问。 “没干啥子。有几个朋离开，我送送他们。” “那你怎么不跟他们说话呢？” “说不着话，也不用说话！”高昌民目光中，充满了痛苦的神色。 刘福强摇了摇头，驱车离开。 王林他们回到申城，先去兑换了国库券。 这一次跑得还行，每一百块钱，能赚11块钱。 王林安排吴壮休息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了再跑，国库券生意，暂时交给田晓青和罗伟负责。 田晓青听从王林的建议，接下来一段时间，只跑庐州、广州、苏杭等地。 这么一耽误，王林的卫生巾厂开工时间推迟了。 他也不着急了，干脆翻了老黄历，选了个黄道吉日。 十月十四日，农历九月初四，宜开业、开张，宜开工、交易，是个好日子。 “爱晴柔”卫生巾正式投产！ 这边的厂房，不管是外墙，还是内墙，在王林的要求下，统一刷成了白色，给人一种清洁、干净的感觉。 因此卫生巾厂也被工人戏称为“白厂”，和服装厂的“蓝厂”相呼应。 工厂的机器已经运转起来！ 卫生巾一片又一片的被生产出来。 开工厂不是最艰难的，租了厂房，办了执照，买了生产线，请了工人，进了原料，就能生产出产品。 最的问题是，哪怕你生产出全世界最好的产品，你也得卖出去，才能赚到钱。 销售，才是整个经活动中最核心的。 王林因为有国企背景，也就可以充分利用国企资源。 比如说——供销社。 在九十年代以前，供销社在我国的销售地位，绝对是神一样的存在。 八十年代末期，计划经济减弱，市场经济增强，但供销社仍然是市民百姓光顾最多的销售点，也是最的商品集散地。 申城有一千万人口，女性比例约占一半，需要用到卫生巾的女性，在300万人以上。 以每人每月平均消费两块钱的卫生巾来计算，申城一地，每个月的潜在市场，就高达600万，一年就是7000多万的市场。 这个巨的市场，已经足够让王林展拳脚了！ 如果放到全国，有11亿总人口，5亿妇女同志，3亿以上卫生巾销售对象，那就是百亿市场！ 有了供销社的代销，王林对产品的销售，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就跟作家写出来的，有华店销售一样，最起码有了和观众见面的机会，热不热卖，就要看内容和质量了。 因此，王林严把质量关。 市面上最常见的卫生巾，分纯棉和棉柔两种材质，这里特指的是卫生巾正面核心表层部分。 棉柔是一种化工制品，经过碱化、漂白、脱硫等工序，所以一般都残留一定化学试剂。 纯棉是天然材料，高端一些的卫生巾都是采用纯棉表层。 两种材质对比的话，棉柔因为是化纤产品会顺滑一些，纯棉因为是天然材质，有一点糙感。 王林生产的，是纯棉产品。 卫生巾属于一次性卫生用品，归属卫生监督局管理。 对卫生巾的生产指标，致有细菌菌落总数、肠菌群、致病性化脓菌、真菌菌落总数等。 我国最初的卫生巾其实是并没有什么卫生指标可言的，称为普通级卫生巾。 “普通级”卫生巾每片允许带菌总数，仅以每片重10克计2000个，真菌、霉菌总数200个。 这类卫生巾在使用的过程中，部分的女性不仅感觉到闷热潮湿，而且对于因潮湿环境下所引起的细菌也不可控。所以，部分的女性在使用之后都会产生骚痒和异味。 很多黑心厂家，拆解一些黑心棉花，用来二次使用，制作劣质卫生巾，更会产生疾病。 当人们开始意识到卫生巾的卫生指标不容忽视的时候，卫生巾就此进入了第二个时代，也就是消毒级卫生巾。 “消毒级”卫生巾是指在出厂之前必须经过最终消毒处理，不得带霉菌。相对于第一代普通级卫生巾而言，无疑女性在使用过程中的健康等级又提升了。 在王林现在所处的1988年，我国主要还是生产普通级卫生巾。 王林采购的生产线，也是生产普通级卫生巾的。 上次王林和周伯强谈话，得知国外有高达两千万的生产线后，就多方打听过，原来先进的生产线，是有“消毒灭菌”处理的。 王林以为，自己不做则已，要做就做最好的产品。 他买不到全套的高端生产线，便找华公司，购进了一套单独的消毒灭菌设备。 这套消毒设备高达20万元，而且只能达到“合格”等级的灭菌处理。 卫生巾的灭菌分四个等级，最基的就是合格品，往上还有一等品、优等品、优质品。 有了这套灭菌设备，王林生产的“爱晴柔”卫生巾，其灭菌率已经超过我国市面上99%的品牌！ 小小的卫生巾，要用到多种原材料。 除了最基的棉之外，还需要无纺布、打孔膜、热熔胶、塑料以及彩印等原辅料。 其中多数产品，都要依赖进口。 就拿家都熟悉的无纺布来说吧！ 直到2008年以前，无纺布的生产商主要集中在美国，占全世界的41%，西欧占30%，日占8%，我国的产量仅占全世界的3.5%，其消耗量却为全世界的17.5%。 无纺布也叫不织布，没有经纬线，剪裁和缝纫都非常方便，而且质轻容易定型，深受手工爱好者的喜爱。 因为它是一种不需要纺纱织布而形成的织物，只是将纺织短纤维或者长丝进行定向或随机排列，形成纤网结构，然后采用机械、热粘或化学等方法加固而成。 1988年，全球无纺布消费量为140万吨！ 这一年，我国的无纺布，主要依赖进口，而这种布，又是生产卫生巾最主要的原材料之一。 王林是和华公司合作，而华公司代理的又是日产品，所以，王林生产所需的原料，也是从日进口。 正式投产以后，江涛等技术员返回了华公司。 接下来的卫生巾生产、销售，全靠王林！ 日品牌的生产线很稳定，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生产，货物一箱箱的堆放进了仓库。 背靠树好乘凉。 “爱晴柔”牌卫生巾，生产出来就被运到申城市供销总社，再进行全城各业网点的上架销售！ 一个星期后，卫生巾的销售数据，反馈到了王林这边。 王林更多的时候，是在小百灵的三楼办公。 这天，卫生巾厂的厂部助理金悦，拿着一叠报表，走到王林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听到王林喊进来之后，金悦这才推门进去。 金悦是申纺厂分流过来的，中专毕业生，二十一岁，一米六五的身高，身段苗条，长相清秀，扎着两条小辫子。 “王总，上周的销售数据出来了。” 王林精神一振：“是吗？怎么样？” 金悦脸色严肃，双手一伸，把相关的报表，递放到王林面前，说道：“不容乐观。” 王林翻看着每天的销售数量，不由得苦笑一声：“第一天只卖出去十包？每包十六片，才卖出去160片！一个星期了，总共才卖出去2000多片？我们现在有六条生产线，每天都在开足马力运转！这样下去，我们的产品，很快就会堆积如山，堆满我们的仓库！” 第150章 任性！ 金悦很理解王林的这种无奈，说道：“王总，卫生巾销量很差，情势很严峻。” 王林沉声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的产品，为什么销不动？是货架的陈列不够醒目？还是我们的价格不具有竞争力？” 金悦低下头：“对不起，王总，这个情况，我还不太熟悉。要不我们安排市场部的同事下去调研一下？” 工厂开工才一个星期，每个人都忙得跟陀螺似的，金悦不懂市场，这个不怪她。 王林想了一会儿，心想派人下去，也只是看个大概，还不如自己亲自去摸摸底，销量这么差，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有找出原因来，才能对症下药。 王林道：“我交待你一件事，你马上去做，清点我们厂里还有多少库存，以及我们这一个星期发送到供销总社的商品总数，今天下班之前，你要给我一个总结。” “好的，王总。”金悦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王林拿起车钥匙下楼来。 他忽然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去供销社看卫生巾柜台，只怕要引来异样的目光，便想着喊个女同事一起去。 这时，他看到沈雪从二楼训练室走下来。 “沈雪！你不上班吗？”王林问道。 “反正是练习，在团里也是练，在这边也是练，这边条件更好些呢！我跟团里请了假过来练习的。” 她现在年薪有一万，招生达标还有奖金，演出又有额外收入，歌舞团里那百来块钱的工资，对她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 “王林，你这是要去哪里？”沈雪朝他走过来。 “你来得正好，陪我出去逛逛。”王林笑了笑，拉她的壮丁。 沈雪也不问他要去哪里做什么，笑道：“行啊，我现在正好休息。” 王林请她上了车，先开到申纺厂附近的供销社。 沈雪笑问：“你要买东西？” 王林道：“进去看看，你陪我一起。” 沈雪嗯了一声，陪着他走进供销社。 偌大一个供销社，因为卖的东西实在太多，每一样东西，都只能占据小小的一块地方。 王林对沈雪道：“等下你问售货员，买两包卫生巾。” “啊？”沈雪羞得俏脸通红，“我现在用不着，我没来那个。” 王林尴尬的摸摸下巴，说道：“我是来考察市场的，并不是让你真买。就问问情况。” “哦！你早说啊！”沈雪抿嘴轻笑。 她朝售货员招手道：“同志，卫生巾在哪里？” “这边。”一个男售货员指了指一个角落。 沈雪问道：“我要买两包。怎么卖？” 男售货员顺手拿了两包过来，放在柜台上，说道：“九毛五分钱一包，两包一块九。” 王林看了看那个品牌，是一个国企生产的牌子。 他趁机问道：“同志，有没有爱晴柔这个品牌的卫生巾卖？” 男售货员道：“不管什么品牌，不都是卫生巾吗？买哪个都是一样的。” 沈雪嫣然笑道：“同志，我就想要爱晴柔这个品牌的。请问有吗？” “爱晴柔？我看看。”男售货员看到美女，态度都不一样，转身在货架上找了一找，说道，“还真有。这个贵两毛五分钱一包，两包要两块四毛钱。” 原来，所有的卫生巾全部堆在一起，也不管什么国企的、私企的，更不分什么品牌，就那么混合在一起，但每包卫生巾上，又单独贴了价格。 沈雪道：“行，我就买这个。” 男售货员道：“卫生巾不是一样的吗？为什么要买贵的？两包要贵4毛钱呢！” 王林道：“外表看起来一样，其实里面的产品不同。爱晴柔采用的是日本进品的原料，出厂之前又经过了消毒灭菌处理，柔软细腻，吸水性更强，也更卫生。” “还有这么多讲究？我是不懂。行，你们要买这个，就买这个好了，两块四毛钱。”男售货员摇了摇头，一脸你们有钱任性的表情。 王林掏出两块四毛钱来付了账。 走出供销社大门，王林无语的道：“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我们的产品卖不动。这供销社卖货，全靠运气，也靠缘分！售货员拿到哪个品牌，就卖哪个品牌！” 沈雪笑道：“可不是嘛！如果买货的人，不在乎品牌的话，那拿到爱晴柔的机率是很低的。你没瞧见，售货员都是先卖价格低的，他们以为这么做还是为顾客着想呢！” 王林背负双手，眼望蓝天，说道：“怎么办？怎么办？卖不动啊！这行生意，可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做。开服装厂，我还能自己建卖场、开专卖店。这卫生巾，我总不能在大街上建个专卖店吧？那我不成疯子了？” 沈雪见他忧虑，便道：“别着急，你工厂刚开起来，品牌没有知名度。慢慢做起来就好了。” 王林点点头：“我本来想着，可以依靠国企这棵大树，通过供销社来卖产品，可以大展鸿图，也可以省下一大笔广告费。现在看来，鸿图不能大展喽！这广告费也不能省了！品牌没有知名度，顾客就没有认可度，没有人买你的账！” 沈雪道：“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王林点点头：“辛苦你，我们再到其它地方逛逛，看看其它供销社的情况。” “好啊，反正坐着你的车，我也不累。”沈雪笑道，“就当你陪我逛街了。这可很难得。” “我平时也有陪你逛过街吧？”王林呵呵一笑。 “我印象中，我们只在一起逛过新华书店。” 想到一起逛书店的甜蜜时光，沈雪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和秋日的阳光一样灿烂。 王林带着她，又考察了几家供销社，结果无一例外，爱晴柔卫生巾，湮没在一堆卫生巾里，压根就不起眼，更无人知晓。 对供销社来说，同一个品类的东西，全部放在一起就对了，哪里管你是什么品牌？ 人家卖糖，都是一大堆糖混合在一起卖的呢！因为在售货员看来，这些糖都是一样的，都是纸包糖。 你还想单独只买一种？或者只买某个品牌？那你自己去里面翻找吧！ 国营的，就是这么任性！ 他们的任性，却深深的伤害到了“爱晴柔”，也伤害到了王林。 王林必须尽快求变！ 再不谋变，仓库里真要堆满货物了！ 产品一旦积压，他就要压死大量资金在里面！ 资金链一旦断裂，工厂也就死路一条！ 王林绝对不能走进这条死胡同！ 在走访供销社时，王林把市面上能买到的几种卫生巾品牌，每样买了几包回来。 回到办公室后，他把这些卫生巾，一一拆开来，摆在桌面上和自家的产品进行对比。 他发现，爱晴柔的优势是很突出的，不论是生产工艺还是灭菌程度，还是棉柔程度，明显优于其它企业的产品。 这一年，因为“安乐”卫生巾的异军崛起，再加上这个行业门槛相对来说并不算太高，花上几十万、上百万，就能建一家厂，所以国内一窝蜂似的投资建厂，各类卫生巾品牌，有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除了私营企业，还有四个比较大型的国有品牌！ 在供销社里面，和爱晴柔展开正面竞争的，正是这四个国有品牌。 到80年代，我国妇女使用的还是落后的卫生带，在扎好的棉布上垫着卫生纸或草木灰起到吸水的作用，而棉布则要回收反复利用。 1982年，我国从日本有名的护理用品机械制造商瑞光株式会社引入了第一条卫生巾生产线，这种一次性的经期用品逐渐走入了大家的视线。 对当时的女性而言，这种柔软、洁白、高档的商品多少有些不可思议。然而由于售价昂贵，普及率不高。 这也是我国第一个国有品牌的卫生巾。 据统计，到1990年时，我国共有5亿适龄女性，但每年只消费20亿片卫生巾，平均每人每年，只用4片！ 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市场！ 但这个市场还远远没有被开发出来。 王林听说过一个很经典的商业故事。 两家著名的鞋厂，各派了一个业务代表到非洲某地开拓业务。 不久之后，两个业务代表回来了。 其中一人向公司老总报告说：“这个地区的人都不穿鞋子，我们没必要进军这个地区，因为完全没有市场。” 另一人则惊喜的向总部报告：“这里的人都没有鞋子穿，这里拥有巨大的鞋子市场！我们必须尽快进军这个地区，防止被别人领先。” 就这样，这个品牌一举攻占了非洲某个地区的鞋子市场，大获成功。 我国现阶段的卫生巾市场，就好比那片还没有穿鞋子的非洲地区，王林看到的是一片盎然的商机！ 王林马上召开会议，公司管理层人员，悉数与会。 在会议上，王林拿出已经拆掉包装的几种卫生巾，让大家过目，让他们摸一摸，然后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些卫生巾里面，哪一片最好？” 大家都指着爱晴柔的那片卫生巾：“这片最好。” 王林笑道：“你们是不是天天和自己的品牌为伍，所以一看到就认出来了？” 大家都笑了。 王林道：“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我们的品牌更好，可是，卫生巾是包装在包装袋里的，消费者压根就看不到里面的产品长什么样子。对绝大多数妇女同志来说，她们也没有品牌意识，不知道买个卫生巾还要分种类、分品牌、分好坏。她们到商店购买的时候，因为不是自主选择，所以大多数人不做选择，再加上羞耻心理，往往都是随便买了就走。” 与会人员不笑了。 王林一针见血的提出了卫生巾滞销的原因。 从申纺厂分流出来的职工，王林全部拉到了这边来。 张瀚、李文明、高鹏、马红才等工程师也在这里。 这几个工程师，王林是要大用的，因此希望他们通晓卫生巾厂和服装厂的全部生产流程，将来可以从这四个人里面，选出可以通盘管理的高级管理人才出来。 这四个工程师里面，只有张瀚见过王林几面。 每次见面，王林都给张瀚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一次春节开工，申纺厂车间出现机械故障，张瀚和赵卫国等人，都没能排除故障，结果王林一战成名，自从，张瀚记住了王林。 第二次是三八节技能大比武，王林获奖，再次让张瀚刮目相看。 第三次是刘玉大闹车间，王林和李文秀赶来，一巴掌呼过去，打懵了刘玉，也打醒了刘玉，打掉了她的娇气和做作。 可以这么说，张瀚现在能和刘玉修成正果，定于年底结婚，王林那一巴掌功不可没。 张瀚是个谦虚的人，他敬佩一切有实力的人！ 王林无疑拥有超强的实力。 他从一个机修工人成长为申纺一厂的副厂长，很多人都不服气，但张瀚服气！ 刘玉知道王林赚钱的故事，也会说给张瀚听。 尽管刘玉说的话，都是讽刺话，但张瀚却敏锐的铺捉到，这个王林是个人才，是一个商业奇才！ 每个人术业有专攻，王林的厉害，不仅是机修技术，更是商业运作！ 所以，当张瀚看到王林如此成功，当上了老总，又当上了副厂长时，他反倒为王林感到由衷的开心。 王林的成功上位，足以说明，只要你肯努力，哪怕你是一无所有的草根，你也能获得成功！ 王林的成功，让张瀚看到了自己未来成功的希望！ 这次申纺一厂分流，当周伯强询问张瀚的意见时，他很平静的同意来到分厂，因为这是王林在主导的工厂！或许换一个池子，他也能像王林一样，鲤鱼跃龙门！ 听到王林提出卫生巾滞销的忧虑，张瀚举手发言。 “张工，有话请讲。”王林对有本事的人，向来是礼贤下士的。 张瀚道：“王总，请恕我直言，供销社的销售模式，并不适合我们这种品牌货的销售，供销社相当于大锅饭，只要是国产的东西，都是一股脑的摆上架销售！和大锅饭一样，泯灭了个性。” 王林缓缓点头：“张工所言极是。我请大家来，就是想请大家群策群力，共同商量出一个扭亏为盈、起死回生的妙计！我们的产品刚生产出来，就这么滞销，谁有办法可以改变现状？现在国有产品、私营品牌，占据了市场，我们的爱晴柔品牌，要怎么样杀出一条血路来？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畅所欲言！” 第151章 倒踢紫金冠【求订阅】 张瀚提出来，要做广告宣传：“王总，我们现在仓库里有货，产能也有，缺的就是销售。而现在搞销售，离不开广告。” 王林点头称是：“关于广告的形式？哪一种最具性价比？” 张瀚道：“有些数据，不用去调研，相信我们也能知道，购买使用卫生巾的人群，本就是一群城市工人阶级，而且是知识分子阶层，我说的知识分子，是指高中以上学历的知识女性。” 王林道：“所以呢？” 张瀚道：“这个人群大都有电视看，会追一些热剧，还有就是一些流行的报纸杂志，像大众电影、知音之类的，也是她们的最爱。” 王林道：“所以，我们要从两个方面来宣传？一是电视台？二是时尚报刊社？” 张瀚道：“对的，精确的投入广告，才能起到最大的性价比。” 王林拿笔记了下来，问道：“其它人的意见呢？李文明同志，谈谈你的想法。” 李文明是学管理类的研究生！ 这个学历，在申纺厂都算是最高学历了。 王林很想听听他的意见。 李文明一直在沉吟，这时见老总点名，便道：“总体来说，我以为现在的卫生巾市场，是一个供不应求的局面。国内的生产厂商虽然多，但真正有资历的大厂家，也就几家，除了老牌的四大国企之外，也就只有恒安的安乐，以及我们厂生产的爱晴柔了。” 王林认真的听他说下去。 李文明道：“刚才张工也提到了要打广告。只有广而告之，才能打开知名度，才能让消费者知道有我们这么一个品牌存在。除此以外，我以为最重要的，还是渠道的建立。” 王林正了正身子，心想终于有人说到点子上来了。 高鹏道：“供销社就是我们的渠道，这个渠道遍布全国。” 李文明道：“供销社的弊端，刚才张工也提到了，就像一个大锅饭，我们与其指望供销社做出改变，还不如退而结网，开展自己的渠道。” 王林问道：“你所说的自主渠道，具体是指什么？” 李文明道：“改革开放十年了！除了供销社，还有很多商场、便民小卖部、日杂便利店等等私人商店，他们也卖各种货物，包括卫生巾。我爱人买卫生巾，都是就近买，很少有去逛供销社的。” 王林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找这些便民小卖部、商场、日杂便利店合作？” “是的，王总，”李文明道，“我以为，这些才是现在销售终端的主力军，供销社更适合卖统购统销的产品，比如说农药化肥、商品粮油之类的。当然了，供销社的渠道，我们还得保留，等我们的品牌打响了知名度，还是有人愿意到供销社去点名买我们的产品的。” 马红才道：“供销社给百姓的感觉，就是国营单位，不会卖假货，也不会卖三无产品，这一点，是小卖部不能比的。” 王林道：“多渠道并举！那么，请问，私人便利店的渠道，我们要怎么样去建立？” 李文明道：“要建立自主渠道，不外乎两种方法，一是找批发商或者经销商合作，我们供货给他们，并给予一定的销售奖励，比如说，他们每卖出一万箱，我们给他们一千块钱的奖金。鼓励他们去帮我们铺货，给我们开拓渠道。我们只要维系批发商或者经销商的关系就够了。这么做的话，我们的产品，要经过中间商，甚至是两、三层中间商，才能到达消费者手里。” 王林道：“第二种方法呢？” 李文明道：“我们自己构建渠道，直接派出业务代表，分区进行铺人，以市、县、区为区域设立业务点，每个区域设一个主任，整个区域的销售工作，全权交给各地区的业务点进行负责。” 王林听得精神一振：“一个是铺货，一个铺人！有意思！继续！” 李文明道：“我们总部，垂直管理全国的业务点。业务代表只有微薄的低薪，主要依靠销售进行提成。只要某个区域的销量，能维持在某个段位，那他们的工资，也就能维持在一定水平，卖得越多，他们的工资越高，逼得他们去开拓区域内的新业务，也逼着他们维持已经开发出来的销售网点。” 高鹏道：“第二种方法，我们总部需要派出大量的业务人员？就算每个区域只派出五个代表，总人数也十分惊人！” 李文明道：“我们先以申城来做试验，试一试哪种方法更能获得客户。” 张瀚道：“我支持文明同志的意见，尤其是第二种模式，我觉得很好，可以一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王林也觉得这个方法还行，便道：“申城有20多个区县，每个区县设一个业务点，每个业务点派驻五个人，其中一人为业务主任，那也需要一百多人。工人我们倒是有，申纺一厂现在还在不断的分流职工出来，这一百来号人，就算每人每月工资100块钱，每个月也就一万把块钱的工资，我觉得可以试行一段时间，以三个月为准。如果到年底，还不见成效的话，那这种模式，我们就可以考虑摒弃。” 李文明道：“每个业务点，都要详细记录辖区内的所有小卖部、便利店，把数据汇总到总部，哪些店有我们的产品在卖？每天的销量如何？那些店没有卖我们的产品？人家为什么不上架？这些数据，我们每周都要实时掌握。这样一来，更有利于我们做出精细化的管理。” “好！”王林赞许的看了李文明一眼，心想不愧是学管理的，管理企业，果然有一套。 “关于宣传的广告创意，大家有什么意见？”王林又问。 张瀚笑道：“广告创意可是最重要的，一个好的创意，抵得上十万宣传费。” 王林道：“张工言之有理！这样吧，创意这个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说有就有的。我给大家三天时间考虑，这三之内，你们想到了什么好点子，都可以跟我当面谈，或者写出来放我办公室。我在这里承诺大家，好的创意点子，一经采纳，我会付给你们三百块钱当奖金，当是知识产权费。” “好啊！”众人的热情，瞬间高涨，都跃跃欲试。 王林道：“今天的会议，先开到这里，散会。” 负责管理车间生产工作的主任，名叫包来顺，在申纺厂工作时，他就是车间主任，他也是李文秀经过明察暗访后，推荐给王林的。 包来顺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问王林道：“王总，生产线停不停工？仓库马上就满了。” 王林沉吟道：“暂时不停工！继续生产！如果我们的广告出了效果，产品是会大卖的，到时只怕真的供不应求了。” 包来顺道：“行，那就继续生产了。” 王林道：“如果白厂现有的仓库堆不下，就放到申纺厂或者蓝厂那边去，蓝厂的仓库现在都是空的。” 他也习惯跟着职工们一起，把卫生巾厂称之为“白厂”，把服装厂称之为“蓝厂”，还别说，这样一叫，又简便又易懂。 包来顺答应一声，下去工作了。 王林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看到里面的门开着，便走了过去，见沈雪在里面拿衣服，她背对着自己，身上的紧衣训练服全是汗水，贴在身上，把好身材透得一览无遗。 “沈雪！”王林轻咳一声。 “嗯。”沈雪回头一笑，走了过来，扶着门框，说道，“你先出去一下，我冲个凉，换件衣服，我练功服全湿透了。” 王林呵呵一笑，把门带上，走了出来。 不一时，沈雪换了衣服出来，说道：“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你在开会。” 王林道：“嗯，关于卫生巾销售的事。再不打开局面，我的资金就要被压死在这些货里面了。” 沈雪道：“如果要拍宣传片的话，可以请陈晓旭帮忙啊，她是大明星。” 王林沉吟不语，心想陈晓旭当然可以拍，但人家愿不愿意接这种卫生巾的广告？我们算是她的朋友了，我们要是开了这个口，她心里不愿意，但又不好拒绝，那就是为难她了。 “沈雪，我有个想法。”王林忽然心念一动，有了一个绝佳的点子，笑道，“我想请你拍一组宣传广告。” “请我？我又不是明星。哪有号召力啊？得有人看不是？”沈雪抿嘴笑笑。 “不帮我算了，我请赵百灵来拍。”王林欲擒故纵。 果然，沈雪笑道：“你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帮你拍了？我是怕拍得不好，没有人买账。” 王林道：“你先听听我的创意，如果你觉得好，你就同意拍，好不好？” “好吧，你说说看。”沈雪道。 “是这样的，你不是会跳那个倒踢金紫冠吗？林妹妹也会踢那个。我上次看到你们两个一起玩过。” “嗯，这个动作虽然有难度，但对我们专业舞蹈演员来说，也只是基本功。跳舞就是这样，对外行来说，任何一个舞蹈动作，你们都会觉得很惊讶，以为很难做出来。其实对我们专业的人来说，很多都是基本功。” 王林笑道：“我是外行嘛！看个热闹就行。我就觉得那个倒踢紫金冠挺厉害的了。” 沈雪道：“然后呢？你我要踢给你看吗？” “是踢给全国观众看！”王林道，“我这个广告的创意就是，一片黑色的舞台背景，猛的一打光，然后你穿着红色的训练服，连跳几个倒踢紫金冠。然后广告词是：‘爱美丽，爱运动，爱晴柔。爱晴柔牌卫生巾，在特殊的日子里，呵护你的美丽和健康！’同时，会在旁边的位置，出现我们的广告主角，也就是我们的爱晴柔卫生巾。” 沈雪双眸一亮：“咦，这个广告创意不错，很有意境！” 王林道：“黑暗代表女性月事来的那几天，你穿红衣服，也就是代表月事的到来，但是，你却又能跳又能蹦的，为什么呢？因为你用了我们的爱晴柔牌卫生巾。整支广告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但又通过几个大的色块，带给观众强烈的视觉冲击，主题鲜明，富有动感。” 沈雪笑道：“你都说好了，那我当然义不容辞了。什么时候拍？” “不着急。”王林道，“我再跟大家讨论一下，最后再确定方案。反正你做好准备就行了。我们爱晴柔的第一支广告片女主角，非你莫属。你不会介意吧？” 沈雪道：“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我有什么资格可介意的？” 王林道：“话不能这么说，有些人会介意拍这种广告。” 沈雪道：“这种广告，几个简单的动作而已，你随便都能找到人来拍，但你说了非我莫属，足见你对我的重视和照顾。我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你放心吧，我一定全力以赴，拍好这支广告！为了拍好它，我还得先练练倒踢紫金冠。” “我觉得这个动作特别优美，特别能展示女性的身材，特别是你们舞蹈演员的那种柔软和力量！” “我也这么觉得，你虽然不懂舞蹈，但你懂得欣赏，你知道什么动作好看。” “那当然了，我要是连美丑都分不清楚，那我不成傻子了？” 沈雪嫣然一笑。 她刚冲过凉，不施粉黛，不喷香水，身上自有一种淡雅清幽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两人聊着天，不觉时光飞逝。 厂部助理金悦过来敲了敲门，笑道：“王总，还不下班吗？我们都吃过饭过来了。” 王林一看时间，快中午一点了，笑道：“沈雪，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这样吧，我请你一起吃个饭。中餐还是西餐？你点。” 沈雪道：“我随便啊。我忽然特别想吃碗阳春面，你能请我吃吗？” “阳春面啊？好啊！”王林笑道，“你知道哪家的面好吃吗？” “我们歌舞团旁边，有一家老面店，那里的阳春面做得很地道，我以前就经常在那边吃。” “行，那我们这就过去。” 沈雪起身笑道：“只是为了吃碗面，就跑那么远，只怕你车子的油费钱，都够买面的钱了！” 王林笑道：“千金难买美人笑，只要你开心就好。何况我现在还有求于你呢！” 歌舞团旁边的老面馆，其实是附近一个国营单位的食堂，临街，对外开放。 王林先到窗口买了两张面票，再到里面去，把票交给师傅。 不一会儿，两碗撒着葱花，飘着葱香的阳春面就端了上来。 阳春面又称光面、清汤面或“清汤光面”，汤清味鲜，清淡爽口，不含肉类，难怪沈雪爱吃。 王林几筷子就吃完了。 沈雪笑问道：“你是不是没吃饱？你再点一碗其它的面吃吧？” 王林真没吃饱，正要起身去点餐，看到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正是那个连续两次抢走了沈雪女主角的付芳美，还有她那个男朋友秦建波。 第152章 王林怼人！ 付美芳身形窈窕，面相姣美，也算得上是个美人，更有一种青春活力，脸上带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 她和秦建波在门口买了餐票走进来，看到沈雪和王林在一起，咯咯笑道：“哟，沈雪啊！这么巧，你不是没参加新戏的排练吗？怎么也这个点才出来吃中饭？唉呀，我们练习新戏，好累啊！吃完饭，下午还得接着排练呢！” 付美芳抢走了沈雪的女主角，还在这里凡尔赛。 沈雪淡淡的道：“在谈点事，所以晚了。” 秦建波拿着餐票去换餐。 付美芳就势在沈雪他们这桌坐了下来，看了王林一眼：“沈雪，这个男人，还是申纺厂的那个吧？” 沈雪道：“是啊。王林就是申纺厂的。” 王林的确没吃饱，朝付美芳点点头，说了一声你好，便起身去买了粉来吃。 付美芳问沈雪道：“你条件这么好，怎么找了个机修工啊？你不能因为他救过你，你就以身相许吧？这恩情和感情，你得分开来。陈振华不是在追求你的吗？他家条件很不错的，你怎么不考虑一下呢？” “不考虑！”沈雪吃东西很慢，一手捋着秀发，不让头发沾到面碗，一边慢慢的吃。 付美芳也只点了一碗阳春面，看来，她们的好身材，都是保养出来的。 “沈雪，你看不上陈振华，我另外给你介绍一个吧？是秦建波的发小，家庭条件和建波家差不多，你要不要见一见？” “不见，不劳你费心了。”沈雪轻轻摇头。 付美芳道：“优质的男人可不多的，谈一个少一个。” “你顾好自己就行了。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沈雪虽然温柔，但面对这个一再抢走她女主角位置的对手，还是心存芥蒂的，只是表现得不太明显而已。 王林的牛肉面上来了，他特意多加了份码子，看起来一碗都是牛肉。 还是牛肉面吃起来扎实啊！ 付美芳问秦建波道：“建波，你那个发小，是不是叫刘学中？他找到对象了吗？” 秦建波道：“他对象都换好几茬了！他那个人谈恋爱没长性的。” 付美芳道：“那是因为他没遇到对的人，你看我们团里的沈雪多美啊！刘学中的对象要是沈雪这样的，他还能不长性？” 秦建波看了沈雪和王林一眼，低声道：“人家沈雪有男朋友呢！你别说了！” 付美芳吸溜着面条，白了秦建波一眼：“怕什么！一个机修工，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沈雪和刘学中多般配啊？刘学中和你一样，都买了夏利车，是不是？” 秦建波点点头：“是，他也买了夏利车，比我晚买半个月。” “沈雪，你听到没有。”付美芳笑道，“人家刘学中都有自备车了。放眼整个申城，现在能买自备车的人家可不多。” 沈雪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夏利车很贵吗？” 付美芳就是想在她面前炫耀，一听沈雪提问，马上摇了摇头：“也不怎么样，才五万块钱一辆，比自行车和摩托车强一点吧，总不至于日晒雨淋的了。而且学车特麻烦，我到现在都没有通过考试，唉，烦恼啊！” 王林无语的嘿嘿一笑，心想这人还真是学会了“凡学”的精髓啊！ 付美芳道：“沈雪，五万块钱是不多，但工人家庭，是肯定买不起的，你要想坐上夏利车，你就得找一个刘学中那样的男人。” 沈雪道：“哦，你就是为了那辆车，所以找了秦建波？” 这话怼得太棒了！ 王林忍不住笑出猪叫声。 付美芳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秦建波也怔怔的，看了一眼付美芳。 如果付美芳真是因为他有车才和他好，那这段感情就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了！ 付美芳看出秦建波的不悦来，连忙说道：“建波，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和你之间是爱情！跟物质无关的！” 秦建波勉强一笑：“我知道，说着玩玩嘛！” 付美芳连声道：“对，就是说着玩玩的。建波，我要上市里的春晚，你到时一定要来看哦。” 秦建波道：“好，我一定去现场看你表演。” 沈雪吃个面，也不得安生，真的被付美芳给气饱了！ 王林见她不高兴，笑问道：“市里的春晚是哪天播放啊？如果是三十晚上播，能有收视率吗？全国人民不都在看央视春晚吗？” 付美芳瞪眼道：“当然是29号晚上啦！你没看过吗？” “29号晚上？那就不叫春晚吧？除夕都没到呢！顶多就是一个地方台的文艺联欢晚会。我长这么大，还真没看过市台的晚会，有人看吗？” 付美芳咬了咬嘴唇，说道：“当然有人看了！你不看不代表别人不看！你家有电视机吗？” “有啊，21寸的进口大彩电。”王林淡然回答。 “嗬！真的假的？你家里人存了好久的钱，才买到这台彩电吧？”付美芳气呼呼的道，“你一个机修工人，哪里懂什么文艺啊！真是的！” 王林一本正经的道：“难道你们跳舞，不是给工人阶级欣赏的吗？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只跳给资本阶级看？还是说农民阶级比我们工人阶级更懂文艺？” 付美芳啊了一声，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王林扯上了整个工人阶级，就不是付美芳可以随便污蔑的了。 付美芳涨红了脸，瞪圆了大眼睛，用杀人的目光，看着王林。 王林坦然受之。 沈雪听到王林怒怼付美芳，不由得心气为之一清，抿嘴笑道：“你吃好了吗？我们走了吧？” 王林放下筷子，说道：“吃饱了，这家的面真的可以，下次还来吃。” 付美芳他们也吃完了，一起往外走。 门口的确停了一辆红颜色的夏利，就停在王林的奔驰车后边。 王林打开奔驰车，请沈雪上车。 付美芳看到了，问道：“喂，你不是机修工吗？怎么当起司机来了？” 沈雪正要坐进车里，闻言说道：“这车是王林他自己买的，他可不是司机！” 王林笑道：“对，我就是你的司机。” 沈雪笑道：“我可请不起你！” 付美芳道：“建波，他那是什么车？” 秦建波倒是一怔，说道：“奔驰。” “贵不贵？”付美芳不是很懂车，只知道随便有辆什么车就很牛气了。 王林听到了，笑道：“车倒是不贵，就是油耗太高了，现在油价都涨到9毛5了，我这车2.5L的排量，太吃油了。还是夏利好，夏利只有1.0的排量，省油。再见，两位。” 付美芳更加不懂排量之类的数据了，问秦建波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建波苦笑一声：“他那车是奔驰W123的顶配版，我买车的时候，也去看过那辆车，太贵了，买不起。” “有多贵？比夏利还贵吗？”付美芳问。 秦建波哭笑不得：“20个夏利吧！” “20个夏利，那是多少钱？”付美芳的数学，的确有可能是体育老师代课教的。 “100万吧！” “啊？100万买个车？他、他不是个工人吗？那排量又是什么意思？” “车子越好，排量越高，油耗也越大，能力当然越足了。” “那是好的意思？” “当然了！这个王林，不只是机修工这么简单！他能买得起100万的奔驰！不得了！”秦建波可不是傻子，“沈雪眼光很毒辣啊！居然不声不响，找了个这么有钱的金主！美芳，就你傻，还帮她介绍男朋友！” 付美芳咬咬嘴唇，看着奔驰车绝尘而去。 王林开着车，问沈雪道：“我让你练独舞，你练了吗？” “独舞？哦，我最近有在练一支荷花舞，是我自己编的舞蹈。” “荷花舞？” “就是模拟荷花的模样，以及荷花在风中摇曳多姿的形态。” “哦？这个舞应该很好看。” “我还在编舞呢，等我练熟了，我跳给你看。” “好啊！” 晚上下班回到家里。 王林拿出纸笔来，构思卫生巾的销售网点分布，以及广告创意。 李文娟好奇的看了一眼他写的东西，笑着问道：“姐夫，你写的是什么啊？” “我在想卫生巾的广告。” “卫生巾的广告？用男人拍呗！” “用男人拍卫生巾的广告？” “对啊，是不是很有创意？” “这？你这想法，还挺独特的！”王林不由得一笑。 “这不是我想出来的，这是我从电影里学来的。” “哪个电影里面？还有卫生巾的广告？” “就是那个《吉屋藏娇》啊。” “那个我看了一半没看了的鬼片？录相带还在吗？” “还给张美云了。” “文娟，你去隔壁，把这盘带子再借过来，我好好看看。” “我不去，你要看，你去借。”李文娟撒娇。 李文秀洗了碗出来，笑道：“文娟，快去！你姐夫叫你做事，你还不麻利点？小心他下次不带你出去玩了！” 想到出去玩的好处，李文娟笑了起来：“行吧，看在姐夫带我出去玩的份上，我还是帮你跑跑腿好了。嘻嘻！” 王林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文娟，还是听你的的话，不听我的话。” 李文秀道：“你宠坏了她，她不是不听你的话，是想在你面前撒撒娇！” 李文娟穿上拖鞋，走到了门口，闻言说道：“还是我姐懂我！姐夫，你也太不懂女人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追到我姐的！” 王林哑然失笑。 不一会儿，李文娟拿着一本录相带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看到那个男人了！” “什么男人？”王林接过录相带，放进录相机里。 李文娟像是报告什么国际大新闻似的：“就是张美云那个男人啊，现在就在她家里！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王林道：“有什么好看的？” 李文娟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那男的好大年纪了，看起来比她爸还老气，而且长得又矮又丑，头发还染成了绿色，两侧的头发全剃掉了，只留下中间一丛，跟西游记里的怪物似的。” 李文秀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张美云的男人？” 李文娟道：“他俩抱在一起啊！” 李文秀道：“文娟，别乱说。” “我没乱说！” “好了，总而言之，她找什么样的男人，是她的自由，我们管不着。” “行行行，我不说了，姐夫，我陪你看电影！” 电影已经开始播放了。 王林没想到的是，这部鬼片里，还真的有跟卫生巾有关的内容，从影片里面可以看出来，卫生巾在香江那边，已经很普及了，卖卫生巾的老板也很有钱，财大气粗，找个人拍广告，随便开价就是三万块钱的酬金。 李文秀笑道：“这电影我也看过了，就没想到里面的卫生巾情节呢？还是文娟有心。” 王林道：“你还别说，这电影里的广告创意，虽然是用来搞笑的，但这个创意还真的挺不错。” 李文秀道：“你不会真的想仿造这个，请男人来拍卫生巾广告吧？” 王林笑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想一个绝妙的广告情景出来。” 李文娟道：“姐夫，你可以拍一支广告片，是这样演的啊，我来示范一下，你看行不行。” 王林听她说得有趣，便道：“行啊，你示范一下。你的创意要是被我录用了，我给你300块钱当报酬。” 李文娟一听更来劲了，清清嗓子，说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现在演的是一个有老婆的男人啊，我来到了商店卫生巾柜台前——姐，你就是售货员。” 李文秀抿嘴笑道：“我成售货员了？行，我就是售货员。请问小姐——” “我是先生！我演的是先生！” “好，请问这位同志，你要买什么？” “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爱晴柔牌子的卫生巾啊？” “我接下来要说什么？”李文秀问。 “姐，你应该问我：你为什么一定要买爱晴柔的卫生巾啊？” 李文秀便道：“同志，你为什么一定要买爱晴柔的卫生巾啊？” 李文娟道：“因为我爱人只喜欢爱晴柔的卫生巾。爱老婆，爱晴柔！” “绝啊！”王林眼前一亮，指着李文娟道，“这个点子好！” 李文秀道：“还别说，我觉得这个广告，真的还行。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广告词也很好，爱老婆，爱晴柔。” 李文娟伸出手板心，不停的摇晃，笑道：“姐夫，三百块，拿来！” 第153章 大布局 王林爽快的掏出三百块钱，放在李文娟手里：“文娟，没看出来，你挺能耐的啊！” 李文娟得意的把钱装进口袋，笑道：“姐夫，我也是知识女青年，你以为我是花瓶啊？ 李文秀笑道：“你还真敢自夸！花瓶是美女！” 王林哈哈笑道：“花瓶是指那些空具美丽外表、缺少有趣灵魂的人，文娟不仅拥有美丽的外貌，也有着有趣的灵魂，所以不是花瓶。” 李文娟双眼亮晶晶的：“姐夫懂得欣赏我！” 李文秀道：“你少臭美了！” 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王林一边看，一边拿了本电信黄页在翻，同时构思整个营销体系的构建。 李文秀看着他本子上记着许多的数据，不由得问道：“你在算什么呢？” 王林道：“我在计算全国有多少个县级区域。” “你计算这个做什么？” “我想构建一个全国范围内的销售网点。” “卖卫生巾？” “对。” “那全国有多少个市县区？” “3000个左右。” “这么多吗？” “我翻电信黄页算出来的。每个区县肯定是有电话号码的，现在装电话的人越来越多了，像我们市里，听说都快要升级到七位数了。” “嗯，现在装电话也便宜了不是？以前工资低，装一个电话还要5000块钱呢！” “我大概算了一下，我们国内，有1300个左右的县，1000个左右的市辖区，120个自治县，400个县级市，还有其它一些旗和林区。大概差不多就是这个数目吧！我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大概数目。” “那又怎么样呢？” “我打算往每个县级区域，派5个人，成立一个业务点，每个业务点设一个业务主任，负责整个区域的销售工作。” “天哪！每个区域5个人，3000个区域的话，就要1.5万个人啊！”李文秀吃了一惊，“每人一百块钱的工资，你每个月光是发工资，就要支付150万呢！你确定光靠卖卫生巾，能赚到这么多钱吗？” 王林笑道：“这只是一个宏伟的构想，我们现在哪能覆盖到全国啊！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把申城拿下！” 李文娟道：“姐，你傻啊？这五个人能帮姐夫赚到钱，他才请人的啊！请的人越多，卫生巾卖得越多！收入自然越高。如果每个月真的要开150万工资，那姐夫一个月的收入，起码得有几千万不是？你想啊，如果一个县级区域的卫生巾销售量，连五个工人都养不活的话，那这个县也就没有必要设点了。” 王林笑道：“文娟真的长大了，学会思考了。” 李文娟道：“我又不笨！哼！” 她这娇憨的小模样，还真是惹人怜爱呢！ 李文秀道：“那请的人也太多了吧？一万五千人，你好管理吗？” 王林道：“3000个业务点，其实也不算多，我可以设立几个大区，把34个行政区域，按照方位不同，划分为六个大区，设立东北、华北、西北、华东、中南、西南六大区，每个区设一个大区经理，分别负责，每个经理只管500个左右的县级区域，那就很轻松了。我这个老总，只需要管这六个大区经理就够了。” 李文秀由衷的赞叹道：“你还真的很厉害！这套管理体系还不错。” 王林苦笑一声，说道：“这都是企业已经做大做强之后的事了。我们的产品，现在还滞销呢！我现在只想把申城拿下来。申城只需要100来人就够了。” 李文秀道：“如果是请我们这样的工人，那工资还是挺高的。现在很多待业的青年，还有很多提前内退的退休工人，你说请他们做事，是不是便宜得多？” 王林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每个区，请几个街道大妈帮我们做事？工资固然省下了，但他们的办事能力，营销能力，也要大打折扣啊。销售是个苦差事，成天要四处跑的。一个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算骑着自行车跑，也够辛苦的呢！大妈们吃不消。至于待业青年，他们要求的工资也不会太低，如果要求低的话，他们早就找个体户干，或者去私营企业上班了。” 李文秀道：“说的也是。你考虑得更周到。” 王林道：“现在申纺一厂在改革，要分流出来很多人，我正好可以安排他们的工作，既解决了国家和厂里的困难，又充实了我自己的工厂队伍，我也因此可以得到领导们的重视，何乐而不为呢？我的工厂，安排了这么多分流的工人，不管在什么时候，市里的政策，都得向我的工厂偏移，别的不多说，就只一个减免税，就能让我受益好几年。” 李文秀道：“你现在接受这么多的分流职工，的确有资格和市里谈判，多拿一些政策上的优惠。” 王林道：“我也不需要国家太多的照顾，等企业做起来了，该缴的利税，我一分不会少交。这是一个企业家最基本的素质。只不过，我现在创业维艰，前几年多拿一些政策上的优惠，对企业的前期发展是有利的。我安排这么多工人就业，国家补贴我税收优惠，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在和爱人的交流中，李文秀真正认识到，自己的丈夫，是一个多么有思想、有文化、有闯劲的男人！ 最难得的是，王林的脾气品性都极好，格局也很大气，很少因为鸡毛蒜皮的琐事，和她争吵，更不会因为钱财之事和她计较争执。 在工厂里，李文秀平时听得最多的，就是同事之间谈论家庭琐事，很多人家里，夫妻不和睦，都是因为几块钱、几毛钱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有时想想，这种争吵意义何在呢？ 王林在大事上不含糊，在小事上不计较，这就很难得了。 看完录相带，李文秀温柔的一笑，依偎在王林的身上，柔声说道：“休息了吧？” 王林偏过头，碰碰她俏丽的脸蛋，笑道：“好啊。” 李文秀道：“你该请个秘书了吧？或者请个助理？” “卫生巾厂部有个助理，就是你推荐给我的那个金悦，她也是中专生，人聪明，有活力，也会做事。” “哦，我知道，金悦很不错的。” “有个助理就行了，秘书没必要。” 李文娟道：“姐夫，请我、请我啊！请我当你秘书！” 王林失笑道：“我请谁，也不可能请你啊！” 李文娟嘟嘴道：“怎么了？姐夫，我哪里不好了？姐，秘书是老总的贴身人，姐夫请别的女人当秘书，你能放心啊？请我最好了！” 李文秀在妹妹额头上轻轻一点：“我还不放心你呢！做事总是丢三落四的！秘书是帮领导做事的！你港片看多了吧？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一个男人真要在外面找女人，哪里没有女人？非得跟秘书玩在一起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李文娟道：“就你精明！哼！不听妹妹言，看你吃亏在眼前！” 王林笑道：“文娟，你这么厉害，你是要当厂长的啊，怎么能来当个小小的秘书呢？是吧？” 李文娟嗯了一声：“对哦，我是要当厂长的！” 李文秀笑得肚子都痛了，起身关了电视，和王林进卧室。 “王林，”李文秀道，“我假怀孕的事，是不是得想办法解决一下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再去上班了。班组里的人，每天都要讨论我肚子大不大的问题！” 王林沉吟道：“其实，我现在是副厂长了，这房子的事，就不叫个事了。不管你怀没怀孕，我都能分到这么大的房子，甚至可以分到更好的房子。” 李文秀道：“对啊，我们可以换更好的房子！” 王林道：“我们刚搬家，而且这里还不错，暂时就这样住着吧。” 李文秀道：“那你说，孩子的事，怎么解决？”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要不这样，你请一个月假吧。也不用说什么事，只是请假。任由别人去猜测。” 李文秀皱着秀眉道：“说是流产了啊？我真不愿意这样骗人。” 王林道：“你不必说你流产了啊，你只说有事请假。厂里人要怎么想，管他们去！我现在是副厂长，谁敢说三道四？要不你干脆办一个停薪留职得了。” “不要。我舍不得这份工作。我现在是工段长，也不用成天做事，上班很轻松的。”李文秀道，“我好不容易才熬到这个职务，就这么辞职？我舍不得。” 王林笑道：“小小的工段长，你就当官成瘾了？这样吧，再有一个月，服装厂也要开工，你过来蓝厂这边当厂长吧？” “我能行吗？” “你之前开作坊，摆服装摊，不是做得挺好的吗？怎么了，还完我的债，你就没有赚钱的动力了？” “不是啦！我管管小作坊还行，让我管理一家工厂？我心里没底。你卫生巾厂都办得这么艰难，服装厂肯定也难管。” “卫生巾厂不同，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建立自己的销售渠道。服装厂的销售，我们可以自行解决，我在南京路上买了一栋楼，用来当旗舰卖场，在市里几个主要的商业街道，也租了大门面当卖场。服装厂开工后，暂时产能也有限，有这几个大卖场撑着，再加上华亭路的摊位，估计也差不多够用了，等我们在申城站稳脚跟了，再进行扩张。一步一个脚步，稳扎稳打，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李文秀沉吟不决。 王林道：“你办的是停薪留职，你在申纺厂的工作关系还在，而且蓝厂就在申纺厂里面，你仍然在申纺厂上班。蓝厂有申纺厂的投资，这家工厂也算是国企，你还是国企工人。最重要的是，你的假怀孕，也就没有人计较了不是？” “那我还在申纺厂，别人天天看到我，还是知道我没怀孕！哎呀，愁死我了！当初你让我假怀孕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个大麻烦！现在麻烦来了吧？我不管，你赶紧给我一个孩子！我要孩子！” 王林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李文秀，你和我好，不会就是为了一个孩子吧？你把我当成生孩子的工具了？” “你还开玩笑！我一点心情也没有！” “你没心情啊？那我们今天不生孩子了？” “我是说没心情开玩笑！快来，我们生孩子！” 李文秀嫣然一笑，身子一翻，趴在王林身上…… 一番折腾过后。 李文秀抱紧王林，咬他耳朵，喃喃说道：“原来夫妻之间这么美好！” 王林道：“你才知道吧？我们之前浪费多少时间了？我以前问你要，你就是不给！” 李文秀嗔道：“我以前不是没接受你嘛！来吧，王林，我们把以前耽误的时间，都给补回来！”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眼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轻轻的覆盖在脸上。 忽然，她又睁开眼来，问道：“王林，你刚才说，我是刚知道夫妻之间的美好，难道说，你早就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我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吗？” 王林啊了一声：“我们男工之间，每天都在讨论这些事！哪有不知道的道理？还有，巷子口那些录相厅里，放的都有那种片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吧！”李文秀娇声一笑，“你说那种片子，哪里有卖的？我们买一本回来，自己在家里看看？” 王林摇了摇头：“文娟在家里，我们哪有时间看那种片子？再说了，我们用得着看吗？” 李文秀嗯了一声，闭上双眼，享受爱人的爱。 翌日。 王林还没起床，就听到李文秀在外面说话的声音：“军哥，进来坐，吃过早餐了吗？” 周军问道：“王林呢？” “他还在睡呢！” “呵呵，这么能睡？” 王林听到周军来了，便穿衣出来，笑问道：“军哥，你不去上班，怎么跑我这来了？” “唉，找你聊聊天！”周军递一支烟过来，欲言又止。 王林知道他肯定有事，便道：“这样吧，等我吃过早餐，你随我一起，到我的卫生巾工厂视察一下工作？” 此举正合周军之意，他笑道：“好啊，我也正想去你工厂参观参观。卫生巾销售怎么样？” 王林摆了摆手：“别提了，为了卖卫生巾的事，我一个头两个大呢！” 周军笑道：“要是别的产品，我还能帮你在单位打打广告，帮你分销一下，这卫生巾的事，嘿嘿，我真帮不上忙，对不住了，兄弟！” 王林不由得失笑，吃过早餐，和周军前往白厂，上车之后，问道：“军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周军未语先叹：“唉！” 第154章 难怪他这么拽！ “你们去广州度蜜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王林问道。 “什么蜜月啊？就请了几天假，出去玩了玩。我们不兴蜜月这个说法。”周军笑道，“真让我玩上一个月，那我非得废了不可。” 他略一迟疑，又道：“不过，我要是早知道回来之后这么难受，我宁可在外面逛着不回家了！” “是不是和我姐之间的事？”王林敏锐的感觉到了。 “也不全是因为小琳，”周军嗫嚅道，“你们婚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哪一方面的？”王林问，“夫妻生活？生孩子的事？” “不，不是这个。”周军毕竟新婚没多久，还忌讳谈这个事情，尴尬的笑了笑，“就是平时家庭生活，比如说谁当家作主啊？” “我家都是文秀管，家里的事我一概不理，她花多少钱，花在哪里，我也不过问。” “她回家也不吵吗？” “挺好的啊，不吵不闹，每天都是做饭搞卫生，然后就是做衣服啊、看电视啊，聊聊天什么的。我姐很吵吗？” “她和我不吵，和我妈吵，和我两个妹妹也吵得不可开交，一点小事情，就能把家翻过来！我现在下了班，都不敢回家。” “有这么严重？”王林心想，我姐虽然个性大，但也不至于这么不堪吧？她也是个知书达礼的知识女青年啊。 “军哥，这事你不能回避。你想啊，你家里三个女人，我姐是外姓，嫁到你家去的，她可是孤身一人。你们家三个女人欺负她一个人，你还不帮她？那她怎么活？” “你言重了，没有打过架。我们家人都是讲道理的人。” “这话我不爱听，难道我王家人就不讲道理了？”王林当然要维护自己姐姐。 “不是这个意思。她们女人之间的战争，并不动手，就那么吵，我跟你说，她们几个人在一起讲道理，能讲三天三夜，然后谁也说服不了谁。我夹在中间，难为人啊！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这一点请你放心。小琳在我家，绝对没吃亏的。” “军哥，我爸妈死得早，文秀嫁过来后，也就没有婆媳之间的战争。虽然凡事都少了父母的帮衬，但也没有公公婆婆管着她，而我又是独生子女，只有一个堂姐，还离得远，偶尔才来玩一玩，她和文秀还特别投缘。因此呢，我家没有你这样的烦恼。” “哦，是啊！”周军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这种生活，真不是我想要的。” “你和我姐搬出来住吧！独立生活，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只剩下夫妻之间的恩爱了。” “搬出来？去哪里弄房子呢？我们单位现在排队分房的人很多，小琳的单位条件有限。我和她要是在同一个单位，那就好说了，双职工怎么着都能分到一套房。” “我给你个建议，你爷爷奶奶那边，不是有套房吗？你和我姐，和你爷爷奶奶换一个地方住。这样一来，你就把婆媳矛盾进行了转移，让你奶奶和你妈妈去吵吧！” “啊？” “另外，两个妹妹，你只留一个在你那边住。一个小姑子，她就闹不起多大风波了，两个女人在一起，只会当朋友，吵不起来的。因为女人比男人更需要倾诉的对象，也需要一个人陪伴她。你妹妹住在你家，只能和嫂子做朋友。” “真的可行啊？” “听我的，保准没错。” “可是，我爷爷奶奶单独住惯了。冷不丁的让他们搬回来住，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我奶奶有高血压，再被我妈天天气那么几下，气出个好歹来，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不然呢？怎么办？” 周军沉吟道：“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得通。我想把你姐调到申纺厂来工作。一来火柴厂离家里远，效益也一般般。二来我叔管着申纺一厂，要调一个人过来，实在是易如反掌。你姐调过来后，要分一套房子，也就是我叔一句话的事。她分了房子，我们就搬出来住。” “这样也行，你和我姐商量过了吗？” “她说没问题。她巴不得调到申纺厂来，申纺厂多好啊！离家里近，走路就能上班！而且是市里的头龙企业，全公司几十万人呢！现在全市也就申纺厂落实了政策，实打实的涨了30%的工资，其它厂都在拖着不涨。” “军哥，你打得一手好算盘啊！这样也行。这样分家分得更彻底，你和我姐两个人单独过小日子。” 说话间，来到了白厂。 王林请周军到自己办公室，喊金悦泡了两杯茶来。 周军四下瞧瞧，笑道：“了不得！你这工厂，办得有声有色啊！你比我还年轻，却已经做出这么大的成就来了！” 王林道：“我一个平头百姓，而你是国家干部，是管我们的官，这没法比。” 周军摆摆手：“什么官不官的，就是为人民服务而已，也就是拿一份工资，干一份活。还有一件事，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家里才吵得不可开交。” 王林笑道：“那五万块钱的事吧？” 周军嘿了一声：“你什么都懂！” 王林笑道：“你们别找那五万块钱了，在你们家里，是找不到的。” 周军道：“怎么？小琳真放到她家里去了？” 王林点点头：“十月四号，国庆假期一过，你们结完婚，去广州旅游之前，我姐就把钱转移到了我手里。我也算是她娘家人。是吧？” “啊？在你手里？”周军失笑道，“我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一节。” 王林正色说道：“我姐把钱给我，是让我拿着帮她买卖国库券。你别想歪了。” 周军道：“我知道，你一说钱在你这里，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了。” 王林道：“她给我五万块钱，我已经帮她赚到三万了！也就是说，她现在有八万块钱在我这里了，以后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周军吃惊道：“赚这么多了？这不是抢钱吗？” 王林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好不好？不然你以为我的钱都是凭空变出来的？” 周军道：“我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只想着怎么样在单位混得更好一些。我不是一直想买个车吗？所以才问她这五万块钱的事。既然放在你这里，那我就放心了。” 王林道：“你们买车的事，先不着急，等本钱多了一些，你再从我这提钱出去，要买就买一辆好点的车。要不，我先借钱给你？你先把车买下来？” “不要。”周军道，“你先帮我们赚钱吧！有这么好的赚钱渠道，我还不赶紧抱紧你的大腿了？哈哈哈！” 两人谈完话，周军气色好多了。 王林带着他，到工厂里参观生产线。 看着卫生巾一片片像雪花似的，从流水线上生产出来，周军笑道：“原来是这么生产出来的，这卫生巾是长条形的，倒像是口罩一样。” “现在生产的卫生巾，都是这种长条形的。其实工艺还可以再改进，因为长条形的产品，并不方便，如果改成护翼形的，就更能有效的仿止经血侧漏。” “既然可以改进。为什么不改呢？” “这是生产线厂家的事了。我一个小小的生产商，哪有这个能力？”王林道，“这厂里的大部分东西，全是进口的，就连原料也是进口的。” “哪个国家进口的？” “日本。” “我拷，小鬼子的技术这么先进？” “是啊！我们刚刚改革开放，各方面都得迎头赶上。” 包来顺走了过来，笑道：“王总好。” 王林点点头：“包主任，车间情况好吧？” “都好着呢！”包来顺笑道，“这生产线都是流水作业，比纺织厂那边轻松多了。每个工人，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不会出差错。” 王林嗯了一声，和周军走出工厂。 周军道：“行了，我去上班了。” “我送送你吧？” “你这么忙，就别送我了。我到门口坐公交车就行。” “公交车多挤啊？这个点，正好是上班高峰。我们谁跟谁啊？别跟我客气了。” 周军呵呵一笑。 王林送他到单位门口。 门卫看到奔驰车，敬礼放行。 王林笑道：“看到没有，我开了这车，进一般的单位，都是可以通行的。” 周军道：“计划体制的时候，车子只有单位才能买，车子放宽民用购买，也就两年时间，很多人的思想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以为有好的车，就是单位领导呢！” 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门口进来一辆中巴车。 这是一辆市电视台的采访车，车身上印着LOGO。 那辆车停到了王林的车旁边，下来几个人。 一个摄像师，扛着录相设备，一个助理，拿着话筒等物件。 一个穿着女式小西装的长发女子，化着淡妆，眉目如画，身长体瘦。 周军还没下车，看到她，便笑道：“这是市台新来的名嘴，顾清雨，北广才女，她这次来我们单位，肯定是来采访领导的。最近市里有好多大工程呢！” 王林嗯了一声：“我不怎么看市台，居然不认得她。” 周军推门下车：“好了，再见。晚上我和小琳去你家坐坐。” “好，来吧！”王林朝他挥了挥手。 顾清雨撩了一下及腰的秀发，朝奔驰车这边看过来，正好和王林对上一眼。 她笑了笑，走过来问道：“同志，请问你们主任是在哪一层办公？” 王林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单位的，我也不清楚，你进去问人吧！” 说完，他倒好车，麻溜的开出了建委大院。 顾清雨好奇的看着王林的车屁股——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的！ “这是好车啊！”摄影师笑道，“奔驰！就算是咱们市里的领导，也没坐这个级别的车。这年轻人牛啊，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 助理笑道：“这么年轻，就开这么好的车，肯定是个司机。” 顾清雨整理一下衣裳，说道：“走吧，我们去采访了！这条片子晚上就要播出的，我们得抓紧时间，宣传部门还要审核呢！” 她快步走上建委大楼的台阶，高跟鞋打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咚咚咚的有节奏的响声。 周军正好走到前面，被顾清雨喊住了：“同志，请问一下，你们主任在哪层办公？” 周军笑道：“顾清雨，你不记得我了？” “你是？周军哥哥？”顾清雨惊喜的笑道，“哎呀，我们好几年没见了，你变化挺大的，也长高了，也变帅气了！” 周军笑道：“你也变化大，不过我还是认出你来了。小时候，我们可都住在一个大院里。” 顾清雨道：“是啊，仿佛就在昨天呢！后来你爷爷高升，你家就搬走了。我听说你去参军了，是吗？” “是啊，早退伍了，这不，在建委上班呢！”周军笑了笑，“你是来采访我们主任的吧？走吧，我带你上去。”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这真是意外惊喜。”顾清雨甩了甩满头的秀发，嫣然笑道，“我还记得，你比我只大四岁吧？那时你是我们院里的大哥哥，我们一群小屁孩子，就爱跟在你身后跑。” 周军哈哈一笑：“是啊，你和我小妹粥粥一年的。转眼十年过去了。” 顾清雨看他手指上戴着的戒指，讶道：“你结婚了？” 周军抬起手，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啊，国庆刚结的婚。” “你结婚这个礼，我得补！我们好好聊聊天，你家现在住哪里？我得去拜访叔叔阿姨。” “行，回头你来我家吧！”周军和她聊着天，往楼上走去。 顾清雨问道：“刚才我看着你从那辆奔驰车上下来的，我就感觉你有些面熟。那司机是谁啊？” 周军笑道：“那是王林，我爱人的堂弟，申纺一厂的副厂长。我上班快迟到了，他开车送一下我。” 顾清雨吃惊道：“不会吧？他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就当上副厂长了？现在申纺厂效益这么好了？副厂长都开上奔驰车了吗？” 周军道：“人家厉害，手里的好几家工厂呢！这车差不多花了他一百万，全是他自己赚钱买的车。” 顾清雨震惊道：“私营企业主？怎么又是申纺厂的副厂长了呢？” “也不全是，有国资股份。怎么了？你对他有兴趣？别想了，他和我一样，已婚。” “我就好奇，打听一下，这是我们新闻工作者的职业特征！你想哪里去了呢？” “哈哈！”周军笑道，“我妹妹还想他呢！可惜，人家早就名草有主了！他爱人可漂亮了，是申纺厂的厂花！” 顾清雨咬咬嘴唇，秀眉轻轻一挑：“是吗？难怪他这么拽！年少得志啊！” 第155章 亲自上阵【求订阅】 晚上，王林回到家，跟李文秀谈到周军的事。 “琳姐要调到申纺厂来工作？太好了！让她到我们整理车间来吧？整理车间的工作很轻松呢！”李文秀笑道。 “现在还不知道调到哪个车间。”王林道，“她有周伯强罩着，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去厂部都行。” “厂部上班其实不自由，一天到晚都有领导盯着。”李文秀笑道，“当初我进厂时，厂里就想安排我去厂部，我没去，我选择了整理车间。” “是吗？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王林笑道。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王林道：“肯定是军哥和琳姐来了。” 李文娟打开房门。 来的果然是周军和王琳。 “琳姐！”李文秀拉着王琳坐到沙发上，笑道，“你蜜月回来了啊？广州好玩吗？” “没怎么出去玩，就在宾馆里待了几天。”王琳笑了笑。 李文娟好奇的问道：“你们花钱到广州去，就为了住宾馆啊？那还不如在家里住着舒服呢！” 李文秀抿嘴笑道：“文娟，你还是个孩子，你懂什么啊！人家新婚夫妇，特意出去度蜜月的！蜜月，你懂吗？你以为出去旅游的呢？” 周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小琳的工作调动，我已经在办了。只要火柴厂的领导签字盖章，申纺厂这边马上就可以办入职手续，最快后天就能调到这边来上班。” 李文秀道：“太好了，琳姐，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上班了。你要是再把房子分到我们这栋楼来，那我们离得更近了。” 周军道：“哎，我们正有这个想法，我打听过了，这一层楼，刚好有一套房是空着的。” 李文秀问道：“不是刚分的房吗？怎么还有空房？” 周军道：“你这就不懂了吧？单位里面做事，不会把事情做满的，十分事情，只做九分，你得留一分余地，以应付不时之需。比如说这分房，明明有十间空房，房管科对外说，只有九间了，因为他得留下一间，说不定哪个领导打招呼呢？他要是没房子应付，那他这个房管科的科长还干不干了？” 王林笑道：“你就是那个打招呼的领导了！” 周军笑道：“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可以经常串门耍了。” 王琳和李文秀两个人，聊到去哪个车间工作的事。 李文秀建议她到整理车间。 周军说，还是去厂部坐办公好。 王琳道：“我不会写，也不会算，去坐办公，这也不会做，那也不会做，怪难受的！还不如和文秀在一起做事，还有个说话的人。” 周军道：“行，你喜欢就行。” 王琳道：“文秀，你以后就是我的师傅了！我跟着你做事。” 王林道：“我还想着，让李文秀调到服装厂当厂长呢！结果我姐又来了，这下好了，文秀更舍不得离开申纺厂了。” 周军笑道：“要不我们打牌玩吧？” 李文秀道：“你们玩牌吧，我不玩，我做衣服。” 王林道：“军哥，我们家里就没有喜欢打牌的人。” 周军笑道：“得了，跟你们在一起，我也被你们同化的。” 王琳道：“你也学学王林的，看看书啊，看看电视啥的，别老是想着打牌了。我也跟着文秀学做衣服吧！” “行行行，我听你的。”周军笑。 王林调到一个电视频道，正好在放市里的新闻。 “看看这个采访！”周军喊道，“这是我们主任。采访他的是市电视台的顾清雨！” “你怎么认识她的？”王琳问。 “她和我小时候住一个院子，她和粥粥还是好朋友呢！她说了，明天要来我家拜访的。”周军道，“你别吃醋啊，这醋你吃不着，我和她打生下来就认识了。” 王琳道：“我才不吃你的醋！人家这么漂亮，能看得上你的话，早就和你好了！” 周军道：“人家这不是看不看得上我的问题。我和她情同兄妹，没感觉，懂吗？” 王林看着电视，问道：“市台的广告贵不贵？” 周军道：“这个你得问顾清雨啊，她是电视台的。” 王林道：“问她？我还不如直接去问电视台广告部的人。” 周军道：“你打算到市台打广告？” 王林道：“我们的产品，现在只在申城铺货，去央视打广告也没用。” 周军笑道：“日报社要不要打广告？找我大妹啊！” “这个肯定是要找她的。”王林道，“我还得找一家广告制作公司帮我们制作广告呢！” 周军道：“那你干脆找一家专业的广告公司，你出一个预算给他们，其它的全部包给他们去做了。” 王林道：“国内现在做这一块，做得全面、又做得好的公司并不多。而且广告创意这个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或者，你有好的广告公司介绍？” 周军道：“我听顾清雨说，她哥哥就是开广告公司的。这样吧，我让她哥哥联系一下你？你们直接见面谈一谈？谈不谈得成无所谓。” 王林沉吟道：“她在电视台当主持人，然后她哥哥在外面开广告公司？看来他们这是充分利用资源。行，那就见一面也好。” 周军道：“明天她来我家拜访，你也来？” “我跟她见面干嘛？你叫她哥来找我就行了。”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王林要打广告的愿望，变得越来越迫切。 卫生巾连续滞销，白厂这边的仓库都堆满了，从明天开始，生产出来的货，就要运到蓝厂这边的仓库来保存。 工厂不停产，原料要不停进口，生产出来的都是货，货又换不了现金，只能压死在仓库，王林又多投入了几十万，全部变成了一堆卖不出去的卫生巾！ 还好卫生巾的保质期比较长，灭菌密封包装之后，一般可以保质三年左右。 这天，王林召开会议，商量广告投放之事。 现在工厂的规模不大，高层领导也不多，开会的时候，直接在三楼的小会议室里就能举行。如果是全员大会，就到工厂的食堂里举行。 会议就在王林办公室旁边。 上次开会时，王林交待手下人，要他们每人想一个广告创意来。 在今天的会议上，王林问大家：“你们有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宣传广告来？” 张瀚笑道：“王总，这也太难了，我们毕竟不是做这一行的，也不是专业的文科生，我们几个都是理科生。也就李文明估计能想出好点子来了。” 李文明道：“王总，广告方面的事，还不如交给专业的广告公司去做？我们出一个总体的预算就行了。策划、制作、发行，全部交给广告公司做。” 他的想法，和周军如出一辙。 王林点点头，心想看来自己对他们的要求和期待，都太高了。 这边正开着会，金悦走进来，低声说道：“王总，有一个叫顾清华的人，自称是华雨广告公司的老总，说是要见你。” “我知道了。你让他稍等一下。” “好的，王总。” 王林对张瀚道：“张工，你来主持一下会议，大家继续讨论卫生巾宣传的事，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都给我说出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 张瀚笑道：“好吧，王总一定要赶鸭子上架，我们就勉为其难，群策群力，出谋划策吧！” 王林笑了笑，走出来，回到办公室，看到一个长相俊雅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和顾清雨有几分神似。 “顾先生，这位是我们王总。”金悦介绍道。 “你好，王总，幸会。我是顾清华，我和周军是好朋友。” “知道，请坐。”王林对金悦道，“给顾总泡杯好茶来。” 金悦应声而出。 王林问道：“顾总是做广告这方面的？” “是的，王总，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优秀的广告服务，从策划到制作，再到发行，以及售后，我们公司都有。如果王总有什么好的创意，或者有什么要求，或者要指定哪些媒体发布，我们都可以帮你办到。” 王林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们的专业素质。我想尽快拍一支广告，投放到相关的报社和电视台。” “可以的，请问是全国投放还是？” “我们暂时只想打开申城市场。” “王总有了广告创意是吧？” “我有两个创意，你帮我看看行不行得通？” “好，请讲。” 王林把自己想出来的“倒踢金紫冠”，李文娟想出来的“男人买卫生巾”，这两个创意说给顾清华听。 顾清华听完，笑道：“这两个点子都挺不错的，很有创意。就算是我们专业广告人来策划，估计也只能这样子了。王总，我觉得这两条广告都可以拍出来，分别投放到不同的电视时段，进行多方面的宣传。倒踢金紫冠这个广告，相对来说比较高端，可以吸引高级知识分子的关注。而男人买卫生巾的广告，更贴近生活，或许可以收到奇效也不一定呢！” 王林点头：“嗯，是这样的。” 顾清华道：“至于平面广告的投放，我觉得以‘倒踢紫金冠’为佳，这样吧，我们先拍，拍完之后，再进行影视广告和平面广告的制作和设计，然后拿样片给你过目。通过你的审核后，我们就开始投放广告。” 王林道：“可以。价格方面怎么说？” 顾清华道：“这就要看王总有多少预谋。钱多有钱多的制作和投放，钱少也有钱少办的事。” 王林表示明白，微一沉吟，说道：“三万块钱吧！” 顾清华双眼一亮，笑道：“王总果然是做大事的！出手不凡。请你放心，你给我们三万块钱的预算，我们就一定给你办出价值三万块钱的事来！关于广告的主角，你有人选吗？或者有要求吗？” “倒踢紫金冠的人选我有，就是楼下小百灵艺术学校的校长沈雪同志。男人买卫生巾的广告，我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其实，王总形象出众，你也可以自己出演男主角。” “我？不行，不行！”王林连连摆手。 “这个短片很简单，只有两句对白，很容易胜任。而且，我们的广告，最好是用同一个女主角，这样显得两条广告之间是有关联的。也更容易让人记住广告内容。” “你是说，跳舞的沈雪，又去演柜台的售货员？” “不一定演售货员，可以演你的爱人，和你一起出镜。这样啊，王总，你演男主角，沈雪同志演女主角，你陪同她一起买卫生巾，对白由你来说，最后的镜头是，你含情脉脉的转过脸，看着女主角，两人相视一笑，有一种心灵相通的默契，可以更好的起到点睛的作用，因为这支广告片的主题，是爱老婆、爱晴柔。” “有意思！”王林心想，不愧是专业的，能更好的完成这个创意。 顾清华道：“王总，你是爱晴柔卫生巾的老总，你亲自为自己的产品代言，我觉得这样做更有意义。” 王林笑道：“顾总，是不是这样的男主角特别难找？没有男人愿意为卫生巾代言吧？所以你才找我上阵？” 顾清华一愕，尴尬的笑了笑：“这种产品，的确很难找代言人。一般的模特和明星，都有些忌讳，也要面子。当然了，只要出得起价钱，请什么人来拍，都不是事。如果王总也有这方面的忌讳，那我再找人吧？” 王林道：“算了，就我出镜吧！不就两句话吗？” 顾清华道：“其实也没什么，就当是平时生活中买东西一样。” 王林道：“我知道你难找人！谁叫我想出这么一个鬼点子呢！我不拍谁来拍？” 顾清华哈哈笑道：“王总，你真是性情中人。” “什么时候可以拍？” “随时可以。” “今天下午可以吗？我想尽快投放广告。” “好啊！”顾清华也巴不得赶紧上马这个项目，三万块钱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是到你们公司的摄影棚拍吧？” “对，我们会搭建专门的摄影棚。这是我的名片，下午两点，请你和沈雪同志过来拍摄。至于卫生巾柜台的演员，如果你有人的话，也可以带过来。你们这边多出一个人，我们那边就省一分预算，到时候你的钱，就能多投一部分到广告发行中去。” “好，我这边演员多得很！我带过去吧！” “王总，谢谢你，合作愉快！” “慢走。” 王林送走顾清华，仍然回会议室开会。 第156章 怀孕 华雨广告公司比王林想象中大气。 他们租的是临街的一个二楼，有四个门面大，一楼只有一个门面，用来当前台，旁边是楼梯上二楼。 王林带沈雪和赵百灵来拍广告。 赵百灵演那个女柜员。 王林他们到达的时候，顾清华已经安排员工，搭好了两个场景的摄影棚。 倒踢紫金冠这个动作，沈雪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也不知道在舞台上表演过多少次了，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难度，表演了一次就通过。 但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后期更好的制作，摄影师多录了三遍用来当作素材。 这个场景除了录相，还需要制作平面广告，因此也抓拍了几十张高清照片。 拍第二个场景时，布景就是商店柜台的一角，王林和沈雪的表演都很自然。 沈雪和赵百灵，从小就学越剧和昆曲，长大了又是歌舞演员，以舞台为生，这场广告片的拍摄，对她俩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王林虽然不是专业的演员，但他只需要本色出演就行了。因为他演的就是一个有爱人同志的工人同志。 顾清华高兴的笑道：“我们原本准备了三天拍摄时间，没想到今天就完工了。” 虽然拍摄顺利，但服化道也需要不少时间，完成以后，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顾清华看看时间，说道：“王总，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王林道：“太晚了，吃饭就不必了，你们抓紧时间做好后期吧！” “我们尽快，一个星期之内把样片送给你看。”顾清华道。 王林三人告辞离开。 上车之后，赵百灵笑道：“没想到拍广告这么简单。” 沈雪道：“拍摄的确不难，难的是接广告。我刚才听里面的工作人员说，他们公司成立以来，接的最大一个单，就是王林的广告片。以前最多只接过几千块钱的广告。” “如果接得多，那也赚钱。”赵百灵道，“王林，你有没有兴趣开一家广告公司？” 王林道：“没兴趣。沈雪说得对，开广告公司，一定要有人脉和资源，要有企业和厂家来找你制作广告，另一方面，你还得四处去拉广告资源，你手里握有的资源越多，你的筹码就越丰厚。这种公司，适合有一定资源背景的，或者有一定知名度的，像陈晓旭，如果她愿意开广告公司，很多人冲着林妹妹的名头，也会来找她投拍广告。” 沈雪道：“你说，如果我们能和陈晓旭合作开广告公司呢？” 王林笑道：“那当然可以了。她有名气，你们有演员，我来出资金，三者合作共赢的好事。只不过，陈晓旭现在不一定愿意下海。” 就像李文秀的想法一样，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人，都只想求一个安稳，有一份稳定的铁饭碗的工作。 如果历史没有太大的改变，陈晓旭即将进入战友文工团工作，未来一年时间，也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转变时刻。不管是感情、婚姻，还是工作、事业，都要经历一场巨变。 人的经历不够多，阅历达不到的时候，你无法说服她去做一件她认知以外的事。 就好比，王林再厉害，也说服不了李文秀辞职下海。 还好，王林已经为她铺好了路，把她提到了工段长的位置，再加上王林是副厂长，还有王、周两家的姻亲关系，不管申纺厂将来怎么改革、怎么分流，哪怕下岗三分之二的人，李文秀在申纺厂的工作也是肯定可以保住的。 既然李文秀想求一个安稳，那就任由她遵从本心好了。 王林请沈雪和赵百灵吃饭，两人都说去吃面吧！ 不用她们提醒，王林也知道去哪家店吃面。 这家没有招牌、没有名字的职工食堂，不仅面好吃，其它小菜也是一绝，王林简直像是发现宝藏一样。 王林点了几个小炒，又点了三碗阳春面。 有时候吃不下饭，吃面是个好选择。 这次王林学乖了，给自己的那碗面，多加了二两面，满满当当的。 三个人就用面就着小炒吃完了晚饭。 赵百灵道：“沈雪，你知道了吗？那个付美芳今天上午跳舞，摔到手臂了。”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小百灵那边。她摔得严重吗？” “起码得休息半个月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节目的排练进度。团里就不应该用她来演主角。” 沈雪淡然说道：“团里有团里的选人标准，我们就不要议论了。” 吃过饭，王林先送赵百灵回家，然后问沈雪道：“你是回家还是去小百灵？” 沈雪道：“去小百灵吧，我现在习惯在那边睡了。” “你奶奶这么久也不回来？” “她写信来说，她想一直住到乡下了。乡下住在一楼，不用爬楼梯，认识的人也多，出了门就能串门。最主要的是，她想百年以后，就葬在乡下老家。” “老人家有这样的愿望，也是正常的。你寄些钱回去给她用。” “嗯，我寄了钱给她。” 培训班还没下课，二楼灯火通明。 除了市歌舞团的老师，其它歌舞团也有人来过这边，想找带课的兼职工作。 东方歌舞团有几个老师跳得极好，沈雪面试过后，录取了她们。 至于周末的演出，更是名声在外，越来越多的演员慕名而来，就连外省的都来了。 精彩的节目令小百灵剧场越来越火爆，几乎场场爆满，尤其是礼拜天晚上那一场，更是一票难求。 且说两人来到三楼。 王林打开办公室的灯，说道：“你休息吧，我回家了。” 沈雪一边朝里面房间走，一边说道：“等等，我有话跟你说。你进来吧。” 王林跟了进去。 里面收拾得干净整齐，她真的把这里当成住所了，除了不能做饭外，这里一应俱全，比家里方便得多。 “小百灵剧场很火，我想多加一场演出，就是周六晚上，可以加一场演出。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其实，周六晚上，市民百姓更有空闲些。” “是啊，因为第二天是礼拜天，不用上班。你同意的话，那我就排表了。现在来报名参加节目演出的演员很多。” “好。” 沈雪笑道：“今天拍广告的时候，你演得真好。” “因为我和你熟，不会紧张。如果换一个演员来搭戏，我就不行了。你的舞跳得好，倒踢紫金冠那个动作，简直是完美极了，播出效果肯定好。对了，这里没有电视机，给你买一台吧？” “好啊，我晚上偶尔也看看电视。”沈雪道，“我现在晚上都是看书。说到书，我的书都看完了，你什么时候陪我去趟新华书店买书啊？” “明天啊，明天礼拜天，我们一起去逛书店吧！我也正想买些书回来看。” “好，明天你过来接我，我在这里等你。”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你先走吧，我换了训练服，下去练练舞，看看培训班的情况。” “那你注意安全，晚上一个人睡，一定要注意门禁。” “嗯，我知道。” 王林径直开车回家。 一进门，就听到李文娟清脆爽朗的大笑声。 原来她在看一部搞笑的港片。 “姐夫，你快来看，这个片子好看呢！”李文娟连连招手。 王林嗯了一声，问道：“你姐呢？” “她说身体不舒服，去房间了。” “哪里不舒服了？” “今天做晚饭时，她总是作呕，后来菜都是我炒的，她也没有胃口，吃什么吐什么，晚饭都没怎么吃。” “啊？这么严重？是不是吃错什么了？” 王林走进卧室，看到李文秀侧躺在床上，便坐在她身边，问道：“文秀，你怎么样？” 李文秀无力的应了一声：“王林，你回来了。” 王林道：“我今天去拍广告了，所以回来晚了。你哪里不舒服？” 李文秀手按住胸口，说道：“嗯，我没事，总想干呕，又闻不得油烟味。” 王林笑问道：“你上次月事，是哪天来的？” “上次月事？好像有好久没来了！”李文秀这才关注到这个事情。 王林道：“文秀，你肯定是怀孕了！” “我怀孕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这是孕吐的反应！” “我是第一次怀孩子，我哪里知道有这样的症状啊？可是，我没什么反应啊！就是想呕。” “这就是反应！明天我带你去趟医院，做一个检查。” “明天是礼拜天。” “礼拜天也有医生值班的。” “我不想去。我上次还去医院开了怀孕证明，现在又去检查是不是怀孕？而且厂里很多人都知道我早就怀孕的事了，万一遇到熟人，也太尴尬了！” “明天我们不去厂医院，去市立医院做检查！那边机器设备更先进。” “好吧，那就去看看。”李文秀一骨碌爬起来，笑道，“王林，我要是真的怀上了，怎么办？” “怀上了就生下来啊，还能怎么办？” “嗯！那肯定的了！啊哈！我要当妈妈了？你要当爸爸了！” “对啊！”王林搂住她，吻她。 “王林，我们现在不能再那个了，对孩子不好。”李文秀道，“等生了孩子，喂完了奶，我再和你好。” “……”王林再次感受到，对李文秀来说，自己真的就是一个播种机器！ 一旦播种成功，她马上就把他踢开到一边了。 这些天，他几乎每天都和李文秀恩爱，两个人还变着法的恩爱。 现在冷不丁的怀上了孩子，她毫不犹豫就断了王林的念想！ 王林这个剪熬啊！ 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捱过去，天一亮，王林就起床了。 他煮了粥，又去买了油条和豆浆回来，同时也把今天的菜给买回来了。 吃过早餐，他开车带上李文秀去市立第一医院进行检查。 礼拜天来看病的人特别多，到处都要排队。 两人忙碌了小半天，就照了个B超。 B超结果出来后，王林拿着结果来找医生。 医生看了一眼，说道：“没怀孕。” 王林怔道：“为什么没怀孕？我爱人有很严重的孕吐反应。” 医生道：“呕吐反应有很多原因可以引起，我现在没有办法清晰地看到孕囊的位置和发育情况，要不，你们过半个月以后，再来做一次检查吧！” 王林和李文秀的满腔欢喜，顿时化作个无。 走出医院时，李文秀都快哭出来了：“为什么没怀孕呢？” 王林心情反倒一点也不沮丧，笑道：“不着急，我们都还年轻。趁着年轻，我们先好好的多玩几年，生了孩子，就没这么自由了。” 李文秀扁着嘴道：“可是我想要孩子。” 王林道：“过半个月，我们再来复查一次。现在的仪器设备都不怎么先进，做的又是黑白B超，看不清楚很正常。” 李文秀道：“还是古代的医生厉害，把一下脉，就知道有没有怀孕了！现在的医生，就知道叫我们做检查，结果出来了，她还看不清楚！真是气人！这钱白花了！” 王林笑道：“别生气了，我们反正出来了，到哪里去玩玩吧？” “不去，没心情。”李文秀道，“马上就要卖冬天的裤子，今天好不容易休息，我得回去打版。” “好吧！” 回家的路上，王林见她情绪不高，笑道：“文秀，今天晚上，我们又可以生孩子了！” 李文秀道：“医生不是说，过半个月再来检查吗？那万一怀上了呢？” 王林道：“那要是没怀上呢？我们这半个月，就不那个了？” 李文秀抿嘴笑道：“王林，你以前不是特别能忍的吗？和我睡了那么久，你也能忍得住。现在怎么了？半个月都忍不了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已经尝到甜蜜滋味了，正得劲呢，你猛的不给我了，我当然难受了。”王林道。 “不行，我们得为孩子着想。”李文秀道，“等确认没有怀孕再说。为了孩子，你就忍忍吧，好不好？我觉得，我肯定能怀上。你爸妈托过梦给我的，还说我的第一胎肯定是个男孩呢！” 王林无语了：“……” 他的BB机忽然响了起来。 “谁呼你啊？”李文秀问道。 “喔，白厂那边的电话号码，估计是有什么事找我了。” “那你送到我家，你就去公司吧。” “好。” 的确是白厂的电话在呼他，但王林知道，呼他的人，不是卫生巾厂的人，而是沈雪，因为BB机上的数显留言是：“510”，翻译过来就是我等您。 第157章 撒娇的资本 王林赶到小百灵办公室，看到沈雪穿戴整齐，坐在办公室里等他。 一见到王林，沈雪嫣然一起，翩翩起身，笑道：“王林，你来了。” “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来晚了。”王林摸摸下巴，歉疚的说道。 “嗯，你没来，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忙，我看时间实在不早了，这才忍不住呼了一下你，没打扰你吧？” “没事。”王林笑道，“我们走吧？” “好。”沈雪道，“剧场的票，一个上午就全部卖完了！现在都是爆满的。” 对一座拥有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来说，一千个座位的演出剧场，每周坐满人并不算稀奇，万分之一的人喜欢这种演出，就能让王林赚到钱，何况还有其它城市的人慕名而来呢！ 在这个娱乐活动不是太丰富的时代，广场放映一场电影，都能引起万人空巷，像小百灵剧场的演出，火起来是必然的。 周末的新华书店也是人满为患，很多人席地而坐，捧着书在看，尤其是武侠专柜，附近连落脚之地都没有。 王林和沈雪，本来还想找个坐的地方看看书，看到这么多人，只得买了书就出来，还不如坐车里看呢！ “我们去人民公园看书吧？找个亭子，安安静静的，风景好，空气也好。”沈雪建议。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先吃午饭？去公园待一个下午。” “好啊！吃阳春面吧？” “阳春面吃不腻的吗？” “面食好消化，不长肉。”沈雪笑道，“还有啊，面条又直又长，身材极好，这是我们的目标。” “哈哈哈，你以为，真的是吃什么补什么，吃什么像什么吗？”王林道，“谁娶了你倒是好养，每天几碗阳春面就够了。” 和沈雪形成鲜明对照的，就是李文娟了，那个吃货，真的被王林宠坏了，一般人家绝对养不起了。 沈雪展齿笑道：“可是，我费化妆品啊！也不好养呢！” 王林问道：“上次买的用完了吗？” “没有呢，一套能用几个月。我现在演出少，用得也少，你看我今天，只化了一点淡妆，你不是不喜欢我化浓妆吗？” “我不是不喜欢你化浓妆，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只不过浓妆艳抹的，没必要，你本就是天然美人，素颜最美，就好比那清汤光面，反而经典。” 沈雪眸子里，有亮光一闪。 两人到无名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付美芳也在。 她一个人在吃面，左手手腕打着绷带。 沈雪呀了一声，问道：“美芳，你手受伤了，不是在家休假吗？怎么又来上班了？” 付美芳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用你可怜。” 沈雪道：“我没可怜你，我只是关心你。” “别假惺惺的了！”付美芳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是想趁着我手受伤，想夺我的领舞吧？” 沈雪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一直没有参与排练，怎么可能取代你呢？真有人取代你，也应该是从现在参与排练的人里面选啊。” 付美芳一怔，心想沈雪说得在理，不由得脸色微红，说道：“你这一阵怎么都没来上班呢？” “我在小百灵那边训练，那边的场地更专业。” “你说的小百灵，是最近很火的那个小百灵艺校吗？” “是啊。” 付美芳平时不怎么合群，小百灵艺校的事，在歌舞团里早就传遍了，也就她不知道而已。 “我听人说过，小百灵的校长是我们团里的人，就是你？” “校长是我，但投资人是王林，他才是老板。” 这时，王林买好了餐过来，笑道：“说我什么呢？” 付美芳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的道：“你一个机修工，居然开艺校？你是怎么想的？” “因为喜欢，所以选择。”王林淡淡的说了一声，“谁规定工人就不能爱好艺术了？” 付美芳再次被怼得哑口无言。 她放下筷子，起身说道：“我吃完了，再见。” 看着她离开，王林轻轻摇头：“这个人真的是太傲娇了。亏了你还把她当朋友，换作我，都懒得理她。” 两人吃过饭，来到人民公园。 公园有个英语角，很多大学生、英语爱好者，都集中在这一块进行交流。 学外语需要一个语境，英语角很好的提供了这个环境。 王林他们本来想到那边亭子上去看书的，结果刚走近，就听到爽朗的英语声。 来这里学英语的，大都是青年学子，旁若无人，大声说着英语，跟另一边那些吊嗓子练戏曲的老年人有得一拼，都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王林和沈雪相视一笑，自觉的离开。 “去那边山上吧！”沈雪指了指湖边的一个小山头。 “好。” 两人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往山坡上走。 已是秋凉天气，沈雪穿了一条能盖住脚踝的秋款碎花长裙，罩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衫，及腰的长发自然的披垂，穿着小高跟皮鞋，清纯甜美。 上山的时候，她把手伸向王林。 王林握住她的手，两人来到山顶。 这边倒是没人，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湖光街景，街对面是国际大饭店。 两人找了块石头，并排坐下来，各自翻开书来看。 一只小鸟，落在他们面前，跳着脚在找吃的，这鸟或许没发现旁边有人，一直跳到了沈雪脚边。 沈雪觉得小鸟可爱，伸出手去想逗它。 那鸟受到惊吓，扑楞一下翅膀飞走了。 沈雪轻轻碰一下王林，笑道：“好可爱的小鸟！” 王林看着她倾城的容颜，说道：“好可爱的沈雪！” 沈雪瞬间红了脸，羞涩的低下头。 王林看的是一本管理类的书。 沈雪看的是一本言情。 沈雪笑道：“王林，这书的故事，挺有意思的，两个父母双亡的姐妹，相依为命的生活在一起，姐姐因为怀孕堕胎而死，妹妹怀疑姐姐男友是凶手，就对他实施报复，当她成功的报复了男人之后，才发现是一场误会，于是仇人变成了恋人，悲剧变成了喜剧。” “啊？”王林道，“这故事也太狗血了吧？这种情节也编得出来？” “嘛，有什么不能编的？故事好看就行了。” 王林看了一下她手里的书，薄薄的一本，作者是岑凯伦，书名《八月樱桃》。 “这是香江那边的作家，现在国内也能买到这种书了吗？”王林笑道，“这种里面，是不是都有一些超友谊的描写？” “什么叫超友谊的描写啊？”沈雪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咳，就是男女之间，情啊，爱啊，这一类的描写。” “嗯，当然有的，有些地方，写得还挺那个的，”沈雪羞涩的笑了笑，俏脸绯红，“你要看吗？” 她吐气如兰，经过用心打扮的面容，精致的让王林心悸。 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别这样，小心被人看到。”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怕什么嘛，这里又没有人。再亲一下好不好？” “你亲就亲，你手别乱伸啊，痒痒的！” “……” 王林怕他们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连忙重重的咳了一声，提醒他们这边有人。 那对男女果然受到惊吓，像刚才那只小鸟似的跑远了。 沈雪噗嗤笑道：“还有到这边来谈恋爱的。” 王林道：“这是公园，本就是年轻男女谈恋爱的地方。” 沈雪表情有些异样，身子不太自然的扭了扭。 王林道：“我们也走了吧？太阳偏西了，坐在这里风大，小心冻着你了。” “嗯。”沈雪起身，抻了抻裙子。 “别动，沈雪！”王林忽道。 “啊？怎么了？”沈雪站住不动。 王林弯腰捡起一根树枝，打掉她背上的一只毛毛虫。 沈雪回头，看到地上那绿绒绒、肥嘟嘟的毛毛虫，吓得尖叫一声，一头扎进王林怀里：“毛毛虫啊！” 王林一手扶着她，一手拿树枝将毛毛虫挑起来。 那只毛毛虫附在树枝上。 王林笑道：“别怕，毛毛虫而已，你看它，多可爱啊！” 沈雪蹙着秀眉，嘟着小嘴道：“毛毛虫不可爱好不好？你别玩了，你把它扔掉远远的，我看了心里发毛。”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的跺脚，仿佛毛毛虫还在身上似的，想把它甩掉。 王林哈哈一笑，把毛毛虫扔到了远处的草丛里。 “我看你跳舞时，那样的有力气，没想到还会害怕一只毛毛虫。” “毛毛虫有毒的，是个女人都怕的啦！感觉好恐怖的。我这衣服不敢穿了。” “那你脱下来，我俩换着穿。” 沈雪笑道：“你的我能穿，我的你能穿吗？算了，我们走吧。” 王林牵着她的手，慢慢走下山坡。 一丛灌木后面，传来一对青年男女约会的声音。 那绵绵的情话，飘进两人耳朵里，使得年轻人的心，有如湖波荡漾。 “晚上八点半那一场演出，我有个节目，你来看吗？”沈雪问王林。 王林微一沉吟：“好，我有空就来。” “你来便来，为什么一定要有空？你想来的话，再忙的事，也能放过一边的。”沈雪从来没这样在王林面前撒过娇，或许刚才因为毛毛虫的原故，让王林抱了一下她，她便觉得自己有了在王林面前撒娇的资本。 王林尴尬的笑笑：“好吧，我来。可是，我没票啊。” “我留了一张票。”沈雪笑道，“回头我给你。我留的是前排最中间的位置。” 王林送她到小百灵，拿了票便离开。 他回到家，发现家里没人，才记起来李文秀回娘家了，她因为不确定是不是怀孕了，想回家问问有过多次怀孕经验的母亲。 李文娟卖服装回来，四下瞧瞧，然后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王林：“姐夫，我姐呢？” “她回家了。” “这不是她家吗？哦，回娘家了？” “嗯。你要不要去？” “我才不去！我妈太偏心了，我刚搬出来，她就把我住的隔间给拆了！我以后都不回那个家了！” “小孩子话！” “你看我做不做得到！哼！” 王林道：“我去做饭。” “王总，你就坐着吧！我来做饭。姐夫，你猜我们今天卖了多少条裤子？” “既然你要我猜，那肯定是生意很好喽？嗯，一百条？” “不对。” “一百五十条？” “差不多了，148条！怎么样？厉害吧？” “生意这么好？” “现在是换季啊！卖的都是秋冬款的厚裤子，牛仔裤特别好卖。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穿牛仔裤，有些人还故意在裤子上挖几个洞，说这是潮流，香江那边都这么穿！” “你怎么不穿牛仔裤呢？” “我不喜欢，我喜欢穿裙子，不过，天气马上就变得很冷了，我心爱的裙子，只能收起来了。” “其实，冬天也可以穿裙子，有冬裙的，下面穿条厚一点的保暖打底裤，罩一条长长的冬裙，再套一件小棉袄，配一双高筒靴，这样的搭配也很潮流时尚。” 高筒靴是八十年代末才开始流行的，像美国西部牛仔那种复古风格的长筒靴，流行了几十年也没过时。 “咦，姐夫，你说的这身装扮，想想还真的挺不错。你帮我设计一条冬裙好不好？” “行啊。我看看你的身材。” “我们这么熟了，你还不知道我身材怎么样嘛？” “没仔细看过。” 李文娟便站起来，在他面前转圈圈，让他看。 她的身高和她姐差不多，脸上略微带点婴儿肥，肤色更显得白里透红，水灵汪汪的，身材恰恰好，比李文秀稍微丰润一些，更显得腰如约束，屁股也更加挺翘。 李文娟问道：“姐夫，这样看清楚了吗？需不需要我脱了外套给你看？” 王林连忙道：“不用，这样可以了。” 李文娟道：“对了，姐夫，我刚才上楼时，看到张美云了，她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我看啊，她八成是被那个丑八怪给甩了！” 王林蹙眉道：“别管她的事。” 李文娟道：“还是我姐夫好，对我姐一心一意的！姐夫，我去做饭了。” 王林坐着，发了一会儿怔。 李文秀家里没装电话，王林也不知道她今天回不回来。 他在家里坐到八点钟，跟李文娟说了一声，便要出门。 李文娟看着录相带，闻言啊了一声，翘起小嘴道：“姐夫，你不陪我了？我看鬼片呢！” 王林笑道：“我出去一下，十点就回来。你要是害怕，就拿被子裹住看。” “别走嘛！姐夫！”李文娟拉他的手。 王林哭笑不得：“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你先别看鬼片了，你看看电视，等我回来，我再陪你看完。” “好吧！那你早点回来！我姐怎么还不回来呢？” 王林淡淡的道：“或许，她不回来呢？不管她了！” 第158章 今夜不回家 王林下楼的时候，看到张美云叉开脚，大马金刀般的坐在台阶上，挡住了大半个台阶，微微仰着头，手里夹着支香烟，吞云吐雾。 他也不喊她让路，小心的从旁边下楼。 “王林！”张美云喊了他一声。 “嗯？”王林应了一声。 “你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 “带我出去兜兜风，好不好？” “不好。我有事。”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没一个好东西！” 王林本来想回嘴的，想想作罢，跟一个失意的婆娘计较做什么？ 他下楼来，打开车门，驱车来到小百灵艺校。 晚间第一场演出还没有结束。 沈雪看到他来，笑着迎上前来：“王林，你来了！” 王林道：“答应你的事，能不来吗？你还没去后台准备呢？” “我还早呢！”沈雪道，“你坐会，那边马上就结束了。” 王林看到办公室里有很多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问道：“怎么这么多小孩子？” “她们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是有底子的一批学生，以前在青少年宫学过的，转到我们这边来学的。”沈雪道，“我安排她们上个节目，让她们锻炼锻炼。” “不错，学艺就是为了上台表演，多上台，多表演，才能出成绩。” “她们算是一个团体节目，每个人可以得十块钱的工资呢！所以你看她们高兴得，个个都笑开了花。” 王林沉吟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每周安排学员上一个节目，既可以锻炼他们，又可以让他们赚回去一部分学费。大多数孩子都是工薪家庭，家长们也是省吃俭用，送他们来学艺的，每个月能赚回几十块钱也是好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征询过家长们的意见，他们也都很支持这个活动。”沈雪道，“而且啊，孩子们上台表演，她们的家人、亲友，也更有动力过来买票看演出。所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活动。” 说话间，剧场那边传来热烈的掌声。 “第一场演出谢幕了。”沈雪道，“我们过去吧！” 她对学员们说道：“第一个节目就是你们的表演，大家准备过去。” 孩子们早就化好了妆，穿好了演出服，头上戴着头饰，像一群活蹦乱跳的鲜花似的，叽叽喳喳，往剧场那边去了。 王林和沈雪出来，沈雪自去后台准备。 王林找到前排中间的位置坐下来。 第二场演出的观众，很快就把剧场坐满了。 全场闹哄哄的，过了十分钟左右，剧场的灯光忽的一暗。 观众们都知道，演出正式开始，于是都安静了下来。 聚光灯打在舞台上，两侧演员出口，各跑出来一群花朵一般的小姑娘。 观众眼前便是一亮，掌声响起来。 小姑娘们跳的是一支开场舞，配乐是《劳动最光荣》。 “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青青的叶儿红红的花儿，小蝴蝶贪玩耍……” 这首童歌生动活泼，形象鲜明，充满儿童情趣。 舞曲都是经过改编的，节奏和鼓点更加明快，方便演员踩点。 小朋友们的舞蹈跳得欢快活泼，赢得了满堂喝彩。 王林心想，在座的很多观众，肯定都是台上小朋友们的家长亲朋吧？这掌声明显太过热烈啊！ 他回过头一看，只见现场很多观众举着相机在拍照，有的恨座位太远，把手臂伸长到前座去了。 小姑娘们跳完舞，整整齐齐的站立，躹躬谢幕。 全场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接下来有独舞，也有群舞，或者两人舞蹈、三人舞蹈，有来自市歌舞团的演员，也有来自东方歌舞团的演员。 节目精彩纷呈，有一支模仿敦煌壁画的《飞天》舞，由一男一女两个演员完成，有一个动作，是由男演员把女演员托举起来，女演员站在男演员的手掌上跳舞，这个节目赢得了观众们的一致好感，掌声不断。 王林也看得惊奇，心想古人说楚腰纤细掌上舞，没想到今天真的看到了。 聚光灯一暗，舞台上的气氛灯也全部熄灭。 轻柔的二胡音乐响起来。 流畅、淡雅、纯净的音乐声，在剧场流淌。 曲子一起，王林就听出来了，这是近代著名音乐家刘天华先生的二胡曲《良宵》。 随着音乐声，聚光灯打开，照在舞台中间。 一个婀娜多姿的倩丽背影，缓缓从聚光灯下慢慢摇曳升起。 她穿着藕绿色的演出长裙，裙摆飘飘，身段窈窕，关节柔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但重心又无比的直而稳。 只看背影，王林也认出来这是沈雪。 这是沈雪自编自演的《荷花》舞蹈。 沈雪的这支舞蹈，是第一次上台演出，也是第一次公开演出。 全场观众看呆了，忘记了鼓掌。 不懂舞蹈的人，也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美。 美的舞蹈，能陶冶情操，拔高人的审美。 沈雪的每一个舞蹈动作，都透着一股专业范。 一抬腿，可以竖着画个一字，两腿在一条竖线上是笔直的！ 这个动作是模仿荷杆的中通外直。 她通过肢体语言、舞蹈动作，来表达荷花、荷叶、荷杆的种种形态，惟妙惟肖，让人叹为观止。 而她娇艳明媚的笑脸，就是一朵鲜**人的荷花。 良宵的曲子，渐渐隐没。 沈雪的身子，定格成一朵盛开的荷花形状。 聚光灯照在她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她有如晨光下的荷花，那样惊艳世人。 王林喝了一声彩，率先鼓掌。 全场观众，这才从美好舞蹈带来的震惊中醒过来，发出阵阵惊叹和喊好声。 王林坐在最中间的位置，自然看得最为清楚。 沈雪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他都没有放过。 她看着王林笑了笑，然后躹躬谢幕退场。 主持人上台报幕。 王林起身，猫着身子，从舞台下方快步通过，来到后台门口。 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看到是王总，笑着放行。 沈雪刚刚下台，微微喘息，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 “沈雪！”王林笑着朝她招招手。 沈雪走过来，笑问道：“你觉得好不好？” 王林道：“想听真话吗？” 沈雪一听这话，芳心咯噔一下：“是不是不好？难怪我完全没听到掌声！完了，我用心编的舞蹈节目，就这么失败了吗？我还特意请你过来看，看我出丑的吗？” 王林老神在在的笑笑：“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啊？”沈雪脸上的表情，瞬间连变数变，从期待到失望，再从失望到惊喜，“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评价很不好呢！” 王林哈哈笑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古代的皇帝们，成天迷醉于歌舞之中，不愿意理朝政之事。我看了你的舞蹈，也有从此帝王不早朝的感慨和想法了。” 这算得上极高的评价了。 沈雪嫣然笑道：“真有这么好吗？” 王林道：“你先别卸妆，也别换演出服，来来来，我们找个地方，你再单独表演给我看一场，我刚才没有看够。” 沈雪道：“这支舞动作幅度不大，在你办公室里，也可以跳给你看。” “那就去我办公室。我还要看亿遍！” “再看一遍？” “一亿遍！” “……” 沈雪羞涩的笑了笑，提着裙摆，和他从后门出来，转到办公室那边，再上楼来。 “真要我跳啊？”沈雪咯咯笑道，“在这里跳给你一个人看？” “不行吗？”王林道，“你这可是你早就答应我的，说要跳舞给我一个人欣赏。现在正是时候。没有音乐能行吗？” 沈雪抿嘴笑笑：“可以的。” 她说完，在王林办公室里跳了起来。 舞者的心里是有音乐的！ 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跳哪个动作，才能配得上节奏。 跳完一遍，王林道：“还是得配乐，才更有感觉。说好了要给你买台电视机的，我明天去买，连同音响一起买回来。” “这不是浪费了吗？剧场和训练室里都有。你想看我跳舞，明天白天你过来，没人的时候，我到训练室里，跳一天给你看。”沈雪道，“好了，我先去换装了。你等等我啊。” 王林应了一声好。 沈雪换好便装出来，问道：“我说认真的，你觉得我这舞真的还行吗？” “真不错。”王林道，“很多舞蹈，都是模仿动物，因为动物体态多变，更容易模仿。却很少有人模仿花儿跳舞。其实花朵更娇艳、更美好，更像你们女孩儿，你们模仿花朵跳舞，理应更漂亮才对。” 沈雪道：“花朵也是有姿容、有动作、有花语的。一圃鲜花，仔细观察的话，每一朵花的形态都不一样，花儿静止时、摇摆时，姿势更是多变。我以前每到夏天，就爱到公园里看荷花，你让我编独舞时，我就想到了荷花舞蹈。” 王林道：“沈雪，我觉得你这个节目可以上市里的晚会。” “不行。” “为什么不行？先报上去，通不通过再说呗！” “今年的晚会节目名单，早就确定好了的，改不了了。” “这样啊？”王林道，“那挺遗憾的。不过没事，你先在咱们剧场跳，我再给你宣传一下，你就出名了。” “王林，其实我并不在乎出不出名，也不在乎上不上晚会，我现在连跳不跳领舞，都无所谓了。我只想跳舞，仅此而已。你给了我一个自由发挥的舞台，这比一切都好，比上央视春晚还好。” 沈雪很少有这么坦白心迹的时候：“我一直没跟你说，其实我心里很感激你。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你是个生意人，你有钱可以做别的营生，但你却为我开了这家艺校，因为你了解我，你懂我，你知道我在团里活得不开心，你知道我不会为了一个角色，就去送礼打点和讨好别人。所以，你给了我一方单独的舞台！你把我当知己，我也引你为知己。” 这是她内心的独白，藏在心底，不知道有多久了，至到此刻，她才不顾一切的表白出来。 王林微微一笑：“实话说吧，三八妇女节那天，你到我们厂演出，我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深深的被你的风采折服了。我当时就想，如果说世间真有仙子，那仙子的模样，一定就是你的样子。” 沈雪娇俏的低下头。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进来！”王林喊了一声。 苏槿走了进来，笑道：“沈校长，你在这里呢，演出结束了，很多观众要求和你合影。你看？” 沈雪轻声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我已经离开学校了。” 苏槿道：“好吧。那群小姑娘个个都高兴得很，都在和观众合影。” 沈雪笑道：“那都是她们的家长呢！你去吧！” “哎！”苏槿笑着离开。 王林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回家了。” “嗯！晚安，王林。” “晚安，沈雪。”王林走出办公室，带上房门，在门口驻足了几秒钟。 他能感受得到，今天晚上沈雪的情绪波动，加上白天在公园里的所见所闻，两个人之间，是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在生发、在作怪的！ 然而，他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她，所以选择无视。 回到自家楼下，王林停车上楼。 楼梯台阶上，积满了烟头，那个张美云，起码抽了有两三包烟！ 王林皱皱眉头。 回到家里，只见李文娟一个人缩在沙发上，抱着一床毛毯在看电视。 “文娟！”王林问道，“你姐回来了吗？” “没有。”李文娟一见他回来，马上跳起来，笑道，“姐夫，就等你回来呢！我们继续看鬼片。” 王林道：“这么晚了，明天再看吧？” 李文娟小嘴一扁：“你骗人，你说过要陪我看完的？我眼巴巴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 王林笑道：“行行行，你先放，我去洗个澡再出来陪你。” “嗯，你在家里，我就不怕了。”李文娟继续放录相看。 看完鬼片，快晚上十一点了。 王林道：“你姐今天晚上肯定不回家了，我们睡吧！” 李文娟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姐夫，我睡了。” 王林关灯关电视，进卧室。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是啊！ 他的身边，少了一个李文秀。 半年来，李文秀每天晚上都会睡在他身边。 不知不觉间，他早就习惯她在身边了。 她突然不回家的这个夜晚，王林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寂寞和冷清！ 第159章 脚伤【求订阅】 王林迷迷糊糊中，听到有气息打在脖子上的动静。 他讶然的转过身，乌漆墨黑中，摸到一个温热的身体，依稀是熟悉的她。 “文秀？你回来了？”王林惊喜的问道。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带着一丝娇俏的笑。 王林一把搂住她，往她嘴上亲，笑道：“想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可真狠心，一去就是一天，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嘻嘻，姐夫，是我啦！”李文娟撑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王林听到是李文娟的声音，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松开她，转过身来，扯亮台灯，吃惊的看着眼前人。 “文娟！你怎么过来了？”王林想到刚才亲了她一下，不由得哭笑不得。 李文娟嘟起小嘴，撒娇笑道：“姐夫，我害怕！你就让我睡这边吧！我不打扰你，你也别赶我走。” “荒唐！”王林装得一本正经的道，“我是你姐夫！哪有小姨子和姐夫睡一床的道理？传出去笑死人，被别人知道，你以后也别想嫁人了！” “我不管！我就算不嫁人，我今天也得睡在你这边！”李文娟闭上双眼，装睡，“再说了，这是关起门来的事，谁也看不到！谁能知道我睡没睡过你的床？” 王林一怔，说道：“那你睡我的床，我去睡你的床。” “你睡哪边，我就睡哪边。反正我害怕！”李文娟耍起无赖来了。 “你、你就不怕我把你当成你姐，把你给欺负了？”王林吓唬她。 “我不怕！”李文娟睁开双眼，大胆而又热烈的看着他，随即嘻嘻一笑，“姐夫，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不会欺负我的，是不是？快睡吧！” 王林拿她没办法，夜深了，他也不想再折腾，轻咳一声：“行行行，你快睡！你胆子这么小，叫你别看鬼片，一定要看！小心小小年纪，就把魂儿吓走了！” 他心想，等她睡着了，他再离开，去那边床睡便是。 “你关灯，开着灯我睡不着。”李文娟要求还挺多的，用脚轻轻碰了碰王林的腿。 王林关了灯，把枕头拿到另一侧睡下。 “姐夫，你是不是想我姐了？”李文娟问道。 “我才不想她！有什么好想的？离家这么近，她都不想着回来睡！她都不想我，我凭什么要想她？”王林冷笑一声。 “是吗？刚才我看你特别惊喜的样子啊！”李文娟笑道，“你别哄我了！我都看出来了！” 王林诈她道：“呵呵，你以为我真不知道是你吗？其实你刚来我床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来了。而且，你身上的气息，和你姐完全不同！我一闻就知道是你。我刚才是故意装出来吓你的！” “啊？”李文娟拿不准他说的话是不是真话，只得悻悻然的哼了一声，“姐夫，你说，我和我姐，哪个更漂亮？” 王林打击她的自信：“呵呵，你居然敢跟你姐比漂亮？你姐可是我们申纺厂的厂花！” 李文娟却是谜之自信：“那我觉得，我皮肤比她白，我身材也比她好。” 王林继续打击：“那只是你觉得！” 李文娟拿脚来踢他：“我生气了啦！当着我的面，你就不能夸我吗？” “哈哈，你生气啦？请便啊！最好跑到那边去睡。” “原来你是故意气我是不是？我偏不过去！我就缠着你！” “睡吧！” 王林本来想等她睡着了就离开的。 然而，他高估自己的意志力了。 他比李文娟还先入睡。 李文娟和李文秀一样，身上都有一股淡雅的清香。 两个人虽然一个睡在这边，一个睡在床的另一边，但这种情况，就好像王林和李文秀刚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么分开睡的。 有李文娟睡在旁边，王林反而睡得更香更甜。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王林坐起来，看到李文娟还在自己床上，应该说自己还睡在自己床上才对。 他不由得哑然失笑，居然真的和小姨子躺了一个晚上？ 李文娟睡姿很销魂，被子只盖了大半身子，露出胳膊和腿，最要命的是，她居然抱着王林的腿在睡！ 王林轻轻拿开她的手，帮她盖好被子。 李文娟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王林，嘻嘻一笑，翻身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笑道：“姐夫！早！” 王林道：“你干嘛！” 李文娟道：“撒个娇嘛！哼！凶什么凶？你敢对我姐这么凶吗？” 王林笑道：“我告诉你，昨天晚上的事，你千万别跟你姐说，不然，不是我对你凶不凶的问题，而是你姐赶不赶你出门的大事情！” “我姐才不会赶我呢！” “你不信？那你试试。” “我当然不会说的，你当我是傻子吗？” 李文娟松开王林，伸了个懒腰，把睡衣高高的拉起来，露出白得耀眼的肚皮和腰肢来。 王林赶紧下了床，穿衣出门，去买了早餐回来。 上楼的时候，又碰到了张美云。 张美云一把拉住他，说道：“王林，借你车用用。” “你会开吗？” “你当我司机啊！我给你钱，一天一百块！” “呵呵，你看我像是缺那一百块钱的人吗？” 王林说着，甩开她的手。 张美云哼了一声，走到他的奔驰车面前，狠狠踹了那车几脚，说道：“有车了不起啊！不解风情的臭男人！哎呀，我的脚，这车真硬！” 王林回到家里，和李文娟吃早餐，说道：“文娟，等下我送你去服装作坊取衣服，然后送你到摊位。” “真的呀？姐夫，你太好了。那你晚上来接我吗？” “行，接你。”王林笑道，“你摆摊也蛮辛苦的。” “我和小蝶两个人一起，也不怎么辛苦。特别是生意好的时候，做生意可带劲了！那种不停的进钱、数钱的感觉，好有成就感的哦！” “哈哈，你是个小财迷。” “你也是。不对，你是个大财迷！” “哈哈哈！” 王林吃过饭，也不见李文秀回家，心想她这是打算住在娘家了吗？班也不上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以为是李文秀回来了，赶紧起身开门。 “姐！”王林看到是堂姐王琳，笑道，“你搬过来了？” “嗯，正在搬家呢！” “喊我一起啊！我有车。” “我就是来喊你，抓你壮丁的！不搬家不知道，一搬家才发出，有那么多的东西要搬呢！” “要搬家具吗？我喊个货车来。” “家具我们一概不搬，打算全部买新的，所以，你得支两万块钱给我。” “行。现在就给你？” “等等吧，你先帮我去拖东西过来。” “好。” 李文娟喊道：“姐夫，你说过要送我的！” 王林笑道：“对，姐，你等等啊，我先送文娟去华亭路，很快回来。” “行，那你到时直接到周军家楼下来。我们先把东西收拾好，装箱子搬下楼，你再来装车。” “好！” 王林先送李文娟去服装作坊，取了裤子，再送她到华亭路。 孙小蝶见到王琳，眼睛一亮，笑道：“王哥，好久不见你了。你越来越帅了！” 王林笑道：“有吗？你也越来越漂亮了！” 孙小蝶羞涩的道：“我买了件新衣服！” 她的确变了个样子，学会打扮自己了，也换了新衣裳，穿起来更像个城里姑娘了。 “嗯，看出来了。”王林笑道，“行了，你们摆摊吧，我回去了。文娟，中午我不一定在家里，午饭你俩自己解决，在外面买快餐的话，到时找你姐报销就行了。” “知道了，姐夫，你去吧！”李文娟朝他挥挥手，然后和孙小蝶一起拆开裤子摆出来。 王林开车来到周军家楼下，正好碰到周粥搬了箱东西下楼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 王林打开后备箱，往车上面搬东西，问道：“楼上还有吧？我先送回家，然后再来。” 周粥嗯了一声，把手里的箱子往后备箱里送。 那是一箱子书，挺重的，她举不起来，哎呀一声，箱子跌落下去，砸到了自己的左脚。 王林连忙把箱子搬上车，蹲下身来，问道：“痛吗？” “当然痛了！”周粥皱着眉道，“脚背好痛！” 王林握住她的左脚，脱下皮鞋和袜子，说道：“肿了。我帮你揉揉吧！你扶住车站稳了。” “不用你管！”周粥再还逞强，但脚已经被他抓住。 王林温热的手掌，帮她揉着脚背，一边揉一边问：“时面痛不能？有没有感觉伤到骨头？” 一股酸酸楚楚的泪水，在周粥眼眶里打转转，因为她忽然想到王林以前帮自己揉脚时的情景了。 周军搬了箱子下楼，见状问道：“砸着脚了？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粥横了哥哥一眼：“你也不知道关心你妹妹，就知道责备！” 周军连忙赔笑道：“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嘛！” 周粥道：“哪有？我看你就是娶了老婆忘了妹妹了！平时你也只帮着她说话！” “你不能怪你哥，”王林笑道，“等你嫁了人，你也会有了丈夫忘了哥哥的。” 周粥冷笑一声：“是吗？果然夫妻才是一体的，是吧？” 王林笑不出来了。 她微微用力，想把脚从王林手里抽出来。 但王力料到她会有此任性之举，握得更紧，让她抽不出去。 周粥哭笑不得，只得任由他揉着脚背。 “还痛吗？”揉了一阵，王林抬头问她，却见她已是满脸泪水。 “不痛了！谢谢你。”周粥倔强的扭过头去。 王林帮她穿好袜鞋，温声说道：“你上车吧，我带你到厂门口，你也快上班了。这边还没搬完的，我来帮忙就行了。” 周粥也不好逞强，她脚受了伤，走路也不是，骑车也不是，只得坐上了她的车。 王林又搬了两个箱子放到后座，问周军道：“还有多少？” “还有好多！被子、衣服什么的，你姐正在收拾呢！” “好，我等下再来。” “嗯！” 王林坐上车，看了一眼副驾的周粥：“真的很痛啊？送你到医院看看吧？” “没事。”周粥撇着脸，看着窗外，“我很好。” 王林慢慢的开车，说道：“服装厂那边，这几天多谢你费心了。卫生巾厂这边销售不行，我一直在忙。” “我知道。”周粥道，“我去供销社买卫生巾，如果我不点名，都买不到你们爱晴柔的产品。其它便利店和商店，也没有卖的。你这样子经营，生意能好起来才怪！” 王林心里一暖：“看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 “少臭美了！我只是正好需要卫生巾！” “嗯，你的月事很规律，是前几天来的。” “……”周粥又默默的流下了眼泪，“你记这么清楚干嘛？” “咳！”王林道，“是你讨厌我而已，我可从来没讨厌过你。” “你！你不是大声对我说，分手了吗？” “那是我说的吗？是你先写信告诉我的好不好？” “我不想跟你吵！我已经很烦了！你那个姐姐，嫁到我家后，就没一天不找我麻烦的！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现在终于清静了，他们搬出去住了！谢天谢地！” “……”王林道，“我姐也不是疯子，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找谁吵架，你说是不是？吵架这种事，一个巴掌肯定拍不响的。” “是吗？你果然只会维护你的亲人！” “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到了，放我下车，以后别再见我最好了！” 王林没理她，直接开车进了工厂，把她送到了办公楼台阶前，这才开门，让她下车。 周粥下了车，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说，掂着左脚，慢慢上了台阶。 王林看她走得吃力，开门下车，跑到她前面，弯下腰来：“我背你上去！” “不要！离我远点！你说得对，我就是讨厌你！”周粥说道。 王林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快步上楼。 “你、你！”周粥惊骇万分，再也想不到，在这工厂里，他居然敢做出这么过分的举动来！ 王林抱着她，一路小跑上了楼。 还好，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人。 直到把她送进厂办，王林这才放她下来。 周粥太过震惊和担心，一路上只顾着四下乱瞧，怕被熟人看见，都忘记说话了。 “我下去了。”王林道，“脚要是还痛，你就去看看医生，拿点药涂一下。” “我——不用你管！”周粥咬着嘴唇说道，“你何苦再来招惹我？” “我不是招惹你。”王林摆了摆手，“再见！” 看着他走出去，周粥再也坚强不起来，双手掩住脸，想哭却哭不出来，只剩下哽咽。 第160章 霸道！ 王林帮周军搬完家，也累得够呛。 周军和王琳成婚时，王琳把她的东西也都搬了过来，衣服、鞋袜、书籍一大堆，结婚时虽然没置办家具电器，但买了许多全新的被褥床单，也买了许多时新的衣裳，再加上周军本人二十多年积攒下来的东西，七七八八装了几十个纸箱子。 “你们这是彻底分家了？”王林撑着腰，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周军家现在连把坐的椅子都没有，茶水当然更没得喝了。 “分了！”周军拍拍手，又拍拍西服上的灰尘，“我爸结婚后，和我爷爷奶奶也是分开住的，这是我们家的优良传统！住在一起，根本就过不好日子，这两辈人之间的生活理念相差太大了！” 王林点了点头。 周军道：“我跟你说，就一个挤牙膏，我们年轻人，不都是随便乱挤吗？挤出来就行是吧？反正整支牙膏都是要用完的，是吧？我爸妈不相同，他们非得从最后面一点点往前挤，你不能从中间挤，也不能从前面挤。每天挤完之后，那支牙膏看起来还是跟新买的一样！如果不这样，他们就跟你急！天天急！能跟你急几十年！” 王林笑撑了！ 王琳笑得合不拢嘴：“真是这样的！我特别受不了。再不搬出来，我非得疯了不可。结婚之前，我哪里知道他家里人规矩这么多？有句话说得真好，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两家人的事。” 王林看看空荡荡的房间：“家具电器呢？你们买下了没有？” 周军道：“昨天礼拜天，我和小琳两个人，出去逛了一整天，把该买的家具电器，都已经选好了，叫他们店里今天送过来，然后再结账的。估计也快来了。” 王琳道：“弟，你得拿钱给我，我等下要和家具店、电器店结账用。浪费了一万多块钱，心痛死我了！” 王林道：“行，我这就去拿过来。买用得着的东西，就不能算浪费，何况你现在赚到了钱呢！” 王琳道：“等你帮我多赚一些钱，我就把那五万块钱还给他爸爸！为了这五万块钱，我听了多少闲话了？真的，我又不是贪财的人，我拿着这笔钱，没喝一分，没吃一分，也没分一花，帮着他家赚了好几万了，反倒没落下一句好话！” 王林懒得听他俩啰嗦，摆了摆手：“等下再聊。” 他走出门回家，刚到楼梯口，正好看到罗伟和田晓青上来了，师傅吴大壮也跟在身后。 “师傅，你伤好了吗？多休息几天吧？反正工资照算，你不用这么着急。” “在家闲得我浑身都疼了！我以前怕坐飞机，现在隔几天不坐，我睡觉都不香了。”吴大壮笑道，“你还是让我去跑国库券吧！这伤也没什么大碍。你看我，跟个正常人一样的。” 田晓青道：“我看过吴师傅的伤口，癒合得很好，可以跟着我们跑了，多一个人也更安全不是？” 王林点点头，开门进屋，拿出几个黑皮提包来，装了两百万提给他们。 他现在生意多，家里总得留个几十万、上百万的现金，指不定哪个项目就要用钱呢！ “你们这一趟打算跑哪里？”王林问道。 田晓青当着他的面，点了一遍钱，说道：“去杭州跑一趟看看。” “行，那祝你们一路顺风！注意安全！低调行事！”王林一一和他们仨握了握手，拍拍他们的胳膊，以示鼓励。 “放心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田晓青敬了一礼，带着吴大壮和罗伟离开。 王林转身进卧室，拿了两万块钱，来到周军家。 送家具和电器的，果然开始送货上门了。 王林把钱交给堂姐，说道：“你数一遍。” “我还不相信你？”王琳笑道，说归说，她接过钱后，还是当着他的面，数了一遍钱。 家具和电器，陆续送了过来，周军指挥工人们摆放。 王林一看他们买的是皮沙发，笑道：“怎么买这个沙发？” 王琳道：“别提了，他一定要买皮的，说看起来上档次！我说要买布艺的，就买你家那种的，他不听！差点没在人家店里吵起来！” 彩电、冰箱、洗衣机、录相机等家用电器，一应俱全，难怪花了那么多的钱。 “怎么连电风扇也买回来了？这天气也用不上，得在家里放大半年才能用，来年再买新的不好吗？”王林问。 “他要买的，说是一路买回来了，省得明年天气热了，还得现买！我真服了他！”王琳笑着摇了摇头，“他还想装空调呢！硬是被我拦住了！” 王林不敢再问东问西了，省得又问出什么麻烦事来。 周军拿着送货单，和昨天在店里开的单子在对数目。 “没错，”周军对王琳道，“给钱吧！” 王琳道：“急什么，那床和大衣柜还没装好呢！电器什么的都得试！热水器和淋浴头也没装！装好了一并给钱。” 周军自然随她。 王林道：“好了，你们这边没我啥事了，我走了啊。” 王琳道：“我去烧水，你喝了茶再走。” “我不渴，你们忙吧！晚上再聚！” “好咧！搬到这边来，多方便啊！”周军笑着送他出门，“晚上一起玩！” “好。你俩今天不上班吧？” “不上，请了两天假，把家里收拾好。” “行，再见。” 王林到药店，买了两瓶药，然后来到申纺厂厂办。 周粥坐在办公椅上，看到他进来，说道：“你要喝茶的话，自己泡吧！我今天就不伺候你了。” “我不渴。现在天气凉了，不用喝那么多茶。”王林把药放在她桌面上，“怕你没空去买，帮你买好了。自己搽还是我帮你搽？” “不用你管我，我自己来。” “那你倒是搽药啊！”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没看到我在工作吗？做完我再搽。” “你工作吧，我没事做，帮你搽药好了。” “不用！被人看到，算什么啊？”周粥知道他真的会立马帮自己涂药，赶紧缩回脚来，脱了鞋袜，拿药涂脚。 王林看了一眼，她的脚还是红肿的，看来那箱书把她砸得不轻。 “搬完了？”周粥问。 “嗯，可累了！一个上午，啥事也没干，就帮着你哥搬家了。” “那也是帮你姐搬家啊！” “粥粥，你在弄什么文件呢？” “第二批分流人员名单，服装厂不是快装机器了吗？人员也得到位才行。你想要谁过去的？赶紧告诉我。” “你看着办吧，你先把名单弄出来我看看。我现在也不知道要谁。” “要不要把她弄过去？” “谁？” “还有谁？你家那位啊！让你们开夫妻店，多好？” “呵呵，不必了，谢谢！” “卫生巾都滞销了，你还有闲情坐在这里玩？” “我可不是玩，我这是在监督你搽药呢！” “……”周粥抬起头，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是副厂长啊！别忘了，你也归我管！对了，我的分工下来了吗？我老没事做，也不行吧？” “领导们还在研究哩！你这个人才太特殊，领导们当然要重用了。闲着还不好？玩着玩着，就把工资给领了。” “你过来吧！” “什么？” “我说，你来服装厂帮我吧！” “想得美！我不去！” “我让你当厂长！” “不去！” 王林点了根烟，惬意的吸着。 “你还不走？”周粥涂完了药，穿上鞋子。 “我等周厂长，跟他谈个事。”王林慢条斯理的弹了弹烟灰。 “厂长开会去了，不知道几点回来呢！” “没事，我等。我反正是个闲人嘛！” “卫生巾卖不动，你也得想想办法。卫生巾厂，我们申纺厂也有投资的，我要向上面打报告的呢！领导们信任你，都把你提副厂长了，结果你把卫生巾厂办成这样？你用点心好不好？” 王林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让产能再飞一会儿吧！我怕到时候不够卖呢！” 周粥道：“我可都知道，白厂的仓库都堆满了，我们这边的蓝厂仓库也快满了！你还不着急？我真的看不懂你这个人了！以前觉得你挺厉害的，现在怎么不行了呢？” 王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好久没试过了，怎么知道我现在不行了？我比以前更厉害了呢！” 周粥一愕，随即红了脸：“我跟你谈工作呢！你别调戏我行不行？” 王林道：“我说的就是工作啊？你想哪里去了？” “你、你这个人！太没正形了！我不理你了！”周粥赌气，低头做事，不跟他聊天了。 王林嘻嘻一笑，好整以暇的泡了杯茶，拿了份报纸，悠哉游哉的，一边喝茶一边看报。 良久。 “王副厂长，你不是有办公室吗？”周粥指了指墙壁，“去你自己办公室坐班吧！我这里是厂办！” “我喜欢这里。”王林道，“厂里也没有规定，我必须到自己办公室坐班吧？” “你是个无赖！” “呵呵，周助理何故出口伤人呢？” “哼！你别想再和我好了，我再不会上你的当、受你的骗！我再也不会和你好了！你对我再好，我也只当你别有所图！” “随便！”王林淡淡的道，“我也没想过要再和你好。我只是在等周厂长。” 周粥看看时间，说道：“我要下班了，你慢慢等吧！” 她踮着脚走出办公桌来，往门外走。 忽然，她身子一轻，整个人离地而起。 没错，她又被王林公主抱了。 “你、你要干嘛？”周粥拿粉拳打他，“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经过厂部主任办公室时，马宝山正好也下班走出门来。 看到这一幕，马宝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王、王副厂长，你和周、助理？” 王林沉声道：“周助理扭到脚了，不能走路！我送她下楼。马主任，麻烦你让让！” “是！”马宝山连忙退后一步，又走回办公室里去了。 马林抱着周粥，大步往楼下走去。 周粥倒是不敢再放肆，任由他抱着下了楼。 王林的车，就停在台阶旁边，他一手打开车门，将她抱进副驾。 周粥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做这一切，乖乖的一动不动。 王林开车出厂。 “喂，你去哪里？不送我回家吗？”周粥看看路形不对。 “请你吃饭。”王林笑道。 “我不吃！” “真的不吃啊？那你陪我吃饭吧！你今天脚受伤了，想跑也跑不动，就当我绑架你一回好了。” “你果然是个无赖！我妈看人，再不会有错！” “是啊！我就是个无赖，跟无赖在一起，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我抱你去宾馆开个房间，嘿嘿！” “你敢？” “敢不敢，你可以试试啊！” 王林把车开到了国际大饭店，停好车后，又把她抱了出来。 正是饭点，饭店门前人来人往，众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王林和周粥，但也仅仅是好奇，并没有人指指点点，能来这里消费的，多少是见过些世面的人，知道人家这么做，必有这么做的苦衷和用意。 “这里是饭店啊！我求求你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路！”周粥满脸通红的哀求。 “先生，小姐，请问需要帮忙吗？”门口一个服务员上前询问。 “我朋友扭伤脚了，不需要你帮忙！”王林淡淡的说道，“带我们去餐厅吧，别让人再碰到我朋友的伤脚！” “哦，这样啊，我领你们进餐厅，这边请！”服务员热情的带路。 王林才不顾世俗的眼光，径直抱着周粥进了餐厅，把她放在座位上，点了几个周粥最爱吃的菜。 “我没记错的话，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吧！”王林微微一笑，“等会还是吃一点吧？难道你真的不饿吗？” “你总是这么霸道吗？服了你了！” “对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难道不知道我很霸道吗？” “我现在才知道！我很庆幸，和你在一起受折磨的人是李文秀，而不是我！” “李文秀和我在一起过得好不好，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呢？” “……” 周粥很久没出来吃过饭了，她是个有小资情调的人，其实很喜欢来这种高级餐厅用餐。但自从和王林分手后，她就一直不曾来过，一是因为这边消费太高，二是因为她没心情来。 当一个又一个喜欢的菜端上来，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时，周粥不吃他饭的信念，渐渐动摇了，但她仍然坚守着最后的倔强。 第161章 周粥也来当邻居 王林可不管她，拿起筷子来，大快朵颐，连呼好吃、好香。 周粥气得直翻白眼，世界上怎么会这样无赖的人？他点这么多美食来惩罚我？ 问题是，王林的胃口真的超级好，看他吃得多香甜啊！仿佛桌面上摆着的是世界最美味的食物。 周粥的肚子，不急气的咕咕叫。 她早上一起来，就被嫂子王琳喊去整理东西，然后又是搬东西，又是上班，压根就没时间吃早餐！此刻她是真的饿了！ 可是，她不想认输。 当着他的面，说不吃就不吃！ 王林放下碗，说道：“我饱了，我走了啊！你自便！” “喂，你、你就这么走了？”周粥惊问。 “不然呢？我再抱你回家？”王林一脸的笑意。 “不要！”周粥果断拒绝。 “这饭菜呢，我已经买过单了，吃不吃在你。再见，周助理。” 王林说完，居然真的离开了！ 周粥目瞪口呆。 王林行事，总是出人意表，让她措手不及！ 看着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周粥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看看王林真不在场，便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菜真的好吃，又合她合味！ 配着餐厅里舒缓的轻音乐，食欲大增，食指大动！ 周粥风卷残云，把一桌好菜吃了个精光！ 她摸摸肚皮，起身想走。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忽然蹦出来一个王林：“周助理，用完餐了吧？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你、你没走？”周粥脸色说不出来的古怪。 “我去上了个洗手间，然后一直站在你身后。见你吃得挺香的，就没打扰你。”王林嘻嘻一笑。 “你这个无赖！你满嘴谎言，你没有一句话是可信的！”周粥哭笑不得。 “走吧！别任性了！” 王林抱起她走出餐厅，仍然开车送她回家。 “别回我家了，我现在中午也不用午睡。我想去我哥的新房看看，你带我去吧！”周粥忽然说道。 “他家乱糟糟的呢！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没事，我总得去认认门吧？” “也好。” 王林带着她来到自家楼下，说道：“我还是抱你上去吧？” “你扶着我就好，真的别再抱我，被人看到，说不清楚了。”周粥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王林笑道：“我不在乎。” “我在乎！我是个姑娘家好不好？我可没你那么厚脸皮。” “好吧。” 王林扶她下了车，她左脚只是有些痛，并不是不能走路，一踮一踮的，和王林上楼。 张美云正好下来，咯咯笑道：“哟，王林，这女人是谁啊？” 王林瞪她一眼，没有理睬她。 周粥解释道：“我是他妹妹！我脚受伤了，让他扶下我。” 张美云咯咯笑道：“什么妹妹啊？情妹妹吧？” 王林对周粥道：“别理她。” 两人上了楼，来到周军家。 张美云一直在后面跟着，看着他俩进了新搬来的那户人家，倒是微微一讶，也跟了上来，见门没关上，便站在门口笑道：“嘿，新邻居，你们好啊！” 王琳笑问道：“你是？” 张美云笑着走进来：“我和你们也是邻居，王林知道我的，我叫张美云。” “哦，你和我弟是邻居啊，那我们以后也是邻居了！”王琳还不知道张美云是何许人，自然热情。 王林扶周粥在沙发上坐下来，对王琳道：“姐，你们收拾好了吗？” “哪有这么快啊？我们忙到现在，饭都没吃呢！”王琳笑道，“你俩来得正好，帮我把衣服被子什么的都拿出来放进大衣柜里吧！我去食堂打几个菜来吃，你们吃过没有？” 王林道：“姐，我们吃过了，你不用管我们。” 周粥对周军道：“哥，这边环境还行啊，房子也大。” 周军笑道：“是啊，这边离你们厂更近呢！你要不要搬过来？这边有空房呢！” 周粥看了王林一眼，说道：“嫂子怕是不欢迎我呢！” 王林轻咳一声，说道：“你脚受伤了，在这边上班其实更方便，我可以接送你、们。” 周粥道：“关你什么事？等我嫂子回来，我问过她再说！” 王林微微一笑。 张美云和周军聊了聊天，见他家实在忙得很，便告辞离开，说晚上再来玩。 周粥道：“这个女人妖里妖气的！哥，你别和她走近了，免得嫂子吃醋。” 周军笑道：“邻居嘛，正常来往就行。” 王琳打了饭菜回来，问王林和周粥，要不要再吃一点？ “不用了，吃饱了。”周粥笑道。 周军和王琳一起吃饭，说道：“粥粥脚受伤了，住到我们这边来，上下班更方便，你和文秀，还有粥粥，都是一个厂的，王林有车，正好一车接送你们几个，多方便啊，你说是不是？” 王琳笑道：“可以啊，粥粥，你就住过来吧！我休完这两天假，也正式到你们厂报道了。我和你，还有文秀一起上下班。叫王林来接送我们！王林，你可不能偷懒！三个女人都等着你接送呢！” “姐，我也是申纺厂的人啊！”王林笑道，“我每天早上，都要到厂办去点卯的呢！粥粥，是不是？” 周粥撇过头，故意不理他，却轻轻偷笑了一下，说道：“嫂子，你别勉强啊，我这个人又懒又精怪，别住上两天，你又嫌弃我，要赶我走！” 王琳笑道：“你是我的妹妹啊，我们之间吵归吵，谁还敢赶你走不成？嫂子虽然脾气大些，但我几时真和你红过脸？还不是一些家庭琐事争执几句吗？你以后知道嫂子的脾气了，我要是发脾气时，你就当我说的是耳边风，过去了，自然就好了。” 周粥道：“你既这么说，我要是不住过来，我都不好意思了。显得我多见怪你似的。” 王琳放下碗筷，过来抱住她的肩膀，笑道：“我巴不得你过来呢！平时你哥加班不在家，我们俩在家里，也有个伴不是？而且我们都在一个工厂上班，又是亲人又是同事，多亲切啊！你是厂办助理，以后我还要请你多多的照顾我呢！” 周粥笑道：“你是我嫂子，我当然要照顾你了！” 王琳对王林道：“弟，周粥搬家的事，就交给你了啊，你不许推辞！” 王林应道：“行，我帮她搬。现在就去搬？” “急什么啊？”周粥道，“比我还急！” 王琳道：“我弟是个热心肠，看你又是个美女，巴不得你快点搬过来，陪他聊聊天也好！” 周粥臊红了脸：“我才不理他！” 王琳道：“这边的房间，我只买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其它的什么也没有置办，粥粥，你看你还需要什么？嫂子给你买。” 周粥踮着脚走进去，看了看房间，笑道：“很不错了，就这样挺好的。” 她回过头来，对王林道：“还坐着干嘛呢？帮我去搬家啊！刚才急得跟猴似的，现在又不动了！” 王林呵呵一笑：“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一跑腿的。” 他送周粥到家里，说道：“你在屋里收拾，我搬就行了。” 周汉民和钱玉英正好都在家午休，听到外头动静，便都起来看。 “王林！”周汉民笑道，“你来了啊，快请坐下说话。” 王林连说不敢，等对方坐下后，他这才坐下来。 周粥说了要搬到哥哥家住的事。 钱玉英微一迟疑，说道：“你确定要搬过去吗？家里这么大的房子呢！” 周粥道：“我脚受伤了，那边离厂里近。” 王林补充道：“我也可以开车接送她。” 钱玉英沉吟道：“这样啊，那你先搬过去住一阵，要是不对兴了，你再搬回来。” 周粥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笑道：“其实嫂子人挺好的，我和她都是年轻人，能相处得来。” 她的言外之意是，只要没有妈妈你从中作梗就行！ 周汉民道：“行，你去收拾东西吧，我和王林聊几句。” 他对老伴道：“给王林倒杯酒来。” 王林道：“我白天不喝酒，要开车呢！” 周汉民道：“对，忘记你要开车了，开车不喝酒，好！卫生巾厂投产以后，生产、经营、销售情况如何？” 王林笑道：“一切尽在掌握。” 周汉民哈哈笑道：“你这个同志啊，报喜不报忧！我可听说了啊，卫生巾的销售不容乐观！需要什么资源，你向我提，我问上级政府去要嘛！卫生巾厂，既是民营和国企之间合作的典范，也是申纺厂改革的一个试验！市里很重视此事！朱领导亲自找我谈过话，要求我们区里，一定要大力扶持你这两家工厂。你这两家工厂能不能成功，关系到申纺厂后续的一系列改革举措的制定！” 王林正了正身子：“朱领导谈到我了？” 周汉民伸出手指，点了点他：“谈到你了！对你赞誉很高啊！说你是改革开放政策的率先施行者，是一个敢想、敢做实事的人，把银行、证券交易部等金融部门不敢做、没想到的事都给做了！还说你带动了全国的国库券买卖交易，致富不忘挖井人，能带动其它人共同富裕，你是改革开放的大功臣啊！” “哈哈哈！”王林谦虚的笑笑，“感谢市里对我的关心。” “关于卫生巾厂的困境，你有什么想法吗？”周汉民问道。 “我已经着手广告宣传事宜，我这个星期就会有结果。另外，我还想在市电视台的新春文艺晚会上打广告。” “哦？这不是什么难事，你可以直接找电视台方面接洽。怎么了？电视台为难你？” “那倒没有。我还没和电视台方面接洽呢，我是直接委托广告公司在帮我代理。其它的广告时段都好说，我只是担心，新春文艺晚会的广告招商，会不会已经结束了呢？” “这样？是啊，这时间过得快，马上就是年底了不是？这样吧，这个事情，我帮你问问。你具体是想投个什么广告？” “是这样的，卫生巾厂已经投产了，销量不太乐观，这一点您已经知晓了。我想包下整个新年文艺晚会的所有广告，从冠名权、插播广告、植入广告！全部换成我们的爱晴柔卫生巾！” “全部买断？” “对，就是买断这个晚会的广告。” “既然你想买断，那我帮你问问。应该问题不大。就算他们已经招商了，其它的广告，可以换时段播出嘛！可以灵活调节的嘛！” 王林喜上眉梢，心想这事要是成了，那爱晴柔卫生巾的销量就不用发愁了。 周粥收拾了几个箱子，喊王林过去帮忙。 王林起身道：“那我先去帮粥粥？” 周汉民道：“去吧！我们也得准备上班去了。有空了，我会去小军那军耍，再和你聚聚。” “好。”王林应了一声，去帮周粥搬东西。 王林的确想谈下这个广告，但又担心人家已经完成招商，所以请周汉民出面协调一下。这种事，市里领导一个招呼，比向谁求情都管用。而且王林打广告，又不是不出钱！ 周粥也是书比较多，其它就是一些衣服、饰品，还有一台古筝。 “你会弹古筝啊？”这倒是王林之前没留意到的。 “嗯！”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你也没问我啊？难道我成天在你面前显摆，我会这个，我会那个？” “弹给我听听？” “不弹！没心情。” 王林笑道：“弹琴还要看心情？那些脾气不好的乐器大师，不得一个月休息三十天？” 周粥忍俊不住，噗嗤笑道：“那小月怎么办？只有二十九天呢！二月份还只有二十八天呢！” “呵呵。”王林搬着东西下楼。 周粥的东西相对来说少得多了，王林开车来回拉几趟就拉完了。 周粥请了一下午的假，把房子布置起来。 王林这天哪儿也没去，就帮周家人搬了一天的家。 周军笑道：“我发现你也闲得很，说是有好几家工厂，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做啊？” 王林冷笑一声：“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为了帮你们，我工作忙得很呢！” 周军笑着递了一支烟过来：“晚上在我家吃饭啊，我去买几个好菜，你把李文秀，还有李文娟都喊过来。” “好。”王林答应下来。 听到李文秀要过来吃饭，周粥的表情明显一滞。 搬家之前，她净顾着往有利的方面去想了，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住到这边后，离王林近了，离李文秀也近了！ 三人之间的关系怎么处理？ 这可是一个大问题，也是一门大学问。 周军出去买菜，王琳忙着打扫卫生、收拾东西。 周粥有王林帮忙，她的东西反倒很快就摆放好了，她对王林道：“谢谢你了，我这边都弄好了，你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我休息一会儿。晚上她过来，我回避一下吧？” 王林淡淡的道：“她回娘家了，不在家！” 周粥讶了一声，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潮红起来，转过背去：“嗯，我知道了！” 第162章 文秀，我想你！ 下午，王林去接李文娟回家。 “姐夫！”李文娟高兴的拉住他的手，“你猜我们今天卖了多少？” “150条裤子？”王林笑道。 “185条裤子！创纪录了！”李文娟道，“生意越做越好了，因为我们的版形特别，很多人看到朋友穿得好看，也来买我们的裤子。今天来买裤子的，很多人都是朋友介绍来的呢！” “不错！一条裤子赚20块钱，那你们今天赚了3700啊！不错啊。比我的卫生巾工厂还赚钱！” “所以，你是不是要奖励我？”李文娟笑道。 “当然了，买零食给你吃。” 孙小蝶看着他，羞涩的笑了笑。 王林看了孙小蝶一眼：“小蝶也有吃！” 孙小蝶脸上，瞬间笑开了花：“谢谢王哥。” 王林帮他们收拾东西，将没卖完的裤子，仍然存到服装作坊，又检查了一遍服装作坊的布料情况，以及安全情况，对李文娟道：“你姐还不回来？这布料马上就要进货了。” 李文娟道：“我知道在哪里进！不用我姐管。” 王林道：“那你姐不在家的时候，你把服装作坊和摊位这块都管起来吧！赚到的钱也你管着，每月结算一次就好了。” “好啊！”李文娟笑了笑，“姐夫，我厉害吧？” “嗯！厉害。”王林到副食品店买了些零食，什么什锦糖、桃板蜜饯之类的，也不贵，几分钱一包、一毛多钱一包，买了两大袋子，给李文娟和孙小蝶吃。 孙小蝶仍然回宿舍去。 王林带李文娟回家。 “姐夫，你不请我吃饭吗？”李文娟坐在副驾，吃着零食，问道，“还是买菜回家去做？” “今天晚上，我们到我姐家吃饭，她搬到我们楼来了。” “是吗？琳姐搬过来了啊？我和她玩得可好了，以前糊火柴盒的时候，她经常过来教我和姐呢！” “嗯。以后都是邻居了。” 王林和李文娟先回家，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李文秀。 “姐，你怎么回来了？”李文娟惊喜的喊了一声。 李文秀也是刚下班回家，说道：“这是我的家，我不能回来吗？” 李文娟笑道：“我以为你会在家里多住几天呢！” “家里住着不方便，昨天晚上，我和妈睡一床，爸爸打地铺，结果地上太凉，湿气也重，他睡一觉起来，腰酸背痛的！我都不敢住了。” “哼，你才知道？所以我现在都不回家！” 李文秀问道：“你俩在家，都没买菜？那晚上吃什么？” 李文娟道：“晚上去琳姐家吃饭啊！她家搬过来了！” “哦。”李文秀看了王林一眼，“什么时候搬来的？” “今天搬的。”王林甩了甩膀子，在沙发上坐下来，“我帮他们家搬了一天的家了，手都酸了，晚上去他家聚餐，晚一点再去吧！估计没这么早开餐。” 李文秀洗了手和脸出来，在他身边坐下来：“一天不见我了，你也不想我？” 王林故意不理她，说道：“想你干嘛？你都不想着回来！” 李文秀见他生气，挽着他的手，将头告在他肩膀上，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一直在等你来接我！你一直不来！我看你一点也不紧张我！随便我住哪里，你也不会来接我的。” 王林捏捏她的鼻子，说道：“你是回娘家，又不是去别的地方。你嫁过来大半年了，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我总不能当天就去把你接回来吧？那你妈怎么想我？一天都离不开女人了？” “你不关心我，你还有道理了？”李文秀嘟嘟嘴，“你不关心我可以，你也不关心我肚子的孩子？” “孩子？真的怀上了？”王林一震，反身抱住了她，惊喜的问道，“确定了吗？” “嗯，我妈认识一个老中医，他帮我把了脉，说我这是喜脉，肯定是怀上了。就是因为昨天下午去看老中医，回家晚了，我才没回来。你要是去接我，我哪有不回家的道理？我一个女人，难道要我大半夜的回家来？我家也没有电话，不能打给你！你就不知道心疼我来接我吗？我看你一个人舒服得很！早就把我忘了吧？” “呵呵！你也没跟我说！行了，别生气了好不好？让我摸摸孩子。” “还是一颗没有发芽的豆子，哪里来的孩子啊？你可真逗！要怀胎十个月呢！”李文秀笑道，“我妈说了，孩子生下来，我们要是没空带，就交给她帮我们带。” “那不行，我们的孩子，当然得自己带。”王林道，“怎么能交给别人带呢！” “那是我们孩子的亲外婆！又不是别人。我妈这不是怕孩子太小，影响我们夫妻感情吗？”李文秀道，“对了，老中医说了，怀孕前三个月，是不能同房的，后三个月也是不能同房的。中间三个多月可以。” 说到后面，她抿嘴笑了笑：“你要乖一点，忍着一点，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 王林正自高兴呢，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总之，以后你就是家里的太上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吃什么，我就买什么！” 李文秀买了些桔子，剥开一个，递一瓣放进王林嘴里，说道：“我特别爱吃酸的。我妈说酸儿辣女，我这次怀的肯定是个儿子。” “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 “除了儿子就是女儿，带能有什么？你以为我是什么？未必能生出一个怪物来？” “开个玩笑嘛！” 家里有了李文秀，冷清的房子，瞬间有了温度，寂寞的空间，也有了生机，孤独感也跑到爪哇国去了。 李文秀一回家，就把家具全部擦了一遍，又把地扫了一遍：“我不在家，你们是不是都不管卫生的？你看看这电视机上面，都积一层灰了！就知道看，不知道抹。看完也不知道把罩布盖起来，到时灰尘把机器弄坏了，又要花钱买。” 李文娟道：“姐，我每天摆摊很累的。” 李文秀道：“就你上班？我不上班了？你姐夫也有工作，谁不累？你是女人，你不得多做事啊？” 李文娟道：“知道了啦！啰嗦！” 李文秀道：“你现在嫌我啰嗦，将来你嫁了人，这也不会做，那也不会做，有你听婆婆啰嗦的时候！” 李文娟笑道：“我也像你一样，找个没有婆婆的爱人就好了！” 王林回家的时候，买了报纸，此刻悠闲的看着报纸，时不时看看忙碌的李文秀，笑道：“文娟，你姐怀孕了，以后你多帮忙干点家务活，别让你姐太劳累了。” “早知道就别赶孙小蝶走啊！她那么勤快，什么活都干！就当佣人养着，我姐夫也不是养不起！”李文娟翘起嘴，“姐，要不把小蝶请回来吧？” 李文秀看了王林一眼，心想之前我没怀孕，我妈都怕小蝶勾引王林，现在我怀孕了，那这种事情岂不是更有可能发生？便道：“算了，家务活只有这么多，我俩一人做一点，能有多累？多个人在家里，也不方便。家里只有一个厕位，不比以前上公厕，厕位多，早上我们都赶时间上班，全挤着那二十分钟抢厕位，太不方便了。” 王林道：“绝大多数公房，都只有一个厕位，想要双厕位的房子，我们只能等商品房了。以前公厕虽然位置多，但上的人也多，早上不一样要排队吗？” 正聊着天，王琳走了过来，笑道：“哟，文秀回来了啊！” “琳姐！”李文秀笑了一声，拉着王琳的手，笑道，“你们搬过来了？” “嗯，这不来喊你们过去吃饭呢！走吧！文娟，你也一起来。弟，不用我喊你了吧？” 李文娟笑道：“我当然也要去琳姐家吃饭了！” 王林笑了笑，放下报纸，关了灯，和她们一起来到周军家。 周粥正在摆碗筷，猛的看到李文秀走进来，下意识的有一个躲闪的动作。 李文秀反倒没什么，因为她压根就不知道周粥和王林之间发展到哪一步了，以为真像王林所说，只是碰巧遇到，一起看过一场电影，被有心人传得玄乎而已，因此早就把他俩的事抛诸脑后了，笑道：“周助理也来了！” 周粥笑道：“李文秀，你好。” 王琳道：“文秀，我后天开始，正式到申纺厂上班，周粥也住在我这边，以后我们三个女的，就喊王林一起接送，你觉得怎么样？” 李文秀笑道：“他必须接送啊！谁叫他有车呢！他买车，不就是为了方便我们的吗？” 周军拿了一瓶红酒出来，笑道：“为了今天搬家，我特意买的。王林，今天晚上，可以喝一杯吧？” 王林在餐桌边坐下来，笑道：“我今晚不出去，可以敞开来喝，这一瓶哪里够啊？她们几个女的就喝完了。文娟，去家里拿瓶茅台过来。” 李文娟应了一声，跑回家去拿了瓶茅台酒过来。 于是男士喝白的，女士喝红的。 王琳先给王林和周军倒了白酒，再给李文秀倒了杯红酒。 李文娟笑道：“琳姐，我姐怀孕了，不能喝酒。” 王琳笑道：“对哦，我把这事给忘了。文秀，你这肚子一点也不出怀啊！ 李文娟心直口快，说道：“我姐刚怀孕啊！” 周军怔道：“不是早就怀了吗？我记得，你们搬新家之前就怀了吗？” 李文秀羞涩的低下头，用脚尖碰了碰王林。 王林轻咳一声，说道：“这里也没有外人，我说实话吧，我家文秀之前怀孕是假的，这一次怀孕才是真的。” 周军讶道：“怀孕还有假的？” 王林道：“当初不是为了分大房子吗？我就让文秀办了个假的怀孕证明。” “啊？这也行？”周军笑道，“何苦呢？你找我爸啊！或者直接找我叔，一句话的事！搞这么复杂！” 王林道：“那时候我和你们还不是太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换作现在的话，我当然不搞这些小动作了。” 王琳道：“我看也没什么！做假的人，也不只你一个。想当年，知青们为了提前回城，什么绝招都使得出来，办个假证明算什么！” 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当然无所谓。 周粥听了，却是一脸的震惊。 她就是因为听到李文秀怀孕，这才跟王林分手。 结果现在王林告诉她说，李文秀之前怀孕居然是假的？是为了分房福利？ 那王林在和周粥交往过程中，他和李文秀到底有没有同过房？ 这是周粥急于想知道的。 她幽怨的看了王林一眼。 李文秀把面前的酒杯，放到妹妹面前：“文娟，你喝吧。” 李文娟可不客气，端起杯子，一口就喝下小半杯：“好喝！甜甜的。” 王琳道：“文娟，好喝也不能喝多了，这可是酒啊！” 李文娟笑道：“知道了，姐夫。” 周军和王琳做了一桌子菜，众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吃得痛快，喝得舒爽！ 电视新闻里，正好又在放顾清雨采访的节目。 周军多看了几眼，王琳便道：“是不是特别想念故人啊？” “哪有啊！”周军嘿嘿一笑。 王琳道：“上次她来我家，你和她就有说不完的话！我们搬了新家，你是不是也得请人家过来坐坐？” 周军道：“她是来拜访我爸妈！我和她十年没联系了！多说几句话怎么了？我这不是在看新闻吗？你想什么呢？换台！换台。” 王琳笑道：“我说认真的，你又想歪了！换什么台啊，看看新闻挺好的。” 周军尴尬的笑了笑，端起杯子来：“王林，我们碰一杯。” 王林和他碰了一下杯子，各自喝了一杯。 李文秀道：“少喝一点，别喝醉了。” 王林道：“总共就一瓶酒，醉不了。” 吃完饭，一起看电视，直到九点半，王林他们才回家。 这天晚上，王林喝了点酒，又有李文秀照顾，睡得格外香甜。 他抱着李文秀睡。 李文秀怕他压到肚子里的孩子，把他的手给拿开了。 但王林的手马上又搭了过来。 李文秀没办法，只得侧着身子，让王林侧身抱着睡。 过了一会儿，听到王林在说话：“文秀，文秀，我想你。” “我不是在你怀里吗？你还想我呢？你要是想那事，那我不能依你了。你就忍忍吧！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李文秀笑道。 半天不见王林有回应，她转过身一瞧，王林早就睡着了，在说梦话呢！ 李文秀爱怜的吻吻他的嘴唇，嫣然一笑：“傻瓜，做梦都在想我啊？真这么爱我吗？” 没想到王林忽然应了一声：“爱！” 李文秀吓了一跳，还以为她醒了，结果发现他还是睡着的。 “说梦话还能回答我的问题？你能耐！”李文秀脸贴着他脸，一脸幸福的睡着了。 第163章 走马上任【求订阅】 第二天早上，王林送李文秀和周粥去上班。 周粥的脚好多了，但走路还是有些崴脚。 李文秀对她很友好，跟对自己妹妹一样关心，扶着她下楼、上车，还贴心的让她坐到了前座：“周助理，前排空间大，好放脚，后排挤一点，容易磕到伤脚。” 周粥不好意思的笑道：“谢谢你，文秀。” 李文秀上了后排：“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 王林开车到车间前，放下李文秀，叮嘱她道：“你别干重活啊！注意身体。” 李文秀低声笑道：“我现在都不干活！你放心吧，我知道偷懒！” 王林嗯了一声，再送周粥到办公楼前，下了车，陪她一起上楼，问道：“需要我背吗？” “不用！我能走。”周粥道，“你不用送我，你去忙你的。” “我真有事找周厂长谈，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做，成天缠着你呢？” “好吧。” 王林陪着她来到楼上，正好又碰到马宝山。 马宝山看看周粥的脚，笑道：“周助理，脚伤还没好利索呢？” 周粥应了一声：“好得差不多了。” 马宝山笑着侧立一边，让王林和周粥先过，又道：“王副厂长好。” 王林微微一笑：“马主任，你好。” 马宝山笑着跟在后面：“王副厂长，机修班长赵卫国一直干得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被下了职位，现在机修班的新班长也没有定下来，你看这个人选怎么定呢？” 王林淡淡的道：“马主任，这事我没权管，你应该去请示周厂长。” 马宝山呵呵笑道：“谁人不知，现在王副厂长才是厂里的大红人啊？其实我觉得赵卫国这个同志，能力还是有的，要不再让他接着干吧？平白无故的，把人家的职务给下了，同志们是要闹情绪的。” 王林走慢一步，用犀利的眼神，看了马宝山一眼：“我现在连分管工作都没有定下来，对工厂的事没有发言权。马主任既然觉得厂里的决定有错误，你应该在厂委会议上提出来。” 在厂里面，厂部主任是有资格参加厂委会议的，但在语话权方面，又低于几个厂高官和副厂长。 厂里的人事任命，一个厂部主任固然有发言权，但又没有决定权。 马宝山当然不敢质疑厂里的决定，更不敢公开提出反对意见，也只敢私底下和王林讨论讨论了。 王林一句话，就把难题抛了回去。 马宝山嘿嘿一笑，也就不再多说。 王林来到厂办。 周粥泡了一杯茶给他，走到门口，看看外面，然后问道：“李文秀真的是刚怀孕？” 王林道：“这还能有假？” 周粥道：“那你之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和她之间？到底有没有同过房？”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王林反问。 “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请你如实回答我。”周粥正色说道。 “好吧，那我告诉你，没有过！直到和你分手很久以后，我才和她有了肌肤之亲。” “真的吗？” “这事我没必要说谎。我和她都是正常人，如果真有了房事，很快就会怀孕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我和她结婚八个月了，她刚刚怀上孕，你说我和她同房，能有多久时间？” “你、你！”周粥气得跺脚，泪水涟涟而下，“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说，她是假怀孕吗？非得让我误会你？” “怎么了？” “怎么了？就因为我知道李文秀怀了孕，我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婚姻，所以我才提出来分手的！你说怎么了？你现在把我害惨了，你知道不？” “……” “你是个混蛋！你嘴里就没有一句话信得过！”周粥越说越生气，“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回你的办公室去！” 王林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解释。如果爱情里面不再信任，迟早是会分手的，哪怕不分手，勉强在一起，也是天天猜忌，难有幸福。” “爱情？”周粥凄然说道，“你也配谈爱情？你有过爱情吗？你真正的爱过一个人吗？” “爱过，那个人姓周名粥！小米粥的粥！” “哼！别在这里恶心人了！你就是玩我的，是吧？” “随便你怎么想。都是过去式了。人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你、你！” 王林沉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曾经想过，和她离婚，马上就娶你。只不过，阴差阳错，我和她离不成婚，这中间，也是因为你的家人从中作梗。现在来说，我倒要感谢他们的阻挠，让我得到了李文秀，也有了爱情的结晶！” “你混蛋！”周粥抬起手来，打向王林的脸。 王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起身，凝视着她的双眼：“周粥，你何尝爱得不自私？你一听说李文秀怀孕，连和我一句沟通的话也没有，就这么闹分手？你问过我吗？你真正在乎过我的感受吗？你想失踪就失踪，你想分手就分手！你不想见我，我就必须离你远远的！” “我那是怕影响不好！”周粥颤声说道。 “影响？我都结婚了，我都不怕影响不好！你怕什么？我爱得义无返顾，你呢？你爱得瞻前顾后！在你心里，你家里的荣誉，你父母的名声，远远高于我、高于我们之间的感情！” “谁叫你不离婚呢？这事能怪我吗？” “我不离婚？是我不愿意离婚吗？还不是你们家里人反对！要不是他们阻拦，我和她早就离了！我和你连孩子都有了！——提到这事我就气！” “算了，王林，我不想再和你争执。没有任何意义！你说得对，过去的事情，再提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我的祝福还是生效了，不是吗？我祝你们子孙满堂的！” “……” 王林心气稍平，松开她的手，说道：“我们之间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哪个人的错。我从来没怪过你，也没讨厌过你。我爱过的女人，永远是我心底最珍贵的美好记忆！” 周粥坐回座位上，双手撑在额头上，十分的痛苦不堪：“王林，我们就这么处着吧！过去的事，我求你，不要再提了。我们之间的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吧！不然，我们两家都会闹得鸡犬不宁了。” 王林正要说话，周伯强笑着走了进来。 周伯强笑道：“王林，卫生巾厂的广告宣传工作，展开了吗？” 王林道：“在做了。广告已经拍好了，这两天他们就会送样片过来。” 周伯强道：“我跟市供销总社的同志谈了谈，请求他们照顾我们的卫生巾品牌，他们领导也答应了，说给我们安排一个专柜！” 王林笑道：“那当然好了，有了专柜，我们再打上一波广告，我们的产品肯定能畅销。厂长，还有一个事，我要跟你讲。我打算在申城市里建立自己的销售渠道，在每个区县设一个业务点，每个业务点安排五个人，各设一个业务主任。每个业务点，负责一个区县的销售工作，主要就是向区域内的商场、便利店、小卖部铺货，形成铺天盖地之势，覆盖整个申城市的零售终端。” 周伯强双眼一亮，说道：“这个主意好啊！需要人手？” “对，需要一百来号人。最好是年富力强的、吃苦耐劳的。前期开拓市场的工作，肯定会比较辛苦。” “这个没问题，要钱没有，要人多得很啊！”周伯强笑道，“光是咱们一厂，就能给你分流好几千人过去！整个公司里面，你想要十万就有十万人！你想要三十万，就能给你安排出三十万人来！” 王林哈哈一笑，说道：“改革的步子，不能一下子迈得太大。我们的白厂和蓝厂，也需要时间来成长。我们先打下申城的市场，再向全国扩张，到时工厂的产能也要提升，所需要的人员自然更多。” 周伯强道：“是这个道理。” 他转向周粥道：“第二批分流人员的名单出来了吗？” 周粥已经整理好情绪，拿出一份文件来：“整理好了。” 周伯强道：“你和王林交接吧！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再进行修改。” 王林道：“我相信周助理的办事能力。” 他从周粥手里，接过文件来，也不忙着看，折了一下，放进皮包里。 周伯强微一沉吟，说道：“王林，你想入党吗？” 王林笑道：“正有此意。” 周伯强哈哈笑道：“太好了！我当你的介绍人！” “谢谢周厂长。” “你入了党，以后你在厂委内的职务，才能得到更好的提升。这一点，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明白，党管干部嘛！” 周伯强道：“很好。领导班子研究决定，让你分管后勤工作，主要包括宿舍、保卫、食堂、维修、车辆等保障管理工作，你有什么意见吗？” 王林心里一声苦笑，心想果然如此！ 重要的工作，也不会轮到他来管啊！ 不过，他本来就是挂个名而已，现在还能分工给他，王林倒也知足。 而且后勤工作也很重要，是一家工厂的大管家！ “我很荣幸！我一定努力工作。” “其实，我也向领导们建议过，让你分管更重要的工作，比如说生产工作——” “厂长，我一身兼了数职呢！你千万别再给我压重担了。你让我管生产，我现在也没时间去管是不是？” “对，厂里领导正是基于这一点考虑，所以才给你分管后勤。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厂里这么决定，并不是说你能力不行。相反，我们是爱护你，让你有更多时间和精力，放到白厂和蓝厂的经营管理上来。” “我明白。”王林真诚的点点头。 周伯强像是完成了一个大任务，哈哈笑道：“好啊，好啊！王林同志，果然不错。你的分工，厂里会出一个正式通知，让全厂职工知晓的。你今天就可以走马上任，正式管理你的这一摊子事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周粥，或者问问厂部主任马宝山同志。” 王林谈完事，笑道：“好，谢谢周厂长。那我先告辞。” 他看了周粥一眼，回到自己办公室里。 今天是他分管工作的第一天，他不急着去白厂办事，而是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等人上门来。 办公室里给他准备了开水壶、茶杯、茶叶，也放置了报纸架。 王林清洗了两遍茶杯，去开水房打了壶开水回来，泡了杯茶，闻了闻，感觉还挺香的，轻轻啜饮一口，甘甜爽口，看来给他配的是好茶叶。 他一边品茶，一边看报。 十点钟左右，就听到敲门声响起来。 一个五十开外、戴着厨师帽、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中年胖子，出现在门口，笑呵呵的道：“王副厂长好，我是食堂主任胡汉林，前来向王副厂长报到。” “胡主任，你好，快快请进。”王林初当大任，并没有摆什么臭架子，一个好汉三个帮，他这个副厂长，需要手下这些主任配合和支持。 “好好好。”胡汉林伸出油腻腻的肥手，和王林相握，“以后我就是王副厂长手下人了，请王副厂长多批评指教。” 王林笑道：“胡主任，你是我们厂的老食堂主任，以前就是主厨，食堂交给你，厂里领导都是放心的。” “是。我18岁就进了厂，今年52岁了，干了34年了！”胡主任笑道，“我从后厨做起，干过炉头、砧板、上什、打荷、水台、烧腊、点心，所有的工种，我几乎都干过。” 王林缓缓点头，递了一支中华烟给他。 胡汉林连忙起身，伸双手接过。 王林笑道：“我一个远房表姐就在食堂做事，她经常向我提起胡主任的好。” 胡汉林双眼一亮，问道：“请问令表姐是哪位？在我们食堂是做什么工种？” 王林淡淡的道：“徐英，做的是分菜工作。” “徐英啊！我知道！”胡汉林笑道，“她做事很认真很负责，是个好同志。她老公以前也是咱们食堂的工人，可惜了啊！” 王林道：“是啊，徐英是个苦命人。家里一家四口，只有她一个人的工资用，糊口都很难啊！” 他也不需要特意提出来，只要提到徐英的名字，对方醒目的话，应该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胡汉林果然很上道，笑道：“王副厂长，我们食堂的清洁组正好缺个组长，我看徐英同志就很合适。” 王林呵呵笑道：“这就是你们食堂内部的人事调整了，你看着处理吧！” 第164章 广告样片 胡汉林离开后，王林微微一笑。 他没想到，第一个来报到的人居然是食堂主任。 正想着事，房管科的杜威来了。 “杜叔！”王林起身迎接，请他坐下，恭敬的递了支烟给他。 “王林，你当副厂长了啊！”杜威笑道，“来办公室找过你两次，你都不在。挺忙吧？” “瞎忙呢！”王林笑道，“别人不懂，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个副厂长，就是挂名的。” 杜威道：“别这么说，现在世道不同了，不管哪一行，都讲赚钱的手段和管理的能力。你在外面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领导认同你，这才委你重任。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去做便是了。” 王林道：“杜叔，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商量着办。” 杜威吸了两口烟，朝门口看了一眼，这才说道：“你刚分管这摊子工作，有件事，可能你不知道，我得提醒你。” 王林正了正身子：“杜叔，有话请直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一般。” 杜威压低嗓音，说道：“厂委里面，还有一个领导是分管后勤工作的。你知不知道？” 王林笑道：“厂委的孙有志副书记嘛！我知道。” 杜威道：“小事你做主，大事，你还得尊重一下老同志、老干部，多和孙有志商量。” “我懂，我又不是愣头青。”王林道，“多谢杜叔提醒。” 两人聊了几句，杜威工作忙，告辞离开。 王林心想，杜威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接下来，他分管工作的其它几个主任，都来向王林报到，在新领导面前混个脸熟。 机修车间主任陈海生，王林当然是最为熟悉的。 陈海生四十多岁，是个很低调的人，低调到平时你压根忽略他这个主任的存在。 王林在机修班工作时，很少看到陈海生到班上来指手划脚。 陈海生只管大事，有什么事情，也只和几个机修班长交流和传达。 “王副厂长，你好。”陈海生走了进来，很平淡的和王林打了个招呼。 实则，陈海生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半年以前，王林还只是陈海生手下的一个兵！ 王林出去混了半年，回来摇身一变，成了陈海生的顶头上司！ 这个帽子戏法，是怎么变的？陈海生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也无须明白！他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够了。 人家能上位，自然有人家的能耐。人过了四十不惑的年纪，如果连这点事都看不透，那这几十年就白活了。 王林热情的给他泡了杯茶。 陈海生连忙起身，伸出双手接过，连说不敢当。 王林请他坐下，笑道：“陈主任，你可是我的老上级了，我刚进厂时，你还鼓励过我呢！那些话，我记忆犹新。” 陈海生微微一笑：“王副厂长年轻有为，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有件事，要请示王副厂长。” “何事？” “机修一班的班长赵卫国的职务被厂里调整了，还没有新的任命。” “哦，这事啊，我略有耳闻。” “有几个人都有资格当班长，但我不敢擅自作主，特来请教王副厂长。” 王林呵呵一笑：“一个小小的机修班长，你做主就行了。” 如果换在平时，陈海生当然早就做主了。 可是陈海生能当上主任，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知道王林和赵卫国不对付。为什么赵卫国早不下课、晚不下课？偏偏在王林当上副厂长以后，马上就下课了？陈海生明白，是王林在背后使了推手。 既然是王林要搞掉赵卫国的职务，那这个职务的继任者，肯定得是王林的人。 所以，在王林的分工明确下来后，陈海生毫不含糊的前来请示。 陈海生拿出一份名单来：“还是请王副厂长明示吧！” 王林看了一眼那个名单，其中果然有丁石生的名字。 “这个丁石生，平时表现怎么样？”王林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陈海生笑道：“丁石生业务水平扎实，思想作风过硬，为人诚恳勤快，是个好苗子。” 王林淡然说道：“既然陈主任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同意让丁石生担任机修一班的班长。” 这话说得很艺术、很有技巧。 陈海生暗自心凛，心想这话可不是小年轻说得出来的，不敢小觑了他，说道：“好，那就定下丁石生同志了。王副厂长，还有什么指示？” 王林道：“陈主任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商量着办。” “车间工作繁忙，那我先告辞。” “好，慢走。” 送走陈海生，王林嘴角，微微泛起一抹轻笑。 一朝把权掌，便把令来行！ 王林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该来的人也来过了，正要起身离开时，看到厂部主任马宝山在门外探头探脑。 马宝山看到王林在里面，便弯着腰走了进来。 “王副厂长。” “马主任，有事？” “呵呵，是这样的，我们厂部有个职务空缺，想调整理车间的李文秀同志上来补缺。你看意下如何？”马宝山一边说，一边看王林的反应。 厂部都是坐办公的，起一个上传下达的作用，比起车间工作来当然轻松。 “马主任，你明明知道李文秀是我爱人同志，你还来请问我？”王林笑道，“我爱人喜欢整理车间的工作，就不必要调动了。” 马宝山故意到王林面前来现这个宝，当然是为了讨好王林。 王林感受到了他的善意，也就足够了，调动工作当然没有必要。 退一万步讲，就算王林真要调整李文秀的工作，也不可能把这个人情卖给马宝山。 马宝山心意达到也就知足，笑道：“那就听王副厂长的话，暂时不调动。王副厂长，中午一起聚个餐吧？我叫胡汉林整一桌好酒好菜，再喊上后勤的几个主任，一起吃个饭？” 王林沉吟，这餐饭是省不了，但他不想这么快就吃个饭，笑道：“这事我记下了，今天不巧得很，我还有事去白厂那边，这样好了，改天我请各位到国际大饭店聚个会。” 巧得很，王林刚说完，他的呼机就响了起来，正好是白厂那边打来的传呼。 王林办公室里就有电话，他抓起话筒回电话过去。 是沈雪找他，告诉他说，华雨广告公司的顾清华送样片来了，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王林回复说，我马上过去。 马宝山识趣的告辞离开。 王林拿起皮包出来，路过厂办时，看到周粥一个人在办公，便进去说道：“周助理，我去白厂一趟。如果有人找我，你叫他们打我呼机，或者直接打白厂那边的电话。” “嗯，知道了。” “我中午来接你和文秀下班。” “让你费心了。多亏了李文秀，我也能享受你的接送待遇了。” “……” 王林见她说话阴阳怪气的，又不爱理人，便下楼前往白厂。 顾清华在办公室里，和沈雪聊天，两人谈笑风生。 “王林，你来了！”沈雪起身笑道，“顾总把广告样片送过来了。” “好。”王林点点头。 顾清华笑道：“王总，你先看看，如果有不满意的，我们再修改。平面广告我们也做好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马上就可以进行投放。” 王林问道：“你知不知道，市电视台的新春文艺晚会，广告招商是不是完成了？” 顾清华道：“已经完成了。王总对这个晚会的广告投放有意向吗？可惜晚了一步。要是早一个月，我们肯定能竞标成功。” 王林轻轻一笑：“真的都是竞标成功的吗？” 顾清华哈哈笑道：“王总是个明白人。” 王林道：“你认识电视台广告部的领导吧？” “当然认识。” “能不能请他们出来吃个饭？” “当然可以。你看哪天合适？” “这个当然要看领导哪天有空了。” “今天晚上？” “可以啊！那更好了。” “我妹妹顾清雨是电视台的主持人，我也是通过她的关系，才能请出来这些领导，我先联系好，迟一点再通知你，好不好？” “行，就这么说定了。” 顾清华道：“那就这样，我先过去，晚点再联系你们。” “谢谢！”王林和他握了握手，送他到门口。 顾清华开的是一辆夏利，他挥了挥手，上车离开。 王林转身回来，问沈雪道：“你看过带子吗？” 沈雪道：“还没看呢！我这边没有录像机。其实可以去他们广告公司看样片的。” “我们买一套吧！正好要帮你买电视机和音响，等下我们一起去挑选。” “真买啊？” “这还有假的？我票都弄来了。” 王林一边说，一边看平面广告图。 只看一眼，他就被沈雪的广告照片给惊艳到了。 黑色的背景，红色的舞衣，扎着马尾的沈雪，凌空跃起，倒踢紫金冠，精美的侧脸，带着圣洁的白光；S形的身体曲线，把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得一览无遗，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周身有一层柔美的光茫，美得惊心动魄！ 爱晴柔牌的卫生巾特写，就放在右上角，下面是广告词：“爱美丽、爱运动、爱晴柔。” “是不是不好看？”沈雪见他良久不说话，便有些忐忑的问。 “好看！”王林笑道，“我看呆了！这真是艺术照啊！绝美！以后我们的平面广告，就用这幅画了！” 沈雪羞涩的搓着双手，嫣然笑道：“你说行，我就放心了。” 王林带着沈雪，到商场里买了电视机和录相机，又买了一套音响设备回来。 他把这套设备，装到了二楼的办公室里，教沈雪怎么使用。 沈雪按照他教的操作，打开电视机和录像机，把录像带放进机子里。 两支广告，都录在一本带子里，前后也只有几十秒的时间。 王林和沈雪，连着看了好几遍，都觉得没有问题。 其实，他们在拍摄现场，就已经看过拍出来的片子，剪辑制作出来的成片，跟之前没有太大差异，只不过配了音，又添加了字幕和广告词，加了几个卫生巾的近景特写。 王林道：“就用这两个片子了！沈雪，你真的很上镜，拍出来太唯美了！” 沈雪笑道：“顾总也这么说我的，还说要邀请我当他们公司的广告女主角呢！” 王林俊眉一挑，哦了一声：“那你答应了吗？” 沈雪轻轻摇头：“我没答应。我不想分心。我跳好我的舞，经营好这个艺校就够了。做一件事情，不用心、不花时间、不努力付出，是做不好的。我要是把心思和精力，都放到拍广告片上去，那我就要荒废这边的工作了，最后可能两头都做不好。” 王林缓缓点头，心想沈雪是个明白人，明白自己要什么，这很难得。 沈雪道：“当广告模特，也没有多大出息。我连电影明星都放弃了，还能去干这个？这次拍广告片，要不是为了帮你，我也不会出演的。” 王林笑道：“谢谢你。” “不用谢我。”沈雪笑道，“能为你做点事，我很高兴的。你这两天，怎么都没来这边？” “我姐搬家呢，我在帮忙。我现在又是申纺一厂的副厂长，那边也有工作要忙。你这边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特别的事。” 王林笑道：“我还想看你跳那支荷花舞，今天晚上，你可以在办公以室里好好表演了。” “嗯！你来，我跳给你看。我反正也要练习呢！”沈雪柔声说道。 时间到了中午下班时分，王林答应要去接李文秀和周粥的，便告辞离开。 沈雪本来想约他一起吃中饭，看他行色匆匆的，话到嘴边，只得咽下。 下午，王林接到顾清华的电话，说是约好了电视台的人，晚上见面，又问到哪里吃饭？ 王林回答说国际大饭店吧！ 傍晚六点钟，王林带着卫生巾厂的厂部助理金悦，来到国际大饭店。 “我和客人约好的是六点一刻。”王林先把车开到酒店门前，说道，“金悦，你先进去点好餐，定好座位。客人马上就来，我去停车。记住，要包厢，不要酒水，我自带了茅台。” 金悦应了一声，下车进入饭店。 王林停好车进来，金悦已经订了一个包厢，点了一桌128元的酒席。 不一时，顾清华领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他妹妹顾清雨。 第165章 上春晚 顾清雨看到是王林请客，表情明显一讶。 她听哥哥说，有个卫生巾厂的老总要请台里的领导吃饭，为的还是新春文艺晚会的广告招商，她便很明确的告诉哥哥，这个事情电视台内部早就定盘了，只差向外公布了，现在这个时候来截糊？肯定没门！ 顾清华笑着告诉妹妹，这个客户对他来说很重要，不管事情成不成，你都得帮我把领导约出来，约不出人来，是我没本事，会被人家小瞧了；约出人来了，谈得成不成功，那就是客户的事了。 顾清雨说，领导肯定不会出来的，你就别费这个心了，因为这事绝对没戏，领导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 话是这么说，但在兄长的再三要求之下，顾清雨不得不去约请领导。 她一开口，领导便问她，是哪个单位要请客？ 顾清雨说，是一家名叫爱晴柔的卫生巾厂。 领导一愣，笑着说道，行啊，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顾清雨没想到，约得这么顺利，大出意外。 此刻来到国际大饭店，顾清雨看到请客的人是周军的朋友王林，心想原来是他，他居然是做女性卫生巾生意的？这可真是有趣！ 在顾清雨看来，就算台里的领导出来吃饭，王林也谈不成这个生意。 一想到王林要白忙活，顾清雨就替她惋惜。 但是，顾清雨没想到的是，台里的领导对王林表现得很热情！ “你就是王林同志吧？依稀记得在媒体上看过你的照片啊！我叫杨小平，这位是刘俊同志。”领导见到王林后，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 王林伸出大手，和他们握手，笑道：“杨领导，幸会，我是王林。刘俊同志，你好。欢迎两位领导大驾光临，请入席吧。” 杨小平道：“王林同志，我们对你是闻名已久，仰慕得很哪！” 王林呵呵一笑，又和顾清华握了握手：“顾总，谢谢。” 顾清华连说不必客气，又向他介绍自己的妹妹：“王总，这位是我妹妹，顾清雨。” 王林笑道：“顾清雨，著名主持人，幸会。” 顾清雨嫣然笑道：“王林同志，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建委门口见过一面的。你是周军的朋友，我和周军也是朋友。” 王林握了握她的的和，笑道：“我也听周军在家里谈起过你，还到过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耍时的情景呢！这真是太巧了，我们以后更亲近了。” 顾清华笑道：“王总，原来你是周军的朋友啊？那我们也是朋友了！” 王林道：“周军是我堂姐夫。” “哎呀，都是一家人啊！”顾清华哈哈笑道，“你早说啊，那两支广告我就不能收你这么多钱。” 王林笑道：“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就无所谓了，你帮我多投一个好广告，让我们生意好起来，这比什么都强！” 顾清华笑容满面的道：“好好好，我们一定做到。” 大家聊着天，进入包厢。 顾清华看了一眼人数，问道：“沈校长怎么没来？” 王林呵呵一笑：“她是小百灵艺校的，上次帮我拍广告，也是朋友间互相帮忙。今天这是爱晴柔公司的应酬，她当然不会来参加了。” 顾清华哦了一声，明显有些失望。 金悦请大家入座，打开酒瓶，给众人倒酒。 杨小平笑道：“这茅台酒是好喝，就是现在涨价涨得吓人啊！以前20多一瓶，我还偶尔能喝上几瓶，现在的价格涨到300块钱一瓶了！简直涨疯了啊！一个月的工资，也买不起这样一瓶酒了。” 刘俊附和着笑道：“现在物价都涨，什么都涨，就是工资不涨！” 王林笑道：“感谢各位赏脸前来，我敬大家一杯酒，我先干为敬。” 众人举杯碰了一下，喝了第一杯酒。 他们用的是小杯，也就是“三钱杯”，一钱约等于5ML，三钱杯倒满沿，也只有15ML的酒，正常来说是不会满沿的，也就是12ML左右一杯酒。 这样的小酒杯，要干杯就简单了，别说男同志了，便是女同志，一口喝光了，也没什么大碍。 在酒宴上，用小杯比大杯更讲究。 小杯酒浅，人喝起来没感觉，干了一杯又一杯，还以为喝得不多。 而二两半的大杯，看着就吓人，酒量浅的人，就不敢乱喝，生怕一口下去就醉得不省人事。 殊不知，温水煮青蛙，小杯喝酒才是最醉人的，不知不觉间，几小杯下去，就相当于一大杯酒量了！ 金悦很懂事，马上起身，含着笑容，又给众人满上了酒。 杨小平笑道：“王林同志，你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领导给我们台里打过招呼了。哎呀，你应该早一些跟我们说嘛！你说一声，那晚会的广告，就全是你的了！” 旁边的顾清雨听了，暗自一讶！ 王林是正主，他都没开始讲到正题，领导反而先开腔了！ 就算王林有周军家当后台，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 电视台是市管单位，而周汉民只是区里的领导，两者并不分属啊！哪怕周汉民亲自打招呼，台里的领导也不用这么巴结王林吧？ 王林笑道：“让杨领导为难了吧？这事还有可操作的空间吗？” 杨小平摆了摆手，笑道：“朱领导都亲自点名，要我们特别关照你了，我们还有什么困难可言呢？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啊！你放心好了，晚会的广告，还没有对外公布呢，我们会做一个内部的调整。你只管准备相关的广告，我们一定尽力做到！” 王林心领神会，端起酒杯来敬酒，一切尽在杯来盏往之中了。 顾清雨吃了一惊，朱领导？ 她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当然知道朱领导是谁了！ 只是没想到，王林居然这么有名气的吗？连朱领导都点他的名？ 看来，是时候好好了解一下这个王林了！ 一时吃过饭，也谈完了事。 王林送杨小平和刘俊上了出租车，然后对顾清华道：“顾总，今天谢谢你了。” 顾清华道：“你要谢，就谢我妹好了，是她帮忙约出来的。” 王林又向顾清雨致谢。 顾清雨笑笑，说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顾清华问道：“王总，那广告片你看过了吧？怎么样？” 王林说道：“很好，就用这两支片子了！以后再找你合作。” 顾清华连说了几个好，他知道来了要喝酒，所以没开车过来，打了的士离开。 王林是开车过来的，此刻喝了酒，便不好再开车，正好罗伟他们跑国库券回来了，他早就和罗伟说好了，让他七点半来酒店接人。 送走顾清华，罗伟正好过来，开车送王林和金悦回到小百灵。 王林上了三楼，走进办公室，看到沈雪在调试音响。 她穿着紧身的训练服，弯着腰，背着对门口，大长腿亭亭玉立，玲珑优美的身形曲线，诱人遐思。 “你回来了。”沈雪听到动静，回头笑道，“脸这么红呢？喝多少酒啊？” “没多少，半斤吧！”王林摸了摸脸，走了进去。 “半斤还没多少？你让我喝水，我都喝不了半斤！我一天的食物，估计也就半斤。”沈雪把秀发扎了起来，说道，“我不换演出服跳，行吗？” “可以啊，更能欣赏到你的美好身段。”王林的确有了几分醉意，说话都有些不过大脑了。 沈雪倒也没有介意，反而笑着转了个圈圈：“我的身材好吗？” 王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沈雪抿嘴一笑：“真有这么迷人啊？” 王林本来是打酒嗝，但她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得默认是馋她的好身材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啊！” 沈雪娇柔的笑笑，随着音乐轻轻起舞。 王林听着靡靡之音，赏着曼妙舞蹈，仿佛真有一种君王不早朝的感觉了。 近距离欣赏美女跳舞，跟在舞台上看，观感是完全不同的。 离得这么近，更能欣赏到她身体的柔韧和弹跳时的力度。 舞蹈本就是通过各种姿态，把身体的美展示给人看，每一个舞姿，都能让人欣赏到身体的起伏和不平，以及肢体的轻灵和关节的灵活。 沈雪有几个动作，格外的让人惊叹。 当她躺在地上时，腰身像荷叶摇摆一样直起身子。 王林看得惊奇不已，等她跳完一段后，问道：“你那个动作，怎么做到的？就是在地上时，就这么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 “这个是起腰，靠腰身的力量，还有脚上的力度。”沈雪笑道，“这个难度也不是很高，不过和绞腿蹦子一样，最能体现一个舞者的功底了。” 王林道：“我看过这么多舞，也只看到你做了这个动作呢！” 沈雪道：“起腰有很多种，还可以后起腰，做小花篮。我表演给你看看。” 她趴在地板上，腰身朝后反，双脚朝前反，腰背绷直，手脚使劲往上撑，双手抓住双脚，只用一点肚皮着地，整个人像是一个圆形的花篮。 做完之后，她顺势在地上一滚，脚背在地上一跪，腰身像装了弹簧似的，一下就弹了起来。 王林叹为观止：“牛顿的万有引力，对你肯定是不管用的。” 沈雪笑道：“其实这些都是基本功，我们平时都要练的。” 王林喊她过来：“休息一下，你都出汗了。” 沈雪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来。 舞者跳舞时，衣服里面是不穿胸围的，坐下来时，她因为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加上黑色训练服是比较薄透的，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美丽风光。 王林把目光移到她脸上。 沈雪没有化妆，素颜，肌肤白胜雪。 她也看着他笑。 “沈雪，”王林微微一笑，“有个好事通知你。” “什么样的好事？” “我今天约了电视台的领导吃饭，和他们谈妥了，整个新春文艺晚会的广告，全部由我们爱晴柔包圆了。” “这是好事啊！”沈雪笑道，“市里的春晚，收视率还是挺高的。” “我知道。那天我说市春晚没收视率，只是故意怼付美芳而已。” 沈雪笑道：“你怼人挺厉害的，付美芳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被你怼得哑口无言呢！” “呵呵，我要说的好事，不是这个。”王林温声说道，“这一场晚会，我们总的广告费用，将达到五万元。” “这么贵啊？就一台晚会的广告？”沈雪讶然道，“这也太贵了吧？这还只是一个市台的广告呢！” “嗯，”王林笑道，“这还是友情价了！而且是领导打过招呼后的价格。不过，我觉得很值，因为我跟他们提了一个要求，而领导也答应了。” “什么要求？在现场摆放一整排墙面的爱晴柔卫生巾？堆成山一样打广告？” “哈哈，你这要求挺特别的，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真提出来，人家也不可能同意吧？卫生巾毕竟是女性用品呢！” “我的要求是，让你的荷花舞上市春晚。” “啊？”沈雪本来很温柔的笑着，忽然间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站了起来，“这？是真的啊？” 王林笑道：“你以为我喝醉了？在说胡话吗？” “不是，我当然相信你了。我只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沈雪激动的握住了王林的手，“不要经过审核？不要通过选拔吗？” “嗯，台里当然要先看看你的舞蹈了，你明天去一趟市台里，找一个叫杨小平的领导，他会安排你进行一轮审核的，只要这轮审核通过了，你就能上节目。”王林笑道，“审核也就是走走过场，只要你的舞蹈节目，内容是健康向上的，不违规，不含什么不好的隐喻就行了。” “那我这个节目内容，肯定是积极健康的啊，而且是美好的呢！” “对啊，所以说，你这个节目，肯定能上的。这样吧，我明天要是有空，就带你一起去一趟市电视台。” “嗯！太好了，王林，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子帮我！其实上不上春晚，我也没什么所谓。可是，这是对我舞蹈能力的一种认可和展示。” 王林道：“对啊！同时，这也是对我们小百灵艺校的一种宣传。” “谢谢你！”沈雪脸上带着一光激动的光辉，像是晶莹的玉石，打上了一层光洁的蜡，在灯光下反射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她紧紧握住王林的手，美丽的大眼睛，看着王林，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洋溢着流光异彩，闪耀着五彩斑斓的梦幻。 上市里的春晚，是她的一个梦！ 为了这个梦，沈雪努力了十多年，每次都在离梦境最近的时候，被人搅和，被人抢走！ 沈雪对这个梦，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没想到，王林帮她实现了，帮她圆了这个梦！ 她忽然上前一步，在王林脸上印上一个芳吻…… 第166章 访客 王林呃了一声，伸手摸着被沈雪吻过的脸，正要说话，却见她脚尖一点，身子轻盈的跳起了舞蹈。 这一次，她跳的是一支欢快的芭蕾舞曲，全身只有脚尖着地，不时的旋转飘舞，肩、背、腰、腿，灵活多变，有如美丽的小天鹅在水上欢戏。 欢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快。 不知不觉，下面传来小朋友们下课的欢声笑语。 晚上十点了。 沈雪停下舞步，舞蹈服被汗水湿透了。 难怪学舞的女孩子，都这么苗条纤弱，吃得少，练得多，汗也出得多，能不瘦吗？就像沈雪所言，没有人喜欢看一只肥天鹅在台上跳舞。为了美，就得付出和舍弃。 “下课了。”沈雪笑道，“你还看吗？” 王林笑道：“看当然是看不够的，不过时间不早了，你去洗洗也就休息了，别运动得太晚，明天还要工作。” “嗯，好吧，你等等我，我去洗个澡。”沈雪嫣然一笑，进了里间。 王林走到窗口，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一群家长来接孩子，都是骑着自行车来的，门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孩子们坐上幸福的自行车后座，和同学挥手拜拜。 渐渐的，人群向四面八方散去。 十年以后，这群孩子也会像沈雪一样，成为各个歌舞团的骨干力量，向世界展示他们辛苦训练出来的美丽和成绩。 幽香袭人。 王林转过身，看到沈雪已经站在身后，她走路太过轻柔，居然没听到她的脚步声。 “以前青少年宫只有礼拜天才开放，我们学舞就只能礼拜天去，也没有父母接送，我自己一个人拎着书包，每天都孤独的走过去、走回来。那人时候，我并不知道学舞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学舞的目的地在哪里，我只是单纯的沉迷于这种爱好。”沈雪喃喃的说道，“你看现在的孩子多幸福啊！这么晚了，也有家长来接。” 王林转过身，看着她，她换了一套白色的睡衣，准备休息了。 “想你父母了，是不是？”王林温声问道。 “嗯。”沈雪忽然流泪，“有父母的人，终究是幸福的。哪怕天天被骂，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也是父母双亡。”王林感慨的道，“他们刚离世的那段时间，我一个人都不想回家，我宁愿在街上流浪，因为我害怕一个人在家里……” 他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这一刻，他们两个人同病相怜，心意相通。 沈雪轻轻的将头倚靠在他胸口，泪水默默的浸湿了他的衣服。 王林把手放在她的后背上，她在舞台上是那样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但此刻她在他怀里，是如此的瘦弱，她的肩胛是骨感的，但又是柔软的。 “别太伤感了。”王林安慰她。 “嗯！”沈雪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样子，美得不可方物。 她缓缓闭上双眼，长长的眼睫毛上带着晶莹的泪珠，她轻启朱唇：“王林——” 王林嗯了一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她慢慢的凑过来，滚烫的红唇，烙印在王林的脸上。 王林腰间的BB机，不合时宜的哔、哔响起来。 沈雪受了惊吓似，瞬间清醒过来，从他身上弹开来，羞涩的笑道：“我失态了。” 王林看了一眼BB机，说道：“你一个人住着，若是太过孤独，可以喊个人陪你。” “我不孤独，我也不寂寞，我有书可以看，我有舞陪伴，我还有电视和录相可以看了，当然，我还可以想你……”沈雪轻声说道。 王林心里巨震，缓缓说道：“夜深了，你早些休息。” 沈雪握住他的手，送他到门口，问道：“你明天来吗？” “来啊！”王林笑道，“卫生巾广告马上就要播出，也许马上就要忙起来了呢！” 沈雪点点头，说了声晚安。 王林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走出门外。 他下了楼，看到二楼的灯都熄灭了，一楼的办公室里也没有了人。 罗伟就在车里等他，见他下来，便下了车，帮他拉开车门，请王林上车。 王林坐上车，看了一眼三楼亮灯的窗口，一个美丽的倩影，长发飘飘，站在窗口看着他。 “王总，是回家吧？”罗伟问道。 “嗯，回家。”王林说。 车子缓缓启动。 车子到了自家楼下。 但王林的心，却似乎还留在小百灵的三楼。 罗伟笑道：“王总，到了。” 王林道：“好，夜深了，你开我的车回去吧，明天早上送过来就行。” “谢谢王总！” 王林下了车，走上楼来。 回到家里，看到李文秀和李文娟都没有睡。 李文秀起身，接过他的皮包，耸耸鼻子，笑道：“喝多少酒啊？这么大的酒气，快去洗洗吧。” “在谈广告的事，终于谈成了。”王林点点头，“你们还不睡呢？” 李文秀笑道：“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络绎不绝的有人来访，都是找你的。我说了你不在家，他们也非得坐一坐才走，也不说什么事，就是说一些恭维人的话。我一直在招待他们，什么事也没做。” 李文娟道：“姐夫，你看，我们光是泡茶，都泡了小半袋茶叶了。烧水都烧不赢！你就知道有多少客人来过了！我们这房门，几乎是敞开没关过的！” “哦？”王林笑道，“我在厂里的分工下来了，我分管后勤工作。” “这就难怪了！我就说嘛，怎么有这么多的人来找你！原来你管后勤了啊！” “都有什么人来过？有谁送礼了吗？一律不接啊！我不帮人办事。” “我知道你这个脾气，所以谁送的礼，我都不要。不管他们送什么，我也不接纳。” “这就对了。我们家里，什么也不缺，千万别开这个口子。” “嗯。”李文秀道，“你师兄丁石生来过了。” “哦，他现在是机修一班的班长了，我提的。” “他跟我说了，说改天再当面向你道谢。徐英也来过了，她带了礼物来，这一次我硬是没接。” “嗯，她当上食堂清洁组的组长了，可以提一级工资不说，她这个职务最为清闲，而且可以带走很多食堂里不要的剩饭剩菜，对她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她不停说你的好，说着、说着就哭了。——赵卫国也来了。” “赵卫国？他来做什么？” “来送礼，走后门。” “呵呵！”王林舒坦的往沙发上一躺，“难得啊，他也有今天！” “王林，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也没必要和他结梁子。这个人我看不地道，别看他现在隐忍得很，其实骨子里有股凶狠劲。” “我也没得罪他啊！他的职务也不是我下的。他当初对我和师傅那样子的时候，你是没看到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哼！让他受点挫折也好！” 李文秀记性很好，把晚上来过的人，一一向王林说明。 王林当然也要做到心里有数，哪些人来访过，这些人是不是有所图？还是单纯的来表忠心、向他靠拢？他以后用人时，也有个参考。 李文秀坐在他身边，笑道：“陈小希也来过。” “她是你的闺蜜，是来找你的吧？反正不是来找我的。” “今天晚上，她就是来找你的。” “我可管不到你们整理车间的人事。” “她想去蓝厂啊。到时你重用一下她，好不好？” “好啊。这没问题，我反正要用人的。” “她要是留在整理车间，估计很难有升迁的机会。我刚当上工段厂呢！一时半会，哪里轮到她们啊？” 王林道：“你想不想换个岗位？” “去厂部啊？我才不去。连你姐都不愿意去呢！我在车间里，想偷懒就偷懒了，也没有人看得到。” “你也会偷懒的吗？” “笑话，谁不会偷懒啊！”李文秀笑道，“我得为了我肚子里的宝宝着想是不是？再说了，我们的工作也轻松。我们车间有人怀孕八个月了，还挺着大肚子在工作的呢！” “我就是怕整理车间有粉尘和异味，影响到宝宝的发育。” “不会，我们车间算得上所有车间里最干净的了。” “好吧，反正你再工作几个月，也可以请产假了。要不，你干脆现在就请假算了，厂里巴不得有人请假呢！” “不要吧？我现在刚怀孕，一点也不出怀，不影响我工作。你们都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怪无聊的。还不如到车间找人说说话，打发时间呢！” 王林知道，除非李文秀自己转变想法，否则他永远也说不服李文秀，于是作罢。 睡觉的时候，李文秀道：“我明天去买些细毛线回来，给孩子织几件毛衣。” “啊？还早呢！” “日子过起来很快的，孩子一出生，长起来更快了。我还得准备一些棉布，给他裁制几套衣服，还得给他做尿片。我应该是九月底十月初怀的孕，是不是？那预产期，应该是明年的七、八月左右，是吧？那个时候，天气还算炎热，但马上就要入秋，所以呢，夏、秋、冬三季的衣服，我们都得备齐了……” “现在连男孩女孩都不清楚，你就备下衣服？你还怕到时候没有婴儿衣服买哦？” “我准备男孩子的。肯定是个男孩子。” “那万一不是呢？” “没有万一！就算是个女孩，小时候穿男孩子衣服也没事！” “行，你决定吧！” “我现在跟正常人一样，多做些衣服，总是好的。等肚子大了，或者坐月子了，我想做衣服也做不动。你说是不是？” 李文秀躺在他怀里，喃喃的说着生孩子以后的生活。 沉醉在妻子的唠叨中，王林酣然入睡。 翌日一大早，罗伟就把车开了过来，他也不上楼打扰王林一家人。 等田晓青和吴大壮都过来了，这才一起上楼来。 王林刚洗漱完毕，问道：“田姐，杭州好玩吗？” “风景还是好看的，不过我们也只在西湖边经过，并没有去逛。”田晓青道，“湖水很清亮，很干净。西湖美，美在西湖水，这话说得太对了。” 王林笑道：“说得我很神往啊！” 田晓青笑道：“那你就跟我们跑一趟呗？你多久没和我们一起跑了？你就不想外面的世界吗？” 王林道：“现在不行，过一段时间吧，我再跟你们一起跑一跑。” 李文娟马上道：“姐夫，你说过要带我坐飞机的，这都半年了啊！你也没兑现！” 王林道：“行，等我忙完这一段，我带你和文秀一起出去游玩一趟。” 李文秀道：“你带文娟去吧，我怀孕呢，不想坐飞机。” “从飞机安全得很。”王林道，“你不是没坐过飞机吗？” “我没做过的事多了，未必我都得去体验一番？我没文娟那般贪玩。” “姐，我怎么是贪玩了呢？我这是正常的旅游愿望！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申城这块地方呢！” “申城多好啊？外地人挤破头还进不来呢！你能生在申城、长在申城，这是多大的幸福？你还不知足。” “跟你说不着！我只跟姐夫说。”李文娟瞪了姐姐一眼。 王林笑道：“行了，以后再说。卫生巾厂的渠道建设马上就要启动。服装厂也马上要投产。这一段，我可忙了。” 他问田晓青道：“今天飞哪里？确定了吗？” “去趟庐州，我们今天早些去机场，去庐州的航班早些。” “好。” 田晓青他们刚走，王琳和周粥走了过来。 “文秀，上班了。”王琳喊道。 李文秀应道：“好，马上来。” 王林对李文娟道：“文娟，你在家里等一下吧？我送完你姐她们，再回来送你。” “我不用你送！我骑车过去！也快得很！”李文娟道，“你还是先照顾好你的爱人同志吧！” 说着，李文娟先下楼去了。 王林笑道：“我哪里又招她惹她了？她又生我气呢？” 李文秀道：“你别乱给她许愿，她这个人，一件事能记一辈子的。还不是因为你说忙，没空带她出去坐飞机、去旅游，在生你的气呢！” 王林失笑道：“看来，她这个心愿，我得尽快帮她完成才行。” 李文秀轻轻推了他一把，抿嘴笑道：“行了，先别说这事了，快送我们上班。” 周粥看到他一家人这么和睦，忽然间有些伤感，慢慢的转过身去，偷偷的拭了一下眼角。 第167章 广告风波【求订阅】 爱晴柔的广告，终于开始在城市的各大媒体进行投放。 最开始投放的是市里各大报刊杂志社的平面广告。 这天一起来，习惯早起买报纸，或者习惯上班在单位里看报纸的人，都会看到这样一幅广告画。 黑暗的背景，一个穿着红色训练服的舞者，凌空摆出一个姿势。稍微有点舞蹈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个动作叫做“倒踢紫金冠”。 图片实在过分美丽，不仅吸引了男士的目光，也吸引了女士们的关注。 看完图片，很自然的会看到旁边的广告标语“爱美丽、爱运动、爱晴柔。” 大幅的爱晴柔牌卫生巾特写，解释了这个广告的主题。 “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卫生巾的广告，这也太特别了吧？现在的广告，都这么有艺术气质了吗？” 每个看到的人，无不被这则广告新颖的内容所吸引。 “爱晴柔”的名字，一天之内，就被市里无数女性所熟知。 这还仅仅是第一波广告攻势。 当天晚上，市民下班后，家里有电视机的，照例都会打开电视机，哪怕要做饭或做事，一时间没空看，也要开着听听响声。 申城市区的电视机普及率算得上非常高，早在1984年，黑白电视机的普及率就达到了91%，近乎饱和程度，很多百姓把目光投向了更高级的大彩电。 很多家庭，像弄堂、或者杂院里面，都是几户人家挤在一起看电视，因此，真正能接触到电视信息的市民观众比例，应该远高于这个比例，也就是说，几乎绝大多市民，都能看到电视了。 这个普及率，当然是远远高于全国水平的。同时期，全国的电视机普及率，大概只有百分之十几。 爱晴柔准备了两个电视广告，分别在不同时段播出。 一个是沈雪的倒踢紫金冠，她身上的红衣服，只有彩电才能看出来，在黑白电视机里，观众看到的只有白色和黑色。 但这并不妨碍广告的传播，也不妨碍美的传播。 沈雪那一跃而起，凌空划出一字的英姿，被人深深的记住了。 观众并不认识演员的姓名，但他们记住了这个优美之极的舞蹈动作，也记住了洗脑一般循环的广告词：“爱美丽、爱运动、爱晴柔。爱晴柔牌卫生巾，在特殊的日子里，呵护您的美丽和健康！” 这样的广告标语，懂的人自然懂，特别是妇女同志，一看就知道这是卫生巾广告，大人自然也懂。也许只有懵懂的小孩子看得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是特殊的日子。 广告的效果，就是广而告之，让大家知道有这么一个品牌，有这么一款产品。让你们记在心里，耳熟能详。 平时你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当你去消费时，当你有需求购买这种产品时，你就会下意识的想到电视里打过的广告。 相比起默默无闻的产品来，百姓更信任打广告的产品，最起码这是大品牌，也是正规品牌，不然人家能花大价钱在电视里打广告？ 在同等价格下，甚至略高的价格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著名”的品牌。 而著名的名牌，就是靠广告打响的。 这天晚上，王林一家人也坐在家里看电视。 当电视机里，忽然传来“爱美丽、爱运动、爱晴柔”的广告声音时，李文秀和李文娟的注意力，瞬间都被吸引了过来。 “姐夫！快看，爱晴柔的广告！”李文娟大声喊道。 “嗯，看到了！”王林就在家里等着看播出效果呢！ “还不错。”李文秀正在织毛衣呢，看完笑道，“挺好看的，这是沈雪吗？” “嗯，是她。” “这动作太优美了，我做不出来。” “人家是专业的，那当然了。” “她有多高啊？这拍出来感觉腿那么长，腰身也那么长呢？” “比你高不了多少，172左右吧！” “可能她显瘦些，这广告里看着也太好看了吧？” 王林道：“她跳起来的时候，两只脚都是伸平的，感觉把整个身高都拉长了！” “对，就是这种感觉，她的脚板，怎么可以伸得这么直呢？我就伸不直。”李文秀抬起腿试了试。 “呵呵，是个人都能做的话，那她十几年的功底，不是白练了吗？” “是吧？你是不是特喜欢啊？”慢慢的，李文秀的话风，明显不对劲了。 王林道：“说艺术呢！你想哪里去了？” “我就是在说她的表演艺术啊！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王林沉声答道。 李文秀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她！” 王林道：“我说喜欢她的表演艺术！你怎么扯上她的人了呢？” “难道你敢说，你不喜欢她的人？” “行，我喜欢，行了吧？还要继续吵吗？” “我没跟你吵，我在织毛衣！” “姐，你少说两句吧！有什么好吵的呢？人家长得这么美，别说姐夫喜欢了，便是我看了，我也喜欢啊！” 李文秀道：“我没和他吵，我就是问问他，不能问啊？” 王林轻轻摇头：“好了，都不要说了，看电视呢！” 这还只是第一支广告出来时的情况。 等到第二支广告播出时，李文娟再次大喊：“姐夫！又放爱晴柔的广告了！咦，这不是姐夫吗？姐，你快看，姐夫上电视了！” 李文秀一抬头，正好看到王林和沈雪在柜台前买卫生巾。 “哟，你们演夫妻呢？”李文秀心里的醋意，猛的升腾翻滚起来。 “这是广告，演戏呢！” “我知道这是演戏，我也没说啥，你急什么？” “嘿，我没急啊，这不是给你解释呢？” “我爱人只喜欢爱晴柔的卫生巾！这广告词真好！”李文秀一字一顿的学着广告词。 “嗯，这是人家专业广告公司的老总想出来的，当然好了。” “这广告，不是你和文娟想出来的点子吗？” “这句话是人家添上来的！” “哦，你俩这小眼神，含情脉脉的，太有感觉了吧？” “这是演戏！这是广告！你要我说多少次？” “你为什么要亲自演？人家广告公司连个男模特都请不到吗？” “男演员当然有，但人家不愿意出演卫生巾广告，我没办法，这才出演的。” “那你为什么不换女主角？两支广告，都用沈雪一个人？” “广告公司的老总说了，广告应该具有延续性。看个几十秒的广告，累得我！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发什么火啊？跟你聊聊天都不行了？” “聊天？你这是聊天的态度吗？一脸的责问表情！我不就拍了个广告嘛？我还给公司省钱了呢！” 李文娟笑道：“姐夫，下次你拍广告，喊我姐当演员，或者喊我啊！我也能演！这广告还是我想出来的创意呢！” 王林道：“行，下次用文娟演。” 李文秀道：“那可不行，她哪里会演戏啊？演出来也得有人看不是？反正我觉得你和沈雪的眼神，太那个了。” “太哪个了？你说清楚！”王林问。 “像情侣！”李文秀终于说出内心的想法来。 “我和她演的就是爱人，能不像情侣吗？你能看出来，说明我和她都演得好。” “就怕你们不用演，也像得很！” “李文秀，你无理取闹了啊！我忍你很久了！” “你别忍啊！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她！从三八节那天，你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你就对她念念不忘！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呵呵！” “笑什么？以前你不只一次跟我说过，你想把她娶回家，你忘了？我可没忘记！” “李文秀，你烦不烦？” “我说你两句你就烦了？你和人家演夫妻都演得，我说两句你还不许了？” “幸亏你没嫁个演员，不然你得累死！” “我也不可能嫁个演员！我看你比演员还会演戏！” 王林腾的一声站起来。 李文秀道：“怎么了？急眼了？我说中你心事了吧？” 王林沉声道：“我出去买包烟！你自个慢慢看吧！” 他抄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要出门。 “你买烟，你拿车钥匙干嘛？”李文秀追着问。 “我找人喝酒去！” “喝酒你还开车？” “要你管我！”王林甩门出去了。 李文秀喊道：“王林，你给我回来！” 无人应答。 李文娟道：“姐，你今天怎么了？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李文秀指着电视机道：“你没看到那个广告吗？你没看到你姐夫和那个沈雪那样子吗？” “你也知道这是广告，这是演戏呢！”李文娟道，“你心眼也太小了吧？我要是姐夫，我也受不了你！” “行啊，你也走！都出去！我一个人多清静！” “我才不走！要走你走！我发现你才跟我们格格不入！” “呵呵，对不起，这是我家。李文娟，我跟你说，这事你别乱插嘴！我绝对不允许你姐夫和这个沈雪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事。” “我姐夫不是这种人！他可老实了！” “你怎么知道他老实？” “我——”李文娟差一点就要说出那天晚上跑到王林床上去睡的事情来了，“我就是知道！怎么了？我天天和他在一起，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 “他有前科的！”李文秀说道，“我要防止他再犯。” “姐夫有什么前科？他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吗？” “哼，你不懂！他以前和，”李文秀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周粥的姓名来，“他和我们厂里一个女的，来往得可亲密了，还一起去看电影呢！” “要我说，那也是你的错。谁叫你和我姐夫签了离婚前协议呢？你都要和他闹离婚了，还不许他另外找个女人了？你也太霸道了吧？” “我又不真的要和他离！我那么做，是为了让他变好。事实上，他也变好了啊！这都是我的功劳！你都不知道，以前你姐夫有多无赖！” 李文娟道：“姐，我看不见得吧？我姐夫他人可好了。” 李文秀道：“你不懂的！反正我不允许任何女人来破坏我的家庭。” 李文娟道：“姐夫不会乱来的，我相信他。” “你相信没用。” “那你也得相信他。你在家里这么闹，把他挤出家去，你这不是把他往其它女人家里赶吗？” “嗯？”李文秀一怔，心想妹妹说得对啊。 她又想到母亲曾经对她说过的那番话，不由得后悔起来，自己今天火气实在大了一些，不应该和他争吵的。 李文娟道：“姐，这广告花了三万块钱呢，在电视台里，肯定要放一阵子的，不可能只放几天。以后说不定我们天天都得看。你要是看一遍闹一次，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李文秀双手一放，没有心情织毛衣了，说道：“文娟，去琳姐家看看，你姐夫在不在那边。” 李文娟道：“不去，要去你去！” 李文秀抓起毛线团，朝着妹妹丢了过去：“去不去？” 那毛线团打在李文娟身上，又滚落在地上，拉出一根长长的红红的毛线来。 李文娟跳起来：“去就去，你打我干嘛！这么凶！哼！我要是姐夫，我才不要你呢！” “你还说！”李文秀瞪她一眼，“还不快去！” 她弯腰捡起毛线球。 李文娟拉开房门，生气的嘟嘟嘴，来到周军家里。 “文娟来了，快进来坐。”王琳和周粥坐在家里看电视，却不见周军。 “琳姐！”李文娟笑道，“你们看到广告了吗？” “嗯，看到了。我弟还上电视了呢！你还别说，我弟挺上镜的，好帅气的！是不是？” “是啊，我也觉得我姐夫帅。军哥不在家？” “哦，他单位加班。”王琳让开一点位置，让李文娟坐下来。 皮沙发短，只有三人位。 李文娟见周粥一动不动，问道：“周姐姐，你不舒服吗？” “啊？没有，我很好。”周粥勉强一笑。 王琳笑道：“刚才还活泼乱跳的，看完卫生巾广告后，就成这样了，看来我弟拍的广告，可以让她思考人生呢！” 周粥红了红脸，笑道：“嫂子，你说什么呢！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服装厂的机器已经装完了，我们厂里要进行第三批分流，人员到位后就要进行培训上岗了呢！” 李文娟坐了一会儿，笑道：“忽然想起来有个事，我得回去办一下，琳姐，再见！” “再玩会儿啊！”王琳拉住她的手。 李文娟道：“明天再来吧！” “嗯，好走啊。”王琳起身送她到门口，关上房门回来，笑道，“这个文娟，忽然跑过来，又忽然跑过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真是小孩子心性！” 周粥冷笑道：“你看不出来吗？肯定是广告播出后，王林和李文秀吵架了，王林离家出走了，李文秀打发李文娟来找人呢！” 王琳怔道：“啊？为什么吵架？” 周粥淡淡的道：“李文秀的心眼小得很！她看到王林和美女一起拍广告，不吃醋才怪了！我太了解她了！” 第168章 祭奠爱情 “是吗？文秀平时文文静静的，不会真把我弟赶出家了吧？”王琳道，“这么晚了，我弟能去哪里？” 周粥道：“就李文秀那个人的作风，不用想都知道，她生起气来，肯定把你弟赶出家了。以前我和王林一起看个电影，你没见着李文秀那嘴脸，见了我要杀人似的！” “啊？你还和我弟一起看过电影？难怪你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一起拍广告，你看了会不舒服！”王琳笑道，“不过那女演员真的好看，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你说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女人啊？舞跳得还那么好，难怪李文秀要吃醋了，换成我也吃醋，哎，周粥，你去哪里——” “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个文件落在办公室，我去拿一下，晚上我还要加班弄完呢！” “这么晚，你还去办公室？” “没事，还早呢！这里离厂子近，我脚也好了，骑车很快就到了。” 王琳道：“你小心些啊！我也出门走走。” “嫂子，你去哪里？” “我到我弟家看看！” “嗯。你去吧。” 周粥下了楼，她也不骑车，就这么出了门。 她并没有什么文件要拿，只是想出来散散心。 下楼梯后，她看了一眼王林经常停车的位置，不见有车。 周粥往厂区这边走来。 经过电影院的时候，周粥有些怔怔的，想到过往的美好和甜蜜，眼角一酸，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她忽然看到王林的奔驰车，就停在电影院的角落里。 这车太特别了，不用看那五个八的车牌，周粥也知道这肯定是王林的车。 周粥双手插在衣兜里，往他车前走。 前方角落里，那个廊柱下面，周粥曾经在这里等过王林几次，还用冰棍惩罚过他的地方，有一道被路灯拉长的身影。 周粥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 廊柱上，靠着一个人，不是王林还能有谁？ 王林正在吸烟呢，猛然间见到有人走到面前，一看是周粥，讶道：“粥粥，你怎么在这里？” 周粥反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抽根烟。” “家里不让抽啊？” “她不是怀孕了吗？我怕对小孩不好，我自觉出来抽的。你出来看电影吗？” “我一个人，看什么电影啊！” “你以前不是经常一个人看电影吗？”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我现在戒了电影了。” “电影还能戒？有意思！这大冷天的，你来这里干嘛？” “吃得太饱了，出来走走，看到你的车停在这里，过来看看。有车就是了不起啊，出来抽根烟，也要开车出来！油费不要钱的啊？” “不是讨厌我吗？怎么又跟我说话呢？”王林呵呵一笑。 “你和李文秀之间，过得好吗？”周粥忽然温柔的问道。 王林把烟蒂扔在地上，一脚踏上去，踩灭了，笑道：“好着呢！不好能有孩子吗？” 周粥咬牙问道：“你们之间不吵架？” 王林又掏出一支烟来，放进嘴里，点着了火：“吵！怎么不吵？几乎天天吵！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吵完了，能哄回来就行。” “是吗？”周粥咬咬嘴唇，“那你以前怎么不哄我呢？” “你这话说得！以前我哄你哄得还少吗？” “你是说，你哄我，没哄回来吗？你这是在怪我脾气犟吗？” 王林尴尬的笑笑：“我们之间，再谈这个，有意义吗？过去的事，我们现在争一个谁对谁错，又能怎么样呢？” 周粥转过身，强忍住眼泪。 一阵冷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紧了紧外套。 忽然后背一暖。 王林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 “不要！”周粥倔强的抖了抖肩膀，但没能把他的外套抖下去。 她用手取下来，扔在他身上，他没接住，外套掉落在地。 周粥幽怨的看他一眼，忽然往前跑去。 王林捡起外套，略一迟疑，追上前。 “你去哪里？”王林问。 周粥不说话。 “这么晚了！你上哪里？” 周粥一路小跑，忽然停下脚，看着公园的墙。 这里是他俩以前翻越过去的地方。 王林追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回家吧！” 周粥发起狠来，双手攀住公园围墙，用力往上爬。 王林以为她爬不上去的，没想到她居然爬到了围墙上面。 然后，她轻轻一跳，跳到里面去了。 王林吃了一惊，这么晚，他可不放心她一个女人进这公园。 他连忙翻了过去，看着黑暗中的人影追上前。 周粥快步走到了亭子下面，看看后面，然后才顺着小路，来到亭台的二楼。 这边风更大了，冷得人发抖！ 天气这么冷，那些经常来此约会的情侣，不再过来了。 王林跟上来，想到那天的炎热和欢娱，再看看此刻的寒冷和冷清，不由得心有凄凄然。 “你跟来干什么？”周粥头也不回的问。 “你来干吗？这里冷得很！”王林再次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来祭奠死在这里的爱情！” “……” 王林的BB机，忽然响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家里的电话在呼他。 “回家吧！”周粥听到他的呼机响，便冷冷的转过身来，不理他，往回走。 王林跟在她身后，冷得打了个寒颤。 周粥把他的衣服拿下来，再次扔给他：“别逞能！你要是感冒了，我也难受。” 两人借着天光，循着小路往回走。 经过池塘边时，那水边忽然有什么东西窜过来。 周粥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王林怀里钻。 王林一把抱住她，再看地上时，只见一只大老鼠飞快的钻进灌木丛里去了。 周粥摸摸自己的额头：“吓死我了！” “谁叫你胆子大，大半夜的往这里面跑？还好是只老鼠，要是碰到持刀抢劫的坏人，那你就完了！” “不是有你跟着吗？你要是不跟着我，我能进来？你也不用脑子想想！” “呵呵，原来你是有恃无恐啊？” 周粥扑哧一笑，两人之间的冷战，终于有一丝消融的迹象。 “她和你吵了吧？看到你和美女拍广告，她肯定吃醋了。” “呵呵，没有的事。” “别骗我了。我都吃醋了，她能不吃醋？李文秀的心眼跟针眼一样大，我还不知道吗？以前我和你去看过一场电影，不知道被谁传到她耳朵里了，好几次在厂区见到我，她都用杀人的眼光看我。她要是知道我和你有过——那样的经历，你猜她是先杀你呢？还是先杀我？” “……” 他的呼机又响了起来。 “她在呼你吧？她把你赶出来，但又怕你去见那个美女演员，所以又急不可耐的要把你找回去呢！她还派她妹妹到我哥家来找过你。” “我偏不回去！”王林冷哼一声。 “她怀孕了，脾气变差，没有安全感，你得理解她。回家吧！” 王林脸色一滞。 微弱的星光下，隐约可见她美脸的轮廓。 他伸出手，放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凉凉的，一如这如水的初冬寒夜。 周粥拿脸蹭蹭他温热的大手，然后拿下他的手，说道：“我以后不和你吵了，你好好照顾她，我们就这么处着。能处成一辈子的朋友，我觉得也挺不错的。” 王林想拉她入怀，但周粥往后退了一步：“别这样，我不想让我们彼此都为难。” 攀爬围墙的时候，王林托了一下她的屁股，她轻松的就上去了。 她也没有马上跳下去，而是拉王林上来，两人这才一起跳下来，回到电影院这边，坐上王林的车子。 王林开着车，回到楼下。 让他没想到的是，李文秀居然站在楼下等着他。 看到王林和周粥一起回来，李文秀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但她很快就调整情绪，看着王林和周粥下车。 周粥看到李文秀，讶了一声，慌忙解释道：“我正好遇到王林，他就捎我回来了。” 李文秀笑道：“嗯，应该的。” 她挽着王林的手，笑道：“你不是说出去买烟吗？怎么去这么久？” 王林看了她一眼，心想你说我会演戏？我看你演得才叫一个好！ 周粥快步上楼进屋去了。 王林和李文秀回到家里。 李文娟道：“姐夫，你可算回来了。我姐生怕你丢了，满世界找你呢！” 王林耸耸鼻子，问道：“谁来过？这味道好刺鼻。” “还能有谁？隔壁张美云呗！”李文娟笑道。 “她来做什么？”王林打开窗户通气。 “不知道，她还和我姐说了好多悄悄话呢！”李文娟道，“神神秘秘的，还躲着我！哼！” 李文秀笑道：“张美云知道你当领导了，想让你给她介绍个工作。” “她不是有男人给她寄钱用吗？” “早就分手了。那男人就是骗她玩玩的！人家在香江那边，早就有妻有子了！” “呵！我就知道是这样子！” “你说她傻不傻？为了那男的，都打过三次胎了！她回娘家来住，就是因为堕了胎，身子虚弱，来坐月子的！男的来接她去深圳，她再次逼婚，那男的瞒不过了，这才坦白实情！你说啊，她长得也不赖，找个好人家嫁了，不幸福得多？”李文秀摇了摇头，给王林泡了一杯茶来，笑道，“在外面受凉了吧？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王林道：“你一下子对我这么好，我有些不习惯。” “我一直对你好啊！就刚才火气大了一点，你也不知道让着我一点。”李文秀道，“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王林唉叹一声，说道：“你知道外面冷，你还下楼？也不怕受凉？你怀了孕，又不能吃药，到时有你难受的！” “我打了你两遍传呼，你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所以到下面等你。” “……” 李文秀捧着王林的脸，笑道：“不生气了，好不好嘛？” “好，我不生气。”王林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孩子，还用得着你来哄我？” “男人就该哄着啊！”李文秀道，“你能不能帮张美云安排个工作啊？她也挺可怜的。” “可怜人多了去了！厂里一直在分流呢，肯定安排不了。她能吃苦的话，就去服装厂吧，或者安排她到卫生巾销售点去工作。你问问她，要是同意的话，这两天就安排她上班，不然人齐了，这两个工作也没了。” 李文秀应了一声：“那我明天问问她。” 王林道：“卫生巾的广告打出来了，也不知道明天卫生巾的销量怎么样呢！如果销量再不行的话，就只能靠业务点发力了！业务点再不行，我也没撤了！” “卫生巾有这么难卖吗？”李文秀道，“是个女人都需要的啊！” 王林道：“现在买月经带用的人还是多一些。很多地区的妇女，甚至连月经带也舍不得买，就用粗糙的草纸。” “天哪，那不痛吗？最起码也用点棉花啊！” “你以为人人家里都有棉花富余呢？” “如果这个生意真的不好做，那你就回申纺厂当副厂长好了。” “哈哈，你以为，我这个副厂长怎么来的？不就是安排了这么多分流职工就业才换来的吗？所以，这白厂和蓝厂，我一定要做好了才行。” “你也别太着急了，生意总是慢慢做起来的。我们那个小服装摊，现在生意也很好了呢！” “嗯！睡了吧！” 第二天，王林送李文秀她们到厂里后，来到白厂办公。 他把金悦喊进来，说道：“你把张工等四个工程师喊过来，我开个小会。” 不一时，张瀚、李文明、高鹏、马红才四人一齐走进王林办公室。 “王总。”四人向王林问候。 王林道：“蓝厂，也就是服装厂，马上就要进行岗位培训，你们四个人从下周一开始，一起到那边去，把生产线的流程给我摸透了。以后，你们四人将分成两组，两个人留在服装厂，两个人留在卫生巾厂，至于怎么分配，你们四个人商量着办。等你们各自熟悉一段时间后，我会进行调岗。在卫生巾厂的和在服装厂的交换岗位。” 张瀚问道：“王总，你这么做的用意是？” 王林笑道：“我不是折腾你们。我是人才难得啊。两家工厂虽然是分开的，但其实是同气连枝，不用多久，我们就会成立一个总部，你们四人，将成为总部的高级管理人员。所以，你们务必通晓每家工厂的生产流程，最好能熟悉基层管理人员。” 张瀚等人相视而笑：“谢谢王总栽培！” 王林笑道：“行了，你们去忙吧。” 四人应声退出。 这时，里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沈雪款款走了出来。 第169章 开启抢货模式！ 王林笑道：“沈雪，你刚起来啊？吵到你了吧？” 沈雪笑道：“你一来我就醒了，听到你们在外面开会，我便没出来。” “你平时起得很早的啊？” “昨天晚上不是看电视台里的广告播出吗？我以为你会过来找我聊聊看广告的感想呢，就一直等你，到十二点多才睡着。”沈雪幽幽的说道，“谁知道你竟然没过来找我！让我好失望！” “啊！”王林昨天晚上，的确想过要来找她的，后来在电影院那边碰到周粥，再后来就直接回家了，也就没过来了。 他笑着问道：“你看了广告，有何感想？” 沈雪坐了下来，笑道：“我觉得你演得挺好的。我俩配合得也好。昨天晚上，百灵她们都在这边看了电视，都说我和你的眼神看起来真切、自然，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王林心想，原来不只李文秀这么看，看过电视的人，都这么认为！ 看来，人的眼睛，真的是心灵之窗，心事都写在眼底呢！ 小百灵艺校的上班时间与众不同。因为平时白天没什么事做，所以早上十点才上班，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休息两个小时，下午五点到晚上七点休息两个小时，上班到晚上十点。八个小时班，却分成三段来上，对全职的人来说，倒也轻松，只是晚上时间长一点而已，然后周六白天休息，礼拜天上一天班。 赵百灵等老师，只在带班或演出的时间才来艺校，平时不必前来。 沈雪因为是校长，上班时间就更灵活和自由。 住到艺校这边后，她以校为家，以家为校，基本上全天候都在学校。 白天训练室没人，沈雪正好可以下去练舞。 王林开始下车间后，沈雪便告辞下楼了。 包来顺看到王林来了车间，连忙迎上前来，愁眉苦脸的道：“王总啊！这销售业绩再不提上来，我们蓝厂那边的仓库都要堆满了！” 王林苦笑一声：“包主任，我心里也着急啊！我压了一百多万的货款在仓库里了！我开这家工厂，再加上压仓的货，里里外外投资了三百万呢！我比谁都着急！” 他的确压了一百多万的货了！ 开工以来，跑国库券赚来的钱，全部变成了一片片、一包包、一箱箱的卫生巾，卖也卖不掉！ 包来顺道：“王总，停产吧！再不停产，压死的货款只会越来越多！” 王林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还好他资金足！ 每个星期，田晓青他们总能帮他赚回来三十万到四十万的现金！ 也多亏了这个国库券的政策，一直明朗，一直让他有利可图！ 不然的话，开工到今天，谁有一百多万的现金压进货里？ 但凡魄力小一点的老板，也早被拖垮了！ 开工厂就是这样，一旦投资上马，就需要大量的现金流来维系。 原料、水电、工资，都需要花钱，花大钱！ 张瀚等人也都围了过来。 王林沉吟道：“再等两天吧！看看广告的效果怎么样！我们的销售渠道也在建立当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文明道：“王总，我们在市内各个区县设立的二十几家业务点，都是租的居民楼，房租在十块钱到二十块钱之间，每个地段的价格不一样。平均算是十五块钱一个月，每个月的房租在三百多。再加上工人的工资，水电开销等等，每个月的开支，在15000块钱左右。” 王林道：“嗯，这笔账我也算过，这是一笔巨大的支出啊！所以，每个业务点，都必须发挥它应有的功能和作用。如果他们不能达到我们的要求，那我们就要考虑换人。” 张瀚道：“有一个问题。这批人都是从申纺厂调派过来的，如果换掉的话，这些人去哪里？”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至于回到申纺厂以后，厂里怎么安排他们，就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了！我只知道，现在申纺厂里的盈利能力并不乐观，还能不能马上帮他们安排新的工作，谁也不能做出保证！” 众人听了，都是神情一凛。 王林沉声道：“这一点，你们在培训的时候，一定要给业务员们讲清楚！不然，他们把在国企工厂偷懒、散漫那一套，都带到我们的工作中来，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张瀚道：“营业点的业务代表们，培训已经告一段落，从今天下午开始，他们就要派到各个业务点去，明天开始正式营业。王总，请你跟同志们去讲几句话吧？” 这批业务代表的培训，因为人数众多，安排在食堂里进行，而负责培训的，就是以李文明为首的工程师们。 王林点点头，说道：“行，我去讲两句。” 李文明等人让开路，请王林走中间。 食堂里面，一百多名从申纺一厂分流出来的员工们，都坐在里面看记录的笔记。他们分到这边来后，只进行了为期五天的突击培训，就要分派到各自的岗位上去。 张瀚鼓掌道：“王副厂长来了！大家鼓掌欢迎！” 在这里，王副厂长的头衔，远比王总这个称呼管用。 果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批人在分来之前，都是申纺一厂的员工，那个时间，王林已经荣任副厂长之职了，所以很多员工都认得王林。 王林笑着走到他们前面，说道：“同志们好，我是王林。很高兴和大家见面。在这里，我只说三件事。第一件事，你们的工资，和你们的业务挂钩。你们要转变自己的工作职位，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以后就是爱晴柔卫生巾厂的业务代表，你们卖得越多，你们的工资将越高，上不封顶！你能卖一百万，我给你提成一万块钱！卖一千万，我给你十万块钱！工资以外，还有百分之一的销售额提成！听明白了，是销售额，不是利润！” “好！”有人激动的掌起鼓来。 王林道：“第二件事，公司不养闲人，优胜劣汰！谁不想做了，跟我说一声，我让你回原来的工厂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每个业务点五个人，设一个主任，每个月我们都会考核！我会给你们每个业务点，制定一个最基本的销售额度，如果连最低额度都达不到的话，那我建议你早些换个岗位吧！” 众人神情一凛。 王林道：“第三件事，晋升制度，干的好的业务员，可以晋升为业务主任，主任可以晋升为大区经理，大区经理可以晋升到总部来，担任工厂的领导、或者总公司的领导！在这里，只要你们肯努力，你们就拥有广阔的前程！我们的卫生巾厂刚刚起步，申城的业务点，是我们的第一批业务点，你们赶上了好时候啊，只要你们做好了，将来个个都能晋升，将来可以到全国各地去开拓其它业务大区！一张白纸，更好作画！在此，我和诸君共勉！”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有人忽然发出不和谐的声音来：“王副厂长，我有一个疑问。我们卫生巾厂，真的属于国企吗？我们还属于国企工人吗？” 这也是很多员工心存疑虑的问题。 王林轻轻一笑：“在你问这个问题之前，请你先问问自己：你的工作关系改变了吗？你的福利待遇改变了吗？如果没有，那么，你现在的工作，和以前的工作，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是不是这样？如果我们厂和申纺厂没有关系，为什么我这个副厂长，会被派到这里来工作？李工、张工等工程师、包主任等人，为什么会来这边工作？这里所有的人，都来自申纺厂！你敢说没有关系？” 众人都长吁了一口气。 王林道：“与其纠结这些没用的问题，还不如好好干活，把自己的工资提上来！我们未来四个季度，也就是十二个月内的目标，是要销售10亿片爱晴柔卫生巾！每一片我们赚两分钱，10亿片，我们就能赚它2000万！我们的出厂价，是每一片5分钱，10亿片，就是5000万销售额！” 现场起了一阵议论。 王林稍微一顿，继续说道：“五千万啊，各位，百分之一的提成，就有50万块钱，等着大家去瓜分！谁销售得多，谁分得越多！如果我们突破10亿片的销售额，达到20亿片呢？那我们的销额将翻倍！你们的提成，也将翻倍！你们能赚多少钱，取决于你们能卖出多少片卫生巾！” 所有人都沸腾起来了！ 还有什么演讲，比直接谈钱更有效？ 王林的演讲，不仅激励了业务代表，就连旁边的张瀚等人也都震惊了，一个个谋划开了。 “好了，我要讲的就这么多，你们继续学习！” “谢谢王总！”大家齐声说道。 但也有个别人嘟囔道：“画的好大一个饼！据我所知，现在厂里的卫生巾，完全卖不出去呢！10亿片？能卖10万片都了不起呢！” 王林听到了，呵呵一笑，说道：“如果我现在就能卖10亿片，我还要你们来干什么呢？大家说是不是？” “是！”其它人马上附和。 那人哑口无言。 张瀚走上前来，笑道：“王总，这么说来，当业务代表，这工资还挺高啊！” 王林笑道：“张工，你有兴趣去当业务代表？” 张瀚哈哈笑道：“我的确有些心动了。” 马红才道：“我也有些心痒痒的了！百分之一的销售提成啊！” 王林道：“这是整个业务点分的提成。你们别只盯着这点钱，工厂要是赚到了钱，还能亏待你们？你们也不想想，我给业务代表都这么高的提成，给你们的奖金能少吗？好好干！大有钱途！” 张瀚笑道：“王总说得对。我倒是想让刘玉过来跑业务，王总你看行不行？” 王林道：“当然可以啊，这个事情，你自己安排就行了。你想把刘玉安排到哪个业务点，你就把她安排到哪个点好了！” 马红才道：“我爱人不是咱们厂的，能安排过来吗？” 王林道：“安排！” 他看了看李文明和高鹏：“你俩没爱人？” 高鹏笑道：“有，也想安排过来。” 李文明道：“我想把我爱人和我姐都安排过来。” 王林哈哈笑道：“行啊！只是有一点，跑业务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要让他们做好吃苦的准备啊！” 张瀚等人都笑道：“为了赚钱，辛苦一点也值得！” 王林道：“行了，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吧！这是小事！” 张瀚等人立马商量起来，要安排哪些家人进来搞业务。 王林正需要人呢，何况是这些工程师的家属？招进来更能安他们的心，何乐而不为？ 王林刚回到办公室没多久，金悦忽然闯了进来，都忘记敲门了。 “王总！”金悦大喊了一声。 王林讶道：“怎么了？” 金悦指了指楼下，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来了好多人！” 王林笑道：“来了好多人？什么意思？是不是来检查卫生、消防的人？” “不是、是来进货的人！”金悦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指着楼下，说道，“都说要找你，要拿货！” “拿货啊！”王林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好事嘛！我们的广告起到作用了！” 他微一沉吟，问道：“都是些什么人来拿货？” “有批发商，也有零售商，还有商场的人。” “你带人去做一个统计，来自来里，要多少货，先统计出来，给我过目，再行发货。” “好的，王总。”金悦下楼去了。 王林露出会心的一笑，走到窗前，朝下面一看，果然来了很多车，把工厂大门都给堵住了。 卫生巾厂的大门，就在艺校的旁边，只有一扇大铁门，门卫正在和前来进货的人沟通，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进厂。 有人大声喊道：“我们是来拿货的！我们爱晴柔卫生巾难道不卖货的吗？” “就是说啊！各个批发市场，都看不到你们的货！问的顾客又那么多！你叫我们上哪里找货源？只好来你们厂里找了！” “开门哪！放我们进去进货！再不开门，我们就开抢了啊！” “我要十箱！给我十箱爱晴柔卫生巾！多少钱啊？我现金都带来了！谁管事的？来个管事的！” “我要拉一车！这个品牌的卫生巾，广告打得那么好，肯定能热卖，我要多囤些货！开门，拉货了！” “我们是供销总社的！我们一直和你们工厂是合作关系，之前进的货，全部卖空了！我们是来补货的！先放我们进去！我们是供销总社的！先给我们供货！” “……” 第170章 狂赚一百万！ 金悦走进王林办公室，开心的笑道：“王总，好多人来进货啊！” 王林嗯了一声：“统计出来了吗？” “我都记了下来，请过目。”金悦把几张纸放到王林面前。 王林打开来看。 金悦在旁边笑道：“王总，订单很多啊。” 王林点点头，问道：“我们库存有多少？” 金悦道：“我算过，大约有五千多万片，三百多万包。我们开工以来，除了供销社拿过一批货外，其它的全部存在库房里了。卫生巾又占地方，加上仓库又小，所以这边的仓库都装满了。” 王林道：“嗯。” 金悦道：“王总，今天一天，我们就可以把库存全部清空了！我们接到的订单，就有六千多万片呢！” 王林沉吟道：“行，先把这库存清空吧！今天来批货的，全部同意！” “是，王总。” “算过没有？能赚多少钱？” “王总，全部卖完，可以收回280万左右的货款，我们的利润是每片赚两分钱，总利润在100万左右。具体的数据，回头我再详细计算。” 王林欣慰的笑了：“很好。” 金悦道：“王总，没想到这卫生巾看起来是个小生意，每一片辛苦生出来，才赚2分钱的利润，但也这么赚钱呢！” 王林笑道：“我们靠的是走量啊！这里是5千多万片的卫生巾！是我们大半个月的产能呢！而且这批货批走之后，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售空？他们下次来进货，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我们这钱赚得并不轻松。” “是的，王总，那我先去通知仓库批货了。” “去吧！”王林挥了挥手，“记住，一律现金结算，如果有赊欠的，一律不批。” “好的，王总。” 王林哈哈一笑，惬意的往椅背上一靠，心想总算破开卫生巾销售的冰局了！ 整整一天时间，爱晴柔卫生巾厂的仓库门前，一直车水马龙，一车又一车的货物，被装上了车。 存放在蓝厂那边的货，也被抢购一空。 那些来进货的人，看到白厂时，还以为这是一家私营企业，但到了蓝厂仓库一看，这不就是申纺厂吗？再一打听，原来这是一家国企参股的企业！ 于是，进货的批发老板们，对爱晴柔的资质更加信任了。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多钟，爱晴柔仓库的货才全部装车完毕。 这边还有人等在厂外，嚷着要进货，听到工人们说，库房已空，明天请早后，这些进货的商人才不得不离开。 广告产生的巨大效益，让王林尝到了甜头。 财务组清点结算完毕，把相关单据报给王林审核。 王林看了以后，大概的钱数，果然和金悦计算出来的差不离，爱晴柔卫生巾，从开业至今，赚了100万！ 比起国库券的暴利来，卫生巾厂现在的效益，还比不过跑国库券的收益，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等全国渠道构建起来，等全国的广告打响，等生产线进行扩大以后，卫生巾厂的利润肯定会赶超国库券的收入。 这一步棋，王林走对了！ 有了稳定的实业收入，王林才有更大的能力、更强的后盾，进行其它投资。 这天忙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三楼办公室的同事们，加班加点到十点，陆续下班离开。 金悦最后走的，见王林办公室还亮着灯，便过来敲了敲门，听到声音后，进来问道：“王总，你还不下班吗？” 王林笑道：“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金悦道：“王总，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 王林点点头：“你也辛苦了，回去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金悦这才离开。 不一会儿，沈雪带完班上来，讶道：“王林，你还在呢？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呢！我今天一直在带班。” 王林笑道：“今天是收获的一天啊！我们库存的卫生巾，全部卖光了！” 沈雪高兴的道：“是吗？是广告带来的效果吗？” 王林道：“当然了，我要谢谢你！这两支广告，你拍得太完美了，给我们卫生巾厂带来了巨大的广告效益。说吧，你说想什么样的礼物？只要我买得起的，我一定送给你。” 拍这两支广告片，沈雪和赵百灵，都是友情出演，没有谈什么钱的事情。 王林也不想跟沈雪谈钱，想送她一个礼物，以表谢意。 沈雪嫣然一笑：“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礼数吧？我也不辛苦，怎么好意思要你的礼物呢？” 王林也就不再多言，心想以后看她缺什么，再买什么送她好了，便道：“那我先回家了，你今天带了一晚上的班，也辛苦了，你也早些休息。” “嗯。晚安。”沈雪送他到门口，恋恋不舍的看着他。 王林感受到她的依恋之情，便笑道：“沈雪，要不要出去吃个宵夜？我有点饿了。” “啊？宵夜，不吃了吧？”沈雪抿嘴笑道，“我怕长胖。而且这么晚了，哪里还有吃宵夜的地方啊？” “有啊，有很多大排档的，你不知道的吗？” “我晚上很少出去玩，真不知道。” “乍浦路美食街啊，那边一到晚上，全是美食。在那边开排档的，都是国营餐厅和国营工厂食堂的大师傅在那边摆摊赚钱呢！” “是吗？你别说了，说得我都流口水了。我晚餐都没吃呢！” “走吧，偶尔放纵自己一次！好不好？” “嘻！好吧！那你带着我，去长长见识也好。你等等我啊，我换套衣服。” “好。” 沈雪冲了个凉，换了一套衣服。 因为要和王林出去玩，她当然要精心打扮一下。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细毛线衣，罩一件黑色的外套，一条紧身的踩脚裤，一双细跟皮鞋，长发披垂，描了下眉毛，拿口红轻涂樱唇，明眸皓齿，肤白貌美，亭亭玉立。 王林眼前一亮，笑道：“你真的是穿什么都好看。” 沈雪很羞涩的笑道：“也只有你夸夸我了！” 王林哈哈一笑，带着她下楼来。 申城的大排档由来已久，市民会享受生活。百年以前，夜宵是和戏院、舞厅联系在一起的。看完戏、跳完舞出来，已近深夜，肚皮未免有点憋，硬要就这样回去困觉，总归觉得缺点什么，吃一碗点心下去，五脏六腑都舒服了。 早在清末，广东人开的馆子里就有宵夜卖了。 夜宵、消夜、夜排档的消费习惯，也来源于广东那边。 四川北路一带的福德路、武昌路、塘沽路、天潼路、吴淞路等是广东人集聚的地方，俗称为“广东街”，因而广东美食被大量引入这一带。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申城有二十多万广东人，他们大部分居住在虹口这一带，这里的街区开设了许多广式的酒馆、茶楼、商店和戏院。 20世纪80年代末，申城流行下海、做生意、跑买卖，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市民，肚子饿了当然是要找地方犒劳一下自己。于是，国营餐厅和工厂食堂的大师傅们瞅准了时机，下班后带着老婆孩子就支起了夜排档。 几张桌子，几打摞起来的塑料凳子，一张菜台，一个煤气灶，一口锅，老公炒菜，老婆记账，孩子摆筷——第一批夜排档，大多是这么来的。 保罗酒家、鹭鹭酒家、兰心餐厅等几家后世知名的本帮菜馆，当年都是从排档起家。 王林开着车，来到乍浦路美食街，在街口停好车，带她往里面走。 其它街巷，早就冷冷清清的了，但在这边，却是灯火通明，到处冒着油烟味、烧烤味、海鲜味。 “王林，真有夜宵吃呢！”沈雪咯咯笑道，“完了，我今天晚上肯定要长肉了。” “怕什么？回去跳一支舞，能量就消耗了。” “嗯！那就吃吧！” “王副厂长！”一声熟悉的喊声传来。 “胡主任？”王林一看，居然是厂里的食堂主任胡汉林，“你在这边摆夜市摊啊？” 胡汉林呵呵一笑：“反正下了班也没事做，就在这边摆了个小摊。你们这是？” “来吃宵夜的啊。”王林道，“就在你这吃了，有什么好吃的啊？” 胡汉林拿了一个食谱过来，说道：“有炒粉，有柴爿馄饨，青菜肉丝炒面，酱爆花蛤、辣炒螺蛳，羊肉串、涮羊肉都有，各种烧烤也有。” 王林问沈雪：“你想吃点什么？” 沈雪道：“我吃个馄饨吧。” 王林点了份酱爆花蛤、辣炒螺蛳、烤虾，又点了些烧烤，因为要开车，就没点酒，只点了一瓶健力宝，又点了一瓶汽水给沈雪喝。 “胡主任，你这摊子生意好伐？” “还行，一晚上，能赚个几十块钱吧！”胡汉林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王林心想，难怪胡汉林在厂里十分的低调，从来不见他奉承哪个领导，原来人家搞了副业，并不全靠国企那份铁饭碗吃饭。 现在人都这样，哪怕在外面赚到了钱，也不会轻易辞掉厂里的职务。 铁饭碗这三个字，深深的烙印在每个人的灵魂里。 世道是多变的，改革开放也只有十年而已，像这种夜宵摊兴起来，更是近两年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这摊位能摆多久，这夜宵生意能兴旺多久？ 而且胡汉林五十开外的年纪了，再干个几年就可以退休，有一份退休工资领，还有各种分房、医疗的福利，哪怕他在外面赚几百块钱一天，也不可能辞掉申纺厂食堂的职务。 像李文秀也是如此，哪怕王林坐拥几百万资产，她也舍不得整理车间的工作。 胡汉林摊子摆得蛮大的，他老婆、儿子、儿媳，都在这边帮忙。 不一时，夜宵端了上来。 王林问多少钱？ 胡汉林搓着双手笑道：“王副厂长，我请客，不用买单。” 王林道：“那不行，你要这样，我下次哪里还敢来消费？交情是交情，这买卖是买卖。” 胡汉林笑道：“没几个钱，十块钱吧！” 王林付了钱，对沈雪说道：“胡主任可是咱们申纺厂的老主厨了，申纺厂里谁不知道他手艺精湛啊？沈雪，我们今天可有口福了。” 沈雪笑了笑，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吹了吹，慢慢送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吞咽下去，笑道：“口味真的好。哎，胡主任，你们只摆夜宵吗？白天不摆的吗？” “白天要上班，没时间摆。”胡汉林一边在那边烤着烧烤，一边笑着回答。 沈雪道：“怎么不开个店子呢？白天晚上都可以做，赚的钱也更多了。” “我们白天都要上班的。”胡汉林老婆笑道，“晚上出来赚点外快，也就够了。” 沈雪道：“太遗憾了，我还想白天也出来吃美食呢！” 王林道：“这边白天也有美食，吃的种类更多。你没看到两边的店铺吗？这些都是卖吃的。改天带你过来尝尝。” “嗯，好啊！”沈雪看了他一眼。 王林剥了几个虾子，放在她碗里：“吃点有营养的吧！虾子吃不胖的。” 沈雪笑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剥虾子给我吃呢！” 她尝了一个，笑道：“挺好吃的。” “你为了保持身形，不会真的不吃肉吧？” “也吃啊，吃得少而已。我饮食很均衡的。”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宵夜。 宵夜就是消磨时间的。 一碗螺蛳就能吃上半个小时。 王林把一碗虾子，都剥给了沈雪吃，自己吃其它的。 正吃得香，隔壁桌的一个穿夹克的男人，忽然指着王林笑道：“你们看，这不是那个拍卫生巾广告的男人吗？” 夹克男的其它同伙，也认出了王林来，笑道：“还真的是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拍卫生巾广告！哈哈哈！” “喂，卫生巾男！”夹克男笑道，“你卖不卖卫生巾啊？我给我爱人买两包吧！那品牌叫啥名字来着？爱晴柔？对了，就是爱晴柔！名字还挺好记的！” 沈雪秀眉微蹙，说道：“你们懂不懂尊重人？哪有这么称呼人的？” 夹克男看她一眼，被她的美艳给惊到了，抹了一把嘴，哈哈笑道：“哟，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是那个拍卫生巾广告的舞女吧？那舞跳得也太好了吧？来来来，现场给我们表演一个，我打赏你十块钱！” 王林俊眉一挑，眼神一厉！别人说他，他无所谓，他开得起玩笑，但对方敢如此调戏沈雪，这等于触到他的逆鳞了！ 第171章 富贵逼人【求订阅】 王林冷笑一声，抬起右手，朝那个夹克男招了招手。 那夹克男看到了，仗着自己这边人多，也不怕王林，起身走了过来，眼睛却瞥着沈雪，呵呵笑道：“怎么了？喊我过来，有好关照？美女，你跳个舞吧？我有打赏！” 王林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敲，问道：“这位同志，请问你会学狗叫吗？” 夹克男啊了一声，马上反应过来，王林这是在欺负他呢，顿时盛怒，厉声道：“你说什么？” 王林淡淡的道：“学一声狗叫，我打赏你一百！” 说着，他打开皮包，掏出一百块钱来，放在桌面上：“叫一声，这钱就是你的了。叫得响亮的话，我还额外有赏！” 夹克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抬起手，嘭的一声，拍在桌面上：“你污辱人？信不信我揍你？” 王林掏出一叠钱来，又数出一张放在桌面上：“叫两声，这两张钱都是你的。” “你、你！”夹克男看着王林手里那厚厚的一叠票子，不由得有些心虚。 正所谓财大气粗！ 一个人拥有大量的财富时，表现出来的气势，走出来的步伐，都会让人感觉与众不同！ 别说工薪阶层，便是一般的富人，也不能像王林这样，随手掏出这么多钱来，更不可能这么大方，学一声狗叫就给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啊，多少人辛苦一个月，工资都没有这么多！ 换成那些油猾一点的人，别说学狗叫了，便是让他喊爹，他也会趴在地上喊的，喊一声可以得到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的工资！ 社会上为了钱财、为了后台而认人作爹的人，还少吗？ 财势压人，富贵逼人！ 见钱眼开的人还是有的，夹克男的同伙就开始倒戈了：“叫一声啊！叫啊！不就一声狗叫吗？叫了又不吃亏！快叫！有钱赚呢！” 听到同伙这么损自己，夹克男瞬间破防。 从他刚才说跳一支舞打赏十元的举动来看，此人并不富裕，也不大方。 在他看来，打赏十块钱，已经是天价了！ 在他的认知世界里，以为沈雪这样的顶级舞者，一支舞也只值十块钱！ 然而在王林看来，你学一声狗叫，就值一百了！ 这就是怼人！ 怼得你哑口无言，怼得你心服口服！ 王林一张接一张的把钱放在桌面上。 那钱松松垮垮的，随意的码放在一起，显得特别的厚、特别的多。 夹克男的喉结，开始上下滚动，他在尊严和金钱之间做着选择。 附近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就连其它摊位的老板，也放下了手中的生意，过来一探究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夹克男像在聚光灯照耀之下一般，开始手足无措，浑身冒汗。 他当然想要这些钱！ 那叠钱，已经超过他两年的工资了！ 而王林还在不停的加钱！ 几十声狗叫而已！ 叫了就丢失尊严，但可以得到这么多的钱！ 王林处事的方式，就是如此简单、直接、粗暴！ 能用钱解决的事，在他看来都不叫事。 如果这事不能用钱解决，那肯定是钱加得不够多。 当钱加到三千多块时，全场起了一阵轰动！ 三十多张百元大钞，不整齐的摞在一起，比旁边的碟子还高。 “快叫啊！玛德，你不叫我来叫了！”有人大声嚷道，“这么多钱，老子看得心痒！” “叫啊！”一个女人冲到了夹克男身边，一巴掌呼了过去，“快叫！这么多钱，你不赚啊？” 女人又赔着笑脸，对王林道：“同志，我是他爱人，我替他叫，行不行？” “不行，只能他叫，才有钱得。”王林语气淡淡的，但气势和威严，却十分吓人。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王林不是一般人！ 夹克男捂住脸，忽然爆发出一声：“汪！” 被老婆当街打了一巴掌，他还有什么脸面可以讲？ 反正没脸了，还不如把这钱给赚了！ “汪、汪汪、汪汪汪！” “哈哈哈！”全场爆发出哄堂大笑。 “汪、汪汪、汪汪汪……” 夹克男居然叫得很有节奏！ 他的叫声，引起了附近狗群的响应，那些狗跑过来，对着这边汪汪汪的乱吠。 夹克男一口气叫得太久，叫得声嘶力竭，终于没有力气了，憋得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一把抓起桌面上的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爱人心花怒放，对着王林道：“谢谢老板！”然后大步跟了上去。 “哈哈哈！到底还是叫了！没看头！还以为能打起来呢！” “人家这么有钱，能随便和你打架？你信不信，他把钱一撒，出来帮他打架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那是！谁给我一千块钱，我能替他拼命！” “……”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 胡汉林一家人，看得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老胡，这真是你们厂里的副厂长啊？”胡汉林的妻子低声问道。 “是！他是王副厂长！我还到他办公室里，亲自给他汇报过工作呢！这还能有假？” “天哪，他也太有气势了吧？他也太有钱了吧？” “呵呵，人家自己赚的！”胡汉林心里的感慨，比任何人都大！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敢相信，那个在他看来深沉无比的王林，居然也会有这么豪迈的一面。 “爸，这人真厉害！杀人于无形啊！只用几千块钱，就把那不可一世的家伙打得落花流水学狗叫！”胡汉林儿子呵呵一笑。 胡汉林对王林的为人处事，又多了一层深刻的理解。 沈雪一直看着王林为她出头，没有言语，此刻才感动的说道：“谢谢你。” 王林道：“他们取笑我可以，但不能污辱到你。我从接下卫生巾广告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被人取笑的准备。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被人喊几句卫生巾男人，没有关系啊，因为我就是卫生巾男人，我卖的就是卫生巾！别人把我当话题人物，正好说明我们的广告深入人心，也取得了应有的效果。” 沈雪道：“我以为你会冲上前，和他打一架呢！没想到你用这种方式处理好了。你很聪明。” 王林道：“处理问题，我们往往有一万种方式。很多人却选择了最鲁莽的行为。我不屑为之。” 沈雪道：“我们走吧？” “好！”王林拿起皮包，跟胡汉林打了声招呼，“胡主任，我们走了！” “王副厂长慢走！” “嗯，再见。” 王林和沈雪，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美食街。 这一段故事，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流传在这条美食街，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坐上了车，沈雪笑道：“我知道为什么有钱人都喜欢去国际大饭店吃饭了，因为那个地方，人的层次不同，不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夜市街，真的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王林道：“大饭店里面，一样有这样的人，但他们的爱憎，不会轻易表露出来，表达的方式，也会有所不同。” 他启动车子，说道：“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啊，我觉得蛮开心的。”沈雪笑道，“也让我见识到了你的另一面。” “是不是特别失望？原来我这么俗气，就知道拿钱砸人！” “我也想像你这样俗气！因为，太解气了！” “哈哈哈！” “吃得有点饱，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走一走的？” “外滩？” “这个时间，外滩会不会还有人？” “有人！肯定有人，只是风大，很冷。” “那算了，我回去跳舞吧！” 王林开车回到小百灵。 见他没有熄火，沈雪道：“你不上去坐会儿了吗？” “不上去了，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嗯。”沈雪从副驾探过头来，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谢谢你，今晚，我很开心。” 她说完，推开车门下去，打开房门，款款上楼去了。 王林等到三楼的灯亮起来，从窗户口看到她倩影时，这才开车离开。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李文秀姐妹都已经睡下。 王林进了屋，没有打扰李文秀，拿了睡衣去冲凉。 他再次回到卧室时，看到李文秀醒了过来，睁着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醒了？”王林问。 “你刚回来？” “嗯。” “去哪里了啊？” “在白厂那边，今天卖了五千多万片卫生巾，多半人都在加班。” “卖了这么多？”李文秀坐了起来，“一天就卖完了？” “所有的库存，全部清空了！”王林笑道，“赚了一百万！” “天哪！卫生巾也这么赚钱吗？你不是说，才赚2分钱一片吗？我还以为，这么微利的东西，赚不到多少钱呢！” “是啊，２分钱一片，五千多万片，可不就是100来万吗？” 李文秀笑道：“阿弥陀佛！总算卖出去了，你以后再也不用为没有销路担心了！这些天，每天看你愁眉苦脸的，我都替你着急。” “这是托了广告的福，所以进货的人特别多，但最终卖得怎么样，现在还不好说。” “不是已经卖出去了吗？” “还得看终端的销售情况！我们厂里是批发出去了，但是如果终端卖不动的话，那我们也就只能赚这一锤子买卖的钱了。只有终端销得好，不停的卖出去，他们才会不断的来进货。不然用不了多久，我们的产品，又要积压了。” “说得也是！应该能卖得好！不然这些广告，不是白打了吗？” “广告也不是万能的，只是起到一个广而告之的作用，最终的销量，还得看产品的品质和性价比。” “也是。你先别想这么多了，过一段时间，就知道销售情况了。” “嗯！”王林往床上一躺，说道，“真的多亏了沈雪，她还不要我的酬金呢！” “要不，你改天请她吃个饭，表示感谢？” “我今天晚上，已经请她吃了个宵夜。” “就你俩？” “是啊，还是在食堂胡主任的夜宵摊上吃的。” “胡主任居然在外面摆夜宵摊？”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 “现在的人，真的都是为了赚钱而不辞辛劳啊！胡主任都出来练摊了！” “呵呵！我堂堂副厂长，不也在外面摆过服装摊吗？这算什么！” “哎，外面都有什么夜宵吃？我也想吃！我最近可馋了，听不得别人说吃的，一听别人说吃的，我就想吃。” “你这是典型的孕期反应，馋吃的！你现在怀孕呢，不能吃夜宵摊上的食物，口味都太重了。等你生产以后，我再给你买好吃的。” “好吧。”李文秀拿过王林的手臂，枕在他身上，抱着他睡。 王林故意把今天吃宵夜的事说开来，因为他知道纸包不住火，保不齐胡汉林在厂里会嚷嚷开来，到时传到李文秀耳朵里，反倒自己变成被动了，本来没什么事，她一闹，事情肯定会变大。 果然，他主动交待之后，李文秀就不再纠缠此事了。 李文秀道：“今天晚上，又来了好多人，络绎不绝的来！而且今天来的人特别奇怪，他们都说要调到卫生巾厂的业务点去工作，业务点不是辛苦活吗？怎么他们还抢着去呢？” “呵呵！”王林笑道，“因为我今天在业务代表的培训大会上，公开讲了话，业务员可以拿到销售额度的百分之一提成。” “百分之一提成？多不多？” “一百万，可以提成一万！” “一百万容不容易达成？” “这个因人而异，有些人天生就是跑销售的料，每月都能拿高额的销售提成。有的人连基本工资都保不住！而且这一行并不如想象中好做，这个月你卖得多，工资高，但并不代表你每个月都能有这么高的工资。” “嗯，也是。” “好了，睡吧！十二点了。” “王林，明天你带我到医院去做个B超吧？我还是想到大医院确定一下。” “行啊，明天你请假，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李文秀反手抱住了王林，把腿搭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脸，幸福的睡去。 第172章 逛街 不是礼拜天，来医院看病的人还是很多，为了给爱人李文秀照个B超，王林跑上跑下，累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拿到排队去照B超的单子，然后两人一起去B超室外排队。 “怎么这么多人？”李文秀不用跑，坐在那里等，也觉得难捱。 她现在闻不了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一闻就作呕。 王林看她的表现，知道她肯定是怀上了，但还是照个B超比较放心，特别是可以排除宫外孕。 因此，他仍然不辞辛劳，带着她来医院复诊。 “人口基数大，医院少，看病慢，又有免费医疗，不管哪里疼痛，都来挂个号看一看。尤其是退休的老年人，反正没事做，病痛本来就多，人又怕死，成天往医院跑。” “唉！看个病，真难。” “你可不是看病，你是来看医生！” “好好好，我是来看医生。”李文秀握着他的手，说道，“我这心里慌得很，你说要是没怀上，那怎么办？” “那就继续办呗！” “……” 终于，B超室门口，传来护士的喊声：“李文秀！李文秀在不在？” “在！”李文秀举了举手。 “进来吧！”护士面无表情的说道。 李文秀走了进去。 护士道：“在这边等一下，里面的人做完，你再进去。” “好。”李文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等。 “李文秀，你到一号。”过了两分钟，护士指了指一块帘子。 李文秀走进帘子，看到是一个男医生，啊了一声：“怎么是个男医生啊？” 男医生看着B超机呢，闻言瞅了她一眼：“你到底做不做B超？做就赶紧过来！” 李文秀连忙说道：“对不起，同志，我等二号吧！二号是不是女医生？” 男医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李文秀退到门口。 护士问道：“你干嘛不做呢？” “我等二号。我不要男医生帮我做。” “B超就照你的肚子而已，又不看你其它地方！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保守？你生产时，要是遇到男医生咋办？你不生了？我跟你说，你身上的东西，在医生眼里，就是一个器官！人家一天不知道看多少，早麻木了！”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接受不了其它男人碰我。” “那你要是做手术呢？没有女医生，你就不做了？” “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呢？你才做手术呢！我好好的人，干嘛做手术？” 王林在外面等着，听到这边吵起来，连忙走了过来，赔着笑脸对护士道：“对不起，护士同志，我爱人比较传统，请给她安排一个女医生吧！谢谢！拜托了。” 护士一脸嫌弃的看了李文秀一眼，指了指二号：“去二号吧！要不是看你男人会说话，我都懒得管你！” 李文秀咬了咬嘴唇，走进二号帘子后面。 王林笑道：“多多包涵。” 护士道：“要是每个人都跟你爱人一样挑三拣四，那我们一天要增加多少工作量？你说是不是？” “是，是。都说你们是白衣天使，果然人长得漂亮，声音也温柔，脾气也好。谢谢了啊。”王林恭维道。 护士抿嘴一笑，摆了摆手，不再计较，拿着手里的B超单，喊下一位的名字去了。 不一时，李文秀做完B超出来。 王林问护士道：“同志，多久出来结果？” “半个小时吧！在外面等着，半个小时左右，到那边窗口去看，结果都放那边窗口。”护士随手指了个方向。 王林道了声谢，扶着李文秀出来。 “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嘛呢？是不是看人家小护士长得水灵，想和人家搭讪呢？”李文秀白了王林一眼。 王林笑道：“我们是来办事的，只要把事情办成了就行，多说几句好话怎么了？又没损失，皆大欢喜！” “你们是皆大欢喜！我才不喜！她咒我做手术呢！” “好了，人家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不要认真嘛！” “她咒你爱人，你还帮她说话？你找她聊天去啊！别管我了！”李文秀心情恶劣，只能找王林发火。 王林嘿了一声，不言语了。 “怎么了？不跟我说话了？是不是看我没那个小护士年轻漂亮啊？” “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我不让男医生碰我，我是在维护你做为男人的尊严！你还说我无理取闹？非得让你爱人被别的男人碰过，你才高兴？” “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我是指你刚才说的话！你别偷换概念行不行啊？” “我刚才说什么？我说错什么了？我怀孕了，身体本来就很不舒服，闻着这里面的气味，我一直就想作呕，你还跟我吵个不停！” “不吵了，行不行？” “不行！要吵就吵个明明白白！你说清楚，我不让男医生给我检查身体，我哪里有错了？行啊，以后来医院，我就找男医生给我看，行了吧？你满意了是不是？” “……”王林哭笑不得，起身说道，“我去看看结果出来了没有。” 结果当然没这么快出来。 王林只是不想再跟她争吵而已。 他宁可站在窗口等结果。 结果出来得比想象中快。 他拿到检查单，看了一眼，马上就被李文秀抢了过去。 “这上面是什么意思？也没说怀没怀啊？”李文秀看了看，没看明白。 王林道：“交给医生去看吧！我也看不懂。” 医生这边还得等。 王林拿着单子，等医生看完一个病人后，马上把单子递了过去：“医生，我们的B超检查单出来了，请帮忙看看，我爱人是不是怀孕了？” 医生顺手接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怀上了。” 王林回头看了李文秀一眼：“真怀上了啊？呵呵，太好了！谢谢你啊，医生。” “你们是打算在我们医院生产吗？”医生问道。 李文秀道：“我们还没确定。” 医生道：“那你们最好先确定在哪个医院生产，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做一个孕检，这是对孕妇、对胎儿负责任的做法。” 王林问道：“医生，我爱人这胎位是正常的吧？” 医生道：“一切正常。要不要开些营养品回去吃？” “不用，用不着。知道怀孕就行了，王林，我们走吧！”李文秀说道。 医生把B超单子还给王林，给下一个病人看病。 王林和李文秀出来，问道：“这医院挺好的啊。以后就来这边生产得了？” “哪里好了？排队排死人了！护士态度也那么差！你觉得好？是不是因为这里的小护士长得漂亮啊？” “你无理取闹吧？我几时有过这样的想法了？” “来这边大医院，真要碰上个男医生，我一紧张，生不出孩子怎么办？我还是决定去厂医院生产！那边妇产科全是女医生！反正我这次是真的怀孕了，就算时间对不上，过了那么久，谁还记得这么清楚啊？你说是不是？” 王林道：“好吧！厂医院也可以的，厂里那么多女工生孩子，都在那边生呢！” 李文秀道：“下个月，我去厂医院找个妇产科的女医生，以后检查啊、生产啊，全部找她。” 王林道：“行！你今天想去哪里玩？反正你也请了假，我陪你玩一天吧？公园还是游乐场？” 李文秀道：“我怀孕了，你还喊我去游乐场玩？你就不怕把你孩子蹦达下来了？” “别胡说！”王林道，“那你说去哪里？” “去逛商场吧，我毛线用完了，我再买点。婴儿衣服的版形我也不太清楚，我买几件回去当样版，自己再照版形多做几件。” 王林道：“婴儿衣服，我也不懂了。因为我从来没研究过婴幼儿服装设计。行，你喜欢逛商场，那就去逛好了。” 两人来到商场。 王林陪着她来到毛线柜台。 “同志，拿那个红色的毛线我看看。”李文秀指了指柜台上摆着的毛线。 整个柜台全是毛线，各种颜色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 同时看毛线的人有好几个妇女同志，大家都在指指点点，要这个要那个。 售货员一时忙乱，把蓝色的毛线放到了李文秀面前。 李文秀道：“同志，我要细的红毛线，不要这粗的蓝毛线。” 售货员把蓝毛线移开，另外又搬了一盒细的蓝毛线过来。 李文秀道：“同志，我要的是细的红毛线！” “我说你这个同志，你到底要看什么毛线？”售货员很不耐烦起来，“一会红的，一会蓝的，一会粗的，一会细的！” 李文秀指着红毛线道：“我一直都说，我只要细的红毛线啊！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拿错给我！你工作不认真，你还怪我呢？” 旁边一个妇女笑道：“我的也拿错了两次！真不知道她怎么做事的！估计昨天晚上打牌去了，没睡好觉呢！” 那个售货员瞬间火大了，挥了挥手道：“爱买不买！” 她走到一边，和另一个柜员聊天去了。 李文秀道：“喂，同志，你怎么这样呢？我找你们主任投诉你了啊！” “哟，你有本事，你去投诉啊！看看我们主任开不开除我！”售货员冷哼一声。 王林笑道：“你们主任不会开除你，因为你是铁饭碗。可是，你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售货员啊，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商场还有人得过五四青年奖章呢！不会就是你们柜台的吧？” “那是儿童柜台的！”售货员笑道，“我们才没得过呢！” 王林道：“风水轮流转啊，说不定下次就轮到你们了呢？这里不是有顾客意见簿吗？我多写几句表扬你们的话在上面，你们领导看到了，下次再评奖，就把你们报上去了。” “你这个同志，可真会讲话。行了，行了，我去卖毛线还不行吗？”售货员笑了笑，又过来卖毛线。 李文秀却生气了，把手里的蓝毛线一甩，说道：“不买了！换一家买！” 王林上前说道：“这是国营商场，毛线质量有保证些。” “国营商场也不只他们这一家！”李文秀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我看你跟谁都聊得天，只要对方是小姑娘，你就有说不完的好话！你到底帮谁啊？” 王林道：“我这不是在帮你吗？她不是过来卖毛线了吗？” “要买你买，我不买了！”李文秀赌气往外走。 王林连忙买了一盒细的红毛线，飞快的付了款，追上前来。 李文秀也没有真的走远，就在门口等着他。 “你火气这么大干嘛呢？”王林道，“出来逛个街，一下生气，一下又生气！” “不逛了！回家了！” “婴儿衣服还没买呢！” “我被你气饱了！”李文秀道，“我刚说要投诉她，你倒好，拍起她马屁来了！” “好言一句三冬暖嘛！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买到毛线，现在买到不就行了？夸她两句又没损失。” “我见不得你总是夸别的女人！”李文秀翘起小嘴来。 “……”王林道，“行，你怀孕，你有理。不管你说什么，我忍了。” 李文秀知道自己错了，扑哧一笑，说道：“王林，对不起啊，我就是忍不住想发脾气！” “我知道，你这是孕期反应。可是，你真要为了孩子着想，你就不能乱发脾气。你的一言一行，都是在胎教。你会把不好的情绪传染给孩子，将来生出一个爆脾气的小子来，可有你受的！” “哎呀，你别吓我好不好？”李文秀笑道，“像你就行了，别像我。我脾气不好。你脾气好些。” “呵呵？你刚还说我只知道讨好女孩子呢！” “男孩子就是要学会讨女孩子喜欢啊！不然以后怎么找漂亮老婆？你嘴这么甜，才能把我追到手不是？不过呢，你不能再讨其它女人喜欢了，因为你是我的男人了！你的甜言蜜语只能对我一个人说！你懂不懂？” “……” “走啊！”李文秀朝里面走。 “去哪里？”王林道，“不去别的地方了？” “买小宝宝的衣服啊！你不是说，这边儿童柜台的售货员，得过五四青年奖章吗？那服务态度肯定不一般吧？我们去体验体验！” “……” 下午四点，终于逛完了街，逛了大半天，李文秀就只买了几件小宝宝的衣服，一盒细毛线。 王林这个累啊，比加班到半夜还要累。 从商场出来，王林的BB机就响个不停。 “谁呼你啊？”李文秀问。 “白厂办公室的电话。”王林看了看BB机，若无其事的说道。 “那你赶紧去回个电话吧？不会是工厂出什么事了吧？你陪了我一天，今天都没去工厂！” “没事，工厂那么多人呢，真有事，他们也能处理，又不是离开我就不转了。我先送你回家，你在家做饭，我开车跑一趟白厂，也快得很。” 第173章 纠纷 王林送李文秀到家里出来时，正好碰到隔壁张美云，张美云说愿意到服装厂上班，因为服装厂就在申纺一厂里面，离她家里近，王林一口答应了。 “哎，你去哪里啊？带我出去玩玩呗？”张美云追着王林问。 王林摆了摆手，没有理她，开车来到小百灵。 白厂做的是卫生巾，这套生产线，相对来说很安全，各个操作流程，也都是流水线作业，每个员工，只需要做好自己手底下的一份活就行，没有太复杂的工艺流程，也没有太过危险的操作，按规定正常生产时，车间是出不了什么事故的。 打王林呼机的人，是沈雪。 上次，王林陪她去过一趟电视台，进行节目试镜审核。 今天沈雪接到通知，说她的节目通过了！ 沈雪高兴，忍不住想把这个喜悦的消息告诉王林，便打了一遍他的传呼。 王林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来到自己办公室，听完沈雪激动的话语，微微一笑：“你这是实至名归，如果连你都上不了市春晚，谁还有资格上啊？” 沈雪道：“整台晚会，舞蹈节目是最多的，一共有六个舞蹈。有古典舞、少数民族民俗舞、现当代舞、芭蕾舞。开场舞和结束舞人数最多。独舞有两个，我一个，还有一个是古典舞。” “你这算是芭蕾舞吧？” “嗯，有很多芭蕾的动作，其实我也进行了创新，揉合了我国古典舞的一些动作在里面。” “需不需要去台里排练？” “要，说是要进行三次彩排。还好，这台晚会是录播的，并不是直播，我心里也没那么紧张。” “你上过多少次舞台了？你肯定能行的！你去参加彩排时，就把工作交给赵百灵负责一下。” “嗯。”沈雪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粉面含春，“我现在有时间就练习荷花舞！你说，我的舞蹈服饰是不是还可以再改进一下？” 王林沉吟道：“当然了，我当时看你表演时，第一观感就是服饰还可以更精致一些，定制一套偏古风的裙子是不是更好些？配色的话，以白色为主，更能表演出白荷的圣洁，同一条裙子，可以采用渐变色，上部是白色，下部渐变为藕绿色，以轻纱为裙，更能表现出荷花的轻盈仙姿。” “你还懂服装设计啊？”沈雪惊喜的笑道。 “不瞒你说，我真的懂！”王林呵呵一笑，“你看我每天次去新华书店，都喜欢买美学、设计一类的书看就知道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设计一款舞裙？” “没问题，设计裁剪制作，我都能帮你搞定，因为我还有一家服装厂呢！做这个完全没有问题。” “太好了，王林！”沈雪道，“要不要帮我量量尺寸？” “我对你熟得很，你的尺寸，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沈雪莞尔而笑，俏目轻闪：“是吗？” 王林道：“为了科学和严谨起见，还是量一量吧！这样好了，我一边帮你量，一边报出你身材的各种数据，看我目测的数据，和实际测量的数据是不是一致？” “行啊！”沈雪道，“我倒要考考你，你到底对我有几分上心！” 这话毛病很大，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深思。 王林找来一根皮尺，这东西倒也常见，舞蹈班要量身高，就备有皮尺。 “身高，172厘米。”王林先报出一个数据，然后再帮她测量，得出实际数据来，“172厘米，不差吧？” “嗯！”沈雪嫣然一笑。 王林又报出一个数据：“胸围，85厘米，没错，就是这个数据，腰围，65厘米，髋围，89厘米，肩峰距……” 沈雪惊讶的发现，王林真的对自己无比熟悉，他那双眼睛，仿佛自带测量工具，看过她一眼，就知道她身体的各项数据。 就连她本人，也没有王林这般熟悉自己的身体啊！ 王林帮她测量完毕，笑道：“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你的骨骼实在是太匀称、太完美了。” 沈雪笑道：“你这是什么眼睛啊，为什么看一眼就知道身材数据？” “也不是谁的身材数据，我都有兴趣去测量的。”王林轻咳一声，“平时看你跳舞多了，观察多了，揣摩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沈雪听到他这话，芳心的某根弦，瞬间被什么东西拔动了一下，变得柔软温暖。 她正要说话，听到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道：“进来！” 门开了，金悦走进来，喊了一声王总好，又笑着喊了一声沈校长好，这才向王林汇报道：“王总，今天又接到很多订单。” “有多少？”王林问。 “有两千多万片。” “先压着吧，等有货了再发。” 金悦道：“王总，如果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来进货就好了，那咱们的业务点是不是都没有必要建立了？” 王林笑道：“这两种模式并不冲突。市场这么大，销售终端那么多，来我们厂里进货的，毕竟只是一小部分商家。我们建立业务点，是为了开拓更多的市场，寻找更大的商机。我们是厂家，我们开拓的市场，不仅是帮我们厂里直接销售产品，还能帮助其它批发商铺货。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把卫生巾产品，尽量多的卖给消费者！只有这样，我们的工厂，才是真正的做活了。” 金悦道：“可是我们厂里的产能有限啊。” 王林道：“产能是可以增加的，只要销售上来了，我们随时可以增加几条生产线，甚至多开两家工厂。” 金悦哦了一声，笑道：“王总格局比我大得多了，我想得太简单了。” 王林心想，这算什么啊？这才哪到哪！对他来说，现在的商业，还只是刚刚起步而已！何谈格局宏大？ 金悦道：“王总，那这些订单我们先接下来，通知他们一个星期后才能来提货？” “嗯，可以。” “王总，各个业务点的职工，都已经各就各位，今天开始正式工作。” “通知每个业务点的主任，每个星期写一份周报送到厂里来，我要亲自督查他们业务开展情况。” “好的，王总。” “去吧。” “是。” 金悦带上房门出去。 沈雪笑道：“你这个助理，还挺可爱的。” 王林道：“可爱？这里是职场，我不需要可爱的女人，我只需要能帮我做事的人。” 沈雪道：“那我以后是不是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可爱？” 王林道：“你不同，你不能算是我的员工，你可以尽量可爱一些。” 沈雪抿嘴笑笑：“那我算是你的什么人？” “伙伴！朋友！知己！” 王林的回答，让沈雪芳心荡漾。 在公司待到五点半，王林这才回家来。 李文秀已经做好了饭菜，只等李文娟回来就可以开饭。 “公司没事吧？”李文秀解下围裙。 “没事，订单有如雪片似的飞来，又接到了两千多万片的订单！” “这么厉害？这广告的效果，也太好了吧？你现在还只是在申城一地打广告，这要是把广告打到全国去，那还不得多开两家工厂才够用？” “现在用卫生巾的妇女同志，大多集中在一、二线大城市，尤其是一线城市，我们申城又是销量最大的城市之一。我们先占据了申城这块根据地，才能辐射到全国去。” “王林，你的策略是对的，申城的很多大品牌，都是在申城做出成绩来，然后才全国知名的。能被我们申城人接受的产品，肯定是好产品，自然也能被全国人民接受和喜爱！” 王林喝了一口茶：“是这个道理。” 李文秀看看手表，嗔怪道：“这个文娟，快六点钟了，怎么还不回来？饭菜都要凉了！” 王林打开电视机：“可能生意太好了吧？正是换季，生意忙不完？” “天都擦黑了！她还怎么卖？又没有拉电灯！再说了，那边晚上也没有人逛。”李文娟看看窗户外面，有些担忧的说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王林微一沉吟：“我去接一下她吧！” 李文秀道：“她骑了自行车去的，接什么接啊？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算了，我们先吃，给她留份菜好了。” 王林道：“我还是去看看吧！开车来回快得很。” “行，那你去看看。”李文秀也有些担心，因为李文娟从来没这么晚回来过。 王林开着车，往华亭路来。 先经过服装作坊，他看到里面亮着灯，几个工人都在加班缝制裤子。 王林经常来，和工人都熟，便朝里面喊了一声：“郑小艳，我家文娟有没有来过？” “老板，文娟还没有来呢！往常这个时间点，她早就过来存裤子了的，未必今天的裤子全部卖完了不成？”郑小艳没有停止手里的活，朝外面说道。 王林点点头，来到华亭路。 他家的摊位就在路口，醒目得很。 王林老远就看到，李文娟和孙小蝶，就站在摊位前，正和几个人在争论不休。 其它的摊位，大多收了摊，还有几家人正在忙着收摊，时不时的看一眼李文娟这边。 王林在路边停好车，快步走了过去，大声问道：“文娟，怎么回事？这么晚还不回家呢？” 李文娟的衣领，正被一个胖女人扯住了，脱身不得，听到姐夫的话后，委屈的转过脸来，说道：“姐夫，这人蛮不讲理呢！” 王林看了那几个人一眼，对方有四个人，两男两女。 他摆了摆手，说道：“这位大姐，你有什么事，就好好说，抓住我妹妹的衣服，是要干什么呢？” 胖女人长相凶恶，三角眼，塌鼻梁，厚嘴唇一翻，噼里啪啦的说道：“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要一个赔偿！” 王林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赔偿？” “为什么要赔偿？你问她就知道了！”胖女人狠狠瞪着李文娟，抓李文娟的手同时紧了一紧，生怕李文娟跑了似的。 王林心知必有原故，沉声说道：“你先放开手，我们人都在这里，你有什么理，你说出来，不管什么事，都可以解决！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一直对我妹妹进行人身禁锢，你这是在犯罪！我报警的话，你有理也变成无理了！” 这话说得在理，既冠冕堂皇，又隐含威胁，对方倒是一愣。 旁边站着的一个西装男冷笑一声，说道：“只要你们不跑，那我们也不会乱打人！今天这个事，你们不赔偿的话，这事就没完没了！谁也别想跑掉！” 王林冷笑道：“到底什么事？你松开手再说。” 见对方仍不放手，王林上前一步，抓住那胖女人的手腕，用力一扳，将她的手扳开，狠劲一甩，喝道：“放开我妹！” “喂，你怎么打人啊？”对方几个人，立马围上前来。 王林拉住李文娟的手，往自己身后一拉，然后沉声喝道：“你们又不是瞎子，刚才谁在打人，你们没看到吗？我这是在终止犯罪！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寻求解决的办法即可，而不是一味的仗势欺人！别以为你们人多就可以乱来！我王林也不是怕事的人！” 李文娟受了委屈，靠在王林身边，泪眼汪汪的，但她也知道，只要姐夫来了，那自己就肯定没事了。 她对王林有着无限的依赖和信任！ 王林爽朗的话语，不卑不亢的态度，再加上一身唬人的行头，立马就把那几个人给镇住了。 “行啊，那咱们就来说说事！”胖女人大声嚷道，“我们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你既然是她哥，那这事你来解决吧！” 王林朗声说道：“好，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事我来解决！你说吧，我妹怎么得罪你了？” 旁边的西装男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老婆在你妹妹的摊位上，买了一条牛仔裤，就今天中午才买的！就是这一条！”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摊位上胡乱揉成一团的一条裤子：“你自己瞧一瞧，这裤子只穿了一个下午，就变成这样子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自己看吧！” 王林不知道这裤子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对方如此盛怒，便拿起那裤子来看，心想一条裤子而已，顶多就是不合身，或者穿出来不好看，问题是你老婆都长这么胖了，还在乎好不好看吗？ 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第174章 讹诈 王林手里的这条裤子，裤裆全部撕裂开来，像小朋友穿的开裆裤似的。 “这是我们卖的牛仔裤？”王林皱了下眉头，问身边的李文娟。 李文娟道：“是我们卖出去的款式，她的确在我们这边买过一条，码数也是对的。就为了这条烂裤子，她纠缠我们半个多小时了！不准我和小蝶离开。” 王林点点头，问胖女人道：“同志，请问这裤子是怎么破的？” 胖女人得意了，双手叉着腰，身子前倾，喷着口水道：“这就是你们卖的好裤子，质量这么差劲，我就穿了一个下午，这裤子就开裂成这样子了！你说吧，你们该不该赔偿？” 李文娟道：“赔裤子就赔裤子！这条裤子我卖给你，我记得清清楚楚，才20块钱，我说了退钱给你，是你不要，你还要什么精神损失费，一张口就要200块钱！我们摆一天摊下来，才赚多少钱？怎么可能赔你200块钱？你不是讹诈人吗？” 胖女人和西装男，马上一齐开喷：“要你200块钱你还嫌贵了？你穿条这样的开裆裤到外面去走半天看看！你要是敢走，我们一分钱不要你的！”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的裤子质量差，害得我老婆在外面出了大丑？这名誉损失费，200块钱还买不回来呢！今天你们不赔这个钱，你们就别想离开！” 想到那种画面，王林心里想笑，但强行忍住了，同时感到狐疑，牛仔裤是最牢固、最耐磨、不易破的裤子，因为做牛仔裤的布是帆布，帆布以结实、牢固著称，适合于劳动时穿，最开始就是做工作服出现的。 帆布针线密集，不可能这么不经扯。哪怕撕裂，也只是针线开裂，哪有这么大面积撕开的？ 王林看着那条牛仔裤，心里有了计较，冷笑一声，问那个胖女人道：“大姐，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这么费裤子啊？” “哟，你这是怪我呢？是你们的裤子不经穿！我穿其它地方买的裤子，怎么就没事呢？”胖女人凶巴巴的道。 王林道：“那请问，你是怎么把这裤子扯成这么烂的？” “我没做什么，就一个深蹲，这裤子就破了！你还敢说，你们的裤子质量好？” “就一个深蹲？”王林反问。 “对！就是一个深蹲，这裤子就破了！怎么了？你还想耍赖啊？我告诉你，你们今天不赔钱，别想回家！以后也别想再在这里摆摊了！我要吵得你们鸡犬不宁！” 王林问李文娟道：“这种款式、这种码的牛仔裤？我们现在摊位上还有吗？” “有。” “拿出来。” “哦。” 不等李文娟动手，孙小蝶已经翻出这个款式的最大码来了：“王哥，还有三条加大码，都在这里了。” 王林对那胖女人道：“大姐，这里还有三条同样的裤子，我免费给你——” “三条裤子就想打发我们？”胖女人以为王林服软了，益发得理不让人，大声道，“赔我裤子不算，你们还得赔我两百块钱！这是名誉损失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王林道：“大姐，你先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这三条裤子，你现在随便选一条，就在这里穿上身，随便你怎么折腾，只要你能把它折腾成这个破样子，每撕裂开一条，我多赔你两百块钱！如果这三条裤子，都被你折腾成这样子了，那连同原来的裤子一起，我总共赔你八百块钱！”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好的事？ 胖女人乐呵呵的笑道：“你没疯吧？这可是你说的话！我们这么多人都听着呢！你别耍赖啊！” 王林当即掏出八百块钱来，拍在摊位上，说道：“钱就在这里了，你能不能赚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行啊！”胖女人抓起一条裤子，问道，“哪里可以换裤子？” 王林对孙小蝶道：“你带她到后面，随便借谁家把裤子换上！” 孙小蝶她们在这边摆了这么久的摊，和附近居民都混熟了，当即答应了一声，带着胖女人去换裤子。 西装男等人，不知道王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是惊疑不定，静观其变。 这时天色越来越黑。 王林走过去，打开车灯，照着这边。 李文娟问道：“姐夫，你干嘛还拿裤子给她试啊？再绷开怎么办？我们不是更亏了吗？” 王林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不一时，那胖女人穿着牛仔裤出来了。 王林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大姐，这条裤子你是怎么扯烂的？你再做同样的动作，看看能不能扯成这样子。” 胖女人刚才说的是深蹲，于是她开始深蹲，腿用力往两边伸张。 然而，牛仔裤是微弹的，这个特大码的裤子，她穿着也刚好，哪有这么容易绷裂？ 胖女人本就是虚胖，连做了几个深蹲之后，人就没力气了，但裤子还是纹丝不动，牢固得很。 王林好整以暇的道：“大姐，你是不是没用力啊？” “我、在用力了！”胖女人发起狠来，连续做了几个高难度的深蹲，又不停的朝左右伸腿，想把裤子扯裂。 然而，裤子还是不烂。 王林沉声道：“各位，现在你们看到了吧？我们的裤子质量怎么样，你们心里有数！讹人可不是这么个讹法！” 李文娟可不傻，马上听明白了，长长的“哦”了一声，指着胖女人道：“我们的裤子质量并没有问题！你怎么穿都不会烂！你们故意扯烂了裤子，想来讹诈我们呢？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们？” 那西装男咬着嘴唇：“也许我老婆之前买的那条裤子不相同呢！就是容易破呢？” 王林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他拿起那条烂裤子，翻到裂缝的地方，沉声说道：“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这里明显有你们拿剪刀剪开的痕迹！这种牛仔裤，你别说这么深蹲蹲不破了，便是你用力扯，你也难扯烂，你这是先用剪刀，再大力撕扯，用力过猛，所以才撕开了这么大的口子！正常人穿裤子，就算绷了线，也不可能烂成这样子！” 西装男的把戏，被王林一眼识破，不由得啊了一声，有些畏缩的样子。 王林一看对方表情，便知道自己猜测得不假，沉声道：“你们这是讹诈啊！小蝶，去喊市场管理处的门卫来，再去管理处打个电话报警！” “你、你、你！你别血口喷人！”西装男一听要报警，马上就蔫了，拉着胖女人就跑，“快跑啊！” “啊？我还有一条裤子在那边！”胖女子喊道。 “别管了！快跑！他们要报警呢！你想坐牢啊？”西装男发一声喊，四个人转身就跑了。 李文娟气得大叫：“喂，你们别跑！把裤子还给我！姐夫，我们快追！” “算了！”王林一把拉住李文娟，“就当她花20块钱，买了我们两条裤子好了，我们还有得赚！别浪费时间了！回家吃饭了。” 孙小蝶把胖女人遗留下来的裤子拿过来，掏了掏两个口袋，笑道：“王哥，你看，这里面有二十块钱呢！” 王林哈哈笑道：“那我们更没亏了。她白搭一条裤子在这里，又花了20块钱买了一条回去！” 孙小蝶笑道：“可惜这裤子太肥了，我们都穿不了。” 王林道：“扔到那边路上，随便谁捡了回去吧！” 孙小蝶也嫌弃这裤子，顺手一扔。 王林帮忙收拾摊位。 李文娟笑眯眯的道：“姐夫，还是你厉害，一眼就拆穿了他们的鬼把戏！我还真以为我们的裤子质量这么差呢！要不是我舍不得两百块钱，早就赔给他们了！” 王林道：“遇事不要慌，多长个心眼，想一想为什么。为什么你快下班的时候，他们就过来找你麻烦了？就是因为天色变黑了，你不会仔细看，再加上你急于下班，想着两百块钱也不是特别多，赔偿了事。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一定要先打电话告诉我，再不济就直接报警，民事纠纷，也可以喊警察过来处理的。哪怕真是我们理亏，有警察来了，也能划定具体的赔偿责任不是？更能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李文娟乖乖的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三人收拾好东西，把剩余的裤子打好包，存放到服装作坊去。 “小蝶，你还没吃饭吧？”王林问道。 “嗯，还没吃哩！”孙小蝶说道。 “上我的车，一起去我家吃晚饭。” 孙小蝶羞涩的笑了笑：“谢谢王哥。” 李文娟和孙小蝶本就玩得要好，要不是李文秀把孙小蝶赶了出来，她俩还睡在一起呢！她拉着孙小蝶的手，上了王林的车。 回到家里，已经快七点钟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李文秀穿得严严实实的，在楼下等着。 “哎呀，文娟，你怎么才回来呢？没出什么事吧？”李文秀看到车子停稳，急声问道。 李文娟道：“姐，我们遇上点事，还好姐夫过来了！都解决了。” 孙小蝶下了车，喊道：“文秀姐！” 李文秀笑道：“小蝶来了。上楼开饭了，菜都凉了，我热热再吃。” 四个人上楼来，一起吃饭。 李文娟讲演义故事一般，把刚才的事说给姐姐听，讲得绘声绘色。 李文秀气愤的道：“怎么有这样的人啊？太过分了，就应该报警把他们抓起来！他们肯定还会祸害其它人呢！” 王琳敲门进来，笑道：“哟，你们还在吃饭呢？这都几点了？” 李文娟道：“琳姐，我们今天遇到诈骗犯了呢！” 她又说了一遍故事。 王琳道：“这样的人肯定有啊，这叫碰瓷！” 她对王林道：“弟，你等下没事吧？” 王林道：“我没事啊，怎么了？ “我借你车使一下，等下你过来我家，我再跟你说。” “好。” “那你们先吃饭。”王琳笑着过去了。 王林不知道堂姐找自己有什么事，吃过饭就往她家来。 进了门，王林见只有王琳一个人在家，倒是一讶：“军哥呢？” “年底了，他单位忙，最近老加班呢！” “应该是的，最近到处是搞工程项目，他们建委是领导单位，当然要忙一些了。姐，什么事？” “你进来。”王琳朝他招招手，带他进入次卧。 王林一进去，就看到周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周粥？”王林讶了一声，“姐，她这是怎么了？睡这么早还是？” “你摸摸她额头。”王琳说道。 王林走过去，把手放在周粥额头上，只见烫得吓人！ “她这是发高烧啊！姐，这必须送医院！” “我知道啊，所以喊你过来呢！” “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和你之间有一段感情呢？我嫁到她家后，她家里人动不动就拿你说事，说你以前和周粥怎么样！我早就知道了！当着李文秀的面，我哪里敢提周粥的事？所以我才找个借口要用你的车，把你喊过来再说。” “哎呀，文秀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何况周粥现在是我妹呢！” “她不小肚鸡肠？我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我相信有不吃屎的狗，但我不相信有不吃醋的女人！” “……”王林问道，“她这样子多久了？” “她下班回来，就说不舒服，晚饭也没吃，就进屋躺着了，我开始也没在意，想着她睡一觉也就好了，等我再次进来看她时，发现不对劲，一摸额头，好家伙，不得了，这是发高烧啊！王林，你得赶紧送她去医院，烧久了，怕要烧坏她脑子了。” 王林嗯了一声：“姐，你帮她穿上外套，我背她下楼。” 王琳扶起周粥，拿过外套来帮她穿。 但周粥处于昏迷当中，身子软绵绵的，王琳一个人不好帮她穿衣服。 王林见状，便上前扶住周粥，让她趴在自己肩膀上。 王琳帮周粥穿上外套裤子。 王林抱起周粥就往外走。 王琳陪着他下了楼，问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带她去就行了。等下军哥回来，你还得伺候他呢！” “那你小心些，要是需要什么，你打个电话回来。” “知道！” 王林把周粥放进车后座，开车去医院。 厂医院离得近，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王林停了车，抱起周粥快步跑进急诊室。 第175章 脂粉香气【求订阅】 厂医院的急诊室里，一个中年女医生正在帮另一个病人诊疗。 王林抱着周粥冲进去，大声喊道：“医生！快来救命！” 女医生一看王林心急火燎的样子，再看看他怀里人一动不动，倒是吃了一惊，说道：“怎么了？出人命了？” 王林生怕对方不重视，连忙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快来看看吧！她是厂里的周助理！是你们钱院长的女儿！” 女医生一听这两层身份，果然不敢怠慢，扔下那个病人，就跑了过来，指挥王林道：“放到这边病床上来。小心一点，对，就这样。” “哎，医生，我先来的啊！”那个病人不满意的喊了一声。 “病情也分轻重缓急！你那个病不着急！这边等着救命呢！”医生道。 “医生，哎唷，我肚子痛得厉害呢！”那病人明显不满意了，故意大声嚷嚷道，“你不能因为她是你们院长的女儿，你就格外重视吧？哪有这样治病的？” 女医生喊过一个护士来：“他肚子痛，你给他扎一针屁股针！” 护士应了一声。 那病人见有人照顾，也就不闹了。 女医生把帘子拉起来，检查了一下周粥，又量了体温，说道：“39.5度的高烧呢！这么高温度！怎么才送来啊？小心烧出毛病来了！” 王林也吃了一惊，说道：“医生，她这人坚强，小病都坚持上班的，下了班才发现撑不住了。我立马就给送来了。” 女医生道：“你们这些当男人的，都是马大哈！这么高的烧，不是一天就烧起来的啊！肯定早就有症状了！平时都是女人伺候你们，你们也抽空关心关心爱人同志啊！两个人生活在一个屋里，睡在同一张床上，她烧成这样，你居然才知道吗？” 王林不好解释，也犯不着跟她解释，便顺口应道：“是，是。那现在怎么办？” “先打退烧针，”女医生道，“然后再输液，这样才能好得快。” “行！”王林道，“请你尽快给她打退烧针。” “你爱人有没有对什么药物过敏的？”女医生问。 “没有。” “是没有呢？还是你不知道？”女医生追问了一句。 “是没有！” “行，我这就给她打针。” 一时打过针，输上了液。 王林守在床前，心想周粥一向身体好，是不是上次半夜去公园亭子受了凉？那天又受了惊吓，所以回来才感冒的？ 女医生见他一脸的焦急，笑道：“别担心，她很快就会退烧的。看来你俩还是挺恩爱的啊！她吃晚饭了吗？” “没吃。” “你去准备一点稀粥，稀一点的就好。等她醒来肯定会饿的。” “好，她能吃虾吗？”王林问，心想吃白粥也没营养啊！生病了就得补充营养。 女医生道：“她这是感冒，当然可以吃虾子了。虾富含蛋白质，可以增加患者的营养，有助于感冒病情的缓解。前提是，她对海鲜不过敏，不然吃了会出现咳嗽、持续发烧、起皮疹的情况。” “好，谢谢你。请帮忙照看一下，我这就去买粥来。” “去吧！” 王林出来，开了车就往国际大饭店来。 这边的饭店果然还在营业，餐厅里吃饭的人还挺多。 王林点了一碗稀饭，又点了一个虾子，当场一个个给剥了，放进稀饭里，打好包出来。 他开着车，来回快速，回到医院时，周粥的第一瓶液都没有吊完。 女医生正好闲下来了，看到他风风火火的进来，又提了一碗装满虾子的稀饭，倒是一怔：“你这么快的吗？” “我开车去的。请问她醒了吗？” “醒了，你进去吧。” 王林道了声谢，来到周粥身边。 周粥闭着双眼呢，这时睁开眼来，看到王林，又扭过头去，默默的流下眼泪来。 王林扶她起来，把枕头竖起来，让她半靠在床头，然后笑道：“我喂你吃点粥吧！” “不要。”周粥嘟了一下嘴，“你怎么又来管我了呢？” “因为你没人管啊！”王林笑道，“而且我有车，送你来医院方便。” 装粥的是一个透明碗，王林打开来，粥香四溢，又带着盐焗大虾的清香。 周粥其实早就饿了，现在烧退了下去，更觉腹中饥饿难耐，闻着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王林笑道：“你再不吃，你肚子就要闹革命了啊！” 周粥撑不住，扑哧一笑：“要你管！” 王林把粥端到她面前：“来吧，吃一口！” 周粥不再逞强，说道：“我自己吃，不要你喂。” “你手上有针呢！小心动了出血！”王林道，“乖啊，别闹了，快吃吧！吃饱了，你才能更加快速的恢复。” 周粥的手上吊着针头，的确不敢乱动，只得任由王林喂给她吃。 “这虾子挺好吃的，像是我们上次吃的那种。” “是啊，知道你喜欢那边的菜，这是我跑到国际大饭店买来的。” 听到这话，周粥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王林便不再说话，只是喂她吃粥和虾。 一时吃完，一瓶水也快吊完了，王林喊了一声医生。 护士进来换吊瓶，看看周粥的气色，笑道：“你爱人对你真好，刚才你昏迷不醒，他抱着你进来，急得跟什么似的，又跑去给你买吃的，你现在气色好看多了，之前真是吓人呢！” 周粥白了王林一眼：“谁是他爱人了！我才不爱他呢！” 护士以为他俩吵架，也没在意，笑了笑，换了药瓶就出去了。 “你回去吧，我还得打一、两个小时呢！等打完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周粥道，“谢谢你送我过来。” “没事，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现在不能再受凉了，外面下雨了呢！我们也没带雨伞过来。” “……” 王林道：“上次大晚上的，你跑去公园里，又穿得那么单薄，肯定是那次受的凉，以后别再去了。” “我生病挺好的，”周粥幽幽一叹，“不然，你哪有时间来陪我啊？” 王林笑道：“我倒是有时间陪你，只是每次你见了我，就赶我走，要不就成心躲着我。” 周粥想想，还真是如此，便不再说，闭上了双眼，身子慢慢的躺下去：“我睡一会儿，头痛得很。你要是忙，你先回去，过一个半小时再来接我便是。免得她在家里又发威！等下你扣机又要响了！” 王林苦笑一声，心想这扣机跟后世的手机一样，虽然方便了人，但也束缚了人。以前没办这扣机时，反倒更加自由自在。 他起身离开。 周粥以为他走了，冷哼一声。 不料王林又回来了，他从车里拿了本书过来看。 周粥故意装睡，也不理他。 良久，周粥憋不住了，又是喝粥，又是输液的，在她体内全化成了水。 她说道：“我要解小手。” 王林放下书，扶她起来，一手举着输液杆，一手扶着她去解手。 “你进去，我在外面举着杆子。”王林道，“你把门掩一下就好。” “这样子我解不出来，你把杆子放里面吧！” “你的手方便解开裤带吗？需要我帮忙吗？” 周粥哭笑不得的看他一眼：“我真的很急，求你了，你快出去，不然我解不出来。” 王林只得出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她在里面喊：“王林！过来！” 王林走过去，她已经好了。 他仍然举着杆子，扶着她回到病房。 周粥也不好再装睡，问道：“你看什么书呢？” “我报了自考，准备考大专。”王林笑道，“我看的是自考教材。” “是吗？自考？”周粥深以为异。 1981年，我国开始试行高等教育自学考试。1988年，国家颁布《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暂行条例》，以行政法规形式确定自学考试是“个人自学、社会助学、国家考试相结合的高等教育形式”，以法律形式确定自学考试是我国高等教育的基本制度之一。 “是啊！你们不是都瞧不起我是个初中生吗？”王林道，“我考个大考文凭，看你们还轻视我不？” 周粥道：“我可没轻视过你。也只有你家那位，仗着她是个中专生，一直瞧不起你呢！” “呵呵！”王林道，“不管怎么说，我考个大专文凭，总是有好处的。也不是说，非得让你们瞧得起我。我堂堂副厂长，如果连个大专文凭都没有，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难学吗？” “还好啊，我觉得这书并不深奥。” 自学考试对王林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难度，他的灵魂，本来就是本科学历！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考是教考分离的，学习方式灵活、工学矛盾小、费用低，只要你通过了各科考试，就能拿到毕业证书，对王林来说最合适不过。 两人聊着天，时间过得快，三瓶水很快就打完了。 “你感觉怎么样？”王林问她。 “好多了，头也不痛了。”周粥道，“之前真的像是死过一回似的，你抱着我下楼时，其实我心里是有知觉的，就是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的肢体，都不受我控制一样，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像进了浑沌世界一样。” “明天再来打一天针。” “没必要了。好了就行。” “那拿点药回去吃吧？” “嗯。” 王林找到女医生，开了一些药。 走出医院大门，外面凄风苦雨，冷得人直发抖。 王林护着她上了车，往家里开去。 到了楼下，王林叮嘱道：“回家后好好睡一觉。这两天请假在家休息吧！” 周粥道：“感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忘记跟你说了，分流到服装厂的人已经派过去了，明天正式开始培训，你有空就过去看看吧！” “嗯，我明天过去看。”王林陪着她上楼。 周粥道：“行了，你回家吧！今天谢谢你了。” 王林没有说话，一直送她到了家里。 周军已经回来了，见到他俩进来，问道：“好些了吗？” 周粥瞪了哥哥一眼：“难得啊，你还知道关心你妹妹啊？” 周军笑道：“你是我亲妹啊！我当然关心你啊！” 周粥冷哼一声：“我打了两个小时的吊瓶，你也不过来看看我？” 周军道：“这不知道有王林陪着你嘛！他能照顾好你，我就不去添乱了。” 王琳笑道：“外面下雨，是我没让他去，他倒是想去医院来着。” 周粥道：“嫂子，你别替他掩饰了。我哥要是有王林一半好——算了，不说了，我去休息了。” 周军尴尬的笑了笑：“王林，过来坐会吧？”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太晚了，我回家了。” 王琳道：“你家文秀要是问起来，你只说送我出去办事情了。” “我知道。”王林挥了挥手。 王林回到家里，看到李文秀在织毛衣，李文娟照例是在看电视的，孙小蝶也在，因为下雨，她就没回宿舍睡。 “琳姐喊你过去做什么呢？”李文秀果然发问。 王林漫不经心的答道：“她出去办点事，让我送了一趟，刚回来呢！” “哦，你过来一下，我给你织件毛衣，比比大小。”李文秀说道。 王林便走到她面前：“不是说给孩子织吗？怎么给我织起来了呢？” “孩子的要织，你的也要织！你是一家之主，比我娘俩都重要。天气眼看着就冻了起来，说不定哪天就下起雪来了呢！给你织件新毛衣，你穿起来暖和不是？” 她拿着织了个开头的毛衣，在他身上比了比，笑道：“还行，不用加针了。够了！” 她又耸了耸鼻子：“王林，你身上什么味道呢？” “什么味道？烟味吧？”王林笑道，“不然还能有香味？” “就是香味！”李文秀怀孕了，对气味格外敏感，“你哪里蹭来的香味？抱谁家美女了吧？” “荒唐！我和我姐出去的！未必我抱了她不成？”王林佯装生气，“你要是不信任我，你去问我姐好了！” 李文秀白了他一眼，仍然坐下来织毛衣，说道：“我就这么一问，你至于急眼吗？” “你这个人说话，动不动就怀疑人，你还怪我？”王林冷笑道，“懒得跟你说，我要去洗澡了！” 李文秀一听，放下手中的活，说道：“哟，我没生气，你倒生气了？可是你身上明明就是有香气啊！未必我连烟味和香气都分不出来了？我问一下还不行了？你先别去洗澡，你倒是解释一个给我听听看？你身上的脂粉香气，是哪里来的？我敢肯定，这不是琳姐身上的味道！” 第176章 小姨子 王林懒得和李文秀争论，争下去没有输赢，只有两败俱伤。 他甩手进了卧室。 客厅里，李文娟道：“姐，你也太多心了！我姐夫这么好的男人，你上哪里找去？就你还不知足呢！” 李文秀仍然织着毛衣，说道：“你少管，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啊？” 李文娟可不怕她，回敬道：“天天吵，哪天你把我姐夫吵走了，你才知道哭！” 李文秀笑道：“好啊，轮到你来教育我了？你没事做学学毛活也好，给自己织件毛线衣呗？” 李文娟撇嘴道：“我才不织呢！织出来的不好看！买的也不贵，款式还好看呢！” 李文秀道：“谁说织出来的不好看了？那是因为你不会织！外面能买到的花式，我都能织出来！” “你厉害！”李文娟哼一声，“反正我不织。姐夫，你明天给我买件毛衣呗！” 王林拿了睡衣出来，正准备去淋浴呢，笑道：“好啊！给你买。” 李文娟道：“我上次在百货大楼看中的那件毛衣，只要50块钱呢！可好看了！” “50块钱？还不贵啊？”孙小蝶吃了一惊，“文娟，什么毛衣这么贵啊？相当于我一个月工资了呢！” 李文秀讥讽道：“小蝶，文娟现在可富贵了！百来块钱对她来说，都不是钱了呢！也不知道这姑奶奶工资有多高！” 李文娟嬉笑道：“我工资是不高，但是我背后有人啊！反正我有姐夫养着！我姐夫能赚到钱，我就不会缺钱花！趁着我还没找对象，让我姐夫赶紧给我多买些衣服！将来嫁衣、嫁妆全齐备了！” 李文秀忍不住笑道：“你可真敢想！” 王林走到了洗手间门口，回头笑道：“文娟，你要是嫁人，我给你一份大大的嫁妆，你家里缺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他把脱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 李文秀道：“你又乱给她许愿了！上次许的愿还没实现呢！说要带她去坐飞机旅游的！从年头说到年尾了，也没见你落实！文娟，你姐夫就是说着玩玩的，你别当真啊！” 李文娟笑问道：“姐夫，那我要是缺个家呢？” 王林一怔：“那就给你买套房子好了！” 他说完就进去洗澡了。 李文娟对姐姐说道：“姐，你总说我傻，我看你才傻。” “鬼丫头，我怎么傻了？” “你一直逼问姐夫，你是想问出点什么来呢？还是想问不出点什么来？” “我——”李文秀一时竟不能答。 李文娟道：“你要是问出点什么来，你要怎么做？和我姐夫离婚？还是打一架？那他在外面要是真有女人，你这不是把他往外推吗？你要是问不出什么来，最后还是不欢而散，白吵一架，破坏夫妻感情。” 李文秀道：“没看出来，你人小鬼大，懂得蛮多啊！” 李文娟道：“这么浅显的道理，只不过你是当局者迷！” 李文秀怔了怔神：“那我还是想知道真相！至于怎么做，我也没想好！” 王林洗完澡出来，拿了纸笔和画板出来，坐在沙发上，一边设计，一边看电视。 巧得很，电视里又放爱晴柔的广告了。 王林听到音乐声响起，就知道是自己的广告来了，抬头看着。 李文秀织着毛活，看看他，再看看电视，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王林看着广告，自然而然想到了沈雪。 他低头设计。 “哟，你这画的是什么啊？”李文秀凑过来看了一眼，“裙子？不像啊。裙摆哪有这么长的？” “这是舞裙。”王林说道。 “舞裙？你设计这个干嘛？” “给沈雪设计的，她要参加市里的新春文艺晚会，请我帮忙设计一条舞裙，她帮过我，我也帮她一次。” “怎么不见你帮我设计衣服啊？”李文秀醋意大发。 “你要什么？你说啊，我帮你设计。” “我也要裙子！” “都冬天了！明年夏天再说吧？” 李文娟马上说道：“姐夫，你说过要帮我设计冬裙的呢？” 李文秀冷笑道：“文娟，我说过了，你姐夫对我们说的话，你听听就好了，千万别当真！我们哪有沈雪重要啊？” 王林把手里的纸和笔，啪的一声，摔在茶几上，画板碰到茶几，发出哐啷一声响：“你还让不让我待在这个家了？成天吵啊闹啊！你有什么不如意的？” 李文秀看着他道：“打家具算什么本事？你打我啊！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块打！” 王林指着她道：“你不可理喻！” 李文秀也气疯了：“你给我摔脸色看，还说我不可理喻？” 李文娟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拉住王林道：“姐夫，你别生气了，我姐怀孕，心情起伏大，你别跟她计较。” 王林道：“文娟，你的冬裙，我已经设计好了，交给作坊的工人在做，你明天去问问，或许就有了。” 说完，他朝门口走去。 李文秀道：“王林，你去哪里？” “我想静静！”王林拉开门要走。 李文娟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笑道：“姐夫，吵闹归吵闹，你真走了，就没意思了！外面下雨呢！你去哪里？别生气了嘛！你到屋里去设计！你要是闷，我陪你。” 王林握在门把上的手，也被李文娟给拉了回来。 李文娟把门反锁了，推着王林进了卧室。 王林道：“文娟，今天你可都看到了啊？我哪里得罪你姐了？从我回家开始，她就不停的找碴，变着法儿跟我吵架！” “是我姐的错，我代她向你道歉。你把我姐惹哭了，孩子在肚子里也不安宁呢！你说是不是？”李文娟笑道，“姐夫，你最好了，你大人有大量，你宰相肚里能撑船。” 王林哭笑不得，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你姐有你这么可爱就好了！” 李文娟笑道：“我就是你的小可爱啊！好了，你在这里设计吧！我帮你把纸笔拿进来。” 她来到客厅，捡起笔纸和画板，对李文秀道：“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我都受不了你了！你怀孕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李文秀知道自己错了，但也在气头上，哪里肯认错？气呼呼的道：“是他先惹的我！我还委屈呢！我跟谁说去？我找琳姐说去！” “我好不容易拉住姐夫，你还出去？”李文娟道，“消停一点吧！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我要是有姐夫这样的男人，我天天给他洗脚都行，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他对你好，你当然这么说了！他对我不好！我——”李文秀叹了一声，“算了，不吵了，没意思。” 李文娟拿着东西进房，放在书桌上，笑道：“姐夫，你画的女人真漂亮。” “这是我画的模特。”王林道，“你姐没生气了吧？” “没事的，怀孕的女人，她有生气的资本！你啊，多体谅吧！谁叫你娶了我姐呢！还让她大了肚子！你也说过，她从此以后，就是这家里的皇后！” “……” 李文娟也不出去，就站在旁边，看着王林设计舞裙。 “文娟，你喜欢？”王林问道。 “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李文娟道，“姐夫，你能不能教我？” “想学？可以啊！有空我就教你。” “可是我只有高中学历，你说我行吗？” “你为什么没考上大学？” “我也不知道。我笨呗！” “你不笨！只是你不够用心。其实你可以自考，考一个平面设计的大专文凭。” “自考？” “嗯，自学考试！我现在就在自学，我已经通过四门了！还有八门要考，全部通过的话，我就能拿到大专毕业证。你也可以考。每年可以考两次，春秋各一次，每次可以报四门功课，通不过下次可以重考。我要是顺利的话，明年就可以拿到大专毕业证。” “这么容易？” “容不容易，得看你用不用功，用不用心。反正不用去上学，在家里就能学习。” “这样啊？那我也试试？” “你要是真想考的话，我给你买全套的书回来，你有空就看，等报名开始了，我就帮你报考。” “好啊！谢谢姐夫。姐夫，你画的舞裙，是参考哪里的呢？” 王林指了指自己的头脑：“这里！看得多了，脑海里自然就有了想法。” “姐夫，让我也试试。” “来。” 王林把自己的设计稿从画板上取下来，重新夹了张新的画纸，说道：“你来试试。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画得好不好先不说，先把自己脑海里想的东西表达出来。” “嗯！”李文娟就势往王林腿上一坐，伏在桌面上画了起来。 王林想起身。 李文娟道：“姐夫，你别动，我画不了了！” 王林尴尬的笑道：“你这么大个人，我抱不起的啊！” 李文娟道：“就一小会儿！” 王林这才发现，她有一头直长的秀发。 女人最美的地方就是头发。 一个女人，如果有一头乌黑直亮的及腰长发，是可以给她加分的。 她洗过澡了，身上散发出淡雅的清香。 王林忽然想到那天晚上，李文秀不在家时，她因为害怕，跑到这边来睡的情景。 他连忙收敛心神。 李文娟画了件衣服，画得不成样子，扑哧笑道：“哎呀，姐夫，我不行，我画得太丑了。” 王林趁机把她扶起来，轻咳一声，说道：“慢慢学，学知识是不会迟的，而且你现在也年轻，才18岁呢，又是刚刚高中毕业，学业的底子都还在，你学起来不会太难的。” “好吧，那我现在要怎么练习呢？” “先练素描，从点、线、面的认识开始，学习掌握平面构成、色彩构成、立体构成、透视学等基础知识，多看大师们的设计作品，提高自己的审美能力。一切自然、艺术的东西，都能给你带来灵感。陶艺、版画、水彩、油画、摄影、书法、国画、黑白画，都是艺术创作，你学会得越多，你在设计这一行，越能得心应手。” “那什么样的作品，才称得上好作品呢？” “和谐、对比、对称、平衡、比例、重心、节奏、韵律，当你感觉到了这些时，作品就是美好的。” “姐夫，你说得太好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有空我再教你，你去看看电视就休息了吧！谢谢你陪伴我！” 李文娟笑道：“好吧。” 王林看着她走出去，心想文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是怕他孤独，所以留在卧室陪伴他。 他可不相信，李文娟真的想要学习设计，还要参加自考。 因为李文娟给他的感觉，一直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贪玩又贪吃，还爱耍小聪明。 外面电视机的声音关掉了。 李文秀走了进来，也不跟王林说话，直接上床，侧身而卧。 王林今天来了灵感，设计到深夜才睡。 他关灯，躺在床的一侧。 两人之间的冷战，又开始了。 第二天，王林来到申纺厂的办公室。 秀之林服装厂没有单独的办公楼，把申纺厂的一幢旧办公楼稍微改造了一下，用来办公。王林本人，因为在申纺厂有副厂长办公室，就不再另设独立的办公室。 蓝厂的工人，反正都知道王林是副厂长，也知道他在哪里办公，有事情汇报的话，就直接到这边来找他，如果他不在厂里，就找厂办助理周粥，因为周粥是两厂之间的联络员，其实也相当于王林的一个助理，只是不挂名。 王林没有去厂办，而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正要泡茶的时候，周粥走了进来，拿起他办公室的开水瓶，去打了水回来，然后洗杯子，泡茶。 “你感冒好些了吗？”王林问。 “好多了。”周粥柔声说道，“不发烧了，头也不痛了，就是鼻子有些塞。你昨天回家，她没和你闹吧？” “没闹。” “看来她真的挺贤惠的。换成我，估计能审问你半天！”她说着，嫣然一笑，“你是不是特别幸运，没娶到我这样的老婆啊？” 王林苦笑一声。 周粥道：“服装厂今天开始培训，为期半个月，培训结束后，就正式投产了。我和你一起下车间看看情况吧？” 王林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猛的被人推了开来。 他正疑惑谁这么没礼貌的时候，看到一脸盛怒的赵卫国，紧握双拳，脸、手青筋暴突，一脸吃人相的走了进来。 第177章 把工程师给我请过来！ “喂，你是谁？”周粥对赵卫国并不熟悉，看他如此胡蛮，来势汹汹，但娇喝一声，“怎么乱闯呢？知道这是谁的办公室吗？这里是王副厂长的办公室！” 周粥虽然是个柔弱女子，但她是厂办助理，平时也养成了一种独特的权威和气势，这么一喊，倒把赵卫国给镇住了。 王林大马金刀的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握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一脸淡然的看着赵卫国，看得对方有些发毛。 “我找王林有事！”赵卫国紧握的双拳，终于松了开来，梗着脖子说道，“王林，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王林这才微微一笑：“赵卫国同志，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种看似平淡、实则高高在上的神态，让赵卫国莫名的感到厌恶和憎恨！ 小小王林，想当初，不过是赵卫国手下的一个兵，这一年来，也不知道王林走了什么鸿运，摇身一变，飞上枝头变凤凰，反倒成了赵卫国的顶头上司！ 此刻再看王林这小子，人模狗样，穿着裁剪得体的藏青色竖领昵子大衣，比中山装的款式更时尚、更高贵，也更衬出主人的英俊、稳重。发型梳得一丝不乱，天庭饱满，俊眉青翠，星目如点漆，权鼻高挺，帅脸含威，真像个副厂长的模样了！ 赵卫国冷笑道：“王林，在我面前，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王林眼神一厉，但这种厉色一闪即逝。 周粥看到对方来者不善，说道：“你们认识的啊？那你也不能这么说话！这位是厂里的王副厂长！你有事就说事，没事请不要打扰王副厂长办公！你是哪个车间的？上班时间为什么不去做事？” 王林摆了摆手：“周助理，这位是我在机修班的老班长呢！我和他聊几句，你先过去，我等下来找你，再一起下车间。” 周粥看了王林一眼，意思是问你能搞得定吗？ 王林读懂了她的眼神，朝她微微点头。 周粥这才走了出去。 王林好整以暇的点了支中华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把打火机往桌面上一扔。 赵卫国看他抽着这么高级的香烟，用的还是高端的打火机，不由得一怔，顿时感觉自己矮了半截，有些悻悻然，但马上又强硬起来：“王林，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下了我的职务？” 王林哈哈一笑：“你不觉得你很搞笑吗？” 赵卫国冷笑道：“我当不成班长，你很好笑吗？” 王林道：“或许你对现在的我，也有了一丝了解吧？我不仅是厂里的副厂长，我还是爱晴柔卫生巾厂、秀之林服装厂的老总！我不到机修班工作，已经有大半年了，你说，我哪根筋搭错了，无聊到跟你这样一个小小的机修班长为难？我有这时间，随便做点什么事，几十万块钱都赚出来了！赵卫国，你太高自己了！你不是世界中心，没有人围着你转！” 赵卫国被训得一愣一愣的，语气一缓：“王林，我的班长职务，真不是你下的？那为什么丁石生当上了班长？他的任命都下来了！我听人说，就是你提拔的他！” 王林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堂堂一个副厂长，还真没必要在一个小小的机修班长职务上费心思！我真要关照丁石生，就调他到其它轻松一点的工作岗位上去了，或者直接像我师傅一样，让他跟着我干，每个月轻轻松松赚好几百块钱！不比天天闻机油味强得多？赵卫国，脑子是个好东西，没事的时候，多用用！” 他喝了一口茶，起身走了出去。 赵卫国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完全没想到，王林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他本来是想兴师问罪的，结果却被王林三言两语，怼得无言反驳！ 看着王林走出去，赵卫国有如吞了只苍蝇般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王林来到厂办，看到周伯强也在，便笑着走进来。 “周厂长，蓝厂开始培训了，你也一起下去讲几句话吧？” “我就不去了，等开工的时候，我再去吧？”周伯强笑道，“我上午还有个会议。周粥，你和王林同志去一趟，跟同志们见个面。” 周粥收拾了一下东西，和王林下楼来。 在走廊上，正好碰到马宝山。 马宝山含笑喊了一声：“王副厂长好。” 王林点点头：“马主任。” 赵卫国刚走出来，看到平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马宝山，在王林面前也跟个跟班似的，不由得一怔。直到此刻，他才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和王林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有如天堑鸿沟，大得无法跨越！ “马主任好！”赵卫国碰到了马宝山，喊了一声。 马宝山怔道：“赵卫国，你来这里做什么？” 赵卫国带着期待，问道：“马主任，厂里对我的职务，有什么新的安排？” 马宝山耸着三角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哪里知道！这是你们机修车间的事！你这个人，也太不争气了！你去搞什么寡妇嘛！你被拘留了半个月，你知不知道在厂里造成多大的影响吗？你还能在这里工作，没有被开除，全是我在保着你！你还想职务呢？哼！” 说完，他不再理睬赵卫国，转眼进了办公室。 一颗没用的弃子，还有什么值得他多看一眼的？ 赵卫国刚才在王林那边碰壁，等于是吃了只苍蝇，但在马宝山这边，却有如失脚掉进了茅坑，沾了一身屎！他暗自咬着牙，恨恨的离开了办公楼。 王林和周粥来到蓝厂。 秀之林服装厂，是在申纺厂旁边，一片闲置的厂区。 这里经过粉饰一新，天蓝色的厂房，刷着崭新的标语，收拾得干干净净，穿着蓝色卡叽工装的工人，时不时的穿梭来去。原本没有人气的废厂，又焕发出勃然生机！ 王林选中的四大工程师，从卫生巾厂调到了服装厂。 这四个人，王林将来是要调到总部重用的，所以对他们的要求也很高，不管是卫生巾厂，还是服装厂，都要求他们熟悉整套生产流程，和基层管理人员打成一片，将来当上高管以后，才能如臂使指，指挥和管理这些工厂。 他的这种想法，已经很明确的和四大工程师表露过，因此工程师们工作积极性很高。 负责服装厂的车间主任，名叫马四军，也是从申纺厂分流出来的，以前是一个副主任，分流出来后，高升了半级，成了车间主任。 “王副厂长好！”马四军笑着迎上前来，“周助理好！欢迎来车间检查工作。” 四大工程师也走了过来，和王林握手。 张瀚笑道：“王总，服装厂的工人密度，比起卫生巾厂来，多得多了。同样的厂房面积，服装厂要多出几十个人来。” 王林点头道：“我们的卫生巾生产线，自动化程度还不算高的。我听说德国和美国那边，有一款自动化程度很高的生产线，普通的要2000万一套，高级的要一亿元一套！如果购买那种生产线的话，我们的生产效率和人工利用率还能提高。” 张瀚等人都吃了一惊：“一亿元一套的生产线？这可太吓人了吧？就生产个卫生巾啊？这得卖多少片卫生巾，才能赚回这套生产线的成本？” 王林感慨的道：“对啊，一片卫生巾，我们才赚两分钱，我们要卖50亿片，才能赚回这套生产线的钱！现在来说，我们就算有钱，也不敢这么挥霍！因为买回来的话，肯定是要亏本的。国内的卫生巾市场，还不足以支撑这么高端的工业产品！我们要五年以上，才能赚回这套生产线的钱啊！” 张瀚道：“我们国内，现在整年的卫生巾销售额，估计都没有50亿片吧？” 王林道：“20亿片左右！” 张瀚和高鹏等人面面相觑，他们震撼的，不是国内卫生巾市场如此之低，而是王林之前定的目标，居然有那么高！ 王林之前在卫生巾厂，明确的制定出一个年度目标：十二个月之内，销售10亿片卫生巾！ 当时大家也就这么一听，没有细究。 现在听到王林说，整个国内的卫生巾，每年也只销售20亿片左右时，张瀚等人不淡定了。 国内的卫生巾市场，一共才20亿片！我们爱晴柔就要销售10亿片？那不是要抢占一半的市场吗？ 一家新开的工厂，定的目标，居然是要抢占50%的市场？ 这能实现吗？ 王林笑道：“卫生巾市场，我国有三到五亿适龄女性，现在来说，平均每个适龄女性，每年只消费了4片卫生巾！而西方发达国家，每个适龄女性，在来月事的几天时间里，平均每天就要更换4到6片！这个差距十分巨大啊！” 周粥一个女人，听着一群大男人谈论卫生巾，倒也不觉得尴尬，笑道：“这也意味着，这个市场的潜力是十分巨大的！随着我国女性地位的提高，女性知识分子的增加，特别是经济的快速发展，以及工资水平的增加，卫生巾的销量肯定会节节攀升。我们需要的，不仅是去抢占现在的市场，更应该去开拓新的市场！” 王林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心想不愧是大学生，这水平真不一般。 因为周粥是女性，又是知识分子，所以她对卫生巾有很大的发言权。 周粥道：“我用过爱晴柔的卫生巾，也用过其它品牌的卫生巾，感觉我们生产的产品质量是可靠的。平均下来，也只需要几分钱一片，其实真的不算贵。” 马红才笑道：“周助理，你是单身女性，工资福利待遇都高，一个月买两包卫生巾，花上两三块钱，当然不觉得贵了。可是，对那些有家庭负担的人来说，每个月的开支，都是紧巴巴的，连一个星期吃一餐肉，都不能保证，谁会花这么多钱在卫生巾上？对更多人来说，卫生巾是无关紧要的一个商品，也不是必需品。” 高鹏道：“特别是广大的农村地区，人均收入远远低于大城市，每个月固定的两、三块钱，加在一起，也是一笔大数目，一年下来，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收入了，很多人都舍不得的。” 王林道：“是啊，所以，当前来说，我们的销售目标人群，还是以大城市为主，以知识女性为主！好了，关于卫生巾的讨论，我们先告一段落。今天，我们是来服装厂视察工作的啊！” 马四军一直插不上嘴，这时赶紧笑道：“对对对，各位领导，这边请。” 王林在前，其它人跟随左右，或走在他身后，簇拥着他，往车间里走去。 进行技术培训的，也是机器厂家派来的技术员，这也是王林的要求。 与其到外面请人来培训，还不如请机械生产厂家的技工来培训。 申纺厂女工多，分流出来的职工，也以女工为主。 而卫生巾厂和服装厂，对女工的需求也大得多，只有少数工种，女工难以胜任的，才使用男工。 因为职工是分流出来的，他们身上穿着的工装，还是申纺厂的工服。 这个问题，王林在卫生巾厂时就意识到了，但他暂时并没有给职工换装的打算。 就好像他这个王总，也要披一层申纺厂王副厂长的外衣一样，被分流出来的职工，也需要这么一层外衣的保护！ 身上穿着申纺厂的工装，工人们就会觉得，自己还是申纺人，只不过是在分厂工作而已。 反正这两家工厂，都有申纺厂的股份在里面，工人们的工作关系，也都在申纺厂这边，他们这样的穿着，并不越矩。 职工以青年女性居多，学习服装制造技术，难度并不大。 服装厂也是流水线作业，一个工种一个坑，每人只做一道工序，并不要求你一个人就把一件服装做出来。 流水线作业，最重要的是各个部门的配合，关于流水线的布局，中间大有学问。 常见流水线布局模式，一般来说有三种。也就是服装生产企业中常见的“一”字型布局、U型布局和模块式布局。 “一”字型，也就是直线型布局，传递路线是一条直线，裁片从一端进，成品从另一端出。 U型布局，裁片和成品从同一方向端进、出，机器大多横向排列； 模块式布局，是在一个工位安排多台机器，承担多道工序，以单元的方式进行生产，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员工搬运移动浪费，柔性较大。 三种布局方式，各有优缺点，有时会进行多种布局的组合，并根据生产需要进行调整。 此外，还有设备的布局，主要包括缝纫机、烫台、质检桌、半成品储存框、裁片储存架等的摆放，一般遵循工序的传递顺序。 王林对这些门儿清，只看了一眼车间的流水线，就看出不少问题来，他喊过马四军，说道：“这种流水线，是谁布的局？” 马四军笑道：“是设备生产厂家的一个工程师。” 王林沉声道：“你把这个工程师给我请过来！” 马四军应了一声，自去请人。 周粥和张瀚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停下来等。 第178章 斗酒！ 不一时，马四军领着一个青年女子走了过来。 青年女子穿着一套白色的防尘服，戴着白色的防尘帽，又戴着一幅黑框眼镜，看起来年纪不大，肤色白净，五官精致。 “张工，这位就是我们申纺厂的王副厂长，也是秀之林服装厂的王总。”马四军笑着介绍道，“王副厂长，这位便是设备公司的张小英张工。” 张小英不苟言笑的朝王林点点头：“王总，你找我有事？” 王林道：“这个流水线布局，是你布的？” 张小英嗯了一声：“是啊。” 王林道：“请问你这个布局，是根据什么来的？” 张小英怔了怔：“我们帮其它厂安装机器时，都是这么布的局。好些服装厂也都生产得很好啊！王总，你觉得我的布局，有什么问题吗？我们是专业的，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们做好一切开工前的准备工作。” 王林笑道：“你别激动，我并不是质疑你的专业素质，我只是有几个问题不太懂，想请教张工。” 张小英道：“王总，请恕我直言，我们最忌外行来领导内行。我看你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副厂长，想必有自己的一技这长，但服装厂和你们的纺织厂是不同的。你们纺织厂大，所有的机器，都是按照车间进行布局就行了。但服装厂的布局完全不同！” 这就是瞧不起王林的意思了，而且表达得很不委婉。 周粥听了，不悦的说道：“张小英同志，你怎么说话呢？这位是我们厂里的王副厂长！他现在觉得你们的工作有问题，提出质疑，你虚心接受便是。” 张小英推了一下眼镜，说道：“对不起。在你们国企，或许需要奉迎上级，但我们设备公司是私企，而且我们是台资企业，我们讲求的是科学、合理，而不是一味的迎合上级。如果我们经理说错了，我们下属一样可以指正他的错误。” 这一来，就连张瀚等人，也觉得这个张小英太过分了，纷纷指责她的不是。 张小英觉得自己没有错，却无端受到这么多人的指责，不由得大感委屈，说道：“你们要是觉得我不行，可以跟我们公司说，让他们换一个人来便是！但是，就算是换了其它人来，这个布局还是这样的！你们工厂的人，都是纺织厂那边的，你们根本就不懂服装厂的工序！” 王林没想到她这么激动，便摆了摆手，说道：“张工，请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行？我也是个很开明的人，如果我说得不对，你再指正不迟。如果我的建议，有可供你参考的地方，那就请你改正。行不行？” 张小英道：“行，你说吧！我认真听着呢！” 她也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副厂长，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居然敢跨专业来质疑她！ 王林缓缓说道：“服装生产流水线，在实际进行布局时，往往会遇到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比如说厂房面积和流水线小组人数，现有设备资源充足的情况下才能进行设备的灵活配比，不充足只能共用、简化影响。还有其它人员限制方面的因素，以及管理人员能力方面的约束。” 张小英怔了怔，说道：“不错。” 她没想到，王林是真的懂服装厂的流水线布局。 王林道：“我以为，在我们厂里，可以进行灵活的排列。一个职工，可以进行多机位的操作，员工可以使用能够旋转的转凳，一道工序操作完成之后，直接可以把身体旋转一定角度，到另一个机器上操作。张工，你看这一点是不是可以实现？” 张小英咬着嘴唇想了想：“可以，有些工序是可以一人多机位操作的。” 王林道：“还有啊，这个半成品裁片取与放的具体位置也很讲究。捆包裁片占地面积较大，季节对该位置会产生一定的影响，现在天气凉快了，当然无所谓。但是夏天天气热，裁片的堆放让，会让员工炎热和烦躁，从而影响到工作质量和进程。” 张小英呀了一声，没想到王林还能想到这一层！ 王林道：“张工，你也知道，我们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就连今天接受你们培训的工人，也是从纺织厂那边调过来的，他们都是生手，因此，服装厂的流程传递线路，是不是可以用箭头来进行标识？比如说，标识半成品传递路线，这样一来，员工责任更加分明，不会乱来。” 张小英再次一怔：“有道理！这样做的话，可以减少错误和事故的发生。” 其它人都认真的听着。 众人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对服装厂来说，的确是外行。 车间的布局怎么样？好不好？他们看不出来，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王林只看了一眼，就看出这么多的问题！ 看出问题并不算厉害，王林还能适时的提出整改方案来！ 这就很厉害了！ 熟悉王林的人，比如说周粥，就深以为异，感到无比的惊讶！ 王林怎么就懂这些呢？ 他明明只有初中学历啊！ 而且他以前只是一个机修工人！ 王林道：“还有一点，流水线的布局，要尽量做到传递过程不交叉、不回流，否则会带来大量不必要的搬运、移动和浪费。流水线的布局直接关乎流水线运行的流畅性和效率，一条布局得当的流水线会让员工操作舒适，工作高效，并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浪费，进而提高生产效率。我们应该根据工序价值流程图，在一定流水线布局模式的基础上，将工人、工序与设备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他稍微一顿，说道：“员工们都是生手，我们第一次布局流水线时，就一定要尽量照顾到这一点。工作也是一种习惯，习惯一旦养成，以后就很难改了。我们可以通过流水线的合理布局，来规范员工们的操作。” 王林说得有理有节，头头是道。 张小英抿嘴说道：“王总，看来你是深藏不露，你一定管理过服装厂！不然，你不可能这么清楚。” 王林呵呵一笑：“这些，只是我的一管之见。张工，你才是专业的，我提出来的几条意见，请你和你的同事们看着修改一下，辛苦你们了。” 张小英刚才过来时，并没有和王林握手，此刻却伸出手来，说道：“王总，你提的宝贵意见，我们一定改正。你的很多设计理念，也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以后我们在其它服装厂的安装过程中，也可以用得到。” 王林和她轻轻一握手，说道：“好。你们想用就用吧，我不收你们的知识产权费！” 大家都笑了。 张小英道：“王总，你大学读的是什么专业？怎么对我们服装厂的流程这么熟悉啊？” 王林呵呵一笑，说道：“我啊？只有初中毕业！我的一切知识，都是靠自己自学来的。” 张小英啊了一声：“我不相信。我感觉，你比我这个本科生还厉害呢？” 王林道：“在我这里，我从来不唯学历论，而是讲求能力。好了，跟你侃了半天，我们继续看看培训情况吧！培训在哪里举行？” 他虽然说自己只有初中学历，但他表出来的谦逊、学识、谈吐，却让人不敢小觑！ 就连张瀚等人，也对王林生出一种由衷的敬佩。 正因为王林只有初中学历，却拥有他们不及的能力，才更带给他们一种威压，也更迫使他们更加努力，从各方面追赶这个初中生！ 张小英道：“王总，我们的培训，就在车间进行，我们时间有限，不能脱离实际来进行上课培训，所以我的意见是，所有的培训，都放在车间，一边演示操练，一边讲解。这样工人们接受起来也更快速。” 王林道：“很好，就这么办。” 张小英道：“我们的培训，包括生产前的准备，工序的分配，人员的安排，模具的制作，主副料的准备，裁床，品控部，物流仓，后整车间等等的一系列培训。另外，流水线的班组长和编排员，我们还将单独进行几天培训。所以，你们尽快确定班组长和编排员的名单，我们好针对实施。” 王林对马四军道：“班组长选出来了吗？” 马四军道：“还没有确定人选，我今天列一张表格，明天提交到厂部，请王副厂长审核。” 这是第一次选班组长，王林当然也比较重视，这关系于生产线的运行稳定和效率，便道：“好，你先确定大概的人选吧！” 马四军道：“有几个人，以前在纺织厂那边，就担任正副班组长职务，这些人是不是要照顾一下？” 王林道：“当然，这些人的名单，肯定要列进来。另外你再选一些表现出众的职工。” “好的。”马四军应了一声。 这一整天，王林都待在服装厂里，陪同张小英他们对职工进行培训。 因为培训刚刚开始，今天教的都是一些基础知识，就是对各种机器的认知。 服装厂的机器设备，并没有太复杂的。 尤其对女工们来说，缝纫、裁剪之类的活，正是她们所擅长的。 晚上，王林和大家一起，在食堂用餐。 王林很少来食堂吃饭。 胡汉林看到王林率人来吃饭，便过来打招呼。 “王副厂长！”胡汉林笑道，“你可真是我们食堂的稀客！” 王林笑道：“是啊，我的确来得少，平时都是在家里开伙。胡主任，我今天要宴请设备公司的培训老师，还有我们厂的几位主任和工程师，你给我炒一桌好菜！” 胡汉林道：“行咧！包在我身上了。王副厂长，里面有雅座，请到里面入席。” 王林点点头。 胡汉林知道王林和徐英熟悉，便把徐英喊了过来，低声吩咐道：“王副厂长请人吃饭，你在包厢里照顾，有什么需要，及时告诉我。” 徐英笑道：“胡主任，你放心吧，这边交给我了。” 胡汉林道：“一定要让王副厂长吃好喝好了。他这个领导，很少来我们食堂，难得来一趟，我们要把印象分打满了！” 徐英道：“我知道。” 走进包厢，徐英咯咯笑道：“王副厂长好，各位主任好，各位工程师好。我是食堂的徐英，今天负责给各位领导斟酒倒水。” 王林道：“徐姐，不用这么客气，你也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徐英道：“我们后厨的，没有跟领导一起吃饭的道理，等伺候完领导，我们再吃不迟。” 她本来就一直感激王林，但苦于没有机会，今天难得的可以近距离接触，为王林效力，自然格外殷勤。 其它人听王林喊徐英为徐姐，言语之中也比较客气，便知道这个食堂的女人，只怕和王林沾亲带故，于是也不敢随便使唤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大工厂的食堂，要做一桌好菜，再简单不过，食料都是现成的，几个大厨一起炒，菜很快就端上桌来了。 徐英开了两瓶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王林笑道：“我立个规矩，能喝酒的，就多喝几杯，不能喝酒的，特别是女同志啊，不要逞强，就以这一小杯为量，谁也不能多劝！大家说好不好？” 他是副厂长，这里他最大！他说怎么样，自然就是怎么样，谁还敢唱反调？ 喝酒用的是五毫升的小酒杯，哪怕是不会喝酒的女同志，看到这么一小杯，也就不会拒绝，何况王林说过了，女同志只喝这一杯便足够，没有人会劝你多喝。 酒桌上的气氛，立马就带动了起来。 大家站起来，举杯共敬王副厂长。 王林当仁不让，受了他们敬的这一杯。 “大家别只顾着敬我啊，”王林笑道，“张小英等同志，是设备公司的工程师，也是我们的培训老师，更是我们厂里的贵客，大家先敬他们！来，张工，我先干为敬啊！” 其它的，像马四军、张瀚等人，却误会了王林的意思。 因为在车间时，张小英顶过王林的嘴，还说过许多瞧不起纺织厂工人的话，所以他们以为，王林是想通过这场酒，扳回一局！ 于是大家都敬张小英等人，要把他们灌醉了才罢休！ 没想到的是，这个张小英，居然挺能喝，其他几个人也是酒量惊人！ 在外面跑业务的，没一点酒量，怎么胜任？ 这一场酒席喝下来，双方各有损伤，张瀚等人醉了个七七八八，张小英那边的人也醉了几个。 反正是晚餐，晚上也不用上班，大家可以敞开来喝。 王林也是大家敬酒的对象，他明显喝多了，说话舌头都大了。 散席以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 王林肯定开不了车，周粥便从厂里喊了个司机，送她和王林回家。 司机开着王林的奔驰车，把两人送到了楼下。 王林和周粥都坐在后座。 刚开始时，王林还跟她有说有笑，到了楼下时，周粥一看，王林居然睡着了！ 司机笑道：“王副厂长，周助理，我先回去了？” 周粥道：“行，辛苦你了。” “不辛苦。”司机笑着下车离开。 周粥推了推王林：“王林，到家了！下车了！” 王林身子一歪，软软的倒在她怀里，呼呼大睡。 第179章 破案了！【求订阅】 周粥哭笑不得，只得抱住了他，喊道：“王林！王林！你醒醒啊！” 王林含糊不清的喔了一声。 周粥看看车窗外，心想要是被熟人看到，那她和王林两个人都说不清楚了！ 可是，她一个柔弱女子，也没有力气把醉成泥的王林抱上楼啊！ 正是晚间活动时分，车外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家都住在同一个楼里，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不认识，也有些眼熟。 还好天黑，又很寒冷，众人都是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车里的情况。 周粥就这么抱着王林，让他躺在自己怀里睡觉。 她怕他冷，又抱紧了他。 王林忽然间醒了过来，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你可算醒了！”周粥扶起他，胳膊早就酸麻，不能动弹。 “哎呀！我怎么睡这里了？”王林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他歉仄的道：“对不起啊，周粥，你怎么不喊醒我呢？” 周粥揉着手臂，说道：“我喊了你几百声了！你睡得太沉了。” “谢谢你了。”王林笑道，“我们回家吧。” “嗯。”周粥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因为她腿也麻了。 王林知道她肯定是腿麻不能动，便陪着她坐了一会儿，等她麻木感消除了，这才下车。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就碰到李文秀。 “我打你呼机，你也不回呢？”李文秀道，“回来这么晚？” 王林打了个酒嗝：“陪设备公司的人吃饭呢！刚散！” 李文秀扶着他，看了周粥一眼。 周粥道：“他喝多了，你扶她回去吧！” 说完，她紧走几步，飞快的先回家去了。 李文秀扶着王林进了家门，说道：“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伤身体！” 王林应了一声，身子重重的坐进沙发里，对身边的李文娟道：“文娟，给姐夫倒杯水。” 李文娟起身倒了水来，笑道：“姐夫，你好大的酒味！快去洗洗吧！” 王林嗯了一声，问道：“你的冬裙，拿到了吗？” “谢谢姐夫，我已经拿到了。明天穿给你看哦！”李文娟亲昵的搂住他的手，仰头笑道，“看起来真不错！她们帮我做了三个颜色呢！” 王林呵呵一笑，他刚才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精神好多了，酒也醒了几分。 他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进屋拿了睡衣进去淋浴。 李文秀拿起他的外套，正要去挂起来，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便捧着衣服使劲闻了闻。 李文娟笑道：“姐，你属狗的啊？闻什么呢？一股子酒臭味，有什么好闻的？” 李文秀怔了怔，说道：“你闻闻这衣服上的味道！” 李文娟接过来闻了闻：“就是酒味啊！还有烟味！” 李文秀道：“不对，还有一股子女人的香味！跟昨天他衣服上的香味，是一模一样的。” “姐，你又发神经了吧？” “好了，你别管了。我去趟琳姐家。” “你去干什么啊？” “串门！” 李文秀来到周军家里。 周粥没喝什么酒，她感冒还没有好利索，回到家里，就倒了杯温开水，准备吃药呢，听到敲门声响，过来打开房门。 “李文秀！请进吧。”周粥心想，你不在家里照顾你那个喝多了酒的爱人，来我家做什么？ “文秀来了啊！”王琳笑道，“我也学你的，在织毛衣呢！我有个花式不会织，你来得正好，快来教教我。” 李文秀应了一声，笑道：“周粥，你怎么吃药呢？” 周粥道：“我感冒了。” 李文秀道：“天气变冷了，你多注意保暖。你要不要学织毛衣啊？” 周粥笑道：“我不会织。我是女人中的另类，我真的学不会这个，感觉好难啊！” 李文秀在皮沙发上坐下来，问道：“军哥还加班呢？” “哎，可不是嘛！”王琳摇头一叹，“还好有周粥陪我。” 李文秀教她织毛衣，见周粥吃完了药，便道：“周粥，你也过来坐，我们一起聊天。” 周粥笑道：“我想洗澡休息了。” 李文秀起身，拉着她坐了下来：“这么早睡觉干嘛！陪陪我们呗！” 周粥道：“好吧。” 李文秀道：“你用的什么香啊？这么好闻？” 周粥道：“我吗？我身上没用香，但我的衣服会用香薰一遍。” “衣服还用香薰？”李文秀趁机仔细闻闻她身上的香味，“真的好香。” “我对螨虫很过敏，我用的衣服、床单什么的，每次用之前，都要消一遍螨虫的。” “螨虫？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一种小虫子，很小的一种虫，大多数小于一毫米。我们平时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但它又无处不在。叮人吸血、侵害皮肤，可以引起酒糟鼻或蠕螨症、过敏症、尿路螨症、肺螨症、肠螨症和疥疮！有时我们脸上痒，或者生痤疮、粉刺、小红疙瘩，其实就是螨虫在作怪。” “天哪！这么厉害的吗？”李文秀吃了一惊，“我最近感觉脸上有些痒，不会也是生螨虫了吧？” “那不一定的。我也只是预防。”周粥浅浅一笑。 李文秀道：“你用的是什么香薰啊？” “是一种国外进口的，说是新西兰的香薰，跟花露水似的，可以喷雾一样喷出来。”周粥道。 “哪里买的啊？” “我一个同学在国外留学，她给我带回来的。一瓶可以用好久。” “下次叫你那个同学，帮我也带两瓶回来，好不好？多少钱？” “没多少钱，你要的话，我下次叫她多买一瓶就行了。不要算钱了。” “那谢谢你了啊。” 周粥聊了一会天，就进卧室去了。 周军回来，也是喝得酒气冲天，一进屋就笑道：“今天几个建筑单位的人请客，喝多了。” 王琳道：“说过你多少遍了？不准再喝醉酒！” “我没醉！你看，我走路都是直的。” “行了，你快去洗洗吧！臭死人了！” 周军道：“文秀来了啊，你们聊，我去洗一下。” 李文秀起身告辞。 王琳道：“再坐会呗？” 李文秀笑道：“回去了，明天再来。” 周军拿了衣服出来，问道：“文秀走了啊？” 王琳道：“你都醉成这样了，人家好意思留下来看你出洋相？” 周军嘿嘿一笑：“王琳，我们也该生个孩子了！” 王琳红了红脸：“要生孩子可以，等你戒了酒再说。我听医生说了，男人喝酒，影响胎儿健康呢！你不想生个畸形儿下来吧？” “不会吧？这么严重？”周军吓得一激灵，酒醒了一大半，“我的妈啊！那我以后再不喝酒了。你还没怀上吧？” 王琳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们结婚也有一个多月了，我月事一直没来呢！” 周军坐到她身边，笑道：“不会怀上了吧？” 王琳推了他一下，作势欲呕：“你离我远一点，我闻不了你身上这么重的酒味！” “你肯定是怀上了，你看你都有孕吐反应了！”周军笑道。 “那就惨了，你最近喝这么多的酒呢！我要是怀上了，万一缺胳膊少腿的，那就完了！” “怎么说话呢？我周军的孩子，必须健健康康的啊！” “我要是真怀上了，你更不能喝酒了，我闻不了酒味，反胃想吐。” “明天我们请假，带你去医院检查。” “嗯！” “快让我听听肚子，小宝宝在里面有没有喊爸爸？”周军往她怀里钻。 “去你的！哪有这么快的？就算怀上了，也还没有变人形呢！”王琳推了一下他，笑得甜蜜。 周粥拿了衣服出来，要去洗澡，看到哥哥嫂子这温馨的一幕，抿嘴一笑，但随即又心生伤感。 她的脸色变化，被王琳捕捉到了，等她进了淋浴间，低声说道：“周军，是不是该给粥粥找个对象了啊？” “她还小呢！小霞都没有嫁人呢！” “找对象，又不是找了就得嫁人。” “你想给她介绍对象？那我劝你，省省心吧！我家这两个妹妹，主意都大得很，我妈都管不了的。粥粥喜欢王林那会儿，九头牛都拉她不回。” “嘘！”王琳压低嗓音道，“我就怕啊，她和王林之间，旧情复燃！” 周军一怔，说道：“不至于吧？王林和李文秀可恩爱了。” 王琳道：“恩爱归恩爱，也不妨碍你们男人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啊！” 周军道：“你说事就说事，怎么扯上我了呢？我可没有别的女人啊！” “你和那个顾清雨，没有联系？” “我发誓啊，绝对没有联系！” “没有最好！被我知道了，你以后别再想上我的床！” “……” 且说李文秀回到家里，又拿起王林的外套来闻了闻。 这一下，她确认了，破案了！ 香味，就来自周粥身上！ 王林已经洗了澡，正在房里继续未完的设计图。 李文秀拿着王林的外套进来，说道：“周粥在用一种新西兰的香薰喷雾水，听说可以杀螨虫。” 王林觉得莫名其妙，便哦了一声：“你想要的话，问问她哪里买的，叫她给你也买一瓶好了。” “我去闻过了，那种香味很独特。” “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没事，得你喜欢。” “我随便！” “你这两天身上的香味，都是来自周粥身上的吧？”李文秀终于说了出来。 王林下意识的怔了怔：“什么意思？” “你衣服上的味道，和周粥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李文秀以为他是在装傻充愣，把他的衣服，往他面前一扔，“你闻闻看吧！” 王林皱眉道：“你无不无聊啊？我在工作！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 李文秀走到他面前，手撑在桌面上，说道：“王林，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和你闹。我知道你在外面挺累的。我只想要一个真相。哪怕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和她之间有什么关系都好！我求你，别再折磨我，让我整天猜来猜去的，行不行？” 王林放下手中的笔，认真的说道：“文秀，我和周粥之间，就是单纯的同事。没有你想的其它关系。” 李文秀道：“那么，为什么连续两天晚上，你身上都有她的香味？如果说，你们这两天都没有亲密的接触，那么，未必这香水会跑？从她身上飞到你身上来了？” 王林苦笑一声，说道：“行，我向你坦白行不行？” “你最好坦白，别再欺骗我。我不是那么好骗的。” “好，我先说昨天晚上的事。”王林道，“你说得对，昨天晚上，我的确和周粥之间有过亲密的接触！” 李文秀立马眼泪汪汪的了：“果然！果然！” 王林道：“你听我说完！” “你说啊！你和她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你再这样，我就不说了！” “不行，你说！” “是这样的，昨天周粥发高烧，烧到了39.5度。我姐想喊我送她去医院，但又怕你多心，所以就找借口说她要出去办事，叫我去送她，其实就是送周粥到医院去了。就在厂医院急诊科，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姐，也可以去厂医院问问看。我就送她去看了个病，什么事也没做！” “就这样？” “就这样！我背着她下去的。” “你背着她下去的？你确定？那她的香味，明明在你胸前。” “……”王林道，“对，是抱了一下，她烧得昏迷了，不好背，我抱她下的楼，行了吧？”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非得跟我躲猫猫似的？让我东猜西猜？难道我是母老虎？还是母夜叉？不许你和她正常来往了？” “这不怕你误会吗？” “你们这样子做，更让我误会！昨天晚上是因为她感冒，那今天呢？” “今天这事就更简单了，我喝醉了，她送我回来的，是她扶了我，这香味，估计就这么蹭我身上来的！” “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一天到晚，不是在工厂，就是在家里！你想我和她发生点什么事？现在，她和文娟一样，都是我妹妹！我娶了你，是不是连妹妹都不能认了？” 李文秀咬了咬嘴唇：“我不是不许你们来往……” “我没和她来往！就是正常的人际关系！你在厂里，未必只和女同志说话？你活这么大，未必就没和其它男生聊过天？” “你别急啊！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介意你们之间的正常交往，只要你们别再瞒着我就行。你们越躲着我，我越怀疑你们之间有什么。” “李文秀，我真的服了你！” “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怀孕了，不能和你那个，所以怕你在外面乱来吗？” “我和你在一起快一年了，我们才好多久？我是那种耐不住寂寞的人吗？我要有女人，早就有了！算了，我懒得和你吵，我在做设计呢！你出去看电视吧！” 王林仰头，往椅背上一靠，缓缓闭上双眼，一股深深的空虚和疲惫，涌上他的心头。 就在这时，他的扣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又是那个熟悉的号码，也是那个熟悉的留言：“510。” 第180章 不悔！ “这么晚，谁呼你啊？”李文秀并没有出去，而是在整理衣柜。 王林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是不是工厂那边有事找你啊？你回个电话吧？”李文秀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温柔的说道。 王林冷笑道：“不是工厂有事，是有女人约我呢！” 李文秀扑哧笑道：“算了吧！这么晚了，谁还会约你啊？好了，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 王林道：“我出去一趟。” “太晚了，你又喝了酒，别开车去工厂了，你打个电话问问，要是没什么要紧事，你明天再去处理也行的。”李文秀道，“你不会真的生我气了吧？” 王林摆了摆手：“我生你气干嘛？那是拿你的错误来惩罚我自己！这种傻事，我才不干！” 李文秀也不恼，反而笑了笑。 王林走到客厅，打电话到自己在白厂的办公室里。 沈雪马上就接听了电话，笑道：“王林，是你吗？” 王林听到她悦耳的声音，瞬间神清气爽，嗯了一声，问道：“有事吗？” 沈雪笑道：“没什么事，一天没见你了，问问你的情况，你不是说服装厂那边要开工了吗？情况怎么样？” 王林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李文娟，然后对着话筒说道：“还有半个月的培训期呢！” 沈雪柔声道：“忽然好想吃宵夜。” 王林轻咳一声，说道：“我今天晚上应酬了，喝了不少酒，今天就不过去了。明天好不好？” “嗯，好啊。” “我在设计舞裙。” “是吗？什么样子的？” “保持一点神秘感，等做好了再给你，就有惊喜了。” “嘻，是哦！” “你早些休息，我还得继续设计。” “好，晚安。” “再见。” 王林挂断电话。 他转过身来，忽然看到李文娟贴在自己身后，不由得吓了一跳：“文娟，你干嘛呢？” “姐夫，你和谁通电话呢？说话这么温柔！哼！不正常。” 王林笑道：“和你有关系吗？嗯，她是我在外面养的一个女人！” “我才不相信！你真养了一个女人，还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家里两个女人，够你养的了，你啊，别想着外面的野花了！你要养，就养我好了！我这么可爱，又这么漂亮！我还很温柔呢！” “……”王林浑身一激灵，“文娟，你成功的吓到我了。” 李文娟嘟起小嘴道：“我哪里不好了？哼！” 王林呵呵一笑：“你哪里都好，但你是我妹妹！我可以养你，但你不能做我的女人！” 和沈雪通了电话，王林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问道：“文娟，你昨天晚上和我说要参加自考，是说笑的还是认真的？你要是认真的，我明天就给你买教材去。” “我当然是认真的了。你一定要记得帮我买啊！” “嗯。”王林应了一声，进了卧室。 李文秀还在整理衣柜，问道：“没事吧？” “没事。”王林在书桌前坐下来。 李文秀整理完，过来说道：“睡了吧？别太晚了。” “我马上就好了，你先睡。”王林说道。 李文秀看着他的设计稿：“哇，好美的舞裙！我也想穿这样的裙子！” 王林道：“这是跳舞才穿的，你真要穿出去，就显得太前卫了。但在舞台上就不觉得。” “嗯，也是，太花里胡哨了！等我生完孩子，你认真的给我设计一条裙子，好不好？专属于我一个人的！你设计我制作！” “可以。” 李文秀见他真的没再生气，这才放心的去睡觉。 王林设计完毕，看着设计稿出神，想象沈雪穿上这条裙子翩翩起舞时的神采，一定十分迷人吧？ 翌日清晨。 王林昨天睡得晚，多眯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耳朵痒，然后鼻子不能呼吸。 他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白里透红的俏脸。 “文娟！再让我睡五分钟，别吵了。” “姐夫！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我昨天晚上凌晨一点才睡呢！” “快起来，看我的冬裙！好不好看？”李文娟硬是拉着他起床。 王林只得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李文娟松开他的手，离远一点，做各种娇俏的动作，还转了个圈圈，展示新裙子给王林看，高兴得像一个穿上了新年衣服的小姑娘似的。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羊毛昵冬裙，外面罩一件白色的薄夹袄，配一条黑色的打底裤，穿一双黑色的高筒靴子，黑白配最为经典，衬着她如雪的肌肤，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大大的眼睛，秀气的鼻梁，梳了两条小辫子，俏皮可爱，活泼动人。 王林看得一呆，笑道：“文娟，你挺漂亮的。” “姐夫，你才发现我漂亮啊？”李文娟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王林哈哈笑道：“今天格外漂亮。你年轻，才18岁呢，颜色可以搭配得靓丽一些。”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还有一条红裙子，一条灰裙子，我觉得这三个颜色都好看。姐夫，你真厉害！以后我的衣服，都由你设计了！” “行！只要你喜欢，我辛苦一点也值得。”王林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这时，李文娟忽然扑过来，抱住了他，然后在他脸上啪唧亲了一口：“谢谢你，姐夫！” 王林抹着脸上的口水，笑着摇了摇头。 李文秀进来喊他吃饭，看到妹妹，讶了一声：“文娟，你这一身，哪里来的？” 李文娟得意的笑笑：“好看吧？” “好看！真好看，跟电影里的明星似的！” “这裙子是姐夫帮我设计的啊！这外套和靴子，是我自己在华亭路买的！” “哟，你哪里来的钱啊？这一身可不便宜吧？” “外套70，鞋子45！姐夫给我的钱！” 李文秀对王林道：“你又偷着给她钱花了？她大手大脚花习惯了，以后可怎么办呢？你总不能养她一辈子吧？” 王林道：“别这么说。我觉得以文娟的条件，以后找的男人，肯定比我厉害！说不定还能嫁入豪门呢？穷养儿子富养女，你们小时候是没有富养的条件，现在我有条件，对她好一些，也是应该的。将来她也不至于像你一样，为了区区几千块钱的彩礼钱，就胡乱嫁人，闹得一生都不痛快。” “谁说我不痛快了？”李文秀白了他一眼，“我高兴得很！” 李文娟道：“就是！姐夫，我姐能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她很开心的！每次都跟我说，她是前世修来的福报，今生才遇到你呢！” 王林心里一震，看向李文秀。 李文秀羞涩的笑道：“好了，出去吃早餐了。我买了面，今天做阳春面吃。” 李文娟先出去了。 王林拉住李文秀的手，说道：“文秀，你真不后悔嫁给我？” 李文秀顺势坐在他身边，说道：“我不后悔。并不是因为你赚到了多少钱，开了多少工厂。而是因为你是个优秀的人。” 王林的心，此刻是感动的。 因为他相信李文秀的话。 他轻轻揽过她的香肩。 李文秀倒在他怀里，微微抬起头来，闭上双眼。 王林毫不犹豫的吻住了妻子的唇。 几分钟后，两人才分开来。 李文秀温柔的道：“王林，你是不是特别想？” “想什么？” “那事啊。” “也还好！” “我给你吧！” “不要。对孩子不好。将来他出来后，会责怪我这个爸爸的。” “你真好！”李文秀依偎在丈夫怀里，温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去吃早餐吧，等下上班又要迟到了。” 吃过早餐，王林和李文秀出来，先到周军家去。 “文秀，我今天不上班。”王琳笑道，“你帮我请假算了。” “为什么？”李文秀问。 周军笑道：“我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子。” 李文秀哦了一声，笑问道：“琳姐，你也怀上了？” “还不知道呢！”王琳咯咯一笑，“我也希望怀上。我们差不多同时怀上的，到时预产期也差不多，孩子们生下来就有个伴玩，多好的事啊！你说是不是？” 李文秀道：“你肯定怀上了。” 王林笑道：“一起走吧？我送你们到医院。” 周粥已经准备好了，拿起公文包，跟着他们出来。 到了工厂，王林先去蓝厂视察了一圈，见没有什么事，便回办公室。 周粥过来给他泡茶，说道：“昨天晚上，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王林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周粥道：“她无缘无故的跑到我哥家来，拉着我问东问西，主要就是想问我身上的香味！还在我身上闻来闻去的！当我不知道呢？你这两天跟我接触得多，我身上的新西兰香薰，格外的持久，肯定是沾到你身上，被她闻到了吧？” 王林震惊道：“周粥，你应该去当警察啊！你也太厉害了吧？” 周粥抿嘴笑道：“你们还真的为了这个吵起来了？” 王林道：“别提了，为了你身上的香味，我和她都连着吵两三天了！” 周粥道：“我以后不用这香了。” 王林道：“何苦呢？” 周粥道：“说不用，就不用！我可不是为了你，未必你一天能抱我一回？我只是不想用了。” 王林看着她。 周粥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臊红了脸：“谁要你抱了！我过去了。” “等等。”王林道，“你有空吗？陪我出去一趟。” “去干什么？” “服装卖场装修好了，我去验收。你是两厂的联络员，是不是也要去看看？” 周粥道：“申纺厂和你合作的只是服装厂，销售那一块，应该是你独资的。我们这边不管。” 王林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想带你出去逛逛街吗？你就不会偷偷懒吗？” 周粥摇头道：“我也想偷懒，可惜偷不成啊！刚忙完职工分流的事，工厂这边的人事又要进行大整顿呢！我真的挺忙的，不能陪你了。” 王林道：“那好吧，你留在厂里也好，这边有什么事，你帮忙处理一下。我今天或许不来这边了。马四军要是拿一份班组长名单给你，你帮我带回家吧！” “嗯。你去吧。我也过去忙了。”周粥说着就去隔壁办公。 王林喝完她泡的茶便下楼来。 他来到白厂，视察生产车间，听取马来顺的工作汇报，然后到办公室，听取金悦的工作汇报。 “王总，”金悦道，“这两天，我们又接到了1000多万片的订单。” 王林并没有惊喜，问道：“以前进过货的客商，有没有回头来下订单的？” “暂时还没有。”金悦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道，“还没这么快吧？他们进的货都挺多的，销售出去，总需要一个过程。” 王林道：“如果有回头客，及时反馈给我。” “好的，王总。” “还有一件事，你跟进一下。就是业务点开展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知道他们的工作情况，越详细越好。二十几个业务点，每个业务点联系了多少家零售终端？上架了多少包爱晴柔的卫生巾？下一阶段有什么目标和行动计划？你逐个业务点联系，要每个业务主任，写一份详细的工作总结给我。最迟后天我要看到！” “好的，王总，我也正准备着手做这个事呢！” “你去忙吧。” 金悦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王林来到二楼，看到沈雪在一间训练室里练舞。 沈雪从镜子里看到他来，回眸笑道：“你来了！” 王林点点头：“裙子我设计好了，交给工人去做了，因为材料和工艺都比较复杂，至少得七天才能做好。” “让你费心了。”沈雪道，“花了很多时间才设计出来的吧？我知道，其实脑力劳动最累了。” 王林道：“熬了几个夜才做好的。” 沈雪一边进行把杆训练，一边问道：“你今天是在这边办公吗？” 王林道：“我等下要去验收卖场。” “一个人？” “是啊。” “要我陪吗？” “固所愿也，不敢请也。” “嘻！等我，我去换衣服！”沈雪抿嘴笑笑，轻盈的小跑过来，看了他一眼，上楼去了。 南京路上的卖场，王林是当作旗舰店来打造的。 这个门面，也是他花钱买下来的。 此外，他还在全市的繁华地段，或租或买了十几家店铺。 秀之林服装厂现在的规模有限，王林也没想一口吃个大胖子，和卫生巾生意一样，他想先在申城这片繁华之地立稳脚跟。 王林带着沈雪，开着奔驰车，来南京路验收店铺，装修效果，一如王林理想中的设计，就连沈雪这种审美超高的女人，看了也说好。 他站在卖场前，背负双手，仰头看向蒙着红布的大招牌。 这时，一声熟悉的喊声传来：“王林？真的是你啊！我都不敢认你呢！” 第181章 再聚 王林转身，看到一个穿着旧西装、毛线衣的男人，只见他满脸胡子拉碴，头发因为没有梳平而显得很凌乱，旧皮鞋上沾满了灰尘。 依稀之间，王林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哎，王林同志，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邓大宝啊！”来人笑哈哈的伸出大手来，“哎呀，你最近发达了是不是？我看你硬是像个大老板了呢！”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热情的笑道：“大宝哥！别来无恙！” 眼前的人，的确就是邓大宝，其实对方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和年初看到他的样子差不多。王林第一次在安纺厂招待所里认识邓大宝时，他就是这副模样。 这一年来，邓大宝还是老样子，甚至连西装皮鞋都是以前的。 变化大的人，是王林。 王林看到他，觉得莫名的亲切，伸手拍拍他的胳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呢？” “来出趟差，昨天晚上才到的。我们厂里准备换一批新的机器，派我出来联系设备生产的厂家呢！”邓大宝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红梅香烟，递一支给王林。 王林接过来，放进嘴里，也掏出自己的香烟来递一支给邓大宝。 邓大宝双手接过烟来，笑道：“王林，你最近做什么发财生意呢？” 王林信手一指面前的店铺：“喏，服装生意。” “你开店了？这店开得有蛮大哟！”邓大宝抬头看看宽大的招牌，“你都不到我们厂里定做服装了呢？是不是嫌我们厂价格贵了？” 王林道：“大宝哥，不瞒你说啊，我自己开厂了。” 邓大宝哈哈大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大出息的！果然不是池中物啊！” 王林感受得到，对方是真的为自己高兴，笑道：“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们聚一聚吧？” 邓大宝道：“还没办呢！这样吧，我下午再联系你？” 王林道：“我买了呼机，到时你呼我，我去接你。” 邓大宝道：“行，那先这样，我还得去跑业务。” 沈雪从楼上下来，笑道：“王林，这店铺装修风格真大牌！比南京路上其它的服装店都要好。我特别喜欢那几个临街的橱窗，服装模特放在里面展示出来，肯定特别漂亮！” “是啊，”王林道，“开业时，还得请你们过来助阵！” 沈雪笑道：“怎么助阵？” 王林道：“咱们店铺旁边就是广场，到时我在这边广场上，搭一个T台，请你们当我的模特，走走秀，也不用多久，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吧！” 沈雪道：“请专业的模特队，是不是更好些？” 王林道：“我也知道有专业模特队。这不是想着照顾你们团里同事嘛？一个人一千块钱的酬金。” 沈雪笑道：“行，那我帮你拉一帮人过来！只不过，我们真不是专业的啊，连猫步都怕走不好呢！” 王林道：“我们这个品牌，定位并不是太高端，就是要贴**民百姓，请太专业的模特，太过高高在上，反而并不讨喜，请你们团里的演员，个个长得漂亮，又有邻家美女的范儿，我觉得效果会很好。而且你们本就是舞台演员，台风、气质都有，还怕走出来没人看吗？” 沈雪笑道：“好吧，我们试一试？” 王林道：“来走秀的演员，每人一千块钱的红包，店里的衣服任选一套。” 沈雪道：“我也可以上台走秀吗？” “当然啊！你可是我请不请到的大腕！” “你怎么请不到我了？我不一直在你身边吗？” “哈哈！是，谁叫你是我的好朋友呢？所以，我的忙，你必须帮。” “嗯。” 王林和装修队的人结算了装修款。 最大、最豪华、最难装修的门面，就是这家旗舰店。 其它的十几个门面，租买时间都比这个晚，但装修进度都比这个快。 店铺装修完毕后，王林便要着手请人。 服装厂和卖场，分属于两家不同的公司。 王林另外注册了一家秀之林服饰有限公司，用来管理所有的卖场，同时也对服装厂进行控股，办公场地，暂时都放在小百灵艺校的三楼。 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王林送沈雪回到小百灵，然后回家吃中饭。 李文秀已经下班，在家里做饭炒菜。 王林走进厨房帮她，说道：“你怀孕了，我们还是请个保姆吧？你不用这么辛苦。” 李文秀道：“又不是干什么苦力活，这点事，我做得来，我不习惯家里住保姆，而且也没有地方给保姆睡。” 王林道：“服装卖场都装修好了，等工厂开工投产以后，卖场也要正式营业，需要大量的营业员，也需要管理人员。” 李文秀一边炒菜一边问道：“这批员工，还是从申纺厂里分流出来吗？” “卖场是我的独资企业，厂里分流出来的人，未必肯来。现在厂里的工人，铁饭碗意识和你一样强。我的意思是从社会上招人，而且只招本地人，方便管理。” 李文秀道：“想不到，你还有地域歧视呢？我看外地女工也很好啊，你看孙小蝶，做事勤快，任劳任怨，脾气也好，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林笑道：“你别给我扣大帽子，我可受不起。我从来没有地域歧视。本地员工便于管理，也不用准备员工宿舍。这些事弄起来很麻烦的。” 李文秀道：“员工宿舍都是现成的，卫生巾厂那边的宿舍未必都住满了？” 王林“那倒没有。而且以前的宿舍，一个房间只安排住两到四个人，人真多的话，可以多放铁架子床，睡八个人。” 李文秀道：“既然如此，那我建议你还是招外地人吧，外地人的工资，起码便宜一半！本地人虽然不包吃不包住，但也一样要给伙食补贴和住房补贴，这些东西加起来也是一笔大开支。你现在事业刚刚起步，凡事都省着一点来的好。我们申纺厂这么大的家业，还要精打细算过日子呢。领导们天天喊口号，什么开源节流、节约每一滴用水、每根纱线来之不易、别浪费每一块布头！” 王林沉吟道：“我们毕竟是在申城开店，顾客肯定大多是本地人，还是招懂本地话的售货员更好交流。” 李文秀道：“你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其实要是能从咱们厂里分流过去，那是最好的。到时真要闹起下岗潮，那么多的工人，找工作还真是个麻烦事。要不你跟厂里领导商量商量？以外派或调谴的形式，调一部分人过去帮你做事？” 王林道：“我们领导层肯定没有意见，巴不得把人分流出去。就怕职工不愿意。”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以呢？那些分流到你工厂的员工，不也做得挺好的吗？” “好吧，我下午去一趟公司，和周厂长商量一下。” 李文秀道：“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服装厂开工后，服装作坊和摊位，还要不要保留？” 王林道：“为什么不保留？这是你的产业。你不想要了？” 李文秀道：“是你的投资啊。” 王林笑道：“一直都是你的产业好不好？你决定好了。你要是嫌麻烦，你就撤了便是。” 李文秀道：“过了换季后，现在生意又差了些，但每天还是能赚个几百块钱，我算了一下，少的时候能赚三、五百，多的一天能赚三、四千，当然这样的日子还是少些。这几个月下来，除了一切开支，这摊位也帮我们赚了三万多块钱了呢！我是真的舍不得放弃。” 王林道：“那就留着吧！反正文娟和小蝶也没事做，就让她俩管着好了。赚多赚少都是钱。” 两人吃过饭，稍事休息，李文秀仍然去上班。 李文秀和孙小蝶现在都是在外面吃盒饭，中午也省了送饭的麻烦。 下午，王林来到申纺厂，找周伯强商量职工继续分流的事。 周伯强听了，当然叫好。 王林提出来，职工可能不太愿意去私营企业工作时，周伯强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也不知道，这些卖场和我们工厂之间的关系不是？还是老一套的做法，保留工作关系和福利，工资由你开！” “就怕到时他们知道了，会闹起来。” 周伯强轻轻摇头，说道：“王林，实话跟你说吧，现在情势很严峻啊！纺织厂的效益，不比前几年了。几年前，我们生产的布匹，那叫一个供不应求。现在不同了，市场经济了，各种外资企业、合资企业、民营企业，有如雨后春笋一般成立起来，他们或者有优秀的管理体系，或者有低廉的人工成本，或者有灵活多变的销售模式，我们国营厂跟他们竞争，反倒落了下乘！” 王林道：“所以我们应该转变管理观念，与时俱进。” 周伯强道：“要改革，这头一条，就是生产线的革命！现在的生产线，都是自动化、一体化、智能化，以前要三个工人的机器，现在一个人就能做到。那你说，多出来的那两个工人怎么安排？不安排下岗的话，就要拖垮企业！安排下岗的话，对他们又不负责任。为了这事，我忙得焦头烂额！还好啊，有你接收我们的职工。他们去帮你打工，总好过下岗找不到工作吧？” 王林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周伯强语重心长的道：“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王林，我很感激你！是你拯救了我们厂啊！” 王林微微一笑：“厂长，那就这么说定了！再分流一批人员出来，我安排他们的工作，工资我来开。” 周伯强道：“照这形势发展下去，不出三、五几年，全公司都得大改革！到那时，需要下岗分流的人更多。真到那个时候，什么铁饭碗不铁饭碗，早就不是工人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了！他们要考虑的，是怎么样找到下一个饭碗！国家也不可能一直补贴这么大的亏损企业吧？与其抱团等死，还不如割肉求活！” 王林深以为然，心想周伯强算是有远见的人了！ 周粥听着他俩谈论这么重大的事情，不由得也陷入了深思。 王林在卫生巾厂那边还有事做，谈完就离开了。 下午快下班时，王林呼机响起来。 他回了一个电话，正是邓大宝在呼他。 王林约了他吃饭。 邓大宝说道：“王林，我刚谈完事，我们约到哪里吃饭？我好直接过去。” 王林道：“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淮海路这边。” “离得不远，只有几里路，我去接你吧。” “好。” 王林下楼来，问沈雪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沈雪问是单独请她吃呢？还是有宴会？ 王林说是和一个朋友一起吃。 沈雪便说，那算了，你们朋友聚会，我就不去陪你们了，我和百灵去吃阳春面，晚上你再请我吃宵夜吧！ 王林笑着答应了。 他开车来接邓大宝。 邓大宝上午没留意到王林的车，这时看到他开着车过来，笑道：“好家伙，你这车可不便宜啊！王林，你到底赚了多少钱？” 王林笑道：“赚的钱，全部投资开工厂了，还有就是这辆车了。” 邓大宝坐上车，笑道：“这车真舒服！王林，你是真的发达了！” 王林道：“大宝哥，你是舍不得下海，你要是下海，不会比我差。你一直走南闯北的，头脑比我还灵活不是？” 邓大宝唉叹一声：“我是中年人，不比你小年轻。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老婆跟着吃喝，每个月就指望这点工资养家糊口呢！我辞职下海容易，但是万一做不起来呢？那我家里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王林带他来到国际大饭店，点了一桌好菜。 他以前每次去芜湖，邓大宝都是热情款待。 这次他做东，自然也是大鱼大肉、好酒好菜伺候。 “大宝哥，你事情谈成了吗？” “没有。” “怎么了？” “现在的设备，怎么那么贵？哪买得起啊！这才几年时间，设备全部更新换代，而且卖出天价来了！” “哈哈！的确如此，我刚开的服装厂，当初去看设备时，一问价格，我的心就在流血了！我认识一家设备厂家，他家的机器设备还行，是台资产品，质量很过硬，价格也公道，比日美货要便宜不少，你要不要去看看？” “行啊！你有他们公司电话吗？” “有，我名片夹里还留着他们的名片呢！” 王林拿出名片夹来，找到那家设备公司的名片，递给邓大宝，然后笑吟吟的问道：“大宝哥，要不出来帮兄弟我做事吧？” 第182章 义气 王林想请邓大宝过来做事，也并非临时起意。 他知道邓大宝的为人，也知道他的办事能力，难得的是，对方也是服装行业的人，而且干这一行有二十年了呢！ 邓大宝笑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还是想求个安稳。我们那厂子虽然不大，但好歹也是个国企不是？” 王林心想，这年头，想拉人下海，真的是很难啊！ 除非人家自己想明白了，不然一般的人都不舍不得铁饭碗。 事实上，不仅仅是现在，便是三十年以后，世人寒窗苦读十几年，也想着有朝一日进公门，哪怕是到街道办当个办事员，也有博士生抢着去干！能跳出公门的人，少之又少。 私营、个体的路，并没有想象中好走，赚到大钱的人，永远只是少数，只不过因为个体和私营的人口基数太过庞大，脱颖而出的人也就比较多而已，更多的个体户，也只是默默无闻的在城市边缘挣扎。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个现世安稳！ 这种朴素的愿望，或者是大多数人的共通点吧！ 王林见他如此说，也就不再强求。 因为要开车，王林并没有喝酒，只陪邓大宝喝了一瓶健力宝。 两人久别重逢，又都是做服装行业的，有聊不完的话题，一直聊到八点才散。 邓大宝不愧是跑业务的，酒量惊人，一个人把一瓶白酒给干了。 王林送他回到下榻的旅馆，然后离开。 他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小百灵，请沈雪去吃宵夜。 两人仍然来到胡汉林的摊位上，点了几个小吃和一些烧烤。 天气越来越冷了。 胡汉林拿了些帆布，把小摊围档了起来，又在座位下面烧起了炭火，以供顾客取暖。 “冬天来了，生意差多了。”胡汉林多烤了一把羊肉，送给王林吃，顺便聊上几句。 王林道：“今天格外冷些，感觉要下雪了。” 胡汉林道：“北方肯定已经下大雪了，南方还早呢！我去过北方，那边真的是苦寒之地。那边的窗户都是朝屋里开的，因为到了冬天，雪下得太厚，能把整个窗户都封死！” 王林笑道：“不会吧？有这么深的积雪吗？那得有一米来高？” 胡汉林道：“有呢！我就试过，把窗户打开来，看到外面全是雪，那雪像一堵墙似的，把窗户封了一半。那边的人要是藏个什么东西，直接往雪里一塞就行了。” 王林道：“那不得比冰箱还冷？冻个啤酒什么的，都不用冰箱了。” 胡汉林笑道：“北方的冰箱，不是用来冰东西的，而是用来解冻的。你想啊，常温就是零下几十度，那水果饮料什么的能吃吗？太冰了！反倒是冰箱里的不算太冷。” “啊？”沈雪听了，觉得十分好奇和好玩，“那倒有趣得很。我们要是去北方，我说买瓶水，店家若问我，要常温的还是冰箱的？我若说要常温的，反倒是冰冻的？想喝正常的，反倒要拿冰箱里的了？” “哈哈哈！”三人想到那种画面，不由得大笑起来。 胡汉林道：“我是南方人，受不了那边的冷，就回南方了，之后就一直在申纺厂工作，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他很懂事，知道王林有妻子，他也在厂里见过李文秀，并不是眼前的女人，所以也不问沈雪和王林是什么关系，也不在他们面前谈及李文秀。 这时有客人来点宵夜，胡汉林起身去做事。 沈雪对王林笑道：“听他说得挺有趣的，也挺浪漫的呢！” “浪漫啊？”王林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南方人，偶尔去那边看看雪景，可能觉得很有趣，真要在那边生活的话，只怕会受不了。我听过一个笑话，在北方野外，一口痰吐出来，还没落地就已经结冰了！没有暖气的话，睡在火坑上，屁股烫得开皮了，脑袋又冻得发麻了！” “啊？”沈雪抿嘴笑道，“说得跟真的一样！什么时候我们也去北方看看雪景就好了。” “这个愿望并不难实现。就怕到了那边，就难回来，只能等过了冬才能动身。大雪一下，把路都给封死了。” “哦，也是。看来我们只能想想了。” 两人吃着宵夜，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零点了。 王林送沈雪回到小百灵，说道：“你注意保暖啊。” 沈雪笑道：“初雪没这么快下来，起码还得等一个月吧！一般都是十二月或者一月才下初雪呢！” 王林问道：“你名字里有个雪字，是不是因为你出生时，正好下雪呢？” “是的啊。我出生时，正好下雪，我爸偷懒，就给我取名沈雪了。” “那你的生日快到了？” “嗯，我的生日很好记，正好是元旦。” “是吗？好巧啊！”王林说的巧，是因为李文秀阴历生日正好是正月初一，而沈雪阳历生日又是一月一号。 沈雪道：“因为这日子太巧，所以我都是过阳历生日，身份证上也是记的阳历。也不知道今年的元旦，会不会有雪下呢！” 她嫣然一笑，下车上楼。 王林看着三楼的灯亮起来，看到她站在窗口朝自己挥了挥手，这才离开。 回到家里，李文秀姐妹都睡下了。 王林洗澡上床。 黑暗中，李文秀的身子靠了过来，紧紧缠住他。 “把你吵醒了？”王林问。 “嗯。” “我碰到邓大宝了，你还记得邓大宝吧？我们在他厂里订过裙子的那个。” “嗯。” “我和他难得遇见，就一起吃饭聊天了。” “嗯。” 王林有些不习惯了，这个李文秀，怎么又转性子了？ 她怎么不再苦苦追问他的去向了呢？ 也不问他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事情了呢？ 往常他要是回来得这么晚，非得吵上一两个小时才能安然睡觉的啊！ “文秀，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她太过反常，王林反倒关心起她来了。 “没有啊。”李文秀亲了亲他的脸，笑道，“睡吧！” 王林觉得莫名其妙！ 这太不像李文秀的作风了！ 王林太久没和妻子那个了，此刻温香软玉在怀，还是有些情动的。 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手刚碰到李文秀的肚皮，她便咯吱一笑：“好痒。” 王林便把手拿了出来。 她又把他的手放进去：“没事，挺舒服的。” “……” “晚上，周粥来过，拿了一份文件给你，我帮你放在书桌上了。” “哦，是服装厂班组长的名单吧？” “好像是的。她见你不在家，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要是在家，她估计连坐一会儿都不会。” “张美云来过我家，她在服装厂上班，知道要选班组长，来找你说情，想让她当个班组长。” “这个事情，不能胡乱答应，班组长的位置很重要的。如果她有能力，我自然会提拔她，否则免谈。”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答应她。她磨了一会儿洋工也就走了。睡吧。” “嗯。” 王林现在中午都没有午睡了，工作了一天，倒也劳累，闻着妻子熟悉的体香，酣然入睡。 早上起来，王林拿起书桌上的文件，看了一遍，也没个计较。 上班来到厂里后，王林找到周粥，问她班组长的人选哪些合适。 周粥笑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王林道：“这些名单，不都是你分流出来的吗？你难道不认识他们吗？” “这可搞笑了！”周粥道，“厂里这么多工人，我能全部认齐全了？” 见他沉吟不决，周粥又道：“我觉得，你管得也未免太细了些。班组长的任免权，你应该下放给车间主任。不然，马四军这个车间主任当得还有什么意思？你只抓业绩和效益，要是干得不好了，你只问马四军的罪。” 王林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这不是刚开工，想选些好些的班组长嘛！以后这一块的事，我肯定也没空管的。行了，我有计较了。” 不一时，马四军来向王琳汇报工作，其实也是为讨班组长名单的准信。 王林拿出他拟定的名单，笑道：“马主任，我看了一下，觉得你选的人都不错，就按你拟定的任命吧！以后车间的事务你做主就行了。” 马四军一怔，随即身子挺直，恭敬的说道：“谢谢王副厂长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当好车间主任的班。” “好！马主任，那个设备公司的张小英还在我们厂里吗？” “还在呢，王副厂长要找她？我叫她过来一趟吧？” “算了，还是我过去找她吧！她也不是咱们厂里的员工，不能随便指使她。” “王副厂长太礼贤下士了。” 王林下来车间，找到正在培训的张小英。 等她讲完一段后，才朝她招招手。 张小英走过来，问道：“王总，有事吗？我是不是讲得不好了？” 王林笑道：“没有，你讲得很好。” 张小英道：“车间里的流水线，按照你的要求，我们重新设计了一下，把相关的机台也进行了新的布局，你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们再改。” 王林早就看过了，便道：“不错。张工，你们做得很好。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是芜湖制衣厂的，他来申城帮厂里采购新的机器设备，我把你们公司推荐给了他。” “谢谢王总给我们介绍生意。”张小英笑道，“有什么我能效力的吗？” 王林道：“他们工厂效益一般，你看啊，我们也是老熟人、老顾客了，你看看能不能跟你们公司高层说说情，给他们一个优惠价格？” 张小英道：“王总，我们给你的价格，已经是最优惠的了。不信你可以去对比，不管是横向对比，还是纵向对比，我们都不怕比价。” 王林笑道：“我知道。我们购买的金额大，你们当然给我优惠价了。但我那个朋友，他买的数量有限，我希望你们也能给他同样的优惠价，就当我和他是组团来采购的好了。” 张小英道：“这个容易，我回头跟公司领导说一声就行了。” 王林笑道：“你别等回头了，现在就打电话回公司，跟他们说一声吧！我估计我那个朋友已经去你们公司了。” “王总，你对朋友真好，你太讲义气了！”张小英笑道，“那我去打个电话？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邓大宝，芜湖制衣厂的。车间办公室里只有内线电话，你到我办公室去打吧？” “行。”张小英笑了笑。 王林带着她来到办公室，让她当着面把电话打了。 张小英能在公司里当到工程师，肯定也是有人脉的。而且邓大宝的确是王林介绍的生意，这等于是回头客户，对方经理也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王总，你那个朋友邓大宝，已经在我们公司里了，我们经理答应给他最优惠的价格。” “那就好，谢谢张工了。” “举手之劳。没其它事的话，我下去工作了。” “行，谢谢。” 张小英离开后，王林来到厂办，对周粥道：“去服装卖场的员工分流名单，你这两天就弄出来，人员到位之后，还有很多前期工作要做，也要对她们进行一个简单的岗前培训。” 周粥听到他颐指气使的口吻，忽然来了气，说道：“你累死我算了！我手里工作都做不完，你又来这一出。干脆，把申纺厂的工人分一半给你，随便你去安排吧！” 王林笑道：“能者多劳，谁叫你厉害呢！领导才把重要的工作都安排给你来做。” 周粥道：“本来我只做这边厂里的工作，感觉还挺轻松，现在两头都要兼顾，还真有些累。要不你再请个助理吧？李文秀就挺好的，她也是中专学历，足够胜任助理工作了。” “呵呵！你要是不愿意做，你去找周厂长说吧！跟我说不着！”王林淡淡的道，“卫生巾厂那边有事，我先过去了，我交待你的工作，你看着办吧！” “嗬，你还生气了？累的人是我呢！”周粥瞪他一眼，“当上副厂长了，脾气果然大了，都敢摔脸色给我看了。” 王林道：“是你先开的腔，说你累！” “我只不过在你面前发句牢骚，不行啊？你是不是嫌我烦了？行啊，我跟周厂长说一声，让他帮你换一个联络员吧！就换你家李文秀好了！” “无聊！”王林沉声道，“我发现你们女人，没有一个是讲道理的！要换可以，给我换一个男人吧！” “哟，你改口味了？喜欢男人了？” “……” 王林暴走而出。 第183章 雷霆之怒【求订阅】 王林无缘无故的，在周粥这边受了气，再想想李文秀，心想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深不可测。 他忽然记起一句话：好好的一个人，干嘛要拿去结婚呀！ 这句话是《西游记》连续剧里二郎神的扮演者林志谦老师的一句名言。 他又想到另一句名言，婚姻是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王林来到卫生巾厂，看到厂门口围了一大群人！ 金悦就在现场呢，看到王林的车，便丢开人群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王林问，“不会是来退货的吧？” 这些天，他最担心的事，就是怕商家来退货！ 产品广告是打出去了，但到底能不能热卖？ 消费者买不买单？ 这才是检验产品和广告的最终指标。 “王总！”金悦含笑说道，“都是来进货的，很多客商，都是回头客哩！我问过他们了，他们都说，咱们的产品太好卖了！都卖断货了呢！” 这些天来，卫生巾的广告，一直在不断的播出，观众的受众面也在不断的扩大，广告的效益产生出来了！ 王林松了一口气：“你登记订单，先别急着发货。” 金悦道：“可是，他们都急着要货，说不发货，他们就不走。” 王林笑道：“咱们仓库里，还有多少库存？” 金悦道：“每个业务点，派了一百万片的任务，总共发出去两千多万片，现在仓库里还有一千多万片的存货。” 王林道：“这样吧，给他们每人先发几箱货，就说其它的过几天再来拿。” 金悦喜滋滋的道：“也只能这样做了。王总，是不是考虑增加生产线啊？” 厂里的货卖得好，她比老板还开心呢！ 王林道：“先不着急。业务主任们的总结交上来了吗？” 金悦道：“有十几个业务主任的已经交上来了，还有十个人的没有交。” 王林今天过来，就是检查这个工作的，闻言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十个还没交总结的业务主任，每人扣十块钱的奖金！如果再有第二次，扣五十块钱！” 金悦啊了一声：“那要是第三次再犯呢？难道要扣一个月工资了吗？” 王林冷笑道：“事不过三，你说呢？” 金悦吐了吐舌头：“直接开除？” 王林没有回答。 金悦心想，王总平时看着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没想到却有雷霆手段！ 王林下了车，说道：“把那十几份总结送到我办公室。” 金悦连忙答应：“好的，王总。” 王林来到办公室没多久，金悦就随后进来了，把十几份业务主任的总结交给王林，又给他泡了茶水端过来。 “什么玩意！”王林看着一份总结，左手拿着纸，右手在桌面上敲击，“这都是什么狗屁文章？连几个数据也写不明白！看得人脑瓜子痛！这样的人，怎么能当领导呢？” 他生气的把手中总结，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金悦正好放下水杯，不由得一惊，那水溅出一些来，吓得她连声道歉，又赶紧抽出纸巾来抹桌面上的水。 王林没有理她，继续看下一份文件。 “小学生写的作文，也比他写的有条理！这是什么字？连字都写不好！一张纸里面，不过几百个字，倒有十几个错别字！一鼓作气，居然能写成一股作气！就绪写成了就序！” 金悦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的，虽然害怕，但又忍不住扑哧一笑。 王林又翻到下一张看，只看了一眼，又翻到下一张。 最后，他把一叠总结，全部扔在地上，脸色铁青的道：“连个总结都写不好！我估计那十个没交总结的，是不是连字都不会写？所以没交？” 金悦啊了一声，说道：“不会吧？王总啊，这些人都是工人，他们文化水平的确不高，以前在申纺厂里，都是普工，也用不着写总结这种东西，只需要操控机器就行了。他们写得不好，也在情理之中，你别生气了。我叫他们另外写过便是了！” 王林冷笑道：“这都是从申纺厂分流出来的员工，而且是她推荐给我的好员工！真好啊！我谢谢她了！” 金悦不知道王林嘴里说的她是指谁，也不敢问。 王林忽道：“把纸给我捡起来。” 金悦哦了一声，连忙把他丢在地上的纸，一张张的捡起来，放回到办公桌上。 王林沉声道：“你逐个通知所有的业务主任，到总部来开会！下午两点钟准时开会，谁不来，自动离职！” 金悦小心翼翼的答道：“好的，王总，我这就去通知。” “去吧！”王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发出哐啷一声大响。 金悦走到了门口，再次惊了一跳，吐吐舌头，赶紧出去，带上了房门。 王林拿着这些总结，下了楼，上了车，直奔申纺厂而来。 他把车子开到办公楼前，下了车，上了楼。 周粥正在埋头工作，忽然听到办公室的门，嘭的被人推开来。 她愕然抬头，看到居然是王林，倒是一怔，心想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没礼貌了呢？ 王林气冲冲的走进来，站在她面前。 周粥见他来者不善，也不怕他，问道：“你怎么了？在哪里受了气？找我来发火呢？” “呵呵！好一个周助理！你恨我就罢了，为什么要害我？”王林质问。 “我害你？真是好笑！我怎么害你了？”周粥也瞬间来了气，“你最近火气大得很！动不动就拿我开涮！你在家里受了李文秀的窝囊气，有本事找她发火啊！哦，我知道了，她怀孕了，你不敢对她发火，是也不是？所以你就拿我来治气呢？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的妻子！我不是你的出气筒！哼！” 王林把手里的十几分总结，拍在她桌面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玩意！” 周粥好奇的拿起来看，一边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谁写的啊？” “我在全城每个区县，各设置了一个业务点，每个业务点各任命一个业务主任！” “然后呢？” “这些总结，就是那些业务主任写给我的！” “哦——跟我有关？” “跟你没有关系吗？周助理！这些人，都是你推荐给我的！亏了我对你那么好，对你这么信任！你就给我推荐了这些人？你自己看吧！写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不通的文章！” “我觉得挺好的啊！” “好？你的要求也太低了吧？你仔细看看！一个业务主任，连最基本的业务总结也写不好！你让我怎么做生意、办工厂？” “又不是我写的！你冲我发火算什么？你找你的业务主任去发火啊！” “人是你给我的，我不要了，我要退货！” “这可新鲜了！我也没买你家的货啊！” “退人！” “对不起，分流出去的人，已经没有岗位再接受他们了。所以就算回流，我们也安排不了工作。因此，我们不接受退人的无理要求！” “怎么是无理要求了？买个货还有三包呢！” “王副厂长!”周粥也是个有脾气的人，而且脾气还蛮大，见他一脸的盛气凌人，她也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我看，是你要求太高了吧？你也不想想，我们厂里的年轻员工，都是什么水平？大多数都是顶长辈的职进来的，有高中学历就很了不起了，有初中学历也很普通了。他们不是初中生，就是高中生，而且是学业成绩并不出众的那一部分人，真要成绩出众，也早考上大学了不是？也不可能来当普工了不是？” 王林道：“这也太离谱了！” 周粥道：“没办法！你有本事，全部招清一色的大学生啊！大学生能写会算，问题是，大学生毕业就是工程师，就是助理！你招得起这么多大学生吗？就算你想招，你也招不到！你也不看看，我国今年272万人参加高考，只有67万人考上了大学！录取率只有25%呢！以前各届的大学生就更少，也更稀有！我们那一届，全国总共只有32万人考上大学！这么一点大学生，分配到全国各地，每个单位能分几个人？” 王林倒是一怔。 周粥道：“王副厂长，你就知足吧！我给你的人，不是高中生，就是初中生，而且都是年轻人！好歹还能写出一份总结来！你现在去我们车间里，随便找几个女工来，你叫他们写写总结看看？看有几个人能写得出来？她们把笔杆子咬断了，也憋不出几个字来！” 王林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气顿时就泄了。 周粥冷笑道：“你觉得我害了你？行，这活我真的不干了，你想请谁就请谁！谁爱干谁来干好了！” 王林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来，说道：“我也是着急，你看看他们写的总结，我都不好意思说他们是我的手下！” 周粥道：“我不管，这是你的事了！实在不行，你把人退回来也行，我再换一批人给你，不过我可说好了，换的人也就这水平！甚至连他们都不如呢！除非你去招大学生！” 王林为之语塞。 周粥道：“你要是到社会上去招人，水平只怕还不如这批人！尤其是乡下来城里打工的，工价是便宜，但你就别指望他们给你写总结了，很多人连初中都没读完呢！” 王林倒是相信她这话，如果让孙小蝶去写总结，肯定是写不出来的。 这么一想，王林的心气，又平和下来了。 见他不言话，周粥得了理，冷笑道：“给个话啊！王副厂长！你不给指示，我怎么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王林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慢慢吸着，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 周粥委屈的抹了抹眼睛：“你受她的气，却找我发火？凭什么啊？我要是和你还在一起，和你还有关系，那我也就认了！可是我和你早就分开了啊！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拿她没撤，就拿我撒气！这算什么事？” 王林道：“不关她的事。” “还不关她的事？你不是说，为了我身上的香气，你们都吵好几天了吗？为了你不受她的吵闹，我都把香薰给戒了！你看我这额头，这里都长一个小红疙瘩了！这就是螨虫过敏引起来！” “不至于吧？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呢！”王林笑道，“这刚隔了两天没喷香，你就长小红疙瘩了？” “你还不信呢？你自己看！这不是小红疙瘩是什么？”周粥走过来，凑过脸，指着额角，让王林细看。 王林看了看，她洁白额头上，还真有一个小红疙瘩，小小的，并不起眼，不注意看，完全看不出来。 但女人心思细腻，对自己的脸更是注重，平时爱臭美，就看照镜子，哪里长了颗粉刺，哪里起了个红疙瘩，都会大呼小叫的。 周粥也是个爱美的女人，很注重自己的脸部肌肤护理，今天一早起床照镜子时，就看到了这个小红疙瘩，马上就想到是螨虫过敏，心里就有些不爽，谁知道又挨了王林半天的训，她也把积攒在心里的情绪，痛快的发了出来！ 王林笑道：“没事，就一个小点点，过两天就好了。” 周粥道：“还没事！我要是毁了容，我唯你是问！都是你给害的！” 王林失笑道：“一个小红疙瘩就能毁容？你可真敢想象！” 周粥道：“怎么不会了？我们厂很多女工，年纪轻轻的，就长一脸的粉刺，难看死了！有人形容她们，看背影迷死千军万马，猛回头吓死一头牛！” 王林哈哈大笑。 周粥道：“你还笑！没心没肺！” 王林道：“你也别生气了，我这不是不知道情况，被这些总结给气晕了吗？真的，你要是老板，看到员工写出这样的玩意来，你也能气晕！” 周粥道：“你有得选择吗？你没得选择！现在大学生不是你想招就能招的。” 王林也明白这个道理，在国家进行大学扩招以前，私营企业想找大学生员工，的确是很难。 周粥白了他一眼：“你也就这点本事，就知道欺负我！你有本事去冲李文秀发火啊！” 王林被她的俏模样给撩得心动，一把握住她的手，往胸前一拉。 周粥猝不及防，扑进他怀里…… 第184章 不教而杀谓之虐 “你、要干嘛？”周粥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手在他胸前一撑，退了两步，“这里是办公室！你想学肖战军啊？” 王林想到前厂部主任肖战军，不由得想到了徐英，自然又想到了以前和周粥有过的那些缠绵片段。 周粥当然也想到了，俏脸红通通的，像涂了一层胭脂，两人对了一下眼神，正要说话时，门口传来一声笑，又传来周伯强和马宝山聊天的声音。 不一时，周伯强走了进来，看到王林在场，便笑道：“王林，有个喜事。” 王林笑道：“喜从何来？” 周伯强端起搪瓷杯子，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市里要评选十大杰出青年，我们厂里把你给报了上去，已经通过了审批，你就等着领奖吧！” “啊？”王林道，“我之前完全不知情啊，什么时候报上去的？” “怎么了？你还不愿意？”周伯强在办公椅上坐下来。 “我当然乐意了，只是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王林呵呵笑道，“这哪里配得上十大杰出青年的称号啊？” “你别谦虚了！我们市里青年虽然多，但又有几个人，像你这样，能拿出几百万来建厂？还能帮市里安置这么多的职工？就凭这一点，你就当得起。具体的颁奖仪式什么时候举行，你等通知吧！你有这个心里准备就行。” “谢谢领导对我的栽培。”王林当然知道，这个杰出青年，不仅仅只是一个荣誉称号，同时也是对他所作所为的一种肯定和认同，对他也是一种正面的宣传。 王林来这里，是找周粥兴师问罪的，结果罪没问成，反被她数落了一顿，说得他完全没脾气的离开了。 下午两点钟，王林在白厂会议室里，召开了一个业务主任会议。 这些业务主任，早早的就来到了会议室里，向金悦打听会议情况。 金悦把王总很震怒、说要扣奖金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叮嘱他们千万小心应付，王总正在气头上，你们别再自触霉头。 业务主任们个个噤若寒蝉。 王林到达之后，会议室里的业务主任，全部起立，齐声喊：“王副厂长好！” 金悦站在旁边，注意看王林的脸色。 让她意外的是，王林并没有表现得很生气，上午那种恨不得开除一大片人的怒火，完全消失不见了！ 金悦深以为异，觉得王总真的是太厉害了，年纪轻轻却有如许涵养功夫。 王林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众人，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金悦答道：“王总，人都到齐了。这是签到表。” “好！”王林看了一眼签到表，点了点头，走到讲台前，说道，“今天请大家来，耽误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来谈谈近阶段业务开展的情况。我让大家写一份总结，截止……” “王副厂长，我的总结写好了，忘记交了！”一个短发妇女举了举手，“我现在交给你。” 她小跑着上来，把一份总结放在讲台上，看了王林一眼，然后转身跑了下去。 “我也写好了，我也是忘记交了。”又有一个业务主任举手，递上来一份总结。 其它八个没交的业务主任，都纷纷递交总结。 王林低头翻看了一下，问道：“李亚楠，你的总结是你自己写的吗？” 一个女同志站了起来：“是我自己写的。” “你是什么学历？” “高中。” “你是李文明的妹妹吧？” “是的。” “你这份总结写得好，值得表扬。” “谢谢王副厂长！” “一个表扬，可以换十块钱的奖金！随工资一起发放。金悦，你记一下。我的一个表扬，是可以换十块钱奖金的！” 李亚楠笑道：“太好了！谢谢王副厂长。” 其它业务主任窃窃私语。 王林道：“销售总结，这个其实很容易写，不需要你们有文采，哪怕你们不会写作文，也并不妨碍你们写销售总结。我现在教一下你们怎么写销售总结，注意，我只教一遍！” 大家马上拿出纸笔来。 王林道：“销售总结，总的来说，就是四点。成绩、缺点、经验、教训！” 众人拿起笔，沙沙沙的写了起来。 王林道：“销售总结的目的，就是为了肯定成绩，找出缺点，成绩有哪些？有多大？表现在哪些方面？是怎么样取得的？缺点有多少？表现在哪些方面？是怎么样产生的？都要写清楚。为了方便以后开展工作，每隔一个阶段，我们就要对以前的工作经验和教训，进行分析、研究、概括，并形成理论知识！” 等大家都记录完了，王林继续说道：“写总结的要求，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实事求是！成绩不夸大，缺点不缩小。一切用数据说话。过去一周，你们业务点，联系了多个家零售终端？铺了多少货出去？卖出多少片卫生巾？这都是有数据可查的。在开拓新客户的过程中，为什么这一家很容易就谈成功了？为什么另外一家谈不成功？把原因记录下来，这就是总结。” 大家听得认真，记得认真，生怕错过了一句话。 王林顿了顿，说道：“关于总结的行文要求，只要条理清楚，语句通顺，容易理解就行。你平时怎么说话的，你就给我怎么写下来。然后要突出重点，废话不要写！我也没时间看！” 他加重语气道：“我再最后说一点，你们都是年轻人，最低学历也是初中毕业，也算得上是知识分子，你们能不能别写错误字？我教你们一个方法，在写完之后，通读一遍自己的总结，如果连你自己都读不通，就说明这个总结有问题。不会写的字，买一本新华字典来查！” 众人一一记录下来。 王林道：“这一次的总结，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表扬了一个人，说明什么？说明其它人都有努力的空间。你们是第一次写总结，我不怪你们，我之前说过的，要扣你们奖金的话，我收回。” 一片欢呼声。 金悦轻轻一讶，心想王总怎么转性子了？ 王林道：“但是，从下周开始，如果再有缺交、漏交、不交的情况，一律扣奖金！第一次扣十块钱，第二次扣五十！第三次请你让贤！” 众人神情一凛。 王林道：“同样的道理，有惩就有奖！每个星期，我都会评选优胜之星，奖励一百块钱！不是说你总结写得好，就能得到这个奖励，而是你们业务点的成绩，能排到前三名，那你们这个组，就能得到这笔钱，由你们业务点的人平分。” 每周一百，每个月就有四百！五个人分，每个人也可以分到八十块钱！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个奖励很给力！ 业务主任们眼睛里都放出亮光来了。 王林很满意这种效果，说道：“还有一个奖励，你们都可以得到，那就是，只要你写的总结，得到了我的表扬，那你就可以得到十块钱奖励！一个月四次总结，你要是全部得到表扬，你可以多拿四十块钱！” 业务主任们哇的一声！ 王林道：“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回去之后，把上周的总结给我重写一遍，认真的写，写好了再交给我，明天下班之前交给我，都算有效。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散会！” 业务主任们叽叽喳喳，在商量下班后去新华书店买字典的事。 王林呵呵一笑，负手而出。 金悦抿嘴笑了笑，跟在王林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说道：“王总，我太佩服你了！” “为什么？” “你太会管人了！我还以为你会狠狠的骂她们一顿，修理他们一顿，甚至下了他们的职位呢！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处理！让太我敬佩了。” “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王林沉声道，“与其批评他们，还不如引导他们，与其惩罚他们，还不如用奖金来激励他们努力上进！我要的是一批能征善战的开拓者！而不是畏惧我的唯唯喏喏者。金悦，你记住，明天他们交上来的总结，你先看一遍，如果还是不堪入目的话，就别拿来污我的眼了！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 金悦笑道：“我记住了，王总。” 王林来到二楼，听到有音乐声响，便知道沈雪在训练室里练习，他循着音乐声走了进去，席地而坐，看她训练。 沈雪在进行胯腿部的柔韧训练，做出各种反人类的姿势，看得王林心悸不已。 她知道王林坐在旁边看，朝他微微一笑。 王林做了请继续的手势。 沈雪练了半个小时，这才收了舞姿，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拿起水壶喝了点水，递给他：“你喝吗？” 王林接过来，笑道：“共饮一杯水吗？” “你可真会浪漫，喝个水还能谈个情！”沈雪笑道，“你要是言情的男主角，一定特别多情。” 王林喝了一口水，问道：“在你看来，多情是个褒义词？还是个贬义词？” 沈雪道：“多情当然是褒义词。红楼梦里说贾宝玉也是个多情公子。警幻仙姑对多情两个字，也有过极佳的注脚。” 王林道：“就像圣人所言，乐而不淫。我弹一曲钢琴，你跳一支舞吧！” “好啊！”沈雪道，“弹什么曲子？” “胡桃夹子。” “这个好，很活泼，我很喜欢听，也喜欢跳。” 王林坐到钢琴前，等她做好准备，便开始弹奏。 沈雪踩着音乐节奏，翩翩起舞。 这是一首柴可夫斯基作曲的俄罗斯古典芭蕾舞。 王林弹奏的是糖梅仙子之舞这一段。 这段舞也是胡桃夹子中最具代表特色的舞蹈，很考验舞者的基本功。 沈雪轻盈、轻俏的步舞，在训练室里跳起来，优雅的手臂和天鹅颈，修长的双腿，用足尖轻轻一点，身体回旋跳跃，像湖上的仙子一般，带给人极致的美的享受。 舞曲的最后，节奏忽然加快，沈雪在场中不停的旋转，每次旋转，都只用脚尖着地，轻轻一点，接着进行下一个旋转动作，连续几十个旋转，绕场一周，谢幕。 王林的手指，停在最后的音符键上，看着她笑道：“跳得很棒。” 沈雪道：“你弹得好。比听音响有感觉！” 王林呵呵一笑：“每次我要是不开心了，和你单独待一会儿，看你跳跳舞，我的好心情就又能回来了。” “你不开心？”沈雪拿了汗巾，轻轻擦去额头的汗水。 “嗯，工作上的事。”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快下班了。你晚上要带班吗？” “带一个班。你过来吗？” “看情况吧，总不能天天出去吃宵夜吧？” “除了宵夜，我们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陪我看场电影？不去电影院，就在家里看录相？” “这个可以有。”王林道，“你不会喜欢看鬼片吧？” “我还真的喜欢看鬼片，但又害怕。” “行，那我八点半过来。” “我等你。” 王林听她说出我等你三个字时，下意识的想到了她呼他时的留言，每次也是我等你。 一种莫名的温情，弥漫在王林心身。 王林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到堂姐王琳在家里，正和李文秀聊天。 “文秀，你的预产期比我的早……”王琳也怀上了孩子，高兴的和李文秀讨论孕事呢，看到王林进门，便喊他道，“弟，你也得学周军的，当个三好丈夫！” 王林笑道：“什么叫三好丈夫？” 王琳道：“一是戒烟戒酒；二是承包所有家务；三是下班准时回家！” 王林道：“那你还是饶了我吧！这哪是三好丈夫啊？这是人间酷刑！我就不相信军哥全部能做到？他要加班，就肯定有应酬，有应酬就要喝酒，在外面喝酒，就不能回家做家务！所以你们商量出来的这三条，完全无用，属于不平等条约！” “哟，你说话一套一套的！”王琳道，“周军已经答应我了，从下周开始实施！他已经向领导打报告了，下周开始，不再加班。”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姐，你这么做，是在阻止他上进，阻碍他升迁！” 这时，李文娟走了进来，说道：“琳姐，你在这里啊！我看到军哥回来了，是一个美女开车送他回来的呢！” 王琳一怔，急忙问道：“什么样的美女？” “那女人很面熟，对了，就是经常在新闻里看到的那个女人。” 王琳下意识的想到一个人：“顾清雨？那个女主持人？” “对，就是她，我看着她和军哥一起去你家了呢！” 第185章 采访 听完李文娟的话，王琳立马起身回家去了。 王林和李文秀对视一眼，问李文娟道：“你亲眼看到的？军哥和那个顾清雨一起回家去了？” “对啊，这还有假？他们还和我一起说话聊天，一起上楼来的。” “你别想岔了，也许人家只是正常交往。”李文秀道。 王林冷笑道：“你可真有意思，我要是和哪个女人来往，你就疑神疑鬼，军哥都带女人回家了，你还帮他说话呢？” 李文秀扑哧笑道：“不然呢？你让我怎么说？我说他俩肯定有一腿？那不是伤害琳姐吗？” 王林沉吟道：“要不你过去看看情况？我姐要是闹起来，你也劝劝她。” 李文娟道：“姐夫，不行啊，我姐怀着身孕呢，万一那边打起来，把我姐误伤了怎么办？” 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王林便道：“那算了，别管他家的事了，文娟，我们去做饭。” 李文娟道：“不是我姐做饭吗？” 王林道：“你姐和我约法三章，一是我包做家务，二是我不能抽烟喝酒，三是下班立即回家！” 李文娟道：“真的啊？姐夫，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活得还不如一个保姆呢！保姆好歹还有下班的时候，你这是刚下班，又要在家里上班啊！” “……” 李文秀笑道：“我只是这么一说，你还认真了？你坐着吧！我做菜。抽烟的话，你别当着我的面抽就行。你工作上的事，我帮不上忙，也不给你添堵，你该忙就忙，我又不是马上临产，我能照顾自己。” 王林道：“今天的菜，我来做，文娟，你帮我打下手。” 李文娟道：“好吧。” 两人进入厨房。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李文秀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肤白貌美大长腿。 “你是？”李文秀觉得对方有些面熟。 “你好，请问这里是王林同志的家吗？” “是啊。” “你好，我是顾清雨，请问王林同志在家吗？” “在呢！请进吧！”李文秀心下纳罕，这个顾清雨，怎么跑我家来了？ “谢谢，请问你是？”顾清雨款款走了进来。 “我是王林的爱人，我叫李文秀。” “哦，你就是李文秀啊，我听周军谈起过你。王林同志呢？” “他在厨房做饭菜呢！”李文秀朝厨房喊道，“王林！王林！有人找你！” 王林正在切菜，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菜刀，走到门口一瞧，问道：“这不是顾大小姐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顾清雨见他这模样，不由得笑道：“我来得不巧了？要不你们先忙？我等下再来？” 李文秀道：“王林，你出来陪客人，我和文娟做饭菜。” 王林放下菜刀，解下围裙，走了出来，问道：“顾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清雨道：“我们台里要做一个十大杰出青年的专访，在元旦节期间播出，正好配合元旦新年晚会的颁奖典礼。” “元旦新年晚会？这跟新春文艺晚会有什么关系吗？”王林问道。 “就是一回事，同一台节目。” “不对吧，我听人说，新春文艺晚会，不是要农历新年前一天晚上才播出吗？” “今年提前了，在元旦播出。” “我觉得这样更好，我早就觉得不妥当了，要说是春晚吧，又不是在除夕夜播出，在元旦播出最为恰当。” “是的，台里也是出于这种考虑。避免和央视春晚相冲突。” “那你们的晚会节目彩排时间，是不是也提前了？” “从十二月份开始，每周进行一次彩排，一共进行三次彩排。最后一周正式录节目，然后元旦播出。” 王林哦了一声，心想沈雪要开始忙起来了。 顾清雨道：“王林同志，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好来采访你。十个杰出青年，我每个人都要采访，所以要先约好时间。” “不采访行不行？” “不行！”顾清雨笑道，“你不想宣传自己吗？” 王林道：“我普通人一个，也没想着成名成家的，宣传自己干什么？” 顾清雨道：“电视台一宣传，你就成名了啊。对你的企业也是有帮助的。” 王林沉吟道：“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来了，宣传我没必要，宣传我的企业，我很高兴。我能成为十大杰出青年，也是因为我的企业。既然如此，我接受你的访问。” “你看什么时间比较合适？” “明天就可以。” “好的，那我约你明天上午，九点，我到你工厂找你。每个杰出青年，要单独播一集节目，在新闻栏目播出。” “要录多久？” “两三天吧。” “要这么久吗？不是采访一下，一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吗？” “王林同志，节目的时长，只有半个小时，但我们需要录制很多视频，比如说你平时在工厂的生活，你在基层视察的录相，你演讲时的风采，当然最重要的是对你的个人专访。这些视频录制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你是我们安排采访的第一个嘉宾，我们很重视这次的录制。所以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王林沉吟未语。 顾清雨道：“王林同志，我们这么做，也是对你、企业、工厂，进行一个全方面的包装和宣传。” “行吧！两、三天就两、三天！”王林道，“不用每天都录吧？” “每天都要录。我们要先准备大量的素材，然后进行后期剪辑和制作。十期节目，这个工作量很大。台里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时间又紧迫，我压力很大，感谢你支持我的工作。” 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林也不好再说什么。 顾清雨笑道：“你们快吃饭了吧？那我先过去了？” 王林客套的道：“要不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他是客气，没想到顾清雨却认真了：“好啊，我下班后就过来了，正好没吃晚饭呢！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就当是提前对你生活状态的一个了解吧！” “……”王林道，“好！” 他走到厨房，对李文秀道：“顾小姐要留下来吃饭，家里有什么好菜，多做一个吧！” 李文秀道：“我妈送我的土鸡，还有两只放在冰箱里呢。文娟，去拿一只出来炖了吃。” 王林道：“炖来不及了，炒吧。我来炒，你去陪下她。” “她来干什么啊？”李文秀问。 “采访我。” “为什么采访你？” “我获得了市里的十大杰出青年。” “真的啊？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反倒是别人比我先知道！”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这不刚回家，还没机会跟你说吗？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这个荣誉又不是全国的，只是市里的！人数也多，一年十个，十年就一百个了！没什么骄傲的。” “哟，你出息了，你还不高兴了？”李文秀抿嘴笑笑，“行，你来做吧，我去陪陪她。可是我跟她聊什么啊？人家是著名主持人呢！” “聊什么都行，她比你会聊，不用你找话题。去吧！别紧张，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只是工作性质不同。” 李文秀便出来招待顾清雨。 顾清雨起身，笑道：“麻烦你们了。” “别客气，请坐吧。王林也真是的，连茶也不给你泡一杯。”李文秀泡了杯茶端过来，“顾小姐，请用茶。” “谢谢。”顾清雨一头长头发是披垂的，她不时的用右手五指进行梳理，或者撩一下秀发，笑道，“看得出来，你一家人很幸福。你爱人王林同志在家里经常做家务吗？” 李文秀知道她是来采访的，自然要给王林脸上贴金，便道：“是的，他有空就做。” 顾清雨道：“那他挺累的啊！他要管理那么多的工厂，回家后还要做家务。” 李文秀一怔，心想这个人的采访风格怎么不一样呢？你不应该夸他是模范丈夫吗？ 顾清雨嫣然一笑，问道：“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奉献的女人。李文秀，你怎么看这句话？” 李文秀心想，你这是在挑我的刺吗？淡然回答道：“我第一次听说这句话。没什么想法。我以为那个默默奉献的女人，同样伟大。因为没有她的默默奉献，就不会有男人的成功。” 顾清雨又问道：“李文秀，我们将对王林同志进行三天左右的采访，你介不介意出镜？” 李文秀对她已经完全没了好感，坚决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愿意！荣誉是他个人得到的，你们采访他就行了。我怀孕了，身体很不舒服，我也要上班，所以不想出镜。” 她特意点明，自己怀孕了这件事，就是想说明，王林在家里做饭菜，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并不是因为她懒。 顾清雨道：“你怀孕了啊？我没看出来，刚怀的吧？” 李文秀道：“是。刚检查出来没多久。所以孕期反应比较强烈。我闻不了油烟味。” 顾清雨道：“你是个幸福的女人，看得出来，你爱人很疼爱你，也很在乎你。” “是的，我感到十分幸福。”李文秀开始小心的说每一句话，生怕再被对方挑刺，“我们的家庭生活很美满！” 顾清雨四下看看：“我没看到家里的老人，请问你们和老人是分开居住吗？” “你是问王林的父母吧？他们都已经过世了，是因为厂里的意外事故离世的，他们都是我们厂里的英雄人物。”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顾清雨道，“这么说来，王林同志的身世很可怜啊！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他还能取得这样伟大的成就，这很了不起！做为他的爱人，你是不是特别荣耀和光荣？” “是的。”李文秀点头。 “我能问一下，你和王林同志，是相亲认识的还是自由恋爱？” “自由恋爱。” “你俩，谁先追求的谁啊？”顾清雨笑着问道。 “他追的我。”李文秀有着女人的傲娇。 “是吗？有这么优秀的男人追求你，你是什么感想？是不是特别自豪？” “哪来的自豪啊？他当时追求我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机修班的普通工人，我还瞧不上他呢！” “啊？是吗？那后来，你是因为他获得了成功，所以才同意交往的吗？” “不是，我和他结婚后，他才开始经商做生意，才开始开工厂的。” “那你当初嫁给他，算是你慧眼识珠呢？还是被他的真情感动了？” 李文秀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几时和人这样聊过天啊？ 这个顾清雨，不愧是当主持人的，言谈犀利无匹，聊的话题，看似东一下，西一下，稀奇古怪、乱七八糟，其实都是直面人的灵魂和人性！ 李文秀道：“这个问题，很复杂。” 顾清雨深表认同：“是的，感情的确是很复杂的，说也说不清楚。你怎么理解婚姻？” 李文秀抿了一下嘴唇，说道：“一个承诺，一辈子。” 顾清雨轻轻摇头，笑道：“我却认为，婚姻不是给对方承诺，也不是约束别人，而是约束自己。” 李文秀道：“你的话也有道理。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吧！” 顾清雨笑道：“李文秀，以前你觉得他配不上你，现在你会不会感觉自己配不上他呢？” “什么意思？”李文秀蹙了蹙秀眉。 “就是随意聊聊天嘛！你刚才不说是，王林同志以前追求你时，你看不上他吗？” “我——”李文秀咬了咬牙，看向厨房方向，心底幽幽一叹，“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和他已经是夫妻，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怎么？顾小姐的感情生活里，只考虑相配的事吗？” 顾清雨可不是省油的灯，面对李文秀的反诘，微微一笑：“没有，我以为感情是两情相悦，开花结果，不存在配不配的问题。当我们一旦开始考虑配不配的问题时，说明两个人已经不适合在一起了。” 王林把鸡拿热水解冻剁了，准备下锅开炒，朝外面张望一眼，问道：“文娟，你姐和顾小姐在聊什么呢！聊得很欢快啊！” “嘻嘻！那是的，我姐这么优秀，和谁都聊得来。” “文娟，切点红辣椒，炒鸡不放辣椒不好吃。” “姐夫，我们都能吃辣，可是我姐怀孕了，吃不了辣。” “那算了，清炒吧！” “姐夫，你得了十大杰出青年，有多少奖金啊？得有好几万吧？” “奖金？我估计一分钱没有。奖状是有的。” “那有什么意思啊？跟小学生得三好学生奖状似的？” “哈哈哈，就是这个意思！一样的！” 王林炒好了菜，端出来，笑道：“顾小姐，吃饭了。粗茶淡饭，也没什么准备。” 顾清雨道：“这已经很好了。谢谢你！王林同志，你既能主外，又能主内，在外面是霸道老总，在家里又是温柔体贴的大丈夫，请问你对自己现在的家庭生活满意吗？” 李文秀抬眼看向王林，她也很想听听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第186章 别怕，我在！ 王林没想到，这个顾清雨问出这么辛辣的问题来，他很温柔的看了一眼李文秀，然后笑道：“满意。” 李文秀嫣然一笑。 李文娟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道：“我姐夫和我姐很恩爱的，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帮忙做家务，在家里不抽烟，不喝醉酒！我姐姐要什么，我姐夫就买什么！” 顾清雨笑道：“真是幸福的一家人。我能从你俩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不像周军那两口子，一见面就掐，我本来想在他家吃饭的，想想就没留下，直接到你家来了。” 王林和李文秀互望一眼，心想完了，琳姐和周军指不定在大闹天宫呢！ 一时吃过饭，顾清雨道：“王总，感谢你的热情招待，你的厨艺让我见识到了申城男人的不一般，我先走了，明天早上见。” “好，再见。”王林送她到楼道口，转身去了周军家。 周粥开的门，见到是他，便笑道：“怎么了？美女走了？” 王林道：“什么美女？简直就是一个嘴炮，提的问题尖酸古怪，我都招架不住了，她还要对我进行为期两三天的采访，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你哥呢？” “被你姐拉进卧室里去了，两个人正在打架呢！” “打架？那你还不进去劝？” “别进去！”周粥拉住他，“放心，是你姐打我哥！我哥只有跪搓衣板的份！” “……” 周粥推了他一下：“坐吧！我给你倒茶。” 王林在皮沙发上坐下来，看了一眼他家的卧室，有些可怜起周军来了。 周粥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笑道：“十大杰出青年，什么时候请客？” “哎呀，别提了，你以为荣誉缠身是个好事情？我一点也不想要这个荣誉！更不想当公众人物。” “为什么？多少人打破了脑袋，不惜出卖灵魂和身躯，就为了出名呢！” “公众人物就像活在聚光灯下，没自由。我就拍了一个卫生巾广告，也被人认了出来，出去吃个宵夜，被人喊成卫生巾男人！无缘无故吵了一架。你说这是好事吗？一个人做不到完美，有人喜欢你，就有人讨厌你。你一旦成了公众人物，讨厌的人忽然就多了，因为你的缺点也被放大了。比如说抽烟，本来是我的个人行为，平时也没有人管我。但如果我是公众人物，我要是在公共场所抽烟，肯定会有人指责我的不是。” “哟，你还出去吃宵夜呢？陪她一起啊？” “不是，和朋友呢！” 这时，卧室的门开了，王琳和周军走了出来。 他俩本来在里面争执不停的，听到王林来了，便停止了争吵，出来招待王林。 王林道：“军哥，你怎么把顾清雨给带到我家来了？” 周军道：“别提了，她要来找你，结果先找到我，要我带她来你家！害得我无缘无故挨你姐的骂！天地良心，我和她一点来往都没有。” 王琳道：“你别装无辜了，你们没来往，为什么她先找到你？而不是直接来找我弟？” 周军道：“我哪里知道？她走了没有？我去问问她。” “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还想着去看人家呢！还没看够呢？你们是不知道啊，我进门的时候，看到他俩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聊得那叫一个起劲，他盯着她，一动不动，那眼睛里，都能抠出她的人影子来了！” 王林哈哈一笑：“姐，军哥不是那种人。顾清雨真是来采访我的，我得了市里的十大杰出青年奖，元旦节晚会要上台领奖的，她台里要制作一个十大杰出青年的采访节目，所以就来找我。她和我不熟，当然要先找周军带路了。” 周军打着手背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王琳道：“我弟的话，我当然相信，不过，我也相信我的眼睛！我看到的不会有假。” 周军欲哭无泪。 周粥在旁边抿嘴直乐。 王林道：“行了，姐，别听风就是雨。顾清雨是名门闺秀，北广才女，市台名嘴，人家的眼光高着呢！我说句不好听的，她还真看不上军哥。” 周军道：“这就对了，她眼光很高呢！哪里看得上我啊！我和她要是有事，早就有事了！哪里用得着等到今天？” 王琳笑道：“我知道你俩没事，这不是给你打预防针吗？等你出了事，我还管你？来得及吗？怎么了？你还不服我管了是不是？你还想闹上天是不是？” 周军双手抱拳，求饶道：“我服你管，你说风，我不敢说雨，我饿了，让我先吃饭行不行？” 王琳添了饭，端了菜过来：“吃吧，给你热着呢！” 周粥看着他俩这么打打闹闹的，笑得前俯后仰。 王林见他家风平浪静，便告辞回家。 他刚进门，呼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留言：510。 李文秀道：“你有事就去吧，我和文娟在家看电视。” 李文娟道：“姐夫，我的自考书，你帮我买了没有？” 王林道：“买好了，放在你房里了，你有空就看吧！” “谢谢姐夫。”李文娟跑进房里去拿书。 李文秀道：“什么自考？” 王林道：“文娟要参加大专自考，我给她买了设计专业的书。” “真的假的？这么努力了？读书那会儿干嘛去了？”李文秀笑。 王林道：“你别打击她，多鼓励她。读书不是为了一纸文凭，更是为了增长见识，学习更多的技能。” 李文娟拿了两本书出来，笑道：“姐，你落后了啦！不只我在自考，姐夫也在自考！到时我和他都是大专生，就你还是个中专生！哼！看你以后还拿不拿你的学历压人了！” 李文秀怔道：“王林，你也在自考？” “是啊！”王林道，“考着玩玩呗！反正也不难。” 李文秀忽然想到顾清雨问她的话，现在的她，还配得上王林吗？ 想着这事，李文秀不由得呆住了。 等她回过神来时，王林已经出门去了。 李文秀道：“文娟，你真要自考啊？难不难？” “姐，我刚拿到书，还没开始看呢！我也不知道难不难。你要不要考？” “我就算要考，也得等生完孩子。” “姐，我看看书。” “嗯，你看吧！” 王林开车来到小百灵。 沈雪在一楼等着他，看到奔驰车过来，嫣然一笑，朝他挥手。 王林停了车，她走到车边来了。 “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在屋里？”王林问。 “知道你会过来，所以在外面等你。” “呵呵！”王林笑道，“别冻着了，快进去吧！” “王林，我今天接到电视台的通知，文艺晚会提前了，安排在元旦晚上放映，所以十二月开始就要彩排了。” “我知道。”王林道，“你是想问舞裙做好了没有，是不是？” “是啊，我想先穿上练一练，看看效果。” “明天我帮你去看看，做好了的话，我就给你带过来。我给你做了两件，一件用来平时训练和彩排，一件新的留着正式录节目用。” “你考虑得太周到了！” “你带完班了吗？” “嗯，刚下课我就打你呼机了。” 两人上楼，进入办公室，呼啸的寒风，立马就被隔绝在外。 王林看她粉脸冻红了，白里透红的脸，更显出满满的胶原蛋白味道来，他忍不住伸出手，捧住她的俏脸，帮她暖了暖脸，笑道：“你看你的脸！别冻伤了！” 沈雪嫣然一笑：“还好我们不是在北方雪乡，我要是站在外面等你，那鹅毛大雪落下来，肯定能把我埋葬了。” 王林呵呵一笑。 沈雪选了一盘录相带放进录像机里。 因为平时都是放音乐和电视，声音开得有些大，录像带里新艺城影视公司的片头响起来，有如响了个炸雷似的，把王林和沈雪都惊了一跳。 王林连忙拿起遥控器，把声音关小一些。 “这是什么片？”王林问。 “灵气逼人。” “周润发和叶倩文的经典啊！这个片子好看，你从哪里拿来的？我记得没买过这个片子。” “百灵借给我看的。” “她也喜欢看片？” “谁不喜欢看片啊？”沈雪笑着坐了过来。 80年代的港片，爆发式的发行了大量恐怖元素电影，尤其是1988年，这一年发行的恐怖片数量创了历史之最。 这也足以说明，这个年代的观众，有多么喜爱看这类影片。 像大家熟悉并喜欢的九叔林正英，也是在这一时期，拍了大量群众喜闻乐见的僵尸喜剧片。 灵气逼人这部片子，大咖云集，男A角是周润发，男B角是黄百鸣，演技出众，搞笑、吓人桥段层出不穷，算得上恐怖片里的精品佳作。 刚开始一段戏，全是搞笑的。 黄百鸣的喜剧片，百看不厌，开心鬼系列更是很多人童年的阴影，也是满满的童年回忆。 “不是鬼片吗？怎么没鬼？”沈雪时不时的掩嘴而笑，被黄百鸣的表演给逗乐了。 “别着急，等女主租到房子，鬼就来了。” “啊！”沈雪情不自禁的靠近王林一些。 电视机本来是装在王林办公室里的，但他又觉得这样影响不好，办公的地方，装电视做什么？ 于是，他又把电视机、录像机、音响，都移到了沈雪房间。 这间房本来也是办公室，空间足够大，放的不是大床，不占什么空间，有足够多的地方来摆放电视、沙发，又因为自带一个洗手间，经过温馨的布置之后，这里看起来就跟一个公寓房间相似。 沈雪一个人住在这里，倒也方便舒适。 这年代，绝大多数人的住处都不宽裕，也没有太多讲究，能有这样一个住处，沈雪是知足的。 沈雪想看的鬼出现了。 电影里，女主叶倩文已经租下了房子，放在客厅的桌子和杯子，无缘无故发生位移，女主以为是桌脚不平导致的，但到了晚上，被垫平的桌子，仍然发生了不明现象的位移。 沈雪轻轻啊了一声：“是不是有鬼？” 王林笑道：“当然了！要不怎么叫鬼片？” 紧接着，随着剧情的不断发展，出租屋里发生了一系列不可理解的灵异事件。 吓人的桥段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不得不说，在这部戏里，黄百鸣的演技，真的很出彩，甚至盖过了发哥的风头。 忽然一个炸雷响起来！ 不是电影里放的，而是外面传来的！ “打雷了！可能要下雨！”沈雪吓了一跳，哎呀一声，拉拉王林的手，说道，“我衣服还晾在天台上面呢！你陪我上去收衣服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王林答应一声，拿遥控器暂停了录相，拿了个手电筒，和沈雪一起上天台。 顶楼风大，吹得两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沈雪的衣服被风吹得挤在晾衣架的一角。 她收了衣服，豆大的雨点，爆炒豆子似的落在地上，砸在地面上，响起一个个的水泡。 好一场狂风骤雨，来之何速！ 王林解开外套护着她，赶紧进入楼道，把天台的门关紧了。 “下这么大的暴雨了！”沈雪道，“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不然我下午就把衣服收了。” “你别信天气预报的了。以后晾衣服，下午就收了吧！冬天的衣服本来就难得干，再被淋湿，又要多等好几天。” “可不是嘛！” 两人回到房间，沈雪把衣服挂进衣柜里，说道：“你外套湿了没有？” “还好，一点点，没事。” “你脱下来，我拿吹风机给你吹一下，很快就能干。湿气浸到身体里，可不是玩笑的。” 王林便脱了下来。 沈雪把他的外套，铺开在床上，拿出一个吹风机来。 这种老式的吹风机，长得像一个特大号的口哨，看起来萌萌哒，通上电后，发出呜呜的响声，把电视机的声音都盖住了。 沈雪弯腰站在床前帮他吹衣服。 她玲珑浮凸的腰身曲线，完美得像一幅画。 对王林这样拥有中年灵魂的男人来说，美女的背影，的确是具有强大杀伤力的！ 他看得目不转睛，因为她比电影里的女明星更吸引人。 忽然，眼前一片漆黑！ 电视关了，录像停了，吹风机的声音也消失了。 停电了！ 沈雪啊了一声，扔下吹风机，转身喊道：“王林，你在吗？” 一双温热的大手，将她拉入怀里，一个温暖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别怕，我在。” 第187章 舞裙【求订阅】 窗户外面也是一团漆黑！ 看来这一片都停电了。 一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矫若游龙般在夜空中闪亮，映照出外面的倾盆暴雨，街道两边的常青树，在狂风骤雨中剧烈摇摆，有如群魔乱舞。 王林打开手电筒，把窗帘拉起来。 “怎么停电了啊！”沈雪绝望的喊了一声，“最怕停电了！” 八十年代，随着家用电器“飞入寻常百姓家”，市区一些地方用电很快捉襟见肘。很多小区因为电压过低导致电灯昏暗，电扇开到最大一档也只能无力地转动。如此情形下，1988年开始，申城实施实事工程，申城电力从源头提升供电能力，低电压问题则于1989年得到缓解。 但今天这样的大面积停电，肯定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王林道：“你别害怕，我去打个电话。” “嗯。有你在，我不怕。”沈雪轻声道。 王林来到办公室里。 虽然停电，但座机是可以使用的。 王林拿起话筒，打到李文兵家里。 接电话的人正好是李文兵。 “文兵，是我。我卫生巾工厂这边，怎么停电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尽快恢复供电？” 王林的事，李文兵当然上心，当即打电话给这一片管电的同事，请求他们尽快恢复爱晴柔卫生巾厂片区的供电。 “应该很快就会来电。”王林回到沈雪卧室，对她说道。 沈雪把电吹风插头取了下来，把王林的外套拿起来，给他穿上，说道：“没事，小时候也经常停电，还觉得挺好玩的呢！” 王林笑道：“可不是嘛，平时孩子们都在家里，一停电，全跑出来了，在外面又蹦又跳的，玩得可开心了。想一想，真是时光如梭，童年不知不觉就这么溜走了。” “还童年呢？少年都没了！”沈雪笑道，“眼瞅着，一年大似一年。以前特别盼着过年，现在反倒害怕过年。过一年，我离老就近了一步。” “你感叹老？还早了些吧？你正当青春，是一个女人最好的芳华。” “芳华易逝。”沈雪和王林坐下来。 没有电，反倒可以安静的聊聊天了。 “王林，今天晚上要是不来电，你能不能不回家啊？”沈雪忽然问道。 王林看到她眼神里的一抹企盼，倒是微微迟疑：“会来电的。” 外面传来一阵什么东西掉落地上的巨响，刺耳异常。 沈雪挨着王林，双手挽住他的胳膊，说道：“不会有鬼吧？” “哪里来的鬼啊！我们长到这么大，谁又真的见过鬼呢？想必是什么东西被风吹落了。有可能是哪家店铺的招牌掉落了。” 房间忽然一片大亮！ 来电了！ 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有了李文兵的帮助，这片区来电的确快。 刚刚通电的瞬间，电灯泡格外的亮堂刺眼。 王林和沈雪，都下意识的遮了遮眼睛。 刚才在黑暗中，沈雪可以不顾一切的挽住王林胳膊，此刻来了电，她红了红脸，松开了王林的手，笑道：“继续看录相吧？” “好。” 随着各家各户电器的开启，电灯不再发白，慢慢暗了下来。 鬼片都是前面精彩，因为足够铺垫，气氛恐怖。 到了后面，鬼已现身，反而没什么吓人的。 看完电影，快十一点了。 外面的雨也小了许多。 王林笑道：“我回家了，你早些休息。不要害怕，世间无鬼。鬼也害不了人，真正令我们恐惧的，是人心。” 沈雪嗯了一声，眼里有着依恋，但嘴里不敢说出来。 王林下了楼，冒着雨打开车门进了车子。 启动车子时，他抬头看了一眼三楼亮灯的窗户。 一个倩影站在窗口，长发飘飘，她打开了窗户，探出头来，朝他挥了挥手。 这一刻，王林有一种下车上楼的冲动！ 毕竟，沈雪那完美的身子，曾经是他的执念啊！ 但他还是挥挥手，驱车离开。 回到家里，李文秀还没睡，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看着电视。 “家里停电了吗？”王林问。 “没有啊！”李文秀道，“怎么了？” “工厂那边停了一刻钟的电。” “哦，那工厂的机器没受损吧？” “工厂有备用电，我们直接从电业局报备接过来的，除非城市大面积停电，几条线路都没有电用，那工厂也只能停电了。” “这样啊，那挺好的。” “文娟睡了？” “没睡！这小妮子，被你引导得发魔症了，一个晚上都在看书呢！” “是吗？这么努力，我去看看。” 王林笑了笑，走到次卧前，轻轻敲了敲门，没听到回应，便推门进去。 只见李文娟趴在床头，手里握着一本书，人却已经睡着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文秀！”王林喊道，“你快过来看。” 李文秀以为是什么新鲜事，过来一看，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多大的人了？就这样趴着睡？不感冒才怪了！你还笑，快把她抱起来放正了，帮她盖好被子啊！她要是感冒了，累的人还是你，还得你去照顾她。” 王林抱起李文娟，把她放平了，帮她脱去外套和冬裙，又帮她脱下鞋子，扯过被子来，帮她盖好，又拿过手帕，擦掉她嘴角的口水。 李文娟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一眼王林，嘟着嘴笑了笑，糯糯的喊了一声：“姐夫！” 然后，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了。 王林笑着摇了摇头，帮她掖好被角，关灯出来。 李文秀道：“我早就说过，她不是读书的料！你帮她买的这些教辅资源，估计是白费钱了。” 王林道：“你别这么说她。文娟很懂事的。” “哟，我还不能说她了？你这么护着她了？” “多鼓励她不好吗？非得阴阳怪气的讽刺她？” “好了，我也睡了，你洗澡不？” “洗啊，反正有热水。” “嗯，一起洗吧！我要你帮我搓背背！” 王林道：“你就别再折磨我了，想要又不可得的感觉，你不知道有多难受！” “王林，你过来。”李文秀忽然朝他招招手。 “嗯？” “我有办法帮你解决！” “什么啊？” “今天晚上，张美云过来玩，我们聊天时，她告诉我一个巧宗。” “什么巧宗？”王林道，“你少跟张美云在一起，这个人不正经！你别被她带坏了。” “什么嘛！你想哪里去了！”李文秀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王林一听，顿时血脉偾张，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啊！” “嘻嘻！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你别学坏了就行！” “我再坏，也只对你一个人坏，你怕什么？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坏坏的女人吗？” “……” 第二天，王林来到服装作坊。 “郑小艳，舞裙做好了吗？”王林问。 “老板，做好了，两条裙子。我给你装在袋子里了。”郑小艳笑道，“老板，这裙子好漂亮啊，肯定是给仙女穿的吧？” “对，就是给仙女穿的！” 王林取了裙子，来到小百灵。 沈雪起来了，正在晨练。 学艺就是这样，一天不练就生疏，尤其是身体对舞姿的肌肉记忆，也会消退。 看着沈雪每天这么辛苦的训练，王林心想，舞台上的她美如仙子，谁能想到台上三分钟的光彩，台下十年功的辛苦？ “沈雪，裙子都做好了，我给你拿来了。” “快拿来我看看。” 王林拿出一条裙子来递给她。 沈雪接过来，拿到镜子前比划，笑道：“好美！你等等，我现在就换上。” “嗯。”王林看看时间，他和顾清雨约的是九点，时间还早。 沈雪从更衣室里出来，王林眼前一亮，不由得看呆了。 裙子虽然是他设计出来的，也曾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遍沈雪穿上这裙子的芳姿，但当她真正穿上裙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被惊艳到了。 绝代有佳人，倾国又倾城。说的就是沈雪这样的女人。 舞裙带一点古典裙的设计在里头，但又不失时尚和创新。 舞袖和裙摆，采用的是大荷叶边造型，胸前采用的是荷花边。 袖子的腰身，用的是透明的肉色纱料，可以看到她姣美的小蛮腰和晶莹如玉的手臂。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这条裙子在腰间是断开的，两袖也是空白的。 裙子的下半部分，王林别出心裁，设计出高开叉，但又在外面套了一层透明的纱。 当她舞起来，长腿凌空翻滚时，裙子的开叉劈开来，可以隐约露出她修长的美腿。 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正是古典美的精髓。 “好看吗？”沈雪轻盈的走到他面前，轻轻旋转，下摆团团转成一个圆圈。 “好看！”王林点头，“跳支舞看看。” 沈雪嗯了一声，放起音乐，然后来到场中，随着音乐声起舞。 裙子的颜色，是从白色到绿色的一种渐变，清新淡雅，衬着沈雪白里透红的脸蛋，乌黑发亮的秀发，更是美到极致。 在她舞蹈过程中，双臂、腰身、腿，三者露在外面的肌肤，可以缓解舞裙颜色带来的单调和审美疲劳，吸引观者的注意力。 舞蹈本就是身体的艺术，是通过身体的姿态，来表现丰富的情感和故事。 所以，舞者的身体，必须是美的。 古代帝王沉溺于宫中舞乐，不愿早朝，爱美人不爱江山，不就是被这种美所吸引吗？ 有了舞裙的搭配，沈雪的荷花舞，跳得更加有汁有味，也更像一朵出尘不染、遗世独立的白荷。 王林欣赏美舞，不可自拔。 三分钟的舞蹈，很快就跳完了。 王林意犹未尽：“沈雪，再跳一遍！” 沈雪嫣然一笑，再次翩翩起舞。 舞余裙带绿双垂，酒入香腮红一抹。 红绡学舞腰肢软，旋织舞衣宫样染。 沈雪也跳得着了魔，不停的一遍又一遍的练着这支荷花舞。 她可以从镜中看到自己优美的舞蹈，也能看到王林那惊艳、欣赏的表情。 都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在沈雪来说，王林就是她的知己。 两人不仅有着同样孤独和凄惨的身世，也心意相通，爱好相同。 他能理解她的舞蹈，能欣赏她的才华，能支持她的事业，能给她带来成就和满足。 这不是有钱就可以做到的。 有钱人不外乎几种，世家子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当舞蹈演员，土豪不懂舞蹈，他们或许都懂得欣赏她的美和她舞蹈的美，但未必能相互成就，更不可能理解她舞蹈动作中的情感和内涵。至于给她带来精神愉悦、亲自给她设计舞裙？更不用提了！ 沈雪身边不泛有钱人的追求。 但她都看不上眼。 刚开始和王林接触时，沈雪对他完全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朋友，一个曾经救过她一命的机修工人。 彼时，她的确是带着一丝感恩的心，在和王林进行正常的人际交往。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当他可以不断的走进你心房时，人的感情也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 当沈雪看到这条舞裙时，她终于确定，王林是那个真正读懂了自己的男人！ 只有懂她的人，才能设计出这么美的裙子！ 这条裙子，符合沈雪的一切要求和幻想！ 她只能想想的东西，王林不用她说，却能将之变成现实！ 而王林，一直以来，都只是默默的在身边陪伴她，支持她，呵护她，从来没有提出来过非分的要求。 好几次，她都试探过他。 但王林都发于情，止乎礼，没有一次逾越礼数的举动。 这种不求回报的精心爱护，或许只有死去的父亲，曾经偶尔给予给她！ 沈雪一边舞着，一边想着。 忽然，她停止了跳舞，双手掩住脸面，站在宽敞、明亮、空旷的训练室中间，缓缓的蹲下身子，轻轻的抽泣。 王林看得入神呢，看到她哭了，连忙起身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舞裙不如意？我马上改！还来得及！” “不是！”沈雪抬起头，珍珠一般的泪珠，滑落玉颜似的脸颊，她握住王林的双手，神情激动的道，“王林，我是太感动了！我没想到，你这么懂我，懂我的舞蹈，能为我设计出这么独一无二、合我心意的舞裙！王林，谢谢你！” 她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和矜持，微启香唇，吻上了王林的唇…… 第188章 我也是嘉宾！ “王总？王总？你在不在里面？”走廊外面，传来金悦的喊声。 王林起身，应道：“我在！” 沈雪羞涩的退开两步。 金悦走到门口，笑道：“王总，有一个叫顾清雨的主持人说要采访你，她还说，她和你约会了的。” “是的，我等下就来。”王林看看手表，差五分钟就九点了。 沈雪道：“你去吧，我再练习一会儿。” 王林点点头，上楼去了。 顾清雨坐在王林的办公室里等待，看到王林走进来，笑着起身，伸出纤纤素手来：“王林同志，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一个团队。 顾清雨道：“王林同志，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因为节目变动，我们原本分为十期的访谈节目，将浓缩在三期里面完成。也就是说，我们每一期节目，将采访三到四个杰出青年。” 王林正不想受采访的煎熬呢，当即笑道：“这是好事啊，那对我的采访，能在今天就完成吗？” 顾清雨道：“我们尽量。” 王林道：“那这流程怎么走？” 顾清雨道：“王林同志，在正式采访之前，我们先统一一下称呼。你觉得我称呼你什么最好？王副厂长？王总？” “就喊我王林吧，名字就是给人称呼的。”王林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来，双手很自然的交叉，平放在桌面上。 “好的，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你还需要什么准备吗？” “不需要。请问是怎么开始？有剧本吗？” 顾清雨笑道：“是这样的，王林同志，我们先拍摄一些视频和花絮。对你的专访，我们会邀请你到我们台里进行。” 王林哦了一声：“那我们的谈话，应该有剧本吧？不然，我说些什么呢？” 顾清雨拿出几张草纸来，递给王林：“你可以看看，这大概就是我们采访时要交谈的话，以及你面对镜头要说的话。当然了，在采访过程中，你可以自由发挥，我们会进行适当的剪辑，这一点还请你见谅。毕竟我们的节目时长有限。” “我理解。” “我们先拍一个你在办公的特写镜头，你可以做沉思状，或者认真工作的样子。我们只需要拍摄几十秒钟的镜头用来剪辑。” “好。” 顾清雨的团队已经架好了摄像机。 拍完办公室，王林跟着顾清雨，到大办公室、车间、库房、厂门口取景。 然后，又到申纺厂、服装厂等地进行取景。 取景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这一路拍下来，就到了中午。 顾清雨说取景十分顺利，邀请王林下午两点到电视台演播室进行访谈的录制。 王林中午回家吃完饭，稍微睡了一个小觉，洗了个澡，换上李文秀为他制作的衣服。 “文秀，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长得又不好看，也不上镜，我去干什么啊？” “你不出镜也行，去陪陪我呗？” “我还要上班呢！你自己去吧，我去了也没用，也不知道要录制到什么时候，我一个人在外面等你，也怪无聊。” “这份荣誉，也有你的一半啊。” “你别埋汰我了，我哪里帮过你什么忙？你去吧，我上班了。” 王林只得只身前往电视台。 他开着车，来到电视台门口。 门卫循例进行询问，并让王林登记身份信息。 王林下车登记的时候，后面来了一辆车，一直按喇叭。 门卫出去询问，原来也是来参加杰出青年访谈节目的。 对方调子很高，大声呵斥道：“前面是谁的车？挡住我们道了！我们是你们台里邀请来的贵宾！你们怎么能这样怠慢我们？快让开！” 门卫道：“同志，请你们下车登记，一分钟就好。” “这么麻烦！我这里不是有邀请函吗？” “对不起，同志，我们台里的规定，外来贵宾一律要登记身份信息。” 一个女声传来：“建波，下车去登记一下，很快的。” “一个小小的电视台，也这么麻烦！规矩忒多了！” 王林正在写呢，听到外面的交谈声，倒是一怔，心想这声音好熟悉啊。 “咦，这不是王林吗？”一个女声传来，“你怎么在这里？” 王林一看进来的两个人，正是付美芳和秦建波，倒是微讶，淡淡的道：“过来办点事。” 秦建波和王林有过两次交锋，结果都以落败剧终，今天看到王林在这里，不由得一声冷笑：“我可是来参加十大杰出青年访谈的。你是来给卫生巾打广告的吧？” 王林呵呵一笑：“对！我就是来给卫生巾打广告的。” 付美芳笑道：“其实那个广告拍的还挺好看的。我也看过，你和沈雪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呢！你们打广告贵不贵？建波当选了今年的十大杰出青年，你要不要他帮忙在访谈时免费宣传一下？” 王林道：“谢谢你的好意，不需要。” 他登记完毕，对门卫道：“同志，我的写好了。” 门卫看了一眼登记表，点头道：“请进去吧！” 王林说了声谢谢，上车开了进去。 他刚停好车，秦建波和付美芳也进来了，他们把车停到了王林的车旁边。 秦建波看到王林的车，心里就不平衡，冷嘲热讽的道：“卖卫生巾这么赚钱啊！看来女性的生意好做呢！” 王林没有理睬他，往电视台大楼走去。 付美芳道：“听说这次十大杰出青年，是五个男人，五个女人。我们歌舞团今年没有名额，越剧团的一个女演员被评上了。” 秦建波道：“明年给你评一个！你还年轻，才19岁呢，有的是机会。” 王林听了，忍不住怼道：“这十大杰出青年，未必是你家评的？你想评谁就评谁？吹牛也不打草稿！” 秦建波道：“呵呵！不管是谁评的，反正没你的份！一个卖卫生巾的男人，也能评上十大杰出青年的话，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王林似笑非笑的道：“那我要是评上了呢？” 秦建波放肆大笑道：“怎么可能？你要是评上了，我倒着爬给你看！” 王林冷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记住了啊！” 秦建波朝付美芳笑道：“美芳，你听到了没有？这个人太狂妄了吧？就凭他，也想进十大杰出青年呢！一个机修工出身的小商贩！投机倒把的倒爷！——呵呵！王林，你也就在体制外抖抖威风，你那点钱，在体制内算得了什么？压根就没有人鸟你！社会上比你有钱的人多了，你以为只要有钱就能评上？” 王林道：“我能不能评上，不劳你费心，我倒是很好奇，你又是怎么评上的？你做出过什么杰出的贡献？” 秦建波道：“我是我们单位送选的杰出人才！你懂什么？” 付美芳笑道：“王林，建波很优秀的！” 说话间，三人上了台阶，来到大堂。 大堂里有几个工作人员在。 一个美女正在问路：“请问去三号演播厅怎么走？” 付美芳惊喜的喊了一声：“乔鹤老师！你好啊！” 那个美女回过头来，笑道：“付美芳，你怎么在这里？” “乔鹤老师，我是陪我男朋友过来参加节目的，他和你一样，都被评为了十大杰出青年呢！” “是吗？你男朋友长得真帅，气宇轩昂，不愧是个青年才俊啊！”乔鹤看向王林。 付美芳连忙拉了拉秦建波的手：“乔鹤老师，这位才是我男朋友。” 秦建波老大不高兴，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对乔鹤微微一笑：“乔老师好，我听过你的越剧，你是赵艺老师的得意弟子，是我市戏剧界的后起之秀，当之无愧的杰出青年。” 乔鹤笑道：“过奖了。” 王林被乔鹤不俗的仪表和超凡的气质给吸引了。 唱戏的人，一举一动，都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优雅，这不仅仅是美丽的外貌可以比拟的。 “乔鹤老师，你好，我也常听沈雪说起过你。”王林微微一笑。 “你是？”乔鹤惊讶的问道。 “我是王林。” “王林？有点熟悉！” “乔老师，小百灵剧场开业时，你和赵艺老师来客串过一个节目，你们当时表演的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对！”乔鹤嫣然笑道，伸出手来，“我记起来了，你就是小百灵艺校的投资人王林同志！幸会。” “幸会，乔老师。”王林和她轻轻一握手。 “那天我还见到了林妹妹的真身呢！”乔鹤道，“她最近有没有来申城？” “没有，她最近挺忙的。等哪天大家都有空了，我再请大家到小百灵剧场来聚一聚吧？” “行啊，你看着安排好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请乔老师到我们剧场来指导工作，但你是大咖，怕请不动你。” “哪有这样的事啊？我平时除了演出，就是训练，时间多得很。” “既然如此，那相请不如偶遇，请乔老师有空到我们小百灵剧场来视察工作好不好？” “没问题，大家一起交流进步吧！我们剧院也有几个年轻人在你们那边演出吧？” “是的，都是沈雪请来的老师。” “沈雪本来可以当我师妹的，赵艺老师很欣赏她，可惜她不愿意来。” “沈雪还是更喜欢跳舞。” “哎，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呢？” 不等王林回答，秦建波嗤笑道：“他是来做卫生巾广告的！乔老师，你还不知道吧？王林现在是卖卫生巾的！” “对了！我记起来了，那个爱晴柔卫生巾广告，不就是你和沈雪拍的吗？”乔鹤笑道，“难怪我说你面熟呢！你本人比电视上更帅气，我一时间竟没认出是你。” “谢谢夸奖。”王林呵呵一笑。 这时，顾清雨走了过来，笑道：“各位都来了，请跟我来吧！” 一行人跟着顾清雨上楼。 乔鹤和王林挺聊得来，她年纪也不大，23岁，比王林大不了一岁，但表现得很优雅、成熟，说话也很温柔动听，带着正宗的吴侬软语。 不一时，到了三号演播厅。 秦建波道：“王林，你们要录节目了，你还跟进来做什么？” 王林淡然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嘉宾！” 秦建波冷笑道：“你是什么嘉宾？未必这个访谈节目，还有你们卫生巾工厂的赞助？” 顾清雨笑道：“你们不知道吗？王林同志也是十大杰出青年，他也是我们今天邀请的贵宾！” 全场瞬间安静。 别说秦建波和付美芳大跌眼镜，就连乔鹤也是双眸一亮！ 秦建波用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下打量王林，失声道：“不可能吧？王林都能当十大杰出青年？他凭什么？就因为他卫生巾卖得好？还是因为他机器修理得好？顾清雨，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顾清雨道：“这怎么可能弄错呢？十大杰出青年的名单虽然还没有公开公布，但我们早就拿到市里给我们的名单了。王林同志是我市纺织行业的标兵人物，他是代表纺织行业评选的杰出青年人物。对了，王林同志现在是申纺一厂的副厂长呢！” 秦建波骇然！ 因为他刚才当着王林和付美芳的面，跟王林打了赌，说王林要是能当选十大杰出青年，秦建波就要倒爬着走！ 现在完蛋了！ 不用等明年，也不用等将来，就在今年，王林已经当选了！ 难怪这小子如些淡定！ 原来他早就胸有成竹！ 付美芳也是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王林给她的感觉，一直是不入流的，哪怕他表现得很有钱。 在付美芳这群人的眼里，王林永远是机修工人出身。 哪怕他现在飞上了山巅，也脱离不了机修工人出身这个事实。 她对沈雪和王林的交往，就一直存有微词，觉得沈雪是瞎了眼睛，怎么老是和王林这种工人来往？虽然沈雪和王林都说只是普通朋友，可是，难道沈雪就不怕别的优质男人误会吗？ 正是这种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让他们一直以来都瞧不起王林。 就算王林再有钱，也只是一个土豪，一个没有品位、低级趣味的大财主。 然而，王林却一再的打了他们的脸！ 在国际大饭店里，王林用一曲钢琴曲，一战获胜。 现在，王林居然当选为十大杰出青年人物？ 如果说他们瞎了眼，没有看清楚王林的厉害之处，难道市里那么多的评选领导，也瞎了眼睛不成？ 事实只有一个！ 王林当之无愧！ 他们看着王林，太过震惊，而忘记了说话，演播室里忽然安静，落针可闻。 第189章 C位 乔鹤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王林，戏剧演员的眼睛，从小就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因此格外的圆亮有神。 “王林同志，原来你也是十大杰出青年啊。恭喜。” “同喜！”王林呵呵一笑。 市里还没有官宣，这个神圣的一刻，是要等到元旦晚会上再进行的。但有关人等，自然早就知晓了。 顾清雨笑道：“好了，请大家先入化妆间，我们的化妆老师会根据节目需要，给你们化一点淡妆。然后我们准备录制节目。大家都是各个领域的杰出代表，都是大忙人，我们尽量少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争取尽快录完。” 大家都听从安排行事。 演播厅里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简洁的演播台，只有四把椅子，一面贴着台标的墙，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另一面就十分凌乱不堪了，有摄像机、滑轨、录音杆、灯箱、柔光板，纷杂的电线和数据线扯得满地都是，现场有十几个工作人员，各行其是。 前世今生，王林是第一次正式的走进演播室，第一次看到这等宏大场面，但他并没有发怵，也没有什么不自在。 不就是谈谈话吗？ 而且他和顾清雨、乔鹤、秦建波等人，也算是旧识了，权当是老朋友之间坐在一起座谈一会儿而已！ 四把椅子，当然没有付美芳的份，她被安排到了隔壁房间去休息。 王林等四人坐下来。 他被安排在C位。 秦建波在体制里混，当然明白C位代表什么意思。 就相当于请领导吃饭，领导坐的那个席位！ 就相当于领导开会，领导坐的那把交椅！ 在等级森严的体制里，饭可以乱吃，酒可以多喝，但位置绝对不可以随便坐，因为屁股底下的座位，代表着你头顶上的光环。 秦建波不高兴了，揶揄道：“顾清雨，你们台里是怎么安排的啊？一个卖卫生巾的小商人，也能坐在中间位置？” 顾清雨很看不惯秦建波的嚣张和骄傲，但又不能得罪人，笑道：“秦建波同志，这是我们领导的安排，不是我做的决定。如果你对此有任何异议的话，我们可以暂停录制，你先跟我们领导沟通？” 王林笑道：“这样吧，女士优先，请乔鹤老师坐中间吧？乔鹤老师，来，我俩换个座位。” 乔鹤笑道：“这个无所谓吧？反正都是坐成一排，还有什么区别不成？” 王林道：“乔老师，你是艺术家，心态宽容，眼界宽阔，胸襟宽大，包容并蓄，当然不在乎这一个位置的差距，来来来，我们换换。” 这话明捧乔鹤，实贬秦建波，还让对方哑口无言。 秦建波有如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但是C位让给了乔鹤，他也不好意思再争了。 顾清雨为王林的大度和机智暗暗点赞，觉得王林的性格、脾气，真的是极好，比起满肚肥肠、肥头大耳的富商来，王林有着知识分子的儒雅，又有着体制人的精明世故，而他的财富和成就，又远非知识分子和体制人可以比拟。 十大杰出青年的名单，顾清雨手里都有，也或多或少有过接触。 这十个人物，都是来自政、商、文艺各界的佼佼者，也有社会精英，也有商界翘楚，也有仕途后秀，有作家，有演员，有工人代表，也有妇女主任。 在这群人里面，王林的身份最为特殊。 因为他最没背景！ 王林既不是出身名门望族，也非世家子弟，更非书香门第，祖上三代都是普通工人，生活在城市的最底层，这样的出身，也就比八代贫农稍微高出一点点了。 但在实际接触中，顾清雨却强烈的感受到，王林不一般。 这个不一般，不仅仅表现在他的个人成就上，更体现在他的言谈举止中。 一个人读过的书，学过的文化知识，都会体现在他的气质和谈吐当中。 几次短短的接触下来，顾清雨对王林有了全新的认知。 第一次见面是在建委办公楼前，王林送周军上班，顾清雨和王林打了个照面，结果开着奔驰车的王林，对她这朵电视台之花，连正眼也不瞧一下，深深刺伤了她的自尊。 她想当然的以为王林不过是暴发户，跟那些有几个钱就得瑟得眼高于顶、实则不学无术的富商并无二致。 但几次接洽下来，她才发现，王林温文儒雅，踏实顾家，擅长交际，谈吐不俗，完全颠覆了在她心里的形象。 比起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子弟，王林在家里做家务，做饭菜、倒垃圾，这等小事，最能看出一个人对家庭的爱。 比起那些颐指气使、眼高手低，连家里的电灯和水管都不会修的人来，王林可谓全能人才，他修得了机器，上得了讲台，骑得了单车，开得了大奔，文能亲手设计服装，武能勇夺纺织行业技能之冠！听说他还会弹钢琴呢！ 这样的好男人，真的稀缺啊！ 此刻，王林和乔鹤换了座位，坐到了顾清雨和乔鹤中间来。 顾清雨和乔鹤，可以说是两朵金花，一个是主持之秀，一个是戏剧之花，各擅胜场，今天又都是盛妆出席，身上散发出淡雅的清香。 王林坐在两人中间，也毫不怯场，形象出众，不遑多让。 镜头先对准顾清雨，她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顾清雨，我很荣幸，能和我市1988年十大杰出青年面对面进行访谈。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期节目，我们有幸请来了杰出青年王林同志，以及乔鹤同志、秦建波同志。王林同志你好。” 访谈的内容，都是有剧本的，王林之前就已经看过。 整个访谈，没有什么为难人的刁钻问题。 这是录播，又不是直播，哪怕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也可以当场拒绝。 王林应对自如，几乎都是一镜到底，一遍即过。 三个人的访谈，其实是分三段进行，每人一段。 王林的采访过后，便是乔鹤。 乔鹤是舞台演员，台风、形象俱佳，谈吐优雅自如，和顾清雨谈笑风生，妙语连珠。 最后轮到秦建波。 秦建波是科长，在单位也是个小领导，讲惯了场面话的，谈论起来，自是滔滔不绝。 能成为杰出青年，又能被邀请到演播室里来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吃素的！ 虽然三人的表现都很优秀，访谈进行得十分顺利，但有些镜头还是需要重拍，而且节目虽然只有半个小时，但需要录制的时长却远远不止半个小时。 录制节目是很费时间的，容易出现各种状况，需要重复录制。转眼几个小时过去，导演也没有喊咔。 王林看过剧本，自己要说的基本上讲完了，他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全程听其他人访谈。 乔鹤谈的是自己的艺术人生，她出身于书香世家，父亲是文化局的领导，母亲是上戏的教授，从小就耳濡目染，三岁开始学戏、学舞蹈、学唱歌、学乐器，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二十年来，没有一天歇息，从五岁开始就在区里、市里、全国、国际比赛拿各种奖杯，拿到手软。 王林听了，心想难怪沈雪那么努力，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如此发奋图强，还有比她更刻苦用功的人，世上哪有什么随随便便的成功？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 杰出青年，都是各行业青年人的代表，是激励社会青年人努力向上的楷模人物！ 秦建波看起来有些“二”，但这个人其实并不容小觑，他骄傲，自然有他骄傲的资本，家世条件自不必多说，他在节目里也很有分寸，没透露出自己的背景，只说自己从小就是优秀少先队员，优秀团干部，作文得过全区比赛金奖，全市大赛一等奖，全国大赛优胜奖，在全国各类报刊杂志，发表过各类文章、数十篇，参加过中日青少年夏令营并得过奖，体育成绩也是名列前茅，拿过一次市级运动会的百米短跑银牌。 每个人都讲自己的闪光点，讲自己的励志故事。 这些剧本也是早就设定好的。 王林看看时间，居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他们从下午两点到达电视台，然后进行准备，三点左右正式录制，不知不觉，在这演播大厅里，已经待了四个多小时！ 王林觉得，当主持人，外面光鲜靓丽，其实远没有想象中清闲，看这个顾清雨，不管白天晚上，都在工作呢，这种访谈看似容易，其实很累人，尤其是那么多的灯光照耀之下，眼睛都是很不舒服的。 录制还没有结束。 接下来，顾清雨开始和三位嘉宾进行随机访谈。 顾清雨问道：“王林同志，你还记得你童年时发生过的大事吗？是什么样的事情影响了你的今天？或者说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你今天的成就？”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看报纸。我从小就喜欢读报。报纸上的一切时政大事，都能成为我关注的目标，有时候，成功的机会就隐藏在这些新闻、消息背后。” 顾清雨又问：“你闲暇时间常去哪里？做什么事？” 王林道：“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读书、看报。周末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新华书店。” 顾清雨笑着问道：“那你未来的目标是什么？” 王林道：“远大的目标今天就不多讲。未来一年的目标我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卖出10亿片卫生巾，我希望更多的女性，都能使用我们爱晴柔牌卫生巾，呵护你们自己的健康和美丽！爱晴柔卫生巾，是女性更贴心的卫生产品，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是女性思想进步的象征。女人是妻子、女人是母亲，是国家和民族的希望源泉，女人好则国家好，女人健康则国家健康！我也希望在座的两位知性女青年，能使用我们的爱晴柔牌卫生巾。” 顾清雨和乔鹤都笑了：“好，我们一定使用爱晴柔牌卫生巾。” 顾清雨又随机对乔鹤和秦建波提了几个问题，访谈终于在八点半左右结束了。 “三位，不好意思，今天的节目录制时间太长了，耽误了你们的用餐，这样好了，我代表节目组请三位吃个饭。”顾清雨道。 一个男助理走过来，低声说道：“太晚了，食堂没饭了。” 顾清雨一怔，随即道：“到外面餐馆吧！” 助理道：“这个点，一般的饭馆也都打烊了。” 王林听到他俩的对话，笑道：“我请大家吃宵夜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那里有很多宵夜吃。” 大家的确是饿了，而这个时间点，饭馆也的确打烊了，于是只能去吃宵夜。 录制组的人都说不去吃了，他们回家吃饭，家里给他们留了饭的。 看来他们加班也是常态。 乔鹤是打车过来的，她和顾清雨上了王林的车，秦建波和付美芳一起，五个人来到乍浦路美食街，仍然到胡汉林的摊位上来吃。 胡汉林自是热情款待。 夜宵桌子不大，王林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点了许多能填饱肚子的美食。 “你们经常加班？”王林问顾清雨。 “其实也还好，我们忙起来就是这样，但平常也没这么忙，也不需要天天都录制这么长节目的，像新闻主持时，大多数新闻，都只需要对着稿件念就完事了。倒是让你们辛苦了，我原以为录制到六点左右就能结束的。” 王林笑道：“我无所谓，就当来打卫生巾的广告了。” 他毫不避讳谈论卫生巾，反而觉得这是一项伟大、光明、卫生、健康的事业！ 秦建波就不同了，他对这种女性专用的产品很反感，觉得是肮脏的、忌讳的东西。 “王林同志，”秦建波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到哪里都谈卫生巾？三句话不离卫生巾呢？你不觉得尴尬吗？你不尴尬，我们也觉得尴尬，乔老师和顾小姐也觉得尴尬不是？” 王林正色道：“卫生巾是一种女性生活必需品，就跟我们男人的刮须刀一样必不可缺，甚至比刮须刀更重要。卫生巾为什么要叫卫生巾？因为它是保护女性健康的伟大产品！卫生巾有抑菌作用，能减少经期感染，能分解异味，抑制搔痒，缓解痛经，保护女性健康。这有什么不能谈论的？就跟讳疾忌医的人一样，完全没必要！” 秦建波冷笑道：“这种女性私密的用品，就跟计生产品一样！你在家里私下里谈论可以，怎么能当着这么多美女的面，当着我女朋友的面谈呢？我怀疑你有不良企图！” 这家伙，刚才录制节目时，表现得像个谦谦君子、文艺青年，下了演播间，马上就原形毕露，开启中二青年的怒怼模式！ 第190章 耳光响亮 王林正要怼回去，却听顾清雨道：“我以前都是使用月经带，最近才使用的卫生巾，的确清爽许多，也方便卫生。其实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忌讳谈论这个事情。卫生巾和计生用品，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乔鹤嗯了一声，说道：“我用的就是爱晴柔牌的卫生巾，我是看了广告后才买的。还别说，用了这种卫生巾，经期也可以很好的锻炼和训练了。再也不怕弄脏裤子了。” 付美芳抿嘴笑道：“我现在也是用爱晴柔的，好像我们团里都在用这个牌子的卫生巾了。王林，不得不说，你的营销很成功。” 王林笑道：“多谢各位捧场。” 三个女人都支持王林，秦建波心里很不爽，皱着眉头，但也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吃过宵夜，杨林先送顾清雨和乔鹤到家，最后才回家。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李文秀躺到了床上，但还没有睡。 “录这么晚？”李文秀道，“还好我没去。” “挺无聊！无聊死我了！”王林呵呵笑道，“你不去是明智的。有个嘉宾带了女朋友去，那女的在外面等了大半天，都快要骂娘了！那边又冷又饿，什么吃的都没有！我们刚在外面吃了宵夜回来呢！” “扑哧！”李文秀笑道，“真的啊？电视台也真是的，连个盒饭都舍不得安排？” “主要是没想到录这么久，以为马上就能录完，想着录完再去吃呗！谁知道录着、录着就是半夜了。” 王林洗了澡回到卧室，钻进被窝里，叹道：“还是家里舒服！那演播厅的灯，晃得我眼睛都快瞎了，那些主持人天天面对着灯光，简直就是遭罪。” “所以说啊，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职业病！就连主持人也有。” “嗯！” 李文秀在周粥问题上，大吵过一场后，并没有抓到实质证据和把柄，最近变得老实多了。 每天晚上，不管王林回来多晚，她也不问，她也不吵，总是温柔以待。 因为李文秀孕反太过强烈，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亲热。 现在她的孕吐反应慢慢消失了，哪怕闻到王林身上的烟味和酒味，也不觉得有什么，所以晚上睡觉时，她又主动挨了过来，让王林抱着她睡觉。 夫妻之间解决问题和矛盾的方法很多，就看你以什么态度去面对。 其实不只是王林习惯了李文秀在身边，李文秀也习惯了王林在身边陪伴。 晚上要是没有王林睡在旁边，她也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清眠无梦，一觉到天亮。 直到田晓青他们过来取款时，王林才起床。 最近的国库券行情实在挺一般，这行生意已经做了大半年了，暴利期已经过去，现在每一百块钱，能赚五块钱就是高利润。 好在王林每次给田晓青他们两百万，跑一趟回来，也能赚十万左右。 “要不要去东北看看？”罗伟提出来，“东北那边我们一直没去过，说不定那边做这个生意的人少，国库券卖不起价格，我们去了，还能捡个漏子。” 王林一直不建议他们去东北，现在更不会同意：“不要去那边了，那边现在已经冰天雪地，万一被困在那边，十天半个月回不来，那就更划不来，而且又特别危险。” 田晓青道：“王林，有个事情，我得跟你商量。” 王林道：“田姐，你说。” 田晓青道：“我当初只跟单位请了半年的假。半年之期已经到了，我又续了一个月。领导说我不能再请长假了。” 王林沉吟道：“你是说，你要回单位报到，要上班了？” 田晓青道：“是的，我打算再跑一个月就不跑了。其实吴师傅和罗伟两个人跑也行的。他们路线都熟了，做事也老到，出不了差错。如果你要是怕他俩太过辛苦，就及早打算，请个人来，我们先带他跑一个月。” 王林道：“好吧，田姐，你跑完这个月，就回去上班吧，我再请个人来跟我师傅他们跑。” “你别生气啊，好不好？”田晓青笑道，“你不能怪罪我。” 她和王林跑了也有好几个月，两人天天吃住在一起，情同姐弟。 王林失笑道：“我当然不会生气了。你本来就是警察，现在做回本职工作，份属应当。” 田晓青道：“这些日子，我跟着你买卖国库券，大钱没赚，但还是发了笔小财的，赚了有一万多块钱呢！” 王林哈哈笑道：“不错，你把自己的嫁妆赚到了，谁娶了你，就赚到了。” 田晓青羞涩的一笑：“我还没考虑过这事。” 王林心想，情之一字，伤人实深！女人陷得更深。 田晓青和高昌民分手也有好几个月了，高昌民老婆都怀娃了，她还没走出感情的泥淖来！ 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正好她也望过来。 田晓青那秋水剪瞳一般的妙眸，有一种独特的美。 迎着她的目光，王林脸色平静的笑道：“田姐，过一段时间，等我忙完这一段，我还会去跑跑国库券的。” 田晓青笑道：“好啊，我还能陪你跑几趟呢！” “嗯！我很怀念和你们跑国库券的日子，每天都在外面奔波，有一种四海为家的感觉。” “是啊！”田晓青笑道，“我也是喜欢这种漂泊的感觉，所以我又续了一个月的假。我才不管领导对我是不是有意见呢！反正我也难得升职。” 王林哈哈一笑，和他们三位握手，送他们出门去了。 他回到家里，看到周粥和王琳都过来了，等着他送呢！ 三个女人都习惯由王林接送了。 王林送她们到厂里，对周粥说道：“我得先去白厂一趟。这边的事，你帮着处理。” “我知道，你去吧。”周粥笑道，“坐惯了你的车，以后我要是嫁个没有车的男人，可怎么办？” 王林一怔：“你要嫁人了？” 周粥道：“我说如果啊！我总得嫁人不是？未必等你一辈子？我等得到吗？” 王林内心一震，说道：“你是在等我吗？” 周粥神情一慌，说道：“谁说等你了？我是在等我的天命天子！我和你之间已经结束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说完，她推开车门上楼去了，走到楼梯转弯处，回头一望，见王林的车停在下面没动。 她抿抿嘴唇，走上了走廊。 王林点着了一根烟，慢慢的吸了一口，思绪漫无目的地飞扬。 这时，赵卫国下夜班从车间走出来，看到王林的车停在办公楼下面，冷笑一声，走上前来，用力踹了几脚。 王林看到了，下了车，喝道：“赵卫国，你干嘛！” 赵卫国梗着脖子道：“怎么了？我踢的是车，又没有踢你！你急什么？钢铁做成的车，踢两脚还能踢坏了不成？” 王林指着他道：“我看你是不是疯了？你再踢一脚试试，信不信我打得你老娘都认不出来？” 赵卫国最近过得十分苦闷、憋屈，他被厂里降了职，不再担任机修一班的班长，车间又把他从一班调到了三班，上起了夜班，也没有新的职务任命下来。 凡是认识他的人，都把他当个笑话看待。 赵卫国把自己坎坷的命运，归结于王林。 哪怕他的职务，并不是王林下的，他也认定自己是王林所害。 因为那天他去徐英家里，是王林把他害了！ 他要是不被拘留十五天，后面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所以他对王林一直怀恨在心，再加上以前的嫉妒，他看到王林就恨上心头。 “王林，你有种就打死我！打不死我，我迟早有一天要报了这个仇！”赵卫国怒火中烧，又狠狠踢了车子两脚。 这时，徐英上班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拉住了王林：“王林，你别管他。我看他是上班没事做，喝了酒，在这里撒酒疯呢！” 王林冷笑道：“上班时间喝酒？呵呵，赵卫国，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吧？” 赵卫国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小小副厂长，你还有本事开除我不成？老子这是铁饭碗！你有本事开除我啊！” 王林道：“谁说铁饭碗就不能开除人了？” 徐英冲赵卫国道：“你真的不要工作了？快向王副厂长道歉啊！” 赵卫国哈哈笑道：“徐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王林肯定有一腿！瞧你们这亲热劲！你要不是多亏了王林照顾，你能当上食堂清洁组的组长？你肯定和王林搞了破鞋！” 徐英气得脸色通红，但也立马松开了王林的手。 她嫁人早，生孩子的时候才19岁，别看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其实也就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有些女人是越长越圆润、越长越有风韵，徐英就是这样的女人，脸色俏丽白净，跟个小妹子似的，身体又丰盈圆滚，比小姑娘多出一段成熟的风情，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舒服，难怪有那么多人惦记她的身子！ 此刻，徐英气红了脸，更显得娇媚多娇，她自己受到污辱，倒是无所谓，但她看不到王林被冤枉，指着赵卫国道：“你胡说八道！你是个混蛋！” 王林忽然冲上前，呼的一巴掌扇过去，打在赵卫国脸上，沉声道：“给我滚蛋！” 赵卫国挨了一下打，脸色铁青，挥手打向王林。 王林一把抓住他手腕，冷笑道：“赵卫国，你再犯浑，我让你在厂里待不下去！滚！” 他抬起一脚，踢在赵卫国肚子上。 赵卫国嗵嗵退了两步，倒也不敢再打，色厉内荏的道：“你等着，我要你好看！这个仇，我迟早要报！” 王林呸了一声。 徐英道：“王副厂长，对不起，我让你蒙冤了。我会跟大家说明白的，我和你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王林道：“徐姐，你胡说什么呢！快去上班吧！” 徐英羞红了脸，扭头去食堂了。 远远一群看热闹的人，也都散去。 王林上了车，开车出厂，来到白厂这边办公。 金悦拿了一叠资料进来，笑道：“王总，这是业务主任们补交的销售总结，请过目，这次全部交齐了。” 王林点点头，接过来一看，笑道：“不错，有模有样了！” 金悦笑道：“是的呢！没想到不会写作文的他们，也能写出这么好的总结来了。” 王林道：“人都是有可塑性的，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很多东西，只要肯学，就能学会。” 他一份一份看过去，看完之后，微一沉思，说道：“金悦，你统计没有，各个业务点卖出去的卫生巾数量，和业务主任汇报上来的，是不是一致？” 金悦道：“是一致的。总共卖出去一千万多片了。” 王林道：“嗯，这个业绩还行。照这么发展下去，咱们现有的生产线就不够用了。” 金悦道：“是啊，王总，每天来订货的人很多呢！周边县市的经销商都过来订货了。” “哦？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这个品牌的？” “王总，咱们市里的电视台，在周边县市其实也是可以收看到的。” “是吗？难怪了！” “王总，你看要不要联系大华公司？请他们先运生产线过来安装呢？” 王林道：“行，请他们再来安装四条生产线，这样一来，我们的生产线数量，就达到十条了。这种老式的生产线，远远比不上新式的自动化机械，但是我们现在能力有限，只能采购这些生产线来用。” 金悦道：“在我们国内来说，我们用的生产线也不算落后的。” 王林笑道：“是啊！最起码我们有专业的灭菌工序！先这么着吧！把品牌打响了再想其它的。” 他心里，念念不忘国外那些高级的生产线。 上次从周伯强嘴里听到有两千万一条的生产线后，王林心里就像种了草似的，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的工厂，也能安装上这些生产线。 王林不知道的是，国内卫生巾市场的布局，因为他的到来，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的盈利，抢夺了其它品牌的市场份额！ 爱晴柔卫生巾大卖，意味着其它卫生巾品牌的市场在萎缩！ 就在王林大张旗鼓，要扩大产能，大干一场的时候，其它卫生巾生产厂家，也在准备一场反击战！ 第191章 疯狂抢购！【求订阅】 秀之林服装厂正式投产了！ 这是一家大型的服装生产工厂，涉及到女装、男装、童装等领域，是一家综合性的服装厂。 从棉袄外套到呢子大衣，从冬裙到西装，从旗袍到中山装，所有的服饰，款式，秀之林都能生产。 秋衣秋裤，王林则和针织九厂合作，采用“三枪”品牌的版形生产。 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直接运送到全市十几家大型卖场。 第四批从申纺厂分流出来的工人们，被王林安排到了各个卖场。 刚开始，王林还担心，这些女工不愿意出来工作。 没想到的是，她们听说是出来帮厂里卖衣服，很是踊跃，还有很多不在分流名单里面的工人，也纷纷报名参加。 因为大家都知道，在外面更自由，生活更精彩！ 尤其是大家看到装修豪华的卖场后，更是一百个愿意。 王林的卖场，全部选在繁华地段，人流如织，霓虹璀璨，比起厂区来，自然热闹得多。 看到工人们愿意来卖场工作，王林的心终于放下来。 他可是他最担心的事！ 因为工人们要是不愿意的话，他就得另外招人，又要忙一个手忙脚乱不可。 王林把人员进行分配排班，选出几个人来当管理，然后每家店里，各选出一个店长、一个副店长。 在排班的时候，王林考虑到店铺上班时间比较长，在考虑是不是要排两个班。 他拿出两个方案来，和员工们商量。 但是，他和员工们商量之后，大家都说排一个班就够了，反正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也只有十二个小时，多出来的四个小时，就当是员工们的加班时间，按1.5倍加班费结算。 这也是王林的第二个方案。 既然大家都选择这个方案，那就以这个方案实施。 王林把所有的店长集中起来，在旗舰店进行统一的培训，主要是管理、陈列、销售、话术、服务方面的内容。 培训进行了三天，各个店长回到店里，带领店员们一起，对各店的服饰进行陈列。 王林有一整套陈列方案。 每一层楼，每一个柜台，摆放什么衣服，怎样陈列，都有一定的规定。 因为这是连锁大卖场，不需要像华亭路的摊位那样有个性，这里需要的是整齐、洁净，一眼望过去，知道男装区在哪里，女装区在哪里，儿童区在哪里，上衣在哪里，裤子在哪里？ 陈列的方式，也以直观、方便为主。 橱窗是用来展示新款服饰的舞台，多久更换一次也是有规定的。 所有的卖场，全部统一风格，统一陈列方式，让人看一眼，就知道这是连锁的店铺。 王林和李文秀商量，想请李文娟来当秀之林卖场的经理。 李文秀说，文娟太年轻了，社会经验不足，还是先让她磨练一阵吧？而且华亭路的摊位生意这么好，扔了也可惜。你那边反正不缺人手，何必一定要拎着她上阵呢？ 王林笑着说，我这不是想提携文娟吗？ 李文秀说，你赚到了钱，她自然跟着你有好日子过，又何必一定要去帮你做事？用自己人当管理，有时候反而并不好管理。我知道你是在乎我，怕我多想。其实你完全不必如此，我都懂的。 王林只得作罢，为妻子的深明大义感叹不已。 十二月四日，农历十月二十六日，这天是一个礼拜天，也是老黄历中的黄道吉日。 秀之林卖场隆重开业！ 早上八点是个吉时。 王林在南京路秀之林旗舰店前，揭开罩在招牌上的红布，宣布秀之林卖场正式营业！ 鞭炮一响，财源滚滚！ 门口两排花篮，一条红地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红红火火。 周军和王琳都过来捧场。 两人站在店门前，抬头看着门头。 “真漂亮！这装修跟纽约街头的奢侈品专卖店一样好看！”王琳笑道。 “你又没有去过纽约，你怎么知道的？”周军呵呵一笑。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从影视剧里看到过啊！” “哎，我吃过猪肉，但我还真的没见过猪跑！” “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抬杠？” “呵呵，不敢，不敢。老婆大人，千万别生气，你肚子里怀着孩子呢！” 王林走过来，笑道：“军哥，姐，你们到店里面去逛逛？每人选两套衣服，我送！” 周军道：“平时你要送就算了，今天你开业大吉，我们怎么着也得买上两套，给你捧捧场不是？” 王琳笑道：“这话在理。弟，文秀和文娟都没有来吗？” “店子太多，她俩在其它分店里照顾呢！刚刚开业，我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突发事件，请她俩看着几家大店，总比较放心不是？” 王琳道：“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王林道：“暂时不需要。你们随便逛逛吧！” 周军笑道：“王林，你这临街的玻璃橱窗，做得很好看，这些模特的姿势也摆得好，真正起到了一个宣传窗口的作用。” 王林道：“这也不是我的创举，很多专卖店都有这种橱窗，只不过我的特别大，一面墙都是！” 周军道：“你做生意，真有一套！我佩服你！换成我来做，肯定不行。” 王林笑道：“对了，我们在广场那边，还有一场时装秀，九点半开始，有一个半小时，到时你们可以去看看。” “走秀啊？那行，我们先在店里逛逛再过去看。” 王林请了歌舞团的演员们当模特，在南京路广场租下场地，组装了一个T台，用来走秀宣传。 这一年，国内的服装市场发展迅猛，各种T台走秀层出不穷，一般都是租下体育场馆或国际会馆，请专业的模特来走秀。 但王林却独树一帜，把歌舞团的演员请来走秀。 还别说，他这一举动，收到了奇效。 专业的模特队伍，虽然更会走猫步，但总体颜值上，肯定没有歌舞团的演员高。 歌舞团里的男女演员，随便一个都称得上颜值天花板的存在。 女的身高一米七以上，男的身高一米八以上，身高足够了。 再加上他们平时训练有素，台风出众，走起来不怯场，步伐优雅好看。 舞台走秀节目，给店里带来大量的客流量。 很多人都是看到演员们穿得好看，所以都跑到店里来寻找同款衣服。 王林在店里做了一大排试衣间，专门安排了两个人清理顾客试完却不买的衣服。 他的宗旨是：“随便顾客看，随便顾客试，不用你们主动去搭讪，也不用你们主动去销售！等他们看够了，需要你们服务时，他们自己就会找你们搭讪了！随便他们试，你们也不用管，他们试得满意了，自然要去前台买单了！” 员工们当初听到他培训这一条时，都笑了，觉得这个王副厂长讲话太有意思了！ 王林为了调动员工们的积极性，但又不想她们为了业绩，太过主动，因为很多顾客，只想安静的挑选衣服，并不需要有人跟在身边，想盯贼一样防着他们。 秀之林的服饰，定位是中低档的，符合当前工薪阶级的大众消费水平，而且是明码标价，谢绝还价。 按照款式、面料、做工的不同，服饰从五元到100元不等。 就连华亭路卖120元一套的中山装，在这边也只卖100块钱，而且面料和做工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王林拥有成本优势！ 他的布料，直接是从申纺厂拿货，拿的还是内部价格！ 这种低价的布料，其它人肯定拿不到的！ 而他的工厂，又是大型流水线工厂，同一个版形和款式产量大，相对来说成本又能压低。 像以前卖的弹力裤，华亭路现在还是卖25到30元一条，王林直接标价20元一条！ 的确良的衬衣，华亭路卖6块到10块不等，他这边统统五块钱一件！ 更好的服务，更优的体验，更低的价格，品牌的质量！ 这是王林打响秀之林招牌的杀招和利器！ 开业当天，店里挤得人山人海！ 王林完全没有打任何广告！ 因为他的店铺，都在繁华街道，这些店铺本身就是广告！ 生意的火爆，完全出乎王林的意外！ 习惯了抢购物质的申城市民们，乍然之间，看到这么豪华的店铺，卖这么便宜的衣服，还以为只是开业酬宾，过了今天就会调高售价，于是纷纷呼朋引伴，过来抢购衣服！ 是的，就是抢购！ 抢购这个词，已经深深的烙印进了申城市民的灵魂和生活！ 从1984年抢布料，到1988年抢一切物资，哪一年不在抢购？ 今年的物价，本就涨得离谱，大家从年初抢购鸡蛋，到年中抢购白酒，抢购电视机，抢购收音机…… 既然如此，那么服装也是可以抢购的！ 市民们的这一举动，让王林哭笑不得！ 他也没办法啊！ 他总不能拿一个扩音喇叭，告诉大家不用抢购，衣服管够？ 有些人把一家人一年四季的服装都给买齐全了！ 卖场里准备了很多购物篮，有些顾客一个篮子都不够用！ 收银台前，买单的人排起了长龙！ 被排队支配的恐惧，更加剧了市民的抢购热情！ 人人都在想：既然这么多人都抢购，那我也得抢购，不然我就亏了！ 外面路过的人，看到这店里挤满了人，也免不得要进来看看究竟，结果一进来就出不去了，这么便宜的衣服，还不赶紧买买买？ 王林给每一家卖场，都安装了一部电话机。 电话响起来。 他接听电话，是李文秀打来的：“王林，淮海路这边的卖场，市民都在抢着买衣服！我好害怕啊！他们不会抢了就跑吧？” 王林哈哈笑道：“那你放心吧！我们申城市民都是遵纪守法、有纪律的人，他们只会抢购，绝对不会抢劫！” 李文秀道：“哎呀，我的妈啊！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有人抢着买衣服的呢！真的，我笑得肚子都痛了！” “哎哟，你没事吧？你快回家休息吧！别动了胎气了！” “没事，我就是被这些抢衣服的市民给搞笑了。我跟他们说了，为了这今天的开业，我们准备了足够多的衣服，每个码都管够，但他们都不听，就是要抢。有时一个码的衣服，有三四个人抢着买。我们店里的理货员，拆包都拆不过来，还没等挂上架，就被人给抢走了！真的，这生意太好了吧？” 王林道：“生意好还不好啊？生意不好，就有得我们哭了！我可投了几百万在里面了！我还等着回本呢！” “嗯嗯！生意这么好，我看华亭路那个小摊，真没必要摆了，叫文娟过来帮你的忙吧？” “这个回家再说！” “好，我挂了啊。我这边忙不过来呢！” “嗯！” 李文秀的电话刚挂断，电话又响了起来。 王林抓起话筒，刚喂了一声，就听到里面传来李文娟发疯一般的魔性笑声：“姐夫！你猜我这边衣服卖得好不好啊？” “是不是开始抢了？” “姐夫，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过来我这边了？” “我没过去你那边，因为我这边也开始抢了！你姐那边也在抢购！” “天哪，这样卖衣服，真的是太爽了哪！我那个小破摊，要卖多久，才能抵得上这边一天的销量啊？姐夫，我不想摆小破摊了，我想来管理店子。每天看着顾客抢购衣服，多有成就感啊？” “好，你想来就来。我让你当经理好不好？” “我不要当经理，我要管一家店子！等我学会管好一家店子了，你再提我当经理好了。” “文娟，你懂事了啊！要求不高了。” “嘻嘻，我有自知之明！姐夫，你让我管哪家店？” “那你来管旗舰店吧！” “好啊！姐夫！小蝶也跟我一起好不好？” “好！” “服装作坊和摊位，也不用撤消，请两个人看着就行了。你说呢？小蝶家乡有两个好姐妹，请她们出来做事好不好？” “好啊！文娟，你学会思考了。” “谢谢姐夫！姐夫，这里面的衣服，我是不是可以随便穿啊？” “随便你穿！姐夫送！不过，为了做账方便，你得先买单，再来找我报销。”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姐夫，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 这时，店里忽然起了一阵骚乱，有人大打出手了！ 王林连忙道：“文娟，再见，我这边有事！” 他放下话筒，快步走了过去！ 第192章 份子钱 “怎么回事？”王林走到闹事的人群面前，沉声问道。 这家店的店长名叫方红，以前在申纺厂里就是当带班组长的，和李文秀一样是个中专生，23岁，已婚已育。 正是因为看中她有学历、有家庭，这样的女人成熟稳重、懂事明理，王林这才选她为秀之林服装卖场南京路旗舰店的店长。 方红也第一时间赶到了事发点。 “王总，方姐，这个男人偷衣服！我看到了，叫他拿出来，他就打我！”售货员高小洁说道。 不等王林说话，那个被指偷盗衣物的青年男人，不由得老羞成恼：“我没有偷你们的衣服！你别血口喷人！你再污蔑我，信不信我打死你？” 王林说道：“这位同志，请先听我的员工说完好不好？” 他问高小洁道：“你说下去。” 高小洁道：“每个试衣间里的人，进去的时候手里有几件衣服，我们都是清清楚楚的。他进去时，明明拿了三件衣服，说是要一起试，我也没有多想，就让他拿进去了，结果出来的时候就只有两件衣服在这里。少了的一件衣服，不是他拿走了，还能在哪里？” 王林相信自己的店员，因为她们都是申纺厂的职员，是国家的工人，现在虽然调派出来工作，她们的工作关系仍然留在申纺厂，在她们的潜意识和认知当中，她们还是国家工人，是铁饭碗，这是一种荣誉和自豪，没有人会随随便便的去毁了这个荣誉。 他心里有了计较，但想看看店长方红对此类突发事件是怎么处理的，便看向方红。 方红满脸笑容，对那个男青年说道：“同志，你是不是误把我们店里的衣服，当成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不记得脱下来了？要不你再进试衣间检查一下吧？好不好？如果真是我们的人弄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如果真的是你记错了的话，请你把衣服拿给我们，我们既往不咎，也不会马上报警。一件衣服并不贵，为了几块钱、几十块钱，闹进局子里去，毁了自己名声不说，还要坐牢，那多不划算啊？你说是不是？” “我、我不可能拿你们的衣服，我看看是不是记错了，把你们的衣服穿在身上，不记得脱下来了！”男青年闪烁其词的说道。 方红道：“我们的衣服，都有自己独特的标签和标志，在领口后面有秀之林的品牌商标，这是布做的，缝在领口上的，除非拿剪刀剪掉，否则是不会掉的。还有，我们的衣服里面口袋处，都缝有水洗标，这个标志也是很清楚很明显的。另外，我们的服装钮扣也是特别定制的，上面有我们的品牌LOGO，请你进去看看仔细了，别弄错了。” 方红说得这么清楚了，对方当然也听明白了。 而且方红给了对方足够的台阶下。 如果对方还是不知悔改的话，那就只能报警处理。 众目睽睽之下，男青年走进了更衣室，不一会儿，拿了一件毛衣出来。 他自作聪明，把毛衣上的吊牌扯掉，以为穿在身上，就可以偷出去了，没想到店里的员工，个个都是火眼金睛，他刚从更衣室里出来，就被发现了。 男青年把毛衣扔在衣服架子上，一言不发的溜了出去。 方红道：“王总，我这样处理，你看行吗？” 王林沉吟道：“不错。今天是我们开业第一天，能不起冲突是最好的。” 每一家店铺的门口，王林安排了一个保安，保安的存在，更多的是起用一种震慑偷盗和犯罪的作用，像今天这么多人抢购，保安不可能捡查每个顾客的小票和购物袋。如果是淡季，顾客稀少，也没有检查的必要，里面到处是售货员和理货员盯着。 王林不要求售货员主动去推销，并不是说售货员就不用管事了，相反，她们更得时刻留意顾客，一旦顾客拿了衣服要进试衣间，她们的工作就来了，就得上前引导，并关注到顾客拿了哪些衣服，码数是否正确。 方红道：“王总，防止顾客偷盗，这是一个大问题。今天已经来过很多小偷了，还好都被我们的员工发现了，不然损失惨重。” 一件衣服少则几块钱，多则几十块钱，丢上几件衣服就亏大了！ 王林道：“国外有一种EAS电子防盗设备，可以有效防止商场服装偷盗行为的发生。” 方红问道：“那这种设备，我们国内有买吗？” 王林道：“不知道，我得出去找找这方面的信息。这个防盗系统，早在60年代就被美国人发明出来了，就怕还没有引进我国。” 在王林记忆中，到90年代才在商场里看到这种EAS电子防盗设备。 他开秀之林旗舰店时，也曾经在市里找过，但没有找到销售商。 这年头，信息没有后世透明，想找什么稀有的东西，除非看到了广告，不然还真的很难找到。 80年代，我国遍地都是国营商店，东西都是摆在柜台里面销售的，买东西不仅要钱，还得凭票，很少需要担心丢失和偷盗的问题。 就算是开柜销售的服装商品，盯人的售货员也格外多，大多数时候，售货员比顾客还多，想偷？没门！ 王林大胆启用这种完全开放式的服装销售模式，所以才能这么吸引顾客。 “好了，你们多留意便是，偷盗行为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人进店里来，还是想买衣服的。” “是的，王总。” 因为是礼拜天，吴大壮、田晓青和罗伟他们都在家休息，知道王林的店铺今天开张，相约过来捧场，一进门，看到人山人海的场面，都向王林恭贺。 田晓青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王林：“这是我们三个人凑的一点份子钱，不多，算是一点小心意，恭贺你开业大吉。” 王林倒是一讶，他开了两家工厂了，也不曾收到过红包，没想到，开店的时候，反倒收到红包了。 “行，谢谢你们，我收下了。”王林哈哈笑道，“中午一起吃饭！” 田晓青道：“我来看看服装的。吴师傅，你们自便吧，我去试衣服了。” 吴大壮道：“王林，你这生意越做越多了啊！忙得过来吗？” 王林道：“都是请人做事，我只负责管理，倒也忙得过来。” 吴大壮感叹的道：“王林，还是你脑子灵活，从国库券里赚到钱后，马上就投资开厂又开店。” 王林笑道：“师傅，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闲不住，就爱瞎折腾！” 吴大壮道：“你这还叫瞎折腾啊？那你也教教我呗？” 王林笑道：“师傅，你也想做生意了？” 吴大壮道：“想是想，不过没头脑，还是算了吧，跟着你干事我踏实。” 王林笑道：“师傅，我们去那边广场看服装走秀，还能看十几分钟。” 他带着吴大壮和罗伟，来到走秀舞台这边。 走秀还在进行，秀之林品牌的所有服装，大部分都要安排在舞台上走一遍。 舞台周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舞台上，演员们穿着秀之林的服装，正在走秀。 她们脸上带着微笑，步伐轻盈自然，没有像模特那般做秀，反倒像是正常人的样子。 王林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 服装就是给普通百姓穿的，用普通人来走秀，更能展现服装的美。 “有这么好看的节目？你怎么不早通知我们？”吴大壮笑道，“我们应该早些来看美女的啊！” 王林知道他是说笑的，便哈哈一笑。 不一时，主持人上台宣布走秀表演结束，用手指着秀之林卖场所在的方向，大声欢迎大家移步到秀之林服装店去选购服装。 现场的观众，很多人都朝秀之林卖场走去。 沈雪和赵百灵等人看到王林在场，便走了过来。 “怎么样？还行吧？”沈雪笑道，“反正不管行不行，我们都已经走完了。有没有效果就不知道了。” 王林笑道：“效果很好，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我们的店铺都挤爆了呢！感谢歌舞团诸位同志的友情演出，感谢大家对我王林工作的支持和厚爱！” 赵百灵白了他一眼：“行了，别酸了！我们之间都这么熟了，说得我们好像是陌生人似的！” 王林哈哈大笑，他早就准备了红包，当即从皮包里掏出来，说道：“你们总共来了十六个人，每个人一千块钱红包。沈雪，你帮我发一下。” 沈雪道：“我和百灵的就免了。” 赵百灵道：“对，我跟沈雪说好了的，这个钱，我们不能收你的。” 王林道：“交情归交情，我知道你们和我是好朋友，但这是公司出的钱，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也知道，秀之林公司，有申纺厂的股份在里面。这个钱走的是公司账，这是你们该赚的，你们收下便是了。” 其实秀之林卖场是王林独资的，他这么说，只是希望她俩接受这笔酬金。 沈雪笑道：“既然如此，百灵，那我们就收下吧。” 王林道：“还有，你们十六个人，每人可以到店里挑两套衣服，随便挑，免费赠送的。这也是公司对你们的感谢，请你们不要客气，一定要收下。你们这么漂亮的仙女，穿上我们的服装，就是在为我们当移动的广告牌啊！” 沈雪抿嘴笑道：“你这张嘴，也太厉害了，明明是我们占便宜，倒像是你占了我们便宜似的！” 赵百灵轻轻碰了她香肩一下：“他是想占你的便宜，从来没占过我的便宜！” 沈雪咯咯笑道：“你说啥呢！不理你了！” 王林和沈雪玩得好，赵百灵等人都知道，拿他俩开玩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沈雪拿着红包，递一个给赵百灵，然后去发红包给其它同事。 大家走一个半小时的秀，可以拿到一千块钱的现金，还能得两套衣服，都很高兴，这比演出还赚钱呢！ 王林带着他们，来到秀之林卖场，把方红喊过来，说道：“他们都是我请来的走秀演员，每人可以选两套衣服，是我们公司免费赠送的。” “好的，王总，我知道了。”方红答应道。 王林陪着沈雪选购衣服。 沈雪道：“刚才百灵问我，你店铺开业，我们应该给你贺喜才行。我们凑个份子钱吧！” 王林笑道：“很奇怪啊，我两家工厂开业，也不见你们凑份子钱呢？” 沈雪嫣然笑道：“工厂太大了，轮不到我们来凑份子钱！” 王林哈哈笑道：“好吧。凑个彩头就行。他们手里都不宽裕。” 沈雪道：“我知道。每人一百块，也不多。好不好？” 王林道：“这已经很多了。我记得，我爸妈在世的时候，给别人家随份子钱，都是两块、五块。能去十块钱以上的，就是至亲家里办大喜事了。” 沈雪笑道：“我们这不是搭帮你，赚到钱了吗？不然，我们也只能随五块钱的份子钱了！” 王林道：“那这样，我中午在国际大饭店摆一席，请你们务必赏脸出席。” “嗯，好。”沈雪道，“你也不用太破费，我们这些人，吃不了大鱼大肉。” 王林道：“那就海鲜伺候！” 沈雪扑哧一笑：“刚才百灵还跟我说呢，说你太厉害了，产业一家接一家的开起来了，用不了多久，你都能成为申城首富了吧？” 王林失笑道：“你们也小看申城了吧？这城市里，藏龙卧虎的人可多了！我这点钱，离首富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不过，我也有这样的目标！希望十年、二十年以后，我也有成为首富的一天吧！呵呵！” 沈雪妙眸轻眨，说道：“百灵还说，你这么出色的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你呢！她还说，你这样的男人，不管和谁结婚都是浪费！你应该像明星一样，当大众情人！” 王林道：“那么，像你这样的仙女，又要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呢？我可不希望你当大众情人。” 沈雪芳心一悸：“是吗？那你希望我当只哪一个人的情人？” 第193章 价格战？不战！ 王林温柔的笑了笑：“我希望你幸福、快乐、健康。” 沈雪嫣然一笑：“我明白了。” 王林也不知道，她明白了什么。 周军和王琳也给王林来了红包，还给他送了一块生意兴隆的牌匾。 王林叫人把牌匾挂到了收银台后面。 临近中午的时候，周粥也过来了，掏出一个红包给王林，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王林笑道：“你哥随过礼了，你又来随啊？重复了，免了吧？” 周粥道：“他是他的，我是我的，你还嫌钱多吗？” 王林笑道：“我是财迷啊，怎么可能嫌钱多呢？那我收下了。” 还好他没告诉厂里的人，他是副厂长，大家都来的话，中午的宴会能把国际大饭店包圆了。 这一天下来，秀之林卖场的收银台，一直没停过，负责收银的妹子，个个累得跟狗似的。 王林临时做出安排，从工厂把休息的工人调了过来加班，给每个收银员安排了一个打包员、一个副手，这才缓解压力。 晚上九点打烊后，店里还有许多顾客，忙完以后已经是十点。 每一家店的收银台下面柜子里，都锁了一个保险柜，当天收到的钱，就放进保险柜里，王林第二天再派人统一收钱。 保险柜是双锁设计，王林可以开启，否则必须店长和副店长两个人同时在场才能打开。 当天晚上，王林去接了李文秀和李文娟姐妹，一起回家。 “姐夫，你们店里卖了多少钱啊？”李文娟高兴的问道，小姑娘精力充沛，一点也不觉得累。 王林笑道：“25万多一点。” 李文娟道：“太少了吧？我守的那家店，只有一层楼，也卖了10万呢！你的店有三层楼那么大，怎么也才卖25万呢？” 王林道：“我们估计不足，收银台拖慢了速度。” 李文秀道：“淮海路店铺也是这样，只卖了15万，因为收银台已经是极限了，不然还能多卖。很多排队的顾客，因为等不及就离开了。” 王林道：“现在的确是开工厂、做生意的最好时机！” 事实上也是如此，因为改革开放以后，刚刚从计划经济中走出来的市民百姓，看到不需要凭票购买的东西，都会有一种抢购的消费冲动。 再加上社会上各种物资短缺，大多数货物，都属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所以民营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只要稍微懂一点经营之道，大部分产品都很好卖。 这一年，也是民营企业发展壮大的关键一年。 王林道：“其它店铺，估计销售额差不多，也就在10万左右。所有店铺加在一起，总的销售额在200万元左右吧！” 李文秀道：“这只是一天的销售额啊！要是天天这么卖，那不得发横财了？” 王林笑道：“哪能天天有这么好的生意？今天是开业第一天，大家都图个新鲜，过不了三天，进店的顾客就会锐减，明天还有一半都了不起了！” 回到家里，三人各自洗澡睡觉。 躺到床上，王林说道：“文秀，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李文秀笑道，“看到生意这么好，我开心得很，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今天军哥、师傅、田姐、罗伟他们都来了红包，我请他们在国际大饭店吃了一餐饭。” “呀！我把这事给忘了，我娘家人都不知道你店铺开业的事。是我的错，我没通知他们。” “算了，没事，我们是一家人，没必要。” “你不要介意啊，我娘家人真的不知道，不然文兵肯定来的。” “真没事。”王林笑道，“睡吧，累一天了。对了，我想请文娟帮我管理旗舰店。” “那边不是有店长了吗？” “店长之上，再设一个总管好了。等她熟练一些，我就把卖场这一块的生意，交给她帮我管理。我现在身边缺人。文娟是我信得过的人，她也是高中毕业生，算是知识分子了，管理卖场应该够用了。” “她都能帮你管理卖场？那我帮你管理工厂也够了？” “是的啊，我一直都说，要你出来，当服装厂的厂长，你又不肯。”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看啊，我怀孕了，明年要生产，然后要带孩子，未来几年时间里，我都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帮你管理工厂。” “嗯，我知道，你就安安心心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吧！” “王林——” “嗯？” “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们没钱，穷得连早餐钱都没有，我就想着赶紧赚钱，不用每天为一日三餐发愁。结果你真的学会了赚钱，而且是赚大钱！可是我这心里又不踏实了，我总担心，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 “你会不会嫌弃我配不上你啊？” “这个问题，我记得早就跟你说过了。两个人在一起，没有绝对的般配，总有一方是弱势方。我发现你这个人，功利心其实挺强的。以前你觉得我配不上你，现在你又担心你配不上我？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你还不如把日子过好了。” “你不许嫌弃我！”李文秀抱住了他。 “你不嫌弃我，我就烧高香了！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是中专生！” “哎呀，你还说！” “呵呵！” 不出王林所料，开业当天的热闹景象，第二天就锐减了一半都不止。市民百姓大都要上班，白天有空出来逛街的人大大减少。 王林到各家店里跑了一趟，统计昨天的销售额，顺便问问情况。 果然和王林猜测的差不多，昨天总的销售量，在200万左右，真的可以算得上开门红！ 而各家店铺今天的销售情况，也是直线下滑。 一天两天看不出水平，得做上三、五几个月，才能知道这一行生意到底好不好。 王林拿到了钱，叮嘱各个店长几句，就回白厂了。 他现在有两家工厂要管理，有时还要去申纺厂里坐班，处理后勤事务，忙起来跟个陀螺似的。 有时他人在白厂，蓝厂的人呼他呼个不停。 等他到了蓝厂，白厂的人又开始呼他。 好在服装厂和卫生巾厂，都没有太多事，只需要管好进销存，做好生产计划就行了。 服装厂生产出来的服装，有自己的卖场销售，不存在卖不出货的担忧，也不需要他去招商、开经销商大会之类的。 卖场开业第一天的爆销，几乎把很多服装的码数都卖断了，这些订单就够服装厂加班一段时间了。 王林的重心，还是放在卫生巾厂这边。 大华公司接到订单后，运了四条新的生产线过来安装。 红光食品厂的原厂址，地盘足够大，这种简单型号的卫生巾生产线又不怎么占空间，安装十条生产线也只是小意思。 业务点的作用，开始慢慢显现出来。 经过王林鼓励过后，业务主任和业务员们，干劲十足，各个业务点都铆足了劲，想要拿到前三名，拿到奖金。 业务主任每周的销售总结，也写得越来越有水平。 这让王林十分欣慰。 现在卫生巾厂的产能，都是先提供给自己的业务点，在满足业务点的业务发展需求之外，再考虑供销总社的供应，其次才有货供应其它批发商和经销商。 这天，王林来到白厂，正好碰到沈雪下楼来。 “你起这么早呢？”王林问。 “今天要去电视台里彩排。”沈雪道，“估计得一天时间。” “我送你过去。”王林把刚关上的车门，又给拉开来，“上车吧。” 沈雪笑道：“好吧，辛苦你了。” 王林送她到达电视台，说道：“你彩排结束后，借他们台里的电话，打我的呼机，我来接你。” “嗯，好。”沈雪甜甜一笑，“可能会比较晚哦。” “不管多晚，我都来接你。电视台这边位置比较偏，晚上更难打到车了。” 沈雪听了，心里暖暖的，伸出手来，握住王林的手，然后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这才嫣然一笑，下车去了。 王林看着她俏丽的身影，消失在办公楼里，这才准备倒车。 这时，他看到顾清雨从他哥的车里下来。 顾清雨看到王林的车，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王总，你怎么来了？” 王林道：“送一个朋友过来。” “到台里坐会儿吧？” “不了，我厂里挺忙的。” “那好吧，再见。” 夏利车里的顾清华，朝王林笑道：“王总好！” “顾总，你好。”王林点点头，倒车出来，经过公交车站时，看到付美芳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匆匆往电视台这边跑。 王林看了她一眼，她没留意到王林，径直进电视台里去了。 回到白厂，王林来到车间，和安装生产线的大华公司技术员们见面，然后看着他们安装生产线。 王林是机修工人出身，对这种机械设备，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也喜欢研究和琢磨这些机器的安装、工作原理、运行程序。 因为是老式的机器，自动化程度并不算高。 如果是全自动化生产线，16条大型生产线，也只需要400多个工人，平均每条生产线，只需要25个工人。 大华公司代理的这种日产设备，胜在稳定，虽然工人用得多，但产能也不低。 这套生产线的缺点也很明显，生产出来的卫生巾，是直条状的，并不是带护翼的，而且并不是全封闭的，成品从传输带上运送过来以后，需要人工进行包装。 这样一来，产品在检包过程中，有可能造成细菌感染。 不过，王林的公司，在进行最终出厂之前，都会对产品进行灭菌处理，这也是爱晴柔卫生巾比其它杂牌更高级、卫生的地方。 在当前这样的机械水平条件下，国内的卫生巾生产水平，总体都不高。 那些高端的生产线，2000万一套，甚至贵到一亿元一套，国内还没有哪家工厂买得起，就算买了回来，以国内现有的消费能力，也只有亏本的份！ 好在国外品牌还没有进入我国市场，国内的适龄女性，想使用卫生巾的话，只能购买国内的产品。 就算没有国外品牌的竞争，国内品牌之间，也杀得你死我活，天昏地暗，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卫生巾品牌，争夺有限的市场份额。 爱晴柔卫生巾异军突起之后，抢走了申城市的部分市场。 因为爱晴柔是申城本土品牌，在本地打广告打得响亮，爱晴柔三个字，已经被很多知识女性接受，像供销总社这样的老牌国企，又支持本地产品，给爱晴柔上了专柜，这样一来，在申城之地，爱晴柔迅速抢占了市场。 而整个国内市场份额，本来就集中在一线大城市，申城更是份额最大的城市之一。 爱晴柔做起来后，其它厂家在申城的销量直线下降。 其它品牌不能坐以待毙，开始在申城展开一轮抢滩登陆战！ 率先打响此役的，是国内其它的杂牌产品，为了减少库存压力，他们纷纷使出减价促销的杀手锏！ 王林在车间里看工人安装生产线时，金悦小跑着来到他面前。 “怎么了？”王林讶异的看了她一眼。 金悦胸口起伏不定，脸蛋通红，说道：“王总，我刚接到下面汇报的消息，国内很多卫生巾厂家打响价格战了！” “价格战？”王林哈哈笑道，“不用理会！” 金悦当成一件天大的事情，来向王林汇报，结果王林完全不当回事，这让她好不郁闷，她还以为王林没听明白，于是再三提醒道：“王总，价格战啊！别的品牌都在降价销售呢！” “没事！”王林低头看着生产线，挥了挥手，“他降任他降！” “那咱们的卫生巾呢？不降一点点价格吗？” “不降！”王林斩钉截铁的回答。 金悦啊了一声：“王总，下面业务点的人都在问我们呢，不降价的话，会不会卖不动啊？” 王林见她如此担忧，只得多说几句，直起腰来，笑道：“没事的，你叫他们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们卖的是卫生产品，又不是垃圾袋！你以为越便宜，就越多人买吗？” 金悦见王林如此笃定，虽然心下惴惴难安，但也不敢再问，便道：“王总，那我通知下面业务点，不降价。” “嗯，去吧！爱晴柔，不降价！哪怕所有产品降价销售，我们也不降！”王林道，“开什么玩笑，降价？我还想提价呢！” 第194章 约会 下午，王林先去申纺厂，接李文秀、王琳、周粥下班，回到家，看到孙小蝶和李文娟正在叽叽喳喳的商量什么。 “王哥！”孙小蝶起身，羞涩的喊了一声。 “小蝶来了。”王林微微一笑。 李文娟扑上前，挽着王林的手臂，笑道：“姐夫，小蝶已经写信回村里了，喊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出来，让她们帮我们摆摊，我和小蝶就到秀之林卖场来工作了。” 王林道：“好啊，来吧！我正需要帮手呢！” 李文秀放下包，说道：“王林，今天厂里发生一件事，刚才在车里，当着周粥的面，我没好意思跟你说。” 王林道：“什么事？” 李文秀道：“赵卫国辞职了。” 王林倒是一愣：“赵卫国辞职了？不可能吧？他有勇气辞职？” “是真的。”李文秀道，“他跑到厂办去大吵大闹了一场。本来是要找你的，结果你不在办公室，就找周粥吵了起来。他被周粥训了一顿，他也不敢动手打人，就和周粥吵了一场架，然后当场辞了职，还骂周粥和你是一对——” 说到一半，李文秀说不下去了。 王林轻咳一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狗男女？” “嗯！他还说了很多极难听的话，他反正要辞职，所以破罐子破摔呢！”李文秀道，“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我没去现场，是后来听人说的。” 王林脸色变得铁青，眼里闪过一抹愠色。 李文秀道：“你和赵卫国的关系，闹这么僵吗？他对你怨气好大啊！你小心一点他，我怕他报复你。” 王林冷笑道：“跳梁小丑，不足为惧！我倒是没想到，他有勇气辞职。” 李文秀道：“他在厂里压根就待不下去，以前他当机修班长时，得罪的人太多，以前他好歹是个班长，又有主任给他撑腰，工人们忌惮他几分。现在人人都知道他得罪大人物了，谁还怕他？个个都是痛打落水狗，挤兑得他没有立锥之地了。” “他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王林冷冷的道，“过街的老鼠，当然是人人喊打了。他但凡有一点人缘，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李文秀道：“他本来是想调一个部门工作，混到退休养老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倒和周粥起了冲突，调动肯定是别想了，一气之下就辞职了。还扬言说——” “说什么了？你直接说吧，我承受能力强，听得进歹话！” “他说，有朝一日，要发大财，要把你王林踩在脚底下，碾压蚂蚁一般，把你碾死！这个人太可怕了，真的，怨气好大！” 王林摆了摆手：“别管他。他真有本事出人头地，我倒敬佩他是条汉子！” 李文秀道：“只是周粥无缘无故受到牵连。你没看到她今天很不高兴吗？你去安慰一下她吧？我和文娟做饭了。” 王林微一沉吟，往周军家里来。 周军果然不再加班了，每天下班就回家，正在做饭呢！ 王林走到厨房边，笑道：“三好男人，你好啊！” 周军哈哈笑道：“我从来没做过饭的，这不逼上梁山了吗？” 王林道：“你忽然之间不加班了，你领导对你没意见？你就不怕以后难以升职吗？” 周军朝客厅里望了望，低声道：“别提这个事了，我现在不敢提升职加薪的事。只想伺候好你姐，让她顺顺利利的把小宝宝生下来！” “你不憋屈啊？” “我乐在其中。男人这一辈子，谁说非得功成名就，腰缠万贯了？只要她不嫌弃我，哪怕我在家里当个家庭煮男，我也愿意。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一样很舒服不是？” 王林一愣，拍拍他的肩膀，回到客厅。 王琳压着腿，坐在沙发上，织着毛线衣，笑道：“弟，你跟我家周军说什么悄悄话呢？” “呵呵，没什么。”王林笑道，“你家和我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家庭风。我家是文秀做饭菜，你家是军哥做饭菜。”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家周军爱我比较多，你家呢，文秀爱你比较多。” “什么理论？还有这样的说法？” “那当然了。周军肯为了我放弃加班，放弃讨好领导的机会。但你不会为了文秀放弃发财的机会。这就是你和周军的不同之处。” “姐，你这是在批评我吗？” “不敢。每个人有自己的活法。我也不能说你努力成功是一种错。毕竟我也想赚钱不是？不过呢，现在国家施行计划生育，一个女人一辈子，也许就怀孕这一次，这一年，也是她最需要男人关怀的时候。怎么样取舍，就看你们男人自己的了。” 王林沉吟道：“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能放下那么多的产业不管吗？工厂要是垮了，两千人都得失业。” “所以说啊，每个人的情况是不同的。或许你家文秀也乐在其中呢？不是吗？她看到你这么有出息，赚到那么多的钱，她也有面子不是？” 王林呵呵一笑：“姐，我发现你真的很厉害。” 王琳用脚踢了踢他，然后指了指次卧：“在里面呢！去找她吧！” 王林闹了个大花脸：“我是来看姐你的。” 王琳咯咯笑道：“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有看不明白的？去吧！她正苦恼呢！” 王林摸摸鼻子，起身走到次卧房门，轻轻敲了敲门：“周粥，是我。我进来了啊！” 过了几秒钟，没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他便推门进去。 周粥半躺在床上，双脚耷拉在床头，拿一本杂志展开来，覆盖在自己脸上。 王林走过去，把她脸上的杂志拿开。 周粥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王林慢慢的靠过头去，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周粥撑不住，眉眼一动，扑哧笑道：“光天化日，你想干嘛？” 王林呵呵笑道：“想看看你额头上的小红疙瘩还在不在？” 周粥坐了起来，嗔道：“你进来做什么？” “赵卫国找你吵架了？” “嗯。那人真不是个东西，疯狗一样，逮谁咬谁！他明明是来找你的，我说你不在，他就逮着我说了半天话，激动得跟个被男人抛弃了的小怨妇似的。我说你们机修班的事我管不了，你去找车间主任吧！他更加激动了，说我和你是一个鼻孔出气，还说我和你是狗男女呢！” 她一边说，一边幽怨的看了王林一眼，继续道：“我气不过，就骂了他几句，他跳着脚，说了许多脏话。我就说啊，你再这态度，我就叫厂里开除你！结果他喷着口水说，行啊，你们都打压我，让我没有活路，那我就辞职好了！老子以后再也不归你们管了！他说完后，挺光棍的走了！” 王林道：“让你受委屈了。改天我教训他，给你出气。” “你别去招惹他了。这人凶狠得很，有犯罪的潜质！我怕把他逼急了，他真敢杀人放血！何苦来哉？”周粥道，“反正说我两句，我也掉不了肉。再说了，他也没说错，我和你本来就是一对——” 她拿手在王林额头上轻轻一点：“你是狗男，我是女！” 王林：“……” 周粥觉得两人这么坐在床上，太过亲密，便下了床，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说道：“你还不回去？” “赶我干嘛？”王林往她床上一躺，笑道，“我也没欺负你啊！” 周粥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说道：“小心我床上有香！再沾了回去，你们又有几天架吵了！” “是文秀让我过来安慰你的。说你今天为了我受委屈了。” “是吗？她倒识大体！你也听她的话！哼！” 王林脸色一滞，双手放在头下枕着，说道：“弹一曲古筝来听听？” “不弹。我练习古筝，只弹给一人听。” “谁啊？” “我爱人！” “……” 王琳在外面敲了敲门，喊道：“吃饭了！” 周粥白了王林一眼：“你姐以前喊我吃饭，都是直接推开门的，她今天知道你在我房里，以为我和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不敢推门！你还不走呢？” 王林笑道：“我在我姐家吃饭得了。也等于是陪你吃饭了。” 周粥道：“没做你的饭，你快回去吧，不出五分钟，她就寻过来了。” 王林和周粥出来，闻了闻餐桌上的菜香：“军哥，你手艺可以啊！色香味俱全呢！” 周军递过来一双筷子：“尝尝吧！” 这时，李文娟走了过来，笑道：“姐夫，吃饭了——你在这边吃了啊？” 王林尝了一口菜，笑道：“我尝尝军哥的厨艺！不错，军哥，你这手艺，不像是单身了二十几年，倒像是当了二十年丈夫了。” 李文娟走了进来，拿过王林手里的筷子，也夹了些菜尝了尝：“哪有？这味道跟我姐做的菜相比，差远了，姐夫，你还是回家吃吧！家里有好菜！” 王林轻轻敲她的头：“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些！” 周军嘿嘿笑道：“我知道自己的手艺，我正在努力学艺呢！你们多批评我是对的。王林，就你假模假式的！” 王林哈哈一笑，看了周粥一眼，见她只顾低头扒饭，便和李文娟出来了。 回家吃过饭，王林说要出去一趟。 李文秀道：“别去找赵卫国了啊！人家都辞职了，别把他逼上绝路了！没这个必要不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王林冷笑道：“我才懒得理他！只要他不来冒犯我就行。我带文娟去旗舰店里，让她和店长方红她们见个面，彼此认识认识。顺便看看店里的情况。” 李文秀拿出毛活来了：“哦，那你去吧。” 李文娟高兴的道：“姐夫，我们走！小蝶，你在家里陪陪我姐，今晚别回宿舍了，和我睡吧！姐夫，你等等我，我去换衣服。” 孙小蝶道：“好的。我先做做家务。” 李文秀道：“小蝶，你别做，我等下来收拾。” 孙小蝶道：“没事的，文秀姐，我做习惯了。我在家里做农活，那可累多了。双抢时节，我每天割谷子、挑谷子、晒谷子，还挖红薯、挑红薯，一块一块的地，一挖就是一天，两只手都起血泡泡呢！” 王林道：“是吗？那够辛苦的。你一说红薯，我忽然就想吃烤红薯了。” 孙小蝶道：“我们家乡，正是收红薯的季节！王哥，你要是想吃的话，我叫我朋友带一些过来吧？我赶紧写信，他们动身来城里前还能收得到。” 王林道：“好，不用带多了，就带几个过来烤着吃就行了。” 李文秀道：“家里现在用的是燃气，怎么烤？” 王林道：“我有办法。” 李文娟换好衣服出来，她穿着王林给她设计的冬裙，这次穿的是红色的，外面罩一件白色的外套，套着长筒靴子，仍旧扎着两条小辫子，青春气息洋溢言表。 李文秀看了妹妹一眼：“至于穿得这么漂亮吗？出去约会似的！” 李文娟挽着王林的手，咯咯笑道：“姐，我就是跟姐夫出去约会，你看，我和他般配不般配？” 李文秀白了他俩一眼：“嗯，挺像一对狗男女的了！” 李文娟嘟嘟嘴：“姐！我不高兴啦！” 李文秀扑哧一笑：“行，般配！你挺像他小姨子的！” 李文娟咬牙无语。 王林道：“文娟，别玩了，快走吧！害得我也挨骂了！” 他先出门下楼。 李文娟从后面追上来，忽然扑到他背上，笑道：“姐夫，背我下楼。” 王林伸手，一把握住了楼梯扶手，这才站稳：“文娟，不能这么玩，我们俩差点滚下楼去！那可不是好玩的！” 李文娟趴在他背上，缩起双脚来，撒娇道：“背我下楼！我不下来。” 王林道：“被人看到，笑话死你。” 李文娟道：“谁爱笑谁笑去！我才不在乎呢！” 王林无奈，谁叫他碰上这么个爱作的小姨子呢？ 他双手抄住她双腿，往上一耸，慢慢下楼来。 李文娟嘻嘻一笑，把脸贴在他颈后，幸福的笑道：“姐夫真好！” 王林哭笑不得。 下了楼梯，正好迎面撞见张美云，张美云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俩，太过惊讶，都忘记说话了。 王林放下李文娟，也懒得跟张美云解释，这种事，只会越抹越黑！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 李文娟坐进副驾，朝外面目瞪口呆的张美云扮了个鬼脸。 张美云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揉了揉眼睛，讶道：“这是文娟啊，脸蛋比她姐要圆一些白一些！我的妈啊，她怎么和王林这么亲热呢？” 《逆袭1988》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 第195章 心有猛虎【求订阅】 秀之林旗舰店。 晚上的生意比白天好多了，来逛街的人，看到灯火通明的秀之林，都会驻足观望，然后进来看看，一进来逛就出不去了，从一楼逛到三楼，再逛下来，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秀之林的巨大霓虹招牌，采用的是白光透照，在黑夜里格外醒目，又显得干净轻柔。 王林和李文娟走进店里， 方红迎上前来：“王总好。” 王林点点头，笑道：“方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文娟，以后是这家店的主管，你们有什么事，直接找她便好。” 方红朝李文娟笑道：“李主管，你好，请多指教，我叫方红，东方红的方红，我是这家店的店长。还有一个副店长叫金然然，她在楼上。我去喊她下来。” 李文娟嫣然一笑：“方红姐姐，你好。” 王林道：“方红，你忙你的，我带她到处看看。等下到了楼上，我再介绍金然然和她认识好了。” 方红道：“好的，王总。” “姐夫，这店好大气，”李文娟道，“这是咱们最大的卖场了吧？” “是啊，一家这样的店，能低得上四、五家其它店铺。” “嗯！” “所以，你一定要管好了，这是咱们秀之林品牌的形象店、旗舰店，也是标杆，代表着咱们服装品牌的脸面。” “我知道的，姐夫。”李文娟对店里的衣服早就熟悉了，走走看看，也没有拿了衣服要去试穿的冲动。 他们从一楼逛到三楼，在三楼见到了金然然。 三楼是特价区，性价比最高的衣服，都放在这上面。 所以，虽然三楼比较难爬，但还是有很多顾客愿意上来选购。 金然然二十五岁，已婚已育，是个高中毕业生，留着青年短发，为人很稳重。 王林介绍她和李文娟认识。 金然然笑道：“我见过李主管，你以前在华亭路卖服装的吧？” 李文娟笑道：“是的啊！那个摊位也是我姐夫的！” 金然然笑道：“原来你是王总的小姨子啊。” “嗯！”李文娟道，“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金然然道：“这是大店面，比小摊位可难管了。我们每天的销量很大的。” 李文娟道：“做服装店管理，最重要的不是销售，而是库管。我们做管理的，不要只把眼睛盯在销售上。销售自然有销售员进行，一场促销，就能卖断货。但是，有一个合理快捷的仓库保障，对我们的销售以及后续的账目明细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服装库存管理是一个艰巨而又繁重的任务，不仅要做到每天清点、整理、统计、而且要井然有序，方便找。” 王林惊讶的看着李文娟，心想她俏皮跳脱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认真工作的心。 金然然本来是有些瞧不起李文娟的，以为他不过是仗着王林这个姐夫上位，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倒是一愣。 王林有意考较李文娟，便问道：“文娟，那你说说看，服装库存管理，主要有哪些方面要注意的？” 李文娟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服装库存要合理摆放，相关性强的服装要确定好摆放位置，提高取货和盘点整理的效率。特别是畅销的服装，一定要放到最方便的位置，做到快进快出。我们也要及时清点库存，及时进行补货、进货。还有一点，那些卖不动的服装，也要关注到，不能成为滞销商品。还有就是要做到三清，笔笔清、进出点清、天天记清！姐夫，我说得对吗？” 王林笑道：“不错，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李文娟道：“我摆了大半年的服装摊了，早就学会这一套了！你看我和小蝶两个人，每天也能卖几千块钱的裤子，从来没出过一分钱的差错，是不是？我姐都夸我做得好呢！” 王林道：“好，不错！” 金然然道：“李主管果然经验丰富，佩服！” 李文娟道：“对我来说，这个店，就是一个大摊子！我肯定能管好。姐夫，我去收银台看看。” 王林道：“行，你随便吧！这里以后就是你管的店了。” 两人下了楼，李文娟来到收银台，和几个收银员聊天。 她活泼外向，具有极大的亲和力，这几个月来，她在外面摆摊，早就把嘴皮子练出来了，和谁都能聊得来，很快就和收银小妹们打成一片，有说有笑的。 擅长交际这一点，她比她姐强多了。 店员们知道她是新来的主管，自然要和她打好关系。 王林在店外，吸了几支烟，看着李文娟和店员们互动，心想不知不觉，李文娟也成长起来了。 李文娟在收银台站了半个多小时，又到试衣区去了。 王林看看时间，快到晚上九点，店铺打烊时间到了，但进店的人还是有不少。 不一时，李文娟走了出来，对王林笑道：“姐夫，我觉得有几个地方可以改进的。” 王林饶有兴趣的问道：“是吗？你说来我听听。” “嗯，这头一条，就是店员都不化妆。她们代表是店铺和品牌的形象耶！她们穿得好，化妆漂亮，更显得咱们这个品牌正规、有活力，是不是？她们以前是在厂里上班的，当然不必化妆，但这是咱们的形象店，我觉得应该化一点淡妆。” “嗯，有道理。”王林赞许的笑了笑。 李文娟道：“还有啊，我觉得店长和副店长的工资低了。” “低了？”王林笑道，“店长的月工资是120块，副店长是110块钱，就算放在申纺厂，也算是高工资了呢！” 李文娟道：“工资不高的话，她们怎么能做出店长的表率来？其它人看到工资差距不大，又怎么有动力竞争店长？一家店里面，如果店长能做到一百分的话，员工顶多只能做到40分。如果店长只能做到40分，那员工肯定只能做到10分了！因为店员肯定是有惰性的。所以，我们现在要把店长的积极性拉高到一百分！” 王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李文娟道：“以前我和小蝶看摊子，我的积极性就比她高，因为我是你妹妹啊！我得为你负责。这些店长可不是你妹妹，你得用高一些的工资，让她们为你拼命。” 王林笑道：“那你说，给她们提多少工资呢？” 李文娟道：“各加五十块钱吧！而且要形成竞争机制，我们肯定还会开新店是不是？其它店也可以设主管这个职务，这样一来，就算是店长也会努力，想成为主管，其它店员也想着成为店长。因为工资差距很大，她们就有了工作的动力。” 王林笑道：“行，听你的。” 他以前还担心，李文娟不懂管理，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个小姨子，远比自己想象中要聪明呢！ 李文娟道：“还有一点，店员们站一天下来很累的，我以前和小蝶就准备了小凳子坐，其实也耽误不了卖货。我们可以在店里放一排凳子，方便店员人少时休息，也可以方便顾客逛累了坐一会儿啊。” 王林笑道：“就怕她们偷懒。” 李文娟道：“她们真要偷懒，你以为你不放凳子，她们就不会偷懒了吗？她们躲到试衣间去坐着，你又知道？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就在收银台这边放一排凳子，让她们平时没事就坐在门口，来了顾客，她们第一时间就能起身去招待呢！” 王林道：“行，你看着办。说了把店交给你，那就是交给你，我只看最后的业绩。” “谢谢姐夫！”李文娟甜甜一笑。 “我们回家了吧？这边也快下班了。” “我不想回家，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约个会，我要吃好吃的！” “这大半夜的，有什么好吃的啊？”王林笑道。 “我不管，反正你要带我去买吃的。” 王林道：“宵夜？” “好啊！好啊！”李文娟拍手。 王林带着她来到美食街，仍然找到胡汉林的摊位上来。 “哇噻，姐夫，好多好吃的夜宵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带我来？”李文娟高兴的用手在食物摊上指指点点，“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王林道：“别点太多，吃不完的。” 李文娟道：“姐夫，你太小瞧我的胃口了！” “你就不怕长胖吗？” “胖乎乎的，不是更可爱吗？而且我和我姐一样，都是天生丽质，吃不胖的！” “行，那你点吧！”王林笑着，递了支烟给胡汉林，笑道，“这是我小姨子。” 胡汉林笑道：“很漂亮，和她姐一样是个大美女！” 他微一沉吟，说道：“王副厂长，赵卫国也在这条街上摆夜宵摊了。” 王林淡淡的道：“是吗？” 胡汉林道：“今天晚上刚来的，在那边街角，你过来的时候，没看到吗？” 王林道：“我直接就来你摊位上了，没留意到他。” 胡汉林道：“看来，他是铁了心要下海啊！听说他白天还要去华亭路卖服装练摊呢！” 王林笑道：“条条大路通罗马，兴许他下海以后，反倒能发财呢！” 胡汉林道：“现在是好世道啊！这人只要肯下力气做事，赚钱肯定不成问题的。” 李文娟点好了烧烤和小吃，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朝王林招手喊道：“姐夫，过来坐！” 王林道：“等会！” 胡汉林看看李文娟，问道：“王副厂长，你这个小姨子，有对象了吗？” 王林道：“没有！她才18岁呢！哪有这么早找对象的。” 胡汉林笑道：“18岁好啊！我那个小儿子，你也看到过的，今年21岁了，还没找对象，你看这个、那个？有戏吗？” 王林一怔，哈哈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事情，我可做不得主啊，你得让你小儿子去问问她的想法。” 胡汉林尴尬的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去问她本人呢？要不，请王副厂长帮忙问问？成不成都没事。我小儿子就在那边呢，人品相貌，她也看得到。” 王林点点头：“行，我帮你问问啊。她脾气可不好，等下她要是打我，你可得帮着我点。” 胡汉林吓了一跳：“不会吧？我看她温顺可爱，脾气很好啊。” 王林摆摆手：“这都是表象！” 他来到李文娟身边坐下来。 李文娟撅嘴道：“你跟那个老头聊什么呢？连我都不要了！” 王林道：“什么老头？那是我们厂里的食堂主任！我的手下！见了面，不得聊上几句？” “哦！你们认识的！那就算了！”李文娟嫣然一笑。 王林指了指那个正在烧烤的男子，笑道：“文娟，你觉得那个男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李文娟看都懒得看。 “呃，是这样的，他是胡主任的小儿子，名字叫胡国文。” “嗯？然后呢？” “她觉得他当你男朋友，行不行？” “什么？”李文娟瞬间爆炸，腾的起身，大声质问道，“姐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胡汉林看到这边果然吵了起来，不由得吃了一惊，心想王副厂长说得不错啊，这个女人看起来温柔可爱，其实心里藏着一头大老虎呢！ 王林头皮发麻，尴尬的四下瞧瞧，说道：“文娟，你坐下说话，别这样行不行？” 李文娟委屈的道：“好啊，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嫌我住在你家里碍眼了？嫌我吃你家大米了？你想赶我走了是不是？” “没有的事！我说过了，我家里随便你住，你住一辈子都行！” “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我没赶你走啊！不就是想介绍一个好对象给你嘛！”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李文娟每说一遍我不要，就靠近王林一步，腰弯下一分，脸离他近一寸。 等她三遍我不要说完，她的脸快要贴上王林的脸了。 王林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苦笑一声：“行行行，不要就不要，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你就是嫌弃我了！哼！”李文娟往凳子上一坐，“我说你这么好心哩，第一次带我出来吃夜宵！原来是想给我介绍对象，想赶我出家门呢！你没安好心。” 王林哭笑不得的道：“文娟，这话我得解释一句，我是先带你过来吃宵夜，然后碰到胡主任，胡主任看你长得好，所以才想攀这门亲，我不过是带句话而已，你不同意就不同意，至于发这么大火？” “真的？你不是骗我的？你不想赶我走？” “不赶！你住多久都行！”王林捏了一把汗！ “那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妹妹式的喜欢！” “哼！骗子！说喜欢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我走了，不吃他家的东西了！我讨厌他家！” 李文娟说完，起身就走！ 王林：“……” 第196章 大打出手！ 王林太了解李文娟了，这么晚，她不可能一个人跑回家去，而且放着这么多美味佳肴，她岂能放过？ 他轻咳一声：“文娟，你走了的话，你点的宵夜，我一个人吃了啊！” 李文娟走了两步，见他真的不动身，不由得驻足，转身回来坐下：“才不便宜你一个人呢！” 王林呵呵笑道：“这就对了，生气归生气，可不能和美味作对，是不是？” 一时，胡汉林端着烧烤上来了，和王林对了个眼色。 王林轻轻摇头，表示此事没戏，不用再说。 胡汉林点点头，表示明白，又摇了摇头，叹声可惜，这么好的姑娘啊，自家的儿子却没有缘分！ 李文娟才不管他们，低头吃起来：“喔，好吃，姐夫，你快吃，真的好吃。” 王林道：“刚才谁说要走来着？” “哼，你还说！以后你再赶我走，我就再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的错，吃吧！” 两人吃过宵夜，买了单，起身离开。 “姐夫，你怎么知道有这么好的地方？以后你每天都带我出来吃宵夜好不好？” “每天？你不要命了？宵夜不能天天吃的。” “小器！吃个宵夜还能要了我的命？我才不信。” “道家有言，早饭为天食，午饭为人食，晚饭是鬼食。晚饭都是鬼食了，宵夜更是鬼食了，最好少吃或不吃，胃也是需要休息的。别一天吃个不停累坏了胃。” “啊？鬼食？你别吓我好不好！这大晚上的，你为什么要说鬼啊！你一说鬼，我看过的那些鬼片里的鬼，全跑到我脑海里来了。”李文娟紧紧拉住了王林的手。 “这么胆小，还看鬼片呢！” 两人头碰头的说着话，冷不丁旁边传来一声冷笑：“呵呵，花心鬼，又换对象了！” 王林一怔，看向街边，只见一个夜宵摊，摆着一个烧烤架子，一个煤球炉上架着一支炒锅，站在后面营业的主人正是赵卫国。 和赵卫国一起的，还有他妻子，两人经营夫妻档。 王林沉声道：“赵卫国，你阴阳怪气的，说谁呢？” 赵卫国还是不敢正面硬刚王林的，傲然说道：“你管我说谁呢？关你什么事？” 王林道：“赵卫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闹厂办的事！你在背后骂过我的话，我都记着呢！你既然下了海，就好好做你的营生！别他玛的再惹事！不然我要你好看！” 他这几句话，是拧着眉头、咬着牙齿冷哼出来的，威胁意味很浓，倒是唬住了赵卫国。 赵卫国翻了一下架子上的烧烤，眉头轻轻跳动，他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嘟囔道：“你做得，我还说不得？” 王林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他猛的冲上前，一脚踢在那烧烤架子上。 “哗啦！”一声，那烧烤架子被王林一脚踹倒。 火红的木炭冒着青烟，散落一地！ 赵卫国唬了一跳，往后急退！ 他躲闪不及，被几块木炭给烫到了衣服。 “王林，你要跟我打架是不是？来啊，我们今天就分个你死我活！”赵卫国也在气头上，捋了捋衣袖，指着王林叫阵。 他妻子刘京美正在串菜，听到响声，回头一看，哎唷一声，赔着笑脸，上前来说道：“这不是王林王副厂长吗？你们是到这边来吃宵夜吧？卫国，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烧烤架子都给弄倒了？” 赵卫国怒火中烧：“瞎了你的眼睛？你没看到，这是王林踹倒的吗？” 刘京美道：“就算是王副厂长不小心碰倒的，也没什么嘛！也就几块木炭，几串烧烤！没事、没事！” 赵卫国用力想将妻子搡开，但被她死死摁住。 两夫妻倒先撕开了！ “卫国！你听我说行不行！你这性子，到底改不改？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刘京美暴喝一声。 妻子的怒吼，把赵卫国给震住了，他愤怒的看着王林，眼睛里似能喷出火来。 刘京美使劲推开丈夫，对王林道：“王副厂长，对不起，我家卫国刚辞职下海，心情不好，多有得罪。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见她如此，王林本来想大搞一气的心思，也就淡了，心想赵卫国不咋的，倒是讨了个识大体的老婆。 “嫂子，这烧烤架子，是我不小心碰倒的。”王林掏出钱包来，拿出两百块钱，放在旁边桌子上，说道，“这是我赔偿你们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李文娟看看赵卫国，再看看刘京美，兀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微一迟钝，赶紧追上王林。 刘京美转过身来，指着赵卫国道：“好端端的，你去招惹王副厂长做什么？你管他带谁出来吃宵夜呢！跟你有关系吗？” “你干嘛拉住我？要不是你拉住我，我非打得他落花流水不可！”赵卫国咬了咬牙。 刘京美道：“就你现在这样，你还逞能呢？丢了工作就算了，你还想得罪人不成？人家王林现在是副厂长！如日中天，你就不能让着人家？” “我凭什么让着他？玛的，这个过节，我迟早找回来！”赵卫国心气难平。 “我警告你，我要是还想跟我过日子，还想要这个家，你就给我老实点！夹着尾巴做人！等你哪天真的发达了，你栖上枝头变凤凰了，你再要去抖威风，我也管不住你了！但是现在，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和气生财你懂不懂？” “我、我咽不下这口气！”赵卫国猛的蹲下身子，双手捧着脸，哽咽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凭什么开除我？我做错了什么？” “谁开除你了？不是你自己犯浑辞的职吗？” “是他们说要开除我，我气不过才辞的职！不然我发神经啊？放着好好的班不上，大冷天的来这里摆摊喝西北风？当什么个体户啊！你不知道个体户低贱得很啊？谁瞧得起啊！” “个体户，不丢人！”刘京美拉起丈夫，说道，“卫国，只要能赚到钱，能过上好日子，我不嫌丢人！那么多个体户都赚到了钱，相信我们也可以的。你要是实在丢不起这人，那你明天舍下面子，去求王副厂长，让他招你回厂好了。” “我去求王林？没门！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赵卫国恨恨的道，“玛的！下海就下海，我赵卫国一定要活出个样子来！他王林不是挺能耐，挺会赚钱吗？我要赚得比他更多！” “这就对了，有了心气，干什么不好使？别闹了，大家都看笑话呢！你戴上手套，把架子扶起来，我把木炭夹进去，还能接着用。只是这几串烧烤可惜了，还好，王林赔了我们两百块钱呢！这也算是我们的开门红了！” 赵卫国沉声说道：“京美，我赵卫国发誓，一定让你过上富贵的生活！你等着瞧好了，王林今天加在我身上的屈辱，我以后一定加倍奉还！” “别说了，快做事吧！客人还等着烧烤呢！”刘京美推开他，拿起火钳来。 且说王林和李文娟走到车前，开门上车。 李文娟道：“姐夫，那男的是谁啊？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王林道：“他是我以前机修班的班长，我和他的积怨，由来已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你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 “那肯定的！凡是姐夫的朋友，就是我李文娟的朋友，凡是姐夫的敌人，就是我李文娟的敌人！刚才那女的见机快，拉住了她男人，不然我就帮你一起打他们！” “呵呵！”王林道，“这就叫做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啊！赵卫国妻子很能容忍，三言两语，就消弭了一场血光之灾！刚才我也是一时意气用事，真打起来，谁又敢说一定能赢呢？” 李文娟道：“姐夫，你说得对，以后你再这般意气用事，我也拉住你。” 王林笑道：“你又不是我的贤妻！你迟早是要嫁人的呢！” “你又来了！”李文娟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想把我嫁出去不成？” “我不着急啊，你三十岁嫁人都行！” “嗯！那我就三十岁再嫁人好了！或者我不嫁人也行，反正你会养我的是不是？” “小孩子话！” 回到楼下，王林正要下车，呼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一看留言是：510，便知道是沈雪排练完了，喊他去电视台接她呢！ “文娟，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啊？姐夫，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你还出去呢？” “我有事。” “那我陪你一起去！” “别闹，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生跟着我出去做什么？快回家。我看着你上楼我就走了，不然你害怕。快上去啊！” “哼！不会是哪个狐狸精喊你过去吧？看把你急的！” “对，就是我在外面养的狐狸精，她想我了呢！” 李文娟笑道：“才不会呢！什么样的狐狸精，比我还漂亮？你对我都不动心，还能对外面的狐狸精动心？我才不相信呢！” 王林哈哈笑道：“文娟，我就喜欢你这股自信劲！太给力了！” 李文娟道：“好了，我回家了。你自己小心些啊，慢些开车，早些回来！别忘了，我和我姐都在家里等着你，对了，还有你的小宝宝也在等着你回来！” “我知道。”王林拍拍她的手，“文娟，你真的懂事了。” 李文娟下了车，跑上楼道去了。 王林飞快的倒车，往电视台方向开去。 晚上的街道，几乎是空的，没有行人和自行车，也没有公交车，只有偶尔几辆小车驶过。 王林脚踩油门！ 加速！ 此刻，电视台大厅外面的台阶上，沈雪双手抱胸，俏立在寒风中，她穿着毛线衣和小管牛仔裤，小高跟皮鞋，亭亭玉立，长发飘飘。 旁边有几个人，估计也是在等车的。 有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一直在和沈雪搭讪。 但沈雪神思不属，一直在张望。 “沈雪同志，你今天的舞蹈，实在是太美了！”帅哥笑道，“这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美的舞蹈！真的有如荷花仙子，美不胜收。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啊！” “嗯？你说什么？”沈雪心不在焉的道。 “啊？”帅哥尴尬的抓了抓头，“我们单位的车马上就来接我们了，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让司机大哥顺便送你到家里就好了。” “不需要，我朋友会来接我的。” “这么晚了，你朋友还来接你啊？哎呀，这种地方，不好打车，不然我们几个人拼个面的回家也好。哎，沈雪同志，你们歌舞团没有车接送吗？” “我不知道，我不是跟歌舞团的同事一起来的。” “你的同事好像都走了吧？” “我不清楚。” “沈雪同志……” 这时，沈雪看到王林的车子开了进来，她嫣然一笑，朝他挥了挥手，小跑过来。 王林推开车门，让她上车。 “你来得好快啊！我刚打完电话下来，才等一会儿，你就到了。”沈雪笑道，“你是不是在来接我的路上啊？” “呵呵，快还不好？让你在外面喝西北风才好吗？”王林笑道，“彩排得怎么样？” “一切顺利。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舞台而已。” 刚才搭讪的那个帅哥，看着沈雪上了一辆豪华轿车，不由得苦笑一声。 旁边有人轻声说道：“还是美女好啊，有洋车接送！哎，付美芳，你怎么还没走呢？你们团里接送的车已经走了！” “我没跟团里的同事一起走。”付美芳甩了甩秀发，“我男朋友会来接我的。” “啧啧，美女就是好，个个都名花有主，而且个个男朋友都是有车！羡慕死我们了！” 付美芳看看时间，焦急的看向来路，却不见有车过来。 王林倒好车，准备驶出大门。 沈雪道：“王林，你等等。” 她摇下车窗，探出头，对付美芳道：“美芳，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这么晚了，建波不一定有空来接你呢！” 付美芳看看手表，再望望来路，微一迟疑。 沈雪道：“你早上是不是建波送来的啊？你们说好了晚上来接你的吗？” 付美芳道：“我早上是他送来的，他也说好了晚上来接我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还不来。” 王林心想，我早上明明看到你坐公交车过来的啊！ 这女人，真是死要面子！ 王林冷笑一声，对沈雪道：“算了，她有人接送，我们走吧！” 沈雪低声道：“等一下她，她和秦建波吵架了，两人正闹矛盾呢！她要面子，不想让同事知道她没有男朋友接送，所以没坐团里的车回去。秦建波肯定不会来接她的！这么冷的天，打不到的士，她在外面非冻病不可！” 第197章 你不是我的吴三桂 这大冷的天，爱美的付美芳，穿着长裙，外面只罩了件开衫，冻得瑟瑟发抖呢！ 沈雪招招手：“美芳，上车吧，外面太冷了，你穿得又少，小心着凉了。” 付美芳嗯了一声，不再矜持，款款走过来，上了车后座。 王林开车出了电视台，先送付美芳回家。 放下付美芳后，王林道：“沈雪，你对她太仁慈了，她不仅是你的同事，也是你的竞争对手啊！而且她对你并不友好。” 沈雪轻轻摇头：“其实美芳人挺好的，就是要面子。她不管是抢领舞的位置，还是不坐团里的车，都是为了面子。” 王林道：“我看是你太善良。” 沈雪道：“你不知道一个女人为了面子，可以做出多么可怕的事。” “怎么了？” “我认识一个女人，她能歌善舞，又是本科毕业，是西北那边的，长得高挑漂亮，她毕业后不想被分配回贫穷落后的老家，宁愿嫁给我们当地一个又矮又丑、只有初中学历的男人。婚后不肯同房，结婚好几年了，也没生过孩子。宁可用一生的幸福来换一个家乡人羡慕的面子。” 王林道：“那男的能同意？还不得离了另找？” “那男的也要面子啊，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周边人都羡慕他，他也生活在这种虚荣心里面。” 王林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和李文秀的婚姻。 他除了不矮不丑之外，和那个娶了虚荣美女的男人，又有多大区别？ 如果不是王林逆袭成功，他真能得到李文秀吗？ 王林道：“还是那个男人没本事，女人都睡在他床上了，他还搞不定，能怪谁？” 沈雪扑哧笑道：“说得也是哦！谢谢你这么晚还来接我。秦建波也太过分了，吵架归吵架，真的不来接美芳就落于下乘了。” 王林道：“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宠女友的。看得出来，付美芳也是个挺能作的女人。”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作的女人吗？”沈雪笑着问道。 “男人喜欢作的女人，但不会喜欢作死的女人。就像你们女人，喜欢坏坏的男人，但不会喜欢长坏了的男人。” 沈雪抿嘴而笑。 王林送她回到小百灵，问道：“你排练了一天，吃饭了吗？饿不饿？” “吃过了。太累了，不想动了。” “好，那你早些休息。明天要去排练吗？” “不用，每周就排练一天。” “那我回家了。” “嗯，晚安，王林。” “晚安。” 王林看着她开门进去，等到三楼的灯亮起来，看着她朝他挥了挥手，他才离开。 回到家里，王林看到家里三个女人都没有睡，并排坐在沙发上看录相。 王林笑道：“你们可真有闲情逸致！这么晚了，也不睡觉呢？” 李文秀问道：“没事吧？” 王林微微一怔，随即说道：“没什么事。” 李文秀道：“文娟，关电视。你姐夫回来了，可以睡觉了！” 李文娟翘起嘴巴道：“看一半又不许看了！无聊！” 李文秀道：“明天接着再看不是一样的？还能给你留点念想不是？小蝶，你也去睡了。” 孙小蝶乖巧的应了一声，先进卧室去了。 李文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王林笑道：“姐夫，我把你介绍男人给我的事，和我姐说了，她也反对这门亲事！嘻嘻，你这个媒人当不成喽！” 说完，她俏皮的蹦跳着进了房。 李文秀道：“文娟还小呢，你别这么早给她张罗对象。你要真嫌她在家里碍事，我让她回家去住。” 王林道：“这是哪里话？我几时说过她碍事了？这不是事赶事的碰上了吗？食堂主任胡汉林，看到文娟长得漂亮，就有了这个想法，人家也就是一问。” “你也乱搭腔！你也不看看那胡主任小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李文秀道，“我知道他那个小儿子，之前和我们厂里一个女工处过对象，结果那女的没看上他，就分手了。” “哦？那个胡国文看起来老实，也帅气，父亲又是厂里的食堂主任，连个女工都看不上他吗？” “那胡国文读不进书，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那个女工是个高中生，当然看不起他了。我家文娟也是个高中生，怎么能找一个初中生呢？怎么着也要找一个本科生不是？” 王林冷笑道：“果然，你心里面，还是瞧不起初中生的。” 李文秀抿嘴笑道：“哟，你又生气了？你不是在自考吗？你很快就不是初中生了。你看那个胡国文，哪一点比得上你啊？是不是？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王林道：“李文秀，我要不是脑子灵活，赚到了些钱，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让我碰你？” “你胡说什么呢？在外面受什么刺激了？一回家就找我吵架，是不是？”李文秀收拾起毛衣和毛线团，放进一个盒子里，回头见王林坐着不动，便说道，“你还不去洗澡睡觉了呢？瞪着我有意思啊？” 王林道：“反正我看出来了，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是这样的人怎么了？谁不是这样的人？人都是往高处走的好不好？那你为什么不找个小学毕业的？你非得找个学历比你高的？你还不是想往好了走？要我说，你的思想才不正常。” “呵呵！终于说出心里话来了吧？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 “对啊，我这就是我真实想法。我一直就想找一个大学生对象。我有这想法，不是很正常吗？人家刘玉还不如我呢，不也找了本科生？” “是吧？你心里很不平衡是不是？难怪结婚那么久不让我碰你！” “王林，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让你碰？你碰的是死人啊？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自己生的？” “还不是因为我有了钱？你才跟我好的？” “那你说，如果你什么也没有，你又凭什么让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一个不求上进的初中生，一个整日混迹街面的小混子，一个身无分文连早餐都不能供给我吃的男人，你还想让我跟在你身后给你加油不成？那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街面上找那些留着鸡窝头的女混子！” “……”王林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了，但话赶话的说到了这里，再加上他之前听沈雪讲的那个故事，的确受到了刺激，夫妻俩就这么吵起来了。 李文秀不再理他，进了卧室。 王林想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也就洗洗睡了。 他赌气不去碰她。 李文秀本来是背对她的，忽又慢慢移过来，窝在他怀里：“我腰冷，你用肚皮帮我暖暖。” 王林倒是关心起她来：“怎么腰冷了？不会着凉了吧？”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怀孕的原因，最近总觉得腰冷。” “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不用，我也吃不了药。没事的，你帮我暖暖就好。” “对不起啊，文秀，我又发神经了。” “我习惯了。” “……” “哪天你要是不发神经了，回家来不找我吵几句了，我都觉得你不正常了。” “我有这么不堪吗？” 李文秀转过身来，捧着王林的脸，柔声说道：“我妈跟我说过，男人其实都是个小孩子，是需要哄着的。你没有父母，更需要来自女人的母爱。你向我发火，是因为你缺乏安全感。男人和女人一样，也是需要安全感的。” 王林心里某根弦，被她的温柔挑动了。 李文秀道：“你放心好了，我李文秀这辈子，只认定你王林一个男人。其它所有的男人，别说是个本科生了，便是博士生，也与我无关了。我李文秀只有嫁给初中生的命。” 王林捧起她的脸，疯狂的吻了上去，落在她的额头、脸颊、嘴唇、脖子上。 李文秀也有些情动，迎合着他，喘道：“王林，我给你。” 王林还没有失去理智，说道：“不用，你不用动。我抱抱你就好，很快就好。” 李文秀紧紧搂住王林的脖子，轻轻咬他的耳朵……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西伯利亚的寒流，从蒙古高压一带，延伸向我国北方，再向东部移动，强冷的西北气流南下，形成寒潮天气。 早上，天空阴阴沉沉，飘洒着纷纷扬扬的雨丝。 王林送李文秀她们到厂里，对周粥说道：“赵卫国摆夜市摊去了。” “我不想听到这个人的任何消息！”周粥冷冷的道，“他做什么，与我何干！” 王林道：“我昨天晚上，把他的摊子给掀了。赔了两百块钱。” “噗嗤！”周粥笑道，“你活该！你掀他摊子做什么啊？为我报仇啊？人家没报警算你幸运了，下次别再做傻事了！” 王林道：“冲冠一怒为红颜嘛！” “我可不是你的陈圆圆，你也不是我的吴三桂。你不上去？” “上楼喝杯你泡的茶也行。卫生巾厂在装生产线呢，我等下得去盯着。生产线是工厂的命脉啊！” 两人说着话，上了楼。 周粥也不进厂办，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帮他洗杯子，打开水，泡茶来。 王林拿过报纸，一边喝茶一边看报。 这两天忙着卖场开业的事，从4号以来的报纸，他都没认真看过。 “北金首批私营企业获准营业执照。”的新闻，吸引了王林的注意力。 “私营企业刚刚拿到营业执照。”王林说道，“这是不是标志着，我国的私营企业，正式走上历史舞台了？” 周粥道：“这个新闻我也看到了，这应该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王林道：“我记得我国第一家民营企业，在1984年11月就成立了啊！难道这三年来，一直没有拿到营业执照的吗？” 周粥道：“关于国有和私营的争论，一直就没有断过。就算是现在，也有声音说要把私有经济赶出国门去。有了执照也不一定就稳了。以前不也发过个体户工商营业执照吗？但83年初的时候，又大面积的没收了回去，这种事情，很难讲。” 王林当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这也是他办企业时，愿意和国企合作的原因。 事实上，我国很多做大、做强的企业，背后都有国有资本的身影。 许多我们以为是私企的公司，也有国企在控股，或者本身就是国企改制而来。 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 看到这则新闻后，王林更加确幸，自己让申纺厂参股这一步走对了。 最起码，在1992年以前，私企的生存空间和综合竞争力，远远比不过国企。 让他失望的是，他仍然没有看到放开88年国库券交易的新闻。 周粥也拿了报纸，陪着他一起看了一阵。 直到王林喝完了茶，起身要去白厂了，她才来到厂办上班。 王林来到白厂，先到车间去视察了一圈。 生产线的安装工人已经在上班，他们和王林也算是熟人了，见了面笑一笑，打声招呼。 车间主任包来顺全程陪在王林左右，笑道：“王总，咱们的产品，最近走得俏，我有个朋友是在广州那边开商场的，他听说我们申纺厂现在生产卫生巾，也想批一些货过去卖，你看这事行不行？” 王林笑道：“我们爱晴柔的卫生巾，都名动广州城了吗？” “爱晴柔卫生巾，在咱们申城都卖断货了，其它地方的人，肯定也有听闻过。”包来顺笑道，“我那个朋友说了，如果我们供货的话，叫我们发一火车皮过去，他可以先打款过来。” 王林道：“一火车皮？那可是装60吨啊！就算是P62型的火车皮，也有120个立方米！我们爱晴柔卫生巾，在广州没有打过广告，他就不怕卖不动吗？” 包来顺道：“咱们卫生巾一箱是48包，一包16片，一箱也就768片。一车皮算起来其实也没有多少片。如果能打开广州那边的市场，不是更好吗？”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开拓那边的市场，你那个朋友愿意试水也是可以的。我们的下一个市场，本来也是想去广州那边开拓的。” 包来顺笑道：“谢谢王总，那我通知我那个朋友，先让他打款过来，钱到了账，我们这边再发货，保证不会有问题。” 王林看了他一眼：“好！” 他视察完车间，回到办公室里。 金悦进来汇报工作。 “王总，我接到反馈，我们的卫生巾因为没有降价，已经滞销了。”金悦一脸无奈的说道，“其它品牌的卫生巾都在降价呢！我们再不降一点价格，那真的会压库存了。” 王林沉声道：“不降价！我们不打价格战。价格战对企业、对品牌，有百害而无一利。最起码，我们暂时没必要打价格战！我们做的是性价比，做的是良心产品，而不是一味的低价廉质！他们要在申城打价格战，咱们就把市场开拓到外地去！我们现在只有这么大的产能，降价销售，等于是自掘坟墓！” 第198章 你喜欢我？ 金悦听了王林的话，半晌才道：“王总，那申城市场呢？难道咱们就这么放弃了不成？” 王林笑道：“谁说的？价格战是一把两头尖的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对小品牌来说，更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费力不讨好的做法。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那些降价销售的厂商，必定会陷入新的危机。咱们现在暂时的滞销，就相当于在储备产能，期待下一轮的热销到来！” 金悦见王林如此胸有成竹，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广州宣传和开拓市场呢？” 王林微一沉吟：“等生产线上马以后吧！不着急。没有足够的产能，我们拿什么去打开市场？就算做了宣传，也是为其它同行做嫁衣裳。” 金悦道：“可是，咱们在申城，就不能再做点宣传了吗？” 王林想了想，说道：“我们的广告还在继续投入当中，滞销只是一时的，广告带来的福利，我们还没有吃完呢。行了，你去做事吧，告诉下面业务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努力开拓新的零售终端，身为爱晴柔的员工，他们必须相信，我们的产品，是国内最顶级的卫生巾！我们每一片的价格，都是透明的，我们已经是在微利营销了！” 金悦领命而去。 王林抽了根烟，收拾一下东西，下楼来，到二楼的时候，没有听到音乐声响，心想沈雪今天没有在训练吗？ 他也没有多想，开车来到日报社，上楼来找周霞。 周霞正在打一通电话，看到他进来，朝他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示意他先坐一会儿。 “好，上午十点我一定到。就这么约定了。”周霞放下电话，笑道，“大忙人，杰出青年，你怎么有空光临我社考察工作啊？” 王林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你别寒瘆我了。这一段时间，很少见你来串门了呢？” “你说我哥家啊？别提了，我和他闹翻了。”周霞道，“我上次去他家，看到他跟个家庭主妇似的，又是做饭，又是帮嫂子洗短裤和袜子，我气不过，就说了他几句，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一个大男人，不想着在外面闯一番大事业，做一番大成就，就知道围着老婆转！能有什么出息？你说是不是？” 王林不好搭这个话题。 周霞道：“结果他还把我训了一顿，说我有大男子主义情结。王林，我不是说你姐的不是，她也是我嫂子，我尊重她，她怀孕需要人照顾，我也能理解。可是，女人和男人，难道在家庭生活中，不是有定位的吗？我哥那么好的单位，那么好的工作，又正值上升的关键时期，怎么能自废武功呢？” 王林苦笑一声，他可不是来听唠叨的。 周霞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哪肯轻易放过他，叽叽喳喳的说道：“体制内就是这样，年龄是个宝，文凭少不了。我哥高中毕业就去参军，本来就耽误了时间，只混了个电大的大专文凭，现在是他提正的关键时期，错过这几年，他再想进步可就难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你说是不是？” 王林摸摸下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周霞终于说完了，问道：“你来做什么的？” 王林笑道：“找你打打广告。” “你们的卫生巾，不还在打广告吗？你是想还要加广告吗？” 王林道：“不是加广告，是打一打软广告。” “什么叫软广告，我是个记者，我都不知道。” “就是发表些看似很公正的评论文章，侧面吹捧一下我们的产品。” “这个？我现在没空帮你写这些文章，我马上就得出一个采访任务。” “不用你写，我都写好了。我之前写过一篇卫生巾的评测文章，对市面上所有的卫生巾产品，做了一个横向的对比，也做了严谨的科学研究和分析，这篇文章我带来了，你看着润色一下，看看能不能发表出来。” “王林，你早有准备吧？我看看！” “呵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是？”王林打开皮包，掏出一份稿子来，双手持着，递给周霞。 周霞一把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说道：“你写的这些，都是真实可信的吗？市面上的卫生巾，只有你们的爱晴柔品牌菌落数是最低的？” 王林道：“卫生巾是女性的健康之友。在选购卫生巾时，一定要以无菌卫生为原则，不能只贪图便宜，说不定会引起某些女性疾病，反而因小失大！因此，我建议，女性在购买卫生巾时，一定要详细了解其卫生指标控制情况，以利安全洁净。千万别拘于某一品牌、价格，而忽略了卫生指数。” 周霞笑道：“你说得轻巧，我们普通女人，怎么知道哪些卫生巾是好的？” 王林道：“所以，要请你发表些文章，帮助广大女性消费者。最简单的一个指标，就是要购买具有合格证的产品。我们的产品，都是经过灭菌处理才出厂的，这一点，得到了卫生监管部门的监督和抽测，完全是合格的产品，我们的产品外包装上，也有卫生产品合格证这样的标志，这可不是随便印上去的，这个标志，必须通过卫生部门的相关检测，达标以后才可以使用的。” 周霞道：“是吗？那这个可以大做文章！” 王林笑道：“我这里还有一些照片，有些是从显微镜里拍到的放大的照片，可以清楚的看到，某些品牌的卫生巾，上面的菌落数量，远远大于我们的爱晴柔品牌。还有各品牌包装外观的对比，上面有没有卫生合格证，一目了然。” 周霞道：“既然如此，那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啊！指导广大女性选择更卫生的卫生巾，是吧？” “对，就是这个道理。”王林道，“卫生巾的安全性能指标包括微生物、甲醛、pH、可迁移性荧光增白剂、化学物质等五个方面。微生物指标存在问题，会增加女性月经期妇科炎症的风险；甲醛超标会引起皮肤湿疹或过敏；卫生巾的酸碱度即pH值是关乎女性特殊时期健康的重要因素。我这篇报道里，对市面上的相关卫生巾指标，都做了一个评测，像我们的爱晴柔卫生巾，pH值测试结果在4.5到6.5之间，这对人体是无害的。” 周霞道：“你说得我挺紧张的。在你们爱晴柔卫生巾出来之前，我用的都是其它品牌的卫生巾，一般都是商店里有什么卖，我就买什么，从来没考虑过要选择什么品牌，看有没有合格证。” 王林笑道：“霞姐，我真心的建议你，以后不要再用其它品牌的卫生巾了，就用咱们爱晴柔的。” 周霞咯咯笑道：“你这广告打得好，把我都给说动了。不过，你这样的软广告，受众面可不大，能看报纸的，毕竟只是少数人。女人就更少了。” 王林道：“没事，我们帮助多少人是多少人。男人看到了这样的文章，也会回家宣传给家里的女性知晓的。一个单位里，有人看到了，也会告诉她的闺蜜圈子，这种口耳相传的力量，其实远比广告来得好。广告说的再好，我不一定相信，但是你要是向我推荐某个产品，那我当然相信你了是不是？” 周霞点点头：“行吧，我先帮你润色修改一下，我再找几家其它的报社一起，帮你做一下宣传。” 王林道：“那就更好了。” 周霞道：“你最好再在电视台的节目里，做一期卫生巾选购相关的节目，那就更加王道了。” 王林道：“我也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电视台肯不肯做这样的节目？” 周霞道：“不只是电视台，广播台也可以做这类广告，很多台里都有女性夜话之类的节目，也有很多人收听的，你可以去联系一下。花的钱不多，效果挺好。” 王林道：“你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 周霞笑道：“我又不是全能的，你以为我谁都认识吗？你还不如去找找顾清雨，说不定她能给你更好的建议。行了，走吧！” “去哪里？”王林问。 “你来都来了，我当然要抓你的壮丁，送我去采访单位了！你还不乐意了是吧？” “乐意。”王林笑着起身。 周霞收拾了一下，和王林一起下楼。 “对了，你那个小百灵剧场，还有演出吗？”她问道。 “有啊，每个周末都有。” “你给我三百张票，哪个时间段的都行。” “好。” “你也不问问我干嘛用？” “不用问，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哟！真这么好啊？”周霞嫣然笑道，“是我哥的单位搞团体活动，我跟我哥说了，让他拿出三百张小百灵剧场的门票来，当是福利，给单位员工免费发放，这等于是在给他积累人气，也在领导面前表现他的能力。他要面子，不敢跟你来说这个事，我本来打算让周粥跟你说的，你既然来了，我就亲自和你说了吧！钱的话——” “你千万别跟我谈钱。”王林笑道，“谈钱就没票了。你说军哥也真是的，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这么见外呢？他不好意思跟我说，可以让我姐跟我说啊，难不成我姐的话，我还不听了？” “这不是怕你为难吗？听说你们现在的剧场票可吃香了，都是预售的。” “其实也没这么夸张，不过我们对外这么宣传而已。一个东西，你越捧得珍贵，越有人抢着买！烂大街的东西，谁还稀罕啊？” “你真是深谙经营之道了！佩服！难怪你可以成为十大杰出青年呢！我给你写篇专访吧？这也是一种软广告。” “行啊！是你自己琢磨着写呢？还是真要来采访一下我？” “我总得去你厂里，给你拍几张宣传照片吧？” “好，我给你报销差旅费，还请你吃饭。” “要是每个采访单位，都有你这样的自觉，那咱们记者就真成了无冕之王了。” 周霞是去教委采访。 王林送她到地方，问道：“几点结束？” “怎么？你还要接我不成？” “顺便把票给你送过来不是？” “不用这么麻烦，你把票直接给我哥就行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很好。” “那行吧，霞姐，再见啊！谢谢了啊！” 周霞背上背包，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走上教委大楼的台阶。 王林回到小百灵，来找沈雪。 一楼办公室不见人，二楼训练室也不见人。 王林复又下楼来，问前台的苏槿道：“你们沈校长呢？” “王总，我今天没见着她。” “是吗？”王林心想，沈雪很少外出，就算外出，也会和他说一声的啊。 她身上又没有呼机，找人也找不到。 王林道：“这个周末晚上的演出票，你给我拿三百张过来。” 苏槿应了一声，连忙去拿票来。 剧场刚开业时，都是从歌舞团里拿票过来盖章使用，后来就有了自己印制的专业票据。 苏槿拿了三百张票，拿袋子装好，递给王林。 王林提着袋子上三楼来。 忽然，他看到里面卧室的门是关着的，心想沈雪不会在里面吧？ 他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喊道：“沈雪？沈雪？” 无人应答。 “沈雪？你在不在？我进来了啊！” 还是没有人回应。 他拧了一下门锁，发现房间是反锁的，这说明沈雪在里面。 这门装的是木门锁，王林备有房间的钥匙，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沈雪？”王林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不是沈雪还能有谁？ 只见沈雪睡得昏昏沉沉的，脸色也很不正常。 王林急忙走过去，俯下身子，伸出手试了试她的额温。 “哎呀，沈雪，你是不是感冒了？”王林推了推她，“沈雪，你醒醒！” 沈雪缓缓睁开双眼，眼睑无力的又合了起来，微弱的喊了一声：“王林。” 王林道：“沈雪，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没事，我起来过一次，见你不在办公室，还以为你今天不过来呢！我吃过药了，就是想睡觉。”沈雪用手掩住脸，“我的样子肯定难看得很，你别看我了，你快出去。” 王林握住她的手，说道：“你的样子，我都喜欢。不管是你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时的模样，还是你素颜朝天时的模样，或者是你生病时的样子，甚至是你将来优雅的老去、白发苍苍时的样子……” 沈雪缓缓放下双手：“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喜欢我？” 第199章 你是我的药！【求订阅】 王林刚才口快，的确说了喜欢两个字，而且还是握着她的手，当着她的面说的。 沈雪本来没有血色的俏脸，瞬间泛上晕红。 她当王林是在表白呢！ 王林啊了一声：“这个，那个，我说过喜欢了吗？我说了，的确是说了，我是说我喜欢你所有的样子。所以啊，你在我面前，没必要害羞。病人当然有病人的样子。而且美人生病，别有一番娇态哦！” “骗人，生病的样子，可不好看。”沈雪笑了笑。 王林道：“西子捧心不好看吗？那是一种病态的美。还有林黛玉，也是一种病态的娇柔美。” 沈雪道：“人家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当然好看了。我哪能和他们比啊？” “你也好看！”王林道，“真不要去医院吗？” “不用去，被你这么一逗，我感觉好多了。” “原来我逗乐子，还能治你的感冒啊！那我也可以当医生了。” 沈雪扑哧一笑：“你就是我的药！” 这话让王林一震！ 王林叉开话题道：“一定是昨天晚上受了凉。” “我想也是的。彩排的时候，出一身汗，下台等着的时候，又冷得很！一忽儿热，一忽儿冷。” “你带件长羽绒服去，那种像军大衣的长款羽绒服，休息的时候就套在身上，特别保暖。” “羽绒服太贵了，短款的都要70多块钱一件呢！长款的不得一两百块钱了？” “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你现在未必连两百块钱都拿不出来？” “我钱都存银行了。我奶奶身体也不好，我每个月都寄钱给她买药吃，另外，我还得留一笔钱，等她百年之后用。” “你想得可真长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沈雪道，“我有外套，下次再去彩排，我带件外套去好了。” 王林道：“那你吃早餐了没有？” “没有。不想吃。” “你不吃东西怎么行？这马上又要吃午饭了呢！我去那家食堂，给你打包一份阳春面回来？” “嗯，好吧，辛苦你了。” “那你再休息一会儿。” 沈雪往被窝里一钻，用温柔的目光，看着王林走出去。 王林来到歌舞团外面的无名食堂。 他在门口买了餐票进来取餐，看到付美芳一个人坐在那边吃面，只见她病秧秧的样子，不时的擤一下鼻子，看来也是感冒得不轻。 付美芳抬头，看到王林，然后朝门口看看，问道：“你一个人吗？沈雪呢？” 王林道：“我来给沈雪打份阳春面回去吃，她就爱吃这个面。” 付美芳凄然一笑：“你对她真好！” 王林道：“你感冒了吧？现在天气冷了，别为了风度不要温度！” “我不要你管！你管好你的沈雪就够了。”付美芳白了他一眼。 王林便不再理她，在旁边座位上坐下来等餐。 付美芳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皱着秀眉，很难受的样子。 王林等餐好了，取了餐便离开。 付美芳看着他的背影，想想自己和沈雪之间的天差地别，不由得大感懊恼。 凭什么沈雪躺在家里，就有男人给她打包想吃的食物回去？ 她却一个人顶风冒寒，拖着病体出来吃东西？ 吃过面，付美芳来到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等电话接通了，付美芳大声道：“秦建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向我道歉！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 “付美芳，明明是你的错，你还怪我？你还想让我给你道歉？休想！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我给你的！你还敢拿分手来威胁我？离开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你到底是不是我男朋友？你怎么这样说话？你太让我寒心了！” “我秦建波的女人，可以撒娇，也可以使小性子，但你必须听我的话！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不用你分手，我也要和你分手！你以为你是独一无二的吗？你以为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女人了？” “你个混蛋王八蛋！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现在来不来？你不来，我们就一刀两断了！” “付美芳，我警告你，别再骂我！我秦家人不是你想骂就能骂的！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愿意把脾气改了，想回来跟我，你就到我家里来找我。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在我面前任性的女人！”秦建波说完，傲然的挂断了电话。 付美芳气得咬牙，狠狠把话筒挂落，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她以前觉得自己是个成功的女人，处处都能打压沈雪一头。 沈雪的领舞，被她抢了过来。 她可以上市春晚，而沈雪却不能。 她有个家世了不起的男朋友，还有专车接送她。 而现在呢？ 沈雪凭借独舞，也上了市里的春晚，更加引人瞩目！ 沈雪也有个有钱的男朋友了，也有专车接送，而且车还高级得多！ 最难得的是，沈雪的男朋友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而他付美芳的男朋友，只当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付美芳心里既嫉妒恨，又无可奈何！ 王林回到沈雪房间时，沈雪已经起床了，冲了凉，换上了整洁的衣服，也化了淡妆。 “沈雪，我给你的训练室里装台空调吧！冬天这么冷，你训练时太容易感冒了。” “空调贵，电费也贵。你装了以后，学员上班时也要求开空调，你装了一间房，那其它九间你装不装？都装的话，那一个月下来，空调费都吓人了。” 王林沉吟道：“其实，我们一开始，就是做的高端培训，那就给所有的训练室，全部装上空调好了，从下个学期开始，适当的提高学费。家长和学生看到我们装了空调，自然也知道提价的原因。以后在空调房里，可以四季如春，孩子们训练起来也舒服不是？” 沈雪道：“我们现在有四家分校了，那其它的分校装不装空调呢？” 王林道：“先装这边的试点吧！” 沈雪笑道：“你就是想对我好嘛！” 王林失笑道：“我对你好，还不行啊？” “行！我当然愿意了。”沈雪道，“我觉得我太幸福了，这一切像是虚幻的泡影！” “那你打我一下，看我痛不痛！我要是痛了，就说明你不是在做梦。” “我才舍不得打你。”沈雪笑道，“我知道这不是梦，是你给了我一切。”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情意。 王林轻咳一声：“你吃过饭，再休息一下，今天就别带班了，也别训练了。” “我不带班可以，但我肯定要训练的。”沈雪道，“从我第一天学舞以来，就没有休息过。” “你们都这么刻苦的啊？我看付美芳感冒了，也在坚持上班。” “美芳也感冒了？” “她比你严重多了！”王林道，“我去买面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她那个人果然不能交，说上两句话，就好像我欠她几百万没还似的！” “王林，其实她并不是跟你治气。她就是这样的脾气，她和秦建波在闹矛盾，对谁都没有好脸色看。” “一个人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管理不了自己的情绪，就很难有大出息。” “你太高看我们了。我们本就是一群小女人，哪里想过要有什么大出息？我们只不过比别人多会两门技能，也就是唱歌跳舞罢了。我们这一行，出地头地很难的。一个歌舞团，才一个首席位置，能进入国家歌舞团的又有几个人？就算进了国家级的歌舞团，又有几个人能成为首席？更多的人，也就是赚一份工资，赚几个演出费罢了。我们更多的，是为了梦想在坚持。” 王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啊。” 沈雪嫣然笑道：“所以呢，你也别对我抱太大的期望，以为我可以成为多么了不起的女人！” 王林哈哈笑道：“我倒希望你能平平凡凡过完这一生。女人一旦过得轰轰烈烈起来，结局都不会太完美。” 沈雪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下车间看看，下午再到训练室里欣赏你跳舞。” “嗯，你去吧。” 王林晚上不用加班，下午下班以后，就去接李文秀她们三人回家来。 到家以后，王林来到周军家里。 他把装票的袋子，拿给周军，笑道：“军哥，这是三百张周末晚上的演出票。你未必也太见外了！要不是霞姐跟我说，你是不是就不会跟我开这个口了？” 周军接过袋子，呵呵笑道：“这不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吗？”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要求你办事的时候，可从来不在乎麻不麻烦你。而且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以后再这么磨磨叽叽，我真的要生气了。”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这票我收下了。一共是1500块钱吧？我拿给你。” “别谈钱！你也知道，剧场是我开的，就当我请你们单位的领导和同事过来指导工作了。” “这？那这票，也太贵重了！1500块钱呢！”周军摇了摇头，“亲兄弟还明算账，你要是不收我的钱，这怎么好意思？” 王林道：“姐，你管管你丈夫！” 王琳在旁边一直听着呢，这时才笑道：“周军，算了吧，既然是我弟一片心意，你收下便是了。凡事都分这么清楚，就没有人情味了。” 王林道：“我姐这话说得在理！” 周军这才收下票。 趁着周粥在房间里，周军进了厨房，王林坐在堂姐身边，轻声说道：“姐，你就真的不做家务了？你未免也太女权主义了吧？你上班，他也上班呢！家务事两个人分担着做，不是更好吗？” 王琳笑道：“这你怪不了我，不是我不做家务，是他宠着我，不让我做。现在倒好，全是我的不是了？” 她又指了指周粥的房间：“我家里还有一个没有怀孕的女人呢！她比我还懒！我说句实话，你幸亏没和她在一起，不然，有你受的！她脾气不好，又不做家务的！” 王林心想，你也不能怪周粥啊，你都不做家务，她看你不动手，她更加不会动手做家务了。 他本来是要说堂姐几句的，反倒被王琳引战到周粥身上，便讪笑一声，起身告辞了。 果然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清官也难断家务事。 王林回到家里，看到李文秀和李文娟一起在厨房忙碌，顿时大感欣慰，觉得自己家里的这两个女人，都很懂事啊，也没有什么女权主义情结。 他往沙发上一坐，看起电视来。 他想到周霞给他的建议。 现在这年代的电视台，以新闻、纪录片、电影、电视剧、广告、动画片为主，综艺节目不太多，像顾清雨主持的访谈类节目，其实也是新闻和纪录片的形式，因为采访的都是市里的各级领导和文化名人，也是一事一访，就是台里有要求的时候，她才针对这个事件，去采访当事人，当然也是为了相关的政治事件造势和服务。 所以，王林的卫生巾，想进入电视台，除非就是打广告，否则很难有机会。像十大杰出青年的访谈，因为是他本人出镜，可以谈上几句跟卫生巾有关的话，倒是可以的。 但要专门为了卫生巾做一期节目，那很不现实，因为没有这方面的节目可以上！ 倒是广播台，可以一试！ 和电视比起来，现在听收音机的市民群体也不算少，甚至更多，很多在校大中专学生，是没有电视看的，大工厂里住集体宿舍的工人们，也是没有电视看的，但他们很多人都有听广播的习惯。 而这些青少年群体，又是卫生巾使用的重要客户！ 很多家庭里面，就算有电视机，也会购买一台收录机。 像大众熟知的燕舞牌收录机，因为花了400万在央视连续打了三年广告，而一举成名天下知，一直风行大江南北。 王林家里就有一台燕舞牌收录机，只是买了彩电和录像机以后，现在听得很少了，大多数时候都是看电视和录相。 李文秀端着菜出来，问道：“你发什么呆呢？” 王林道：“卫生巾滞销，我想找广播台打打广告，在想找谁比较好呢？” 李文秀道：“卫生巾又卖不动了？这才多久啊？电视台的广告，也太没用了吧？” 王林道：“广告是有用的。只是其它厂商跟我们打价格战，想把我们爱晴柔卫生巾逼上绝路呢！我岂能容他们得逞！哼！我在策划一系列的反击！我们爱晴柔卫生巾，是时候一统申城市场了！” 第200章 缠毛线球 李文秀拿了碗筷出来，笑道：“广播台？我记得以前我经常收听一档节目，就是专门聊女性情感的，每天讲一个女性故事，跟知音里面的故事差不多，也有很多人收听，我还写过信给那个女主持人呢！她在节目里读了我的信，还给我回了信！” 王林意似不相信的道：“真的假的？人家这么闲的吗？还给你写回信？” “我骗你干嘛，这是我在学校读书时发生的事，在学校里没有电视看，只能听听收音机，我们宿舍的几个女生，还一起听呢！那封信我现在一直保留着呢！她的字写得可好看了，跟艺术品似的。我都舍不得扔。”李文秀道，“不过我这一年来很少听广播了，也不知道那档节目还在不在。” “信呢？”王林问。 “在我娘家呢！” “那不是你的东西吗？为什么不陪嫁过来呢？” “哟，一封信你也要啊？那我还有很多小东西，装了一箱子，都没带过来。” “明天我和文娟回你家清理一下，把你的东西都带回来。” 李文秀道：“没这个必要吧？那些东西放在娘家，我偶尔回家翻翻，还能当是青春的回忆呢！” “你在家里就不能回忆青春了？”王林道，“小心被你家里人当垃圾扔出去。” 李文娟道：“有可能哦，姐，我嫂子那个人特别爱干净，现在家里都是她说了算，我哥对她也是言听计从的，小心她把我们的东西全扔了！明天我回家一趟，把我们的东西都带过来吧？” “那行吧！”李文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玩意！以前当宝贝一样的东西，现在想想，也没那么重要了。” 李文娟道：“我们小时候玩跳房子，那个用田螺壳做的‘子’，我也当宝贝一样呢！我还留着呢！” 说到小时候的回忆，两个大姑娘心里，充满了温情和甜蜜。 吃过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放的是一部《一剪梅》，这是一出苦情戏，从宝岛引进的。 王林对这部戏的最深刻记忆，是同名主题曲，对电视剧的内容，反倒没有印象了。 剧中的女主角还挺漂亮的，两条大麻花辫子，身材也超好，真的是纯纯的、欲欲的。 “你今天晚上不出去吗？”李文秀问王林。 王林正在品评电视剧女主角呢，闻言笑道：“不出去。” “那正好，你帮我设计裙子吧。” “大冬天的，设计裙子干嘛呢？” “我现在肚子不显怀，有时间可以把裙子做出来啊！生了宝宝正好就能穿了。你好不容易才在家里，又有清闲呢！” “瞧你这话说得！我不是天天在家吗？” “你是天天回了家，但你回家不是为了吃饭，就是为了睡觉。你也不想想，你有多少时间，是在家里陪我们看电视的？” 李文娟笑道：“姐夫，是真的哦！你最近在外面的时间多！” 王林淡淡的道：“我这不是忙嘛！从九月份以来，卫生巾厂投产、服装厂投产、卖场开业，现在又是卫生巾厂扩大生产线，我忙得没一刻停的。” 李文秀道：“所以我也没说你什么啊，你现在难得有空，就帮我设计好图纸，我有空就做出来了。不行啊？我看你帮沈雪设计舞裙时挺上心的，熬夜都要帮她！轮到我了，你怎么推三阻四的？” “人家那是等着急用呢！行行行，我现在就帮你设计！”王林不想引战，去拿了画板和笔出来开始设计，偶尔看一眼电视剧。 李文秀拿出一捆毛线来，“文娟，过来缠毛线球。” 买来的毛线是一捆捆的，为了编织时的便利，这些捆装的毛线必须得绕成毛线球。 李文娟张开双手，把毛线撑开，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 李文秀道：“文娟，认真点，看着毛线，你得调整啊！我这边不好缠。” 王林看了一眼，笑道：“哪有你们这么缠毛线球的？缠个毛线球，还得两个人啊？还缠得这么不利索！” 李文秀白了他一眼：“不懂别乱说。我们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缠毛线球的。”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这就不懂了吧？毛线球就是这么缠的啦！不把毛线撑开，容易打结的。一旦打了结，那可麻烦大了。我小时候经常帮我妈缠毛线球呢！” 王林道：“文秀，你这般缠法，那个毛线球只能从外面往里面扯，那毛线球就容易滚动。我教你一种缠毛线球的方法，毛线从里面往外扯，毛线球不容易滚动。” “真的？怎么缠呢？”李文秀来了兴趣，把绕了一点点的毛线球松开来，递给王林，“那你帮我缠一个试试。” 王林放下画板，握住末端的线头，拿一截置放在手掌中心，将食指与中指并拢，开始用毛线绕着两指，绕得稍微松一些，留有足够空间让手指抽出来。 多缠绕几圈之后，他将手指抽出，沿着离中间那个洞差不多2到3厘米的边缘开始绕，换着方向绕，只要不覆盖之前留出来的线头就行。 一个毛线团，很快就被他绕好了。 他扯住中间的线头，笑道：“看好了啊，是不是可以从中间出线了？而且不会乱滚！” “咦，好神奇啊！姐夫，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学会这个的？”李文娟嘻嘻笑道。 王林道：“这个还不容易吗？稍微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 李文秀道：“所以说你聪明呢？凡事你动动脑筋，就比我们这些笨人管用得多了。” 李文娟笑道：“姐，我们学姐夫的这个手法缠毛线球，缠出来的毛线球好用得多了。姐夫，你快教教我！这毛线球怎么缠的啊？” 王林呵呵一笑，拿另一捆毛线来，教李文秀姐妹怎么缠毛线球。 她们自然是一教就会，马上就学会缠了。 王林仍然设计自己的裙子，因为是要帮李文秀量身定制，所以免不了要看看她的身材。 李文秀的肚子，有些微微突出来了！ 一想到她肚子里孕育着自己的孩子，不用多久就会有小生命降生在这个家庭，王林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和甜蜜。 李文秀感受到他的目光，瞥了他一眼，笑问道：“你看什么呢？” “看你的肚子呢！”王林道，“现在设计出来，到时你生了孩子，身材走样变形了咋办？” “不会的！我会恢复体形的。”李文秀道，“我怀孩子前多少斤，生完孩子以后，我还得恢复到多少斤。我可不想长胖，你看那些胖女人，走路都带喘的！” “那不行！”王林坚决反对，“你还得喂奶呢！节食减肥，我可不同意！你不吃好了，孩子就没奶水喝！” “哟，孩子还没生下来，你就偏心这么厉害了？心里眼里，只有你的孩子了？”李文秀笑道，“你放心好了，你看我身材这么好，就知道饿不着咱们孩子了。” 王林笑道：“那是的。我挑老婆，第一条要求，就是不能饿着将来的孩子！” 李文秀嫣然一笑：“你这是夸我身材好呢？还是夸你自己眼光好？” 李文娟咯咯笑道：“姐夫，你这是不想饿着孩子吧？我看你别有想法吧？” 王林道：“好家伙，文娟小人鬼大，这连个都知道了！” 李文秀道：“你当她还小呢！眼瞅着也长大了呢！” 李文娟毫无心机的说道：“小蝶的也大哦！特别大呢！”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跟她俩讨论这个问题。 李文秀看看王林，说道：“小蝶想嫁到城里来呢！你看食堂胡主任的小儿子，介绍给小蝶怎么样？” 王林一怔，忽然想到沈雪说的那个故事，那个一心想嫁到大城市来的女人，最后婚姻并不幸福。 李文秀见他发怔，不由得醋意上涌：“怎么了？你舍不得啊？” 王林道：“废话！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去问小蝶本人啊！” 李文秀道：“她是你领回来的女人啊！我哪敢做主？” 王林呵呵一笑：“你别捻酸吃醋的了，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想法？” 李文秀道：“对哦，你眼光可高了呢！最起码也得歌舞团的台柱子，或者大学生才行吧？是不是？” 王林瞪眼道：“你又作了是不是？” 李文秀道：“我们刚结婚时，你不是天天跟我嚷嚷，要找个大学生，要找歌舞团的台柱子吗？我看啊，你也就娶个中专生的命了！” 李文娟道：“就是！姐夫，人要知足的！人家大学生不得想找个研究生啊？歌舞团的台柱子不得想嫁个大领导啊？” 王林道：“我什么也没说，你们两姐妹数落我半天了！我们这家里阴盛阳衰，文秀，你得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才行！” 李文秀笑道：“就算生的是儿子，他肯定也是帮我的！你永远只能一个人一边！” “……” “如果生的是女儿，说不定还能向着你这个当爸的！你没听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吗？” 王林道：“那完了，我前世压根就没有情人！看来你怀的肯定是儿子！” 李文秀道：“这话说得好笑了，未必我前世就有情人了？” 王林道：“那谁知道啊？反正我前世没有过情人。” 李文秀道：“未必你过奈何桥时，没喝孟婆汤？还记得前世的事？” 李文娟道：“姐夫，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前世混得不怎么样！而我姐前世也是个大美人，所以才有情人！你却没有情人！” “……” 说到斗嘴，王林从来就没赢过李文秀，现在又多加一个李文娟，他更没有胜算了。 王林道：“小蝶的婚事，我们都不要管。她嫁过去，要是幸福了还好，要是不幸福，能怨我们一辈子。” 李文秀道：“食堂胡主任家庭条件还不错的，我侧面打听了一下，他家在外面摊夜宵摊，赚了不少钱呢！家里电器、家具都很齐全。大儿子成家立业了，在外面有了自己的房子，他家小儿子的房子是不用发愁的。” 王林笑道：“看来，你也上心了是不是？文娟，你姐是在帮你打听呢！” 李文娟道：“我可不嫁啊！谁喜欢谁嫁去！” 李文秀道：“我只是打听一下情况，又没说是为了你！我觉得小蝶挺合适的。她是个农村人，学历也不高，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长相了。话说回来，如果她长得不好看，人家胡主任也不可能同意。胡家是城里人，条件也还行，找乡下媳妇的话，肯定要找个好看的妹子！” 王林道：“我说过了，人家自己的事，让她自己去办！我们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 李文秀道：“我看你姐这个媒，我们就做得挺好的。” 王林道：“好吗？我看未必见得。好不好现在也看不出来。两个男女在一起，谁还没有几个月好啊？” 三个人聊着家常，斗着嘴，就把一个夜晚的时间给打发了。 电视剧看完，李文秀便说睡觉了吧，关电视机关灯。 第二天，王林送李文秀她仨上班后，和李文娟来到李家。 李文兵夫妇上班去了，李家父母也要上班，家里没有人。 李文娟打开家里的房门，和王林一起进来。 这是罐头厂的老宿舍，房子小小窄窄的，王林以前来，也没觉得这边不好，毕竟他以前住的房子也只是筒子楼，环境也就那样。 现在再来，就感觉这边的房子很挤了。 李文娟却高兴得很，她很久不曾回家来了，好奇的在家里四处看看，嚷道：“我的东西呢？完了，肯定都被我妈收拾屋子的时候给扔掉了！” 她找了一阵，终于在父母房间的衣柜顶上，找到了她和姐姐的箱子。 李文娟把箱子提出来，笑道：“姐夫，我和我姐的东西，都收藏在这里面了。这箱子我姐用完给我用的。” “呵呵！”王林笑道，“那你都藏着什么宝贝啊？” “我打开看看！”李文娟打开箱子。 箱子里面，果然都是些女孩子的小玩意，什么皮筋啊、头花啊、日记本、明信片啊，歌词本啊，一大堆。 王林看到旁边塞着一些信，便拿出来看。 信都是李文秀的。 他看到上面第一封信，还真是本市某个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写给她的回信！ 王林拿出信来看了看，字写得的确娟秀漂亮，行文流水般流畅自然。 “你姐没骗我们，她真的和电台主持人通过信。”王林笑了笑，把信塞回去，然后拿起其它的信件来看。 看着看着，王林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第201章 情书风波 “姐夫，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那个田螺壳做的‘子’。”李文娟拿出一个小玩意来，笑道，“它陪我整整一个童年呢！没想到还这么好，估计还能跳房子用！姐夫，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呢？” “没事。”王林淡定的把信放回信封里面，“文娟，我们走吧。” “哦，好吧。”李文娟把箱子里的东西收好，提着走了出来，放进后备箱里，问道，“姐夫，我今天开始，就到卖场上班了哦！摊子先交给小蝶管几天。” “嗯，可以的。”王林摸着下巴，有些心神不属的应了一声。 李文娟坐进副驾里，问道：“姐夫，还不开车呢？你先送我去店里，你再去厂里上班好不好？” “嗯！”王林应了一声，缓缓启动车子，忽然问道，“文娟，你认识一个叫马亮的人吗？” “马亮？我不认识这个人啊。姐夫，怎么了？” “他没到你家来过吗？” “没有啊，他是谁啊？” “呵呵，没什么。”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王林来到广播电台，在门口登记时，门卫问道：“你找谁？” “我找海上夜话栏目的主持人韩玉香老师。”王林说道。 门卫没有多问，让他登记了便放行。 电台办公大楼的大厅里，并没有设前台，宽敞的大厅一个人也没有。 王林在前面没找到楼梯，往后走了一段路，这才看到楼道。 几个人谈笑着从上面下来，和王林擦肩而过，也没有人管他是谁、来做什么。 王林来到二楼，看到一间办公室里，坐着几个人，正在讨论什么。 “请问韩玉香老师在吗？”王林问道。 “我就是韩玉香，你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问道。 “韩老师，你好，我是你的听众。” “哦，”韩玉香笑道，“听我节目的，女性同志比较多，很少有你这么年轻的男性听众朋友。” 办公室里的其它人都笑了笑。 韩玉香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林走到她的办公桌前，笑道：“韩老师，说起来我和你之间也挺有缘分的。我爱人之前还跟你通过书信往来呢！” “你爱人？是哪个？” “李文秀。”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一般的听众来信，我都会一一回复的。实在太多听众朋友来过信，很多人我都不记得了。” 王林拿出信来，笑道：“请看。” 韩玉香接过信，看了一眼：“是我写的。” 王林笑道：“韩老师，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合作，请你在节目里面，做一期我们产品的广告，价格好说。” “什么产品？” “爱晴柔卫生巾。” 王林的话刚说出来，办公室里便响起哄堂大笑。 韩玉香倒是没有笑，说道：“爱晴柔卫生巾？我知道这个品牌，你们最近在电视和报纸上都有打广告。” “是的，韩老师，我还想在你们电台打打广告，特别想和你主持的节目合作。” “我节目的广告收费很贵的。” “韩老师，请开个价。” “五千块钱！”韩玉香伸出右手五指。 王林还以为有多贵，听她报出价格来，便放下心来，笑道：“行，五千就五千。” 韩玉香道：“你们卖卫生巾的，是不是特别赚钱？五千块钱打一年的广告，而且只有节目开始时，说上两句广告词，你也舍得？” “5000块钱，有一年的广告啊？”王林还以为，这五千块钱，只是和她合作一次节目的费用！没想到还能打一年的广告！ 韩玉香道：“就是节目开始时，有几秒钟的广告词。” 王林道：“行，这广告，我王林投了！韩老师还主持其它节目没有？我再多买几个广告。” 韩玉香笑道：“那也不能整个电台，一天到晚，全部播放你的卫生巾广告吧？” 办公室里的人又笑了起来。 王林道：“除了卫生巾广告，我还有服装广告可以打。” “服装广告可以啊。”办公室里一个男同志笑道，“很多节目都合适。” 韩玉香道：“我请广告部的人过来，你和他们详谈吧？好不好？只要你们谈妥了，我这边没有问题的。” 王林道：“除了每次节目播出时的几秒钟广告，我还想请韩老师在节目里面，做一期跟女性生理卫生有关的节目，帮忙推荐一下我们的爱晴柔卫生巾。这个酬金，可以额外计算。” 韩玉香想了想，说道：“海上夜话这个栏目，本来就是主谈女性情感问题的，谈谈女性月事问题，也不是不可以。我得想一个好故事，有一个好的切入点，不然谈起来就是在尬聊了。听众朋友们听不下去，你这广告也就没有效果了。” 王林问道：“忌讳谈鬼吗？” 韩玉香问道：“鬼？什么意思呢？” 王林道：“有一部港片，是一个鬼故事，里面有讲到一些卫生巾广告，可以做为一个极好的切入点。” “还有这样的电影？我没看过。” “这部电影名叫《吉屋藏娇》，故事情节我都记得。” “你说来我听听。” 王林绘声绘色，把吉屋藏娇的故事说了一遍。 “这倒是个好的切入点，很自然而然的，就能提到卫生巾和广告的事。”韩玉香笑道，“听了你的故事，我忽然就有灵感了，这期节目我做了。” 她微一沉吟，说道：“这样好了，我会在节目当中，先讲故事吸引人，然后提到卫生巾广告，谈到发达地区和我们国内的女性，在月事健康方面的差距，再谈到你们爱晴柔卫生巾，然后我会和你做一个互动，请你从厂家的专业角度，来分析卫生巾对女性的重要性，以及教导广大女性听众朋友，如何正确的选择卫生巾。” “韩老师，你的意思是，我要来到你的播音间？” “对，在节目的最后，我会以嘉宾的形式，请你到现场进行谈话，时间不会太久，三、五分钟就够了。这样更有广而告之的意义。” “这可是直播啊？”王林笑道，“我怕我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播音，又不用露面，有什么好紧张的？而且你要讲的话，事先都写到纸上，到时对着纸念就好了。念的时候，尽量自然一些，别像读广播稿似的就行了。” “好吧，我试试看。请问这期节目，什么时候可以播出？” “哪天都行啊。周末吧，周末晚上的收听率是最高的。” “好，那就这个周末晚上，我过来找你。” 韩玉香把台里广告部的人找来，和王林商谈广告方面的事情。 在广播里播广告，不需要录像，也不需要复杂的文案，只需要两句广告词即可，而广告词又是现成的。王林不用通过广告公司，直接就和广播台敲定了广告事项。 签完合同，已经是中午了，王林也不去厂里了，直接回家。 李文秀下了班，在家里做饭菜。 李文娟还没有回来。 听到门响，李文秀探了探头，笑道：“王林，你回来了。” 王林嗯了一声，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看着她。 “怎么了？快去洗手啊，看会电视，饭菜很快就好。”李文秀麻利的择着一把芹菜。 王林没有动，而是缓缓问道：“文秀，马亮是谁？” 李文秀择菜的手，猛的停住，不可思议的看向王林：“你说谁？” “马亮！你不会不知道这个人吧？”王林犀利的眼神，紧紧盯住她的双眼。 李文秀脸色淡然的道：“你怎么知道他的？你翻过我的箱子了？你看过我的信件了，是不是？” “是啊。你拆开了的，我只是好奇看了看。没想到啊，好奇真的害死猫！李文秀，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段隐秘的情史！” 李文秀继续择菜，一边说道：“情史？你搞笑的吧？我哪有什么情史？我唯一的一段感情，就是你。” 王林冷笑一声：“关于那个马亮，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李文秀头也不抬的说道：“马亮是我的初中同学，以前同过桌。就这么简单！” “只是同桌？那他写那么多的情书给你？” “我长得好看呗！美女谁人不爱啊？我收到情书，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呵呵！我看，没这么简单吧？马亮现在人在哪里？” “他考上大学了，还在北金读书呢！” “哪所大学？” “北理。” “不错！” “人家是不错！不然也考不上大学。” “你之前不愿意跟我那个，是不是你在等他啊？还想着离了婚去找他吧？” “王林，你无不无聊？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说！” “什么时候的事？我看也没多久。”王林道，“我看到最近的信件日期，是两个月以前的。这是不是说明，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直和他通信往来呢？” “没有！”李文秀一边切肉，一边说道，“你要是想找我吵架，等我做完了饭菜再吵。” 王林道：“事情不说清楚，还吃什么饭？” 李文秀道：“这个事情，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马亮只是我的初中同学，他喜欢我，就这么简单。” 王林道：“你藏得够隐秘啊！你住在我这边，通信地址还是留着你娘家，所以他的信件，都是寄到你娘家。你隔一段时间回去看看信、回回信是不是？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你回娘家住了一个晚上，是不是连夜在给他写回信啊？” 李文秀手里的刀，忽然一滞，眼睛里流下两行眼泪来：“王林，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怀疑我？我们第一次那个的时候，我是不是见了红？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清清白白的身子，进了你家门，你现在跟我说这种话？你太让我寒心了！” 王林道：“这是两码事！在感情世界里，身子和灵魂，是可以分开的！” 李文秀凄然一笑：“我看你才是身子和灵魂可以分开！我做不到！不管你信不信，我和马亮之间完全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他为什么给你写信？最近都在写！” “他要给我写信，我有什么办法？他要喜欢我，我能怎么办？未必我去把他杀了，以证清白？”李文秀忽然变得歇斯底里，“你说得对，我回娘家那天晚上，我的确写过一封回信给他，这也是我给他写过的唯一一封回信！” “写的什么内容？”王林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告诉他，我结婚了，而且怀孕了，马上就要做妈妈了，请他不要再写信打扰我！就这么一句话！信不信在你！” 王林一怔。 他看到那些信时，的确很生气、很震怒！ 尤其是看到最近那封信上的日期后，更是情难自制。 他差一点就去车间找李文秀对质了！ 还好他忍了下来，一直等到中午，等她回来之后，才和她谈话。 “你对他没感觉，为什么要把他写的情书收起来呢？” “不是我收的！是我妈整理我的东西时，帮我收起来的。”李文秀道，“要不是我妈翻找出来，我都不知道有这些信了。” 这时，李文娟回来了，一进门便咯咯直乐：“姐夫，你不进去帮忙，站在这里跟我姐聊什么天呢？算了，你让开，我来帮我姐。” 王林还有很多话要跟李文秀讲的，被李文娟这么一打岔，便暂时不谈了，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他下意识的掏出烟来，刚想点火的时候，马上想到在家里不能抽烟，又把烟装进盒子里。 厨房里，李文秀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王林。 “姐，你和姐夫是不是吵架了？”李文娟问道。 “没有啊，哪有那么多的架吵！”李文秀摇头。 “别骗我了，你俩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呢！你看我姐夫，拉长了个脸，要吃人似的！” “他就是这德性！无缘无故的在吃醋呢！” “啊？他吃谁的醋啊？姐，你不会有外遇了吧？” “说谁呢？我怀孕了，和谁去有外遇？” “那可不一定！”李文娟低声道，“我姐夫今天上午，问过我马亮的事了！我说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来没见过他！嘻嘻，姐，我很聪明吧？” “都怪你，你瞒他做什么啊？有什么说什么好了！马亮他爸，和我爸是一个厂里的同事，他是我的初中同学，你却说你不认识这个人，你姐夫能相信你的话吗？”李文秀道，“难怪他神里神经的！一回来就找我吵架！我拜托你了，以后做个诚实的人！一个谎言，要一万个谎言来圆的！” “难我咯？你把人家马亮写的信件都留着，你还怪我？哼！” “我记得我扔了的啊！肯定我妈又捡起来了！” “……” 第202章 庸人自扰 “姐，那个马亮，是不是明年就毕业了？”李文娟悄声问。 “我哪里知道！我和他几年没见了！”李文秀无奈的说道。 “也没有几年吧？年前你嫁人之前，他还来过我家呢！哎，他不可能不知道你结婚的事啊，为什么还要不停的写信给你呢？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姐，你不要再和他有联系了！” “我和他一点联系都没有，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写信给我！他要这么死缠烂打，我能怎么办呢？” “姐，这个事情，你真得处理好了，男人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别说姐夫看到这样的信，便是我看到了，我也会觉得有问题。谁知道你写了回信没有？又是怎么写的回信？” “你！服了你！连你都不相信我了是不是？” “姐，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不过我相信你没用，得姐夫相信你。你自己去向他坦白和解释吧！”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他不理解我，那就算了！我也不求他理解。我如果真的和马亮有什么，我还能嫁给他？” “姐，马亮毕业以后，是不是会被分配回来？” “肯定的，现在都是属地分配原则，除非他在学校就被其它单位借调走了。” “他不会再来纠缠你吧？” “不可能，明年我孩子都生下来了。他一个大学生，放着小姑娘不去爱，还来找我这样的黄脸婆啊？除非他是个傻子。” 两人聊着天，把饭菜做好了，端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王林不理李文秀，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 吃过饭，李文秀对他说道：“王林，你和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王林腾的起身：“我也有话跟你说！” 李文娟笑道：“姐夫，有件事我得向你说明白，你早上问我认不认识马亮，其实我是认识的。只是好久不见他了，一时忘记了。你别见怪啊。” 王林冷笑道：“你俩姐妹，一个鼻孔出气！”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和我姐两个人，只有一个鼻孔出气的话，那我们会呼吸不过来的！” 王林冷哼一声，和李文秀进了卧室，嘭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李文娟猫手猫脚走到门外，把耳朵贴到门上，注意听里面的动静。 王林往床沿一坐：“你有什么话，说吧！” 李文秀道：“那些信呢？” “在文娟那边。”王林说道。 李文秀哗的一下拉开房门。 李文娟一头栽了进来，嘻嘻笑道：“姐夫，姐，你们别吵架啊！” 李文秀道：“死丫头，你干嘛呢？去把那个箱子拉过来。” 李文娟哦了一声，依言把箱子拉了过来。 李文秀打开箱子，把里面所有的信都拿出来，递给王林：“你看看，有些信我都没拆过，因为我根本就懒得看！这些信，大都是我上中专以后，他写到我家里的，我连学校的地址，都从来没告诉过他！我参加工作以后，也没有透露过工厂的地址给他。所以他只能往我家里写信。很多信，都是我不在家，我妈帮忙收的，这次整理家时，就一并塞在这箱子里了。” 王林看到，大部分的信，的确没打开过。 看来，她和马亮之间，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李文秀道：“我要是真和他有什么，他写的信我能不看吗？上次我回娘家，我妈只给了我最近的那封信，你也看过了，里面也就是一些叙旧的话，并没有什么柔情蜜意，也不能算是你说的情书！就连这种同学之间的正常书信往来，我也怕你误会，所以和他一刀两断了，你还想怎么样？” 王林笑道：“我也没想怎么样，我看到了，总要问问吧？” “你这是问问的态度吗？你像是要吃了我！我做什么了？我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家里，我哪儿也没去过！我们车间都是女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其它男人，连话都没说过！”李文秀在床的另一边坐下来，轻轻拭泪，“就这样你还怀疑我呢？你也不想想你自个！今天背这个送医院，明天帮那个设计舞裙！我说过你什么了？” 王林自知理亏，见李文娟站在门口看着，便挥了挥手：“文娟，你回房休息去。” 李文娟道：“我睡不着。我看你们吵架。” 王林哭笑不得：“我们哪有吵架？这是正常的夫妻对话！” 李文娟夸张的叫道：“你别吓我！两个人结婚以后，每天都是这样子的吗？那我以后不敢结婚了！” 王林起身，把门关上，反锁了，这才走到李文秀身边，伸手去扶她的肩。 李文秀身子一扭：“别碰我！” 王林笑道：“不要生气了，让文娟看笑话呢！” “你不该怀疑我！”李文秀道，“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还说那种话来气我！” 她越说越伤心，往床上一趴，抽抽噎噎起来。 王林道：“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要是还不解气，你打我两下？你别哭了，动了胎气可不是耍的。” “我不要这孩子了！”李文秀翻身起床，“想必是你在外面有女人了，所以故意找我的碴，想和我闹离婚呢？我成全你，我把孩子打了，我就和你离！从此以后，管你和谁过日子！” 她刚走两步，就被王林拦腰抱起来，往床上一放。 “你放开我！”李文秀拿绣花拳头打他。 王林压制住她，笑道：“你真不要这孩子了？” “哼！”李文秀倔强的偏过头去。 王林吻住她的唇。 李文秀挣扎不过，只得由他欺负。 渐渐的，她的双手不再抵抗，身子也软绵绵的了。 她忽然咬了一下他的舌头，说道：“真是个冤家！” 王林道：“好了，不生气了啊！气坏了身体可不值。” 李文秀道：“你以为我想生气？是你说的话太过气人！” 王林道：“你说这个马亮，难道不知道你嫁人了吗？还这么写信给你？” “他知道。我们结婚时，是正月里，他放寒假，就在家里呢！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呵呵，我王林的女人，可不能让别的男人惦记着！” “你怕什么？是别人惦记我，又不是我惦记别人！你一向不是特别自信的吗？这会子又没自信了？” “我有自信，但他这种行为，我觉得恶心。你明明表示对他没意思了，他还这么纠缠，也说明他这个人的人品不行。” “你别想了。过去的事了。这几个月，他不是没写过信了吗？” “还好我发现了！不然你肯定瞒我一辈子。” “你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还不是来找我吵架？你不知道的话，什么事也没有！这叫庸人自扰，你知道不？你要是在外面有女人，最好别让我知道，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要是知道了，我也得闹，破坏的还是自己的家庭！伤的也是自己的身体！所以啊，你要是在外面玩，千万别让我知道！” “我哪里去玩了？你这话，说得一点良心都没有。” “现在外面有歌舞厅呢！听说都有陪舞的小姐！你天天在外面应酬，难保你不碰上一两个可心适意的！” “哈哈哈！那你想多了。我有你当标杆，这世间的女人，很少有能入我的法眼了！找个连我老婆都不如的女人？那我脑子进水了？我还不如回家抱着你睡觉呢！要是比你还强的女人，也不至于沦落到去当舞女了，是吧？” “是吗？真这么想？” “嗯！”王林笑道，“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特别是生气的时候，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王林，你不会是为了看我生气时的可爱模样，故意惹我生气的吧？” “那倒不至于，我没那么恶趣味。” 李文秀咯咯笑道：“你压到你儿子了。” 王林连忙睡到一边，侧身抱着她：“午睡一会儿？” “嗯。”李文秀的气，也早就消了，夫妻之间，本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她知道他要干什么，便道，“想了吧？我帮你。” 李文娟一直在外面听着，听到声音不对劲了，这才抿嘴一笑，羞答答的起身离开。 周末的晚上，王林做客广播台的播音间，成为“海上夜话”栏目的特邀嘉宾。 一堵玻璃墙，把房间分隔成两部分。 他和导演等人在外面坐着等。 韩玉香在里面，戴着耳机，正在播音。 王林一直觉得，这些当主持人的，都很不一般，面前明明没有人，却又要想象眼前有着千万观众，还得面带笑容的演讲。 他要讲的话，都写在一张纸上了，他反复练习了无数遍，其实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纸握在手里，反正听众也看不到他是不是脱稿的。 因为这不是录播，而是直播，出了差错，尴尬的还是他本人。 此刻王林家里，李文秀和李文娟，关了电视机，打开了燕舞牌收录机，在认真的听着广播节目。 “姐，姐夫怎么还没出来呢？”李文娟听不到王林的声音，时不时的就问一句。 “别着急啊！这故事也挺好听的。”李文秀停止了织毛衣，专注的听着收音机，“我好久没听这个节目了，主持人的声音还是一样没变。” “姐，你说这播音主持人，有多大年纪？” “你姐夫说了，韩玉香老师四十多岁了呢！只是这声音显年轻、有活力，听着像二、三十岁的女人。” 韩玉香的语言组织能力、临场应对能力，绝对是大腕级别的，二十多年的从业经验，让她对这个节目驾轻就熟。 她从一部港片讲起，说了一个女人成为婚外情牺牲品的故事，然后很自然的聊到了电影里一些跟卫生巾有关的情节，就此展开对女性月事的话题讨论，她从女性的卫生、健康、自我防护各个方面，说明了月事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然后就不可避免的谈到了卫生巾的发展史。 以前的女人，包括现在大多数女人，使用的并非卫生巾，而是一种叫做月经带的东西。 月经带其实就是一个布条加上窄窄的长带子，女性在布条上放些棉絮、碎纸等吸水材料，然后利用长带子系在腰间就直接在经期使用了。 世界上最早的一次性卫生巾，在1888年就被发明出来，但在欧美，直到1920年，循环使用的月经带才逐渐被一次性卫生巾取代。 也就是说，外国人用了32年的时间才逐渐接受这种新的女性卫生产品。 而这种产品，传入我们国内，不过短短几年时间。 韩玉香在节目中呼吁，希望更多的适龄女性使用卫生巾，因为卫生巾更洁净、更清爽、更无菌，可以更好的呵护女性的健康和美丽。 “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我们申城本地著名卫生巾品牌，爱晴柔牌卫生巾的创始人王林同志，王林同志也是本年度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姐，说到姐夫了！”李文娟高兴的蹦跳起来，“姐夫马上就要出场了！” 李文秀嗯了一声：“你坐好，好好听。” “王林同志，你好。” “韩老师，您好，很高兴能来到海上夜话节目的播音室。” “王林同志，你是爱晴柔牌卫生巾的创始人，你能跟我们介绍一下，我们广大女性同志，怎么在市面上琳琅满目的卫生巾中，选出最安全、最卫生、最合格的产品来呢？” 这些对话，都是事先设计好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突出爱晴柔牌卫生巾。 王林开始滔滔不绝，从卫生巾的各项指标开始说起，教广大听众朋友怎么选择卫生巾。 韩玉香笑道：“我听明白了，如果大家不知道怎么选择的话，那就买爱晴柔卫生巾！就不会有错，是这个意思吧？” 王林笑道：“是的，对广大女性朋友来说，市面上的卫生巾品牌太多太杂，不知道怎么选，那就选爱晴柔卫生巾就对了。不仅是女性朋友可以买卫生巾，我在这里也建议，广大男性同胞，也可以给自己的爱人同志，多买几包爱晴柔卫生巾。爱妻子，爱晴柔！” “……” 李文娟笑道：“姐，你听，姐夫可会说话了！那个马亮，虽然读了大学，但肯定比不上我姐夫！” 李文秀拿脚踢了一下她：“好端端的，你提马亮干嘛？” “我这不是给你打预防针吗？我怕你心猿意马，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呢！” “我知道怎么维护自己的家庭，用不着你来教我！我不会给别的男人机会，来伤害我的家庭。”李文秀看着燕舞牌收录机，秀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坚毅的光彩，“我这辈子，只会有王林一个爱人，因为我爱这个家，这个家，是我的！王林，也是我的！” 李文娟掏了掏耳朵：“姐，你别说了，太肉麻了！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第203章 两万块钱【求订阅】 李文娟笑道：“不会吧？姐夫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她一骨碌从沙发上下了地，趿上拖鞋，打开门来。 “琳姐，是你啊，快进来坐。”李文娟笑道。 王琳道：“周军去小百灵剧场看演出了，我无聊，过来玩会儿。” 李文秀道：“琳姐，你怎么不一起去看呢？” “那票本来就有限，我就不去占名额了。”王琳笑道，“开业的时候我去看过，真的挺好看的。” 李文娟道：“我还没去看过呢！以前天天摆摊，回来吃过饭就是七、八点钟了。我现在总算有时间了，哪天要姐夫给我一张最前排的票，我也去欣赏一下歌舞表演。” 李文秀道：“不要去看！” 李文娟道：“为什么？” 李文秀道：“那是你姐夫用来赚钱的地方，你跑去凑什么热闹？票不要钱的啊？” “不就五块钱吗？我出得起！”李文娟嘟嘟嘴，“小器！” 王琳在沙发上坐下来，笑道：“哎呀，你们这沙发舒服多了！我家那个皮沙发，坐上去冰凉的，冷死我了，铺上毛毯都不管用。当初我就不该听他的！这男人当家，就是不行。” 李文秀笑道：“那我们两家，恰恰相反，我想买皮革的，是王林一定要买布艺的，我现在知道布艺的好处了。” 王琳道：“那皮革的，好大一股味，我刚怀孕时，完全闻不了那个味道，一闻就吐。不过现在好多了。” 李文秀道：“那么久了，还有味道？” “有！仔细一闻，味还挺大。” “琳姐，那你还是换一个沙发吧？把这个当二手卖掉好了。” “那亏死了！我也想过卖掉这个换一个布的，一问价格，好家伙，这么新的沙发，卖二手货，只值150块钱！这不是血亏吗？算了，就这么用着吧！将来换新房子了再买新的好了。” “你一个人在家？周粥也去看演出了吗？” “她在加班。马上元旦节了，厂里好多活动，事情很多。还要开元旦联欢会，还要搞一个舞会！就是带有相亲性质的那种舞会！我才不去呢！” 李文秀道：“我们结婚了的人去干嘛？舞会经常开啊，我一次都没去过。王林也不喜欢跳舞。” “不跳舞的男人好！你想啊，两个陌生男女，搂抱在一起跳来跳去的，迟早擦出火花来！以前我们火柴厂里，就有好几对夫妻，都是因为跳舞跳得离了婚！” “嗯，你家周军跳舞吗？” “他当然跳了，不过我不许他出去跳舞玩！” “琳姐，你可真霸道！” “对待男人，我是一手霸道，一手甜蜜。你哄着他开心了，趁着他高兴的时候霸道一回，他还当你是撒娇，还当你是个宝呢！” “琳姐，你真了解男人。” “你们怎么不看电视呢？” “哦，刚才在听收音机呢！王林在上节目。刚播完了。” “我弟又上节目了？” “还是打广告，这卫生巾可难卖了！广告打个没停，生意却也一般。还不如卖衣服好！”李文秀抿嘴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头脑一热，就去开卫生巾工厂了呢？” 王琳笑道：“我也觉得他的想法太过特别！” 这时，王林已经完成了节目，和韩玉香告别。 “韩老师，今天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你付出了酬金，我们这是合作关系。”韩玉香道，“以后再想打广告，只管来找我。” “好的，谢谢韩老师。韩老师，再见。” 王林离开广播台，走出门来，被一阵冷风吹得直打颤。 他紧了紧衣领子，飞快的上了车子。 刚才在播音间里，王林的呼机是关机的，怕突然响起来，影响到节目的播出效果，现在出来了，他便把呼机打开来。 没有留言。 王林开车准备回家。 忽然，呼机响了起来。 王林放缓车速，拿起呼机看了一眼。 是那三个温暖人心的数字：“510。” 王林嘴角，漾起一抹微笑，然后方向盘一打，来到小百灵。 沈雪感冒了，没有带班，也没有演出，一个人在家里看录相。 王林开门进去，问道：“你感冒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想让你给我带份阳春面来的，你怎么不回我电话就过来了？” “我看你留言510，我就过来了。没事，我现在就去买，很快就回来了。” “算了吧，外面忒冷了呢！这么晚，食堂估计也关门了。” “要不要去吃宵夜？” “没胃口，我鼻子还是塞的。” “那你等着，我这就去买点吃的回来给你吃。” “别去了，你过来陪我坐会儿，聊聊天就好。”沈雪起身来，拉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笑道，“就是一个人感觉空落落的，有些难受，让你过来陪陪我。” 王林陪她聊天，一起看了个电影，听到下面人声鼎沸的声音，心想剧场演出结束了，培训班也下班了。 等人声渐渐消散，王林说道：“我得回去了，你早些休息。真的不饿吗？” “我不饿，感冒了，饿饿肚子，好得更快些，”沈雪道，“你明天过来吗？” “来啊，生产线还在安装呢！我要过来盯着的。” “那我们明天见！”沈雪嫣然一笑，看起来精神状态的确好多了。 王林下楼来，看到二楼和一楼，都是一片漆黑。 他开车回家，想着沈雪，不由得有些出神。 他对沈雪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最开始，他的确有一种想追求她的想法，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女谁人不爱呢？ 那个时候，他一直认定，自己和李文秀的婚姻，是名存实亡，迟早要离婚的。 所以他有意识的接近沈雪。 可惜，那个时候的王林，实在太过草根，也太不起眼。 就连李文秀都瞧不上他，何况是沈雪这样的天仙级人物？ 所以，一直以来，王林都是在默默的完成自己在沈雪心目中的人设。 现在，这个人设，已经成功了！ 他在沈雪心中，变成了一个温暖、阳光、帅气、儒雅的男人，会弹钢琴，能设计舞裙，而且还帮她实现了梦想，而王林本人不但逆袭成了副厂长、王总，坐拥数百万资产，也成功登上了市一级的十大杰出青年行列。 可以说，现在的王林，不论从哪个方面都配得上沈雪了。 事实上，沈雪对他的感情也有了变化，每次见他时，都会露出欣喜的表情，每次分别时，都会依恋不舍。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两个优秀的人，在一起这么久，要说不会产生感情，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王林对沈雪也是有情的。 然而，现实弄人！ 王林和李文秀打打闹闹，一直没能离成婚！ 而中间又横空插进来一个周粥！ 开始的时候，王林对周粥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单纯的想交个朋友，利用一下她家的资源。 但没想到，周粥的感情，有如烈火般猛烈，来得迅速，去得也干脆！ 两人在一起纠缠了几个月，未能长久，无疾而终。 就在王林转过身来，还想继续追求沈雪时，他和李文秀之间的纠葛，再次升级，再加上诸多现实的因素，比如说分房子、升职，让他和李文秀难解难分。 再加上两个青年男女日夜在一起，哪有不产生火花的道理？ 如今，他已经和李文秀有了夫妻之实，李文秀更是怀上了他的孩子！ 再加上入党、评上杰出青年，这么多条条框框，说是光环也好，说是紧箍咒也好，反正不管他想不想要，都已经一股脑的加在了他头上！ 他再想取下来，已经不可能了。 现在的王林，还敢离婚吗？ 十大杰出青年啊！ 优秀党员啊！ 王副厂长啊！ 他要是离了婚，那他就成了申城人的笑话！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沈雪不断看到他的闪光点，享受到他默默关怀的温暖，自然而然的，对他生出一种依恋之情。 这只是一种刚刚萌芽的感情！ 两人都很珍惜，谁也没有捅破窗户纸，但彼此之间，又有心灵感应！ 接下来，怎么安排和处理沈雪之间的感情呢？ 这是王林最伤脑筋的地方。 以前是爱而不可得。 现在是爱而不敢取。 这么胡思乱想着，王林开着车，回到了自家楼下。 他刚下车，就看到周粥提着公文包走进院里来。 “周粥？”王林喊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烦死了！”周粥道，“年底了，厂里一堆事！我叫厂长多招一个助理，他也不肯！所有事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他还美其名曰，这是锻炼我呢！” “要不，你把联络员的工作放一放吧？专门忙你助理的事。” “你那边能有多少事啊？都是这边厂里的事！”周粥道，“你也刚回来呢？” “这不去电台参加个节目，打打广告嘛！刚回来。” “你也够忙的！人生苦短，为了啥啊？”周粥笑道，“我是没办法，为了赚口吃的，你呢？你这么多钱了，你还缺什么呢？不会享受生活！” 王林道：“我是无事忙！闲不住！你缺钱用吗？我给你钱。” “我缺钱用，也不能问你要钱啊！”周粥白了他一眼。 “没事，我们分什么彼此啊？”王林打开公文包，他今天出门办事，包里装了几万块钱的现金，没有花完，他拿出两万块钱来，放在周粥手里，“你拿着花，花完了再找我要。” “你、你！”周粥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他财大气粗，只知道拿钱砸人？ 还是说他拿钱污辱了她的人格？ 她都说不出口。 因为她明白，王林只是单纯的想给她钱，想帮助她而已。 而她也知道，这点钱，对别人来说是天文数字，对王林来说，真的只是小意思！ 周粥是一个有着小资情调的女人，平时花钱也大手大脚惯了，反正家里条件好，不需要她补贴，有点钱在手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了。她参加工作以后，自己的东西都是用自己的工资购买，不再问家里伸手。 但现在的物价真的是涨势吓人，一件外套，动辙几十块钱，要花掉大半个月的工资，还只能买到一般般的，好一点的港台衣服，甚至要一两百块钱一件。 周粥的爱好也杂，喜欢看电影、听音乐、玩乐器，买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像那种新西兰的香薰，朋友帮她带回来，小小的一瓶，价格就是一百多，她也舍得买。她最近又买了几盘录相带和几盘磁带，穷得口袋叮当响呢！ 王林借她家五万块钱的时候，还给过她三千块钱的利息钱，当时她俩感情比较好，她也就接受了，这笔钱也被她胡乱的花完了。 眼看年关将至，过完元旦，还有33天就是除夕夜！ 不出意外的话，她今年只能领一个月的工资了。 现在厂里效益一般，年终奖都是发实物，不发现金。 年底，周粥免不了要去逛街，要去购物，要买几件喜欢的新衣服过大年，一个月的工资，怎么着也不够用。 她不想问父母要钱，更不可能问哥哥嫂子要钱，只能想办法节约开支，想着只买一件几十块钱的外套过个年算了。 一件外套几十块钱，对孙小蝶那样的乡下姑娘来说，已经是天价了，能买十几块钱的外套过年，她都欢天喜地了。 但对出身官宦世家、在蜜罐里长大的周粥，又受过大学审美的薰陶，几十块钱的外套，真的只能算是普通货，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自己喜欢的呢！ 所以，对王林这笔钱，她心里是不想拒绝的。 可是，平白无故拿他的钱？这合适吗？肯定不合适！ 如果他俩还有感情，还在一起，她拿他的钱花，那她心安理得，也花得天经地义！ 就在这时，上面楼梯处，传来有人下楼的声音。 王林怕人误会，把钱往她怀里一塞，也不管她了，径直上楼去了。 周粥手足无措，怔了一怔，慌忙把钱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撩了撩秀发，跟着他上楼。 下楼的人是张美云。 “哟，王副厂长，你好啊！”张美云穿着很花哨的衣服裤子，烫着时下最新式的大波浪卷发，身上喷着刺鼻的香水，描着浓浓的眉毛和深深的眼影，嘴唇涂得鲜红一片，咯咯笑着，用手轻轻抚过王林的肩膀，“要不要一起去舞厅耍耍？” 王林身子一侧，甩开她的手，沉声说道：“不去！” 张美云看到周粥上来，也就不纠缠王林了，笑道：“周助理好。” 周粥淡淡的应了一声：“你好。” 王林和周粥一前一后上了楼，一左一右分开进了屋。 张美云看着他俩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这两个人，一看就有问题！别看他们一个装得道貌岸然，一个穿得清纯玉女，其实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的事！哼！还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们呢！我起码活得真实！不累！” 王林要是听到她的评价，估计能喷血！ 他刚进家门，就听到腰间的呼机，哔哔哔的响个不停。 第204章 千金一笑 “不是早就播完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晚呢？”李文秀听到开门声响，便问道。 “不得聊聊天啊？未必播完就跑？”王林一边关门，一边拿起BB机来看。 “别看了，是我呼的你。”李文秀道，“谁叫你这么晚不回来呢！我是你爱人，还不能呼你了？” 王林笑道：“你当然可以呼我，只是这时间也还早啊。” “还早呢？都快十一点钟了！” “我看到张美云刚去舞厅耍，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呢！” “是吧？你也想去？” “我不想去啊！我这不是回来陪你了吗？” “马上就睡觉了，还陪呢？你把包给我。” 李文秀接过他的包，打开来一看，说道：“你带了五万块钱出去，全花完了？这电台的广告，未免也太贵了些吧？” “哦，我买了好几个时段的广告，也不算太贵，我还给秀之林服装也打了广告。” “前前后后打广告的投入，都超十万了吧？”李文秀道，“也不知道赚回来了没有？” 王林笑道：“赚是肯定赚回来了，而且我们现在是打响品牌的关键时刻，不能只看短期利益。我们一年的销售目标是十亿片卫生巾，可以赚到2000万。就算我拿出500万来打广告，只要能达到这个目标，我还可以赚1500万！” “问题是，你花了500万，就一定能达到目标吗？” “如果真的花上500万广告费，我们的销售额度肯定能完成。不过我没必要浪费这么多钱在广告上。燕舞在央视打了三年广告，也只花了400万呢！一个电视剧的广告，也只要几万块钱！我多投几个电视剧的广告就行了。” “这广告费真的太贵了！一个电视剧才播多久？一条广告就要赚几万！”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不花钱买广告，消费者就不买你的货。广告不一定能塑造出百年品牌，但百年品牌肯定都是广告堆出来的。” “还百年呢？我们人生才多少年？一家企业，能养活我们这辈子就不错了，你还指望养活三代呢？儿孙自有儿孙福，谁知道我们的儿子，将来愿不愿意继承你的卫生巾事业？说不定他觉得丢人呢？他想当科学家呢？” “……” “好了，你快去洗洗睡了吧！我在床上等你。” “嗯。” 王林冲过凉进来，看到李文秀半躺在床上，便笑道：“你睡不着吗？” “王林，”李文秀羞涩的朝他招了招手，笑道，“你过来。” 王林不明所以，钻进被窝，问道：“怎么了？” 李文秀翻身趴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怀孕超过三个月啦！” 王林一怔，随即跟打了鸡血似的：“可以了？” “可以啊！你别动！”李文秀道，“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压着你儿子，所以，只能我在上面。”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 “肯定是儿子！说了你别动！我帮你！” “……” 王林感觉，怎么三个月下来，女人比男人更饥渴呢？ 两人都是许久不曾有过了，这一夜，直到寅时之末、卯时之初，这才相拥入睡。 结果第二天就出事了。 李文秀一早起来，就感觉下腹痛，然后微有见红。 王林吓得不轻，抱起她下楼，开车就往医院跑。 医产科大夫看了李文秀的病情，又询问了几句，说道：“没什么大碍，回去告诉你爱人，以后注意节制，别太用力过猛了。” 李文秀哭笑不得，羞得满脸红晕。 “文秀，怎么样？”王林看到妻子出来，急忙问道。 他见李文秀不说话，便又问医生。 医生是个妇女，对他说道：“我嘱咐你爱人了，你回家便知。” 李文秀拉着王林的手出来，低声道：“不要紧，就是太久没那个了，你忽然之间太过用力，咳，就这样了。” “哦，那胎儿没事吧？” “胎儿没事，我休息几天就好了。” “啊？吓到我了！”王林拍拍胸口，“我还以为出人命了呢！” 李文秀看他急出一头的汗来，便掏出手帕，帮她轻轻擦去汗水，柔声说道：“我请假休息几天。医生说了，让我好好休养一阵。” 王林道：“那你干脆请假待产算了。” “你成天不在家，文娟也要工作，我一个人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还不得无聊死去？我上班也轻松得很，别人都知道我是王副厂长的爱人，又知道我怀孕了，对我都是客客气气的。哪怕我偷一天的懒下来，谁还敢说我的半个不是？” “那就好。”王林道，“厂里谁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修理他！” 李文秀嫣然一笑：“知道你是机修工人出身！会修理人！” “哈哈哈！”王林大笑三声，随即说道，“要不调你到厂部工作？” “我现在怀孕，就是要多走动。在厂部反倒不自由。在车间里面，我想坐着就坐着，我想走动就走动，谁也不敢说我，多方便啊？还能和工友们聊天，你不知道我们过得多快活！” “行吧，你要是觉得不好了，我随时帮你调动工作。” 王林送她到家里，也懒得去管工厂的事务了，跑到菜市场，买了几个好菜，又买了些麦乳精、蜂王浆、补脑汁之类的营养品回来。 李文秀看到这些补品，连声说道：“我不吃这些！老年人才需要补呢！我这么年轻，吃补品会发胖的！” 王林道：“现在不是你要吃，是我们的宝宝要吃！为了宝宝的身体健康，你也得多吃一些补品。” “我不要嘛！不吃行不行？”李文秀蹙着秀眉道。 “乖啊，我不嫌你胖！胖一点其实也挺好的。” “不要！你现在这么说，等我真的胖了，你就会嫌弃我了！” “那这样，一天喝一点点行不行？我还想去广州一趟，给你买些极品南洋燕窝回来给你吃呢！” “我不要吃！那是燕子的唾沫呢！” “你看港片里面，有钱人都吃鱼翅、鲍鱼和燕窝！那肯定是好东西。我上次去广州的那家商场，看到有名贵补品卖的，下次我和师傅他们跑一趟广州，买一些回来。” “很贵的啦！” “你现在就是阔太太！只是你不会享受生活！换作其它女人，早就不工作了！” “那我还是宁可工作。人要是不工作，活得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你啊，不知道享福！” “我从小穷惯了，的确有些乍福不知新受用！不过呢，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怕你现在有福，你就不能惜福？积福？非得挥霍完福报吗？你看历史上那些有名的富豪，哪个不是作死的？什么石崇，什么沈万山！” 王林讶道：“没看出来，你还知道几个历史人物呢？” “石崇斗富的故事，谁不知道啊？沈万山和皇帝比赛修城墙的故事，也是家喻户晓呢！解放前，那么多的资本家和地主，现在还有多少？为富不仁、有几个钱就得瑟的下场，就没一个好的。” 王林默然，觉得她的话，颇有道理。欲觉闻晨钟，令人发深省。 “我给你吃些补品，这事还是说得过去的。”王林笑道，“为了孩子，你就多少吃一点吧！” 李文秀也不再争执，说道：“我知道的。” 上午，王林就陪她在家里看电视，把家里的卫生搞了一下，下午李文秀想睡一下，对他说道：“你去忙工作吧！哪有一个副厂长，天天在家里守着老婆的？” “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吗？” “我要是无聊了，自己会去找上夜班的姐妹聊天逛街的，你不用管我。” 王林道：“那我去车间看看，生产线这两天就要装完了。” 李文秀道：“嗯，你快去吧！工厂投资这么多的钱，你一定要管紧了。” 王林来到车间，看到四条新的生产线，已经组装完毕，正在试生产了。 下午五点多，大华公司的安装师傅们安装完毕，由王林等人进行验收了，便告辞离开。 人员培训可以内部进行，不再需要大华公司进行培训。 早在安装生产线时，王林就从申纺厂调了人过来，先让熟练的技工带新人，这边机器装好后，马上就有员工可以上岗。 王林告诉包来顺：“今天晚上我们再试生产一轮，如果没有问题，明天就十条生产线一起开工生产了！” 包来顺笑道：“王总，好的。这一来，咱们的产能肯定能跟上来了！对了，王总，我广州的朋友，已经把钱打到了公司账户上。” 王林道：“好，我等下核对以后，就叫人发货过去。” “谢谢王总关照。”包来顺笑道。 王林点点头，来到办公室，找财务核对广州的订单和支付金额，核实无误后，便叫人联系火车皮发货过去。 他忙完这一切，才有空去看沈雪。 沈雪不在房里。 王林来到二楼，听到音乐声响，便知道她在训练了。 “沈雪！”王林走进训练室，说道，“你感冒还没好利索，别运动过度了。” 沈雪笑道：“没事，我出一身汗，反倒好些。” 王林看看训练室，说道：“空调我已经买下了，先买了一台，给你用的训练室装上吧！” “真的买了啊？”沈雪嫣然笑道，“你可真舍得！” 80年代末以及整个90年代，是国内空调器产业发展的黄金时期。春兰、华宝、格力、海尔、美的等一批空调企业迅速崛起，并迅速扭转了市场上一直以进口机为主的局面。 八十时期的空调，以窗机为主，也就是不分体的。 窗式空调是一种可以安装在窗口上的小型空调器，在房间空调器产品中，窗式空调器是最早出现的机型，其具有结构简单、生产成本较低、价格便宜、安装方便、运行可靠等优点，采用压缩制冷式、供热的方法，使室内降温或升温，以获得比较恒定的环境温度。直到1988年，我国第一台分体式空调“雪莲”，才在华宝空调厂涎生。 沈雪高兴的收了舞姿，轻盈的走过来，说道：“你怎么来这么晚啊？我上午一直在等你。” “我上午有事，下午过来后，一直在车间。生产线已经安装完毕了。”王林道，“我要去趟广州，你有什么要我买的吗？” 沈雪道：“上次的化妆品，你再给我带一套吧！其它的，也没什么想买的。” “给你置办几套过年的衣服吧？那边的款式新颖些，港台风格比较多，穿出来洋气又时髦。” “可是可以，我不试穿，你能买得好吗？” “买回来试试就知道了。要不你陪我去一趟广州？” “我哪里有时间啊？去一趟少说也要三、四天吧？不然也逛不了什么街。我过两天又要彩排了。而且我感冒耽误了训练，我还得抓紧时间。” 她怕王林生气，便柔声道：“你下次再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好！”王林温和的笑了笑。 沈雪道：“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声。” “什么事？” “我们剧场现在演出用的行头，都是从其它团里借过来用的，有些是老师们自己带过来用。但这个周末，越剧院和昆剧院都要汇演，行头就借不出来。” “这是个问题啊！我们自己备一套行头呢？” “备一套当然是最好的，一劳永逸。” “那就备一套好了。” “可是——” “可是什么？买不到吗？” “买得到，就是贵。” “很贵吗？”王林问。 “行头分衣盔杂把四箱，衣箱又分大衣箱、二衣箱、三衣箱，大衣箱包括各种长短袍服，如蟒袍、官衣、开氅、帔、褶子、八卦衣、坎肩、斗篷、青衣……” 沈雪一边说，一边扳着手指头，数给王林听：“还有啊，点翠头面比较贵，饰物分别都是用真的翠鸟毛、水钻和纯银打造，所以置办行头的成本很高，一整套点翠头面大概有50件左右，包括泡子、鬓簪、鬓蝠、边凤、偏凤、面花、压鬓等单件。” 王林笑道：“你直接告诉我，一套办下来，要多少钱吧？” 沈雪道：“得十万左右。” “还真的贵！”王林微一沉吟。 沈雪道：“要不这个周末主打舞蹈节目？戏曲之类的节目先不上？” 王林道：“你平时唱戏多吗？” “我？我在歌舞团这边，没有行头啊，想唱也穿不上。有行头的话，其实我也能唱。”沈雪嫣然一笑，“越剧、沪剧、昆剧、京剧、黄梅戏，我都能唱上几段的。” 王林道：“那就买吧！买来送给你。你以后穿上戏服，就可以唱戏给我看了。” “啊？十万啊！你对我也太大方了吧？”沈雪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 每个唱戏的演员心里，谁不想拥有漂亮的戏曲行头？ 但昂贵的价格，却让人望而止步。 一套货真价实的点翠头面，永不褪色！在三十年以后，四、五十万也未必买得到，因为翠鸟开始成为保护动物了！真正的点翠头面几乎没有，全是用点绸头面来代替，比起真正的点翠头面来，点绸头面少了翠鸟毛的流光溢彩！ 93版《霸王别姬》电影里，袁四爷给程蝶衣送了一副行头当见面礼，这出手真够阔绰，也不是一般人送得起的！ 此刻，沈雪握住王林的手，笑得像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然后，她轻轻的依偎过去，靠在王林怀里。 王林的心跳，骤然加速！ 第205章 文娟出游 王林扶住沈雪香肩，温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卖行头和点翠头面的，你帮忙买回来，我来付款便是。” “好。”沈雪也自觉失态，晕生双颊，往后退开一步，就势跳起舞来。 她柔美的舞姿，天鹅颈，杨柳腰身，却更勾起王林的情思，看得如痴如醉。 王林在当地报纸杂志、广播电台大做文章，用许许多多的软广告，告诉广大女性朋友怎样挑选卫生巾，此举收到了奇效。 一来，他的广告，让更多青年女性认识了卫生巾，知道在月经带之外，还有一款更先进、更卫生的替代品可以用，等于是开拓了新的市场，扩大了卫生巾的整个盘子。 二来，爱晴柔卫生巾，以质优无菌的形象，深入人心。 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最重要，也容易形成偏见。 当大众认定爱晴柔是高端产品时，对它略高于同行的价格，也就能接受了，既然花钱买卫生巾了，当然要买好的，也就不在乎两三毛钱的差距。 尤其是当消费者看到，其它没有“合格证”的产品，都在减价促销，而爱晴柔卫生巾，却一直没有降价时，更相信这是一家真正的大品牌公司，人家从一开始就微利销售，而不是以次充好，用三流产品卖出一流价格，卖不动的时候再降价到二流来进行促销。 申城滞销的爱晴柔卫生巾，马上又畅销起来了！ 在申城的大街小巷，甚至刮起了一股爱晴柔旋风，很多闺蜜之间，见面问候的第一句话，变成了：“今天，你买爱晴柔了吗？” 遍布全城的二十几个业务点，开拓新渠道也变得异常顺利起来，很多零售终端，一听说是爱晴柔卫生巾来的推销员，都会说一句：“哦，你是卖爱晴柔的啊！我知道你们品牌，我正要找你们进货呢！” 供销社和其它经销商，再次开启抢货模式，有的开着大卡车、有的开着小货车，还有的踩着三轮车，齐聚爱晴柔工厂外，等着拉货回去卖。 爱晴柔卫生巾厂，已经有十条生产线，开足了马力，日夜不停的生产。 申城之地，被王林成功的拿下，从出货量以及销售量来进行统计和推算，到十二月中旬为止，爱晴柔卫生巾已经占领了申城80以上的市场！ 自古以来，申城都是商家必争之地，得申城者得天下！ 虽然在八十年代，申城的各项发展，略微落后于广州等位于改革开放前沿的大城市，但她奋起直追，在九十年代的时候，终于齐头并进！ 接下来，王林更加严格的管控爱晴柔卫生巾的质量监控！ 很多大品牌，依靠巨大的广告宣传，一跃居上，但产品质量跟不上，终究被消费者所抛弃，成为昙花一现之物，令人扼腕感叹。 品质，永远是产品的灵魂，失去灵魂的产品，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厂家把消费者当傻子时，到头来就会发现，傻子竟是自己。 王林严把出厂检测关，对不合格的产品，一律说不，哪怕全部销毁，也禁止出厂。 在元旦晚会正式录制之前，王林准备去一趟广州。 这天，田晓青三人来到王林家里取款。 王林笑道：“师傅，田姐，我陪你们跑一趟广州。” 田晓青笑道：“好啊，我很怀念和你一起出差的日子呢！” 她这话说得太快，说完之后，才惊觉表露了太多的自我感情，想补救却已来不及。 还好大家都没有在意这话是不是有毛病。 李文娟一直竖起大耳朵在听呢，这时跳到王林面前，双手叉腰，睁大双眼，鼓着腮帮子，看着王林。 “文娟，你这是怎么了？”王林笑问道。 “姐夫，你对我的诺言，什么时候实现？1988年，都快要过去了呢！你是不是打算留到明年啊？” 王林哈哈笑道：“就知道你会这样。准备准备吧，我带你一起去。你的工作证明和介绍信，我都替你开好了！你现在是秀之林服装公司的主管，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了！可以坐飞机出差了！” “哦耶！姐夫万岁！”李文娟像树袋熊一样，吊在王林脖子上，高兴的手舞足蹈，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能鸡琢米似的把王林亲个大花脸！ 李文秀在家休养呢，见状笑道：“王林，你看住她一点，别让她玩得太疯了！” 王林笑道：“放心吧，文娟是个识大体的人，她小事上有些疯魔，但大事上毫不含糊！” 李文娟耸耸鼻子：“姐，就你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你看姐夫多理解我啊？姐夫，你真是我的知己！” 王林拍拍她的背，笑道：“快去准备吧！不用带太多东西，需要什么，在广州那边都有得买。” “那我只带两身换洗衣物？”李文娟问。 “嗯，其实只带两套里面穿的衣服就行，外套到那边给你买新的。” “谢谢姐夫。” 李文秀道：“她很多衣服！你还给她买呢？” 王林道：“女人的衣柜里，永远都缺少一件衣服。” 李文娟从她房间里探出头来道：“姐夫，你太懂女人了！你做卫生巾生意，是正确的！” 田晓青等人提着钱袋子，和王林、李文娟一起，前往机场。 李文娟第一次出远门，又是第一次坐飞机，一路上兴奋得像个第一次春游的小孩子。 “姐夫，飞机大不大？上面是什么样子的？天上的云彩是不是像棉花糖一样？我坐在飞机上，能看到我们住的家吗？” 她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活泼可爱，有着问不完的问题。 从到达机场开始，李文娟就开启了疯狂拍照模式：“姐夫，给我拍照！” 她做出各种可爱的姿势，让王林拿相机给她拍照。 王林倒也随和，对她有求必应。 田晓青抿嘴笑道：“王林，当你妹妹可太幸福了吧？看你把她宠成什么样了？” 王林笑道：“当我姐不幸福吗？” 田晓青咯咯一笑。 登机以后，李文娟更加活跃，不时的拍照，还要求和空姐合影。 他们坐的是头等舱，巧的很，王林又遇到了赵敏。 赵敏为人温和谦恭，何况又是在机上为乘客服务，当李文娟提出来要和她合影时，她点头同意了。 李文娟自来熟的挽着赵敏的胳膊，两人的头微微偏向中间，倒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谢谢你！”拍完照后，李文娟向赵敏道谢。 赵敏笑道：“王林同志，我能和你合个影吗？” 王林笑道：“为什么要和我合影？有什么说道吗？” “因为你是我市的杰出青年啊！”赵敏笑道，“我看到报道了。” 十大杰出青年虽然还没有官宣，但小道消息早就满天飞了。 王林呵呵一笑：“好啊！” 他双手自然的交叉放在小腹前，和赵敏拍了一张照片。 不一时，飞机拔地而起！ 李文娟坐在王林身边，紧张的握住了他的手：“姐夫，怎么我感觉身子向下坠啊？不会掉下去吧？” 王林拍拍她的手背：“没事，这是正常的现象，等飞机平稳飞行就好了。” 飞机很快就飞离机场，一路拔高。 城市在舷窗下面，变得越来越小，初时还能见到蚂蚁一般的行人，但马上就看不清了，很快，就连城市的高楼大厦，也渐渐变得模糊，直至整个城市也消失在眼前。 “好高哦！”李文娟收回目光，对王林道，“好神奇啊！姐夫，原来坐飞机是这样的！你看，云彩！白云朵朵，飘在蓝天上！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儿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里坐，只看见闪闪的星星、蓝蓝的天！姐夫，你说是不是有这种感觉？” “嗯，要是晚上就更贴切了。”王林道，“这首儿歌，是叶圣陶先生的名作，可惜，叶先生今年年初，就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李文娟没有他这么的感慨，只想享受这趟神奇的旅行。 坐一回飞机，这是李文娟多久以来的愿望啊！ 从王林对她说，将来会带她坐飞机开始，她就心心念念，盼望这一天的到来。 现在终于实现了！ 她坐上了飞机，翱翔在无边无际的蓝天之上。 李文娟激动、幸福，对姐夫充满了感激之情。 是王林给她买下人生中第一套新衣裳，也是王林带她体验到蓝天之上的快乐！ 她很庆幸，姐姐让她搬过来住，她才有这么多美好的体验！ 如果没来王林家里，李文娟或许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美少女，或者已经找到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当上了流水线上的女工。但她绝对不会成为南京路上超大卖场的主管，也不会这么快就坐上飞机。 她对王林的感情，是复杂多样的，既有着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又有着亲人般的亲昵，也有着男女之间的爱慕！ 年少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对王林的这种感情，真正的意味着什么，但终有一天，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她会明白的！ 到达广州机场后，王林等人分乘两辆的士，前往宾馆。 这条线路，他们早就跑熟了，就连出租车的路线也熟悉了。 李文娟生活在申城，从小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除了在飞机上的确有失仪态以外，落地以后，她也变得正常起来，不再乍乍呼呼的。 对车窗外面宽阔整齐的马路，两侧的高楼大厦，她虽然微有惊叹，但也没有像乡下人进城一般大呼小叫。 出租车抵达广州宾馆，直接开上台阶，到达门前。 门童殷勤的拉开车门，恭迎贵宾下车。 李文娟善良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到后备箱去取行李。 王林付了车资。 田晓青下车问道：“王林，开几间房？” 王林心想，师傅和罗伟要住一间，我单独住一间，就看李文娟愿不愿意和田晓青一起住了，便询问李文娟。 李文娟笑道：“当然可以啊！我和田姐住在一起，还能有个说话的人不是？而且田姐能保护我！我姐说，外面坏人可多了呢！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田晓青抿嘴一笑：“我知道了，那开三间房。” 王林点点头。 入住以后，王林对田晓青说道：“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我这一趟，是带文娟出来游玩的。” 田晓青道：“那我们兑换完国库券后，明天就直接飞回申城了。你和文娟还要玩上两天吧？” 王林道：“是的。如果你也想留下来逛逛的话，我安排师傅和罗伟先回去。你天天在外面跑，却很少有时间逛逛这座花花世界吧？你马上就要恢复工作了，以后也难得有机会出来游玩了呢！” 田晓青笑道：“你还别说，我真有这个想法，如果你不嫌我碍眼的话，那我就留下来，陪陪你俩。” 李文娟亲切的笑道：“田姐，你就留下来吧，我们一起逛逛街，看看景色！” 大家商量已毕，到餐厅去用餐。 下午，田晓青三人自去银行兑换国库券。 王林带着李文娟出来逛街。 两人来到百货大楼。 李文娟被这边新奇款式的服饰吸引住了，试了一个小时的衣服。 冬天试衣服特别麻烦，尤其是试裤子，更是烦中之烦，一个小时看起来多，其实也试不了多少件衣服裤子。 “姐夫，你看这件好看！” “姐夫，这件也好看！” “……” 在各地，都存在一个鄙视圈。 不管是哪里人，总有一些本地人，有着无限的优越感，都会或多或少瞧不起外地人，对京里人来说，除了北金人，其它人都是乡下来的。 而对申城人来说，除了北金来的人，其它人一律都是乡下来的。 可惜，在优越感十足的广州人眼里，申城人也不过尔尔。 两个售货员，看王林和李文娟穿着打扮也像个有钱人，刚开始时十分热情，又是介绍新款，又是推荐贵的衣服。 一个多小时过去，李文娟试衣服的热情不减，但买衣服的意愿却还没有流露，售货员开始不耐烦起来，用本地话轻声的交流，说一些不中听的话。 王林听得懂粤语，但他并不想和两个售货员一般计较，对李文娟道：“文娟，看中哪些衣服了？买了就走了，再去其它地方看看。” 李文娟道：“等等，这里还有衣服，我还没试穿呢！姐夫，我们生产的衣服，也可以仿造这些版形啊！” 王林道：“这些版形是新出来的，的确都还可以。” 他是个有耐心的人，在李文娟试衣服时，他就在研究这些最新潮流的款式，可以借鉴到自己服装厂的设计和生产中去。 “文娟，我们走吧。这边的售货员不耐烦了，说闲话了呢！” “什么？”李文娟冷哼一声，“我不试怎么知道哪件衣服适合我？在咱们卖场里，别说试一个多小时衣服了，便是要试一天的衣服，我们也没有不耐烦的时候！因为，不停试衣服的人，才是真正想买衣服的人，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 王林深以为然。 李文娟伸出手来：“姐夫，拿钱给我，越多越好。” 王林以为她要结账，便拿出一万块钱来，放在她手里：“够你买的了。” 第206章 磨人的小妖精 那两个售货员一见王林这个男人都掏钱了，也就热情的过来询问：“靓女，看中哪件了？我给你包起来吧？” 李文娟手里拿着一万块钱，腰杆挺直，一手拿着钱，一手指着那堆她试过的衣服，神气活现的道：“这些，统统——” 售货员笑道：“全部给你包起来吗？” 就算全部买下来，也用不了一万块钱。 李文娟嘻嘻一笑：“对不起，这些，我统统不要！别以为我听不懂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哼，我有的是钱，但就是不买你们的衣服！” 她转过身，拉起王林的手：“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王林哈哈一笑。 两个售货员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姐夫，我饿了。试衣服好累啊！”李文娟身子软绵绵的往王林身上倒，“我没力气走路了。” 王林不得不扶着她的小蛮腰，说道：“文娟，这才刚开始逛街，你就累了啊？那咱们回酒店休息了吧？” “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玩一趟，还不得玩尽兴了啊？”李文娟马上就满血复活。 王林呵呵一笑，心想我还治不了你？ 路过高档补品特卖柜台时，王林将手一扯，拉住李文娟往柜台走去。 “同志，你好，需要买点什么？”柜台里的售货员问道。 “有南洋金丝燕窝吗？” “有的，先生。这边的燕盏都是。请问要多少克？” “多少钱一斤？” 售货员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买燕窝是论斤买的！ 就好比一个土豪跑进金店，问店员金子多少钱一斤？ 售货员笑道：“先生，你好，这种燕盏，一公斤的话，是2500块钱。” 1975年，燕窝一公斤的批发价为10美元，95年时翻了40倍，涨到400美元，到2012年，已经涨到每公斤800美元了，零售价则涨到每公斤1200美元。 因为大陆市场的巨大，直接把国际燕窝价格推高了。 燕窝也是分等级的，因为品级不同，每克价格相差80元以上的都有。 王林道：“给我称一万块钱的吧！” 售货员啊了一声：“一万块钱？那就是四公斤！” 王林道：“嗯！” 李文娟讶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贵啊？一万块钱，才买八斤？” 售货员笑道：“这是燕窝，补品，女人吃了可以美白、美颜。你先生对你真好，买这么好的燕窝给你吃。” 李文娟啊了一声，心里明白，这是王林买回去给她姐吃的，但她也不点破，嘻嘻一笑。 售货员称好了燕窝，拿铁盒包装好，装进袋子里，递给王林：“先生，吃不完的燕窝，可以放进冰箱里冷藏保存。” “好，谢谢。”王林付了钱，双手一边提了个大袋子。 “姐夫，你这是买给我姐吃的吧？”李文娟笑问道。 “不然呢？你以为给你吃的啊？你姐怀孕了，当然要给她吃了。燕窝当中含有大量的糖类，微量元素和唾液酸，具有滋阴降火和补中益气的功效，可以增强孕妇的机体抵抗能力和免疫的能力，对胎儿的生长发育也有一定的好处，可以提高孕妇的食欲，补充胶原蛋白。” “真能让人变白、变漂亮啊？” “理论上是这么说的，具体怎么样，谁知道呢？反正吃了也没害处。” “姐夫，我也要吃。” “等你怀孕了再说。” “那我要是嫁人了，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你还给我买燕窝吃吗？” “你这话新鲜，你不怀别人的孩子，难道还能怀上我的孩子啊？到时叫你丈夫买给你吃就好了。” “哼，偏心鬼！” 王林呵呵一笑：“行了，回家让你也吃一碗，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两人继续逛街，李文娟看到一块喜欢的手表，一定要王林买给她，因为她还没有手表。 王林一看那手表是进口的瑞士梅花女式手表，价格可不便宜，800多块钱呢！ 梅花手表是最早进入我国市场的进口手表之一，这种表在申城也有卖，没必要跑到广州来买。 李文娟见他迟疑，便道：“四公斤燕窝，我姐几下就吃完了，一万块钱你也舍得买，一块机械手表，我可以戴一辈子，又是个实用物品，才800块钱，你反而舍不得？你还说对我一视同仁？” 王林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一个人用的东西，得和他的身份相配，可以低配，但尽量别高配。 在很多场合下，手表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象征。 哪怕穿着棉布背心、大裤衩和人字拖，但手上戴着一块天价手表，也能让识货的人认出大佬身份。 就连王林现在戴的还是那块国产手表呢！ 李文娟道：“大不了，我不吃我姐的燕窝了！你给我买这块手表吧！” 听她说得这么委屈，王林不由得一笑：“我不是舍不得，就是怕你戴了这手表会惹祸。” “一块手表，能惹来什么祸事？”李文娟不解的反问。 王林道：“因为手表是个外露的物件，俗话说，财不露白，你戴着这么贵的手表，别人并不知道你没有钱，以为你很有钱呢！就会找你的名堂，算计于你。” “没这么夸张吧？”李文娟道，“我藏在衣袖里面就好了。” 王林见她真的喜欢，便把手里提的燕窝放在玻璃柜台上，掏钱买了下来。 “姐夫，太好了！你对我真好！我现在相信你对我是真爱了！”李文娟嘻嘻一笑，“来吧，给我戴上。” 王林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手表帮她戴上。 售货员热情的问道：“表带长不长？需要缩短一些吗？” 李文娟道：“长了，要缩短一些。” 售货员拿了手表，带她到旁边一个修表的柜台，那里坐着一个师傅。 师傅拿表在李文娟手上一试，麻利的拿起一把尖头镊子，在表链接缝处的凸起向下轻按，把表链的弹簧轴取出来，然后看准长度，用剪刀将表链上的插销斜着推出来，表链就被缩短了。 李文娟拿着手表，仍然叫王林帮她戴上。 王林给她戴上手表，笑道：“珠光宝气，很衬你的气质。” “是吧？我眼光不错吧？”李文娟爱不释手的看着腕上的手表，“我终于也有表了！” “嗯，价格也不错！”王林笑了笑。 “咦，姐夫，这边好多漂亮的金饰！你和我姐结婚，还没有买过金戒指吧？你要不要给她买一个？” 王林倒也动了心，他和李文秀结婚，因为去的彩礼比较高，金银首饰之类自然就免了，而且这年代的女同志，也不怎么讲究这个，更在乎的是实用型的三转一响。 不过金器是结婚的传统首饰，一个婚后的妇女，身上戴着多少金器，代表着他在婆家过得好不好，也代表着婆家经济实力。 王林一直没有考虑到这一条，李文秀结婚这么久，也没给她买过任何一样金饰。 八十年代的金价并不贵，但也不便宜，也就是做为一个饰品而已，想作为一项投资的话，是没有多大价值的。 就算在1980年买一万块钱的黄金，放到39年后，也只赚到11万块钱左右，39年的时间涨了11倍，年化收益率差不多是6.47%，只能说不高也不低。 如果把这1万元存银行呢？这39年的平均收益率和购买黄金差不多，都跑不赢通货膨胀。 有个故事可能大家都听说过，一个人之前在北金有一套四合院，卖了几万元之后跑到国外工作，累死累活干了几十年赚了几百万，想要回北金养老，但是当初的那套四合院价值已经过亿。从这我们也可以看出购买黄金和把钱存银行都不是最好的理财方式。 现在的王林，也不在乎一套金饰的投资是不是能带来收益了。 他被李文娟拉着手，来到了金饰柜台前。 商场里逛的人并不多，各个柜台的售货员，没事的时候，就看着其它柜台做生意。 王林和李文娟，刚买了八斤燕窝，又买了名牌手表，金器柜台的售货员，自然看到了，因此对他俩格外热情。 “先生，是要给女朋友买金器吧？” “给我爱人买。” “没看出来，你们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王林听出她这话有毛病，但仔细一想，似乎又没毛病，也就没解释。 而且李文秀和李文娟的身材体型都差不多，给李文秀买金器，请李文娟来试戴，也再合适不过。 王林挑了一套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 售货员见他这么大方，便推荐他再买一条金手镯。 金手镯特别重，一样东西，抵得过前面的三样了。 不过那金手镯的款式，王林很是喜欢，便买了下来，一算价格，也不贵，才五千多块钱，毕竟现在金价便宜，这几年来，今年的金价是走低的，不到80元每克，四金的重量加在一起大约是70克。 李文娟看得又不淡定了：“姐夫，你给我姐买这么多金器？买一个戒指也就差不多了啦！” “要买就买齐全了。” “那我也要！” “这是金器啊，你结婚时，你丈夫会给你送的。” “不行，丈夫的是丈夫的，我现在就要你买了送给我！” “你要什么？我送一样给你。手镯？这个最重了。” “我要四金！你不给我买四金，我就不走了！” 王林哭笑不得：“你姐姐有的，你都要是不是？甚至还要比她的更好？” “对啊！不行啊？”李文娟一脸的理所当然。 王林道：“那你没做你姐那样的付出啊！你姐能帮我生孩子，你能吗？” “我也能啊！只要你愿意！”李文娟嘟着小嘴，羞涩的笑了笑。 王林差点没暴走！ 这个小姨子，完全是缺根筋，果然不能撩！ “选一样，你爱要不要！”王林说道，“你一个没出嫁的小姑娘，戴那么多的金饰干嘛？你看哪个小姑娘戴金饰的？” “那我选一个手镯吧！耳环也好看，项链我也想要！戒指也好漂亮啊！姐夫，求你了，给我买一套好不好？我太喜欢这套金器了，金光闪闪的，我刚才试戴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美啊？我以后省吃俭用，不再乱花你的钱了行不行？”李文娟开启撒娇模式，整个人都软倒在他身上，拉着她的手，就差亲脸上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林不愿意给新婚娇妻买金器，引来一片异样的目光。 “……”王林早有准备，和这个小姨子出来逛街，肯定是要大放血的。 他实在受不了李文娟的撒娇和软磨，只得又买了一套给她。 李文娟可爱显摆了，马上高兴的把四金戴上了。 还别说，她肤白貌美，脸有富贵之相，戴上四金之后，精致秀美，她的漂亮灵动，赋予金饰生气和灵性，而金饰的华丽则衬托出她的华贵优雅。 售货员巴不得他们多买金器，自然夸个不停。 “好不好看？”李文娟侧过脸来，朝王林甜甜一笑。 “好看！”王林笑道，“以后你走夜路小心点，别让人抢了啊！” “啊？那我平时还是不戴的好。”李文娟笑道，“只有你陪着我的时候，我再戴！姐夫，我可不是爱慕虚荣，我是为了你的面子着想。” 王林道：“歪理！你要买便买，怎么还是为了我的面子了？” 李文娟道：“我说给你听啊，你是不是经常带我出来玩啊？” “嗯，是的。” “我做为你身边的女人，不管我是谁吧，我漂亮一些，穿得好一些，金器戴得多一些，是不是你的面子啊？” “果然是歪理！”王林哈哈笑道，“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算是借给你戴的啊，等你嫁人了，自然有男人给你买新的，你就把旧的还给我。” “啊？姐夫，我以为我很会算计了，没想到你比我还会算计啊？借给我戴的？那我还不如不戴呢！你对我也太小器了，你给我姐买那么多的燕窝都舍得！一万块钱啊，够我买多少东西了？我只不过买了四金，外加一个手表，这才多少钱？六千块钱而已！不行，我还得买东西！对了，最重要的衣服还没有买，你答应过我的！” “……” 王林带着她，来到繁华的上下九商业街，领略西关风情。 早在六世纪，这里就是商业繁华之地，是广州中外文化交流最早的地段之一。宋代时，下九路一带称为绣衣坊，形成了西关最早的商业聚落。 清代，上下九是十三行豪商巨贾的私家园林。 20世纪30年代初，政府重点划定广州三个商业区，上下九便是其中之一。 这边的商阜繁华，延续了几百年的历史。 王林看到一家风格独特的女装店，便走进去看。 李文娟正四下乱瞧呢，忽然看到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在不远处跟踪自己，一看到她回眸，便扭过脸去，装成路人。 李文娟吓了一跳，赶紧追进女装店里，找到正在挑选服装的王林：“姐夫，有坏人跟着我们！我看到了！我不会看错的！” 王林微一沉吟：“肯定是你穿金戴表，把小混子给吸引过来了！别怕，有我在！先买衣服。” 第207章 羊城除害【求订阅】 李文娟看了看店里的服装，翘着小嘴道：“我不太喜欢这种风格，不适合我！我适合柔美少女系列的！” 王林笑道：“不试怎么知道呢？反正外面有坏人盯着，我们也出不去，你还是试试吧！” 他挑了好几件衣服，让李文娟试穿。 这些服装，款式新颖，布料高端，李文娟穿上衣服后，也很漂亮，只是稍微显得成熟了些，她再大上两三岁再穿，又要合适一些。 王林却很认真的欣赏了一番，然后说道：“行了，我们再去逛逛其它店。” 李文娟也没有多想，跟着他出来，王林走到一家公用电话亭前，打了个电话回酒店，果然田晓青和罗伟他们都已经回酒店了。 田晓青听说王林和李文娟被人跟踪，很是着急，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到王林身边来。 罗伟猛的起身，说道：“我过去帮王总！” 田晓青道：“还是我过去，我是警察，我的身份本身就带有镇慑犯罪的意义，而且真打起来的话，就算打伤了歹徒，我也好脱身。你和吴师傅留在酒店，小心看管国库券。” 吴大壮笑道：“罗伟，你就让田警官去吧！你别看她只是个女人，她一个人打几个普通男人都不成问题。” 罗伟点头道：“行吧，你那多加小心。有事再打电话回来。” 田晓青心急如焚，生怕王林受到不法分子的伤害，急匆匆坐电梯下了楼，在酒店门口打了个的士，前往上下九商业街。 王林打完电话后，就不慌不忙的和李文娟继续逛街。 在这样人群密集的地方，那两个小混子就算有歹心，也不敢胡来。 李文娟的眼光也很高了，逛了半天，也只选了两件外套，一条裤子。 “很多衣服裤子，还没有姐夫你设计得好看呢！”李文娟无奈的笑道，“姐夫，我穿惯了你设计的衣服，以后看不上别的服装怎么办？你又不能当我的御用服装设计师！” “呵呵，这么多服装，还没有你喜欢的？”王林道，“那咱们再换一个商业街逛？” “刚来的时候，我看得眼花缭乱，感觉件件都好看，但试多了衣服以后，我发现这些服装也不过如此，而且大同小异，我看他们也是看谁家的版形好，就一窝蜂的仿效！” “那当然了。服装设计都是随大流，难得有一个爆款出来，大家还不得跟风啊？我做设计，也会参考时下最新的风格。” “哦，那算了吧，买了这几件衣服也就够了。姐夫，你提这么多的东西，累不累？给我提一些吧？” “不用，我是男子汉，有什么累的！你只管逛街，那边还有小吃街，我们等下再过去找吃的，我想田姐应该快到了。”王林看看手表。 他们约好在街口碰头，王林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到街口来。 果然，他们刚到，就看到田晓青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田姐！”王林朝那边挥了挥手。 田晓青笑着走过来，看他俩安然无恙，放下心来。 “跟踪你们的人呢？”田晓青问道。 王林没有回头，也知道那两个小瘪三在哪里，笑着说道：“田姐，在你两点钟方向，有两个人，一个穿灰色夹克，一个穿套牛仔服，头发都很长的青年人。” “就那两个瘦子啊？”田晓青撩了撩秀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两点钟方向，马上就看到了那两个青年人，不屑的道，“看他们年纪不大，倒是学会了抽烟！” 王林道：“抽烟算什么？就怕他们抽的不只是烟！” 田晓青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沉着的嗯了一声，看向李文娟，眼前一亮，拉着她的手，笑道：“不得了，你这是要大婚了吗？一身金光灿灿的！” 李文娟抬起手腕，露出手表和手镯给田晓青看：“都是我姐夫给我买的。好看吗？” 她又偏过头，让田晓青看她的耳环。 耳环是带流苏的长款耳坠，中间有几朵花饰，配着她白晳的长脖子，格外的珠光宝气。 “好漂亮啊！”田晓青幽幽的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戴过金饰呢！不便宜吧？” “也还好，一套四件，只要五千多块钱。” “只要五千多块钱？你知道这是普通人多少年的工资吗？”田晓青一脸羡慕的说道，“也就你姐夫大方，肯给你买这些首饰！其它男人，哪怕是结婚，只怕也买不起这么多金器呢！” 王林道：“田姐，你也赚了些钱，真要买，也不是买不起。不过你是女人，没必要自己给自己买，将来嫁人了，男方自然会给你买的。” “算了吧！太遥远的事！”田晓青笑道，“文娟，难怪他们要盯上你了！谁叫你长得漂亮，还穿戴这么好呢？随便抢你一个金器，都是一、两年工资了！” “那我现在取下来吧？”李文娟有些忐忑的说道。 田晓青道：“没必要，我来了，正好把那两个家伙抓起来，你一取下来，就打草惊蛇了。而且就算你取了下来，他们已经盯上了你，该抢还得抢，而且一包就抢走了，更利索！” 李文娟道：“你们不是说，这边的人个个都有钱吗？怎么还是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呢？为了金首饰，就要抢我！哼！” 王林笑道：“贫富差距在哪里都是存在的。行了，别想了，我们回家吧！那两个人不跟来则罢，若是敢跟上来，我和田姐足够收拾他俩了！” 李文娟不依道：“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美食街找小吃的吗？又要回家了啊？反正有田姐保护我们，我们去找好吃的吧？” 田晓青道：“行，我们一起去。” 王林无话可说，只得跟上去。 那两个混子，一直尾随王林，看到他们新来了一个人，本来有些忌惮，但一看只是一个弱质女流，也就满不在乎了，继续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 王林他们也不管这些人，自由自在找了些美食来吃，权当吃晚饭了。 李文娟是个吃货，而广州又是一座以吃闻名天下的城市。 后世有句名言，叫广州人除了胡建人不吃，什么都吃！ 美食街上，有云吞面、萝卜牛杂、肠粉、靓汤、烧腊，还有各种粥和奶，都是当地一大特色小吃。 李文娟有王林这个提款机带在身边，哪里还管小吃的价格？ 看到好吃的，就只管买来吃，如果尝一下不好吃，就推让给王林。 王林摸熟了她的脾气，所以自己都不点吃的，只吃她不要的。 三个人吃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华灯初上，夜色苍茫。 “文娟，我们可以回家了吧？”王林笑问道，“坐了半天飞机，又逛了半天街，还不累啊？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可以慢慢逛呢！” “好吧，姐夫，我吃得太饱了。”李文娟摸着肚子，笑道，“你看我的肚子，比我姐的还大了！” 王林看了一眼，其实并不大，但她说话喜欢夸张。 三人走出美食街，到外面路口等的士。 那两个小瘪三，跟了大半天了，又累又饿，早就不耐烦了。 但跟了这么久，一无所获的离开？不像他们的风格。 眼看王林他们三人就要打车离开，两人飞快的商量了一下，制定了行动计划。 灰夹克点燃一支香烟，吊儿郎当的走过来。 王林早就提防，和田晓青一起，一左一右，护住了李文娟。 田晓青全神戒备，只等对方动手开抢，就一招制敌！ 灰夹克走过来，忽然撞了一下王林。 王林沉声道：“干嘛？” “哟，外地仔，你撞了我啊！哎呀，我这心口好痛啊！我有心脏病的，被你撞得毛病发作了！我跟你说，你们别想逃，我记住你们的模样了！你们敢逃走，我就报警抓你们！” 王林和田晓青相视一眼，心想对方这是搞什么名堂？ 难道对方跟踪这么久，就是来碰瓷的？ 王林有心看对方闹什么鬼，便冷笑道：“我站在这里，一动没动，你居然好意思说我撞了你？” “哎哟，哎唷！好痛啊！”灰夹克像是癫痫发作一般，在地上抽搐打滚，模样极为骇人，同时大喊大叫，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 田晓青一看情况不妙，低声道：“王林，你带文娟先走，我留下来处理。” 王林道：“他们这是想碰瓷讹钱！” 田晓青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能处理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群众不明真明，也没有人随便说话，只是负手看热闹。 这时，正好一辆的士过来，王林不再迟疑，招了招手。 灰夹克时刻留意王林的动静，见他打到了的士，顿时神威发作，也不抽搐了，扑过来抱住王林的腿：“你别走，你撞了我，你赔了钱再走！” 田晓青沉喝一声：“我是警察！我明明看到你撞人在先，你怎么反而讹诈人呢？要不要我带你去警局走一趟？放开他！” 灰夹克咯噔一下，但并不相信田晓青真的是警察，就算是那也是外地来旅游的警察，怕她咋的？仍然撒泼耍赖。 就在这时，那个牛仔服的瘦个子，已经悄悄的接近了李文娟。 他俩唱的是双簧计。 一个人先拖住王林，因为王林是男人，真动起手来，最能打的，肯定也是他。 灰夹克使出来的理由，冠冕堂皇，王林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大打出手。 这个时候，真正的盗贼高手，也就是牛仔服就出手了！ 趁着王林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灰夹克身上时，牛仔服忽然一伸手，去摸李文娟的金项链。 只要他摸到了，李文娟这条项链，就会不知不觉转入他的手里！ 这么多年来，牛仔服从来没有失过手！ 他的手，已经触及李文娟脖子上的金项链，就在他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金项链时，斜刺里猛的踢出一脚来！ “嘭！” 田晓青这一脚，踢中了牛仔裤的小腹。 牛仔服身子一弯，像虾米一样缩了起来！ 田晓青又是一脚，踢向他的下巴。 牛仔服哎唷一声，身子朝后倒地。 牛仔服刚才已经摸到了金项链，身子摔倒时，扯动了金项链。 李文娟反应过来，一声尖叫，喊道：“姐夫，他偷我东西！” 王林冷笑道：“你俩还装呢？你们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我早就看明白了！” 那牛仔服挨了几下打，知道对方有高人相助，今天之事，万难善了，转身就跑。 田晓青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在对方尾骨上。 牛仔服摔倒在地，下巴磕破，流出血来。 抱住王林腿的灰夹克，一见情势不对，也想开溜。 不等他起身，王林虎躯一蹲，右手一个肘击，砸在他后颈上。 灰夹克脑袋一阵晕眩，胸口又挨了王林一脚，身子不由自主的弓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田晓青拖住那个牛仔服过来，往灰夹克身上一推，将他俩人丢在一起，然后朗声说道：“各位，我是申城的警察，在这边办事，抓到了两个歹徒！谁帮我打个110电话？” 人群里有人喊道：“派出所就在不远处，我去喊他们过来还快些！” 田晓青道：“谢谢这位大哥。” 那个青年男子，倒也仗义，飞跑到附近派出所，把当地警察喊了过来。 警察过来，一看是灰夹克和牛仔服，不由得一阵冷笑：“又是你们俩！牢里的饭好吃是吧？吃不够了是不是？” 他们就没有田晓青这么文明了，粗暴的将那两个小混子抓起来，反过他们的手来，拷上手铐。 “哎唷，痛！”灰夹克倒吸一口凉气，“同志，你轻一些啊！” “呵呵，你还想温柔以待呢？还不走？还要我背着你走啊？” 另一个警察对田晓青和王林道：“谢谢你们，为我们羊城除害啊！” 王林呵呵一笑，看了田晓青一眼，心想田姐真的是女中豪杰，可惜了啊，她马上就要退出自己这个团队了！没有她这层身份在，吴大壮和罗伟两个人，能顺利完成兑换国库券的重任吗？ 李文娟吓得不轻，赶紧摘下了金耳环和金项链，取下金手镯，全部放进王林口袋里：“姐夫，我不敢戴了，你帮我保管吧！太可怕了，他要是扯我耳环的话，那我耳朵不得被他扯烂了啊？” 王林道：“我们走吧！” 出租车一直没有离开，司机也在看热闹呢！ 他们三人上了车，王林报了宾馆名字。 一路上，王林都在思考田晓青离开一事对自己可能产生的影响。 国库券这行生意，肯定还是能做的。 王林现在是多条腿走路，多个项目赚钱，但国库券生意是他的发家根本，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吴大壮太过老实，容易上人的当，罗伟太过热血行事，这两个人当辅助还行，但单独让他俩跑国库券，王林还真有些不太放心。 田晓青离开后，他上哪里找一个这样好的人来替自己打理这行生意呢？ 王林紧蹙俊眉，百思无解。 第208章 不走好不好？ 王林三人回到酒店，吴大壮和罗伟一直在担心，见到他们平安归来，这才放下心来。 或许白天玩得太嗨，也太累，又遭遇了抢劫事件的阴影，李文娟晚上没再闹着要出去玩耍。 王林送李文娟到家后，却又单独外出了一趟，打的来到上下九商业街，走进之前让李文娟试衣服的服装店。 店员还记得王林，一见他进来，便知是回头客，是来买衣服的，笑着迎上前来。 “先生，之前你女朋友试过的衣服都很不错的，要不要带两件？” 王林点点头，用手指了指之前李文娟试过的衣服：“一样拿一件，都给我包起来吧，对了，拿大一码。” “可是，你女朋友之前试得正好啊？” “拿大一码。”王林坚持。 店员便不再多说，拿了相对应的码数，包装起来，放到收银台结账。 “你好，先生，你这边一共是1200块钱，我们已经给你打过八折优惠了。” “好。”王林付款，提袋走人。 他在路口拦了个的士，又来到以前买过美宝莲的商场，找到那个柜台。 柜台里站着的，还是以前那个售货员。 王林依稀还记得，她的名字叫黄旭花。 黄旭花也记得王林，笑道：“先生，你又来买化妆品了吧？之前买过的用完了吗？” “嗯，现在有货吗？”王林问道。 “有货。请问是要两套吧？爱人和情人各一套？”黄旭花咯咯笑道，她居然还记得王林的这个梗！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伸出右手食指：“一套就好了。” 黄旭花八卦的笑问道：“为什么啊？情人分手了吗？” 王林道：“爱人怀孕了，用不上化妆品了。” “香奈儿要吗？” “要！各一套。” “好的，这次，我送两瓶香奈儿的香水给你吧！” “好，谢谢。” 广州这边的人，风气真的开放多了，哪怕公开谈论情人的事情，也习以为常。 黄旭花言语里，并没有揶揄王林的意思，反而有些羡慕呢！ “不管是做你的爱人，还是当你的情人，我想她们都是幸福的。”黄旭花一边帮王林拿产品，一边笑吟吟的说道。 王林道：“爱人就算了，情人有什么幸福的？” “我觉得，真遇上喜欢的人，能当情人是最好的。爱情永远是最美好的不是吗？而婚姻生活，容易一地鸡毛。真正爱的人，怎么舍得娶她回家受罪呢？男人对情人是最好的，因为家花肯定没有野花香。再好吃的菜，天天吃也会腻。” 王林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言论，而且出自一个女人之口，心里倒是泛起一丝涟漪。 黄旭花拿出一套美宝莲，一套香奈儿，包装好，又拿出两瓶香奈儿的香水放进去：“这香水是赠送的。” 王林道了一声好。 黄旭花双手撑在柜台上，看着王林笑。 “怎么了？”王林问。 “我很好奇，你情人长什么样子？”黄旭花问道，“一定十分漂亮吧？” “你想象中的天仙长什么样子，那她就长什么样子。” “哇噻！我就知道，不然你不会这么宠她。” “呵呵，再见。” “欢迎下次光临！” 王林提着东西出了商场，打的回到酒店，把买来的东西，一股脑的装进了行李箱里。 他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箱子几乎是空的，就是为了留出空间来放这些东西。 王林正要拉上箱子的拉链，李文娟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姐夫，你在干嘛呢？”李文娟问道。 “没什么，拿衣服，准备洗澡。”王林淡定的拉上拉链，把箱子提到角落里。 “哦，我还以为你要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呢！” “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来找你聊聊天。” “呵呵，我要去洗澡了。” “姐夫，我想我姐了，你说她现在在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看电视，织毛衣呗！”王林见她如此重情重义，倒也心下一暖，说道，“你要是想她，就打个电话给她好了，房间里的电话可以打外线，话费退房时一并结算的。” “那我打了啊！”李文娟嘻嘻一笑，坐到椅子上，拿起桌面上的话筒来，打家里的电话。 电话一响，就被接听了。 “姐！猜猜我是谁！” “疯丫头！你都喊我姐了，我还用猜吗？你没给你姐夫惹事吧？” “啊？”李文娟不由得一阵心虚，笑道，“没有，我怎么可能惹事生非呢？我可乖了，可听我姐夫话了！” “我怎么不相信呢？下午，我眼皮子一直跳，总感觉有事发生！” “真没事！我就在姐夫房里，姐夫房里没有其它女人了，你放心吧！” “我对他放心得很，我对你才不放心！” “姐，我不会有事的啦！你在干嘛呢？” “织毛衣，看电视，琳姐在这边陪我呢！” “哦，跟姐夫猜的一模一样！” “是吗？你们谈到我了？”李文秀声音里，有一丝惊喜。 “姐，你和姐夫通话吗？” “嗯。” “姐夫，你来说。”李文娟把电话递给王林。 王林接过话筒：“文秀，你肚子还痛吗？” “不痛了。” “还见血吗？” “早就好了——等你回来。” 王林知道她这句等你回来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笑了笑：“好。” “你看着点文娟，别让她乱来。还有，别给她买太多东西，她是个土包子进城，见什么都稀罕，看到她喜欢的，一定要缠着你买的！你要是治不住她，你告诉我，我来管她！” 李文娟的脸，就贴在王林耳边偷听呢，听到这里，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吓得连连摇手，轻声说道：“姐夫，别告诉我姐我买了很多东西啊！回去再说！当着我的面，她就不会骂我了。” 王林呵呵一笑：“也没买什么。你需要我带什么吗？” “不需要。我现在怀孕呢，什么都不敢买，也不敢乱用东西。你们哪天回来？” “再玩两天吧！景点什么的，都还没去过呢！还有这边的游乐园、动物园，也带文娟去看看吧！” “好吧，家里不用你担心，琳姐也请了几天假，在家里陪我呢！我俩天天在一起，有说有笑，聊的最多的就是宝宝的问题了。” “呵呵，那好吧。你早些休息。” “嗯，再见。”李文秀挂断电话，回到沙发上，拿起毛活来，和王琳一起看电视。 “你怎么不去啊？”王琳织着毛衣问道。 “我怀孕呢！出去乱跑，怕对胎儿不好。我也不喜欢到处游玩，宁可窝在家里看电视。” “我和你一样的想法！其实广州也就那样，还没有咱们申城好呢！也就高楼大厦多一些。刚结婚那会儿，我和周军去那边住了几天，真没什么好玩的。” “周粥还加班吗？” “不加了，在家里练乐器呢！” “她还会弹乐器啊？真是多才多艺呢！难怪那么讨人喜欢！” “会，她会的可多了。她家从小条件好，送她学了不少乐器，什么古筝啊，琵琶啊，二胡啊，她都会。最近又买了一把琵琶回家，一直在家里弹呢！我也不好意思说她，就来你家躲清净。” “人家学了十几年，免费弹给你听，你还不乐意了？” “我怀孕了，特别容易心烦，听着她弹那个琵琶，我就觉得烦！没事，我们在这边，让她去练。” “乐器可不便宜，也只有她家这样的条件，才能学得起、买得起。” “可不是嘛，我们小时候哪有钱学乐器啊？就连一把海鸥牌口琴，才几块钱，我爸都舍不得给我买！周粥买的那把琵琶，说是什么名师制作的，好家伙，你猜猜多少钱买的？” “多少？顶多一百多吧！总不能上千吧？” “就是上千！1380块钱！我的天哪！这姑奶奶花钱，真的是大方！换成我，我可舍不得买！” “问题是，她工资也只有一百多块钱，怎么有这么多钱买这么贵的乐器？” “何止乐器贵？她用的一切东西，都特别精致，动辙几十上百！跟个资产阶级的大小姐一样！我跟你说，她将来要是嫁个有钱人还罢了，要是嫁个普通人，一般的人家，都不够她败家的！” “她哪来的钱？问家里要的？难道她工作以后，还问家里要钱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家的人，都特别宠她，唉，谁叫人家命好呢！我看她肯定是从哪里得了一笔钱，之前手里没钱了的，买什么都省着花了的，最近又大方起来了，买什么都不带眨眼的！跟个富家千金似的。” “是吗？琳姐，那肯定是你公公婆婆给的钱。” “肯定的啊！不然呢？她也没男朋友养着她！” “琳姐，这事你得管啊。你公公婆婆的钱，将来也应该留给你们才对！怎么能全部花在女儿身上呢？女儿毕竟是要嫁人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就为了那五万块钱，这架吵到现在还没消停呢！让我弟再帮我赚点钱，我就把这五万块钱给还了！” “……” 广州宾馆里。 王林对李文娟道：“我要洗澡了，你还不过去？” “姐夫，你洗你的。不用管我。”李文娟往他床上一躺，嘟起小嘴笑了笑。 王林指了指淋浴间：“这是玻璃的啊！” “嘻嘻，姐夫，你还害羞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闭上眼睛好了，我保证不偷看。” “我真洗了啊！” “你洗呗！姐夫，我和你一起睡吧！” “不行！想什么呢！” “又不是没睡过！” “……” 王林拉她起来，推她出门：“乖，早些睡，明天带你出去玩。” 李文娟这才说道：“好吧，晚安，姐夫。”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王林进了房间，把门反锁了，自去洗澡。 洗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呼机在外面响了起来。 王林也不管，洗完了穿上衣服，出来拿起呼机一看，留言是510。 他不由得会心一笑，拿起话筒打了过去。 “王林！”沈雪娇嫩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一天没过来啊？” “我在广州呢！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来趟广州吗？” “哦，我忘记了。我还傻傻的等了你一天呢！” “不好意思，临行前，忘记和你说了。” “我联系了卖行头和点翠头面的商家，做行头的多些，点翠头面因为是传统手工艺制作，所以做的人比较少，价格也谈不下来。” “没事，不管多少钱，你定一套便是。一定要做最好的。” “嗯，我知道了，我已经跟他们谈妥了，总共是10万3千块钱。一整套行头，再加一整套点翠头面。” “好，资金的话，你就从小百灵的财政出，这事你做主就行了。” “你去几天啊？” “三天吧！今天刚到，再玩两天才回。” “要这么久啊？”沈雪声音幽幽的，“早知道就陪你一起去了。” “你明天过来吗？” “算了吧。等我去了，你也该回来了。” “你来的话，我们可以多玩几天。” “下次吧。我后天还要去电视台彩排呢！” “后天？”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后天下午坐飞机回家，看看晚上能不能去接你。不过不一定啊，得时间上来得及。” “你别这么赶，我坐团里的中巴车也可以的。” 两人聊着天，都舍不得挂电话，直到夜深才互道晚安。 王林躺在床上，心绪翻滚，想东想西，良久才入睡。 第二天，吴大壮和罗伟先行回申城。 王林对吴大壮道：“师傅，跑完这一趟，马上就到礼拜天，这两天你们就在家休息，先不跑了。” 吴大壮道：“那我们把钱交给李文秀？” “嗯，交给她吧。”王林点头。 送走吴大壮和罗伟后，王林带着李文娟、田晓青去各个景点游玩。 他们不管去哪里，都是打的士前往，到了景点，走马观花般的看一看，拍个照、留个影，也就够了，然后赶往下一个景点。 中午在馆子里吃饭的时候，王林对田晓青道：“田姐，和你商量个事。” 田晓青停下筷子，捋了一下鬓角的秀发，笑道：“我们这么熟了，有什么话，你说便是。” 王林微一沉吟，缓缓道：“不走好不好？我这边离不开你。” 田晓青娇躯微震，眼眸里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 第209章 一鲸落，万物生！ 田晓青轻轻一笑：“可是，我真的很难再请到假了。我都大半年没去单位了。” 王林道：“办一个停薪留职吧？好不好？再帮我两年。两年以后，你想继续留下来帮我也好，想回原单位上班也行。我给你两万块钱一年的年薪，两年就是四万块钱，我可以先给你钱。而且，你自己也可以带钱买卖国库券，从中再赚一份钱。我保守估计，你这两年时间，至少可以赚十万块钱。” 田晓青娇躯一震。 两年时间，可以赚十万块钱？再加四万工资？里里外外就是十四万啊！ 这等好事，到哪里去找？ 她当然相信王林的估计。 “啊？你可真大方！”田晓青抿嘴一笑，“我值不了这么多钱，就算我离开了，你还是可以请其它人来帮你啊。三百块钱一个月，随便招人了。” “一般的人，我信不过。”王林真诚的说道，“哪怕我自己少赚一些，我也求一个安稳。停薪留职，也只耽误你两年的升迁时间，对你其它福利待遇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停薪留职，是使特定职工有期限离岗停薪并保留职工身份，而由用人单位与该职工依法签订的，约定停薪留职期间双方相互权利和义务的合同，协议有效期一般不超过二年。 停薪留职是我国特色之一，也是80年代的产物。 准确地说，停薪留职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转型的产物。 在计划经济时代，包括企事业单位正式职工、党政机关工作人员在内的一群人，手里端的是摔不破的“铁饭碗”。而当市场经济大潮来临之时，其中一些人辞职下海了，或由于其它原因离开了原来的工作岗位。 可是，由于转型没有完成，计划与市场仍处于交汇期，于是这些人的“铁饭碗”还被保留着，计划与市场两头好处都占着，虽然停了薪水却随时可以“上岸”，重新端起“铁饭碗”。 王林先是请假，后来嫌请假太麻烦，干脆就办了停薪留职。 所以，王林的工作关系，一直就在申纺厂。 现在，他也建议田晓青这么做。 李文娟道：“田姐，你就帮帮我姐夫吧！” 田晓青微一沉吟，柔声说道：“这么大的事，容我想想，好不好？” 王林道：“好，月底之前，你给我一个答复。” 田晓青问道：“王林，你以为，国库券的生意，还能一直做下去吗？” “当然可以。”王林笃定的说道，“最起码，未来十年，这一行还有利可图。当然了，再过得两年，我们国内的股市经济也会迎大大发展，到时我们就不一定要把资金投入到国库券交易中来，可以投资股市牟利了。” 早在1985年1月，申城最先发行股票的有八家企业，开启我国股市发展先河。也就是老股民嘴里俗称的老八股。 老八股包含申城申华电工联合公司、豫园旅游商城股份有限公司、飞乐股份有限公司、飞乐股份有限公司、凤凰化工股份有限公司、飞乐音响股份有限公司、等八家公司、爱使电子设备股份有限公司、延中实业股份有限公司。 但到1988年为止，申城也只有一家不太正规的证券营业部，并没有形成正式的证券交易所。 这也是王林现在没有进入股市的原因。 田晓青道：“我回去跟父母商量，再回复你，好不好？万一我父母反对的话，你不能怪我哦。” “好吧！”王林无奈的笑了笑，“如果你一定要退出我们这个团队，那我也只能祝你步步高升、官路亨通了！” “我还真没想到要当官。”田晓青笑道，“对我们女人来说，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行，你要是真的退出，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这个我不敢说，谁是百分百值得信赖的？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连父母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呢！” “嗯，的确如此。不过，我相信你。”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田晓青羞涩的一笑。 三人吃过饭，稍事休息。 王林问李文娟道：“下午想去哪里玩？动物园？还是游乐园？” “动物园有什么好玩的啊？动物拉的粑粑臭死了！小孩子才去玩呢！”李文娟笑道，“再说了，申城也有啊！我们玩些只有广州这边才有的吧！” 王林道：“那就去逛景点，我们计划一下行程，明天下午坐飞机回家。” “明天就走啊？这么快？”李文娟道，“我们才刚出来呢！” 王林道：“你还不想回家了？” “想倒是想。没出来之前，我特别期待外面的世界，等出来游玩了，才发现不过如此。”李文娟笑道，“我还是想念家里的舒适，每天窝在沙发上看鬼片，多舒服啊？” 王林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回家。田姐，你有意见吗？” 田晓青道：“我无所谓啊，我本来就是陪你们。” 三人商议完毕，下午仍然去景点玩。 80年代的旅游景点，还没有大面积的开发出来，绝大多数都是公园、历史遗迹、博物馆之类的。 十三行、太古仓码头附近最值得一游，这里聚集着清代以来无数豪富商贾。 然而，再有钱的人，也早就随风消散，成为历史尘烟了。 后人只能从斑驳的院墙，爬满植物藤萝的别墅，去揣测发生过的故事。 鼎盛时期，广州十三行一带有5000余家专营外销商品的店铺，涉及漆器、银器、瓷器、纺织、绘画、雕刻等各个行业。 明清时期的广东商人可分为牙商、盐商、铁商、米商、糖商、丝绸商、陶瓷商、烟草商、典当商、布商、药商等，其中以牙商最为著名。 伍秉鉴的怡和行就是最著名的牙商，也是十三行之首，曾经的世界首富。 美国《华尔街日报》统计了1000年来世界上最富有的50人，有6名华人入选，伍秉鉴就是其中之一。 走在长满青苔的青石板路上，看着两侧古老的别墅，可以想象这里以前的繁华景象。 也曾有涂脂抹粉穿着高开叉旗袍的交际花，坐着人力车穿梭其中，露出雪白的一双长腿，悠然的摇着香扇，出入某个富商的府第。 也曾有达官贵人坐着八抬大轿，前呼后拥，从这里出将入相，叱咤风云。 也曾有远航的商队，从这里领命，把国内的货物，贩卖到南洋。 王林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但李文娟读不懂这些。 “姐夫，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些旧屋，一些古建筑吗？” “这里曾经住过最有钱的一些人！”王林感慨的笑了笑，“他们富可敌国，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如今也只剩下断壁残垣，荒草枯园。” “姐夫，这叫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李文娟笑道，“如果财富一直把持在同一批家族的人手里，那不是很恐怖的事吗？以前的富商倒下了，今天也会产生新的富商啊！姐夫，你就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你以后也能成为首富的！” 王林呵呵一笑：“没看出来，你挺有思想的！一鲸落，万物生啊！有道理！我成不成为首富，倒是无所谓。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就行！” 李文娟道：“姐夫，你的梦想是什么？不会也是富可敌国，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吧？” 田晓青笑道：“就算王林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毕竟几千年来，男人都有这样的梦想！古代的学子们，读书从仕，还不是为了出人头地，抱得美人归吗？” 王林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洞房花烛还排在金榜题名之前，可见古代的才子们，对佳人的向往之情！” 田晓青道：“古人写诗，用词比较隐晦，洞房花烛，其实就是代表妻妾成群、及时行乐的意思了。” 三人游玩一圈，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姐夫，都说广州的夜生活很丰富，我们要不要出去玩玩？”刚回到酒店，李文娟又起幺蛾子。 王林道：“一般的夜生活场景，都是为男人提供寻欢作乐的场所，你一个小姑娘去做什么？” “啊？”李文娟懵了。 田晓青道：“文娟，你姐夫说得不错，夜生活就是为男人服务的，我们女人不要去。” 李文娟委屈的道：“我以为的夜生活，不就是吃吃烧烤、赏赏花灯什么的嘛？怎么还寻欢作乐了呢？” 王林哈哈笑道：“你说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想去夜总会玩呢！” “夜总会是干什么的？”李文娟追问。 “不是什么好地方，别问了。”王林摆了摆手，“小心回家后，你姐揭你的皮！” 李文娟翘起小嘴：“不说算了，我自己去找一家夜总会耍！” 王林一把拉住她：“不能去！都说了，那就是男人玩的地方，你还不懂吗？” 李文娟嘻嘻一笑：“那你带我出去吃宵夜吧！田姐，你也一起去。” 王林无奈的摇摇头：“行，走吧！真是个吃货。” 三人复又下楼，到酒店门口打的士。 李文娟是个喜欢蹦蹦跳跳的女孩子，只要是出来玩，总是开心得不得了，叽叽喳喳个不停，一路上都是说说笑笑的。 她不敢再戴金项链和金耳环，戴了一个金戒指，金手镯戴在手腕上，但平时可以拿衣服袖子遮盖住，不那么引人瞩目。 一辆桑塔纳快速的开上酒楼前门台阶，差点就撞上李文娟。 李文娟指着那车里的司机，大声道：“怎么开车的？不会开车开什么车啊！撞到人了你知不知道？” 开车的是个穿着皮衣的青年男子，他下了车，看了一眼李文娟，眼前一亮，笑道：“靓女，撞到哪里了？我摸摸看！” “滚开！别碰我！恶心！”李文娟嫌恶的道，“这是酒店门口，你开那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啊？” 她这么凶巴巴的，那靓仔倒也不恼，笑道：“靓女，对不起了，我开车就是这么快的。吓着你了啊？我赔两百块钱，你拿去买点补品吃吃吧！或者，我带你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皮衣男还真掏出两百块钱来，往李文娟面前一递。 李文娟接过钱，往对方脸上一甩：“谁稀罕你的钱？你这么喜欢开快车，总有一天撞车，你自己留着看医生吧！” 她说完狠话，转身就走。 王林和田晓青相视一笑，跟了上去。 “我拷！这妞带劲，我喜欢！”皮衣男嘿嘿一笑，摸了一把下巴，弯腰捡起地上的钱来。 副驾驶下来一个年轻女子，披垂一头及腰的直发，穿着打扮都很时尚，亭亭玉立跟个模特似的。 “哥，说过你多少次了，别开这么快！那个姑娘说得对，你再这么开车，迟早出事！” “怕什么！我有分寸！刚才压根就没撞到她！” “真撞到人，还能这么容易了结？行了，别磨叽了，你去停车，我先去酒店开房间。” “好。”皮衣男坐进车里，把车开去停车场。 王林三人打到车，对司机说道：“附近有什么宵夜？” 司机道：“吃夜宵啊？多得很！大排档到处都是。我们广东这边就爱吃大排档。” “好，麻烦带我们到一家大排档吧，要大一些的。” “好咧！” 司机带着他们，东绕西拐，穿街过巷。 李文娟道：“喂，司机师傅，你是不是故意绕远路呢？这么久还没到？” 司机道：“是这位帅哥说要找家好一些的大排档，我这不在带你们去吗？” “我看你就是故意绕路。” “到了，到了，这里是最正宗的吃夜宵的地方，保证你们来了就不想走，吃了还想来吃！” “有这么邪门吗？不好吃你买单啊？”李文娟朝窗外看看。 外面有一排大排档，搭了一些遮风棚，里面坐了不少吃宵夜的人。 出租车靠边停车。 王林付了钱，三人下车来，往大排档走去。 田晓青笑道：“王林，你不觉得这边有些眼熟吗？” 王林道：“我们以前住过的招待所附近？” “对啊，你看那边一个尖尖的发射塔，看着特别眼熟呢！”田晓青道，“肯定离招待所不远。” “管它是哪里，有好吃的就行！”李文娟闻到诱人的香味了，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姐夫，今天晚上，是不是随便我点单啊？” “随便你点！管饱！”王林呵呵一笑。 这边的大排档，各种海鲜俱全，烧烤种类也繁多。 三人正在挑选食材呢，冷不丁一阵香风袭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哟，帅哥，我们这么有缘，又见面了哟！” 王林一怔，打量对方一眼：“我们认识？” 广州的12月，虽然不算太冷，但温度也不高，这个女人却穿着皮衣皮裙，黑丝袜，胸领开得极低，白花花耀眼，她嗲声嗲气的咯咯一笑：“哎哟，帅哥，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苏娅啊——丽都夜总会，你买过我台的啊！” 第210章 卖唱姑娘 李文娟虎视眈眈，看看王林，又看看那个妖精似的苏娅，问道：“丽都总夜会是怎么回事？买台是什么意思？” 王林皱下眉头：“文娟，别乱打听，进去里面坐。” 田晓青笑道：“文娟，我们先去坐。王林遇到朋友了，谈上几句话。” 她不由分说，拉着李文娟进去找座位。 李文娟咬着嘴唇，问道：“田姐，你们不是说，夜总会都是男人去寻欢作乐的场所吗？那你说，我姐夫和那个女的，是什么关系？那女的是不是夜总会的？买台是什么意思？” 田晓青道：“不是什么好话，你别乱打听了。” 谁料，旁边桌上，一个大叔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连买台都不知道啊？要不要我告诉你啊？” 附近听到的人，都大笑起来。 田晓青沉声道：“文娟，你还闹！” 李文娟嘟囔道：“我不懂嘛，问一下都不行。” 田晓青道：“买台，就是帮那个女的交过台费，请那个女的一起喝过酒。” “就这么简单？我不信。”李文娟火辣辣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王林。 王林对苏娅道：“对不起，我和你不熟。请不要打扰我。” 苏娅道：“今天带马子出来了？不方便是吧？行，老板，我就不打扰你喽！记住我啊，我叫苏娅，我在丽都等你！拜拜！” 王林心里一阵恶寒！ 怎么就碰上这人了呢？ 还让李文娟看到了！ 王林转身进来坐下。 李文娟把脸伸到他鼻子前，微微一笑：“姐夫！” 王林道：“别乱打听！我和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只是偶然见过一面。” “这么说来，你真的去过夜总会喽？” “是去过一次，不过我是去看歌舞表演的。” “你说，我姐相不相信你的话？” “随便你们信不信！”王林摆了摆手。 “你去夜总会玩，你还有理了？”李文娟道，“你还凶我！” 王林无奈的道：“我不是凶你。文娟，有些事，你别打听就行了。” “那你带我去一趟那个什么丽都夜总会！去过了，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行。”王林坚决反对。 “带我去看歌舞节目吧！我也喜欢看。” “……” 田晓青抿嘴笑笑，低声道：“王林，那个女的，怎么缠上你了啊？” 王林无奈的道：“我哪里知道啊！我和她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我们总共只在这边住了一个晚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我知道，我当然相信你。”田晓青见他受了委屈，伸出手来，轻轻拍拍他的手背，“别生气了，烧烤来了，我们吃吧！文娟想去夜总会看看，那就带她去开开眼界也好。其实夜总会也就是一个歌舞场子，男女都可以去的。” “怕让她学坏了！” “人要变坏，岂是见识一眼夜总会就能学坏的？这社会哪里没有诱惑和陷阱？让她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她反而没有好奇心了，又增长了见识，这也是好事。” 王林笑道：“田姐，说得你好像去过一样？” 田晓青白了他一眼：“我当然去过，只不过是以另一种身份进去办案！” 王林摸摸鼻子，笑道：“行啊，文娟，既然你这么想去见识、见识夜总会，那等下带你去耍耍，其实就是听歌、看舞、喝酒而已。所谓的买台，就是里面有一些陪酒的小姐，你想要她陪你喝酒，就得付给她台费。就这么简单。” 李文娟问道：“没有其它猫腻？” 王林道：“就算有什么交易，那也是两情相悦，私下协商的事了，谁能管得住？” “啊？”李文娟泄了气，“好吧，我相信你。” 王林笑道：“你姐现在怀孕呢，脾气不好，你回家后，不可以说起这边的事，知道了吗？” “我懂啦！姐夫，那种女人妖妖艳艳的，你不能跟那种女人来往。反正我看她不是好女人。” “我知道，你看我像是眼光这么低的男人吗？” “嘻！我哪里知道啊！对你们男人来说，不是只要是个女人都行的吗？” “……” 这家大排档的宵夜，还真的很不错，食材很新鲜，口味也独到。 “先生，听歌吗？”一个小姑娘，十来岁年纪，个子不高，但长得十分秀丽，穿着一套仿古的服装，抱着一把琵琶，挨桌询问，“小姐，点个歌听吧？” “小妹，多少钱一首歌？”有人问道。 “两块钱一首。”小妹回答。 “这么贵啊？”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姐夫，那小姑娘是干什么的？”李文娟问王林。 “卖唱姑娘啊。” “这年代了，怎么还有卖唱的姑娘呢？”李文娟好奇不解。 “很难理解吗？”王林道，“人家一首歌能赚两块钱呢！一天唱上两首歌，一个月下来，就比得上你姐的工资了！要是生意好，再碰上大方的老板打赏，一天就能赚几十块钱！一个月能赚几千块钱呢！” “啊？那也挺赚钱的。”李文娟这才讶然。 “先生，听歌吗？”小妹走到王林面前，用轻柔的声音询问。 王林道：“会唱什么歌？” “这里有点歌单。”小妹一听有戏，拿出一本手写的歌单，递给王林看。 王林翻看了一下，这上面写了很多歌，心想这小姑娘挺厉害啊，自弹自唱，还得记住那么多的曲谱呢！不简单！ 歌单上面大多数是粤曲小调，还有一些时下流行的歌曲。 “《分飞燕》吧！”王林点了写在最前面的一首歌。 “好的，谢谢先生。”小妹抱着琵琶，站在桌旁唱了起来。 这种场合，一人点歌，全场都能听到。 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歌喉婉转、吐词清楚，脸上表情丰富，唱得别有一番风韵，仿佛间，能让人想到十三行时代，富商巨贾们听戏子唱歌的情景。 很多顾客都听得入了迷，连宵夜都忘记吃了。 一曲不长，几分钟就唱完了。 “谢谢先生。”她向王林致谢，又问道，“还点一首吗？” 王林看到歌单后面有一首《傻女》，记得上次去丽都夜总会的时候听过一次，很有感觉，便道：“这首傻女，你会唱吗？” “会的，先生。” “那就再唱一首这个吧。” “好的，先生。” 她唱流行歌曲，感觉味道就差了一点，不如粤曲小调唱得那般动人心弦。 等她唱完，王林问道：“你从小是学粤剧的吧？” “我学过很多戏，京剧、越剧都学过。” “难怪了。身段、底子都不错。”王林付给她四块钱，“谢谢你的表演。” “谢谢先生。”小妹接过钱，对他躹了一躬，又去其它桌台讨生意去了。 田晓青道：“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能赚到钱。” 王林笑道：“是啊！家有千金，不如一技傍身。” 李文娟道：“那我们读书的人，还不如一个学戏曲的呢？” 王林笑道：“不能这么比，读书读对了，学到真本事，也是很赚钱的。” 三人吃过夜宵，走出大排档。 王林笑问道：“文娟，还要不要去夜总会长长见识？” 李文娟嘟嘟小嘴：“算了吧！不去了！你们都说了，那是男人玩的地方，我一个小姑娘去做什么？” 王林呵呵一笑：“那我们回酒店了？” “嗯！”李文娟道，“我姐说过了，叫我不要给你招惹麻烦。不然你以后都不带我出来玩了！” 王林摸摸她的头：“乖，懂事了。” 三人回到酒店，各自回房洗澡。 王林洗完澡出来，听到呼机响了起来。 他笑了笑，拿起一看，是沈雪在呼他。 王林回电话过去。 “沈雪。”王林笑道，“还没睡呢？” “嗯，想着你这么晚，应该回酒店了，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 “装空调的今天过来了，已经装好了。” “好，试过效果了吗？” “试了试，挺好的，热乎乎的。” “呵呵，那就好。” “明天是礼拜天，我要去电视台彩排节目。” “我知道了，我明天下午回家。”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便道：“有人来找我，我们明天见吧？” “好吧，晚安。”沈雪挂断了电话。 王林打开房门。 李文娟道：“姐夫，你干嘛反锁房门啊？” “拜托，这是在酒店！房门当然要反锁的啊！你还不睡觉，跑过来做什么呢？” “姐夫，你和那个夜总会的美女，真的没什么事吧？” “你觉得我和她能有什么事？”王林笑道。 “谁知道呢！” “好啦，快去睡吧！别为我的事伤脑筋了！” “姐夫，你真的不能在外面玩啊！外面的女人很脏的，还有病的呢！” “你都知道的事，我能不知道？快回去睡觉！”王林推着她出了门，然后马上关上房门。 这时，旁边一扇门打了开来，之前遇见过的那个开桑塔纳的皮衣男走了出来，看到李文娟，笑道：“靓女，这么巧啊？我们是邻居耶！” “哼！”李文娟懒得理睬他，径直进房去了。 皮衣男嘿嘿一笑，居然上前敲了敲门。 李文娟打开房门，见是皮衣男，怒道：“你想干嘛？” 田晓青走过来，一看是皮衣男，沉声说道：“先生，你有事吗？” 皮衣男连忙说道：“两位美女，我不是坏人，我也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结识一下这位小靓妹。这是我的名片，请教尊姓芳名啊？” 田晓青瞥了一下那张名片，上面写的是香江大华机械设备有限公司总经理唐华。 不等田晓青说话，李文娟啪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跟这种人废什么话啊！” 田晓青笑道：“人家这是看上你了呢！想和你交朋友。” “我才不要这种纨绔子弟当朋友！”李文娟道，“田姐，我姐夫说得不错，你还是留下来帮他吧！他现在又是开服装厂，又是开卫生巾厂，又要做国库券生意，身边真的急缺人手。我现在都在帮他做事呢！”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田晓青道，“你别说当他的说客了。我们睡觉了，明天上午还要出去游玩呢！” 门外的唐华，吃了个闭门羹，还差点把鼻子给撞歪了！悻悻然走到妹妹唐嫣的房间。 “哥，你鼻子怎么了？”唐嫣笑着问道。 “别提了，还是那个疯丫头，她就住在咱们对面呢，我刚才碰到她，想认识一下她，结果被她关门给撞脸上了。” “你活该！你以为内地的小姑娘，跟在香江一样，你想撩就能撩的啊？内地没有香江那边开放！你别乱来啊！小心人家报警，把你抓起来，这边打击犯罪格外严重，对女人不恭敬可是大罪，重则枪毙，轻则坐牢！” “这么严重？你别吓我！” “我真不是吓你！这种事例很多的！所以你给我老实一点，晚上别乱出去跑。千万别招惹女人！”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做事有分寸的。” “哥，我们明天去会见这边的客户，在广州待两天，然后去一趟申城，见一见我们的大客户王林先生。我已经和申城方面约好了见面的时间，我们可不能爽约或者迟到。” “申城那个客户我知道，他买我们十套生产线了呢！” “哥，你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就接手家里的生意，多出来跑一跑，见见世面。以后我也不能经常在你身边帮你了。” “你要去哪里？” “我不得嫁人啊？未必一辈子待在家里当老姑婆？”唐嫣咯咯一笑。 “呵呵，也是。其实，就算你嫁了人，也可以回来帮哥哥的嘛！家里的产业，我分20%的股权给你就是了。我们只有两兄妹，还分这么清楚做什么？” “再说吧！你肯分股权给我，爸妈还不一定同意呢！他们的宗族观念比我们强多了，家族财产，都是传男不传女的。” “唉！我真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女儿就不是亲生的了吗？就不是自己孩子吗？那些独生女儿的家庭怎么办？不用活了吗？” “我们现在讨论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小嫣，你以要是嫁得好就算了，要是妹夫敢对你不好，你只管回来找我，哥给你出气！我唐家的女儿，不靠男人，一样有钱花！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爸妈，给你一些股份的。” 唐嫣笑道：“哥，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不早了，你回房去睡了吧。对了，我还得联系一下王林先生，跟他敲定一下见面的时间。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还早呢，你打电话给他试试呗！” “我有他的传呼机号码，是申城分公司给我的。” “那好吧，你忙，我去睡了啊！晚安，小嫣！” “晚安！”唐嫣关上房门，转身回来坐下，掏出一个电话簿，找到王林的联系方式，打了一个寻呼。 第211章 幸福【求订阅】 王林正准备休息，听到呼机响起来。 他看了一眼呼机，也没有多想，便回了电话过去，能知道他呼机的人，肯定是亲友或是生意上有来往的人。 “你好，请问是爱晴柔卫生巾厂的王林先生吗？”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 “我是王林，你是哪位？” “王总，你好，我是香江大华公司的总经理特别助理唐嫣。” “哦，唐小姐，你好。” “王总，是这样的，我们总经理来到了大陆，将于12月21号上午十点前往贵公司拜会，请问王总有空吧？” “嗯，有空，你们过来吧！” “谢谢王总。那祝王总晚安。” “谢谢。” 王林挂断电话，心想大华公司很重视我们工厂啊，连香江总部的总经理都过来访问了。 不过也是，他短短两、三个月里，已经购买了大华公司十套生产线，百万人民币的交易金额呢！ 王林看看时间还早，又打了个电话给李文秀。 李文秀果然还没有睡。 “我在等你打电话过来呢！”李文秀高兴的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会想我的。” 王林暗道一声惭愧，差点就没打这通电话呢！ “今天情况都好吧？”王林问道。 “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我都快要变成猪了。”李文秀笑道，“等你回来，我还是去上班吧，再这么玩下去，我要废了。” “你真是不会享福！我们明天下午回家。” “嗯，我买些好菜等你们回来。吴师傅把钱交给我了，我都放进保险柜里了。这一趟，赚得不多，只有九万块钱呢。” “九万也行，反正是赚嘛！”王林笑道，“你早些休息吧！晚上一个人不害怕吧？” 李文秀嗔怪道：“谁说我是一个人？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王林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哈哈笑道：“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有咱们宝宝陪着你呢！” 李文秀柔声笑道：“对啊，我现在有儿子陪我，我什么也不害怕！” “是我不会说话，我该掌嘴！”王林笑道，“那明天见。” “嗯。我想你，王林。” “我也是。” “你都不说你想谁的吗？” “哈哈，文秀，我想你，还有宝宝！” “你给儿子取个名字吧！这样我们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能听到了。” “都不知道是男还是女，怎么取名字？” “肯定是男孩！你就取一个嘛！” “好好好，我想想。” 王林瞬间被一种快要当爸爸的喜悦给笼罩了，福至心灵的笑道：“如果是男孩，就叫王文，如果是女孩，就叫王秀。你觉得怎么样？” “王文还行，王秀就真的太老土了！”李文秀道，“所以我一定要生个男孩才行！” “你这封建观念也太重了！” “我是女人啊，我当然喜欢男人了！” “好吧，这话说得我无言以对。” 挂断电话后，王林上床睡觉。 第二天起床后，王林等人到酒店餐厅用早餐，又碰到了唐华和唐嫣两兄妹。 唐华连着在李文娟面前碰壁，又得到了妹妹的叮嘱，倒是不敢再来骚扰。 唐嫣笑道：“哥，你眼光真不错，那个小姑娘，很有福相！” 唐华道：“我可不是看中她有福相，我是觉得她很可爱，很有魅力！很有个性！” 唐嫣道：“不过这里不是香江，你真想和大陆女子恋爱的话，也很麻烦，不管是你过来，还是她过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唐华无奈的一叹：“唉！我知道。我也就这么一想。碰到喜欢的女人，我总有喜欢的权利吧？真碰上喜欢的人，我也可以来大陆发展，到这边来定居啊！” 唐嫣笑道：“那需要很大的勇气啊！大陆的条件你也看到了，比起香江来，起码落后二、三十年。为了一个女人，你放弃香江发达、便利、繁华的生活，来大陆生活？你觉得值吗？” 唐华没有回答。 唐嫣笑道：“别想了，香江也有这么清纯、甜美、可爱、漂亮的女孩子。” “嗯！有肯定有，就是碰不到！”唐华摇了摇头。 唐嫣咯咯一笑，好奇的看向和李文娟谈笑风生的王林，心想这男人也很风流倜傥，和那个小美女也很般配，看那个小美女的眼神，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她依恋的对象。 吃过饭，王林和李文娟、田晓青仍然出去游玩。 来的时候，王林就看好了回程的航班时间，下午三点钟有一趟飞申城的航班。 因此，他们玩到中午一点钟便回到酒店，收拾东西下楼退房。 结账的时候，李文娟听到电话费用要一百多块钱，不由得吃了一惊：“姐夫，电话费是不是不对啊？怎么这么贵？” 收银小姐道：“我们收费是两块钱一分钟，都是计费收钱的，不会有错的。” 李文娟道：“两块钱一分钟这么贵？那我也只给我姐打了一个电话，没说几分钟啊！” 王林道：“我工作上的事情，打过不少电话呢！” 他付了钱结账。 走出酒店后，李文娟还在唠叨：“真的太贵了，电话费都快两百块钱了呢！就算是两块钱一分钟，也能打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是不是？” 田晓青道：“你姐夫工作上的事情多啊！打这点电话费，不是很正常吗？” 李文娟这才不计较了。 三人来到机场，购买机票回申城。 “下次再也不来了！不好玩！”上了飞机后，李文娟看看舷窗下面的城市。 “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了。”王林笑道。 “我是说不来广州了，我可以去其它城市游玩啊！我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苏杭吧！姐夫，你带我去看西湖吧！” “……” 回到申城。 王林是打的过来的，现在仍然是打的士回家。 “田姐，到我家吃晚饭吧？”王林问田晓青。 “不好意思吧？”田晓青也没有马上拒绝。 李文娟笑道：“田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吧！去我家吃饭！” 田晓青这才应了一声：“那好吧。” 回到楼下，王林拿出各种行李，笑道：“你们先上去，我还没有付的士费。” 李文娟早就迫不及待的往楼上跑了。 田晓青帮忙提着东西也跟了上去。 王林付了的士费，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先来到自己的车旁边，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里面的一些东西取出来，放进后备箱里，这才上楼回家。 李文娟已经在家里大肆吹嘘这次广州之行了。 虽然她说再不也去广州，但又吹得广州极好玩，这趟旅游不虚此行。 “姐，你不去太可惜了！各种好玩，各种好吃！坐飞机真是太好玩了！人在云上飘啊、飘啊，那太阳离我们这么近，城市在下面这么小，人比蚂蚁还小，都看不到的！”李文娟哇哇大叫，说个不停，“快来看姐夫给我们买的东西！衣服，金器，还有手表！对了，姐夫给你买了燕窝，你猜多少钱一公斤？” 李文秀抿嘴一笑：“我哪里知道？我也没吃过。” “2500块钱一公斤！”李文娟夸张的大嚷道，“姐夫一出手，就给你买了四公斤，花了一万块钱！” 李文秀吃了一惊：“一万块钱的燕窝？哎哟，买这么多啊？心痛死我了！” 田晓青羡慕的道：“文秀，你真幸福！” 这时，王林走了进来，笑道：“说什么呢？” 李文秀迎上前来，嫣然笑道：“说你乱花钱呢！买那么多燕窝干嘛啊？” 王林呵呵笑道：“给你吃啊。” 李文秀俏脸晕红，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王林张开双臂：“快让我听听宝宝是不是在喊爸爸了？” 李文秀羞涩的笑道：“没个正经，让田姐看笑话呢？” 王林蹲下来，抱住她的肚子，把耳朵贴上去，仔细听了听：“好像有动静。” “饿了！一直在等你们回家吃饭！”李文秀咯咯笑道，“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呢！” 李文娟和田晓青都笑了。 “哟，我弟回来了啊！文娟，广州好玩吧？”王琳拿着毛活过来了，看到满屋子的行李和各种商品，不由得哇了一声，“你们这是去旅游？还是去购物呢？” 李文娟道：“既旅游，又购物。琳姐，你快来看，我的手表漂不漂亮？八百块钱买的。我这金手镯，还有这金戒指，还有金耳环、金项链呢！五千多！还有这些衣服……” 王琳故意撅嘴道：“弟，你对妹妹这么好，对姐姐怎么没这么大方啊？你这很不公平啊！” 王林哈哈笑道：“那下次带你出去旅游购物！随便你挑！” 李文秀笑道：“琳姐哪里需要你付款啊？军哥对她可好了！” 王琳瞥了一眼李文秀。 王林拿出金器来，递给李文秀：“给你买的。文娟吵着也要买，我就顺便也给她买了一套。” “这么贵，又不中用，还买了两套？”李文秀哭笑不得，“你给我买也就罢了，你是她姐夫，你给她买金器？这算什么事？她闹着要，你就买啊？你也太大方了！” 李文娟道：“姐，不就一套金器嘛，你这么小器！姐夫跟我说了，算我借你的，等我出嫁了，我就还给你，叫我男人给我买新的！” 李文秀道：“金器跟其它东西不同。你看哪个小姑娘戴金器的？金器都是结婚才买的礼物，这叫定情信物，你懂不懂？” 王琳道：“我和周军结婚，也没买金器呢！文秀，你戴上金器我看看，要是好看，我也叫周军去买一套。” 李文秀道：“王林，给我戴上戒指。” 王林拿起戒指，帮她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李文秀道：“戒指是爱情和婚姻的象征，不能乱戴的，文娟，你戴在哪个手指上？” 李文娟道：“我戴在右手无名指上啊！不可以吗？” 李文秀道：“哎，戴左手无名指是表示结婚了的意思。戴右手无名指是表示正在热恋中的意思！你真的是乱戴！你这样子戴戒指，男人还怎么敢追求你？” 李文娟道：“我就戴着玩玩的，我觉得戴这个手指最舒服！我才不管这么多呢！” 王林又帮李文秀戴上项链、耳环，她自己戴上了金手镯。 “哇噻，这也太好看了吧？”王琳拉着李文秀的手，上下左右的打量，“好看！华丽、贵气！文秀，你像个贵妇人了！” “就感觉太俗气了些吧？”李文秀道，“我去照照镜子。” 她到卧室穿衣镜前看了看，满意的笑了笑。 一股无以言表的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好了，我们先吃饭了，”李文秀高兴的走了出来，招呼大家就座，又问王琳道，“琳姐，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王琳看着王林在广州买回来的物事，笑道，“天哪，这么多的燕窝！听说怀孕的女人吃这个最好了！” 李文秀笑道：“琳姐，王林给我买了好多呢！你提两斤回去！” 王琳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啊？这可不便宜呢！算了，我想吃的话，叫周军给我去买吧！” 李文秀放下碗筷，起身拿了一个铁盒的燕窝，正好两斤装，另外拿个袋子装好，放在王琳手里：“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你只管拿去吃好了！又何必再花钱去买呢？” 王琳接过来，对王林笑道：“弟，我可拿走了啊！” 王林道：“你俩只管吃，吃完了，我再去买！” 李文秀又拿了一些广州特产，拿给王琳。 王琳提着东西回家来，一进屋就笑道：“王林从广州回来了，看看他买的好东西。” 周粥本来在里面练琵琶的，闻言也走了出来。 周军问道：“这是什么？” “燕窝，2500块钱一公斤，王林给李文秀买了八斤！文秀送了我两斤。这一点东西，就值2500块钱呢！我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贵的东西！你说王林对李文秀多好啊？李文秀嫁给我弟，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真的是太幸福了！我都嫉妒她了！” 周军笑道：“这么贵？太夸张了吧？这吃的不是食物，简直就是吃金子啊！” 王琳道：“说到金子，王林给李文秀还买了一套金器，四金，花了五千多呢！他还给李文娟也买了一套！唉，你说我这个弟弟，有点钱就乱花！这也太大方了吧？他给文秀买就算了，怎么还给文娟买呢？” 周军道：“这还用猜吗？就李文娟那性格，肯定是缠着王林买的啊！” 王琳道：“周粥，明天早上在家里吃早餐，我做燕窝粥吃。” 周粥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卧室。 王琳放下东西，仍然来王林家里玩。 吃过饭后，王林帮忙一起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大家坐在一起聊广州的见闻。 快九点半的时候，王林的呼机响起来。 王林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沈雪在呼她，便起身道：“我去趟厂里。” 李文秀道：“这么晚还出去？你先打个电话，问问有什么事吧？” “人家留言了，叫我过去一趟呢！又何必再浪费电话费？”王林看了看呼机。 “那你小心些啊！我等你回来再睡觉！”李文秀对着他背影喊了一句。 《逆袭1988》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 第212章 想你！ 王林下了楼。 天气完全冷了下来。 比起广州，申城的夜晚，真个夜凉如水，空气又湿又冷，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雨丝，冷得让人发抖。 王林刚从广州回来，没有穿太多的衣服，刚才出门太急，忘记拿外套了。 他站在车门前，微一迟疑，要不要回家拿件外套？ 李文秀忽然追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件大衣。 “跑那么快？你以为这里是广州呢？穿这么少就外出？外面冷，快把衣服穿上。” 王林笑了笑，抬了抬手。 李文秀帮他把衣服穿上，拍了拍他肩膀和腰身处，又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挺帅的！去吧，我回家了。” 王林转过头，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滋味。 他上了车，启动车子，没有多久就到达了电视台。 沈雪正和人在等车，今天等车的人特别多，看来团里的车都还没有来。 看到奔驰车进来，有人便笑道：“沈雪，接你的车来了！” 沈雪满心欢喜的嗯了一声，对同事说道：“我先走了。”又问付美芳要不要一起走？ 付美芳轻轻摇头：“我跟团里走吧。” 沈雪点点头，朝王林挥了挥手，走了过来。 王林请她上了车，笑问道：“冷不冷？” 沈雪拿手碰碰他的手背：“今天不冷，我穿了外套。” 王林感受到她手的温度，点了点头。 沈雪头发是披着的，她拿出个头花，把秀发挽了起来。 她刚从舞台上下来，化着淡妆，脸容精致无比，如描似绘。 王林开车缓缓出了电视台。 外面街道上几乎无车。 王林渐渐加速，很快就回到了小百灵楼下。 他停下车，偏过头，见沈雪在默默的看着自己，便笑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我没变样子吧？” 沈雪柔声说道：“没什么，几天不见了，看看你。” 王林心里一动，松开右手，摸向她的脸。 沈雪把脸贴在他手心里，握住他的手，用脸轻轻蹭他手掌心：“想你。以前你天天在我身边，我觉得很自然、很平常，你忽然间离我远远的，我这几天心里空落落的，像全身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难受，我练舞也不得劲，我饭也吃不下，就连看录相，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看了个啥内容。” 王林呼吸一促！ 他看着面前这张曾经想要拥有一生的脸，她是如此的完美无缺，每一个毛细血孔，每一根精细的绒毛，都长成了他喜欢的模样。 世间芸芸众生，总有一个人，让你一眼万年，让你过目难忘，让你事后思量，让你辗转反侧。 沈雪之于王林，无异于就是这样的女人。 此刻，她在他面前，说着相思之言，说着思念他的话！ 对一个含蓄、内敛、矜持的女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表白了。 事实上，这些话，远比我爱你三个字，更能让人心悸！ 王林握她的手，不由得稍微一紧。 沈雪感受到他的力度，俏脸顺着力量的方向，缓缓倾斜过来。 她娇艳微凉的红唇，毫不犹豫的吻上了王林。 沈雪以前也曾用嘴唇，轻轻碰过王林，不过那只是触碰他的额头或脸颊，更多的是表达一种亲昵和感激。 但这一次不同！ 她亲吻的，是他的唇！ 王林的右手，放在她颈后，左手捧起了她的脸。 长长的、深深的一个吻，在这个雨夜寂寥的街道旁边发生了。 她并不擅长，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吻得很浅，也很轻柔。 但王林却感受到了这种轻柔背后的热量和力度，一如她的舞蹈，刚柔并济。 两人下了车。 王林打开后备箱，把买给她的礼物提出来，陪她上楼。 一楼和二楼早就关了灯，没有一个人影。 旁边卫生巾厂的厂门旁边岗亭里，亮着灯，里面坐着打盹的门卫。 后面灯火通明的职工宿舍，传来嘈杂的说话声，还没有就寝的女工们，叽叽喳喳，笑声传得老远。 王林和沈雪来到三楼，把门一关，外面的喧嚣也就充耳不闻了。 “给你买的礼物。”王林把东西放在她房间。 沈雪给他端来一杯水，这才打开礼物看，嫣然笑道：“这么多好看的衣服！” 她拿起来，到镜子前一件一件的比试。 “喜欢吗？”王林捧着热茶。 在这里，他俩用的是同一只茶杯，不分彼此。 “喜欢！你太了解我了，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和风格。我穿给你看看？” “好。” “你闭上眼睛，别偷看，我要换衣服喽！” “好！”王林微微一笑，果真闭上双眼。 他听到她换衣服时发出来的悉悉索索的响声，想象着她曼妙的身形和体态。 人的脑补能力，远比眼睛看到的更强大！ 中国美的意象之一，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半露、欲语还羞，更能撩人。 “好啦。”沈雪的声音在他耳边传来。 王林睁开眼，看到她就站在面前。 她换上了王林给她买的新衣裳。 王林之前看李文娟穿过，再看沈雪穿出来，同一套衣服，感觉却有天壤之别！ 沈雪的身材、气质，太能撑衣服了！ 从他的表情，她也能看出来，自己穿这套衣服是多么惊艳了。 这是他选的衣服，能不好吗？ 王林赞赏的道：“好看。这些版形，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一样。他们这个品牌不请你当代言人，真是有眼无珠。” 沈雪笑道：“我才不愿意当什么代言人呢！” 她转了两个圈圈，让王林看她的背影，然后轻轻跳了几个舞蹈动作，轻盈娇俏。 王林办公室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微微一怔，心想这么晚了，谁会打这个电话？ 沈雪笑道：“你去接电话吧，我冲个凉。” “好。”王林走出来，拿起话筒。 “王林，你到了工厂吗？”李文秀的声音传了过来，“没事吧？” “我到了，没什么大事。你早些休息吧，我迟点回来。” “我等你。”李文秀说道。 王林应了一声好。 等沈雪洗完澡出来，王林陪她聊了聊天，主要是谈这几天小百灵的事，谈装空调和购买点翠头面、行头的事。 “这些你做主就行了，我信任你，才把这一摊子事交给你打理。”王林笑道，“小百灵的一切事务，你都可以做主决定的。严格说来，我只是一个门外汉。” 小百灵培训学校，在市里已经开设两家分校，每家分校的招生工作，都是十分顺利。 当初跟着沈雪一起创业的李素琴和白莉，各自担任了一家分校的校长。 只有赵百灵还和沈雪留在总校，因为这边除了培训学校之外，还有一家剧场要管理。 剧场的工作，比起艺校来更难管理，事务也更繁杂，当然收入也更高。 艺校只有招生时忙上一段，等排班稳定下来后，每个老师负责哪几个班，都有明确的职责，就算有调班的事情发生，也是在带班老师之间发生和调整。 而剧场每个周末都有演出，现在周六晚上也有演出了，每周都要准备新的表演内容，联系演员、准备道具，还要售票，等等事务，虽然不难，但又麻烦得很。 再加上沈雪和赵百灵等人都有本职工作，还要参加团里的集训，平时也不能放松训练，所以时间很紧。 对剧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创新能力。 喜欢来看演出的人，不会只看一场，只要有新节目出来，老观众一般都会回来看看。 所以，剧场团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推陈出新，吸引更多观众的回头消费。 虽然现在并没有太多的竞争力，但剧场还是要维持自我的创新和良性发展。 沈雪笑道：“你是老板啊，我当然要向你汇报各项工作了。剧场现在一周表演八场，每场收入四千到五千元，我们每周的利润在2万元左右，每月下来，差不多就是八万块钱，一年也能赚一百万哦！” 王林道：“这已经很好了，超出我的预期了。” 沈雪道：“主要是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平台，让很多人都赚到了钱，又传播了非常优秀的国粹文化。” 王林道：“对，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成就了各位演员，演员们也成就了我们剧场。” 他微一沉吟，说道：“沈雪，在经营剧场时，有两个问题，你需要特别注意。一个是我们不能店大欺客。不管是观众，还是演员，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这一点我明白。我本身也是演员，我当然知道演员的辛苦。” “还有一点，”王琳道，“我们也不能允许客大欺店的事情发生。” “客大欺店？这事还没有过。”沈雪道，“就算有什么矛盾，也可以调解的嘛。” “我讲的不仅是观众，也包括演员。现在剧场刚开不久，各个演员还没有成为腕，也没有成为角，所以还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可是，随着剧场名声在外，来捧场的人越来越多，经常上台的演员们，就会各自拥有一批观众和粉丝。” “哦——这是肯定的。这不是好事吗？” “这对演员个人来说是好事，因为他们的粉丝越多，他们的名声就越大。但当他们有了一定名声以后，就会骄傲，以为是他的存在，才养活了我们这个剧场，离开了他，我们什么也不是。是他带来了观众缘，以为他一离开，我们这剧场就得死。” 沈雪一脸的震惊，她显然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听王林这么一说，她才明白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王林缓缓说道：“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那些知名的明星，和经纪公司，也会经常发生合同纠纷。明星在没成名之前，生怕没有公司要，见着合同就签，但成名以后，就觉得这合同不合理了，这利益的分配也不合理了。于是闹着要解约。其它公司看到明星火了，也想挖他们过去赚钱，怂恿他们离开老东家。种种官司，打个不停！” 沈雪道：“这种事情，怎么预防呢？” 王林微一思索，说道：“我们的剧场，要成为造星的摇篮，但也要成为留得住人才的舞台。造不出角来，说明我们影响力不够，但如果留不住人才，也说明我们做得不够好。如果我们做到了仁至义尽，对方还是要离开、要耍大牌的话，我们也不要害怕，要让他离开了我们这个舞台，他是他，我们还是我们，我们一样可以打造出新的角，推出新的明星。” 沈雪道：“这就要提升我们的剧场影响力。” 王林道：“对，不管在任何场合，做宣传也好，做广告也好，一定要记住，我们小百灵剧场是一个团队，我们要宣传的，是小百灵这个大舞台，而不是某一个人。放大剧场的影响力，缩小演员个人的影响力。当然了，我这么说，也只是打一个预防针，我希望我们的每一个演员，都是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不会发生这种纠纷事件。” “我懂了。”沈雪笑道，“你想得比我长远多了。要不是你提醒，我肯定没想到这些，到时真的发生纠纷，那我会措手不及。” 王林道：“其实，我也希望更多的演员，能从我们这个舞台走出去，走向更广阔的天地，他们都成名成角了，不更说明咱们这个舞台的大有可为吗？只要好聚好散就行。” “是这个道理。”沈雪以手支颐，带着欣赏、爱慕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男人。 王林看看手表：“夜深了，你睡了吧，我明天再来。” “要走了吗？”沈雪脸上，闪过一抹惆怅。 “嗯，晚安。”王林起身。 沈雪送他到门口，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她站在窗前，推开窗，朝下了楼的他挥手，目送他上车离开。 北风劲吹，吹起了窗帘，也吹得沈雪的心儿起了一圈圈的波浪。 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秀果然还没有睡。 “你明天不是要去上班吗？还没睡呢？”王林问道。 李文秀笑道：“太高兴了，睡不着。” “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我高兴啊！” “呵呵！这算什么？这才多少钱啊？家里保险柜那么多钱，你天天守着，也不见你高兴呢？” “那不同。”李文秀道，“刚才小希和刘玉过来看我，对我羡慕得不得了呢！” “所以说，你是个虚荣的人。你生活在别人的赞美里。保险柜里钱再多，别人看不到，你身上戴的金器，虽然只有五千多块钱，却能让别人看到。” “是这个理！不行啊？我有资格虚荣，为什么不虚荣？” “……”王林呵呵一笑，“行，你乐吧，我去洗澡了。” 李文秀灿然一笑，轻轻拉住他的手，又推了一下他：“有个事跟你说，算了，你先去洗澡，等你出来，我再跟你讲。” 第213章 周粥吃醋 王林和李文秀睡下后，问她有什么事？ 李文秀枕着手，侧脸看着他：“陈小希调去服装厂后，你怎么不给她安排一个好一点的职务啊？” 王林笑道：“她今天这么晚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 李文秀道：“她是来找你的，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怕来早了，你还没回家，谁知道你这么晚还是不在家呢？所以只好跟我讲了。” “我已经让她当班组长了。”王林无奈的道，“总不能让她直接当主管吧？德须配位啊，她以前连当班组长的经验都没有呢！” “为什么不能当主管了？小希是高中毕业生呢！当一个主管还得可以的吧？反正你那个厂子又不大。”李文秀道。 “……”王林哭笑不得，“就因为她是你的闺蜜，我就必须安排一个好职务给她？她要是嫌车间的活累，干脆调她到办公室当文员好了。车间主管这个职位很重要，比主任还重要！没有一定的管理和基层工作经验，很难胜任的。” 李文秀道：“那她都求上门来了，你说我怎么办？”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要不你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到卖场去工作？我让她当淮海路卖场的主管。卖场的事，相对来说好管理。” 李文秀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道：“行，我再问问她吧。刘玉现在调到卫生巾厂的业务点去了，还当上了业务主任，管的就是咱们这个区的业务。你想啊，小希心里能平衡吗？她俩以前一样都是普工。” 王林笑道：“天哪！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刘玉这个业务主任，就是一个称呼，你以为真是个主任呢？” 李文秀道：“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就是个主任啊，别人见了她，都喊她刘主任了呢！多威风啊！” 王林乐不可支，笑道：“刘玉这个主任，跟陈小希的班组长，和你的工段长，都是一样的！哪有堂堂一个主任，手底下只管四个人的？没文化，真可怕！” “你还瞧不起我们了？你大专文凭还没拿到手里呢！你现在仍然只是一个初中生！哼！”李文秀伸出手，拧了一下他，“你现在就这么骄傲了？等你拿到大专文凭，你眼里还有我吗？” 王林捉住她的手，笑道：“好了，好了，别闹了，睡觉了。明天还得工作呢！你明天上不上班？” “我要上班啊，怎么不上班，在家里无聊死了！天天看录相，人都要看成傻了！”李文秀说着，转过身去，用背对着王林，紧贴着他，“王林，你帮我暖暖腰。” “腰又凉了？”王林抱紧她。 “嗯，”李文秀道，“你不是喜欢从背后抱着我吗？” “喜欢！今晚要不要啊？” “你说呢？” “我想要。” “嗯，你想要，我就给你。” “你不用转身，就这个姿势！” “……” 第二天，王林送李文秀三人上班。 “文秀，你不休假了？”王琳问她。 “人都玩傻了！”李文秀笑道，“还是上班和同事聊聊天过日子快些。” 王琳笑道：“我也是，我也宁可上班，在家里坐着发呆，跟个傻瓜一样，还容易胡思乱想。” 周粥道：“你们都不会享福，不用上班多好啊？在家里可以看书、学琴，也可以看电影，逛公园，逛商场，多的是事情做。” 李文秀道：“周粥，你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当然有事做，像我们啥也不懂的人，就知道上班。” 王琳语带双关的笑了笑，说道：“那也得有钱用不是？没钱出去逛街，这也不敢买，那也不敢买，别提多难受了！我们也没个有钱的父母，没钱了可以伸手找他们要！文秀，你父母有钱给你花吗？” 李文秀笑道：“我父母哪里有钱啊？他们就算有点钱，也是留给他们儿子花的，哪有钱到我手里来？我参加工作以后，只有我拿钱孝敬他们的份！” 王琳道：“就是说啊！家里有儿子的父母，哪家的钱，不是留给儿子用的呢？” 周粥兀自不知，她俩这一出双簧，居然是唱给她听的！ 因为她压根就没问父母要过钱，她的钱，是王林给她的。 王林学乖了，只要三女同车的时候，不管她们讨论什么话题，他都会很理智的闭嘴不说话，除非她们一定要找他说个什么事，他也只会哈哈哈的打圆场，绝对不偏帮任何一个人。 这三个女人，谁是省油的灯？ 一个是他结发的妻子，还怀着他的孩子。 一个是他唯一的堂姐，又是他好友周军的老婆。 一个是他曾经的恋人，现在又是他在厂里的联络员！ 没有一个是他得罪得起的！ 他宁可装傻充愣，装聋作哑，也不能得罪这三个女人啊！ 王林听明白了李文秀和王琳的言外之意，但他不敢跟周粥讲。 到了工厂，王林和周粥一起上楼，来到办公室里。 因为是周一，很多事情要做。 申纺厂这边各个分管的部门主任，也要来找王林汇报工作。 服装厂的生产任务也要进行安排。 一般来说，服装厂会提前将生产管理板排单，并填写在车间的生产管理板上。编排员和班组长共同制作工序编排表，标注人员、车种、工时等数据。 在排单过程中，需考虑时间、工序流向、机械、方法、布料特性、作业员技术熟练程度、订单数量多少、品质标准等相关条件。工序组合时必须抓住重点，以时间平衡及流程顺畅为主，其它条件作为辅助的参考。工序的组合与拆分，是工序分配中难度最大的工作。 王林一般都会亲自监督和跟进车间的排单。 工厂有序、良好的生产情况，是保证卖场不断货的根本。 每一家卖场，对每一款产品的缺货、断码情况，进行及时的反馈，并进行统计，再安排到工厂进行生产。 还有新款的设计、制版等等工作，忙起来能让人感觉时间不够用，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用。 周粥给王林泡了茶，忽然说道：“她很幸福。” 王林觉得这话没头没尾，抬头看着她，不解的反问了一句：“什么？” “我说，你爱人过得很幸福！”周粥咬着牙说道。 王林呵呵一笑：“当然！不管谁做我王林的女人，都会很幸福的！” 周粥冷笑一声：“所以说呢？你并不是爱谁，你只是缺一个女人而已！对吗？不管这个女人是谁，你都会她很好！对吗？还是说你的爱可以分成很多份，可以同时爱很多个女人？对吗？” 她连续发问，用了三个排比句，咄咄逼人！ 王林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 他勉强一笑：“周粥，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吗？” “吃醋？”周粥自嘲的一笑，“我有资格吃醋吗？别说比李文秀了，就连她那个妹妹，我也比不上吧？” “什么意思？你到底要说什么？”王林看着她的双眼。 周粥冷冷的道：“你不是给她们姐妹俩，每人都买了一套金饰吗？” “是啊！” “所以呢？连她妹妹都有的金饰，我曾经有过吗？我在你心里，连她妹妹都不如是不是？还是说，你连她妹妹，也一起爱着呢？” “周粥！”王林腾的起身，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的有错吗？你反驳啊！你反驳不了吧？” “真是笑话！我跟文娟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些龌龊事！不就一套金饰吗？你想要，我送你一个金店！” “对不起，我不需要！我也不稀罕！你爱送谁就送谁！”说完，她气冲冲的转身出去了。 王林愕然半晌，看着她俏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他就知道，给李文娟买金饰，肯定会惹祸，只是没想到，没招来李文秀的嫉妒，却招来了周粥的心气不平衡！ 是啊，李文娟是李文秀的亲妹妹，王林对文娟再好，也是看李文秀的面子，虽然花了些钱，毕竟也是花在她亲妹妹身上，她虽然有些意见，但也不至于吃酸捻醋。 而且王林和李家姐妹，日夜在一个屋里，王林和李文娟之间的一举一动，都在李文秀监视之下，能有什么出格举动？ 李文秀也犯不上吃妹妹的醋。 如果李文秀是个有私心的人，王林对她妹妹好，给她妹妹买东西，她反倒应该高兴，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光明正大带回娘家去的，等于是帮衬了她娘家人。 真正该生气的人，的确是周粥啊！ 王林颓然坐了下来，苦笑一声。 “王副厂长，”马四军呵呵笑着走了进来，喊了一声，见王林没答应，又喊了一声，“王副厂长？” 王林这才答应道：“马主任，请坐。” 马四军笑道：“王副厂长，我来请示一下，服装厂的生产安排。这是本周的排班表，请过目。” 王林接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转款之前，为什么要停产半个小时？岂不是每次转款，都要浪费半个小时吗？款式一多的话，这个时间上的浪费，就很严重了！”王林沉声说道，“流水线的班组长，必须做到不停产转款。做不到这点要求的，就换人！” 马四军不笑了：“这可有难度。” 王林右手敲着桌面，沉声说道：“有什么难度？开款前两天，核对裁片，物料完成产前板，并交QC审批！开款前一天审核、确定编排表。开款前四小时确定针车是否已调试好。确定已到车间的裁片数量和物料数量。并作好记录。开款前两小时组织开小组产前会议。由班组长讲解各工序人员编制、操作方法、车面定位、质检定位、收货标准。只要按照这个流程来，就没有做不到的！” 马四军毕竟是从申纺厂转到服装厂来的，虽然是老工人，但对服装厂的管理，不是太熟悉，听王林说得这么详细，他反倒一愣，心想这个年轻厂长，可不是好忽悠的啊！ 王林继续说道：“在生产一线，班组长、主管，是最重要的两个岗位，其中班组长又是重中之重。别以为这个职务好当！也别以为当上班组长就是用来耍威风的！班组长必须熟练掌握整套流程，开款时必须仔细教每个员工操作手势、收货标准，互检范围。出成品五件后，QC就要出质检报告，然后由班组长出面，组织跟单、QC、质检员编排员、生产线员工，开品质会议，由QC讲解品质问题，班组长和编排员，根据品质问题及时进行改善。” 马四军赔着笑脸道：“大概的流程，我们还是照做的。其实现在的生产，都能跟上计划，适当的休息也没事。” 王林加重语气道：“马主任，咱们不能再继承以前老一套的作风了，我们要打造一家讲效率、讲效益、讲质量的工厂！而不是只要求完成生产任务就行了。万一生产计划紧张的时候呢？我们又怎么提升产能？平时不练兵，战时怎么拉出去打仗？” 见王林真的生气了，马四军不敢再顶嘴：“是，是我管理不善，我会做出改进。” 王林听他如此一说，语气也就缓和下来，把排班表递还给他，说道：“马主任，你别怪我严厉啊！这生产管理，可不是开玩笑的。都说商场如战场，我们松懈下来的时候，敌人却在攻城略地啊！” 马四军笑道：“我明白。那我先回去改改？” “这周的就别改了，就这么安排吧！”王林摆了摆手，心想你再改来改去，又耽误时间，而且这是排班表的问题吗？这是整个管理体系的问题，根本问题不改变，你改一下生产排班表又有什么用？ 他微一沉吟，说道：“现在的几个班组长，到底合不合适？你给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马四军道：“都还行。真的，都不错！” 王林道：“你下去后，把陈小希喊过来。我在这里等她，请她尽快过来一趟。” 马四军道：“王副厂长，陈小希同志做事很认真负责，生产安排的事，跟她无关……” 他见王林似笑非笑的表情，便不敢再替陈小希说话，尴尬的笑了笑，抓了抓头：“王副厂长，那我先下去了。” 王林点点头。 不一时，陈小希喘着气，跑进了王林办公室。 陈小希可不敢因为自己是李文秀的闺蜜，就敢怠慢王林，更加不敢在王林面前放肆，一听马主任说王副厂长找她，陈小希立马就一路小跑上来，虽然是冬天，她额头上却跑出一层细密的小汗珠来了，秀丽的鹅蛋脸，更显得红润水灵。 《逆袭1988》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 第214章 陈小希 “王副厂长，你找我？”一个清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林正低头看着申纺厂食堂主任胡汉林递交上来的一周工作汇报，听到这话，便抬起头来。 陈小希背对着门，站在他面前，门外的阳光，逆光打在她身上，给她涂上了一层发亮的光环。 她秀发兜在工作帽里，穿着一套蓝色的咔叽工装，里面是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俏丽的鹅蛋脸，白里透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两条青翠的柳叶眉，一双大而有神的眸子，正亮晶晶的看着王林。 “小希来了。”王林微微一笑，“请坐下说话，怎么出汗了呢？” “我听马主任说你找我，叫我马上过来，我就一路跑过了。”陈小希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抬起衣袖就要抹汗。 王林掏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快擦擦汗，这大冷的天，别感冒了。从蓝厂到这边办公楼，的确有些远，让你辛苦了。” 陈小希红了红脸，伸手去接他的手帕，因为太过紧张，抓到了王林的手。 王林把手帕放在她手心里，很自然的起身，倒了一杯水来，放在她面前，笑道：“小希，你别紧张，我们之间很熟悉了，不是吗？” 陈小希用力点头。 是啊，的确很熟悉了！ 可是，又好像没见几次面，更加没说上几句话。 以前王林在机修班工作时，她还能经常看到王林，因为王林为了追李文秀，把整理车间的门槛都给踏破了，有事没事就蹲在整理车间欣赏李文秀做事的芳姿倩影，没少被陈小希、刘玉等人取笑。 今年以来，王林像开了挂似的，人生实现了大逆转，摇身一变，从小小的机修工人，成了厂里的王副厂长，开起了奔驰车，开起了大工厂，穿起了得体的衣裳，挎起了BB机，梳起了摩丝头。 这年代摩丝在国内还算是个稀罕玩意，像后世风靡一时的“好迪”，也是1992才成立的，90年代初，才算是国内潮流的真正兴起。 因此，在八十年代末，像王林这样梳得油光发亮的年轻人，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港台青年一样时髦。 现在的王林，在陈小希眼里，俨然已经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人物了。 她面对这样的王林，能不紧张、能不拘谨吗？ “小希，你还没找对象？”为了缓解气氛，王林随意的问了一句。 “还没。”陈小希羞涩的低下头，感觉今天的高领毛衣，特别的扎人，不由得伸手拉了拉毛领。 王林笑道：“你和我家文秀，还有刘玉，都是一个班的，年纪也差不多大，她俩都有了归宿，就你还没有对象了，你长的这么漂亮，追你的人很多，是你眼界太高了吧？哈哈哈。” 陈小希尴尬的笑了笑：“哪有人追我啊？你不是也只看中李文秀吗？” 王林摸摸下巴，笑道：“有句话，我现在敢跟你说了，你比文秀先进厂，在文秀来之前，我还就相中了你，本来想追你来着，后来一看追你的人太多，我机会不大，正好文秀刚进厂，我就死皮赖脸的下力气追她了。” 陈小希倒是一怔，说道：“哪有什么人追我啊？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里，我下班还要带侄子呢！都没时间谈恋爱。” 她很想说，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追我呢？你当初要是请我看个电影，或许现在就是我俩好上了呢？ 王林笑问道：“你家里还有个小侄子，你大哥的儿子？” 陈小希道：“我大哥、二哥，都生了娃，大的才四岁，小的才两岁，我回家就带两个娃。哪有时间谈恋爱啊！不像文秀和刘玉，自由自在的。” 王林道：“原来如此，外面的男工，就算想追你，到了你家一看，不得了，这么年轻的女人，居然都有两个娃了，这谁还敢追你啊？” “噗嗤！”陈小希忍俊不住，咯咯一笑，两人之间的气氛，终于变得温和起来了。 王林见气氛差不多了，便问道：“你觉得车间主管怎么样？” “很好啊，他对我们每个职工都很友善，从来不发脾气，也不乱骂人。” “哦，那他的业务水平呢？你觉得他好不好？” “可以的。我们都是同一批从申纺厂调派过来的，他学得很认真，比我们都懂。” “是吗？那你觉得马四军这个人怎么样？”王林继续问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是朋友，我信任你，所以我才喊你过来了解情况。你有什么想法，只管告诉我，我会为你保密的。” “嗯，我知道的。”陈小希笑道，“我也把你当朋友的。我昨天晚上还去你家找你呢！你不在家。” 王林呵呵一笑：“对，文秀跟我说了这个事情，你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谈。你先跟我谈谈车间的情况。越详细越好。就从马四军说起吧！” 这样一来，陈小希对王林，就更没有隔阂了，说道：“马主任为人很严厉，对我们每个职工，要求也很高，谁要是做得不好了，他动不动就训人的。不过我觉得，主任这么做，也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益，并没有做错。你也知道，我们都以前都是纺织工，突然间调到服装厂工作，有些不太适应，工作效率也很慢，马主任就特别着急，尤其是赶货的时候，他一急起来就骂人。” 王林笑道：“是吗？马四军还会骂人？” 陈小希道：“你是副厂长，他当然不敢当你的面骂人了。” 王林点点头：“车间的工作情况呢？我不在的时候，怎么样？” 陈小希道：“工作的时候，大家都很认真，没有人偷懒，因为马主任管理严，说这边是蓝厂，是王副厂长亲自管理的工厂，和申纺厂是不一样的。叫我们别把那边的偷懒、耍滑那一套带过来。” 王林若有所思，说道：“那么，有没有工人偷拿材料或者成品回家的情况？” 陈小希摇了摇头：“不可能。” 王林追问道：“为什么呢？这种情况在申纺厂不是很常见的吗？” 陈小希道：“因为蓝厂的管理更加规范。每天进来多少裁片，多少线头，多少针，都是有记录的，新款开通后，我们班组长要将上一款剩余物料退回物料仓。每天下午要将需要换片的裁片退回裁床。后整车间每天上午，在固定时间点将车间返工衫退回车间，同时收成品，和我们班组长做好交接手续。他们每天要将前一天包装数量用报表的形式提交给王副厂长你。整个生产过程当中，一切的材料用量，都是有数量记录的，在哪个环节少了，就由哪个环节的工人负责，谁还敢偷拿啊？” 王林缓缓点头：“好，谢谢你啊，小希。” 陈小希笑道：“不客气。” 王林道：“关于你的工作岗位，你有什么想法吗？” 陈小希嫣然一笑：“其实我昨天晚上去找你，只是想汇报一下工作，是刘玉怂恿我叫你调个职务。” “是吗？”王林笑道，“没事，就算你自己要求进步，这也是好事嘛！” 陈小希道：“我本来是想找你问问，能不能安排我二嫂进咱们厂做事。” “哦，你二嫂？多大年纪？什么学历？” “我二嫂23岁，和我一样都是高中学历。她之前在娘家时就是待业，之后嫁人生孩子，一直也没找过工作。” “那可以啊。问题是，她不用在家带孩子吗？难道你那两个侄子，真的要全部交给你下班后再带？” “也没有啦，我下班后，就是帮忙看管看管。” 王林沉吟道：“这样吧，你问问她，服装厂或者卖场，都可以，你看她愿意到哪里来做事，愿意来蓝厂的话，让她过来找我，我要是不在这边，你就让她找周助理，我等下跟她说一声，由她来安排你二嫂的工作。如果你二嫂愿意去卖场工作的话，直接找文秀，或者找文娟就行了。” “好的，谢谢王副厂长！太感谢你了，我改天请你吃饭。”陈小希起身，不停的向王林道谢。 王林摆摆手：“别客气，坐下，我们的话，还没有谈完呢。” 陈小希复又坐下来，脸上带着喜色。 看来，她家二嫂的工作问题，对她一家影响很大。 王林道：“关于你的工作岗位，你有什么想法吗？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因为你也知道，现在几个车间主管人数是满的，你也说他做得很好，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撤换他，是吧？” 陈小希笑道：“我也没想过要当主管。” 王林呵呵一笑：“这样啊，淮海路卖场，缺一个主管，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就调你过去。南京路卖场的主管，现在是李文娟，你俩也是认识的。连我小姨子都在那边当主管，你过去当主管，也不算辱没了你。” 陈小希点点头，听王林给她的第二个选择。 王林道：“第二个就是，我这边办公室里，缺一个助手，因为我平时比较忙，很少在这边坐班，所以需要一个人帮我这边看着，处理一些事情，遇到你无法处理的事，你就找隔壁的周助理，或者直接联系我，向我汇报。你还要代表我，到车间去监督、视察工作。” “那我当然选择当你的助手啊。”陈小希笑道，“这多舒服啊！是不是？” 王林道：“去淮海路卖场，你是当主管啊！来我办公室里，你是当助手。” “我愿意当你助手。”陈小希道，“我觉得你很平易近人，和你相处，我没有压力。” “哈哈哈！”王林笑道，“我和你也谈得来，那就这么决定了？你走后，你的岗位，就由车间主任决定谁来替补，你回去交接一下工作，明天早上开始，你直接到我办公室上班。” “太好了，谢谢你！”陈小希道，“我真要请你吃饭，你一定要答应我。” “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有的是机会一起吃饭。”王林道，“你先去交接工作吧！当好最后一班岗。” 陈小希高兴奋得无以名状，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忽然觉得王林最后那句话说得有问题，什么叫做以后在一起了呢？嘻嘻，她明明知道王林说的只是在一起工作的意思，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一笑。 她下了办公楼，忽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一块蓝色格子手帕，这是王林刚才给她擦汗用的。她发了一下呆，抬头看看办公楼，想了想，把手帕装进口袋里，反正明天还要见他呢，今天拿回家洗干净了，明天再还给他好了。 陈小希来到车间，找到马四军。 马四军问她道：“王副厂长没训你吧？” “没有！”陈小希笑道，“马主任，王副厂长调我到办公室工作了，我以后就是王副厂长的助手了。” “你当厂长助理了？”马四军惊讶的问。 “不是厂长助理，就是王副厂长的一个办公助手。” “哦，那也是秘书工作啊！”马四军笑道，“这说明领导很器重你啊！升你当助理也是迟早的事。小希，你有前途了！” 陈小希笑道：“王副厂长说了，让我回车间当好最后一班岗。他还说了，我离开车间后，班组长职务，由车间自行替补，我今天就要做好交接工作，明天早上开始，我就到办公室上班了。” 马四军道：“好，那你班组长一职，就由副班长替补上来，副班长一职，我再选个人就行了。你去做事吧！恭喜你啊！” “谢谢马主任。”陈小希甜甜一笑，走起路来，脚步都是弹跳的，轻盈得像在跳舞。 且说王林在办公室里坐班到上午十点，呼机响起来，是白厂那边在找他了，那边周一也有许多生产安排上的事务，要请示他做决定。 王林看看手表，便走出办公室，来到厂办，对周粥说道：“周助理，我去白厂一趟，这边有事的话，你帮我处理一下。” 周粥冷冷的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王林笑道：“你可真记仇！” 周粥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记你的仇！犯不着！我在算年终奖的物质发放呢，你别打扰我了，我又要搞错了。” “今年发什么物质啊？每人发一瓶茅台？” “你想得美，还想发茅台呢？有个开水瓶都不错了，自己拎回家装白开水喝去吧！”周粥说着，忍不住扑哧一笑。 她笑的瞬间，仿佛春天提前来临，所有的鲜花，在王林面前漫山遍野的绽放！ 第215章 灵魂拷问【求订阅】 王林来到白厂办公楼。 金悦一直在等着王总到来，看到他上楼，便笑着喊了一声：“王总好。”跟着他走了进来。 “嗯！”王林应了一声，“好啊！” 金悦一进门，就开始泡茶，同时向王林做着汇报：“王总，你这几天不在家，有些事情没来得及向你汇报。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香江大华机械公司的总经理唐华先生，将于本月21日上午10点钟来我们公司拜访你。”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大华公司的总经理特别助理，已经和我联系过了。”王林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日历本，说道，“21号，那就是后天，嗯，后天是冬至啊！” 金悦把泡好茶，拿毛巾擦去杯底的残水，端过来，轻轻放在他桌面上：“是的，王总，后天是冬至。” 王林问道：“冬至是个节气，而且很有讲究的，是吧？” 金悦退后一步，双手互握，放在腹前，说道：“一般地方的人，冬至节，都会做饺子、馄饨、羊肉汤、汤圆、赤豆糯米饭吃。” 王林笑道：“客自远方来，咱们自然要好好的招待一番。他们说是十点来访，那就肯定会来的，香江的商人很守时的。这样好了，我们提前到国际大饭店定好饭菜，就点馄饨和羊肉汤，其它的菜就点海鲜。不知道他们来几个人？” “我问过了，对方说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的话，那就是总经理和他的特别助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这个好招待。香江人可能喝得惯红酒一些，那就点两瓶红酒好了。” “我们这边哪些人出席呢？” “我，你，再加上包来顺，我们三个人就够了。” “那好吧，我定一桌酒菜，两瓶红酒，八个菜足够了。他们是香江人，我们宁可多点几个菜，别让他们小瞧了我们。” “就这样。”王林点点头。 金悦道：“包主任说，广州那个经销商，收到我们的货后，又加订了2000万片！” “哦？这么多？”王林动容道，“他上次一火车皮的货，就卖完了？不可能这么快吧？” “他说是看到我们的货好，知道这货肯定能热卖，怕我们发货的时间，跟不上他们卖货的速度，所以收到货后，就马上把货款全部打了过来，要求我们尽快发货过去。” 王林精神一振：“这个人有意思，他也不过来考察一下，直接就打这么多钱过来了！2000万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出厂价都要100万块钱！我们可以赚40万呢！这是一个大单！包主任应该得到奖励！” “那个老板，是咱们包主任的朋友，当然信得过咱们厂了。而且广州老板有钱啊！” “嗯，那行吧，我们正好也打算开拓广州市场，他愿意当我们的开路先锋，这是好事啊！让他趟趟水，我们也知道那边的行情了。” 做成这么大一笔生意，而且是新兴市场的生意，这让王林大感振奋，精神都变得好多了。 金悦见老板开心，她也跟着笑容洋溢：“老板，除了广州方面的订单，我们在申城的订单也增加了，这是这几天我们接到的订单。请过目。” 王林接过文件来，仔细观看，问道：“仓库里还有多少片存货？既然广州方面先付了钱，咱们就先紧着那边的订单发货吧！” “好的，王总。” “我们要开拓广州市场，你说我们是在当地招人好？还是从我们这边派人过去好？” “啊？王总，你是在问我的意见吗？”金悦笑道。 “不然呢？”王林反问，“我在自言自语吗？” 金悦咯咯一笑：“我觉得吧，当地人更熟悉当地的市场，和当地人也更容易沟通，这是优点。但是，山高皇帝远，我们有没有手段制约他们？如果一个业务点集体做假，贪没公司的钱财呢？如果是派我们申城本地人去的话，我们对他们更加知根知底，当然也更加信任，可是员工们愿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广州还好，毕竟是大城市，国内其它省会城市呢？去的人只怕就少了。” “所以呢？”王林问。 金悦笑道：“最好在当地请人，但要请信得过的人，同时，我们应该有一套垂直的管理系统，尽量做到没有漏洞可以钻。而且，只是业务点的话，一座城市用不了多少人。就算是一线大城市，每个城市顶多也就几十个区县，能有一两百人也就足够了。” 王林点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从申城本地派人过去，就怕职工不愿意啊！不然的话，这是最好的。主要是能解决申纺厂职工——” 他差一点就说出分流这个词，马上意识到，在金悦面前，还不能说这个词，便笑道：“这事，容我再考虑考虑！你也帮我想想，如果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王总。” 两人谈完工作，金悦便出去了。 不一时，包来顺上来汇报工作。 “王总好。”包来顺笑眯眯的走进来，递过来一支烟，“我安排完车间的工作，就上来汇报来了。” “包主任，你促成了一个大订单啊！公司要奖励你！奖金随这个月工资发放。” “谢谢王总。”包来顺呵呵一笑，“我那个朋友，一看咱们的货，马上就下大订单！他是个做惯生意的人，知道咱们的货，肯定能大卖！” “质量！永远是立基的根本。包主任，再接再厉，狠抓质量，不可以懈怠啊！宁可少出货，不可以出烂货！” “是，王总的教诲，我谨记在心。” “后天上午十点，大华公司老总唐华先生，将莅临我厂参观指导，你一定要做好车间的整理、整顿、清洁、清扫、素养工作，要把我们爱晴柔卫生巾厂的良好精神面貌，展示给香江大华公司的人看。” “请王总放心，我一定做好迎接工作。” “另外，选四个出得了台面的女工，装扮成迎宾小姐，在办公室、车间门口，迎一迎贵宾。我们将来和大华公司，还有很大合作的空间。香江来的客人，对我们来说，算是贵宾了。” “这个不成问题，咱们厂里拿得出手的女工很多啊！” 王林想了想，说道：“这样，我们再做一个安排，后天上午，你通知有要进货的经销商、分销商们，全部来厂里提货！库存不够的话，先给他们每个人发一点货嘛！可以变通的！” 包来顺不愧是个精明人，只想了想，便明白王林的用意了：“要给大华公司的人，造成一种抢货的态势？” “对，我们就是要营造一种，我们的货供不应求的情况。”王林笑道，“我们在大华公司进货，签订的协议，是分期付款。我估计，他们这次来视察工作，主要还是来看看我们的情况，他们欠着他们公司钱呢！他们也怕咱们跑路不是？” “哈哈哈！那怎么可能？”包来顺笑道，“咱们生意这么好！” 王林笑道：“是啊，所以我们要造出一点气势来，让他们放心回去。” 包来顺道：“这个容易！” 王林又把老问题抛了出来，问道：“包主任，我们马上就要开拓广州的市场，对此，你有什么建议？” 包来顺微一沉吟，探过手来，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笑道：“王总，其实，我们可以因地制宜，把广州那边的销售，承包给那边的经销商去做呢？” 王林呵呵一笑：“你说的经销商，是指你的那位朋友？” 包来顺道：“可以公开招商嘛！” 王林道：“招经销商，也是一种经营模式，不得不说，这也是最经济最省事的一种做法。但这种做法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变数太大，不受总部控制。”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应收账款也容易拖欠，刚开始的时候，他求着我们给货，当然答应我们先款后货，等他们控制市场以后，这个主体就转换了，是我们求着他们卖货了，他们就敢拖欠货款了。而且这个货款一拖就是几百万、上千万！容易把企业拖垮。” 包来顺若有所思的点头：“王总所言极是。” 王林道：“经销商有自己的目标，今年这个品牌行情好，就主卖这个品牌，明年那个品牌广告打得多，货走得俏，马上就改弦易帜，改卖其它品牌去了。” 包来顺道：“这也是有可能的。人都是冲着利益走的。” 王林道：“还有一点，经销商他是经济独立的实体，在他的区域里，他有自主权，他要降价便降价，他想倾销就倾销，我们很难控制。最终损害的，却是我们品牌的口碑和名誉！这是多少钱都挽回不了的！” 包来顺道：“可是，那么多厂家，他们还是选择经销商这种模式呢？” 王林笑道：“企业发展的初级阶段，低水平的工厂，利润极低的大众产品，经济欠发达地区，可以采用这种模式，因为他们没得更好的选择！咱们是冲着大企业去办的，要想真正的立稳脚跟，就不能把渠道交给别人去掌控！到时是要出大事的啊！” 包来顺笑道：“这关系到公司的高层决策，我还是不参与讨论了吧？请王总做主就行了。这销售的事，我啥也不懂，我就知道管生产。” 王林哈哈一笑：“包主任，你太谦虚了。” 但他也不再讨论此事。 他询问包来顺的目的，也不是想听对方的意见，而是想让对方明白，哪怕广州那个经销商进了再多的货，也只是一个散户，不能成为一个区域的代理，他这是在打预防针，防止包来顺到时心气不顺。 卫生巾的渠道，王林肯定是要握在自己手里的！ 商业的战争，永远都是得渠道者得天下！ 不管是卫生巾，还是服装，王林都自建渠道，绝不把经济命脉假手于人！ 谈完工作，也快到中午下班时间了。 包来顺离开后，金悦进来笑道：“王总，下班了。” 王林头也不抬的摆摆手：“好！你先走。” 金悦见他还要工作，便自行离开。 下班时间一到，外面工作间的人，就立马走得一个不剩，每个人都在掐着手表，等着下班呢！ 王林处理了一些日常工作，就看到沈雪一身汗水淋淋的走了进来。 “出这么多汗？”王林问道。 “开着热空调！”沈雪笑道，“太热了！你看我这汗！出得太爽了！我这样子出汗，体重还能往下控制！” “这不太好吧？出这么多汗？”王林见她俏脸如春，粉面红润，看得心儿一阵乱跳。 “没事，我们以前三伏天出的汗，比这个多多了。你看着我汗多，其实也就一点点。” “那行，你快去洗洗吧！” “中午一起吃饭吗？还是你要回家？” “跟你一起吃吧！”王林笑道，“好几天没陪你一起吃饭了。你不会还是想吃阳春面吧？” “我想吃虾子！你剥给我吃的那种。” “哈哈哈，好啊！”王林笑道，“吃虾好！那去国际大饭店？” “嗯！等我。”沈雪嫣然一笑，进入房间。 王林收拾好东西，忽然桌面上的电话响起来。 “喂，哪位？”王林抓起话筒。 “王林，”李文秀的声音传来，“我下班了，你回家来吃饭吧？” “我中午有应酬了，就不回去了。” “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牛肉呢！” “你们吃吧。” “那算了吧。你晚上回来吗？我留着晚上做给你吃吧？” “晚上，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这么忙？” “嗯。” “好吧。那我们没等你了哦。” 李文娟的大喇叭声音响起来：“姐夫！快回来吃饭啦！” 王林呵呵一笑，挂断了电话。 他来到沈雪房间，顺手拿了一本书看起来。 沈雪洗澡出来，没想到王林进来了，她只围了一块浴巾就出来了，娇嫩的肌肤，被热水淋得泛出红光，就跟一个被油烫熟了的虾皮似的红。 她的浴巾围得有些低，锁骨以下，风光无限。 尤其是那双修长的美腿、纤细的玉足，更让人暇思不已。 王林也自问是见过世面的男人了，此刻也自看得一呆。 沈雪羞涩的笑了笑，也没有赶他出去，而是轻声说道：“你闭上双眼，我穿衣服了。” 王林连忙拿书遮住脸，但马上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赶紧放下翻开的书，盖住更尴尬的部位。 沈雪已经看到了他的反应，抿嘴而笑，发出灵魂般的拷问：“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第216章 你是我男朋友！ 王林起身道：“算了，我还是出去等你吧。” 他开门出来，等了十几分钟，沈雪才出来。 “让你久等了。”沈雪穿着王林给她新买的外套，这是一件长款的呢子大衣，款式十分的简洁，纯色的西瓜红，这种颜色一般人很难穿出彩，但沈雪的肤色，却极配这种颜色，衬着白色的毛衣，更让她显得如花似玉。 两人来到国际大饭店吃中饭。 他俩刚进门，就碰到了顾清华。 顾清华看到沈雪，双眼放出亮光来，哈哈一笑，走了过来：“王总，你好！沈校长，你好。我们真是有缘啊，又在这里遇到了。两位是来用餐的吧？我请！” 王林笑道：“顾总，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吃我们的，你们忙你们的。” 顾清华道：“王总，你太见外了。一起吧，我这边有两个朋友，也是做广告生意的，正好一起聚聚？” 王林看向沈雪。 沈雪嫣然一笑：“我听你的。” 王林便笑道：“行，那就一起吧。” 一餐饭而已，对他们这些老总来说，谁请不是一样？ 生意场上的来往，分得太清，反而真是见外，吃别人的请，也是给别人面子。 顾清华喜笑颜开，介绍身边的两个人给王林认识，指着其中一位中年男人道：“王总，这位是北金来的何荣贵何总。” 何荣贵中等身材，五十开外年纪，头发却是根根乌黑，梳了个大背头，倒是有些官相。 顾清华又介绍另一个中年妇女：“这位是广州来的张玉兰张总。” 张玉兰是个贵妇人，盘着发髻，穿着优雅得体的黑灯芯绒旗袍，外面罩一件暗红色的小坎肩，虽然徐娘半老，却有成熟风韵。 顾清华又向他们介绍王林：“张总，何总，这位是申纺厂的副厂长王林同志，同时也是爱晴柔卫生巾厂和秀之林服装厂的厂长。” “哦？”张玉兰和何荣贵，都被王林这一连串的头衔给唬住了，争相伸出手来，和王林握手，连声说道，“幸会！” 这时，顾清雨款款走了过来：“哥，包厢好了，菜也点了，请客人入席吧！” 她看到王林，笑道：“王总，你好啊！这么巧！你们也来吃饭？一起吧？” 顾清华笑道：“说好了一起，你再添几个菜。” 顾清雨和王林握了握手，展齿一笑：“王总，请。” 大家一起进入包厢。 不一时，酒菜陆续上来。 在交谈中，王林得知，何荣贵和张玉兰，都是做广告公司的，有意来申城寻找广告资源，顾清华就把妹妹顾清雨介绍给了他们。 顾清雨是电视台的人，她介绍广告客商给台里，肯定是可以拿提成的。 事就是这么个事，然后两拔人碰到一起了，就这么巧。 顾清华对沈雪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热情。 上次沈雪去他公司拍广告时，他就相中了沈雪，想请沈雪当广告模特，不过沈雪并不感兴趣。 今天再次见到沈雪，顾清华被她的风姿折服，起了爱慕之心，就连王林等人，也看出了他急于献殷勤的神态，但沈雪却无动于衷，就连和他说话，也只是出于礼貌。 王林看破这一切，不由得微微一笑。 沈雪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人追求，那才不正常了。 他王林看中的女人，其它男人又岂有看不中的道理？ 席间，何荣贵和张玉兰都留了名片给王林，极尽结交之能事。 “王总，你们公司以后来我们这边发展的话，只管找我们合作。”两人都满怀期待的说道。 王林心念一动，对张玉兰道：“张总，或许我们很快就有合作的机会，我的卫生巾厂，打算到广州打打广告，到时还请张总多多帮忙。” 张玉兰微笑道：“王总放心，你来找我打广告，我一定给你最大的优惠，给你最好的广告位置。” 王林道：“好，等我有需求时，我一定先找你咨询。” 何荣贵道：“王总，北金这么大的市场，你就不考虑考虑？” 王林笑道：“何总，别急，这市场总得一块一块吃啊！北金辐射的是全国，我得先做好产能布局，才敢到北金一试！” 何荣贵点头道：“就这么一句话，我就能看出来，王总是个做大事的人！有些人开一家工厂，刚刚起步，就巴不得全国闻名，占领全国的市场，做尽全国的生意。其实这种人的想法是很好的，但他们却忽略了最根本的东西，那就是产品和产能！王总，你这种稳扎稳打的做法很好，我敢这么说，你将来一定有大成就！” 王林哈哈笑道：“承你吉言。” 因为要开车，王林就坚持不喝酒，只用健力宝来代替。 何荣贵看到他是如此自律的人，心下更加敬佩了，曲意结交。 一餐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散席后也就到了下午上班时间。 王林和沈雪起身告辞。 上车以后，沈雪无奈的一笑：“那个顾清华好烦人啊！” 王林道：“看得出来，他被你迷住了。” 沈雪道：“我感觉他的眼神不一般，有一种吃人的感觉。” 王林沉吟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你等着瞧吧，接下来，他一定会主动对你展开追求。” 沈雪道：“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明明看到你在我身边，他还这个样子！难道他看不出来，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吗？” 王林一震！ “沈雪，你说什么？” “啊？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是你男朋友？” 沈雪啊了一声：“我说了吗？” 是啊！ 她说了！ 在她心底，早就把王林当成男朋友了！ 不然，她不可能接受王林送的礼物，也不可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可是，真说出口来时，她又觉得羞涩难耐了。 王林缓缓启动车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沈雪也因为太过矜持和激动，也没有再说话。 如果在三、四个月以前，王林听到这句话，想必是无限开心的。 然而，现在情况不同了。 他和周粥分手后的一段时间，正好是沈雪工作最繁忙的时候，他俩鲜有交集和来往，顶多也就是每周见上一面而已。 就在这个时期，他和李文秀走到了一起。 李文秀用了心计，把他骗到了她身上。 从此，王林就成了李文秀的男人。 现在忽然听到沈雪说出“你是我男朋友”的话来，王林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成为沈雪的男朋友，这曾经是他自以为的人生目标！ 如今可以实现了，但他却舍不得伤害她了。 想拥有她，是因为爱。 不想伤害她，也是因为爱。 两人一路静默，各有心思，回到小百灵。 王林下了车，慢慢的上楼，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 沈雪跟了进来，站在他身边。 王林淡淡的道：“沈雪，你去做自己的事吧，等下他们就来上班了。” “你怎么了？”沈雪蹲在他身边，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咬着嘴唇，颤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让你不高兴了？我对那个顾清华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甚至很讨厌他！真的，我很讨厌他，刚才在酒桌上，都是他在主动找我说话，我只是出于礼貌才回了几句话，你相信我，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王林再也忍不住，眼睛一酸！ 他撇过头去，生怕被她看到自己掉下眼泪来。 沈雪却更是着急：“王林，我要是真的说错了话，你骂我、你打我都行，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王林忽然转过头来，伸出双手，捧住了她俏丽的脸，然后深深的吻上她的唇！ 沈雪嘤咛一声，沉醉在他温柔的霸道里。 良久，王林松开她，温和的一笑：“我只是太激动了！你不知道吧，你曾经是我梦想中的仙女！我怎么能想到，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女朋友呢？” “讨厌，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哪句话说错了，惹你不高兴了呢！”沈雪把头埋在他的手心里，甜蜜的一笑，“答应我，王林，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可以生我的气，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可以不理我。好不好？” “你真傻！”王林道，“好了，等下他们都会来上班了，被他们看到就不好了。” “嗯，那你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我换训练服下去练习了，你要是想看我跳舞，你就下来，我跳给你看。我们定制的行头和点翠头面，还没有这么快做好，等做好了，我就穿上戏服，唱戏给你听，好不好？” “好！” 沈雪见他真的不生气，这才嫣然一笑，起身进去换了衣服，下楼训练去了。 王林坐在椅子上，发了一回怔。 直到金悦进来，泡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喊他一声：“王总！”时，王林这才如梦初醒的嗯了一声。 金悦笑道：“王总，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王林摆摆手：“没有，我在想事呢！我今天认识一个广州的广告商，对我们开拓广州的市场可能有用。” 金悦道：“王总，要不要派营销部的人过去看看情况？” 王林道：“咱们公司现在盘子小，很多职能部门，建设得也不齐全。所谓的营销部，也只有三个人而已，还要管申城这一大摊子的事情！看来，是时候扩大营销部了。” 金悦道：“营销部最重要的就是营销部门经理。王总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王林笑道：“我心里有个人选。下午没什么事吧？” 金悦知道他要出去，便道：“暂时没事，有事我呼你就行了。” 这是王林对金悦最为满意的地方，这个小姑娘，很聪慧，做事又特别的认真，而且是一个肯用心、用脑的人。 王林点点头：“那行，我出去一趟。” 他下到二楼，听到音乐声在响，便知道是沈雪在训练，他走到门口一看，只见赵百灵等人也在里面一起训练。 原来，她们都知道这边装了空调，于是都跑这边来训练了。 “王林！”赵百灵笑道，“我们过来蹭空调的，你不介意吧？” 王林哈哈笑道：“欢迎！你们本来就是小百灵的老师啊！百灵，你更是我们的管理人员，你们过来这边训练，我有什么理由不欢迎呢？” 他对沈雪道：“我出去一趟。有事呼我。” 沈雪朝他眨眨眼，抿嘴笑道：“好。” 王林摆摆手：“各位老师，请继续，我失陪了。” 他下楼来，开车来到日报社。 他还没下车，就看到周霞背着包下楼来，可能正要出采访任务。 “哎，王林！”周霞看到他的车，便走上前来，“你这是？” “我来找你的。” “那正好，我要出个任务，我就不挤公交车了，你送我吧！” “行，上车吧！怎么每次我来找你，你都有任务呢？” “瞧你这话说得，你不来找我，我也每天都有任务啊！” “哦，这么忙！”王林笑道，“想不想换个轻松一点的工作？” “哪有什么轻松的工作？除非是当领导？而且是级别足够大的那种！” “对，就是大领导！” “真的假的？什么工作啊？” “爱晴柔卫生巾营销总监。” “你的工厂啊？” “是啊。来不来？” “你是认真的？还是说笑的？” “你看我算是说笑的人吗？” “我看你平时挺搞笑的，没几句正经话。” “你让我很郁闷啊！” “扑哧！别开玩笑了！快送我去船厂吧！” “江南造船厂？” “对啊！我去那边采访呢！” “国家要造航母啦？” “你想什么呢？国家真要造航母，也不会这么快曝光出来啊！” “国家真要造航母的话，我捐一百万！” “哇噻，真的啊？那我可帮你记着啊！到时你要是不捐，我可要曝光你！” “到时再造的话，我要捐的就不只一百万了！说不定我资产猛涨，我能捐一千万呢？甚至一个亿呢？” “你就吹牛吧你！难怪我妹总说你爱吹牛！” “是吗？周粥经常和你提到我啊？” “以前！” “好吧！我说你到底答不答应？当我的营销总监？” “营销总监到底是个什么职务？” “就是比营销部的经理还高一级，相当于我的副总。” “这么厉害，那工资能有多少？” 第217章 你开个价吧！ 王林轻轻一笑：“霞姐，你觉得你值多少，你开个价。” “哈哈！”周霞笑道，“我要一万块钱一个月呢？你也给我不成？” “我还以为你开多高的价！成交！” “啊？”周霞懵了。 在她的意识里，一个月一万块钱，相当于她现在十年的工资，简直就是天价！ 没想到王林眉毛都不皱一下，直接就同意了！ 这家伙是真的有钱啊！ 周霞是当记者的，平时认识各行各业的人也多，什么样的有钱人也都见识过，她的确知道，不管是哪个时代，贫富差距都是十分之大的。 有人食不饱、穿不暖，有人拿着几十块钱的工资混吃等死，也有人月入数百、数千元，更有人坐拥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的资产！ 岛国的堤义明，以100多亿美元的身价在1987年和1988年连续两度在美国著名财经杂志《福布斯》的世界富人排行榜上列为全球首富，这些人的财富，已经要用千亿人民币来形容了！ 这一年的华人首富李先生也坐拥几百亿人民币的身家了！ 所以，周霞听到王林给自己开出一万块的月薪时，除了震惊之外，也有了好奇之心：“王林，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保密。”王林笑了笑。 “对我也要保密？我又不会害你！”周霞轻轻冷哼一声。 “什么时候签合同？” “签什么合同？” “工作合同啊！” “我又没答应你！” “我叫你开价，你开价了，我也同意了，你又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你不懂啊？言而无信，不知其可！” “我——”周霞扑哧笑道，“我本就是小女子，不是什么君子！” “真的不来帮我吗？” “我没那么大的能力，拿不了你那么多的工资。你另外请高人帮你吧！” “哪有那么多的高人啊？现在又不是毕业季，我上哪里去请人？就算是毕业季，那些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们，能来我公司应聘？就算有几个人来应聘，我也未必看得中。” “你怎么不去找我妹妹呢？” “她就算了吧！她有这个能力，但她脾气太坏，没有你脾气好。她肯来，我还不肯要她呢！” “你敢当着我的面说她的坏话？你就不怕我告诉她吗？” “随便，我和她现在形同陌路。我早就不在乎她对我的看法了。” “哟，因爱生恨啊？你何必恨她呢？你和李文秀过得挺好的啊？” “我不恨她，是她恨我。算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三天之内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来的话，总监位置留给你。” “王林，我是个崇尚自由、民主、法制的人。你觉得，我要是想找一份别的工作，我会找不到吗？但我就是喜欢记者这个行业，这是我从小的梦想。为了这个理想，我可以放弃很多东西。你能理解我吗？” “我懂了，霞姐！” 王林送她到目的地，问道：“要我等你吗？” “不用，你回去吧！谢谢你，王林！”周霞挥了挥手，迎着呼啸的冷风，走向江南造船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伸手理了理乱发，继续前行。 王林看着她弱小的背影，忽然对她生出一种崇敬之情来。 每个坚持自己最初伟大梦想的人，都值得人尊重。 周霞要追求她自己的梦想，王林却少了一个营销总监。 实在找不到人的话，只能从现有的四个工程师里挑一个出来赶鸭子上架了！但这四个人，王林本来是另有重任的！ 王林认识的很多能人，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不愿意下海，甚至不愿意跳槽。 他们或者为了安稳的工作，或者为了自己的理想在坚持。 在大学生稀缺、包分配的八十年代，王林想聘请大学生为自己做事，真的难哪！ 王林开着车，慢慢往回开。 经过第一百货大楼时，王林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邓大宝！ 他穿着那套旧西服，提着满是折痕的公文皮包，咬着一个馒头，匆匆走在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邓大宝这个身影，王林都会想到前世的自己，或者是背影太像了吧？ 王林放缓车速，朝外面喊道：“邓大宝！邓大宝！” “哎！王林！”邓大宝哈哈笑道，“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王林靠边停车，笑问道：“大宝哥，你去哪里？” 邓大宝道：“来帮服装厂跑跑销路。我们小地方的服装厂，这生意实在是难做了。” “不至于难到这个份上吧？”王林下了车，递一支烟给他。 邓大宝双手接过中华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难！实在难哪！你是不知道，现在很多外地品牌的服装，都把店开到咱们小城市里去了！生意都被他们抢走了，我们还做什么？” “你们专做生产啊！接订单！” “嘿！哪有什么订单！到处是服装厂！稍微有些规模的服装老板，都是自己开厂了，你不也自己开厂了吗？就连摆摊的批发商，也有自己的服装作坊！这一行，门槛太低了！国家一放开政策，民营企业一涌而上，我们这些小厂难活喽！” 王林沉吟道：“民营企业能活，说明市场还是有的，你们改变一下销售方式，还有就是生产的款式也要重新设计打版！总有活路的。” 邓大宝把吃了一半的馒头，拿个塑料袋子套起来，装进包里，点燃了烟，惬意的吸了一口：“你的生意做起来了啊！我有路过你的服装店——其实是特意去看了看，好家伙，那生意，火爆得很哪！” 王林笑道：“好啊，你这么见外？每次来申城，都不找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电话和我的呼机！” “嘿，太忙了！太赶了！”邓大宝笑道，“其实，我是没脸见你。你现在混得这么好，我算什么人物啊？哪敢去打扰你呢？” “大宝哥，你要这么说，我可不高兴了。咱们俩也算是一起住过招待所，一起喝过酒，一起做过买卖的兄弟！”王林真诚的说道，“当初兄弟我手里没钱的时候，找你买一万条健美裤，还欠着你们厂里的钱，我知道，是你替我做了担保！后来我又在你那订做一万条裙子，也是拖了一个月才结账。那个时候，你我初交，你就这么信任我！现在反倒不信任我了呢？想必是我这个做兄弟的，哪些方面做得不好了？让你对我有意见了吧？” “没有！”邓大宝哎呀一声，急道，“王林兄弟，你千万不可以这么想啊！我要是有这种想法，你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王林道：“既然如此，你躲着我干嘛呢？” “真的是不好意思去打扰你。”邓大宝嘿嘿一笑，“你看我这一身穿的！说得好听一点，是个跑销售的，说得难听一点，我就是个讨饭的。就你那服装店的门，我都没好意思进！” 王林拍拍他的肩膀：“走，去我店里坐会，我请你去我家吃晚饭。” “这个、这个？我这销售任务还没完成呢？行吧！不管了，不管了！”邓大宝摇了摇头，“王林兄弟，你太热情了，真的让我感动！你发达了，却不忘我这个穷兄弟啊！” “说什么呢！兄弟就是兄弟，什么穷啊富的！” 王林拉开车门，请他上了车，来到南京路旗舰店。 李文娟眼睛真尖，一眼就看到姐夫的车来了，马上高兴得像花蝴蝶闻着花蜜一般翩翩扑了过来。 “姐夫！”李文娟大喊一声，“你来看我了啊！” 王林哈哈笑道：“对，来看看你。文娟，生意怎么样？” “生意好着呢！”李文娟来店里，都会把金器戴上，很是显摆。 王林对邓大宝道：“大宝哥，这是我小姨子，你们应该见过面吧？” 邓大宝笑道：“眼熟，眼熟。” 李文娟却不记得邓大宝是谁了，但她为人灵泛，一听王林喊对方为大宝哥，也马上笑道：“大宝哥，你好，我是李文娟！” “你好，你和你姐长得挺像，我对你有印象，只是你长得更白净了，也更漂亮了。”邓大宝笑了笑。 “大宝哥，欢迎来我店里视察！”王林做了个请的手势。 “哪敢啊？来学习学习！”邓大宝笑着，攀住王林的胳膊，和他一起走进店里来。 “文娟，给大宝哥倒杯茶来，要用好茶叶啊！” “知道，姐夫！”李文娟很快就倒了两杯茶来，用一个白瓷杯装给邓大宝，却递给王林一个大花瓷杯。 “这杯子怎么这么花呢？”王林端着看了看。 “姐夫，这是我自用的杯子！好看着呢！你来了才给你用！” “呵呵！”王林摇了摇头，“好吧！是你的，我就勉强用用算了。” 邓大宝看着店里的时装，感叹的道：“王林兄弟，我是真的佩服你，你工厂做出来的服装，怎么就与众不同呢？” “服装的灵魂在于设计。”王林道，“没有好的设计，就打不了好的版，自然生产不出好的服装。” “是啊！设计！我们厂里的设计，跟我一样，都是摆设！”邓大宝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就是设计！这是源头啊！” 李文娟一直陪着他俩，从一楼逛到二楼，再逛到三楼。 站在三楼的落地玻璃窗前，邓大宝看着外面繁华的南京路，苦笑一声：“我也不算老啊，怎么感觉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呢？” 王林双手抱胸，站在他旁边，说道：“大宝哥，出来吧！到大城市里来！申城现在是一年一变样！过几年你再来看看，你会认不出她来了。” 邓大宝道：“我的家在芜湖，我的工作在芜湖，我一个人出来？我舍不得家。再说了，我出来做什么啊？现在工作这么难找！” “工作并不难找，只是你要求太高。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工作等着你来做。” “什么工作？” “我的卫生巾厂缺一个销售总监，总监的意思，就是管理工厂一切的销售事务，比经理还高半级，相当于是我的副总。” “我？我不行！”邓大宝连连摇头，“我哪行啊！你看我现在做的业绩水平？嘿，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别这么说，大宝哥，我太了解你的为人了。你开个价吧！我请你。” “王林兄弟，你别为难我了，我真不行。” “我知道你有后顾之忧，你家里人都在芜湖，这样吧，我想办法，帮你在申城这边弄套房子，再帮大嫂也找个工作，你的孩子也可以来这边上学。我们申纺厂有托儿所，有子弟小学，也有子弟中学，能不能考上大学，就要看侄子们的造化和努力了。” “啊？”邓大宝忽然间眼泪纵横，用衣袖抹了抹双眼，激动的说道，“王林兄弟，你说认真的？” 王林道：“我王林的确喜欢吹牛皮，也喜欢开玩笑，但我在正事上，从来不开玩笑，更不吹牛皮。你我认识以来，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吊儿郎当，不值得你信任了？” 李文娟笑道：“我姐夫现在是申纺厂的副厂长！而且就是管后勤这一块的！你就放心吧，他答应你的事，肯定不成问题！” “这？这？”邓大宝眼含热泪，牙关打颤，说道，“我真的不敢相信啊，王林兄弟，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王林笑道：“那就别说了，晚上咱们去我家喝酒，喝醉了就在我家睡一觉！” 邓大宝一个深呼吸，说道：“王林兄弟，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邓大宝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这么看重我，对我有知遇之恩！你叫我来我便来！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王林伸出手，重重拍拍邓大宝的肩膀：“好啊，好啊！大宝哥啊大宝哥，你终于肯出来帮我了！说吧，你要多少钱工资？别不好意思，只管说！” 邓大宝道：“你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钱不钱的，我没要求！你看着给就行！八十也行，一百也好！都可以的！能过日子就行！” 王林哈哈笑道：“我王林的副总，怎么可能只有八十块钱一个月呢？这样吧，我开个价，你看行不行——” 《逆袭1988》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 第218章 200块钱引起的战争 王林请沈雪的年薪是一万，但沈雪有分红，到手的钱，远远不止这个数目。 他请田晓青，开的价格是一年两万，主要是田晓青年轻，正处于职业上升期，考虑到要买断她两年的工龄，耽误她两年的升迁时间，所以多出一万的年薪来，当是买断费了。 每个人的心理价码是不一样的。 沈雪的话，别说一万了，便是只给她五千，她也会来帮王林。 但田晓青不一定，因为她在仕途上有追求，和王林之间的交情也不像沈雪那样亲密无间，价格不开高一些，她不会心动。 王林开出两万年薪的价码后，田晓青还在考虑当中，至今没有回复王林。 此刻，面对邓大宝，王林微微一笑：“年薪一万块钱，可好？” 这个价码算高的了，等于和沈雪平起平坐了。 邓大宝果然激动的道：“太多了，太多了！” 王林笑道：“大宝哥，其实我也知道，你在厂里工作，一年下来，也能搞些外快，多的不敢说，一年几千块钱，是肯定有的。我给你开一万的年薪，并不算多。” 这倒是真实的，像上半年，王林找邓大宝买健美裤，邓大宝就从中捞了一笔，也有好几千块钱。 邓大宝笑道：“有时有，有时无，这个不好讲。” 王林道：“所以，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好吧？谁也不必矫情。” “行！”邓大宝笑道，“那以后，我就喊你王总了！” “都可以，都可以。”王林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笑道，“我你带到我的卫生巾厂去看看吧？” 邓大宝搓着双手，笑道：“这样吧，王总，我这太高兴了！我也想今天就上班！但是我这边的工作，还得做完不是？你给我几天时间，元旦，嗯，元旦节一过，我就来向你报到！” 王林道：“也行，你把那边的事务处理好了再来，做人，要有始有终！” “谢谢王总！” “你元旦过后，就把家人一起带过来了吧！别再拖拖拉拉的，我这边尽快帮你办好房子的手续。暂时住两室的简子楼，你看可以吗？” “可以，很好了！” “那行。” “王总，我这迫不及待想要去处理事情了，咱们晚上的酒，改天再喝，你说行不行？等我过来了，以后咱们天天可以在一起喝酒了。” “好啊！那就改天再喝也行！” 邓大宝喜笑颜开，一扫刚来时的颓废，跟李文娟说了一声，便告辞离开。 “姐夫，他是个什么人啊？值这么高的工资？”李文娟问道，“我看他混得也不怎么样，你还把他当个宝呢？” “人的能力，也要看有没有平台给他发挥。”王林道，“而且，我用人，不仅仅是看他的个人能力，更注重他的人品、忠诚。有些人不足成事，却能一言败事。有些人能帮你做事，但也能拉你下水，甚至在背后对你使绊子。” “姐夫，你说得有道理。”李文娟笑道。 王林道：“所以你看啊，单位里面，很多重要岗位上的人，你看他很平凡，甚至很平庸，论技术、论能力、论长相，也许比不上很多人，但为什么偏偏是他上了位？而不是那些技术好、能力强、长相帅的人上位呢？因为人家有自己的长处，只不过一般人看不到而已。但那些选人、用人的领导，他考虑得更全面！”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这是要教我怎么当领导吗？” “你现在就是领导啊。”王林道，“在这边上班，感觉怎么样？” “当然好啦！比摆摊好多了。不用再风吹日晒的了。” “小蝶还有那边守着摊位吧？” “嗯，她家乡的两个小姐妹还没有来呢！” 王林沉吟道：“等她们过来，也马上就要过年了，依我之见，还不如等过了年再来了。这些日子，就辛苦小蝶守守摊位，她要是忙不过来，可以请一个临时工帮她。” 李文娟道：“那不行啊，都已经谈妥了，人家小姑娘要来城里赚一个月工资回家过年的呢！” “好吧！你做主。你是领导。” “谢谢姐夫。” 王林呵呵笑道：“行了，我得走了。” “姐夫，再玩会嘛！”李文娟拉住他的手。 “你当我是在游园呢？我是出来做事的。我回去还有工作。” “那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回吧！” “好，那我早些回去，先把饭菜做好。” “行，反正你上班最自由！也没有人管你。” “这是我最喜欢的工作啦！” “你不想当厂长了？” “厂里哪有这里好玩啊？好多小姐妹可以聊天呢！” “哈哈！” 两人说着话，走下楼来。 “嫂子？你怎么来了？你不用上班吗？”李文娟看到一个店里走进来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正是李文兵的妻子胡玲。 胡玲看到李文娟，笑道：“我和同事到这边办事，正好有点闲暇，知道你在这边店里，就过来看看。文娟，你买这么多金饰啊！看起来好漂亮，像个贵族小姐似的了！” “是吧？漂亮吧？”李文娟咯咯一笑。 胡玲又和王林打了声招呼，说道：“马上年底了，我来看看衣服。” 王林道：“文娟，我走了，你陪嫂子去看衣服吧！” 李文娟却坚持送王林到外面，送他上了车，这才回店里去。 胡玲和同事等到她进来，这才一起去逛服装。 “文娟，你在这边上班，工资是不是很高啊？你姐夫给你多少钱一个月？”胡玲一边挑选衣服，一边问道。 “我的工资不高，也就两百块钱一个月。” “两百还不高？我才一百二十块钱呢！” “你是不知道，我姐夫请人，还有一万块钱一年的呢！” “这么高工资？那得是什么高级人才？” “不知道，就是一个什么营销总监。” “咦，这衣服好看，我试试看。”胡玲脱了外套，给李文娟拿着，然后拿起一件外套试了试。 她同事可劲儿夸好看：“胡玲，这件衣服真的很衬你，而且很显身材！你穿着特别好看。” 胡玲问道：“文娟，这件多少钱？” 李文娟看了一下吊牌，笑道：“68块钱！” 胡玲道：“这么贵啊？我一个月工资，买不了两件这样的衣服。” 她同事咯咯笑道：“哟，这不是你妹妹的店吗？还用得着你买单？” 胡玲便看向李文娟：“我怎么能不买单呢？文娟，你说是不是？文娟也是帮王林做事的呢！” 她同事道：“哎呀，你看你妹妹身上的金器，起码好几千了！还在乎送你这么一件衣服吗？再说了，就算是王林、李文秀，和你也是一家人啊！自家人的店子，拿件衣服还要买单？这传出去，不是笑死个人？李文娟，你说是不是？你姐夫都开奔驰车了，连件衣服都送不起吗？” 李文娟咬咬嘴唇，只得笑道：“行，这件衣服，我送给嫂子穿了。” 胡玲和同事又挑了一件外套，一件毛衣，一条冬裤，加在一起，正好200块钱，相当于李文娟一个月的工资了。 “够了，够了，总不能因为这是我妹妹的店，我就拿这么多衣服吧？”胡玲笑道，“文娟，我就拿这四件吧！” 李文娟怔道：“嫂子，这四件，全部由我送啊？” 那个女同事笑道：“这才多少钱啊？你们这么大的公司，又不是送给外人！” 李文娟心里发苦，只好无奈的道：“好吧，嫂子，我送给你了。” 她接过胡玲的衣服，到收银台拿袋子装起来，递给胡玲。 收银的道：“主管，这四件还没计价呢！” 李文娟瞪她一眼，说道：“等下我来买单。” 收银的便不再多说。 胡玲讶道：“文娟，这店不是王林的吗？你拿几件衣服，还要买单？” 李文娟道：“嫂子，店里的规定，不管是谁在店里消费，都要买单的。就算是我拿了里面的衣服，也要先买单，再报销。这样便于进销存的统计和管理。” “哦，这样啊，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行了，文娟，我们走了啊！你有空回家来耍耍！”胡玲和同事说笑着离开了。 李文娟送她们到门口，转身回来。 收银的小妹又问道：“主管，那四件衣服？” 李文娟掏出钱来：“说了我买单！你急什么！那是我嫂子！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收银的小妹接过钱，笑道：“主管，你别怪我啊，我也是只是收银的。店里这么规定的，我要是不记得收银了，得从我工资里扣钱呢！” 李文娟买了单，拿着单据看了看，无奈的道：“这钱找谁报销呢？对了，找我姐报销！她肯定有钱！” 晚上，王林回家吃饭。 李文娟炒了他最爱的牛肉。 李文秀也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李文娟掏出一张收据，往李文秀面前一伸：“姐，报销吧！” 李文秀瞅了一眼：“200块钱的衣服？你买的啊？” “不是我。是嫂子胡玲！” “胡玲去你店里拿衣服了？你叫她自己买单啊！凭什么让我给她报销？” “这可有意思了！你不报销，难道这个钱我自己出吗？我一个月才两百块钱工资呢！” “你才两百？我才一百多呢！还没有你多！胡玲也真敢拿，她一个月才120块钱工资，一拿就是两百块钱的衣服！” “那凭什么让我来出这个钱？我不出！我和她又不亲！” “你和她不亲，那你为什么给她买单？” “我、我——”李文娟急了，但又无话可说。 王林笑道：“文娟，这个钱，我给你吧。先吃饭。” 李文秀道：“不行！这个钱，必须找胡玲自己拿出来！文娟，是你做人情，把衣服送给她的，要么你自己认了这个钱，要么你去找她拿回来。” 王林道：“不就200块钱嘛？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 李文秀道：“她今天能来店里拿走200块钱的衣服，下次就敢来拿走500块钱的衣服！你信不信？她都敢来店里拿衣服，我那爸妈、我哥都来拿呢？她要是带父母亲人来拿呢？你还开不开店了？是不是我家亲戚的衣服，你以后全包了？” 王林见她生气，便理智的闭嘴。 李文娟嘟着嘴，委屈的说道：“我也不想送的，可是她们俩一直说我怎么怎么样，还说姐夫这么有钱，连几件衣服都送不起！我为了替姐夫争气，这才送给她的！” 李文秀道：“你姐夫的面子，需要你给他挣吗？你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才当几天主管？你就这么能耐了呢？是不是以后我们的亲戚朋友，都可以免费穿衣服了，想要衣服直接找你去拿就行了？” 李文娟吓了一跳：“那我可送不起！这200块钱，已经是我全部家当了！我连买零食的钱都没有了。” 王林道：“文秀，要不这个单就先免了。以后再说吧？好不好？” 李文秀却无比坚持：“不行就是不行！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平时逢年过节，父母生日，我们该送给家里的礼，一分都不会少。但她也不能来我家里随便拿衣服啊！你也是穷大方，你以为你多么有钱呢？你还欠着大华公司的货款都没结完！” 王林哑口无言。 李文秀道：“文娟，晚上我们回一趟家里，你带上收据，我去帮你把钱要回来。王林，你送我们去。” 王林连忙说道：“我晚上有事，我吃完饭就得走。” 李文秀道：“知道你是死要面子！你是怕我娘家人说你呢？行，你不去也行，你送我们到家门口，你再走也不迟。” 王林的心事被她看穿，嘿嘿一笑，不好再说。 吃过饭，李文秀姐妹收拾了一下屋子，就叫王林送她们过去。 “不就200块钱吗？算了吧？”王林真的不想去。 他开着这么大的工厂，开着奔驰车，去问亲人讨200块钱？ 他是个大男人啊！ 不要面子的啊？ 李文秀道：“你不去是吧？我骑车去。颠着我肚子了，你别心疼啊！” “行行行，我送！我送。”王林赶紧说道，“说好了，我只到送你们到楼下，我就走的啊！我没这个脸上楼。” “姐，我也不敢去，我怕我妈骂我。”李文娟吐了吐舌头，“要不你去吧？” “你必须去！你不去，他们下次还找你！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胡乱给人送东西！”李文秀道，“我们是卖衣服的，就要包家里所有人的衣服穿？哪有这个道理的？那些卖猪肉的，是不是就要包揽家里亲戚的肉钱呢？那些卖车的，是不是每个亲戚都得送一辆呢？走啊！还愣着干嘛！” () ： 第219章 讨钱【求订阅】 外面阴雨绵绵，天气冷似一天，感觉随时会下雪似的。 王林先到附近商店，买了些水果和点心，再提了上次去广州买的一些特产，放在后备箱里。 他送李文秀姐妹到了李家楼下，问道：“晚上几点回？我来接你们。” “十点吧！”李文秀说道。 “那行，我十点准时过来。外面下雨，你们等我到了再走啊。反正你家也装了电话，你随时走，随时打我呼机，我就过来了。” 上次李文秀回娘家，因为家里没有电话，无法和王林联系，第二天，王林就出钱给她家装了一部电话机。这是为了方便二老和女儿联系用的，女婿出钱，倒也无所谓。 李文秀应了一声：“嗯，你去哪里啊？” 王林随口回答：“我到附近逛逛。” 李文秀提着礼品，和李文娟上楼去了。 王林心想，李文秀的原则性太强了，但不得不说，这个面子，只能她去拉下来，他一个大男人，去做这个丑角的话，肯定很不合适。 其实，他心里很认同李文秀的话，人情归人情，买卖归买卖，胡玲的做法的确落于下乘了。 王林点了根烟，吸了两口，怕李家邻居看到他，便开车离开了。 他也没地方可去，漫无目的开了一阵，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小百灵楼下。 王林不由得失笑，心想自己心里，果然是想往这边来的啊！ 时间还早，一楼和二楼都有灯，三楼反而没有亮灯，这说明沈雪可能在一楼办公室里，也可能在二楼带班。 王林看到小百灵门前，停了一辆夏利车，他一看车牌，认得是顾清华的车。 顾清华这么快就对沈雪展开追求行动了？ 王林轻轻一笑，停好车子，又点了根烟吸了，这才下车。 他来到一楼办公室。 “王总好！”苏槿笑道，“沈校长在二楼带班，要八点半才下课。” 王林嗯了一声，问道：“顾总来了吧？” “哦，是的，顾总也在楼上，他是来找沈校长的。” “他找沈校长什么事情？” “他带了个小侄女来，要插班到沈校长带的舞蹈班。” “哦？”王林心想，顾清华还算是懂事的，知道沈雪是拒绝他的，所以没敢直接追求，而是侧面追击，谋求长久的接触，再行攻破，有点意思！ “那小姑娘才三岁半呢，粉粉团团的，很是可爱。” “这么小？学舞蹈？沈雪带的班，都是十三、四岁的小朋友啊！” “对啊，所以沈校长没让她进班，而是安排到了其它班。” “报名了吗？” “报过名了，钱也交了，已经在上课了。” “好。”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在三楼办公室，沈校长下课后，你让她上来找我。” “好的，王总。” 王林往楼上走，经过二楼时，传来各种舞蹈训练的口号声和音乐声。 他没有停留，径直来到三楼办公室。 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工作可做，他打开沈雪房间的门，看她柜子里有什么录相带没有。 小狐仙！ 王林一看封面，便知是港产的恐怖片，顿时来了兴趣，因为他没看过这部电影，便放进录像机里看起来。 男主角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和舅父曹查理相依为命的他，在舅父的广告公司中谋得了一份不错的差事。 女主倪淑君是公司里的创意经理，长相甜美个性活泼的她，吸引了男主角的注意，令男主角深陷情网不能自拔。 一次偶然中，男主角的舅父从古董店中偷得了一枚铜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就此将一位古灵精怪的小狐仙也顺道带回了家。 调皮的小狐仙附在了倪淑君的身上，利用自己的法力和倪淑君的身体制造了一连串的祸端，可即便如此，男主角还是深深的迷恋着她。 为了让着了魔的侄儿还魂，男主角的舅父偷偷调换了铜镜，没想到却让男主角因此死于一场车祸…… 每次看这种老港片，王林感触最深的，倒不是故事情节，而是影片中不经意展示出来的香江那边的生活片段和城市场景。 王林每次看这种片子，明明是过去几年的老电影，却感觉在看二十年后的未来。 港片里面的穿着潮流，房屋装修，敞篷跑车，物价水平，都让人惊叹不已。 难怪这个年代的大陆人，都热衷于出国。 在申城各地，一直有股学习英语的热潮，公园里也有英语角，想考托福出国的人，都在刻苦努力的钻研英语，他们没有什么速成书，大都是捧着一本英文字典，背一页撕一页，比高考还努力。 真正能让人奋发图强的，只有那巨大的利益。 那些通过各种渠道出国了的人，很少有回国的。 女人出国有一种捷径可以走，那就是嫁老外。 申城女人很流行嫁老外，一度成为时尚，就跟乡下人想农转非一样，只要能农转非，只要能出国，哪怕嫁一个老头也可以。 这种出国热，直到几十年后，也方兴未艾。 这部小狐仙挺搞笑的，剧情也吸引人，王林看得兴趣盎然。 看得正起劲呢，门锁响了起来。 随着一阵清幽淡雅的香风，沈雪走了进来。 好香水就是这样，有如新鲜的花香，很自然、很好闻，能吸引人。 沈雪嫣然笑道：“不见你在外面，还以为你走了呢！你在看哪个电影？” “小狐仙。” “呀，我还没看呢，想等你有空时，再让你陪我一起看的。” “没事啊，我陪你从头再看一遍。” “就从这里开始看吧！”沈雪放下自己的包，解开绑着的秀发，走过来，从他身后，轻轻拥抱了一下他，蹭了蹭他的脸，笑道，“顾清华刚走，他把一个三岁半的小侄女送到我们学校来学舞蹈了。” “呵呵，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 “我说他的用意，是在你身上。” “不会吧？我看他挺有礼貌，也没和我说几句话，下课就走了。” “人家这是会撩女人的男人！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放长线钓大鱼！” “就你明白！” 王林心想，我当然明白了，我就是这样将你芳心俘获的啊！ 沈雪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我去冲个澡，刚才带班，出了点汗。” 王林轻轻抚摸一下她的脸：“其实也不用洗吧？你身上是香的。” “我习惯了，跳完舞，一定要洗个澡。以前在那边家里，没有热水器，一到冬天洗澡可难了，还得烧开水洗澡，也不能淋浴，经常冷得发抖！” “这就是爱臭美的下场！” “你不喜欢爱臭美的女人吗？” “喜欢！” “这就是了！” 沈雪洗完澡，在里面穿上了睡衣睡裤才出来，披上一件棉袄，坐到王林身边来。 她很自然的依偎在王林怀里。 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或许白天那句“你是我男朋友”，已经宣示了她对他的某种主权。 再加上王林主动亲过了她的嘴唇！ 所以，她有了更进一步享受他温情的资本。 王林默认了她的这种认为，把手搭在她柔若无骨的腰间。 “为什么港片里面，都喜欢拿广告公司说事呢？”沈雪笑问道。 王林道：“广告公司一般都开在市中心，取景更方便、简单，而且很多广告公司，和摄影单位，本就是母子公司或者合作单位，租场地的钱也省了。” “说得也对。其实就是就地取材。” “是这个意思。” “香江那边好繁华啊！你看这游轮，好大，好热闹！” “他们那边西化比较彻底了，你看男人都是穿西装的，亚洲四小龙，不是吹出来的。你很向往香江的生活吗？” “不向往。我还是喜欢家乡。要是有机会，去旅游一趟倒是可以的。” 王林心念一动，说道：“可以啊，我正想去香江大华公司走一趟，看看他们那边的机械设备，你和我一起去吧？” “就我俩吗？” “嗯！” “好啊！不过要等录完节目再去吧？” “当然了。元旦去吧？正好你生日。” “你还记得我生日呢？” “忘不了。” 沈雪有些情动，微微闭上双眼，吻上王林的唇。 王林已经和她有过一次激烈的吻，也就不再矜持，贪婪的吮她唇间的香味。 电影故事进入了尾声，小狐仙烟消云散。 沈雪道：“怎么这么悲惨！前面明明是个搞笑的喜剧啊！” 王林道：“这就是生活，前面很欢喜，后面都是悲剧。” 沈雪道：“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我想一直是欢喜。” 王林的呼机哔哔哔的叫了起来。 他拿起呼机一看，知道是李文秀他们要回家了。 这时，二楼的培训班也下课了，无数小朋友的叫喊声，把整栋楼房都给抬了起来。 “你有事吗？要走吗？”沈雪依依不舍的问。 “嗯，我明天再来。” “好吧，晚上开车，小心点。” “好。” 王林松开她，两人起身。 她送他到门口，忽又喊道：“王林！” 王林转过身来，她扑上前来，双手吊在他脖子上，灿然一笑，然后吻了他一下，这才松开手来：“或许不要等到明天，我们又可以再见！” “啊？” “梦里面啊！也可以见面的哦！” 王林的心，忽然有些痛。 他努力的笑了笑，抱了抱她，转身离开。 坐进车里，看着三楼窗口那个灯光映照下的美丽剪影，王林深深的明白，自己已经陷进了沈雪的温柔里，他无法自拔，也不想自拔！ 他知道自己是在玩火，但这把火，明明就是他自己烧起来的啊！也是他所期冀的一把火啊！ 沈雪就像刚才电影里面的小狐仙，已经把王林的魂给勾走了！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俨然一对小情侣的模样。 接下来还会发生点什么呢？ 无须去揣测，一切都顺其自然。 王林开车来到李家楼下，看到李文秀和李文娟已经在楼道口等候他。 “你怎么才来啊？”李文秀说道，“等你二十分钟了。” “我去了趟厂里。” “厂里没事吧？” “没事。这不广州来了个大订单吗？我去催催生产进度。你们的事，办得怎么样？” “200块钱，我拿到了。” “呵呵！你真厉害！” 李文秀坐上副驾，说道：“这本就是她该付的钱！凭什么让我妹来出这个钱呢？” 李文娟拿到了钱，却并不开心，跟谁赌气似的，嘟着个嘴，瞪着眼，也不说话。 王林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文娟这是怎么了？” 李文秀道：“还能怎么？听不了闲言碎语了呗！死要面子活受罪！看她以后还敢这么大方不！” 李文娟忽然就崩溃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凭什么都说我的不是？我哪里错了嘛？我爸也说我，我妈也说我！我哥也说我，嫂子也说我！衣服我说过送给她，我也没说要讨回这钱来，姐，都是你的错！你要来讨钱就讨钱，你干嘛带上我？他们不敢骂你，因为你男人是个大人物！他们只骂我！因为我什么也不是！李文秀，你为了两百块钱，把你妹给卖了！” 李文秀道：“你怎么还哭上了？” 王林道：“文秀，你别说她了。文娟自尊心强，她好面子，不是你能比的。” 李文秀道：“我连她都比不了了？” 王林道：“不是这意思。总之这事以后都别提了。文娟，姐夫知道你受委屈了，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吃宵夜好不好啊？” 李文秀道：“我怀孕了，不能吃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宝宝不好。而且这么晚了，外面又是刮风又是下小雨的，冷得要命！还去吃什么宵夜啊？” 李文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声嚷道：“我要吃！我偏要吃！姐夫，你带我去吃！” 李文秀还待说话，被王林握住了她的手。 王林朝她轻轻摇头：“别说了。去吃吧。” “要去你们去！我不去！”李文秀也是个有脾气的人，“我怕受凉感冒！” 王林笑道：“好吧，我先送你回家。外面风寒雨冷的，你不去也好。” 他先开车到家里楼下，送李文秀上楼，说道：“你别再说文娟了，她还是个小姑娘，脸皮当然没有你这么厚。” “我成老姑娘了？” “你不是姑娘了！你是女人了！你是妈妈了！” “……”李文秀扑哧一笑，“好吧！我不再说她便是了。你去吧，帮我安慰一下她。她今天的确受委屈了，一家子人，都说她的不是，我都听不下去了！” 第220章 考察 王林下了楼，看到李文娟从后排坐到了副驾。 他坐上车，开车出了院子。 李文娟兀自心气难平，把小嘴撅得老高，嘴唇上深深浅浅的纹路，红红艳艳的，煞是可爱。 王林笑问道：“文娟，你知道什么是亲人吗？” 李文娟白了他一眼，觉得他是有多么无聊，居然问这么无聊的问题：“这还用问？有血缘关系就是亲人呗！” 王林道：“至亲至爱的人，不曾想起却永远不能忘记的人。只懂付出不求回报的人，被受伤害也绝不离的人，风里雨里永生不弃的人，能舍弃自己利益而成就对方的人。” 李文娟怔了怔。 王林道：“所以，并不是只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成为亲人。当两个人的感情，达到了这个要求时，也能成为亲人。” “就像你和我姐。你们本来是陌生人，因为爱，也成了亲人？” “可以这么说。”王林道，“你、你姐，你哥，你父母，你们从小就是亲人，但是长大了以后，却变成亲戚。所以，你姐现在回娘家，叫走亲戚了，是吧？” “嗯！是哦！为什么会这样？小时候明明是亲人，长大了却成了亲戚？” “因为你哥有了他至爱的亲人啊，也就是你嫂子胡玲，但她对你和你姐来说，又是个外人。所以，对胡玲来说，你和你姐，都只是亲戚。” “亲戚和亲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路遥先生在《平凡的世界》里，对亲戚有一段注解：亲戚关系常常是最庸俗的，互相设法沾光，沾不上光就翻白眼，甚至你生活中最大的困难也常常是亲戚们造成的。生活同样会告诉你，亲戚往往不如朋友对你真诚。” “啊？姐夫，这是什么书？我想看！这话说得太好了！” “。我家里有啊，你想看，就拿去看好了。你看了，你就会明白很多浅显的人世道理，也会明白生活的苦难，其实也是一笔财富。” “嗯，我要看。” 王林说道，“亲人和亲戚是不同的。有些人，你把他当亲人，但别人只把你当亲戚，双方的付出不对等，所以你才会受到伤害。只有当你摆正关系，你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些人际往来。在这方面，你姐就看得很透彻。” 李文娟不哭了，认真的思索着什么。 对她来说，姐夫王林，不仅她是生活费的来源，也是她精神的依托，更是她人生路上的导师。 “姐夫，你是我的亲人，我哥和嫂子，只是我的亲戚了！” “呵呵！等你结了婚，我也会变成你的亲戚。” “不，姐夫，我要永远当你的亲人！我不要当你的亲戚！” “为什么？” “我要是成了你的亲戚，你就不会再对我这么好了，更不会给我买金饰，也不会再请我吃烧烤了！” “那是肯定的啊。不过，没有了我，你会有其它亲人啊。” “我不要其它亲人，我就要你当我的亲人。” 话虽幼稚，语含真诚。 王林心里一暖。 两人来到美食街。 天气太冷，出来吃烧烤的人少了许多。 “姐夫，我不去上次那家。”李文娟很记仇。 王林呵呵一笑：“可是，他家的好吃啊。胡汉林是申纺厂的食堂主任，他的厨艺是一流的。” “一流的我也不吃。”李文娟哼了一声。 “那就换一家吃。”王林笑道。 赵卫国还在这边摆摊，生意看起来也还可以，他妻子刘京美不停的在吆喝：“老板，吃烧烤吗？来这边吧，这边干净卫生，价格公道！” 他们夫妻看到王林带着李文娟过来，都是一怔。 赵卫国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刘京美倒是笑语吟吟：“王副厂长好！出来吃宵夜吧？” 她倒也不敢招呼王林往自家里摊位上来。 王林点点头：“你好。” 他带着李文娟，来到下一家烧烤摊。 李文娟点了一些吃的，和王林坐了下来。 女孩子的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被王林开导几句之后，李文娟的心情已经好了起来，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和王林谈笑风生。 等回到家时，李文娟又恢复了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活泼的模样了。 李文秀躺在床上，还没有睡，在织着毛衣，见王林进来，便笑问道：“怎么样了？她还生气吗？” “好了。” “真是个孩子，一顿烧烤就哄好了。” “你以为这么简单？”王林上了床。 李文秀放下手中的毛活，依靠过来，主动的亲吻王林：“你当上副厂长后，我娘家人对我都刮目相看了。今天我回家发了脾气，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说我的不是。” 王林笑道：“这叫夫贵妻荣。” “还真是这个道理。难怪人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真的一点也不错。” 李文秀说着，渐渐情动，主动的趴到了王林身上。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了开来。 李文娟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羞涩的笑道：“我进来拿本书！姐夫，你说的那书在哪里？我拿了就走。” 李文秀道：“死丫头，你进来也不敲下门！把你姐夫吓出毛病来，你赔我啊？” 李文娟道：“这也能吓出毛病来？能吓出什么毛病来？” 王林指了指书柜：“第三排中间，你一看就知道了。” 李文娟拿到了书，笑道：“姐夫，姐，你们继续吧！打扰了哦！嘻嘻！” 王林起身，把门反锁了。 李文秀道：“你以后进门，一定要把门反锁了。” 王林道：“我哪里知道文娟会忽然闯进来？” …… 1988年12月21号，这天是冬至节。 冬至节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习俗，北方人喜欢吃饺子，南方人喜欢吃汤圆 申城本地人当然是吃汤圆的，而且对这个节还比较注重。 在王林家里，因为没有老人在，也就没这么多讲究。但李文秀也传承了这些习俗，一大早就买了些汤圆回来。 王林道：“我今天有重要应酬，不回来吃饭。” “今天是冬至，你不回来吃饭吗？” “大华公司的总经理和他的助理过来视察我们工厂，我不得招待啊？” “哦，那你晚上也不回来？” “现在不好说。” “好吧，那我买这么多的汤圆，岂不是吃不完？” “你送一些给琳姐家吧。” 正说着，王琳和周粥过来了。 王琳笑着喊道：“上班了！上班了！” 王林送她们来申纺厂。 到了车间门口，李文秀道：“你晚上要是回来吃饭，你先打个电话。” 王林道：“知道了，哪里没餐饭吃啊！” 李文秀道：“哪里的饭，也没有家里的好吃！外面有女人陪着你吃，能有儿子陪着你吃啊？” 王林呵呵一笑：“那是的。” 李文秀和王林手挽着手进车间去了。 王林把车开到办公楼下，和周粥一起上楼。 周粥阴阳怪气的道：“你们挺好的啊！” “好着呢！”王林道，“你也挺好吧？” “呵呵！”周粥冷笑一声，“不用你关心！关心这么多女人，你不累吗？” “还好啊，两三个还是照顾得来的。” “无耻！” “……” “对了，王副厂长，你现在有助手了，就不用我泡茶了吧？” “你说陈小希啊？她只是我的助手，我不在这边时，帮你减轻工作负担的。” “我发现，你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往别人身上扯。你请助手便请助手，也是为了我好？” “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上次看你加班到深夜，挺怜惜你的。以后你再加班，就喊陈小希帮你，一个人的工作，两个人来做，就能快一倍不是？” 这下轮到周粥无语了，她清丽的眼眸里，有一抹残星冷月般的精光，一闪而没。真是冤家啊，分手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是这么关爱自己呢？ 王林走进自己办公室。 陈小希还没有来，大多数工人，都习惯了踩着点上班。 周粥放下包就过来了，给他泡了杯茶，说道：“你助手呢？” “还没到吧！她刚来，不知道怎么当助手，还得你帮忙培训培训。” “行，等她来了，我会教教她的。” 见她语气这么温顺，王林倒是一讶，抬头看向她。 周粥也看着他呢，两人四目相对。 王林笑问道：“听说你在练琵琶？” “我一直就会弹，只是以前的琵琶用的时间太久，已经坏了，后来一直没买。谢谢你给了我钱，我才有钱买乐器。”周粥的声音，更加温柔了。 在某个寂寥的深夜里，周粥也曾有过悔恨，如果自己当初心气不那么高傲，没有和王林分手，或许王林真的会和李文秀离婚呢？那自己现在就成了王林的妻子了吧？李文秀现在享有的一切，本该她来享受的！ 然而，世事没有如果。 这时，陈小希来了，她快步走了进来，喊道：“王副厂长好，周助理好。” 周粥收回目光，对陈小希点点头，说道：“你是王副厂的助手，你比他来得还晚？” 陈小希红了脸，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周粥道：“以后你要提前一刻钟上班，先把办公室里的卫生打扫好，打好开水，泡好茶，领导来了就有温茶喝。每天分发下来的报纸杂志，你也要整理好，放进报刊架。领导每天都要学习的。” 陈小希恭谨的站着听训：“是，谢谢周助理教诲。” 周粥道：“领导昨天交待的工作，你要是没做完的，一定要向领导说明，做完了的，一定要向领导汇报。还有领导当天的行程，你得先安排好。特别是王副厂长，他是个大忙人，不只有申纺厂这边的事务要忙，他还有爱晴柔卫生巾厂，还有其它事情要做。你更要上紧，趁他在这边的时候，抓紧时间把重要的工作汇报完，等他不在时，你就不必像无头苍蝇般到处找不到人了。” “是，我知道了。”陈小希说道。 周粥道：“我就在隔壁，有不懂的就来问我。” “谢谢周助理。”陈小希送她到门口，转过身来，对王林道，“对不起，王副厂长。” 王林笑道：“你刚当班，不知道很正常，多学几天就懂了。这几天，你就好好跟着周助理学习怎么当助手。” “好的，我一定用心学习。”陈小希道。 王林在这边处理完一些日常事务，就往卫生巾厂来。 卫生巾厂里，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迎接大华公司总经理前来考察。 王林到达以后，在金悦和包来顺的陪同下，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卫生工作、迎接安排，都要做到最好。 大华公司在广州设有分公司，但在申城只有一个办事处。 唐华和唐嫣两兄妹，在王林他们离开广州两天后，也结束了在广州的工作，于昨天下午飞抵申城机场，下榻在国际大饭店。 这天上午九点半，唐华和唐嫣准备出发。 唐嫣说道：“哥，你不许再开车了。你的驾照是香江那边的，你习惯开右舵车了，上次在广州开车，你就差点出车祸！我已经安排办事处的主任带我们过去。” 唐华无奈的笑了笑：“好吧，听你的。” 大华公司驻申城办事处的主任，名叫许志文。 许志文就是之前向王林推销机械设备的那个业务代表，这半年来，因为业绩出色，已经被提拔为申城办事处主任了。 许志文开着车，带着唐华和唐嫣兄妹，前往爱晴柔卫生巾厂。 “爱晴柔的工厂，在市区吗？还是这么繁华的地段？”唐华看着外面的街道，有些不太确信的问道。 许志文道：“唐总，爱晴柔卫生巾工厂，是租用以前的红光食品厂的老厂房，这一片的城建规划有了改变，所以这片老厂房也保留了下来。” “那很不错。食品厂对环境的污染比较严重，肯定要迁出主城区。看来申城的建设也慢慢赶上来了。”唐华道，“小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在这边设立分公司了？” 唐嫣笑道：“你是总经理，你决定就好了。” 唐华又问道：“这个爱晴柔的王总，倒是个很有魄力的人，听说他卖卫生巾很有一套？产品占据了申城80%以上的市场，是不是真的？” 许志文道：“是的，唐总。爱晴柔现在有十条生产线，开足了马力，二十四小时生产，货都是供不应求的。就连广州那边的客商，都慕名前来这边进货。” 唐华讶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在广州也有卫生巾生产线的客户，那边做卫生巾的工厂更多，广州商人，为什么要跑到申城来进货呢？” 许志文道：“因为爱晴柔的品牌做得好。这个一言难尽。” 唐嫣道：“哥，品牌的经营之道，有着太多的学问。我们到王总的厂里看看，不就知道奥秘了吗？我也很期待和王总的见面，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呢？能在短短时间里，做起来这么大一个品牌！” 第221章 冒犯！ 唐华的车，来到了爱晴柔卫生巾工厂外面。 “怎么这么多的货车？还排起了长队？”唐嫣不解的问道。 许志文笑道：“唐助理，这些车子，都是来爱晴柔工厂进货的人。” 唐嫣吃惊道：“这么多商家来进货？生意这么好吗？” 许志文道：“是啊，我以前看过更吓人的场面，不只是排队进货，还有人抢货呢！” 唐嫣不解的反问：“抢货？” 许志文道：“在增加生产线以前，爱晴柔卫生巾厂，只有六条线，生产的产品供不应求，有些经销商怕进不到货，就只能抢。” 唐嫣道：“不可思议。” 唐华道：“可是，你昨天不跟我们讲，爱晴柔在申城不是有自己的业务点吗？他们的产品，难道不是在自己的渠道进行销售？” 许志文道：“王总做的是多渠道并举。唐总，我们到了。王总和包主任都在外面等着你们。” 时间刚刚来到上午九点五十分。 香江的商人赴约，宁可早到，不会迟到。 唐华和唐嫣下了车，看向站立在一边的王林等人，不由得一讶。 王林看到他俩，也是一怔，要不是有许志文领着，他都不敢相信，这两个人原来就是大华公司的总经理和助理。 许志文笑着上前，和王林握手：“王总，你好！” 王林摇了摇他的手：“许主任，我们又见面了。” 许志文对唐华笑道：“唐总，这位就是爱晴柔卫生巾厂的王林王总，王总同时也是秀之林服装厂的厂长，申纺厂的副厂长，也是申城本年度的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他又向王林介绍道：“王总，这位是我们香江大华公司的总经理唐总，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特别助理唐嫣唐助理。” “是你？”唐嫣抿嘴一笑，“我们在广州宾馆见过面。你还记得我们吗？” 王林呵呵一笑：“幸会，我当然记得。” 唐华哈哈笑道：“原来你就是王总啊！哎呀，我们真的是不打不相识了！之前在广州，我们之间有些小误会，还请王总不要介意啊。” 王林道：“一点小事，不足挂怀。” 两人握了握手。 许志文笑道：“原来，王总和我们唐总，早就见过面了？” 唐嫣笑道：“说来真是巧了！就几天前，我们还和王总在广州见过面，只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啊！不知道王总就在我们面前。那天晚上，我还和王总通过电话呢？早知道王总就住在我们对面，还用得着打电话联系吗？” 王林笑道：“这也叫缘分不是？唐总、唐助理，我代表爱晴柔卫生巾厂工厂全体员工，欢迎你们来我厂考察！” “谢谢。”唐华和唐嫣都说了一句。 王林道：“两位，请先到我们办公室里坐会，喝杯茶。” “好！” 一行人来到三楼，先参观了700平米的大平层办公间，再到工厂进行考察。 唐嫣道：“王总，你们在生产过程中，遇到任何技术问题，都可以找我们公司解决，我们一定尽快派工程师过来服务。” 王林道：“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我和许主任合作得很融洽。我有什么问题，一个电话打过去，他马上就会帮我们解决。” 许志文听他在唐总面前夸自己，自然倍有面子，觉得王林很会做人。 果然，唐华很满意的看了许志文一眼，还对他点了点头，以示嘉奖。 唐华问道：“王总，你还有一家服装厂，怎么不在我们公司购买相关的机器设备呢？” 王林道：“我服装厂的设备，是找一家台商合作的。因为他们的设备，性价比更高。这一点，还请唐总谅解。” 唐华道：“好吧，我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更广泛的合作空间。” 王林道：“唐总，我听说国外有一种几千万的卫生巾厂生产线，是不是真的？” 唐华道：“有啊！王总有兴趣？” 王林笑道：“暂时还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不过我很感兴趣。” 唐嫣趁机说道：“王总，我们公司代理经营的机械产品很多，还有一些设备，因为各种原因，还没有正式向大陆商家销售，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到我们在九龙的总部去考察，我们可以向你介绍很多国际上先进的生产线和设备。不仅是卫生巾生产线，其它诸如服装生产线、纺织设备，我们公司都有。” 她这是想结交王林这个大客户。 王林不仅拥有卫生巾生产厂，还有一家服装厂，更是申纺厂的副厂长，等于在三个领域的机械销售方面，都有可能达成合作！ 她以前并不知道，王林还开了服装厂，要是知道的话，这个大单，她一定不会错过的。 除了开拓新的客户，还得深挖老客户！ 有些老客户有着更深层次的需求，也有其它需求，这就需要经常联系，深入了解。 唐华也道：“王总，我代表大华公司，邀请你到咱们香江九龙总部来考察，一切机票、住宿、饮食等费用，我们全部报销。” 王林笑道：“好吧，我接受你们的邀请。有机会我一定前往香江，到贵公司去学习考察。” 唐嫣道：“如果王总方便的话，能跟我们一起去香江最好了。” 王林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唐嫣道：“我们在这边考察完就走。” 王林道：“我还得办证件，没这么快。” 唐嫣道：“我们公司可以出具一个邀请考察函，你拿我们的邀请函去办理相办边防证件，要快捷得多。” “好啊，那就谢谢了。”王林笑着答应下来。 当时的香江属于英殖民地，过香江要办理通行证，是跟护照差不多的一个证件，也就是单程证或者双程证，而且是需要经过英国允许才可以办理的。 大陆人想去香江，不是有钱就可以的，因为当时的审核很严，不是申请了就一定能通过。 当年香江的收入比内地高出几十倍，想去香江的人，就跟想嫁老外的人一样多。 这也就不难理解，张美云为什么肯找那么个又丑又老的香江司机了。 但是就算嫁给了香江人，想过去定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单程证的发放，每天都是有配额的，一天只有75个。 正常来说，内地配偶最少要等上四年，才能去到香江和亲人团聚。 除了单程证，就是双程证，也就是往来港澳通行证。 单程证就是有去无回，你去了香江，这边的户口和身份就注销了。 双程证可以有往有来。 如果能拿到香江那边大公司的邀请考察函，那王林申请相关证件，肯定要容易得多。 唐华一行三人，在爱晴柔卫生巾厂，考察到中午十二点。 王林说道：“我们在国际大饭店准备了酒宴，请唐总赏脸一起吃个午饭？” 唐华笑道：“应该我们请王总才对。” 王林道：“你们远来是客，我们应该尽地主之谊。” 唐嫣笑道：“都可以啦，中午由王总请我们，我们晚上再回请王总就行了。王总，我们正好就住在国际大饭店。这倒是方便得很。” “那就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请。” 王林这边，就带了包来顺和金悦两个人。 唐华那边也是三个人。 上车以后，唐嫣说道：“别小看了王林，他的座驾是最新款的宾士车。” 唐华道：“那他应该很有钱啊！为什么在我们公司买生产线还要分期付款呢？” 许志文笑道：“唐总，王总说了，这样一来，我们更重视和他的合作。” 唐华笑道：“我看他就是狡猾，分期付款，他可以省出更多的钱来，发展其它产业。” 唐嫣说道：“这说明他很聪明，也会合理的利用资金。” 唐华道：“这个人很厉害。他虽然年轻，但他很会管理企业。我们去过那么多的内地公司，只有他这家工厂管理最好。” 唐嫣道：“是的，爱晴柔公司，不论是工厂，还是办公楼，都十分的干净、整洁，员工的精神面貌也很奋发向上。你仔细看这些员工的脸上，带着一种积极、幸福的笑容，这是很难得的。这种表情，我在香江人身上很难看到。” 许志文道：“唐助理，这是因为，内地人虽然收入低，但幸福感高。而且爱晴柔卫生巾厂是有国资股份的，工人们都是国家工人，他们幸福感就更高了。” “原来如此。”唐嫣道，“可是，我也去过不少国有工厂，很少有像王林管理得这么好的。” 唐华道：“小嫣，你邀请他到我们香江去考察，这一步棋走对了，他以后还会有更大的发展。这个客户，我们要抓在手里。” 唐嫣道：“许主任，王总开服装厂时，你没有向他推销我们的机器吗？” 许志文道：“我有推销，但王总没看上。其实，我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向王总推销服装厂设备的，那个时候，王总还在开服装作坊呢！” 唐嫣颇感兴趣的问道：“是吗？他不是国有企业的副厂长吗？怎么又开服装作坊了呢？” 许志文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话，两辆车到达了国际大饭店。 一行六人进入餐厅包厢用餐。 金悦早就点好了酒菜，人到齐后，直接就安排服务员上菜。 王林请唐华坐了首位，自己陪在侧席。 唐嫣等人各自入席就座。 金悦负责斟酒，她给其它人各倒了一杯红酒，唯独给王林倒了一杯健力宝。 王林笑道：“我要开车，就不喝酒了，各位请自便。” 唐嫣道：“我来内地之前，总听人说内地很流行酒文化，也有酒桌文化，我还特意向人请教过这方面的知识，没想到来了之后，完全用不上。” 王林呵呵笑道：“这也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觉得，不喝酒，就无法谈事。但我恰恰觉得，喝醉了更不能谈事。除非是那种别有用心的人，想把你灌醉了，让你糊里糊涂就把合同给签了。” 许志文道：“和王总做生意，是我最轻松的一次。我向其它人推销设备，往往都要喝几顿酒才行，碰上特别能喝的老板，能把我喝出血来。” 唐华道：“喝酒就是喝酒，生意就是生意，为什么要把这两者放在一起呢？生意应该在办公室里谈。” 王林道：“唐总，你有所不知，我们国内的酒桌，就跟你们那边的咖啡厅一样，也是可以谈事工作的。” 唐华道：“咖啡厅不是用来谈恋爱的吗？” “哈哈哈！”王林等人都笑了。 唐嫣低声道：“哥，你敬王总一杯。” 唐华端起杯子，笑道：“王总，我敬你一杯，以后我们两家多加强交流合作。” 王林端起杯子，和唐华碰了一下，笑道：“谢谢唐总。” 唐华问道：“王总，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你什么人？” 王林知道，对方问的是李文娟，但他并不想透露太多的个人隐私，因为他还想带沈雪到香江去游玩，便淡淡的回答道：“那是我的一个朋友。” 唐嫣拉了拉哥哥的衣袖，轻声道：“哥，你干嘛？不该问的，别乱问！” 唐华一怔，红了红脸，尴尬的笑了笑。 唐嫣端起杯子，对王林道：“不好意思啊，王总，我哥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他自由散漫惯了，还没有适应职场生活，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海涵。” 王林心想，这两兄妹有意思，那当哥哥的，明明没有什么能力，却偏偏当上了老总，这个妹妹精明能干，能说会道，却只能当他的助理，看来他们父亲，肯定是个宗族传统很深的人。 “呵呵，没事！”王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唐嫣道：“王总年轻有为，想必也是家族渊源吧？” 王林笑道：“不是，我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我是自己创业。” 唐嫣双眸一亮：“是吗？你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我听说内地赚钱特别的难。” 王林道：“国库券。” 唐嫣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懂这个，在酒桌上交浅言不深，也就不好再追问。 酒宴散后，唐氏兄妹回到酒店房间。 唐嫣对唐华道：“哥，那个女人，是人家王总的女人，你打听干嘛？而且这是人家的隐私生活，你以后千万不要再乱问。人家愿意介绍给你的时候，自然会介绍，如果人家不愿意介绍，你就不要问。这不仅很没有礼貌，还会冒犯到别人。” 唐华无奈的道：“我也就是顺口一问！我也没安什么坏心思！算了，我出去逛逛！” “你去哪里？” “听说申城的南京路很繁华，下午没事，我去逛街，行不行？你要是不放心，你跟着我好了！” “……” (); 第222章 平凡的世界 唐嫣还真怕这个哥哥在国内惹事，国内的刑罚这么严重，万一他真惹了事，很难脱干系！ 于是，她拿起外套，起身跟了上去。 “我们玩到四点半，就得回来，我们说好了晚上要请王总吃饭的。”唐嫣说道。 唐华耸耸双肩：“我知道了，小嫣！你是我的妹妹，不是我的妈妈啊。你才21岁，为什么感觉和50岁的妈妈一样啰嗦？” “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啊，女人都爱啰嗦。” “……” 两人在酒店门口打的的士，来到南京路上，从广场这边开始逛。 “没想到，申城也这么繁华了。”唐嫣道。 “也就是人多一些，比起香江来，还差得有点多。” “这边改革开放才十年，十年就有这么大的发展，很不错了。哇，你看这家服装店的装修，像不像中环的专卖店风格？” “秀之林？”唐华摸着下巴想了想，“王林的服装厂，是不是叫秀之林？” 唐嫣讶道：“对哦，这是王总服装厂的专卖店？我们进去看看！你看这些橱窗里展示的衣服，你还别说，王总的眼光，具有国际范，他一定去过巴黎和纽约！” 两人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请随便看看。一楼是女装，二楼是男装和童装，三楼是特价区。”售货员笑容满面的喊道。 唐嫣朝售货员点点头，逛起服装来。 一楼当然是女装了，款式也是最多的。因为爱逛街的女人多，女人换衣服也换得勤快。 唐华道：“小嫣，我上二楼看看。” “你不能先陪我逛完一楼吗？”唐嫣摇了摇头，又挥了挥手，“你去吧，别惹事啊。” “拜托！我在一家服装店里，能惹出什么事来呢？”唐华无奈的摊开双手。 唐嫣笑了笑，拿起衣服来看。 楼梯就在收银台一侧，他走到楼梯口，正打算上楼时，忽然转过头来，看向收银台旁边坐着的一个女人。 他有些不敢置信似的，走了过来，伸出右手，在那个正在低头看书的女人面前晃了晃：“嗨！你好？” 李文娟抬头一看，讶道：“你是谁？有事吗？是不是要买男装？男装在二楼。” 唐华道：“不是，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在广州宾馆见过面的，我开车，你出来，我差点撞到你啦！” “哦，是你啊！”李文娟腾的起身，指着他道，“你追踪我？” “不是，不是，”唐华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王林王总的女朋友是吧？我们是他的朋友。我们是香江大华公司的，这次来申城，就是来见你男朋友王总的，我们和他中午还在一起吃饭呢！” “是吗？对啊，我听他在家里说起过大华公司。”李文娟扑哧一笑，“谁告诉你说，我是他女朋友的？” “王总自己说的啊，我们今天喝酒的时候，他亲口说的。难道你不是吗？” 李文娟咯咯笑道：“太好笑了？他居然这么跟你说吗？” 她随即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很色的呢，姐夫这么说，是为了保护我吧？ 于是她笑道：“对啊，我就是他女朋友！你怎么来我店里了？” “来逛逛街。你们的衣服很漂亮、很时尚，跟香江那边的差不多。” “那当然了，这里面的衣服，大多数版形，都是我——王林自己设计的。” “王总还会设计服装？那他真是个天才。” “你去看服装吧，我不打扰你了。”李文娟指了指手中的书，“我要看书了。” “你看的是什么书？” “平凡的世界。” “国内作家写的？我没看过，我只看过西方的文学名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文娟脱口就要说出自己的名字，话到嘴边，调皮的一笑：“我叫李文秀。” 她心想，我姐就叫李文秀，她真是王林的爱人！ “很好听的名字。”唐华道，“能请你出去喝咖啡吗？” “不去。我不爱喝咖啡，太苦了。” “那你能带我逛逛这家店吗？” “我喊服务员带你去吧！” 唐嫣正挑选衣服，扭头看到哥哥又跟女人搭上了话，不由得担心，连忙走了过来，一看那女人，不就是在广州见过的那个吗？ “哥！”唐嫣拉开唐华，说道，“你怎么又招惹人家了？” 唐华道：“我哪有招惹啊？我和她在这里碰上了，聊上几句也不行？” 唐嫣道：“哥，你过来，帮我拿着衣服，我要试外套。” 她不由分说，把唐华给扯开来：“我都听到了，你要请她去喝咖啡！你也知道，咖啡馆是谈恋爱的地方！她是王林的女人，你没看到她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吗？戒指，就是禁止的意思，她戴在无名指上，就是禁止别的男人再去撩她！你还想挖墙脚是不是？” “没有，我只是想和她交个朋友。一个女人，有了男朋友，就不能再交朋友了吗？” “在外国可以，但在国内不行！”唐嫣道，“我还要向你解释多少遍？这里是国内！这里的婚姻观、爱情观，都是很传统的！你这么做，不仅会闯祸，也会得罪王林，让我们失去一个大客户！王林能把这么大的服装店交给她来打理，可见她在王林心目中的分量是很重的！而且这样的女人，她也不缺钱，你的那点钱，对她来说，并没有吸引力！” “好好好，我闭嘴，我跟着你，行了吧？”唐华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他回头看看李文娟，只见她仍旧坐在椅子上，捧着书在看。 自从王林介绍她看这本《平凡的世界》以后，李文娟就跟着了魔似的，白天上班也看，反正在这里她就是老大，没有人管她，下了班也看，最近都不怎么看港片录相带了，睡觉前躺在床上看，有时看到凌晨一、两点，实在撑不住了才睡觉。 她竟然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书。 唐嫣在店里挑了两件外套一条裤子。 “你确定要在这边买衣服吗？”唐华道，“内地人都羡慕我们香江那边的服装款式呢！香江那么多的衣服，还不如这些衣服吗？我觉得这些衣服也很一般，太过保守了。” “你不懂女装！女装潮流，是一个循环圈，也就是说，时不时的就会流行复古风格。今年的纽约和巴黎时装周，我都有看过，流行的正是这种风格的服装。” “这样啊？我听李文秀——就是王林的那个女人，她说，这里面的服装，大多数都是王林本人亲自设计的，或者是他指导设计团队设计的。” “哦？”唐嫣捧着衣服看了看，“是吗？那王林真的很厉害啊！” “我觉得他像个天才，他是白手起家，这么年轻，就拥有了这么多的产业！对了，他说的国库券是什么？” “我也不懂。回头再问问吧！我们买单走了，再到别的地方看看去。” “好吧！反正跟你在一起，我是没有自由的。” “哥！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享受被你管束的日子。”唐华笑道，“等你嫁人以后，我想让你管我，你都未必会这样管着我了！小嫣，我心里很感激你的。我知道你是在教我怎么当好一个老总。” “你明白就好了。你得尽快学会打理家里的企业。爸爸有心脏病，今年住了大半年的院了呢！你千万别再惹他生气！” “我知道了。其实我的理想，是当一名音乐家，而你更适合当家族企业的老总。” “别再提音乐两个字，爸爸就是被你气病的。” “……” 唐嫣来到收银台买单。 李文娟看到了，对收银的说道：“给这位小姐打八折。” 打八折是主管最大的权利了，李文娟一般不使用的。 收银员应了一声，帮唐嫣买了单，开了票，拿存根给李文娟签字。 唐嫣笑道：“李小姐，谢谢你了。” 李文娟道：“你们是我——王林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欢迎下次再来。” 唐嫣点点头，优雅的走了出去。 唐华提着服装袋子，朝李文娟笑了笑，也不敢再说话了，跟着妹妹去了。 “主管，这两个人很潮流啊！”收银员笑道。 “他们是香江的。” “哦，难怪了。香江人也来咱们店里买衣服！真稀罕！” “这有什么？这说明我们店里的服装好啊！”李文娟得意的一笑，仍然坐下来看书。 晚上，李文娟回到家里，和李文秀一起做饭。 “姐夫晚上不回家吃饭，他和大华公司的人一起吃饭。”李文娟说道。 “你又知道了？”李文秀笑问道。 “我今天见着大华公司的那两个人了。他们到我店里来买衣服了。” “是吗？香江人长什么样子？” “和我们一样的啊，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两人都长得高高瘦瘦的，男人的话，太瘦了不好看，那个女人倒还是可以的，很漂亮，跟个模特似的，头发这么长，留着直发，也不扎起来，就这么披着，皮肤很好，五官也很立体，跟个洋娃娃一样。” “有美女啊？”李文秀道，“那你姐夫有眼福了。” “姐，你想什么呢！那女人一看眼界就特别高，你以为能看得上咱姐夫啊？人家是香江女人，怎么可能嫁到内地来？只有内地女人想着嫁到香江去！就像隔壁张美云一样。再说了，姐夫也未必看得上她啊！” “那我们炒两个菜就够了。” 两人吃过饭，李文秀织毛衣，李文娟看书。 “文娟，这书这么好看吗？看你这两天天天捧着看。” “可好看了，姐。” “讲的什么故事？” “就一群普通人的生活。” 敲门声响起。 来的人是王琳。 王琳笑道：“我弟又不在家？” “他忙得很！几乎是不着家的。”李文秀道，“周粥又在练琵琶了？” “是啊！她还说想买台钢琴回来，她哥也支持得很，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未必她家里还有一本存折，是我不知道的？我都要疯了！再这样下去，我在这家里都没法待了。” “让她单独住呗？又不是弄不到房子！” “我哪敢开这个口啊？我要是说出这话来，我会被口水淹死的！”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用不了多久，她就出嫁了，她总不能不嫁人吧？” “你盼着她出嫁呢？你还在害怕她勾搭我弟吧？” “我的确有这过这样的担忧，但也无所谓。他们真要有事，早就有事了！还等到今天？” “那你放心吧，周粥不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我想也是，她条件那么好，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 两人织着毛衣，聊着天，看看电视。 李文娟忽然扔下书，冲进了王林卧室。 “文娟，你干嘛？”李文秀喊道。 “我找书。” “你不是在看书吗？” “我看完了！” “看完了就得了啊！你还找什么书呢？” “可是这书又没完啊！” “到底是完了，还是没完？” 李文娟顾不上回答姐姐的问话，在书柜、书桌上急急忙忙找了一圈，把床上的枕头和被子也翻起来看了。 李文秀进来笑道：“你发什么神经？找我和你姐夫通奸的证据吗？” 李文娟扑哧一笑：“才不是呢！我找书！” “找什么书？” “你不懂的啦！姐夫怎么还不回来？” “才八点钟，他没这么快回来，估计宴席也刚散呢！” “我呼他！” “就为了找本书，你还呼他？呼他不要钱的啊？” “你还经常呼他呢！还一呼二呼三呼的！” “我是她爱人啊！” “我还是他小姨子呢！” “……” 李文娟走出来，真的拿起客厅的电话，打王林的传呼。 “哔哔哔！”不一会儿，呼机居然在门外响了起来。 紧接着，门开了，王林一边看呼机，一边走了进来。 “文秀，你呼我啊？”王林问道。 “不是我，是这疯丫头。”李文秀乐不可支的道，“找你要书看呢！” “哦，文娟，什么事？” “姐夫！”李文娟拉住他手，急忙问道，“第三部呢？” “哦，你说平凡的世界啊？第三部还没更新呢！” “还没更新是什么意思？” “就是作者还在写作当中，还没写好。他现在只写了第一部和第二部。” “还没写完的书？那他为什么要出版啊？” “咳！这个嘛！因为他穷啊，一本书要写五年，也没有其它收入，他只能边写边卖钱，不然连烟都抽不起了，没烟抽，他就没灵感。” “作家这么穷的吗？姐夫，我们支助他一点钱好不好？” “这个想法，可以啊！”王林点头笑道，“改天我去找他一趟！顺便找他喝喝酒、抽抽烟，聊聊人生和世界！” 《逆袭1988》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 第223章 穷得叮当响！【求订阅】 “你今晚不出去了吧？”李文秀问道。 “不出去啊。我这不是天天都在家吗？”王林进卧室换了件外套出来。 “是，你天天都在家，你是模范好丈夫！”李文秀忍不住想笑。 “姐，你不让军哥加班，你却天天在我家，这可有意思了。”王林笑道。 王琳道：“都是周粥闹的，天天在家里练乐器。我怀孕了，听不了太吵的声音，只能出来躲清净。” 王林心想，我想听还听不到，你居然嫌吵？ 他心念一动，笑道：“我去陪军哥喝点酒，我这些天因为要开车，每一场酒宴，我都憋着没喝。” “我家里可没什么好酒！”王琳笑道。 “我家里有茅台啊！”王林拿了瓶茅台，就往周军家来了。 周军听到敲门声响，拉开门一看，笑道：“王林，快请进。” “你一个大男人，成天在家里忙什么呢？”王林问道。 周军嘿了一声：“你姐布置了任务，叫我给儿子取名字，我这不正在翻词典呢！你家的取好了？” “我家的容易取，儿子就叫王文，女儿就叫王秀！” “哈哈，你可真会偷懒，不过也好听，还有寓意，挺不错的。” “我没文化，只能这样了。”王林道，“我带了酒来，一起喝一杯？” “喝啊！我正馋酒呢！你姐管我管得太严了，平时不许我喝酒！”周军拿了两个杯子过来。 “知道你馋，所以过来陪你。”王林拧开瓶盖，给两人满上。 次卧房间里，传出来一阵阵悦耳清脆的琵琶声。 王林问道：“周粥在弹琵琶？” “嗯！好听吧？” “好听！仙乐一样！” “我也觉得好听，磁带都省了！还是现弹的，多好啊！” “呵呵！”王林想到堂姐刚才说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心想没文化，真的很可怕啊！ “我妹还想买钢琴呢！到时我们又可以听钢琴独奏了。” “钢琴可不便宜，我小百灵店里买的国产货，珠江UP125，也要一万五千块钱一台！自己家里用的琴，要买就买更好的，雅马哈，得好几万呢！” “可不是嘛！她现在也是没钱买。不然，她早买回来了！她只要手里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从来不眨眼睛的，标准的文艺女青年！我去炒个菜下酒！” 王林笑道：“炒什么菜啊，这琵琶声就可以下酒了！要是能弹个十面埋伏，那就更下酒了，我能喝它半瓶！” 周军一边喝酒，一边翻着词典，笑道：“你去跟她说啊，让她弹一个十面埋伏。” 王林果真起身，敲敲周粥的门，然后推开门走进去，笑道：“周粥，能不能点一首十面埋伏？给我下酒用！” 周粥坐在窗前，一边弹着琵琶，一边看着曲谱呢，闻言说道：“哟，你还想点曲子呢？去外面找卖唱的吧！我这里可不兴免费点歌！要求还挺高，十面埋伏！你知道有多难弹吗？” “我付钱。” “付钱？我很贵的！” “一台钢琴。” “嗯？” “一台雅马哈钢琴，换一首十面埋伏。怎么样？” “知道你有钱，想拿钱砸我是不是？”周粥抿嘴一笑，俏皮的道，“行啊，我跟你换了！我本来是想买一台珠江UP125的，你上次给我的钱，正好还能买一台这样的钢琴，我怕我又胡乱花掉了，所以就想添置乐器。起码有个东西在是不是？” “好啊，你先弹，弹完了，我明天就给你买。” “你先买！我再弹。” “要不要这么精怪啊？会个乐器了不起啊？说得谁不会似的！” “呵呵，会乐器就是了不起！你家里有会乐器的吗？你会乐器吗？” “我会啊！” “王林，你又吹牛了吧？我还真不相信你会乐器。一个初中生！哼！书都不会读，乐谱都看不懂吧？还会乐器！不吹牛你会死啊？” “我要是会的话，怎么样？” 周粥来了兴趣，脸上带着笑容，指了指自己房间，笑道：“我这屋里的乐器，你随便挑一样，只要你能弹出曲子来，我就——随便你怎么样！” 王林笑吟吟的道：“真的啊？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别后悔！” 周粥傲娇的笑道：“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我说话也是算数的！” 王林扫了一眼她房里的乐器，“那就弹个古筝吧！” 周粥咯咯笑道：“你认真的吗？不换个口琴或者箫什么的？最起码，你能吹响它不是？” 王林道：“我就喜欢古筝，因为它名字好听，而且这是我国传统古乐器之一，弹出来的曲子，有古意。你要是有古琴就更好，可惜你没有。” 周粥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有些怔忡，说道：“古筝也不容易弹的，你没学过的话，你能弹响，但你很难弹出曲调来。” 王林淡淡的道：“我要是弹不出来，你不是更高兴吗？你不就可以更加轻视我这个小小的初中生了吗？” 周粥咬咬嘴唇：“好，你一定要出这个丑，我成全你！” 王林问道：“有义甲吧？” 周粥道：“有啊，你自己会带吗？还是要我帮你啊？” “你帮我吧！”王林把十指一伸，“谢谢你了啊。” 周粥抬起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来真的是不是？” 王林笑道：“看来，你是害怕了？怂了？认输了？不敢跟我赌了？” “谁怕你了！你弹不出来，丑死你！我要嘲笑你一辈子！”周粥也来了傲气，翻出义甲来。 义甲上都绑着胶布呢，她平时弹的时候解开来就能绑上用。 周粥抓住王林的手，一个一个的给他绑上义甲，说道：“行了，你弹吧！” 古筝就摆在旁边琴台上。 王林走过去，在凳子上坐下来，想了想，弹个什么曲子，才能既简单，又能唬住她呢？ 周粥见他沉吟不决，得意的笑：“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起码不用出丑啊！” 她从书桌前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双手负在背后。 周粥已经洗过澡，穿着一套棉睡衣，虽然把好身材都给遮住了，但仍然掩盖不住她傲然的胸，因为是家居服，里面当然是没穿围胸的，所以她一动的时候，仿佛江海之间，若有波浪涌起。 “呵呵！”王林看看她曼妙的身材，笑道，“你就等着被我惩罚吧！” 周粥看到他狼性的目光，不由得俏脸晕红，想到以前和他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呼吸为之一促，颤声问道：“你要是赢了，你想干嘛？” “你说过的，随便我怎么样啊！你还能反悔不成？” “哼！你赢了再说！你别光练嘴皮子啊，你倒是弹啊！” 王林一个深呼吸，想了想曲谱，然后弹了起来。 他弹的是一首后世很普通、很有气势、很能唬人、但其实很简单、很容易学的曲子——沧海一声笑。 这首名闻天下的曲子，还要等两年才能面世。 要到1990年，黄霑先生受命为徐克导演的电影《笑傲江湖》谱曲，随意翻阅古书《乐志》，看到一句话，“大乐必易”。黄先生心想最“易”的莫过于中国五声音阶，宫、商、角、徵、羽。就反用改成“羽、徵、角、商、宫”，到钢琴前一试，婉转动听，声色悠扬，颇具中国古曲风韵，于是就顺着写出了《沧海一声笑》的整条旋律。 这首曲子，旋律起伏、朗朗上口，再配上豪情满怀、气盖云天的歌词，一种身在高处、心却坦然的强大气场扑面而来。 王林平时说话，都有些嘻嘻哈哈，但做起事来，却又无比认真。 他的曲调一弹出来，识货的周粥，就马上为之目瞪口呆！ 就连外面客厅的周军，也喊了一声：“粥粥，这首曲子弹得好！再弹一遍我听听！王林不是要你弹十面埋伏吗？这不是十面埋伏吧？” 周粥怔忡道：“王林，你真会弹啊？你这是什么曲子？” 王林随口答道：“穷得叮当响。” 周粥蓦地睁大双眼：“穷得叮当响？” 王林道：“这曲子是有歌词可以唱的，我再弹一遍给你听，我一边弹一边唱。” 周粥笑道：“你还会唱呢？行，你弹唱一个我听听。” 王林便再弹一遍，一边弹一边唱道：“穷得叮当响，没有一分钱！一天到晚辛苦干活，还是穷得叮当响！穷得叮当响，没有女朋友！一天到晚省吃俭用，还是穷得叮当响！穷得啊，叮当响！……” 周粥已经笑翻了，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指着王林：“你这是想笑死我，继承我满屋子的乐器吗？” 王林哈哈笑道：“开心吧？开心就对了。” 周粥白净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哎，你怎么这么搞笑啊！这歌词肯定不对！原来的歌词怎么样的？你再唱一个原歌给我听听。” “原歌啊？”王林心想，我现在唱出来，算不算夺了黄老先生的版权啊？只在这里唱给周粥听听也没事吧？ 于是，王林又一边弹，一边唱了一遍。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周粥看着有些玩世不恭，但其实善良、认真、无所不晓的王林，忽然之间就泪流满面。 王林丢下古筝，扶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怕我惩罚你啊？你放心，我出的题目不会太难的！我更不会欺负你。” 周粥甩开他的手，说道：“别拉拉扯扯的，我哥在外面呢！我没事，我只是灰尘迷了眼睛。” 王林道：“那我给你吹吹！” “没事了，眼泪一洗，灰尘就出来了。”周粥抹着眼睛，背过身去，说道，“这曲子真好听，哪里听来的？” “呵呵，我要说是我做的曲，你肯定不会相信。” “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你不会的事吗？” “这其实是一个香江音乐人做的曲子，我可不敢夺人所爱。只不过，这个曲子还没有传进我们内地来，过两年，你就能听到了。” “真的啊？” “我还能骗你不成？今天大华公司的总经理来卫生巾厂考察工作，是他们带给我的。” “哦，这样啊！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了？” “平时也不敢过来，你老是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了？我有时脾气不太好，也不是烦你。我只是心情不好，又没有人可以发火的，谁叫你老是撞我枪口上呢！” “呵呵，我运气不好是不是？” “不然呢？我搬这边来住，还不是因为离你近啊？”周粥觉得这话太过大胆，羞怯不胜，转移话题，问道，“你要怎么处罚我啊？” 王林轻咳一声，慢慢的靠近她，直到快要接触她的脸了。 周粥伸出手，在他胸前一推：“你别乱来啊！我哥在外面呢！” 王林笑吟吟的道：“我的处罚很简单，以后我想听什么曲子，你就得弹给我听，不能有借口！哪怕你心情不好了，也必须弹。心情不好的话，你就弹这曲穷得叮当响吧！” “噗嗤！”周粥笑道，“就这？” “嗯！能做到吗？” “那你刚才说的雅马哈钢琴呢？还送给我吗？” “送啊！前提是，你先弹一曲十面埋伏来听听吧！” “以前觉得你没个正形，今天看你，怎么有艺术家气质了呢？” “有些人，明明有眼无珠，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你出去！不想理你！” “行，我出去了，你自己弹十面埋伏吧！”王林解下手指上的义甲，丢在桌面上，说道，“还有，我送你的钢琴，你别说是我给你买的！” “我就说！我就说！我要让李文秀吃醋！酸死她！” “现在我家的钱，全归她管，被她知道了，这钱我就找不到出处了。” “是吗？你可真听她的话！以前怎么不这么听我的话呢？” “谁叫她怀了孩子呢！你不知道，母凭子贵的道理吗？” “……” 王林走了出来，看到周军还在翻词典，便问道：“取个名字而已，有这么难吗？” “可难了！周、周什么好呢？” “男孩子就叫周长弓，女孩子就叫周小米，多好听！” “周长弓？周小米？加一块，不就是个粥字吗？” “是啊。周粥的粥嘛！” “你可真有意思！”周军哈哈一笑，“刚才调戏我妹了吧？我故意没进去，给你机会！别让你家那醋坛子发现就行了。” “……”王林难得的闹了个大花脸。 这时，十面埋伏的琵琶曲音，从周粥房里传了出来。 王林精神一振，心却随着琵琶声，变得柔软起来，心想周粥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还有机会，鸳梦重温呢？ 十月感言 本月一号，本书上架，得到了三组责编阿飞大大的关照和爱护，在此表示感谢。 更要感谢的，是所有订阅了本书的读者诸君。 感谢你们支持正版！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 感谢你们给我投出的每一张月票、每一张推荐票！ 感谢你们给我的每一个打赏、赞赏！ 这个月31天，我更新了53万字！ 平均每天17000字！ 这个更新速度，在高手如云的起点，或许不算最多的，但一定能名列前茅！ 接下来的十一月份，恳请大家继续支持我，有钱的捧个钱场，有票的捧个票场！躹躬致谢！ 大家的支持越给力，我的更新肯定更给力！ 要感谢的人太多，在此，我就不一一列举，只把本书粉丝榜前十的读者单独列出来，做一个统一的感谢： 静听江山 书友20190506213859037 书友20190312174725831 黎宇紫星海 晶小妞和威先生 书友150405203332311 懒临沂人 书友150415084335600 凤朮 书友20200607162014433 以上十位读者，也是我最为熟悉的。 因为你们每投出一张月票，每送出一份打赏，我绑定账号的手机，都会收到一条弹窗信息，我会看到你们的名字。 关于书评区，我没有太多时间去打理。 写书十年，我当然知道喷子很多，特别是每次有好的推荐时，各路喷子云集，看了一个目录就开始种黑，我早就免疫了！ 但我还是会定期看看书评区，加精一些帖子，所以，大家有什么想说的，或是想混精分的，就多多给我评论吧！ 此致！ 敬礼！ 拾寒阶 2021年10月31日 第224章 土豪打赏的！【求月票】 王林回家没多久，王琳也回家来了，问周军道：“想到孩子的名字了吗？还在翻书呢？叫你想个名字，两三个字而已，又没叫你写论文，你至于想这么久吗？你好歹也是个电大毕业的呢！有点出息好不好？” 周军还在翻着词典呢，闻言笑道：“想到了，这不想多起几个名字吗？” “哦？想到什么名字了？说来听听。”王琳坐到他身边，攀着他的肩膀问道。 “男的就叫周长弓，女的就叫周小米。”周军恬不知耻的说道。 王琳道：“周小米挺好听的，周长弓？也还行，挺有男子汉气概！哎呀，周军，没看出来啊，你挺会取名字的嘛！比我弟厉害多了！我弟就知道取什么王文啊，王秀啊！老土死了！” 周军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赔着笑脸道：“可以了？那我休息了啊！哎呀，我的妈吧，看了一晚的书了，累死我了！腰都痛了！取个名字，比上班还累。” 这时，周粥也出来了，问道：“哥，你想好名字了？” 王琳笑道：“你哥真有文化，取了两个好名字，一个叫周长弓，一个叫周小米！” 周粥想了想，笑道：“长弓好啊，有句诗叫做长弓挽满月，剑华霜雪明。这个名字用做男孩子的名字，再好不过了。周小米也好听，有句诗叫做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用来做女孩的名字极好不过。要是双胞胎，或者亲兄妹的话，真的是一对好名字！” 王琳一听，更加欢喜，笑道：“还是咱妹妹有学问！哎呀，周军，你长进了啊，取的两个名字，都这么有诗意！” 周军嘿嘿直乐！ 等王琳进屋的时候，周粥狐疑的看向周军：“哥，这两个名字，真是你取的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周军心想，王林不得了啊，随便取两了个名字，居然这么有诗意、这么有含义？我居然没听出来，只不过想拿来胡乱交差呢！看来还是我妹懂王林！ 他嘿嘿一笑，手掩住嘴，低声笑道：“王林帮忙取的，他把你的粥字拆开来用的。” 周粥咬咬嘴唇，眼睛里有晶莹的泪水打转转。 周军道：“这王林，真是个人才！我想了好几天了，也没想出两个像样的名字，他随口一说，就是两句诗，而且还是你名字里的一个字！你说这不是人才是什么？周粥，我用了其中一个名字，还剩下一个你留着将来用吧！” “我才不用他取的名字！他又不是我孩子的爸！”周粥冷笑一声。 “嘿！这有什么？不就是一个名字嘛！大不了，你让你孩子拜他做干爹好了！” 周粥起身，回到房里，坐在书桌前，有些痴痴然。 她心想，王林果然是个知己！可惜有缘无分！ 想了半晌，她起身，坐到古筝前，随手一弹，就是一曲穷得叮当响。 她没有戴义甲，只靠指甲的力量弹，很吃力，手指也疼，但她还是坚持弹完了。 弹完之后，她双手一扫古筝，然后趴在上面，轻轻抽泣。 第二天中午，周粥下班回来，刚到门口，就看到几个工人正在抬一架钢琴进自己家门。 周军和王琳已经回来了，正在指挥工人们：“慢点，慢点，别碰着了！这钢琴可贵了啊！” 工人们笑道：“我们知道贵，我们都是专业抬钢琴的！老板你就放心吧！” 周粥芳心一阵狂喜，问道：“钢琴？” “是啊！不是你买的吗？”周军笑道。 王琳道：“周粥，你还真是厉害，说买就买了啊？” 周粥羞涩的一笑。 工人们把钢琴抬进客厅摆放好。 一个送货的工人，拿出一叠收据、发票来，问道：“哪位是周粥周小姐？” “我是周粥。” “周小姐，麻烦请你签个字。我们是按照指定时间，送到了指定地址，中午十二点半之前送到的，没有错吧？” “嗯，没错！” “钢琴在送货之前，我们已经帮你调试过了，请你试试音，如果有不对的，我们再帮你调试一遍。以后如果有任何质量问题，或者需要售后服务的，请拔打这纸上面的热线电话，我们的技术服务员将热情为您上门服务。”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不客气，请你试弹一下吧！看看音准怎么样。对了，琴凳也是配套买的，我们给你一起送过来了。” “嗯！” 周粥在琴凳上坐下来，颇有仪式感的挺了挺腰身，打开琴盖，那钢琴上的黑色烤漆，亮得发光，88个黑白分明的琴键间错有致，52个白键，36个黑键，黑白交错，孕育着不同的美妙琴音。 她嘴角漾起一抹浅笑，双手自然的放在琴键上，轻轻按触出一组和弦，振动出不可思议的乐声！ 这架钢琴是如此的古朴、生动和迷人啊！ 她十指在平滑的琴键上翻飞，琴声时而恬静，时而铿锵有力！ “好！太好了！”周粥嫣然笑道，“声音有如天外仙乐！这是极好的钢琴！” 工人笑道：“当然好了，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进口钢琴！8万6呢！” “什么？”王琳的脸色一变，“八万六千块钱？” “是啊！你们不知道价格吗？”工人笑道，“这是进口的，我们店里最贵的一款！当然还有更好的三角钢琴，不过三角钢琴更适合大厅演出，家里不合适摆放。好了，没问题的话，我们走了啊？” 周粥笑道：“谢谢你们了！慢走！” 王琳冷笑一声，对周军道：“好啊，周军！” 周军道：“是好啊！挺好听的！” 王琳憋着一股气，说道：“你跟我进屋里来，我有话问你。” 周军道：“我听粥粥弹钢琴呢！真的是太好听了！” “你过来！”王琳拉着周军进了里屋，把门关上，问道，“说吧，周粥买钢琴的钱，哪里来的？” “我我不知道啊！”周军茫然道，“你问我干嘛？你去问她啊！” “呵呵，你们兄妹有意思啊！你说，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一张存折？是不是全给了周粥？” “天地良心，我家里哪有那么多的钱啊？你以为我们是干什么的？”周军急忙辩白道，“我们全家人都是拿死工资的！那五万块钱，已经是我家所有的存款了！你家也全是工人，请问你家里存了几万块钱啊？” 王琳一怔：“我家哪有什么钱存啊？” 周军道：“就是说啊！大家情况都差不多的嘛！我家人多，工资稍微高一些，但也存不了太多的钱啊！” 王琳道：“那你解释解释，八万六千块钱，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周军道，“你去问周粥！” “我不问，你去问！” 周军道：“你不问，我更不敢问了！” 王琳相信周家的确没有这么多钱，如果只是一万五的钢琴，她还相信是周家父母给的，八万六，肯定不是周家的钱！周家如果真的还另外有八万六，就不会死盯着她手里的五万块钱了。 她思索道：“不对啊，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谁给她的？” 周军摇头：“不懂！” 两人没辙，只得出来。 王琳笑吟吟的问道：“周粥，这钢琴谁买给你的啊？” 周粥看了她一眼：“嫂子，你别逼问我哥了，我哥和你一样，都不知道这钢琴是怎么来的！你放心好了，我的钱，不是问家里拿的！我参加工作以后，就没问家里伸过手。” “嫂子不是这意思。”王琳笑道，“一家人嘛！关心关心你。你哪里来的钱啊？” 周粥淡淡的道：“不偷不抢，不贪不腐！你管我哪里来的钱呢？嫂子，你说是不是？” 王琳脸色一滞，朝周军使眼色。 周军笑道：“粥粥，到底哪里来的钱？八万六千啊！不是小数目！你说清楚比较好。” 周粥道：“我卖艺挣的！” “卖艺？卖什么艺？” “就是弹琴啊！” “能赚这么多钱？” “你们只听，从来不打赏！但有人愿意打赏啊！就这么挣的！” “不可能吧？八万六呢！谁这么大方？” “土豪呗！暴发户呗！你以为人人都跟我们这么穷？” “咳！”周军轻咳一声，无语的笑笑，“好吧，土豪打赏的！” 周粥抿嘴一笑，仍然弹琴。 她真的是太高兴了！ 因为这钢琴实在是太好弹了！ 这可是她的梦中之物啊！ 从小的梦想，到今天才实现！ 而实现她这个梦想的人，正是王林！ 她只说了一句，不对，她都没有跟他提过此事，只不过是王琳传了过去，他就马上过来，帮她实现了这个梦想！ 他是有多么在乎她的想法和感受？ 而且一买就买最好的、最贵的！ 太豪了吧！ 太让人感动了吧？ 弹着弹着，周粥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了！ 王琳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得无奈的走开。 周军弯下腰，凑到周粥耳边，低声问道：“妹子，这钢琴，是不是王林买给你的？上次你买琵琶的钱，也是他给你的吧？” 周粥道：“哥，你又不是我姐，不是搞新闻工作的，怎么也这么八卦？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 走廊的另一头。 王林家里。 李文娟和李文秀已经做好了饭菜，一家三口正在吃饭。 王林难得的回来吃个中饭，李文秀很是高兴，夹了只大鸡腿放在他碗里。 “你吃啊！”王林笑道。 “我这还有呢！”李文秀道。 李文娟嘟嘴道：“我就只有吃鸡翅的份了？” 王林夹起碗里的鸡腿，放在李文娟碗里：“文娟，你吃吧！我喜欢吃鸡翅。” 李文娟嘻嘻一笑：“谢谢姐夫。” 李文秀道：“就你宠着她，把她都宠坏了！” “姐，我哪里坏了？我好着呢！能吃能睡，身体倍棒！”李文娟咬着鸡腿，满嘴的油，小嘴红红的。 王林笑道：“小孩子嘛，就喜欢吃鸡腿！让她吃吧！” “姐夫，你下午有没有事？” “怎么了？”王林问。 “小蝶的两个老乡到了，我们去接下她们好不好？” “哦，可以，几点到？” “下午两点半。” “那正好，我们在家休息完就直接去车站接她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文秀道：“要我说啊，马上就过年了，她们还出来干嘛呢？” 李文娟道：“姐，人家是出来赚钱的！她们这次出来，过年就不回家，只把这个月工资寄回家里。这样不是更好？过年还可以帮我们摆摊赚钱呢！” 李文秀道：“哦，不回家那就行。不然就是浪费路费！这农村的孩子也苦啊！过年了还要出来打工赚钱。” 李文娟道：“她们在老家，一年也赚不到几个钱！听说可以出来打工，可高兴了！” 王林道：“让她们住宿舍吧！过年的时候，请她们到家里来吃个饭，看看电视。” 李文秀道：“可以啊！只要她们人老实，像小蝶那样，我就喜欢。” 一时吃过饭，看了一会儿电视。 王林低声问道：“文秀，睡不睡一会儿？” 李文秀羞涩的笑道：“又想了啊？昨晚不是给过你了吗？” “呵呵，要不够！” “小点声，别被文娟听到了。医生说了，不能要多了，不然又见红怎么办？” “轻轻的就好。” “嗯。等会儿。” 李文娟耳尖，还是听到了，凑过头来问道：“姐夫，你们商量什么坏事呢？” “别打听！看你的电视！”李文秀敲了一下她的头，“王林，你还是找本书给她看吧！这疯丫头，只要看书的时候才安静。” 王林笑道：“行啊，多得很。” 他忽然想到一事，说道：“田姐的假期到了，但她没有来找我啊！下周开始，她到底跑不跑了？我得去问问她才行。” 李文秀道：“她不跑便不跑呗，吴师傅和罗伟两个人跑也挺好的！” 王林道：“不行。还得田姐带队。” 李文秀道：“是吧？因为她漂亮？” 王林道：“你想哪去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来的人是王琳。 王琳一进门，就哎呀一声：“可不得了了！” 李文秀问道：“怎么了？” 王琳播报特大新闻似的：“你们猜，周粥买了一架多少钱的钢琴？” 李文秀笑道：“她真买钢琴了？买就买了呗！弹弹钢琴，这是好事！将来我们生了孩子，全部交给她来教！省下多少钱啊！” 王琳笑着摇了摇头：“学钢琴能花多少钱？你知道一架钢琴要多少钱吗？” 李文秀道：“不是一万五吗？王林公司买的钢琴，都是一万五买的。也不算太贵啊！” 王琳道：“一万五？那是国产的！人家是高级人，要买进口的！” 李文秀问道：“进口的啊？那多少钱？” 王琳连着做了两个手势：“八万六！” 李文秀和李文娟，都倒吸一口凉气：“八万六啊？天哪！她好有钱啊！” 王林摸摸鼻子，不言语，心想堂姐怎么这么爱八卦呢？ 王琳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八万六，她是哪里来的？” 李文秀看向王林：“对啊，她这八万六，哪里来的？” 第225章 亏心事【求月票】 王林见李文秀看着自己，淡定的一笑：“你问我啊？我哪里知道？她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啊？就算是进口的，也有性价比很高的那种，只要29000一台。我上次买钢琴时，我都到处了解过。” 他很巧妙的，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李文秀微一沉吟，不再问他。 王林问堂姐道：“她买的什么品牌？” 王琳道：“雅马哈。” 王林老神在在的一笑：“一看就是土豪买的，要是我买的话，我肯定不会花八万六买雅马哈。钢琴，以德系琴为尊。德系琴要远远优于日韩系，也优过美系。因为钢琴的发源地在德国及欧洲。德系钢琴的品质，做工，用料，工艺都是顶级的保障。就像我买车一样，我只买德系。” 这句话的说服了李文秀，她笑道：“对，我家王林只买德系，他一向看不起小鬼子的产品，除非没得选择，才买日系。” 王琳神秘兮兮的一笑：“我估计啊，周粥找到新的男朋友了，而且是个土豪！” 李文秀瞥了王林一眼：“这倒是有可能啊，周粥条件这么好，找个有钱人当男朋友，也不是稀罕事。王林，你说是不是？” 王林喔了一声：“是好事！” 王琳笑道：“她可臭美了，一直在那边弹琴呢！不过这贵家伙，音质真的好听！可惜了啊，我啥也不会！我要是生个女儿，也让她学乐器，什么都学，当个优雅的女人！” 李文秀笑道：“生个儿子也可以学的啊！你看世界上的钢琴大师，都是男人。什么贝多芬啊，李斯特啊，肖邦啊，都是男人，反倒很少听到女钢琴师的名字。” 李文娟笑道：“女钢琴师都生儿育女去了，生完儿子就教儿子练钢琴去了。” 三个女人哈哈大笑。 坐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了，下午还得上班，王琳也就过去了。 李文秀见王林一直不怎么说话，便道：“怎么了？见不得人家好啊？人家找了个土豪男友，你不高兴了？” 王林呵呵一笑：“我没有不高兴啊！” “那你拉着个脸干嘛？” “我犯困了而已。” “那睡会儿吧！” 王林来到床上躺下。 李文秀进了房，把门反锁了，趴到他身边，笑道：“你还真不高兴了？” “没有啊？”王林一把将她抱起来，“来吧！” 李文秀咯咯笑道：“这下我就放心了，周粥终于有别的男人了！” 王林盯着她的双眼：“怎么了？你一直不放心吗？” “你说呢？”李文秀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她比我学历高，也比我多才多艺，我当然有紧张感了。” 王林道：“你这是庸人自扰！” 李文秀轻轻推了推他：“你别压着我肚子，你儿子抗议了！在里面动呢！” 王林笑道：“真的在动吗？让我听听。” 李文秀笑道：“嗯，你听啊，” 王林慢慢的下去，趴在她肚皮上，仔细听了听动静：“没响声啊？” 李文秀道：“被你吓着了吧？你安静一会儿，等会他就动了。” 王林便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不一会儿，果然听到咕咕的轻微响声！ “动了！我儿子在里面动了！”王林快活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我听到了！” 李文秀一脸幸福的笑：“王林，这是我们的儿子！” “嗯！”王林一把抱住了妻子，亲她，“谢谢你，文秀，给了我一个儿子！” “嘻，你现在也认定是儿子了？” “这么调皮好动，咱们先假设他是个儿子好了！” “一定是个儿子！你妈托过梦给我呢！来吧，让你和儿子来些亲密的互动，我上？” “你侧。” “……” 下午，王林带着李文娟一起，去火车站接人。 李文娟写了一块接人的牌子，上面写着两个人名：“马春花、刘英！” 两人在出站口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两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她俩扛着行李袋，一人一个麻布袋子，脸色有些黄，又带点红，不像孙小蝶那么白净，个头也不高，一米六左右的样子，穿着带补丁的衣服裤子，鞋子是普通的胶鞋。 这就是十分普通常见的农村姑娘了。 像孙小蝶那种长得出众的，毕竟只是少数。 她俩是识字的，看到牌子就走了过来。 “我是马春花。”一个长辫子的姑娘咧开大嘴笑了笑。 “我是刘英！”短辫子的姑娘羞涩的笑笑。 李文娟高兴的和她们拉拉手，笑道：“我是李文娟，我是孙小蝶的好朋友！我等你俩很久了！这位是我姐夫，也是你们的老板，他叫王林，你们喊她王哥好了。” “王哥，你好！”马春花明显开朗些，朝王林弯了弯身子，两条长辫子一甩一甩的，让王林想起了一首歌。 刘英面对王林时，羞得满脸通红，怯怯的道：“王哥好。” “你们好。”王林帮忙接过行李，“来吧，上车。” 马春花和刘英，都是头一回进城，也是第一次坐小汽车，上了车以后，东张西望，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我先带你们去宿舍，住下来，然后再去小蝶那边，这些天来，她都是一个人守着摊位，可累着她了。”王林笑道。 “嗯嗯！我们也想小蝶呢！”马春花玩着自己的辫子，高兴的笑道。 宿舍虽然只有一个铁架子床，但马春花和刘英却十分高兴，估计她们在家里，连一张像样的床也没有。 王林看她们带来的被褥，都是些硬硬的老旧被子，而且还薄得很，比他家淘汰下来不要的被子还要差，知道乡下人家里，棉花也是个珍贵东西，一般人家很难有富余的，便道：“你们这被子太薄了，睡着会冷的，我回头送两床厚一点的被子给你们。” “谢谢王哥。”马春花道，“我们在家里就盖这样的被子呢！” 安置妥当，王林开着车，来到华亭路。 他有一段时间没来过这边了，这里也曾经是他梦想起航的地方！ 年底这一段时间，摊位生意也还不错，孙小蝶一个人守着，每天也能卖上几十条裤子。 “春花！刘英！你们可算来了！”孙小蝶看到好朋友到来，高兴的抱住了她俩，“我妈好不好？” “好着呢！你妈让我们带了些红薯和花生过来，都是年底新收的。”马春花见着好朋友，话匣子就打开了。 王林笑道：“你们先见见面，聊聊天，晚上到我家里吃饭。这样吧，春花，刘英，你俩下午就在这边跟着小蝶学习一下怎么做生意。以后，这个摊位就交给你俩看管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在这里陪陪小蝶她们，好不好？” 王林道：“当然好了！我先走了啊，晚上带她们回来吃饭，你们坐公交回来吧！” 他吩咐已毕，便来到申纺厂，直接来到食堂，拿了几个红薯，交给食堂主任胡汉林：“胡主任，你给我烤几个红薯吃。” “红薯啊？王副厂长，你好这一口啊？”胡汉林笑道。 王林呵呵一笑：“忽然就想吃了。这是乡下年底刚收的红薯，我吃了个生的，可甜了！你给我烤好了啊！要带汁的那种。” “你放心了，我烤东西，你还不知道吗？绝对清甜好吃，带汁带皮！” “好，下班前我来拿。我要拿回家当晚餐吃的！” “我送你办公室去就行了。” “好！” 王林笑着回到办公室。 陈小希在办公室里写着什么，看到王林进来，起身笑道：“王副厂长好。” “小希，今天有什么事吗？”王林放下公文包，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 他俩的办公桌是相对摆放的，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 陈小希拿着车间呈递上来的报表，拿给王林看，说道：“王副厂长，这是服装厂昨天和今天的生产报表，这是服装厂出入货报表。” “你核对过了吗？” “财务核算过了，没有错。” “财务是财务的，你是代表我，你还得核算一遍。不会算的话，就去请教周助理。” “哦，我这就核算。” “嗯！以后服装厂里的报表，报上来以后，你先核算一遍，有问题就先处理，处理不好再告诉我。没问题了，你再向我汇报。” “是，我知道了。” 陈小希给他泡了杯茶，端来放在他桌面上。 王林端起来，发现杯沿底下有一圈水印，心想陈小希刚来，比起周粥和金悦来，还是差了点火候。 周粥和金悦泡的茶，杯沿和杯底，都是干干净净的，不会产生水印子。 “小希，你准备一块干净的抹布，”王林道，“以后泡茶，这杯底的残水，一定要擦干净了，给我喝的我无所谓，但如果有贵客来，别人接过你的杯子，弄一手的水渍，就不好看了。” 陈小希这才知道，泡一杯茶，也有这么多的讲究呢！ 她慌忙说道：“对不起，王副厂长，我不懂，我马上帮你擦干净。” 茶水柜上就有毛巾，她起身拿过来，帮王林的桌面上擦干净了，又擦了擦杯底，说道：“我以后知道了。” 王林点点头：“凡事都用心，处处留心皆学问啊！没事，你坐下吧！别拘谨。” 陈小希复又坐下。 王林笑道：“助手是一个伺候人的活，需要你更多的细心和付出，你会不会觉得累？” “不累！比起车间工作来，这里舒服多了。”陈小希笑道，“对了，王副厂长，刚才房管科的杜科长来过一次，说是你吩咐他腾出来的筒子楼的房子，他已经弄好了，也安排人打扫过了，随时可以住人。” 王林点点头，这房子是他帮邓大宝弄的，马上就是元旦，如果邓大宝不食言的话，再过几天他就会过来了。 周粥走过来，看到王林在，笑道：“你有空过来呢？” 王林道：“来处理点事。” 什么事啊，其实就是馋烤红薯了！ 周粥道：“小希，你去一趟门卫室，把今天的邮件收上来。” 陈小希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王林道：“邮件不是有人送上来的吗？” 周粥白了他一眼。 王林马上明白过来，周粥这是故意支开陈小希，是有话跟自己说。 “谢谢你了啊！八万六的钢琴！”周粥嫣然一笑，“叫我怎么谢你好呢？” 王林呵呵一笑：“亲我一口，最实惠了！” “无耻！”周粥道，“回家叫李文秀亲你吧！我才不亲！” 王林道：“那咱们去后面公园亭子里看看风景？” 周粥红了脸，想到两人那天晚上在亭子里做的事，不由得身子一阵燥热：“你、你想什么呢？我不可能再跟你好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王林轻咳一声：“看看风景也不行啊？那随便你吧，你想怎么报答我都好。” 周粥抿嘴道：“再说吧！” 王林呵呵一笑，问道：“钢琴好弹吗？” “好弹，可好弹了。” “我晚上过来，听你弹？” “你过来便过来呗！脚长在你身上。” 王林哈哈大笑：“只是有一点，会不会扰民？” “怕什么！谁还敢告我不成？谁家还不放个收音机、电视机了？我弹琴的声音，比那些杂音好听多了！” “嗯，也是。” “这么多的钱，你真舍得为我花啊？” “你不是羡慕我帮李文娟买过金器吗？现在你不吃醋了吧？” “谁吃醋了啊？我又不是小女孩了。”周粥道，“不过，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 王林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 但她却飞快的将手一缩，说道：“别这样，小希等下就回来了，被她看到，你就死定了！她可是李文秀的闺蜜，也是她的眼线！你居然安排她到自己身边来当助手！你的心可真大！” 王林道：“正因为如此，李文秀对我就更放心了。反正我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是吗？一件都没做过吗？” “没有。” 周粥看了一眼门外，然后飞快的在他脸上印上一吻：“现在，你是不是做过亏心事了呢？” 王林目瞪口呆！ 周粥俏皮的一笑：“我们之间两清了啊！别再缠着我了！” 王林摸着脸，笑道：“就这啊？你的嘴可真金贵，一个印子，就值八万六！” “对啊，我就是这么贵，你看着办吧！再想纠缠我的话，我会让你放血的！会让你心痛的！”周粥得意的笑了笑，背着双手，挺着高傲的胸，走了出去。 (); 第226章 梦中的婚礼【求月票】 下午下班后，王林送李文秀三女下班，到达自家楼下后，拿出一个油纸包来。 “弟，这捧的是什么？”王琳闻着一股好浓的香味，忍不住问道。 “姐，这可是好东西！烤红薯！” “烤红薯？哪里来的？” “乡下的红薯，我交待食堂刘主任帮我烤的，他们食堂有大灶，有炭炉！好烤得很。” “天哪，我要吃！”周粥惊叫一声，“我最爱这个味了！快给我一个。” 说着，她不由分说就过来抢王林手里的烤红薯。 “给你吃，小心烫着。”王林打开油纸，里面有几个烤得金黄流汁的烤红薯。 周粥拿了一个，双手捧着，馋涎欲滴，也顾不上烫，不停的换手拿着，撕开皮来就咬。 这烤红薯烤得好，皮是脆的，一撕就开，里面是一层金黄的汁，浓香四溢。 “瞧把周粥馋得，有这么好吃吗？”王琳咯咯笑道，“弟，给我一个。” 王林分了一个给她。 李文秀也拿了一个，几个人就站在寒风口里，剥开烤红薯，吃得不亦乐乎。 “天哪，这真是美味！”王琳咬了一口，笑道，“我以前也吃过，干干瘪瘪的，并不好吃啊！今天的怎么这么清甜呢？” 王林道：“红薯也分品种的，还有就是烤的手艺高低，必须得烤出这种汁来才好吃，不然就是干干瘪瘪的。” 上楼的时候，周粥手里的已经吃完了，她看看王林手里，只剩下一个了，便不好意思再要。 王林捧着一个烤红薯，回到家里，分了一半给李文娟吃。 李文娟瞪眼道：“就半个？我要吃两个的！” 王林道：“琳姐和周粥一人吃了一个。这半个还是我留给你的呢！” 李文娟无奈。 孙小蝶和她的两个老乡都来了，正在帮忙做饭菜，闻言笑道：“不就是一个烤红薯吗？我们在家里，年年都吃，都吃腻了，看见红薯都没胃口了！” 李文娟道：“你懂什么！物以稀为贵，我们平时吃得少，见着这物才稀罕！” 王林道：“是这个理，真要天天吃，吃上三天保准就腻了。” 李文秀道：“别说是烤红薯了，便是冰糖燕窝，我吃多了以后，感觉也就这样了。” 李文娟道：“姐，你吃腻了的东西，赏一点给我吃呗？” 李文秀笑道：“等你怀孕了再说，我留一点给你啊！这东西经存。” “……” 马春花和刘英，都是第一次到城里人家来，看任何一个家具、电器，都觉得好玩、新鲜，但又不敢乱动，更不敢乱说话，乖巧的坐着，别人吩咐做事，她们才麻利的动一下。 李文娟没看了，又开始到处找录相带看，她翻出一本《警察故事》放进录像机里看起来。 马春花和刘英，头回看这么大尺寸的彩电，被吸引得目不转睛。 李文秀对王林道：“这两个小姑娘，也太寒酸了吧？在城里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多不体面啊？” 王林道：“我问过她们了，这已经是她们最体面的衣服了。” “啊？这么穷的啊？”李文秀怜悯心起，说道，“我把我不要的衣服翻出来给她们穿吧？不知道她们嫌不嫌弃呢？” 王林道：“她们哪有资格嫌弃啊？家里那两床不要的棉被，也送给她们吧！我看过她们带来的被子，晚上不冻病才怪，又薄又硬。” 李文秀道：“难怪就算是快过年了，她们也愿意出来打工，我家要是这境况，我早就出来赚钱了。” 王林沉吟道：“你身材高挑，你的衣服，她们穿怕是不太合适，还得改动，也麻烦，你去找周粥，她的衣服，尤其是她姐的衣服，比你的小一码，而且她们的旧衣服只怕更多，也更合适马春花和刘英穿。” “你和周家熟，要说你去说。”李文秀道，“我可不去！” “行，那我等下去。” 吃过饭，王林便到周军家里来。 站在门外，也能听到悦耳的钢琴声。 进入屋里，看到周粥坐在琴桌上，正在弹奏。 王琳问道：“弟，你吃过了吗？” 王林道：“姐，我吃过了。你们这边，有没有不要的旧衣服，我给马春花和刘英两个小姑娘穿。她们刚从乡下来，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太寒酸了，也冷！” 王琳道：“我的衣服不多啊，哪有几件不要的旧衣服？” 她指了指正在弹琴的周粥：“她的多。” 周粥也听到了，说道：“拿我的吧，我有好多不要的。” 王林跟着周粥，来到她房间。 周粥的旧衣服的确很多，很多都是买的时候头脑发热，试穿好看就买了下来，过后觉得不好看了，便不再穿。 要不她的钱，花得像流水一样呢？ 别人的衣服，都要穿好几年，她是每年都要添好多新衣服。 周粥翻出来一些旧衣服，拿袋子装了，递给王林。 王林仔细的一件件把衣兜掏了一遍，怕她落下什么东西在衣服里，然后才一件件折叠好。 周粥笑道：“你比我还细心！” 王林呵呵一笑：“谢谢你的爱心捐赠！” 周粥道：“没事，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拿走了我的旧衣服，你得还我几套新衣服。” “你可真会算计！”王林道。 “不愿意送我衣服？” “愿意！改天你去我家店里，随便你挑选，我买单！” “这还差不多！” 王林想到胡玲买衣服的事情，改口说道：“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呢？” 王林把胡玲买衣服，李文秀大闹一场的事情说了。 “她这么厉害？连自己的亲嫂子，她也这么小器？” “是真的。”王林认真的道，“那天把李文娟都骂哭了！所以啊，我还是给你钱，你自己去买吧！” “那算了吧，你上次给我的钱，我还有呢！我自己去买！你得了这么个好老婆，是不是特得意啊？” “呵呵，我是有苦难言，你都不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说说呗，你和她之间，有什么事？” “以后有机会再说，你先去弹钢琴来听。” “嗯。”周粥见王琳在门外走来走去的，也知道不方便谈事，便走了出来，继续弹琴。 周军把王林上次带来的那瓶剩酒拿出来，和王林两人一起喝酒聊天。 “同一个爹妈生出来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我死活学不会乐器，不管是哪一种乐器，我都觉得特别难学，但我妹妹却一学就会！你说气不气人？”周军用手抓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 王琳笑道：“讲天赋的！要我学，我也学不会。这些琴键，不是黑就是白，都是一个模样，为什么弹出来的声音却不一样呢？” 王林道：“乐器的原理，其实大同小异，不外乎三种，一种是打击乐，敲打就能发出声音，这个道理是人都懂。二种是管乐，气流引起管内空气柱振动而发音，拿片树叶也能吹出声音来，就是这个原理。三种是弦乐，就是使拉紧的弦振动发音。钢琴属于弦乐，钢琴的琴体内部装有音板和许多拉紧并列的琴弦，这是我们看不到的，我们按上面的琴键，钢琴里面的弦槌就会击打琴弦发出声音。” “哟，你挺懂的啊！”周粥啧啧两声，“来，过来，弹两下听听。” 王林笑道：“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吧？” 周粥昨天晚上输了给他，兀自不服气呢，心想今天一定要让你当众认输不可，便道：“班门弄斧的意思你懂吗？首先必须懂得卖弄斧艺，你才能去鲁班门前卖弄！你懂得弹钢琴吗？你以为你会弹古稳筝，就会弹钢琴了？有本事来弹一曲啊！” 王林看得出来，她心高气傲，很不服输，有心降服她，便道：“我要是再赢了呢？” 周粥道：“你还能赢？我才不相信！你真要再赢，随便你怎么样！” 王林道：“我要是赢了，你喊我一声师傅吧！” “你还想当我的师傅呢？”周粥道，“不学无术，好为人师！先弹吧！弹出曲调来再说。” 王林道：“那我就献丑了？” “有丑就献吧，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周粥轻轻推了他一下，然后按住他的双肩，让他坐下来。 王林调整呼吸，酝酿情绪。 小百灵买了钢琴后，他有空也经常去练一练手。 乐器，只是他的业余爱好，他从来也没认真的去当成一门职业，去钻研、去发展。 因为某些东西，你一旦当成职业来做的话，就失去初始的乐趣了。 “哟，王林真的会弹钢琴？”周军惊讶的起身，走到身边来看。 王琳也放下毛活，走了过来：“弟，你什么时候学过钢琴了？别出丑了！让周粥弹吧！” 周粥道：“别！就让他弹！今天他要是弹不出曲子来，我就让他、让他给烤一百个红薯来！” 王林呵呵一笑：“好！我开始了！” 他正襟危坐，双手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开始弹琴。 琴音有如流水一般清澈的流出，是那样的自然、美好！ 这首曲子，带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轻灵欢快的感觉，像有一个男人，牵着心爱女人的手，在青青的草地上奔跑、嬉戏！周围有儿童在玩耍，有乐队在演奏，蓝天白云，绿水青山…… 曲子快慢结合，清新自然，令人陶醉，把人带进一种唯美的梦境！ “呀！”周军震惊道，“王林，没看出来，你这琴，弹得可以啊？这是什么曲子，我仿佛看到了一场豪华盛大的婚礼！” 王琳也自震惊：“是啊，我也像是看到了婚礼！而且是那样的美好！听完之后，我心情都变得愉悦了！好像自己又当了一回新娘子似的！好感动！” 王林微微一笑：“这首曲子，就叫《梦中的婚礼》。献给可爱美丽的周粥小姐。” 周粥双手掩住脸，晶亮的眸子里，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刚才那曲子，真的出自王林之手啊！ 太震撼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错过了一个怎样的宝藏男人！ 其实王林的手法，只能算是业余。 但是，人的期待感是不一样的。 如果他的身份，本身就是一个钢琴家，那他要是弹成这个样子，肯定不会有人夸奖，甚至有人会喝倒彩，觉得一个钢琴家弹成这样，也不过尔尔。 可是，在现场人的眼里，他的人设，一直就是一个跟音乐无关的人，所以，当他弹出钢琴曲来时，哪怕不是那样的完美，也一样能震撼人心！ 这就好比，一个一流剑客，打败一个二流剑客，并不算本事。 但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乱拳打死了老师傅，那就很震撼了！ “王林！你、真的太棒了！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你了！”周粥的表情，说不出来是哭还是笑，“你怎么可以如此出色？” 王林长身而起：“献丑了。其实我知道，我弹的很一般。” 要不是兄嫂在场，周粥多么想扑进他的怀抱，抱一抱这个曾经心爱过的男人啊！ 如果说，以前的爱，来得那么突然，只是一场情与欲的游戏，那么，从此刻开始，周粥对王林，生发出一种完全不同的爱恋！ 这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感受到的爱情！ 眼前的男人，不仅长成了她喜欢的模样，还拥有她渴望的灵魂！ 徐志摩当年曾写下这样一段文字：“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这段话，曾经感染过无数青年，为追寻灵魂伴侣而爱。 周粥觉得，王林就是她的灵魂伴侣！ 然而，她却爱而不可得了。 听着世间最美好的曲子，周粥却有着人间最悲凉的感受！ 王林赢了，但他并没有再说什么，输了的人要求怎么样的话，因为他并不是为了赢，只是为了征服周粥。 他哪怕被周粥遗弃在爱的废虚里，他也要让她明白，你遗弃的，并不是垃圾，而是一颗明珠。 从周粥的眼神里，他读懂了她内心的悔恨和难过。 这就足够了。 王林的呼机响了起来。 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忙，还没有去过小百灵。 沈雪想她了，通过无线电波在呼唤他！ 王林看看呼机，笑道：“我有事，我先走了。姐，你帮我把这包衣服给我送过去吧，再见！” 周粥看着他的身影离开房间，她的灵魂，也随之被抽空、被带走！ 她痛苦的坐下来，弹出一曲悲壮的《命运》！ 第227章 掐死他！【求订阅】 王林完成了他在周粥心里的逆袭。 他用一曲如梦似幻的《梦中的婚礼》，彻底征服了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打败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以为是！ 终于报了她写下分手信的一箭之仇！ 从此以后，她也不会再小觑王林了。 哪怕她是一个大学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是一个出身不凡的女人！ 王林也用自己的行动、才艺、金钱，从各个方面，完美的、彻底的，让她臣服于自己膝下。 他和周粥的分手，真是赌了气的！ 周粥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十分的伤人！ 王林虽然嘻嘻哈哈，不跟她一般计较，但他内心深处，何尝没有一种想逆袭的渴望？ 今天，他终于成功了！ 然而，王林却开心不起来。 他走出周军家，下了楼。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王林仰头，伸展双臂，用头和脸，享受雨水拍在脸上的冰凉。 “王副厂长？你在干什么？”张美云提着一个袋子，撑着一把花雨伞，从外面走进来，咯咯笑道，“看天气吗？” 王林淡然说道：“没什么！” 张美云道：“喂，要不要我借伞给你？” “不用！”王林摆了摆手，走到车门前，打开车门上了车。 “怪人！”张美云收了雨伞，款款上楼去了。 王林来到小百灵。 沈雪今天没带班，在三楼房间里。 王林上来的时候，看到她弯着腰，在弄一个电饭煲，瀑布般的黑发，垂直而下，遮住了另外的半边脸。 “王林！”沈雪笑道，“我买了个三角牌的电饭煲，以后我也可以在家里做点吃的东西了。我一个人反正也吃不了太多，煮点面、下点馄饨什么的，特别方面，也可以煲汤做饭呢！多方便是不是？” “你不嫌麻烦就好。”王林笑道，“其实这层楼还有几间空房，我拿一间给你装个厨房就好了。” “没必要专门装个厨房。我也很少下厨。”沈雪笑道，“你来看看，我煮了什么？” “鸡汤？”王林闻到味道了。 “嗯！”沈雪道，“我买了半边鸡，等下我喝汤，你帮我把鸡肉吃完。” “啊？”王林失笑道，“哪有这样分的？” “我不吃鸡肉嘛！吃了长胖的！”沈雪道，“我就用鸡汤下一点面吃好了。” “你还没吃晚饭呢？” “还没有，马上就要正式录制节目了，我今天练了一天了。” “别太用功了，你已经跳得很好了。” 沈雪把鸡肉盛出来，端给王林吃。 王林盛情难却，只得吃了。 沈雪看他吃得香甜，笑问道：“好不好吃？” “好吃，就是有点淡了。” “我再加点盐？” “不用，淡有淡的味道。” “王林，其实我也会做饭菜的，只得做得少而已。” “我知道，我以前去你家里吃过饭的。” “你不要嫌弃我哦，我不会的东西，我会慢慢学的。” 王林听到这话，倒是一愣。 沈雪在下面条，没留意他的表情：“正式录制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要去现场，你是杰出青年，要参加颁奖礼。” “是的，我也要到现场去的。到时我们一起去，一起回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雪下好了一点面条，端出来和他一起吃。 “好吃！”沈雪笑道，“鸡汤面，你要不要试一点？” “不用了，我这里够多鸡肉了。”王林笑道。 两人吃过饭，沈雪收拾干净。 “我租了个录相带回来看。”沈雪笑道，“是个鬼片哦，所以你得陪我看完才能回去。” “什么鬼片？” “胭脂扣。” “《胭脂扣》？”王林讶道，“张国荣和梅艳芳演的啊！现在市面上有了吗？” “我今天去买菜的时候，路过租赁店，正好看到新片到货的黑板上写着这个电影名字，我一看这名字就来了感觉，就租下来看看。” “好，这个好，放出来看看。” 沈雪蹲下来，打开录像机，把胭脂扣的录相带放进去。 这部电影，是根据李碧华同名改编的，讲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香江石塘咀名妓如花与纨绔子弟十二少感情纠葛的故事。 故事情节其实很简单。 石塘咀的红牌阿姑如花，与富家公子十二少倾心相爱，却遭遇对方家人反对，后来她与富家公子一起殉情，定阴世之约。在“地下”苦等50年的如花，始终不见他的身影，于是来到阳世，寻找以前的爱人。结果发现十二少被救活了，一直苟活在人世。 这部电影，是梅艳芳第一次当女主角，她本人也很喜欢这个角色的造型，甚至希望用这张剧照作为遗照。 更为恐怖的是，该片中如花与十二少的悲情旧梦，成为冥冥中的谶语，为剧中两位主角暗暗设计了一场死亡的约会，从而使得观众们在重看这部电影时更多了一些心疼和遗憾，把我们带回了那个凄美的故事中。 电影的服化道都十分用心，梅艳芳演鬼，真的是入木三分，让人不寒而栗。 她爱的时候，爱得狂热。客人给再多的钱，她也决不为之背叛他；与他母亲表明心意的再艰难的会面，她也愿意一人去承受；既然世界无法苟全二人，她也不愿看他受苦，于是双双奔赴黄泉，而后苦苦等待五十三年，也不曾后悔。 阴与阳的交错，生与死的隔离，留给观众的，是对爱情、生活、人生的思考。 王林看得如痴如醉，沈雪却哭了一次又一次。 “十二少最后是不是娶了那个叫淑贤的女人？一边为她戴耳环，一边想着死了的如花？”沈雪依偎在王林怀里，伤心的说道。 王林道：“最后十二少还是孤苦伶仃，家道败落，妻离子散，一个人在剧场打零工养活自己。这种苟活，对如花来说，其实才能最大的讽刺。这个戏让人明白，没有人值得你去献出生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沈雪道：“这部戏，是拍给女人看的，是让女人认清男人的真面目！” 王林道：“有这个意思。这部戏的原著，就是一个女作家写的，也很好看。” “国内能买到吗？” “这个我没留意。就算买不到，我们去香江也能买到。” “对哦，我们马上就要去香江了呢！”沈雪马上又高兴起来，一扫看电影时的伤感。 “你看了鬼片，晚上一个人睡，怕不怕？”王林问道。 “不害怕。这个鬼，我一点也不怕。”沈雪道，“我要是遇上了她，我也会帮她的。”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沈雪听到外面下雨声，说一声：“你等等。” 她穿上拖鞋，拿了一把雨伞给王林：“你带着，上下车时撑开打一下，别把头淋湿了。” “没事，还是你留着用吧！” “我还有呢！” 王林只得接过来。 沈雪依恋不舍的抱了抱他。 王林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来，吻了一下她，然后转身离开。 沈雪站在窗前，看着他撑开雨伞上了车，看着小车消失在茫茫的雨幕里。 她转过身来，又放了一遍《胭脂扣》。 她被这个凄婉的故事感动了，还想再看一遍，她拿了床被子过来，盖在自己身上，抱着被子看鬼片，看得泪花流个不停。 王林回家的路上，也在回想如花的故事，心想自己和沈雪之间，可千万别演绎成这个结局才好！ 沈雪给他的雨伞是小花伞，一看就是女人用的伞，他不好带回家，就收在后备箱里了。 他回到家里，没想到家里也在放《胭脂扣》。 “姐夫！姐夫！快来看！好好看的鬼片，我在录相带租赁店租来的！”李文娟朝他招手。 “呵呵，你一个人呢？她们呢？” “小蝶她们回宿舍了，马春花和刘英都说你送的衣服很好看，谢谢你了。” “那些都是周粥的。你姐呢？” “去周家串门了啊，还没回来呢！” “哦。”王林便在沙发上坐下来，和李文娟一起看。 “这是个傻女人！不对，她是个傻鬼！她和喜欢的人一起死，结果男的没死，她在地下等了五十几年，又上来找那个男的！”李文娟以为王林不知道前面的剧情，就一直在不停的解说。 王林哦了一声，心想每个人对剧情和角色的理解果然不一样。 “文娟，如果你是如花，你会怎么做？” “和十二少远走高飞啊！到哪里找不到一份工作养活自己？两个这么大的人了，养自己都成问题的话，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 “如果你已经是个鬼了呢？你上来找到了十二少，你要怎么办？” “掐死他！” “……” 门一响，李文秀回来了。 “哟，你在家啊？”李文秀笑道，“我和琳姐聊孩子的事，聊着聊着不知道时间了。你还别说，贵有贵的道理，周粥那钢琴可好听了，琳姐听着都不觉得烦了呢！” 王林呵呵一笑。 李文秀瞄他一眼：“没看出来，你还会弹钢琴呢！” 王林知道她在那边肯定听说了自己弹琴的事，摆了摆手：“胡乱学的。业余水平。” 李文秀抿嘴笑道：“看来，我还得重新认识你，你再次让我刮目相看了。” 李文娟道：“姐夫，你还会弹钢琴啊？教我啊！我想学。” “你想学，就去周家，找周粥学。”王林道，“我是会弹，并不代表我会教。” 李文秀道：“你在周粥家弹了个什么曲子？梦中的婚礼是吧？你什么时候也弹给我听听吧？” “现在就可以，走，去周家。” “算了吧，人家都睡了。改天吧！”李文秀也就这么一说，并没有真要听。 转眼间，到了王林他们录制节目的时间了。 王林等十大杰出青年，全部都要到本次录制现场。 为了保证有充足的时间，节目组从周一开始录制。 王林参与的时间很短，也就上台领个奖，连获奖感言都不用说，领奖之后，和颁奖领导一起，在台上站立几秒钟，整个拍摄就完成了，顺利得很，一镜就过了。 其它的节目，也是分开录制，再进行后期剪辑。 沈雪的独舞节目，也录制得很顺利，因为她为了这个节目，已经准备快两个月了，每天都练习，形成了身体记忆，别说录播，便是直播，她也跳一次就能过。 两人的节目录制完成后，本来就可以离场，但沈雪想看看团里群舞的录制，便又留了下来。 群舞的录制过程，就没那么顺利了，连着录了三遍，导演都说不满意，因为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 导演忽然看向一边的沈雪，指着她道：“沈雪同志也是你们歌舞团的啊？为什么不让她当领舞呢？她的条件比现在的领舞好多了！” 付美芳听到这个话，当场气怔。 负责带团的副团长正是蔡金玲，她笑着向导演解释：“沈雪同志的个人条件的确很出色，但她已经有独舞节目了。而且她一直没有参加过群舞的排练。” 导演摇了摇头：“你们这个领舞，差了点火候，特别是镜头感不强，沈雪同志之前的独舞就录得很好，一镜到底。你们坚持不换人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这节目的效果，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蔡金玲看看沈雪，再看看付美芳，笑道：“要不，让沈雪试试？试一次？” 付美芳的脸，瞬间有如火烧一般痛：“蔡团，你怎么可以临阵换帅呢？这可是兵家大忌！沈雪从来没有参与过排练！她能和大家配合好才怪了！” 蔡金玲道：“美芳，就让沈雪试一次镜，如果不行，仍然由你上。” 付美芳道：“岂有此理！你们都欺负我是不是？我才是领舞！” 蔡金玲道：“美芳，个人要服从大局！” 付美芳咬着嘴唇，似要咬出血来，冷哼一声：“行啊，那就让她试试好了，我倒要看看，她从来没参与排练，能不能跳好这支舞！” 蔡金玲道：“这支舞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主要就是配合。舞蹈动作沈雪都会做，她以前也在团里跳过这支舞！沈雪，你来试试吧！” 沈雪无缘无故的躺枪，招来付美芳的忌恨，心里苦不堪言，说道：“蔡团，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试试呗！快去后台换服装。付美芳，你还是做好准备，沈雪只跳一遍，如果不行的话，还是换你上台。” 事已至此，付美芳也没有办法。 王林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你恨沈雪没用。沈雪也不想上这个节目，这是导演提议的，又是蔡团附议的，你要恨，应该恨这两个始作俑者。” 付美芳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你在背后支持沈雪！你肯定给了导演好处吧？不然他能提出来换人？要不是我和秦建波分了手，你们谁敢这么对我？我现在就是软杮子！你们谁都可以拿捏我是不是？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我恨你！” 第228章 流产 王林本来是想转移付美芳的恨，因为这事跟沈雪没有关系。 没想到，付美芳居然把恨转移到了他身上！ 王林冷笑一声：“你这个人，果然不能交朋友！” 说完，他就傲然转身，坐到一边去了。 前来排练的人，不管有没有排练完，都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台下看节目录制，一是不知道接下来需不需要补录，二来也想提前看看节目效果。 不一时，沈雪换了舞服上台来了。 这是一支民族舞蹈，采用的音乐，是火爆一时的电影《红高粱》片尾曲《九儿》。 1988年的2月份，《红高粱》荣获了第3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成为首部获得此奖的亚洲电影。 这部电影，王林早就欣赏过无数遍了，在电影院播放时，曾经万人空巷，几毛钱的电影票，甚至被人炒作到了两块钱、五块钱一张。很多人都冲着宣传的剥皮戏和露戏去的，但令人遗憾的是，公映版全部做了删节，什么也看不到。 电影里的几首曲子，红遍了大江南北，《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酒神曲》更是耳熟能详。 歌舞团编排的这支舞蹈，也可以说是与时俱进，蹭了一波《红高粱》的热度，采用中国红的色彩，来演绎黄土地上的故事。 整支舞蹈情绪饱满，节奏明快，动作干净利落，具有很强的观赏性。 领舞是一支群舞的灵魂，因为领舞站在C位，是A角，处于观众瞩目的焦点，导演镜头的运用，也会更多的偏向于领舞，其它演员就成了陪衬。 正因为如此，导演对领舞的要求也就更高。 领舞跳得好不好，镜头感强不强，导演在镜头里看得一清二楚，也能看到后期的播出效果，当他觉得不理想时，当然有权利要求重录。 也许是受到连续的手伤、感冒、失恋等因素的严重影响，状态不佳的付美芳，今天演出时的确存在不少问题，这一点，就连王林都看出来了，导演不可能感知不到。 而沈雪的状态，却正好处于巅峰！ 这支舞蹈，沈雪以前也参与过排练，因为本来就是定的她为领舞，只是后来被付美芳横刀夺爱。 沈雪虽然没有参加最近的排练，但她和舞台上的同事，却是无比熟悉，这里面的演员，几乎都是小百灵的带班老师，平时和沈雪来往、聊天、交流比较多，等沈雪上台以后，她们先迅速的谈了谈话，交流走位的心得，然后演练了一遍，觉得没有大碍，这才正式录播。 群舞讲究的是团队配合，比如说表达风吹麦浪的情节时，所有的演员排成一排，每人手里一把舞扇，需要一把接一把的振动和起伏，既要求接上前面演员的动作，还要踩上音乐的节奏，只要有一个人不在点子上，就会破坏整套动作的连贯和优美，整个舞蹈就只能重演。 这是录播，小失误的话，导演可以通过镜头的切换，用领舞的近景来代替。 所以领舞的镜头表现力，就更加突出和重要。 沈雪的表情和动作，特别的优美动人，她镜头感很强，总能捕捉到镜头对自己的关注。 录制完毕，导演说了一句：“非常好！” 蔡金玲上前笑问道：“导演，这是通过了？” 导演点头道：“早就该换人了！耽误多少时间？你们歌舞团怎么选的领舞啊？” 蔡金玲心里有话，但不好讲出来，赔着笑道：“通过了就好。那咱们团里的人可以撤了吧？姑娘们录了一个小时了，一直冻着呢！” “可以了，快让她们下去换衣服！别冻坏了！”导演关心的说道。 蔡金玲如释重负，准备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现在终于通过了录制，也就可以放松心情了！ “好了，好了！导演说通过了！大家快快下去换衣服，别感冒了！”蔡金铃招呼团员们。 付美芳被人遗忘在观众席上，没有人再在乎她的存在，更没有人在意她情绪上的波动。 眼前的一切，在付美芳眼前晃动，有如走马灯一般魔幻，所有的红火与热闹，却似乎都与她无关了。 她不仅没能成为领舞，甚至连最终的节目都没有参加！几个月来的辛苦付出，付诸东流水！ 而那个被她处处压了一头的沈雪，不仅完美的演绎了独舞，还成了群舞的领舞！一个人在市春晚占了两朵高枝！ 委屈、悲愤、屈辱，种种情绪，瞬间占据了付美芳的心胸！ 她不敢冲导演发火，也不敢得罪蔡金玲，她觉得命运对她如此不公，完全是因为沈雪！ 付美芳起身，朝后台跑去。 王林看到她愤怒的表情，怕她对沈雪不利，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沈雪披上了长款的羽绒服，这是王林给她买的，专门让她演出间隙保暖用的，她正在卸妆。 演员们莺莺燕燕，谈论着刚才的舞蹈，开心快活。 “沈雪！”付美芳忽然冲了进来，走到沈雪面前。 “嗯？美芳？有事吗？”沈雪问道。 付美芳咬紧牙关，冷笑道：“你好歹毒的心肠，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切？要在今天抢走我的领舞？” “我没有啊！”沈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导演就安排我上了。要不我跟导演说一声，还是用你之前录制的节目吧？” “不需要你让！”付美芳再次被羞辱了！她怒极，抬起手来，打向沈雪的脸。 王林及时赶到，一把抓住付美芳的手腕，将她一推，厉声道：“你疯了！你自己跳得不好，关沈雪什么事？你再动手试试！” 付美芳身子往后一退，手握住小腹，慢慢的蹲了下去，她的裤子下面，缓缓的流出鲜血来！ 王林倒是一愣，不就推了她一下吗？也没见她撞到哪里，这就出血了？ 讹人也不是这么个讹法吧？ “哎呀，美芳，你怎么了？”沈雪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上前扶着付美芳。 “不要你们管我！”付美芳咬紧牙关，痛苦的道，“让我死了算了！” 有人小声的说道：“她前几天流产了！今天跳了这么久的舞，肯定又导致出血了。” “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难怪付美芳完全不在状态，演出也不在水准，原来她流产了！这就难怪了。 沈雪急道：“王林，你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啊！送她去医院啊！快啊！” 人命关天，王林也来不及细想，她们之间有矛盾，毕竟只是人民内部矛盾，还闹不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王林抱起付美芳往外走，沈雪拿起自己的衣服和付美芳的衣服，喊上赵百灵，一起跟了上来。 他们从后台侧门出来。 外面北风呼啸。 付美芳脸色惨白，泪眼汪汪，看着王林，说道：“王林，救我！求求你了！我不想死！” 王林沉声道：“放心吧，你死不了！好人才不长命，坏人都能活千年呢！” 付美芳右手紧紧抓住王林的胸前的衣领，下腹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哼唧出声，把头埋在王林怀里。 王林知道她是真的很痛，倒也害怕起来，抱着她一路小跑，来到自己的车边。 沈雪和赵百灵跟了上来。 王林沉声道：“后备箱里有床毛毯，快拿出来。铺在后座上。” 沈雪打开后备箱，果然看到有一床折叠放在里面的毛毯，这是王林放在车上备用时，有时开车外出，需要在车上小憩时用。沈雪拿出毛毯，铺在后排座位上。 王林抱着付美芳，小心的放进去，说道：“百灵，你坐后面照顾她。沈雪你坐副驾。” 赵百灵和沈雪应了一声，各自上车。 王林开着车，往医院里赶。 到了急诊室门前，王林停好车，抱着付美芳进去抢救。 三人在外面等候。 “这个付美芳也真是的，这么不小心呢？”赵百灵道，“出这么大的事，她也瞒得好紧！我是今天才知道的。” 王林冷笑道：“她这是活该受罪！她是害怕说出来，就不能当领舞了！” 赵百灵道：“她还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当领舞啊！这要是把身体搞垮了，更加得不偿失了！” 沈雪道：“你们都别说她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赵百灵道：“她就是为了争你的领舞位置，才闹成这样！你还可怜她呢？要我说，这种人，就像王林说的，活该受罪！这叫报应！” 沈雪心地善良，自然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 王林沉吟道：“要不要通知她家里人啊？万一做手术的话，需要她家里人签字的。” 沈雪道：“我去打电话吧。” 王林陪着她一起，到外面公用电话亭去打电话。 付美芳的家人听说后，马上赶了过来，找沈雪了解情况。 沈雪说自己也不清楚，你们等抢救完了，再去问美芳自己吧！ 付美芳只是流产后大出血，并无性命之虞，经过抢救，情况很快就稳定下来。 付家人完全不顾女儿的死活，指着她就是一通骂，骂她不知廉耻，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搞出人命来了，丢尽了付家人的脸面。 王林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心想都不需要别人去骂她了，她自家人骂得比谁都狠！ 付家人又开始逼问女儿，那男的是谁？在哪里？这医药费得找他来出！还有你的名誉损失费、你的青春损失费，都要找那男的赔偿！ 付美芳有如一条死鱼般，脸上没有半丝血色，比起身体所承受的痛苦来，她精神上所遭受的打击更大！ 领舞丢了，上不了市里的春晚，这对她事业上的打击是巨大的！以后还能不能得到台里的重用？这是未知数。 和事业上的失败比较起来，失恋的重创，反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是不是秦建波？一定就是秦建波！我早就说过了，那男人看着就不靠谱，你不相信妈的话，一定要和那个花花大少在一起！这下好了，你遭报应了！”付母淌着泪水，既憎恶秦建波的始乱终弃，又痛恨女儿的不争气！ 王林朝沈雪使了个眼色，沈雪会意，拉了拉赵百灵，三个人默默的退出了病房。 “我送你们回去。”王林道，“电视台那边还用去吗？” “不用去了。”沈雪道，“都录完了。我们回家吧。百灵，你也回家吧？” “嗯。”赵百灵道，“我们去学校吧！我们总得开个庆功宴吧？沈雪，你得请客！” 沈雪本来是最高兴的一天，但也笑不出来，说道：“改天吧？好不好？付美芳也是我们一团的成员，她今天这样子了，我们却高高兴兴的去聚餐，也太说不过去了。” 赵百灵道：“这是她自己遇人不淑，能怪谁呢？秦建波也真是的，这么狠心！那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把美芳害这么惨！” 三人来到车边，沈雪看看毛毯，说道：“王林，毛毯上沾了血！” 王林道：“我就知道会沾血，所以才叫你拿毛毯铺到座位上，不至于弄脏我的车！把毛毯丢了吧！我也不敢再用。想想就恶心。” “多好的毛毯啊！太可惜了。”沈雪摇了摇头，把毛毯拿出来，顺便把座位擦拭了一遍，然后将毛毯丢到了医院门前的垃圾桶里。 这时，门口一辆夏利车开了进来，秦建波探出头来，问沈雪道：“沈雪，美芳在哪里？” “你还知道有个付美芳呢？”沈雪冷冷的道，“她在急诊室的病房里，你去找她吧！” 秦建波停了车，急忙下车往急诊室里走。 这时，付家父母正好出来，迎头撞见秦建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冲上前，对着秦建波就是一通打。 秦建波用手护着脑袋，一边跑一边喊：“叔叔，阿姨，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是来看美芳的！美芳人在哪里？” 沈雪听到了，便道：“秦建波心里还是有美芳的。” 王林冷笑道：“你以为他是好心来看付美芳？他是害怕出人命，也害怕付家人闹到他单位去，搞得他身败名裂呢！不信你等着瞧！” 果然，那边付母指着秦建波道：“姓秦的，你这个禽兽！这事我家跟你没完！我们准备报警了！我们还要到你单位里去闹！你害了我的女儿，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们要让你万劫不复！” 沈雪看了王林一眼：“……” 第229章 美人计 王林觉得搞笑又讽刺的是，所有人都在这边打闹，在争自己的利益，受伤害最深的付美芳，却一个人躺在病房没有人照顾！ 就在这时，付美芳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脸色惨白得有如一张白纸，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曳，像是随时有可能被风吹倒。 沈雪本来已经上了车，看到付美芳出来，又下车去扶住了她。 付美芳一手搭在沈雪身上，一边竭力喊道：“你们别吵了！” 秦建波和付家父母，都愣了片刻，然后都跑了过来。 “美芳，对不起，是我的错。”秦建波痛苦悔恨的道，“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我要是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我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也没想离开你，就是见你太任性，想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你别说了，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付美芳凄然一笑，“现在这个时候，你说这种话，还有意义吗？” 秦建波伸出双手，想来搀扶付美芳，同时说道：“美芳，我们结婚吧！我娶你！我真心真意的！我们明天就结婚！” 付美芳怔道：“你说认真的吗？你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秦建波道：“我认真的，我们马上结婚，只要你愿意。” 沈雪低声道：“美芳，你想清楚了。这个男人，还值得你托付终生吗？” 付美芳凄然一笑：“我都为他堕过胎了，你说我还有得选择吗？还有哪个男人肯要我这残花败柳的身子？” 沈雪道：“你别这么想，一个男人真爱你的话，不会在乎这些的。” 付美芳道：“沈雪，我不恨你。我只是嫉妒你。为什么你就有王林那么好的男人喜欢你呢？我却遇不到他那么好的男人？你好好珍惜他吧！今天谢谢你，也谢谢王林救了我的命，等我身体好了，我再来向你们道谢。” 沈雪知道她主意已定，不可能轻易改变，也就不再多说。 秦建波扶住付美芳，说道：“美芳，我扶你进去，你好歹再住两天院吧？先把身子养好了，我们就结婚。这一次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了。” 付美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住了秦建波。 沈雪转身离开，上了王林的车。 赵百灵道：“真是孽缘！秦建波都这样对她了，哄她两句，她又和他在一起了？付美芳活得太卑微了！” 沈雪道：“这说明，付美芳是真心爱着秦建波的。一个女人为了爱，可以牺牲一切的，就像如花一样，连生命都可以舍弃不要。” 王林什么也没有说，人家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与他何干？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的饭点，他便请沈雪和赵百灵在外面吃了饭，这才回到小百灵去。 沈雪今天不用带班，又完成了录制工作，难得的一身轻松，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往床上一趴，笑道：“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王林笑道：“那你就休息几天，我们元旦节去香江。” “嗯！”沈雪笑道，“我们去石塘嘴看看！” “如花住的地方？” “嗯，我想去看看，好不好？” “那都是家想出来的情节，你还以为这是真的故事呢？”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被感动了。” “好吧，你想去哪里都行。” “香江的物价好高的呢，我是不是要多带些钱过去？我看电影里面，他们吃一餐饭就是上千块钱，租个房子要两、三千块钱一个月呢！” “这都是富人的生活。”王林笑道，“演电影嘛，当然要展示好的一面。其实香江也有很多穷人，住着几平米的房间，食不裹腹，从早工作到晚。像九龙城寨那种地方，就更是恐怖！钱的事，你别就操心了，我会带够钱去的。” “美芳说，她特别嫉妒我，因为你对我这么好。”沈雪坐了起来，拉着王林的手，让他坐在自己床沿，她把头枕在王林的腿上，笑道，“我也觉得我是最幸福的女人！” 王林伸出手，轻轻摸她瓷白的俏脸。 沈雪问道：“你回不回家啊？” 王林道：“今天晚上我还有事。我在外面一天了。我明天再过来。 沈雪起身，送他离开。 王林回到家里，意外的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就连李文娟也不在家里，屋里黑灯瞎火的！ 他打开灯，看看时间，晚上七点半，这个时间点，李文秀和李文娟能去哪里？ 王林倒了杯茶喝了，想到田晓青他们今天正好回来。 时间有限，元旦之前，他们只能再跑一趟国库券了。 而田晓青还没有跟他说，到底要不要停薪留职的事。 他想了想，起身要去田家一趟。 刚走出门来，就看到李文秀姐妹俩，和王琳一起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 “哟，你回来了啊？”李文秀笑道，“我们在琳姐家耍呢！你要出门？” “我去趟田姐家。”王林道，“她办不办停薪留职，我得去讨个准话。” 李文秀道：“你是老板，还要你去她家问信？她不来便不来呗！你这么器重她？她有这么好吗？” 王林知道她是在吃干醋，懒得解释。 王琳笑道：“文秀，我弟这叫礼贤下士！现在请人可难了，有才华的人，大多骄傲，又难合群，半桶水的人倒是喜欢巴结老板，但用起来又不趁手啊！” 王林笑道：“还是我姐懂我！” 李文秀道：“那你去吧！琳姐，我们回家聊天。” 王林开着车，来到田晓青家外。 他敲了敲门。 田晓青开的门，一看是他，笑道：“王林，你怎么来了？” 王林笑道：“来看看你。你在干嘛呢？” 田晓青笑道：“刚吃过饭，在看电视呢！你进来坐啊。” 王林进入她家，四下看看，不见田德龙和安凤两口子，便问道：“你爸妈呢？不在家啊？” “他俩去我大伯家串门了，我堂哥准备找对象了，喊我爸妈过去商量呢！” “哦！”王林坐了下来，看着她家换了大彩电，也买了冰箱和洗衣机，笑道，“怎么不买套沙发？” “客厅太小了，沙发不好放。等换了大房子再说吧。”田晓青倒了一杯水来，放在王林面前，“你喝茶。” “谢谢。”王林端起来，喝了一口，问道，“田姐，你怎么想的？停薪留职，办了没有？” 田晓青笑道：“你这么着急的吗？我本来想着，明天去你家的时候，再跟你谈这个事情的。谁知道你大晚上的又跑了过来。” “呵呵，这事不落实，我睡着都不踏实。”王林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每次都是拿两百万给你们在跑。这是因为我相信你，给你再多钱，我也不害怕。你要是不在的话，我师傅人太老实，被人一诈，估计就要出事。” 田晓青道：“那我要是不留下来呢？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王林道：“你真的不留下来帮我，我也只好铤而走险，让我师傅和罗伟跑一跑，我再安排两个人和他们一起跑。不过，我会睡不着觉了！神经衰弱是迟早的事。” 田晓青道：“你也知道跑累了，想休息，那我也累啊。怎么办？” 王林道：“过年的时候，可以休整半个月嘛！带薪休假。” 田晓青道：“你知道我爸妈怎么我说的吗？” “愿闻其详。” “我妈说，我再这么跑两年，我的终身大事就要耽搁了。你想啊，我成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宾馆里，我上哪里去认识男人啊？又哪里有时间去谈恋爱？” “这倒是个现实难题！终身大事重要！”王林沉吟道，“行了，我明白了。我另外找人吧。” 田晓青白了他一眼：“你明白什么啊？你就明白了？茶还没喝完，你就要走了？” 王林呵呵笑道：“我没走啊！” 田晓青剥了一个桔子，递给他吃。 王林笑道：“我家文秀都没给我剥过桔子吃。没想到田姐粗中有细。” “我平时表现得很粗吗？” “不粗，你是个很温柔很细腻的姑娘。” “嗯，就是没男人要！” 王林吃着桔子，失笑道：“可能，真的是因为你帮我做事，没时间接触其它男人的原因。你以后不跑国库券了，可以多去参加舞会什么的，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个人问题了。你们单位男人多啊，又个个都是猛男！随便找一个也不错的吧？” “你找李文秀，是随便找的吗？” “那倒不是。” “凭什么我就要随便找呢？” “哈哈哈，我又说错话了。” “王林，跑完这一趟之后，我要出去旅游一趟，其实也不算是旅游，是出去办件事。” “哦，那你去吧，反正你也自由了，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也挺不错的，说不定还能来一段旅游偶遇，碰见一个合适的恋爱对象呢？” “你先听我说完啊。”田晓青拿起水果刀，削着一个苹果，她削苹果皮，削得又快又好，那皮一直是连着不断的，长长的苹果皮，垂到了地面，那苹果也就削好了。 她小心的夹着苹果两端，递给王林。 王林笑道：“好吧，我又享受了一回。” “你家李文秀，从来没给你削过苹果吧？”田晓青嫣然一笑，“你这过的什么生活啊？你不是大老板吗？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的？” “也不是没有地位，只不过她想不到这些细节上来。我家里都是我照顾她多一些。” “这说明你是个好男人啊。”田晓青放下水果刀，说道，“说正事。我们领导找到我，让我帮忙办一件案子。” 她说到这里，忽然起身，打开房门，朝外面看看，然后关紧门。 王林不由得一阵紧张：“田姐，要是重要的案情，你就不必向我说了。” 田晓青道：“没事，你又不是外人。我们领导跟我说，因为我最近都不在所里，也没有公开露过面，对罪犯来说是个生面孔，别人不会留意到我，所以打算派我出个任务。” “是不是特别艰险的任务？” “不好说。领导要我带队，去抓捕一个人回来。因为那人不认识我，我又是个女人，比较好行动。” “为什么女人好行动？” “女人可以勾引他，引他上当。” “啊？美人计？” “差不多吧！” “那人在哪里？” “在香江。” “可是，你们去了那边，并没有执法权。直接和香江那边沟通，请求他们出面帮忙抓人就行了，他们抓到以后，交给你们带回来。” “如果是特大刑事案件，当然可以这么合作。问题是，这个人还只是一个犯罪嫌疑人，我们还要引蛇出洞，搜集证据呢！我们拿到证据以后，自然可以向香江警方申请协助抓捕他归案。” “能问一下，那人犯了什么罪吗？” “职务犯罪。” “我懂了。”王林道，“你跟我说这个事，不会只是为了跟我聊聊天吧？” 田晓青笑道：“王林，你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 王林笑道：“这词，一般用来形容你这样的女人。” 田晓青十分严肃的说道：“这次行动有危险，我如果能回来，我就答应你，停薪留职，帮你两年。” 王林浑身一震：“危险？那你为什么还去？你直接办停薪留职就好了，没必要去涉这个险啊！” 田晓青道：“我不涉险，你不涉险，大家都不涉险，谁来维护国家和平？” 王林一怔：“你是个高尚的人。是我落于下乘了。” 田晓青忽然伸出右手，放在王林手背上，真诚的说道：“王林，如果我回不来的话，我放在你那里买卖国库券的钱，你帮我拿给我爸妈。并向他们说明我的去向。他们现在并不知道我要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 “……”王林呆住了！ 她这是在交待后事啊！ 她已经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了！ 看来这一趟行动，真的十分凶险，只怕凶多吉少！ “田姐，非去不可吗？” “有些事，我们明知道不可为，但必须为之。”田晓青道，“王林，你是我信得过的人。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你明白吗？” “我知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没得选择。组织既然把重任交予了我，我粉身碎骨也要完成。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来找你谈停薪留职的事了吧？” “……”王林心里翻江倒海，一种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他问道，“你哪天去香江？” “元旦！” 第230章 自作多情！ 王林听田晓青说出元旦节也要去香江的话来，不由得一怔：“你打算元旦节去吗？” 田晓青道：“因为我是以旅游的身份前去，造成和那个人的偶遇，这样才不至于引起对方的怀疑。元旦节出去旅游，是最恰当不过的。” 王林笑道：“巧了，我元旦也要去趟香江，我是应香江大华公司的邀请，去那边考察的。” “真的啊？那我们岂不是可以一同前往？”田晓青笑了笑，随即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们不能一起去，我要是有危险的话，也有可能带给你。你几个人去？” “暂时来说是两个人。” “到了香江再说吧，或者我们也有机会见面呢？” “大华公司的人，已经帮我预订了酒店，是在尖沙嘴的九龙酒店，我的房间是608房。你到这家酒店来找我便是了。” “哦，好吧。” “你们去几个人？” “我现在还不知道整个行动计划，有一部分是保密的。我是一个人单独前往，他们一个团队另外行动。到了香江，我们有联系的方式。” “到了那边，一定要联系我，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我也会为你提供帮助。” “嗯！”田晓青说完，才发现自己一直握住王林的手，连忙松了开来，俏脸微红，英气的眉毛，微微一皱，说道，“王林，如果我回不来……” “你一定能回来！”王林沉声说道，“往好的方面想！” “好吧。不说了。我再剥个桔子给你吃。” 王林在她家，不知不觉坐了一个多小时，离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他开着车往回走，路过菜市场的时候，看到这边居然也摆起了夜市摊。 看来夜宵的兴盛和流行，已经势不可挡了呢！ 王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停下车来。 “徐姐！”王林笑着走了过去。 “王副厂长，你好啊！”徐英见到是他，惊喜的笑了笑，“过来坐。” “你这是摆了个麻辣烫摊子？”王林问道。 “是啊，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我看到最近这边菜市场兴起了夜市，也出来摆摆小摊，多赚几个小钱也是好的。” “你早该出来摆摊了！”王林笑道，“你们食堂的胡主任，都在外面摆夜宵摊呢！” “是的哩，我听他说起过。我也是听了他的话，这才起了这个念头。他一个主任，都能出来摆摊卖烧烤，我也可以卖的。” “当然了，职业无贵贱嘛！我以前还摆摊卖过裤子呢！你生意怎么样？” “还行。就是太冷了。” “冷好啊，冷天吃麻辣烫正好。我闻着香味就饿了，我也吃一点吧。” “你坐啊。”徐英喊道，“燕子，你过来。” 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姑娘，正在串菜呢，闻言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妈！” 徐英说道：“这位是王林王副厂长，他是我家的大恩人，你一定要记住了。” 燕子扑闪着大眼睛，看着王林：“我认得这个大哥哥。他来过我家，还给过我钱买糖吃呢！” 王林呵呵一笑：“你记性真好，你多大了？” “我过了十三岁的生日了，十四岁了！” “好！真乖。”王林看她长得眉清目秀，身段苗条，眉目很像徐英，摸摸她的头，问道，“学习成绩好不好？” “好着呢，每次考试，我都在班上排名前五！” “不错，好好学习！”王林掏出十块钱，放在她手里，笑道，“等你得了班上第一名，你来告诉哥哥，我再给你一百块的奖励！” “谢谢王林哥哥！”燕子接过钱，高兴的去做事了。 徐英笑道：“王副厂长，你吃点什么？” “我随便。”王林笑道，“挺香的啊。” 一个锅里，煮着许多麻辣烫，桌边坐了几个人在吃着。 徐英拿了些麻辣烫，给王林拿了个碗盛着，放在他面前。 王林道：“能打包吗？” “可以的。” “给我打包五块钱的吧！我家里有个吃货，特别爱吃这些。” “你是说李文娟吧？” “对，就是她。” “我上次见着她，她现在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跟个公主似的，戴着项链耳环，她是不是有了人家？” “没有！那都是我买给她的，她戴着玩的呢！她还小，不着急找人家。” “这样啊，她真是好福气，有你这样一个姐夫。” 王林吃着麻辣烫，辣得那叫一个过瘾！ “摊主是哪个？”两个戴红袖箍的走了过来，“交摊租！” 徐英应了一声：“来了！” 王林问道：“摊租多少钱？” 徐英道：“每天两块钱。摆了摊就收钱，不摆摊就不收钱。” “那挺贵的啊！”王林讶道，“一天两块钱？一个月都要六十块钱了！就这么个破摊？谁管的啊？” “这一片都是厂里管。” 王林看向那两个收摊位费的人，依稀有些脸熟，果然是厂里后勤处的，便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们过来一下。” 那两人定睛一看，连忙赔着笑脸走了过来：“哟，这不是王副厂长吗？王副厂长，你好，吃麻辣烫呢？” 王林道：“谁让你们收钱的？收的钱，交公了吗？” “这、这？王副厂长，这个钱，也进不了咱们腰包，我们是和街道办一起管理这片呢！” “我表姐是困难户，摆这么个小摊，每天才赚几块钱，你们就要收走两块钱，这个价格，是谁定的？你们请示过厂里吗？我是分管后勤工作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厂里财政上，也不见这一块的收入啊！” “这？王副厂长，这是你表姐的摊啊？那我们不收钱了。我们去别的摊位收钱。关于这一项的收入，我们都是和厂部马主任接洽的。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问马主任。” “行，我会问的，你们去吧！” “是，王副厂长。”两人勾了勾手，互相使了个眼色，赶紧离开了。 徐英见状，不由得抿嘴一笑：“还是你面子大。一句话就把他们吓走了！” 王林道：“这个钱，他们不该收，就算要收，也该由当地政府成立一个管理处，明码标价的收，一个晚上两块钱，肯定是贵了的！” 徐英道：“可不是嘛！一个小摊，一个月下来，租金都赶上一个月的工资了。” 王林道：“他们这是吸血呢！徐姐，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报我王林的名字！” 徐英眼眶一红，伸手擦了擦眼角，说道：“谢谢你，王林，你照顾我这么多，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 “别说这种话。人与人之间，不就是需要互相帮忙和温暖吗？”王林道，“行了，我吃完了，我走了啊！” 他掏出五十块钱放在桌面上，提着打包好的麻辣烫就走。 “王副厂长，我还没找你钱呢！”徐英喊道。 “不用了！存在你这里吧！我以后还得来吃呢！”王林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上车离开。 徐英拿着钱，看着王林离开，心里暖暖的。 “妈！”燕子走了过来，笑道，“王林哥哥真是个好人。” “嗯，你要记住他，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报答人家。” “我知道了，妈！” 王林回到家里。 “姐夫，你买了什么好吃的？”李文娟耸着鼻子，“好香啊！麻辣烫！是不是？” “是！麻辣烫！给你买的！买了一大碗呢！有肉，有虾，还有丸子。” “天哪，这么多！姐，你也一起来吃啊！” “我不要。”李文秀轻轻摇头，“我怕对宝宝不好！” 王琳也在这边玩呢，笑道：“我可没这么讲究，文娟，我陪你一起吃。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李文娟笑道：“就是说嘛，我姐这是穷讲究！” 王林笑道：“这是徐英摆的摊子上买来的，我看她家做的麻辣烫，很干净，你吃一点没事的。” “徐英摆麻辣烫了？生意好不好？”李文秀笑着问道。 “看起来还好，我听她说，这段时间每天也能赚个几块钱呢！” “那还不错啊！不比上班差了。” “嗯，是还可以。”王林笑道，“只要肯努力，赚钱的门路还是很多的。” “你不是去找田晓青了吗？她怎么说？” “一言难尽，睡觉的时候，我再跟你讲。” “哦，好吧，文娟，给我吃一点，我就吃那个海带和白菜就好了，肉类的我不敢吃。”李文秀看李文娟吃得香，也馋了起来。 吃过麻辣烫，王琳坐了一会儿就过去了。 李文秀道：“我和琳姐约好了，这个礼拜天一起去医院做检查。你陪不陪我们去？” 王林微一沉吟：“这个礼拜天，不就是元旦呢？” “是元旦吗？我没留意。”李文秀道，“元旦你有事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要去香江大华公司考察。” “你要去香江？” “对啊，你去不去？” “我倒是想去，就是太远了，你看我肚子渐渐大起来了，出远门太不方便了，也累得很！” “姐夫，你带我去啊！我没有大肚子，我方便去！”李文娟马上喊道。 “你嘴边还有油没擦掉呢！快去洗洗吧！”王林笑道，“香江，你不能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 “要办双程证的，你没有证。” “啊？那我姐也没有证啊！” “对啊，所以你们都去不了。” 李文娟撇嘴道：“那你刚才还问我姐去不去？哼，你不是白问吗？” “呵呵！”王林心想，这个李文娟，真的是鬼精灵。 李文秀道：“文娟，等以后我们再一起去吧！你姐夫这次是去考察大华公司的，也不是去旅游的。” 王林道：“对，我是受邀前去的。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们专程去旅游。” 一时关灯睡下。 王林这才说道：“文秀，田姐也要去香江，也是元旦节去。” 李文秀猛的一怔，靠近过来：“她和你一起去？” “不是，她是去出差，他们有个团队一起去。” “这么巧？” “我也是觉得太巧了！这事很机密，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诉其它人。” “机密？你确定你俩不是商量好了的？” “你想什么呢？我听田姐说，她这次要办的事，只怕十分凶险，她把后事都交待给我了。” “啊？”李文秀马上就不想儿女之情了，而是被王林讲的故事所吸引，“去趟香江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我们不懂的。她是在出任务。”王林道，“她跟我说，如果她能活着回来，就办停薪留职帮我两年，如果回不来，也就没有以后了。” 李文秀道：“天哪！这么恐怖！王林，你到了香江以后，离她远一点啊！别被坏人以为你们是一伙的！殃及池鱼那就不好了。” “……” 在七十年代末期的时候，中英两国签署了《中英民用航空运输协定》，使得开辟飞往香港的地区航线成为可能。 1980年6月21日，沪港航线开通，由当时的国航和国泰航空执飞，当时一周有8班。 除了航班以后，就只能从罗湖等口岸入境了。 航班除了价格昂贵，航线稀少以外，相关审批的要求也高。 不过，这一切都难不倒王林。 王林现在是申纺一厂的副厂长，申城年度十大杰出青年之一，又有香江大华公司的考察邀请函，不管是哪个方面的审核，肯定都是过关的。 为了方便，沈雪就以王林助理的身份办理登机。 王林他们没有等到元旦节当天启程，而是提前一天动身。 1988年的12月31日，农历十一月二十三日，这天是星期六，老皇历诸事不宜。 早上，王林送李文秀她们到了厂里，交待周粥道：“我要去香江几天，这些天里，厂里的事务，交给你处理了。陈小希刚来，啥事也不懂，你多教她一点。” “你去香江，你一个人去吗？你不带她去？”周粥讶道。 “呵呵！”王林微微一笑，“我是去考察香江大华公司的！你以为我去玩呢！”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周粥问道。 “三到五天吧！”王林道，“怎么了？舍不得我？” “自作多情！哪怕你不回来呢！你看我想不想你！”周粥白了他一眼，挺着高傲的胸，快步上楼去了。 第231章 香江行【求订阅】 沈雪第一次和王林外出，喜悦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她穿着王林买给她的宽松的白色皮草外套，戴着一顶粉红色的冬季贝雷帽，脚上是黑色的紧身裤，加一双高筒靴，显得年轻、活泼、艳丽不可方物。 沈雪本来想多带几件衣服去，但王林说不必带，到香江再买衣服便是，香江本就是购物之都，去了还怕没有好看的衣服买吗？ 而且香江那边，哪怕是冬季，气温也是比较高的，最冷也有好几度，稍微热一些就有十几度，到时看那边的天气，再买两套换洗衣物就好了，只需要带好贴身的衣服就好。 两个人都是轻装出行。 王林不管去哪里，都不想带太多的行李和物件，觉得很累赘。 两人打的士，来到机场。 沈雪的穿着打扮，太过时尚前卫，成了申城机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她像一个小鸟依人的女朋友，快乐的围绕在王林身边，时而嫣然一笑，时而浅浅一笑，时而挽着王林的手，时而和他十指紧扣。 王林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美好和温柔，这一切，不正是他所渴求的吗？ 办理完登机手续，沈雪让王林拿相机给她拍照。 同样是携女出行，这一次身边人是沈雪，比起上次带着李文娟来要舒服多了！ 就连给沈雪拍照，王林也认真得多。 登机之后，沈雪坐在舷窗旁边的座位上，低声笑道：“我是第一次坐飞机。” 王林道：“嗯，你肯定不会晕机的，你连转几十个圈圈都不带晕的人，就算当机长都够资格了。” 沈雪笑了笑：“对了，王林，明天晚上的元旦节晚会，我们看不到了。” “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啊，反正节目我们都熟悉了。” “也是哦！” “你这一次肯定能火。”王林道，“你表演了独舞，又是群舞的领舞，想不火都难了。” “市一级的晚会，我再火，又能火到哪里去？”沈雪道，“其实我现在不管火不火的事，我只想把舞跳好。” 王林笑道：“你不会带着舞鞋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沈雪咯咯一笑，“我真带了舞鞋，到了香江那边我也不能放松练习的啊！一天不练手生呢！” “我就知道你会带的。” “那边的酒店房间大不大啊？” “500尺的豪华大房！” “500尺？那不是别墅了吗？” “这是香江那边的一种说法，换算到我们内地的平方米，其实也就是45平米左右，不过也算得上很大的客房了。” “啊？还有这样的算法？那香江的千尺豪宅，也就90平米左右？” “差不多。香江人的住房密度，跟我们申城差不多，每人平均住房面积也就六个平方米吧！我们申城的人均住房面积是4.5个平方米。” “这么说起来，我个人的住房面积，已经算得上很宽敞了！”沈雪笑道，“我那间房，也有几十平米呢！” “哈哈！嗯，等以后有了商品房，我给你买大房子住。” 沈雪挽着他的胳膊，握住他的手，甜蜜的把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两个多小时后，王林和沈雪，就抵达了香江机场，办理相关手续后，顺利的从机场出口离开。 香江大华公司前来接机的人，是唐嫣。 唐嫣一手举着接机牌，一手用力的挥动：“王总！” 王林呵呵一笑，也朝她挥了挥手，走了过来。 “王总，你好。”唐嫣伸出手来，和王林一握，“恭候多时！欢迎王总前来我们香江大华公司考察。” “唐小姐，你好。”王林微微一笑。 唐嫣看向沈雪，眼前一亮，心想好漂亮的女人！真的是我见犹怜啊！ 她很快就发现，王林这次带来的女人，和上次带去广州的女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但唐嫣很懂事，并没有关注这些八卦。 王林有多少个女人，跟她并没有关系。 大华公司和王林的公司之间，是合作关系，彼此合作共赢即可。而且在香江这个地方，有钱人都是花心大少。 就连明星和选美冠军，也以嫁入豪门为荣，管他是几婚？管他是几姨太？ 有钱人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你情我愿的事，不过各取各需，谁又说三道四？ 唐嫣和沈雪握了握手：“你好，你是沈雪小姐吧？” “是的，唐小姐，幸会。”沈雪微微一笑。 唐嫣道：“沈小姐是我见过最漂亮、最温柔的女人，尤其是好气质！比我们的选美冠军还要漂亮。我一个女人，看了你都觉得心动了！” 沈雪抿嘴一笑：“多谢夸奖！” 唐嫣道：“王总，沈小姐，请上车，我们先回酒店，然后我请两位吃饭。” 王林道：“客随主便。” 唐嫣道：“参观行程的话，王总你看是安排在明天还是？” 王林笑道：“今天下午吧？反正还有时间。明天是元旦佳节，你要回家陪亲人，我也在香江逛逛街，今天没参观完的话，我们后天再继续。如何？” 唐嫣笑道：“如此甚好。” 三人上了车，唐嫣吩咐司机开往九龙酒店。 王林问道：“唐小姐，你们唐总呢？” 唐嫣坐在副驾，回过头来说道：“我爸心脏病发作，又住院了，我哥去照顾他了。所以，你们这次全程由我陪同。” 王林道：“我们来得不巧了，耽误你的时间了。” 唐嫣道：“我爸是老毛病，一年里面，倒有八个月是住院的。我和我哥都是轮流照顾他。这个月轮到他去尽孝心了。” “你们分得这么清楚的？”王林笑道，“不过这样也好。” 唐嫣道：“其实女儿尽的孝心更多，而得到的回报更少。不过我也不会跟我哥争这些。” “唐小姐，你会一直留在家族企业工作吗？” “不会，我自己已经在创业了。我拥有自己的公司，只不过是刚刚成立。” “是吗？不知道你做的哪行生意？” 唐嫣笑道：“我是受到了你的启发，开了一家卫生巾厂。你不会介意吧？” 王林哈哈笑道：“怎么可能？你在香江，我在大陆，水火不犯。就算你以后要把生意做到大陆来，我也是欢迎的啊！大陆现在有几十个品牌，也不在乎多你一家啊！” 唐嫣笑道：“我正要向王总请教呢！你在短短时间里，就把一个卫生巾品牌，做到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太值得我学习了！” 王林道：“唐小姐，你太夸奖我了，我那个小工厂，只在申城一地，还有些知名度，出了申城，就没有人知道喽！” 唐嫣道：“那是因为你刚起步，还没有正式进军全国市场。我相信你未来一定会大展鸿图的。” 王林问道：“你的卫生巾厂建起来了吗？” 唐嫣道：“还在立项准备中，从申城回来后，我才注册公司，弄这些相关的工作。” 王林道：“香江的人工可不便宜，你们的产品，价格并没占优势，在香江本土卖一卖还行，真要进入内地市场，我估计你会死得很惨！” 唐嫣怔了怔，问道：“王总，冒昧问一句，你们生产一片卫生巾，成本是多少？” 王林道：“这么跟你说吧，我们的出厂价是5分钱一片。我估计，这个价格你连成本都控制不到，便别说出厂价了。” 唐嫣道：“我还没考虑到这些因素。听你这么一说，那我们的出厂价，起码比你的贵上一倍！你利润有多少？” 王林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的利润是2分钱一片。现在我们可以做到2.5分钱一片的利润了。因为我们已经学会了压缩成本，把浪费降到最低。” 唐嫣道：“这么说来，你们每出厂一片卫生巾，就能赚两分五厘钱？10亿片的话，就是2500万了？” 王林道：“这个成本控制，其实还可以更低，但是我们的原料，必须依赖进口，这就没有办法控制了。如果原料能实现国内生产的话，我想还能降低成本价格。我现在只能从人工、机器损耗等方面着手控制成本。” 唐嫣道：“王总，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卫生巾厂，如果和你的品牌遭遇的话，岂不是全无胜算？” 王林道：“一个品牌卖得好不好，也并不是全看价格。有些品牌溢价严重，也照样有人买单。” 唐嫣点了点头，秀眉微蹙，若有所思。 沈雪一边听着王林谈笑风生，一边欣赏车外的街景，身边的男人就是这样，不管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他都能应付自如，仿佛他生来就在这个环境中长大似的，这种适应能力和随机应变的能力，常常让沈雪叹为观止。 而她也深深的迷恋在他的这种魅力当中，不可自拔。 一时到达酒店，唐嫣领王林和沈雪上楼。 唐嫣道：“王总，按照你的要求，我给你们开了两间房，一间是608房，一间是607房，两个房间是相对的。” “好，谢谢你了。”王林说道。 唐嫣笑道：“不用客气，我们去申城的时候，也得过到你的热情款待。” 沈雪也笑了笑：“谢谢唐总的招待。” 45平米的客房，在九龙酒店来说，已经是最豪华、面积最大的客房了。 九龙酒店是前年，也就是1986年盛装开业的，在九龙地界，算是一家新酒店，各种设施齐全，装饰豪华。是一家集住宿、餐饮、商务、会议、旅游等服务为一体的挂牌四星酒店。 这里虽然比不上老牌的九龙香格里拉酒店，但商务气息更浓厚，也更适合商务洽谈。 而且大家都是商务人士，也不是住不起五星级酒店，只不过没有必要。 像唐华兄妹到申城来，也只下榻国际大饭店，而不是去那些新开业的五星级酒店。 45个平米的大床房，各种设施都很齐全，像是一间精装的公寓房似的。 王林和沈雪都觉得很满意。 唐嫣等他们稍微休息一下，便请他们到楼下餐厅用餐。 港式的餐厅，以粤菜为主。 王林笑道：“唐小姐，中午我来做东，我请客。” 唐嫣笑道：“我才是东道主啊！你就别和我争了。” 王林道：“那行吧，别点酒了，我们下午还要工作，酒就免了吧？” “好。”唐嫣也是个爽快人，当即点了几个菜。 招牌点心鲍鱼鸡粒酥，酥皮中是鸡肉粒，上面是鲍鱼，入口酥塔酥松香腻，酥化了，然后是鸡肉的流汁，最后是鲍鱼的弹力、厚实、软嫩原汁。 片皮乳猪件，由烤乳猪皮一块薄薄的面皮和一块烤瘦肉组成。香脆的乳猪皮烤的一滴油分都不剩，绝对是眼前一亮的招牌冷盘。 龙带玉梨香，也是一道名菜，虾浆塞在干贝跟水梨之中，裹上一层薄薄的粉去炸，外皮非常的薄。虾、干贝加水梨三种食材混搭，不但口味浓郁海鲜滋味，有了水梨口感更加清爽！ 另外一份黑松露虾饺和梅菜鹅肝。 所有的菜肴，都是每人一份。 等菜上来后，王林发现，原来这些菜，菜名很唬人，但量都不大，也就几口而已，然而价格却贵得离谱。 不过每人一份的吃法，倒是十分卫生、讲究，不用大家都把筷子伸进同一个碗里搅动。 菜的口味很本味，偶尔吃一餐，也算美味佳肴。 这样的饭，吃起来快得很，就跟在家里吃饭一样，二十分钟不到就吃完了。 三人在餐厅里坐着聊天。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王林对沈雪道：“我要去大华公司参观，你看是跟着我一起去？还是在酒店休息一下？我晚上回来再陪你？” “我留在酒店吧，我可以练习一下，正好留出晚上的时间陪你。” “好吧。那就这样。我先送你上楼。” “嗯。” 王林跟唐嫣说了一声，请她稍等，然后送沈雪上楼。 沈雪住在607房，进房之后，笑道：“王林，香江比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样子，还要漂亮一些呢！” 王林道：“八十年代，是香江最好的年代！但是九十年代，绝对是属于我们申城的！十年以后，我们申城就能赶上这里，二十年以后，香江人去申城，就会感觉申城的发展惊人了！所以，我们不必妄自菲薄，只不过，属于我们的时代，还没有到来而已。” 沈雪吊着他的脖子，嫣然一笑：“你说话真迷人！我看你和那个唐小姐聊天，我觉得你太有魅力了！” “呵呵！是吗？”王林说道，“我晚上回来再陪你。你要是饿了，就下楼到餐厅用餐。我兑换了港币的，你随便用就行了。” “嗯，我知道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哪儿也不去。我怕你找不到我，你会着急的。” “你真乖！”王林搂了一下她的腰。 沈雪在他脸上印上一吻，身子软绵绵的依靠在他身上，温存了一会儿才放他离开。 王林看到沈雪那动情的娇俏模样，心想这次香江之行，只怕会发生一些特别心悸的事情吧？ 第232章 挤电梯 王林下楼来，看到唐嫣在前台打电话。 唐嫣打电话的同时，也在留意电梯出口这边，看到王林下来，朝他挥手致意。 王林点点头，走到离她稍远一点的地方站定，等她打完电话，这才走过去。 唐嫣放下电话，笑道：“我哥呼我，问你们的事呢。他说晚上再过来见你，真是对不住了。” 王林道：“令尊身体无恙吧？” 唐嫣笑道：“谢谢，我父亲已经脱离危险了。我发现，你对沈小姐是真的好。” “哦？你怎么发现的？”王林笑着问。 “从你看她的眼神里，全是呵护的温柔；她美玉无暇的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餐厅离房间只有六层楼的距离，但你也要送她上去。还有，刚才吃饭时，她不喜欢吃的菜，很自然的往你碗里夹，而你也不嫌弃。”唐嫣道，“一个男人对女人好不好，就看这些细节了。” “呵呵，让你见笑了。”王林淡定的笑了笑。 唐嫣请王林出了酒店。 她的司机就在附近，但吃饭的时候并不在一起，到用车的时候，司机又自然的出现了。 九龙也是香江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之一。 其实嘞，整个香江，港岛、九龙、新界、除了山头外，到处都是人，到处都很繁华。 购物平民化的区域有九龙区庙街，花园街，西洋菜街及通菜街，大铺小店，街边摆卖，一应俱全。港区有湾仔庄士敦道、铜锣湾渣甸坊、时代广场等，天天都车水马龙。 商业繁华区主要是中环，其次就是尖沙嘴。 晚间最繁华的地方，酒吧区有兰贵坊、湾仔洛克道一带；夜总会有旺角砵兰街、上海街一带；大型的士高有尖沙嘴及油麻地。 下午时间有限，唐嫣带王林来参观的，是大华公司的总部，也就是他们公司的写字楼。 大华公司离九龙酒店并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想必这也是唐嫣选择这间酒店让王林住宿的原因。 公司在写字楼的十六楼。 电梯间人很多，一个个都很年轻，朝气蓬勃，男的都是西装领带，女的都是时尚的职业裙装。 年轻人多，说明城市有活力，能吸引年轻人、也能留住年轻人。 王林没想到一间写字楼居然有这么多的人等电梯，瞬间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北上广CBD核心区。 电梯来了，唐嫣做了请的手势，两人随着人流进入电梯。 唐嫣靠边站立，笑道：“正好是上班时间，所以人多。” 王林笑道：“没事，挤挤更热闹。” 但他还是小瞧了香江人挤电梯的力量。 大家都赶着这两趟电梯上班，错过了说不定就要记迟到，所以明明已经塞不进人了，但还是有人在外面喊：“借过，唔该。” 然后人群往里面一挤，又塞进来两个人。 王林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像随波逐浪一般，被人挤向唐嫣。 两人是面对面的，此刻成了面贴面。 王林感受到也身体的柔软，连忙伸出双手，撑在电梯壁上，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 唐嫣双手下垂，一动不动，低声说道：“没关系。” 王林以为，挤电梯的事故，到此结束了。 但没想到，就在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又有人按开了电梯，赔着笑脸往里挤：“唔该！赶时间。” 所有人都以为水泼不进的电梯间，硬生生再次塞进来一个人。 于是，大家都往里面挤了一点，把彼此之间的空隙，再次进行挤压。 王林以为自己的双手，可以撑住自己的身体，但他太低估香江年轻职员的活力了！ 他的身体，再次身不由己的往前一趴，紧紧贴在了唐嫣身上，嘴唇重重的亲在她脸上。 唐嫣微微侧过脸，但又不能太转身，因为这样会显得很不礼貌，而王林又是她请来的贵宾！ 旁边一个胖女人，被挤得脸都变了形，压在玻璃墙上，像在看哈哈镜似的。 王林也顾不上说话了，因为说什么都感觉尴尬，还不如不解释。 揩点油怎么了？又不是他想揩油！ 这还不算完！ 站在电梯门口的人，都在喊：“不能再进了！不能再进了！等下一趟吧！” 然而有人不信这个邪，还是要硬往里面挤进来。 于是，电梯间的人，就跟前浪一样，被后浪推着一荡一荡的，往里面挤出更窄小的空间来。 这一来，唐嫣真的感觉到了王林身体的异常。 就算香江这边风气开放，但两个不太熟悉的男女之间，如此紧密的接触，还是挺让人无语的！ “要不你转过身？”王林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两个人不面对面，自然好一些。 唐嫣轻轻摇头：“没关系。” 王林只得用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努力弓着身子，营造出一点两人之间的空间来。 唐嫣感受到他的爱护，浅浅一笑。 电梯门终于关上了。 王林祈祷，电影里那些电梯出故障的狗血情节，可千万别上演，困在这么密闭的空间里，人会窒息而亡的！ 还好，电梯一路都很顺畅。 而且下的人多，上的人少，到了十楼以上，电梯间空松了不少。 十六楼总算到了！ 电梯里人还是很多，唐嫣一边喊着借过，一边拉着王林的手走出电梯来。 总算出来了！ 王林松了一口气。 见王林如此，唐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没有安排好，我们不应该挤整点的电梯，职工们都等这趟电梯上班，所以人特别多。” 王林表示理解，说道：“香江人口密度大，这里又是CBD中心区，人多是自然的。” 唐嫣道：“还是内地好，你的公司在三楼，走走楼梯就能到达。” 王林道：“那是落后的象征啊！” 唐嫣道：“香江土地有限，只能向上要空间。但我以为，内地完全没有必要按照这个模式发展。其实在西方很多国家，并不提倡摩天大楼，一座大城市，能有几座摩天大楼做为地标建筑也就足够了，真正舒适的住宅办公，还是低层比较好。” 王林道：“大陆虽然地广，但人也多。城市空间也是有限的。大家都想挤到最好的地段来上班，也只能向上要空间。” 两人聊着天，往里面走，穿过一道走廊，来到一扇门前。 门口挂着一块牌子，正是香江大华机械有限公司。 大华公司占据了半层楼，这在寸土寸金的九龙中心，算得上大公司的排面了。 公司里面有几十个人在上班，电话响个不停，粤语、国语、英语，各种语言，此起彼落，很有国际公司的范。 整个写字楼装了中央空调，温暖如春，里面上班的职员，穿着都不复杂。男职员都是西装领带，女职员也是职业套裙，下班出门时，披一件大皮就足够了。 “王总，请进。”唐嫣笑道，“这就是我们公司总部了。” 王林问道：“在你们公司上班，工资能拿到多少？” 唐嫣道：“工种、职务不同，两千多到一万多都有。” 王林道：“那工厂的普通工人呢？” “两、三千的工资是比较普通的。” 王林道：“比起内地来，还是高出十几、二十倍。” 唐嫣道：“这边的物价也贵。申城的工资，可以买一千多斤青菜，但在香江，一个月的工资只能买几百斤青菜。申城人70块钱一个月可以生活得很好，在香江3000块钱一个月，也就活成这样。” 王林道：“有道理，不管在哪里，想活得滋润，靠平均工资，都是远远不够的。不过，香江的电器是真的便宜。” 唐嫣道：“对，因为大陆的电器生产、进口都太少了，而且是配额的。同样一台电视机，在香江卖500块钱，到大陆就要卖1500块钱。香江人一个月的工资，可以买好几台电视机，但大陆人要存几年的工资，才能买一台电视机。很多人都靠从香江贩卖电器到大陆赚钱，发了大财。” 王林道：“有正规渠道？还是走私？” 唐嫣笑道：“对不起，我不太懂这个。我想，大部分都是非法渠道！我听说，就连那些两地来往的司机，也会带货过去卖。怎么了，你有兴趣？” 王林道：“有钱赚的行业，我都感兴趣。不过，国内的电器产业，马上就会迎来大爆发时期，再过几年，国内的电器价格也会降下来，甚至会产生一轮又一轮残酷的降价竞争！我还是努力开拓我的卫生巾产业吧！我很看好这一行的前景。” 唐嫣道：“我和你的见解是相同的。其实最开始，我也想过要做电器这一行。但我觉得电器市场容易饱和，而且对技术要求更高。而卫生巾产品，在香江、在国内，都是方兴未艾。而且这是一个消耗品，每个月都需要的。” 王林道：“日用消耗品很多，但我觉得，卫生巾的市场前景，真的十分广大。我国有大约五亿左右的适龄妇女，每人每月消费10到20片卫生巾，每年就有1000亿片的市场！” “是啊，这是一个严重被人低估的市场。”唐嫣笑道，“我希望，我将来的卫生巾厂工厂，也能像你一样做得好。” 王林道：“欢迎你来内地发展。” “怎么？你不怕我们两家形成竞争吗？” “没有你，也会有其它人来竞争。我以为，良性的市场竞争，更能促进市场和产品的发展。而且现在国内的卫生巾市场，几乎是一片空白，需要大品牌进来开拓市场。” “你是一个有大局观的商人。” 一个年轻的男职员走了过来：“唐助理。” 唐嫣吩咐他道：“小钱，你把我们公司所有的卫生巾生产线资料拿过来。” 小钱答应一声，去一间办公室，抱出一大叠资料来。 唐嫣指挥他：“放到我办公室里去。” 她又对王林道：“王总，请到我办公室，我向你介绍我们公司，以及我们公司代理的卫生巾生产线。” 王林道：“除了卫生巾生产线，其它机械设备，我也可以了解一下。” 唐嫣道：“当然可以了。请。” 王林在她引领下，来到一间办公室里。 小钱已经把资料放在她办公室里。 唐嫣请王林坐下，拿起资料来，向王林介绍。 小钱端了两杯咖啡过来，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退了出去。 王林问道：“你们只做代理？并不生产机器？” 唐嫣道：“我们现在只做代理。机械生产，没有想象中容易，没有几十年的积累和发展，没有专利产品，很难在这一行立稳脚跟。大型机械设备生产商，每个国家都是屈指可数的。” 王林点点头：“那么，你们代理的这些生产线，在香江都能看到样品吗？” “有些有，有些没有。”唐嫣道，“有的生产线，一条就要几千万，甚至上亿，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一条，不可能存死这么多的资金在一条生产线里。大型设备和生产线，就算是生产厂家，他们也很少有现货的，一般都需要订购。所以，如果王总有这方面需求的话，一定要提前跟我们沟通。” 王林道：“你们除了代理日系，有没有德系的产品？” “当然有了。理论上来讲，只要国际上能买到的产品，我们都可以帮你代购回来。” “这么说，你们就是赚一个中介费？从国外进货，卖到大陆去？” “也不能这么讲。除了代理销售，我们还负责前期的培训和后期的维护，以及相关原料的进口销售。可以这么说，我们大华公司，可以解决企业从无到有的一切难题。” 王林心想，他们做的这行生意，其实是最好的，远比单纯的生产线厂家更受欢迎。 国内的私营企业，正处于野蛮生长时期，但很多人并没有太多的资金，对企业所需要的设备、生产线，更是不知道要去哪里购买，就算能联系到国外的生产厂家，只怕也是语言不通。 很多美、德、日系的机械厂家，并没有专门针对中华地区的销售员。 在香江开一家这样的中转服务公司，真的是再合适不过。 而且，大华公司除了销售，还做原料进出口，做的是保姆式的企业级服务，可以长远的赚钱。 他们每培训出一家企业，就能从这家企业赚到更多的钱。 国内的私营企业越成功，大华公司从原料进口中赚到的佣金也就越多。 王林在大华公司待了两个多小时，了解各类生产线厂家的情况，以及大华公司的发展历史、经营理念，直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才告辞离开。 唐嫣和王林约好，后天再到大华公司的仓库去考察，在那里，王林将参观到大华公司代理的部分机器和生产线，以及原材料。 为了防止再次挤电梯，王林和唐嫣提前十分钟离开了公司。 “王总，晚上我们请你和沈小姐，到另一家酒楼吃饭。我哥也会赶过来和你见面。”唐嫣说道。 “好，谢谢你们。”王林点点头，“那我先回酒店？” “王总，我六点钟的时候过来接你们。”唐嫣安排司机送王林回酒店。 第233章 大哥大 王林回到九龙酒店，上楼来找沈雪。 沈雪打开电视机，换上了舞鞋，一边练舞，一边看电视。 听到门响，沈雪高兴的跑到门边：“王林，你回来了！” 王林笑道：“嗯，你一个人在酒店，无不无聊？” “还好啦，有电视看就不无聊。香江这边的电视节目好多哦！就是粤语听不太懂。”沈雪道，“我看新闻说，香江这边的房价，港岛那边的价格是一千三百左右，好贵啊！” 王林道：“1300多？这是一尺的价格。500尺也就45个平方米，要65万港币呢！” 沈雪道：“那这边人的工资高不高？” “大公司的职员工资当然高了，不过一般的职工也只有两千多一个月。经理的工资高一些，有五、六千的，也有一万左右的，看个人能力。如果是普通工作，也只有一千多块钱一个月，而且他们赚的是港币。现在一港币只能兑换0.82元人民币。” 沈雪道：“就算他们一个月工资有两千多港币，想买一套500尺的房子，也要工作二十几年呢！房子还这么小！500尺不过45平米而已。普通人想在香江工作买房子，也很难啊！” “当然了，不管什么时候，房子都是大件！要花光普通家庭一辈子的积蓄！”王林道，“任何一个地方，物价和收入都是成比例的。所以很多香江人，都是在这边赚钱，跑到大陆去消费。” 沈雪笑道：“以前总觉得香江遍地是钱，这么一算，普通香江人过日子，还不一定有我们幸福！” 王林笑道：“你现在的收入，就算放到香江，也绝对算得上高级白领了！” 沈雪嫣然一笑：“还不是因为有你？不然，我哪有这么高收入啊？我们去逛街吧？” “等等，我们晚上有的是时间去逛街，香江这边的夜生活很丰富的。”王林道，“晚上唐总要请我们吃饭。” “哦，好吧。那我去冲个凉，练了一个下午的舞，我出汗了。” “好，我等你。” 沈雪道：“这边酒店房间很贵的吧？其实我们开一间房也可以了，你说是不是？” “呵呵！我们住一起吗？”王林笑道。 沈雪羞涩的一笑，没有回答。 她看了看淋浴间，啊了一声。 因为这边酒店的淋浴间，全是室内的，也就是用玻璃隔断一下，几乎是全透明的。就连洗手间也是透明的玻璃，里面的人坐在马桶上，外面的人能一览无遗。 她可以和王林亲密无间，但做不到连坐在马桶上，都能被他看到！ 王林笑道：“我等下过来。” 沈雪嗯了一声。 王林回到自己房间，看看时间，打了个电话回家。 电话一响，马上就被接听了。 “姐夫！你到香江了吗？！”李文娟悦耳的笑声传了过来，“那边好不好玩啊？你有没有想我？你一定要给我带好吃的回来哦！” 王林听到她这么暖心的话，不由得一笑：“好啊！我一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还有啊，那边的衣服是不是很漂亮？那边的——” 不等李文娟说完，话筒就被李文秀抢走了。 “姐！我还没说完呢！”李文娟跺脚。 李文秀道：“就你手快！我刚起身，你就拿起电话了！我先说！” “行行行，你先说，你快点说啊！电话很贵的！”李文娟急道。 李文秀抿嘴一笑，把话筒放到耳边：“王林。” “文秀，我中午就到了香江，下午到唐总公司考察了。明后天还要去他们公司和仓库考察。” “好，那边天气怎么样？不冷吧？你穿的衣服够不够？”李文秀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问题，这倒让王林心里一暖。 王林说道：“这边气温很高的，今天有13度呢！而且酒店、公司、车里，都有空调。” “那边的人友不友好？不排外吧？”李文秀道，“你凡事忍让一点，不要和人起争执，遇到事情，想想你是个有孩子的父亲了！” “嗯，我知道的。不管到哪里，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只要手里有钱，谁敢瞧不起人？香江这边西化严重，对有钱人就更恭敬了。” “好吧，你注意保暖，注意安全，我们娘俩在家里等你回来。”李文秀温柔的说道。 “姐，给我，我还没说完呢！”李文娟伸出手来要话筒。 李文秀无奈的把话筒递给她。 “姐夫！”李文娟喊道，“给我带一些那边的录相带回来看啊！有些电影，这边买不到，也租不到呢！” “文娟，你要看什么电影？”王林问。 “我也不知道啊！鬼片！恐怖片！都可以。你看着帮我买好了。” “好吧，我有空就去碟片店看看。” 李文秀道：“文娟，够了，长途很贵的！” 李文娟道：“还有两句话，姐夫，香江那边有什么特别的好玩的东西，你也给我带回来，比如说头花啊、丝巾啊什么的！” “好，我看到好看的，就给你买。”王林笑道，“其实都差不多的。香江和内地的交流已经很多了，香江这边有什么，广州那边马上都模仿起来了。” “那行吧，就这样了，姐夫，我想你！” “嗯，我知道了，那再见，你要照顾好你姐啊！” “我知道的啦！” 李文娟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这才放下话筒。 “姐，你说我姐夫在那边，会不会找漂亮的小姐？” “什么？”李文秀怔道。 “啊？没什么！我听张美云说啊，香江那边，有什么红灯区，漂亮的女人特别多。” “乱说！”李文秀道，“你姐夫才不是那种人！再说了，男人真要在外面玩，谁管得住？别染上什么治不好的病回来就行！” “哟，姐，你挺开明的啊？”李文娟笑道。 “这有什么开明不开明的？男人不就那么回事吗？”李文秀笑道，“只要他的心在家里就行。我才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样。反正管也管不了，别让我看到就好！” “姐，你嘴里这么说而已！真让你遇到事，你肯定开明不了！”李文娟嘻嘻一笑。 “行了，快去做饭！我饿了！” “姐，你就饿了啊？” “我一张嘴巴吃，两个人消化呢！你以为呢？”张文秀摸了摸自己有些突出的肚子，“快去做菜！我帮你一起做。” 两人说笑着，进入厨房。 香江这边，王林放下电话，伸手一摸，没摸到香烟，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忘记带烟了，只好憋着，等下再去买了。 不一会儿，沈雪冲过凉，来到他房间。 “王林，”沈雪笑道，“这边的热水器更舒服呢！那水像是在按摩似的。还有浴缸，不过我不敢用，怕别人用过的。” 王林道：“有一次性浴袋的，套在那浴缸上就行了。” “哦？那晚上再试试看。” 敲门声响起来。 沈雪起身去开门。 来的人是唐华和唐嫣兄妹。 唐华看到沈雪，也自眼前一亮，心想王林身边的女人，个顶个的漂亮，尤其是这个沈雪，简直是完美女人，挑不出一点刺来。 沈雪的公开身份，是王林的助理，因此唐华也没多想，有钱人谁不想请个美女助理？只是没看到李文娟，他倒是有些小失望。 “王总，你好！有失远迎！”唐华进来后，和王林握手。 王林呵呵一笑：“你好，唐总。” 唐嫣道：“王总，我们这就去吃晚餐吧？” 王林道：“好啊，谢谢你们了啊！招待得这么周到！” “王总，请，沈小姐，请。” 四个人乘坐电梯下来，上了车，到附近的酒楼用餐。 香江人讲究吃海鲜。 王林和沈雪，对海鲜并不怎么感冒，感觉腥腥的，偶尔吃一餐，尝个新鲜也就差不多了。 一时吃过饭，唐嫣道：“王总，晚上我陪你们到处逛逛吧？” 王林笑道：“唐小姐，晚上我和沈雪去逛就好了，你们就不用陪着我们了。你们也忙不是？明天是元旦佳节，你们就在家陪陪父母，不用管我们，我们也顺便在香江旅游一天。我们后天再见。” 唐嫣笑道：“好吧，那就祝王总玩得愉快。你在这边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们。” 唐华道：“王总，需要我派辆车跟着你们吗？” 王林道：“没事，我们找找看看，需要去远地方就打个的士好了，这边打的士很方便。” 唐华道：“这边的士很贵，其实很不划算。像你们需要在这边到处游玩的话，我们派个车跟着你，你反而更方便。王总，你是我们的贵客，不要在乎这点小细节了吧？” 王林哈哈笑道：“那就谢谢唐总了！唐总，你真的是太客气了。” 唐华对唐嫣道：“小嫣，你派忠叔跟着王总好了。” 他又对王林道：“忠叔是我爸的司机，跟着我家做事，也有二十多年了，他为人忠厚老实，对香江各个角落都熟得很，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去做。你用车的时候就喊他，平时也不用管他，他自己有地方休息，也有地方吃饭的。” “明天是元旦节，麻烦忠叔，不好吧？”王林笑道。 唐华道：“没事，忠叔也会很高兴为王总服务的。” 王林不便再推辞，而且有个车用，的确方便许多，有个当地人带路，他想去哪里也不用到处打听了。 唐华拿出一个大哥大来，递给王林：“这个电话，王总你留着用，用来联系也方便不是？” 王林笑道：“唐总，你考虑得实在是太周到了。” 唐华道：“现在香江这边打电话很方便的，你只管用就是了，忠叔也有电话，你和他联系也方便。” 他把自己和唐嫣、忠叔的电话，都告诉了王林。 在香江，用大哥大电话，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有钱人手里，都会有一部这样的电话。 但是，就算手握大哥大，在有固定电话的地方，一般人还是会使用固定电话，因为话费便宜，信号更好，而越是有钱人，越知道省钱的道理。 唐嫣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此人留着短头发，脸上写满了苍桑。 “小姐！” “忠叔，这位是王林王总，是我们公司的贵宾。王总要在香江这边玩两天，你负责当他的专职司机。”唐嫣对他很客气。 “好的，小姐。”忠叔答应一声，朝王林弯了弯腰，“王总好。” “谢谢你，忠叔。”王林微微一笑，和他握了握手，感觉他的手很粗糙，很有力，像钢钳似的，“这两天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我的工作。”忠叔道，“王总有什么事，吩咐我就行。” 王林道：“我们今天晚上就在附近逛逛，用不着车子。这样吧，明天早上，我们用车的时候再联系你。” “好的，王总，我随时恭候。”忠叔点点头，对唐嫣道，“小姐，我先告辞。” 唐华兄妹安排好一切，这才和王林握手言别。 王林和沈雪也离开了餐厅。 沈雪握着大哥大，笑道：“王林，这是电话吗？” “对啊，这是移动电话。” “好方便啊！” “其实，我们国内现在也有大哥大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回家也买两台用用。” “申城也有了吗？” “有啊，今年开通的。” “我没看到有人用这种。” “用的人少，卖不出去，因为太贵了。三万块钱一个呢！”王林笑道。 沈雪吃了一惊：“三万？太贵了！没必要！又笨又重，跟握了个砖头在手里似的！” 1988年，申城开通了长途移动电话入网。 这个时期，长途移动电话销售，连一个固定的“门脸”也没有。为了推广“大哥大”业务，申城的长途电信局专门成立了一个小团队，采取主动上门营销的策略。 每个推广人员都带着“大哥大”，到客户那里演示给他们看，但这种主动出击的方式并没有多大效果。 长途电信局进行市场调查后，发现这种无人问津的局面，主要是由于市场环境还不成熟。 首先，当时营销对象主要是厂长经理，他们虽然有能力购买，但顾虑很多，认为“大哥大”是奢侈品，购买之后担心引起上级领导和群众的不满；其次，富裕的个体户很少，每台终端价格在两三万元左右，经济上承受不起。 大哥大市场遇冷，不仅仅是1988年，在之后的数年时间里，“大哥大”市场反应冷清，每年销量只在几百台左右。 这一情况，直到1992年以后才得到改善。 就连王林这样的有钱人，也觉得砖头似的移动电话携带不方便，连一个BB机都不想配呢！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 王林带着沈雪，到车水马龙的九龙商业街逛了起来，心想田晓青不知道到了香江没有？对方不来找他，他也联系不上她。 第234章 有请九叔！ 沈雪走进一家服装店。 看店的是两个胖胖的妇女。 她们看到沈雪穿着打扮不同一般，手里还提着个大哥大，倒是十分热情，但一听沈雪和王林说的是国语，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有些丰富多彩。 “大陆妹！”这个词，时不时的从胖女人嘴里嘣出来。 个别的香江本地女人，瞧不起大陆来的人，尤其是大陆来的女人，特别是那种看起来漂亮又有钱的大陆女人。 不过人家也没有说出更恶毒的话来，大陆妹这个词，虽然让人听了不舒服，但严格来说，人家说的并没有错，沈雪的确是来自大陆，是一个大陆妹子。 沈雪本人完全听不懂粤语，也就无所谓。 她看了看衣服，没有中意的，仍然和王林一起走出来。 “大陆妹，傍大款的！”两个胖女人在后面看着沈雪的背影，耸耸鼻子，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王林猛的回头，瞪了她俩一眼。 那两个胖女人，立马吓得跑回店里去了。 “王林，她们是不是在说我什么？”沈雪虽然听不懂，但有感觉。 “呵呵！”王林淡然一笑，“这个世界上，存在一条莫名其妙的鄙视链，你相不相信它的存在？” “本地人看不起外地人？”沈雪冰雪聪慧，马上就回过神来，“她们瞧不起我们？因为我们是外地人？” “准确一点说，是嫉妒。她们见不得外地来的人，看起来比她们还有钱。” “无语！”沈雪轻轻摇头，“其实不用在乎她们的看法。” 两人继续逛街，沈雪在一家专卖店里，看中了一件外套，这是一个外国的名牌，沈雪穿起来很得体，很上档次，像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比墙上贴着的服装模特还要好看。 这边的店员很会推销，她才不管你是不是大陆来的，还是国外来的，只要你能买她的衣服，她就很高兴，操着半生不熟的国语，恭维沈雪，说她比李嘉欣还漂亮。 沈雪问王林：“李嘉欣是谁啊？” 王林呵呵一笑：“今年的港姐。” 怕她不懂港姐是什么意思，他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香江小姐的选美冠军。” 沈雪笑道：“我有这么漂亮吗？” 王林道：“你应该问，港姐有这么漂亮吗？” 沈雪羞涩的笑了笑，问店员：“这衣服多少钱？” 店员都不用看吊牌，笑着回答说：“500蚊。” 沈雪问道：“是500块港币吗？” 店员说是的。 港币兑换人民币的比例，一直是变化的，在1993年以前，这个比例很不稳定，因为国家管控外汇十分严格，最低的时候，一港币只能兑换三毛钱人民币，正常情况下，也是一比零点八左右。 王林告诉过沈雪，他们兑现的价格是八毛左右，一港币兑换八毛钱人民币。 500港币，也就是400块钱人民币。 这个价格的衣服，虽然算得上很贵，但以她现在的收入来说，还是能够接受的，她看向王林：“我能买下来吗？” 王林笑道：“你刚才试衣服的时候，我已经帮你买下来了。” 沈雪抿嘴一笑：“你就不怕我不喜欢吗？” 王林道：“我看中的衣服，你不会不喜欢的。” 沈雪咯咯一笑，甜蜜的拉了拉他的手：“你太懂我了！” 店员拿袋子帮忙装好，双手提着递了过来。 沈雪提着袋子，拉着王林的手走出店面。 在香江街头，手牵着手散步的情侣很普遍，还有些小年轻，当街手挽着手，或者当街亲吻的都有。 两人又走进另一家服装店。 沈雪被模特身上一条粉色的纱裙吸引住了，笑道：“这裙子太粉了，跟个小公主似的。” 王林说道：“你穿肯定好看，当舞裙也很不错。” “不敢穿，太粉了。”沈雪笑道。 “试试吧，好看就买了。”王林道，“我记得周慧敏开演唱会的时候，穿过一款差不多的粉色纱裙，很仙。” “那我试试？”沈雪也被这款裙子种草了。 王林喊过一个店员，指着模特身上的裙子，说要给朋友试穿。 店员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显然很不情愿去模特身上取裙子，便道：“先生，这裙子很贵的。” 王林一听，得了，又碰上瞧不起大陆人的店员了，淡淡的道：“不贵我还不买呢！” 说着，他掏出两万港币来，拍在店员手掌心里，哗啦啦作响！ “够不够？不够我兜里还有！”王林冷冷的道，“或者，把你们店长喊过来？” 店员一看他财大气粗，不敢怠慢，赔着笑脸道：“够了，够了，我早就看出来了，先生是个有钱人。” 王林冷笑一声。 沈雪笑道：“用不用这样啊？” 王林道：“这样的方式最简单粗暴！” 沈雪嗯了一声。 她并不是个矫情的人，她以前经常到外地演出，有时逛街的时候，也受到过被人瞧不起的白眼，那时她就想，等我有钱了，我就直接拿钱砸你身上，看你还狗眼看人低！ 她想做却做不到的事，被王林做出来了，她也觉得解气。 店员果然态度大变，请王林和沈雪坐下来，给他们倒了杯水来喝，然后再去取裙子来，双手恭敬的拿着，递给沈雪去试穿。 人靠衣装，马靠鞍装。 沈雪穿上这条裙子，出来一照镜子，连自己也是眼前一亮。 太仙了！ 整个就是一个小仙女！ 粉色本身就具有减龄的效果，穿在身上能够进一步彰显出白皙的肌肤，凸显出好气色，沈雪穿上这一条粉色的连衣裙衬托出了少女感，显得十分的年轻，活脱脱就是一个十六岁的美少女了。 而她头上戴着的贝雷帽，本就是粉色系列的，和裙子简直是绝搭。 王林笑道：“再穿上刚才买的外套，正好。这种天气，也不怕冷了。” 沈雪轻轻转了两个圈，那裙子的下摆转成了圆圈，轻轻落下，裙子仍然是挺直的，这种纱料上面，缀了许多的小珠子，在射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这裙子多少钱？”沈雪满心欢喜，十分满意，问店员道。 “小姐，你好，这裙子三千八百蚊。您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3800港币？ 难怪店员说很贵！ 就算是香江这边，普通职工也要两个月的工资，才能买得起这条裙子。 最重要的是，王林已经买过单了！ “太贵了吧？”沈雪看向王林。 店员笑道：“小姐，我们这条裙子，上面缝了很多颗粉色的小水钻。水钻虽然没有真正的钻石值钱，但我们品牌的服装，采用的是施华洛世奇水钻，所以十分名贵。而且这款纱裙是限量发售的，三千八百蚊并不算贵。” 王林笑道：“就算是为你订做的一般！” 沈雪嫣然一笑：“谢谢你。” 王林呵呵一笑。 沈雪换下裙子，两人走出服装店。 她又买了两件衣服，说道：“够了，不能再买了！别再逛了，这里的衣服太多，也太美了，再逛下去，我怕忍不住又要买买买！” 王林哈哈笑道：“香江是购物天堂，我们难得来一次，当然要多买些东西回去了。” 香江的夜景很迷人，璀璨的霓虹灯，满街都是伸出来的大招牌，装点了整条街。 “我感觉晚上比白天还要热闹呢？”沈雪笑道。 “因为白天人都在上班，晚上就都出来了。”王林来到一家便利店前，指着一款烟，问道，“多少钱一包？” “金装良友？五蚊鸡。”店主拿了一包烟放在柜台上。 王林付了十块钱：“给我两包。” 店主又拿了一包给他。 一个穿着夹克，戴着鸭舌帽的胖男人走了过来，也在便利店买了包良友烟。 他忽然看到了沈雪，惊为天人，把刚放进嘴里的香烟取下来，走过来问道：“小姐，你想不想当演员？我有部戏，请你当女主角！我一直在找合适的女主角，我看你很合适！” 沈雪吓了一跳，挽住王林的臂，连连摇头：“不要！王林，我们快走，这里有坏人！” “哎，小姐，我不是坏人啊！先生，你考虑一下，让你女朋友当我的演员啊！”胖子追在后面喊。 沈雪拉着王林快步离开。 王林哈哈笑道：“沈雪，你知道，你刚才拒绝了谁吗？” “我又不认识他，多半是骗人的。”沈雪道，“那胖子看起来就不像正经人。” “哈哈！”王林道，“他叫王晶，是香江有名的大导演。他电影里的女主角，有个专门的称呼，就叫晶女郎。” “我才不要当什么晶女郎呢！”沈雪摇了摇头，“香江人怎么都这么大胆的吗？大街上直接就跟女人搭话的！我刚才真的被他吓到了！还好有你在身边！” 王林看她俏丽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摸摸她的额头：“真吓到了？” 沈雪嘟起小嘴：“是的。” 他们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另一条巷子，感觉越走越偏僻，忽然前面出现一个跳动的僵尸！ 那僵尸穿着清朝官员的服饰，干干瘦瘦的，跳起时没有声响，脸色惨白得吓人，跟石灰一样白，还露出两颗尖锐的牙齿！ 附近烟雾缭绕，昏昏惨惨！ 沈雪吓得尖叫起来：“王林，有鬼！” 她一头扎进王林怀里，紧紧抱住了王林，不敢撒手，身子轻轻的颤抖，穿着高跟鞋的双脚，不停的跺动。 “喂！场记、场务呢？干什么吃的？怎么放不相干的路人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扩音器，大声喊道，“清场！清场！僵尸，你重新跳一遍！” 王林之前也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因为那僵尸忽然毫无征兆的从旁边黑暗中跳出来，的确挺吓人。 听到这喊声后，王林不由得哑然失笑，拍拍沈雪的背，温声道：“别害怕，是在拍电影呢！我们误闯他们的拍摄场地了，我们到旁边一点。” “只是拍电影吗？”沈雪还是不敢抬头。 这时，一个场务跑过来，大声道：“两位，请让让，对不住了！我们这边拍戏，这边不能走人。请从旁边走吧！” 王林抱着沈雪，退到了一侧。 那只僵尸退到黑暗中，然后重新跳着出场。 导演在喊：“烟雾，烟雾都散了，再浓一些！” “咦，真是演戏啊！”沈雪扑哧一笑，但还是有些害怕，紧紧依偎在王林怀里，好奇的看着片场。 导演拿着扩音器喊：“九叔，九叔呢？九叔出场！有请九叔！” 一个道袍男子，两鬓斑白，英气逼人，走到一个摆了蜡烛、香炉等物的案台前，右手拿起一柄桃木剑，左手一伸，在桌面上沾起一张画了符的黄纸，嘴里念念有词，对着僵尸做法。 沈雪低声问道：“王林，那道长说的什么话？” 王林道：“他在念法咒，说的好像是：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挥舞正气存忠剑，不教邪恶渡阴河。” “他真是个道长啊？”沈雪问。 “你没看过他演的僵尸片吗？他是九叔林正英，香江僵尸片第一人。想不到他又在拍新戏了，明年又有好片看了！” “啊？香江到处都是导演、明星的吗？” “你说对了，香江地方小，娱乐业又特别的发达，这边明星多，什么歌星、影星、选美小姐很多的。走在街上，一不小心就能碰到一个。” 说话间，九叔已经念咒完毕，开始和僵尸斗法。 “文才，黑狗血！”九叔沉喝一声。 一个布衣青衣答应一声，端起一盆黑狗血，就往僵尸身上泼。 可惜他太过紧张，一盆黑狗血，全泼在师傅九叔身上了。 “文才，你个蠢才！泼僵尸啊！你泼我做什么？”九叔抹了一把脸，无语的看向徒弟。 “啊，师傅，对不起！师傅，你小心，僵尸来了！” 僵尸露出两根雪白的牙齿，咬向九叔。 九叔舞动桃木剑，和僵尸大战三个回合，又喊道：“文才，墨斗！” 文才舞动墨斗，扯出一根细长的线来，和另一个徒弟一起，去缠僵尸。 然后，他们再次状态百出。 僵尸没缠住，被僵尸跳一跳就跳过了墨斗线。 墨斗线把九叔的腿缠了好几圈。 九叔脚下一绊，跌倒在地，气得大喊：“文才，你个蠢才，缠僵尸！没叫你缠师傅！” 僵尸趁机咬向九叔脖子！ 文才飞扑过去抢救！ 一师二徒，三个人忙了个手忙脚乱。 “扑哧！”沈雪看得嫣然一笑，“怎么这么搞笑？” 王林笑道：“为了喜剧效果，编剧故意这么设计的。不然怎么搞笑呢！” 沈雪笑道：“我们回酒店看僵尸片好不好？这僵尸片一点也不吓人，还挺搞笑，挺好玩的呢！” 王林道：“好啊，我们去录相店，买几盘回酒店看，酒店房间里有录像机。” “你陪我一起看。” “嗯。” “看到午夜十二点好不好？” “好。过了十二点，就是你的生日了。” “你还记得啊？” “忘不了。” “……” 第235章 生日快乐【求订阅】 王林正好要买录相带呢，他答应过李文娟，要带几本鬼片录相带回家去看的。 两人正要转身离开，那边片场的导演在喊：“女鬼呢？女鬼哪里去了？” 场记和场务到处找女鬼。 “搞什么嘛！女鬼人呢？”导演气急败坏。 场记忽然看到沈雪，笑道：“导演，这里有个妹子，比那个女鬼漂亮多了，要不要请她来客串一下？” 导演看了沈雪一眼：“哟，这姑娘长得真俊俏，演女鬼太可惜了！我另外还有一部电影，请你来演女主角吧？” 沈雪连忙摇手：“不要！我才不演女鬼！我也不演女主角！王林，我们快走！他们满大街抓人演女鬼呢！太吓人了！” 王林哈哈一笑，和沈雪离开片场。 “香江人太恐怖了，”沈雪笑道，“拍电影就拍电影，怎么到处拉人凑数的啊？” “呵呵！”王林道，“香江人比我们内地人风气开放，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他可以请你，你可以拒绝，成不成无所谓的啊。” 沈雪问道：“香江拍电影，片酬高不高呢？” 王林道：“现在的片酬不算高，片酬上百万的，没有多少人。”王林道，“而且只有主演片酬才高，其它配角片酬有限，跑龙套的就更低了，也就是一份工资而已。” 沈雪哦了一声。 两人迷了路，黑夜里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到前找当地人问了路，才从巷子里走出来，来到大街上。 王林在街上找到一家录相店，进去选了些带子回酒店看。 八十年代，香江拍了大量的恐怖片和僵尸片，当然其中也不乏烂片。 有很多是王林不曾看过的。 他根据导演和主演的名字，大概能猜出是不是烂片，选了十几本买了下来。 王林看到，这店子里面，居然还有限制级别的影片买！ 他当然是想买回去看，但当着沈雪的面，又不好选这些片子。 等沈雪转过身去看其它录相带时，王林赶紧拿了几盒早就瞄好的限制级影片，放在要买的那一堆录相带里。 店主看到他的举动，露出会心的微笑，居然又从柜台里面，拿出两盒带子，扔在王林选的带子中间，朝他挤挤眼睛：“好片！” 王林哈哈一笑，又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装起来！装起来！” 店主拿了个黑色的塑料袋，帮他把录相带装了起来。 沈雪选了两盒带子，转身过来，说道：“王林，选好了吗？” “都选好了，你的拿过来，我们买了就走了。” “买这么多？”沈雪看到那么一大袋，有些吃惊。 王林道：“难得来一趟，多买些回家慢慢看。” “嗯，好吧！”沈雪笑了笑。 王林买好单，两人回到酒店。 沈雪笑道：“去你房间看录像？” 王林道：“到你房间吧，你房间是临街的，人气旺些，看鬼片也不害怕。” 八十年代，僵尸片风靡一时，不仅港人喜欢看，传到内地后，内地人也喜欢看，九叔的僵尸片，是多少人的童年记忆啊！ 王林放了一本僵尸片的录相带，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逛完街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看完一个僵尸片，也就到了午夜十二点。 “沈雪，生日快乐！”王林笑道。 “谢谢！”沈雪嫣然一笑。 王林道：“能不能换上我给你买的新衣服？” “新裙子吗？粉色那条？” “对。” “你想看我穿粉色纱裙给你跳舞吗？” “你要是能跳一支舞的话，那就更好了。” “好，我这就换上。” 房间里有空调，她本来就只穿着一件上衣，闻言便拿出那条裙子来，笑道：“我要换衣服，你闭上双眼。” 王林依言闭上双眼。 沈雪换上了粉色纱裙，笑道：“可以了。” 王林睁开眼睛。 沈雪在他面前做了几个舞蹈动作。 王林笑道：“好美！” 这时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咦？我们住在这里，能有谁来啊？不会是唐小姐吧？”沈雪笑道，“她这么晚来找我们做什么呢？” “你去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王林笑道。 沈雪嗯了一声，起身打开门来。 “请问是沈雪小姐吗？”外面站着两个侍应生，手里推着一个推车，车上装着一个三层的生日蛋糕。 “我是沈雪，请问你们是？”沈雪有些发懵。 “沈雪小姐，这是您订制的生日蛋糕，按照您的要求，我们晚上十二点过后就送过来。” “啊？我的生日蛋糕？”沈雪讶道，“我没订过，谁送我的？” “是一位叫王林的先生。” “王林！你送我的蛋糕？”沈雪回过头来，惊喜的笑道。 王林点点头：“你们进来吧！” 侍者把蛋糕推了进来，小心的抬起蛋糕，放在房间桌面上：“先生，小姐，请慢用。” 说完，两人礼貌的退了出去。 王林关上房门，将门反锁了。 他点起蜡烛，关掉房间里的灯，见沈雪一动不动，温声笑道：“怎么了？” 沈雪眼眶微红，说道：“王林，我太感动了！我第一次吃生日蛋糕，还是这么大的一个！” “来，许个愿，吹生日蜡烛。” “嗯！” 沈雪很认真的许了个愿，吹熄蜡烛，说道：“从今天起，我2１岁了。我又长大了一岁！” “还是个小姑娘！”王林笑道，“我看你是又年轻了几岁。” 沈雪嫣然笑道：“这么大的蛋糕，我们俩个人吃不完的，太浪费了。” 王林促狭的一笑：“吃不完？可以用来糊脸！” “啊？不要！” 王林道：“沈雪，你去开灯。” “嗯！” 窗外有亮光透进来，房里也不算太暗。 沈雪打开灯，转身过来，王林已经切了一大片蛋糕，拿盘子盛着，递给她：“给你吃的。今天晚上，你就不要担心什么长不长胖的事了，先吃了蛋糕再说。” “好吧！我要是长胖了，你负责帮我减下来。” “我怎么负责啊？我也不会减肥。” 沈雪抿嘴一笑，把秀发往后一撩，用勺子吃蛋糕。 “咦！这是什么？”沈雪忽然发现，蛋糕里面埋着一个什么东西。 是一个红红的小盒子！ 她好奇的取出来，笑道：“王林，不得了了，他们在蛋糕里面放了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你打开来看看！”王林温柔的一笑。 沈雪眨眨眼睛，依言打了开来。 灯光照耀下，沈雪手里捏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这是？”沈雪惊喜的道，“王林，你在哪里买的蛋糕？他们把谁的钻石戒指落在里面了！” 可是，她随即明白过来：“这是你放的吧？” 王林道：“你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戴上。” 沈雪俏皮的一笑：“我不会戴，你帮我戴吧！” 王林握住她右手，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好漂亮啊！”沈雪的气质，和钻石戒指更衬。 她这样的人儿，要是戴黄金，反倒落于下乘了。 “王林！”沈雪扑进王林怀里，搂住他，吻上他的唇。 这一刻，沈雪的芳心，是真的被感动了！ 王林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温声说道：“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谢你，王林，今天是我过得最开心、最快乐的一天！” “时候不早了，你休息了吧！” “你要过去吗？”沈雪怔了怔。 他花了这么多的心思，营造出这么好的气氛，他居然要过去？ 王林没有说话。 说没有动情是假的。 他为她做这一切，为她付出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想看她跳舞吗？ 她姣美的容颜，轻盈的身子，他就不馋吗？ 他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安置沈雪！ 就像周粥一样。 本来是那么好的两个人，结果闹得不愉快，现在连做朋友也尴尬。 现在他和沈雪之间，可以说是亲密无间。 两人有着共同的爱好，有着互相的倾慕，无话不谈，时而也有一些亲昵的举动。 他很享受这种恋爱的感觉！ 事实上，王林对周粥，更多的是一种欲，一种来自身体的渴望，是被周粥的爱火点燃的原始体能。 而和李文秀之间，要说爱情，他谈不上。 两人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到了一起，就像世间无数相亲认识的夫妻一样，没有爱情，但也会彼此照顾、互相在乎，一样可以过一辈子。 然而，沈雪之于王林，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从一开始，王林就喜欢沈雪，并用心的在追求她。 这是他真正爱过的女人。 他之所以对沈雪好，不求她的回报，也是因为这份爱。 就连付美芳，都感受到了、并深深的嫉妒王林对沈雪的爱！ 沈雪本人，不可能感知不到！ 可是，这份爱啊，却没有一个安排处！ 王林深陷其中，不想解脱，但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不伤害沈雪？ 他害怕，两个人一旦突破底线，最终也会演变成仇人的存在。 两个人的爱情，最后不是一起走进坟墓，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周粥已经遍体鳞伤，心如槁木死灰！ 他还要伤害沈雪一次吗？ 沈雪却不知道他的想法。 今天晚上，她做好了和他共赴鸳梦的准备！ 可是，他不主动提出来，她要是太过主动的话，会不会被他轻视？以为她是个随便的人？ 也许，他是想等到结婚之夜？ 沈雪这么一想，更加敬重王林了。 “那你陪陪我好不好？等我睡着了，你再过去。”沈雪说道，“我看了僵尸片，虽然不是很害怕，但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 王林笑道：“好吧，我陪你。” 沈雪道：“我穿着这么漂亮的裙子，带着你为我戴上的戒指，为你跳一支舞吧？你想看什么舞蹈？” “都可以。”王林道，“你跳什么舞都好看。” “那我跳一支孔雀舞吧？你还没看我跳过孔雀舞呢！” “嗯，那就跳孔雀舞。” 沈雪轻盈的舞动，像一只骄傲的粉孔雀。 这款无袖纱裙，锁骨以上是露在外面的，娇柔的双臂，正好表演各种孔雀舞的姿态。 今天是沈雪最高兴的日子，她把孔雀表演得活灵活现，像是一只恋爱中的孔雀！ 她一只脚站立，另一只脚抬起来，身子前倾，手指在头上捏成孔雀嘴的形状，像极了孔雀的模样，美丽的纱裙滑到了腰部，修长的美腿，白得耀眼！ 王林看到了她穿着的短裤。 也只在他面前，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形象，用最优美的舞姿，表现给他看，因为她不怕在他面前漏点。 王林看得喉结滚动，浮想联翩。 等她跳完之后，王林腾的起身，走上前，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沈雪被他公主抱着，微微喘息。 王林抱着她，放到床上，然后吻了她鲜艳的樱唇。 沈雪缓缓闭上双眼，身子轻轻的扭动，搂住了王林。 一个深深的吻过后，王林用手抚过她光洁细腻的脸庞，温声说道：“快睡。” 沈雪浅浅一笑，抱住他，说道：“床这么大，你就在我这边睡一晚，好不好？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从来没陪过我哪怕一个晚上。” 王林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 他道：“你先睡，你睡着了，我再走。” 沈雪撒娇道：“我不想动了，你能不能帮我把裙子解开？我怕压折了它，明天还要穿的呢！” 王林应了一声。 裙子的拉链在背后。 王林让她侧身一点，然后把她的秀发拢在一起，防止拉链拉到头发。 他轻轻的拉下拉链。 名牌服装的拉链特别顺滑，他一拉就开了。 她的纤纤美背，有如凝脂，如月在背，袅袅细柳月，玉骨凝霜雪。 王林的手掌，握住她肩胛两侧的裙边，往下一拉。 粉色的纱裙，丝滑搬褪了下去。 沈雪轻轻一挺腰身，让王林顺利的把裙子取出来。 王林拿着裙子，挂到房间的衣柜里。 他返过身，看到她侧身而卧，只见她： 玉肌柔滑，肤白嫩亮，玲珑身姿，高挑修长，均匀翘臂。 白皙滑润，凹凸突显，挺拔雅婷，妖娆艳丽，婀娜多姿！ 王林关掉灯，走过来，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沈雪握住他的手，拉他上床，让他躺在自己身边。 “陪我睡一觉。”沈雪枕着他的手臂，窝在他怀里。 她身上有一股清幽的体香，清新淡雅，闻之神清。 王林和衣躺在她身边，等她入睡。 今天，王林一大早就起床，送李文秀她们上班，然后接沈雪赶到机场，坐飞机飞赴香江。 中午也没有午睡，下午在大华公司考察，晚上又陪着沈雪逛了一个晚上，此刻在她温暖的体香中，王林也自昏昏入睡。 沈雪反而睡不着，在他耳边不停的说话。 “今天我们看的那个僵尸片，就是那个九叔演的啊？我们在那边遇到过他，他本人看起来，比电影里更瘦呢！为什么演员都这么瘦啊？你说他们拍僵尸片的时候，自己害不害怕呢？那个僵尸的嘴，离他脖子这么近，看着挺恶心的是不是？” “王林？你怎么不说话？” 刚开始，王林还嗯一声，算是回答。 渐渐的，王林眼皮沉重，呼呼大睡去了。 “王林，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看付美芳啊，她找的秦建波，除了家世好一些之外，他本人没什么本事，脾气还大得很，以后付美芳跟着他，肯定没好日子过，我们团里的人，都不看好他俩。苏慧为了爱情，嫁给了她的高中同学，那个男人只是一个普通职工，在单位混了十年了，连个科级都没混上，他们单位好几次分房子，他都完美的错过了。王林？王林？你还在听吗？” 王林没有回答，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王林，你睡着了吗？”沈雪微微一笑，“还说陪我入睡呢！骗子，你比我还先睡着！” 第236章 王林，我爱你！ 沈雪的大脑皮层，真的是太过活跃了！ 这一天发生了多少事情？ 今天是她第一次坐飞机，而且还是陪心爱的王林一起！ 能坐上飞机来香江旅游，这已经是多大的幸运？对她来说，第一次坐飞机的新鲜感，起码可以保持好几天了，来到香江，见识到这边新奇古怪的一切，又带给她极大的视觉冲击。 晚上碰到九叔拍僵尸片，又看了一场僵尸电影，几下里的新奇刺激加在一起，她哪里睡得着？ 此刻，王林，这个她打从心眼里爱着的男人，就躺在她身边！ 这么多天以来，王林每次到了十点过后，总会离开她的住所。 她好几次想要开口留他下来，但又怕被他轻视，以为她是个轻薄的女人，所以她也不敢太过主动。 今天晚上，两人的关系，终于有了巨大的突破！ 王林睡在了她的身边！ 窗外霓虹灯闪烁，隐约有灯光透进来。房间里并不是完全的黑暗。 沈雪定定的看着王林，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男人气息，意乱情迷。 她感觉身子火辣辣的，烧得难受！ 睡不着！ 沈雪干脆起来了，她打开房间的灯，拿起买来的瓶装水，喝了一大口，同时看向床上的王林，她放下水瓶的时候，因为心不在焉，碰倒了一个塑料袋子。 新买的录相带，散了一地。 还好，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录相带掉落下来，并未发出太大的声响。 沈雪看了一眼王林，只见他仍然睡得很香。 她微微一笑：“这么累吗？还是说我不够魅力？我都只穿着围胸和短裙了，他居然还能睡得这么香甜？” “咦，这是什么电影？”沈雪看到几盘封面明显与众不同的录相带，她好奇的捡了起来，看到封面上那些大胆、前卫、羞人的画面，不由得大为惊讶，“这也是鬼片吗？” 沈雪拿了其中一本录相带，放进录相机里。 她纯属好奇，想研究一下。 上世纪80年代初期，国内的电影行业刚刚兴起，成为深受人们追捧的一种影视形式，但是香江的发展比内地好很多，电影行业发展迅猛。 1985年到1995年，这十年间，可以说是香江电影最好的黄金时代！ 香江电影也在内地深受人们的喜爱。香江电影在这个时候有各式各样的类型，比如动作片，警匪片、武打片、恐怖片等等，当然“限制级”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种电影类型。 电影片头的响声，突如其来，声音大得吓人。 沈雪连忙找到遥控器，把声音调低了一些。 幸亏她调低了声音！ 不然她能被接下来的声音羞死！ “怎么有这样的电影？这是王林买的？他一定是被卖片的给骗了！这些没良心的商家，怎么挂羊头买狗肉呢？这根本就不是鬼片啊！” 画面越来越不堪入目了！ 沈雪看得羞红了脸。 不能再看了！ 沈雪起身关掉录像机。 她真的不知道这录相带里是这种电影，她还以为是鬼片呢！ 沈雪关了电视和灯，仍然回到床上。 完了！ 她这下更睡不着觉了！ 刚才电影里的情节和画面，像是有魔力似的，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忍不住亲王林的脸，吻他的唇。 王林感受到一具温润柔软的身体，猛的惊醒过来。 愣了片刻，王林才想起来，自己身在香江，而且睡在沈雪床上。 他不用睁开双眼，只闻到一股淡雅的清香，便知道身边人是沈雪了。 她居然在主动的吻他？ 这让王林瞬间热情大涨。 他紧紧抱住沈雪的身子。 “王林，你醒了？”沈雪反倒吃了一惊，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被他抱了个满怀，羞答答的道，“我睡不着。” “嗯！”王林道，“你一直没睡吗？亲我玩来着？” “嘻嘻！对呀，我一直睡不着，然后想放个录相看来着，谁知道一放，里面居然是那些羞人的片子！王林，你被那店老板骗了！那不是鬼片，我们明天找他退换去！”沈雪吐气如兰，嘴唇带着香味。 王林贪婪的亲了她一口，精神一振：“你看那种片子？我看看。好不好看？” “哎呀，你别看了，好羞人的！”沈雪说是叫他别看，但也没有拉住他，反而和他一起起床。 王林打开电视，先把声音调低，发现声音已经被沈雪调到最低了，看她一眼，笑道：“你真看了啊？有何感想？” “哎呀，你别问我了，我不知道。”沈雪粉脸通红，“你别看了，看了你也睡不着觉。” 然而，电影已经开始了！ 两人复又靠在床头，拥着被子一起看。 王林看了一段，心想就这？ 这不是小儿科吗？ 然而，这样的小儿科，对沈雪来说，已经是无比强大的冲击了！ 她是生活在红旗下长大的一代人，思想远远没有80后、90后那般开放。 别说看这样的电影，便是和陌生男人说话，她都要注意影响的呢！ 沈雪身子渐渐发热，轻轻咬着樱唇，幽怨的道：“王林，你是不是对我没感觉啊？” 王林笑道：“怎么可能？你这样的尤物，又纯又欲的，谁会对你没感觉？哪怕是个女人，看了你也能喜欢上你！你没看到今天那么多的导演，都想请你拍电影吗？” “我不管别人，我只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这还用问吗？我当然喜欢你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王林小睡了一会儿，疲惫已经除去，精神百倍。 他笑了笑，回忆起往事来：“从你到我们厂里来汇演时，我就看中了你。” “是吗？那时，你都不认识我啊。” “但我已经喜欢上了你。你长得这么漂亮。” “我们团里的女孩，个个都漂亮。你怎么没喜欢赵百灵呢？” “我的眼里，只有你。” “嘻！真的吗？我想想啊，我们之间，是怎么开始的呢？”沈雪笑道，“你为了救我，把你的手表给压碎了。然后我就去换衣服了，后来还是百灵告诉我，说你手表压坏了的。我知道后，便买了一个新的手表送给了你。” 王林抬起手腕来：“就是这块手表。” “嗯，我看到了，”沈雪道，“你每天都带在手上。你这么有钱了，你也不换一个呢？” “舍不得换。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 “王林，我们的交往，就是从这块手表开始的，是不是？” “是啊。后来我就壮着胆子，厚着脸皮，不顾一切的去你家蹭茶喝了。”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吧？你还来我家吃过饭呢！我跟你说，平时我都不做饭的，都是我奶奶做的，那天为了款待你，我特意下了厨！” “是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是啊！” “沈雪，你不知道，当时的你，对我来说，就是天上的仙女，而我是地上的董永。你要是不下凡来找我，我只能上天去寻你。” “我可不是什么仙女。我平凡得很。你不知道，我为了赔你的手表，我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 “哈哈！那你是不是特别后悔？” “没有啊。我现在特别高兴，我庆幸当时买了一块手表送给你。我当初要是不去你们车间找你，你以后也不会来找我是不是？那我们也就没有今天了。”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我特别怀念，我们每个礼拜天去新华书店看书的日子。” “嗯，我也是。那个时候，我们每周只见一次面，但为了这一天，我却要准备一个星期、期待一个星期！” “我真有这么好吗？” “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不懂吗？” “嘻嘻！那我是你的情人喽！” “嗯，你是我的情人。” “王林，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让我感觉到，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就觉得幸福了？我们之间，才刚开始而已。” “啊？你是不是还准备了很多的惊喜给我啊？” “生活不需要太多惊喜，平平淡淡才是真。” “我也这么认为。” “沈雪，你喜欢我吗？” “嗯，喜欢。”沈雪说着，亲了他一口，“不然，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呢？我如果不喜欢一个人，我是不会收他送我的礼物的，哪怕那个礼物再珍贵，我也不会要。我要是不喜欢一个人，我不会每天深夜都会等他到来，如果等不到他，我就会伤心难过，好像生命都变得不完整了。我要是不喜欢一个人，我是不会跟他出去旅游的，因为一个女人肯和一个男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等于是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了他。” 王林情动了！ 他捧起沈雪的脸，说道：“那你爱我吗？” “杨林，我爱你！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人。” “沈雪！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啊？这个？”沈雪笑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第一次见面？那不能算是爱吗？只能算是一见钟情。” “对，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定终身！”王林笑道，“不过，那时都是喜欢而已。我真正的爱上你，是从你每天都等我开始的。如果有一天我忙得来不及去看你，你就会呼我。当我看到你的留言是510，也就是我等你的时候，我的心，忽然就和你的心隔空联接了！我能感受到你在等我，我能感受到你的思念，于是，不管我在哪里，也不管我在做什么，我都会立刻赶去见你。” “我知道的，因为我每次一呼你，你就马上就会出现。”沈雪道，“我爱上你，是从你帮我设计舞裙那天开始。当我穿上你给我设计好的舞裙，在培训室里跳舞时，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我忽然发现，你是这个世界上真正懂我的那个人！你的心，和我的心，仿佛是相通的！我心里想什么，你都能知道，你还能把这个想法，变现成一条舞裙！” “为了给你设计舞裙，我熬了好几个晚上。” “王林，你还记得那天我哭了吗？我是因为高兴的哭，因为我终于找到了我爱的人！” “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我设计的裙子呢！”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的心里就有了你。你要是隔一天不来看我，我就会想你，发疯一样的想你。我渐渐的明白，爱一个人的滋味，就是当你不在身边时，我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日子格外的漫长，每天都像在浪费时间。只有当你在我身边时，我才会觉得一切都是明朗的、开心的，哪怕是下着雨，我也觉得这是人世间最美好的天气！” 王林默默听着她的诉说，慢慢的，他开始泪流满面。 曾经的执念啊！ 梦里的红颜！ 她终于从天上下了凡，在凡间等候着他。 为了这个梦，王林一直在努力！ 他从一个机修工人，成长为申城十大杰出青年，成为申纺一厂的副厂长！ 为了这个梦，他背地里付出了多少？ 他背地里练琴、他偷偷的看舞蹈方面的书、他在无人的时候学习音乐，就是为了离她更近，更好的理解她。 王林要完成一个人设，一个让沈雪喜欢、并爱上自己的人设！ 他成功了！ 在他看来，得到沈雪的爱，的确比他赚到几百万更令他振奋和欢欣鼓舞！ 以他的能力，要在这个世界赚到几百万，真的不是太难的事。 但为了得到沈雪的爱，他却付出了太多。 这背后的付出，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林，你怎么哭了？”沈雪心疼的问道。 “我开心。我高兴。因为你爱着我。”王林微微一笑。 沈雪抬头，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认真的说道：“王林，我爱你！” 王林捧着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如此的瓷白，完美无暇！ 因为天天练舞，她身体的柔韧度，是普通人不能比拟的，肌肤拥有惊人的弹性！ 她身材匀称修长，玲珑有致，珠圆玉润，曲线迷人。 沈雪做了一个媚人的动作，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两只大小正好合适的木瓜，跳跃在王林眼前。 她嫣然一笑，开启撒娇模式：“王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要一个特别的礼物，你能不能给我？” 王林笑道：“好啊，只要我有的，我全部给你。是要买衣服？还是买化妆品？或者是在香江买一套房子送给你？” 沈雪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不要这些，我要你，王林，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我要你，王林！给我，好不好？” 王林呼吸一粗！ 沈雪的气息，是这样的温暖、撩人！ 王林再无迟疑！ 他搂她入怀，勾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下去…… 第237章 行动计划 沈雪嘤咛一声，再也没有任何矜持！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成为王林的女人。 她温驯的软倒在王林怀抱里，任由他予取予求，顺从他的一切要求。 王林的脑子，全部被沈雪所占据！ 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他不再考虑以后怎么办！ 他只想抱紧眼前人！ 哪怕就此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哪怕就此走不上轮回的道路！ 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他对沈雪的爱！ 沈雪帮助他，解开了自己身上最难的那几颗钮扣。 两人四目相望，情意绵绵。 她完美的身子，在柔和的灯光下，发出圣洁的白光。 王林像欣赏一幅有史以来最完美、最珍贵的杰作，看着她的身体。 沈雪却不想再等待，她吊住王林的脖子，深情的呼唤一声：“王林！” 王林猛的开启疯狂模式！ 他的吻，有如雨点一般，落在她每一寸肌肤上。 沈雪缓缓闭上妙眸，长长的眼睫毛，有如蝴蝶翅膀一样，覆盖在眼睑上。 她捧着王林的头，迎合他一波又一波的冲锋陷阵…… 这一夜，是沈雪21岁的生日。 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被王林饮下了。 第二天是1989年的元旦佳节，农历是1988年的十一月二十四日，星期天，正好是休息日。 香江的清晨，是繁忙的。 双层巴士有轨电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出租车和私家车来来往往，茶餐厅里飘出烧腊和白粥的香味。 港口停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有往来各国的贸易商船，也有靠出海打渔为生的渔民。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划着一条小船，来到岸边，看着一个背着背包的女人：“大姐姐，你是不是叫田晓青啊？” “我是田晓青。” “上船吧！我是吴叔叔派来接你的。”小姑娘甜甜一笑。 “哦，谢谢你，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珍珍好了。” 田晓青稳稳当当的上了小船。 珍珍摇着小船，来到一艘大船旁边，指了指大船：“田姐姐，你上去吧，吴叔叔在里面等着你。” 田晓青机警的四下瞧瞧，确定无人跟踪，这才上了船。 船里坐着几个精壮的青年汉子。 “吴队！”田晓青弯腰进入船舱，低声喊道。 “田晓青同志，我们已经摸到了老鬼的下落。他每天都会出入砵兰街的一间名叫金丰的指压场所。” “指压场所？是干什么的？”田晓青不解的问道。 “咳，就是那种地方，跟夜总会性质差不多。”吴队轻咳一声。 田晓青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吴队道：“田晓青同志，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涉险，也不会让你进指压场所当卧底。” 田晓青吁了一口气。 吴队道：“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装成一个从内地逃出来的姑娘，在香江无依无靠，没有亲人，没有工作。等老鬼在指压场所外面出现时，你就找机会和他搭讪，他是个好色之徒，看到你这么漂亮，身边又没有亲人，他肯定会带你回住所。只要进了他的住所，你就可以控制住他，然后寻找和逼问相关犯罪证据。” 田晓青道：“我们知道他住在哪里吗？直接上门去找他呢？” “那太冒险了，我们在香江没有执法权，我们现在是普通公民。而且老鬼住的地方，他的兄弟多，我们要是打草惊蛇，他们动起手来，我们反倒成了斗殴的一方，而老鬼也很有可能趁乱逃跑。” 吴队说完，看着田晓青：“事情有一定的危险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我们都会在附近，你真要遇到危险，我们会及时出现保护你的。” 田晓青道：“好吧，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呢？” 吴队看看手表，说道：“晚上七点半，老鬼一般都是这个时间出来。老鬼带你进入他家以后，你一定要醒目一些，不要被他欺负了，必要时以保护自己人身安全为要。不管出什么事，我们以后再摆平。” “好，我知道了。” “我先给你讲解一下老鬼这个人，这是他的相片，你好好看看，别认错人了。” …… 红日高升，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照在九龙酒店607房间的地面上。 房间的空调开得很足，温暖如春。 王林醒了过来。 年轻人身体好，哪怕折腾了一宿，睡上几个小时，立马龙精虎猛。 他睁开双眼，看着怀里熟睡的沈雪。 她一头长可及腰的秀发，乌黑发亮，柔软顺滑，披散覆盖在她光洁如玉的后背上。 王林的大手，轻轻抚过她温暖的身子。 沈雪眉毛轻轻一动，醒了过来，但并不想动弹，只是拱了拱脑袋，双手抱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嘟嘟小嘴，亲了亲他结实的胸口。 “十二点了。”王林看看手表，笑道，“我们还说要去游玩呢？这一天都过去一半了。” “嗯！”沈雪抬起头来，“那我们起床吧？” 王林道：“可是我又想啊，香江的景色再美，又怎么美得过你身体的风景？” “昨天晚上那么久，你还没够啊？”沈雪嫣然一笑。 “一生一世要不够！” 沈雪再次情动了，她动了动身子，趴到王林身上，说道：“原来，人间还有这么欢乐的事情，谢谢你让我体验到了！” 王林气息渐重：“你真是个尤物！美不胜收！我像是做了一回神仙！”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真不枉我费尽心机，把你追到手！你这可爱的模样，无暇的身子，让我付出再多，我也值了。 沈雪笑道：“那我以后天天给你，让你天天做神仙！” “呵呵！”王林捧起她的脸。 “先别亲，我去洗脸漱口。” “没事，你整个人都是香的！” “……” 昨天晚上，王林知道她是第一次，所以早有防备，拿了毛巾垫在床上，不至于把床弄脏。 此刻，那块白色的毛巾上面，盛放着一朵娇艳的红玫瑰。 两人起床，一起刷牙洗脸，一起冲了个凉，又在淋浴头下，戏了两回鸳鸯。 收拾停当，已经是中午一点了，两人这才牵着手下楼吃中饭。 如果说，以前沈雪和他在一起，还会有些矜持和害羞的话，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在没人的时候，沈雪会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怀里，亲昵的吻他一下，或者蹭蹭他的胸口。 沈雪这些依恋的动作，最容易让王林爆发出男性的满足感和保护欲。 这才是水一般的女人啊！ 她有着玉一样的肌肤，温柔似水的神态，娴静时楚楚可怜，跳舞时又动如脱兔！ 王林对她真的是爱不够！ 周粥的爱是烈火。 李文秀是一口甘甜的井水。 而沈雪是灵芝，是仙丹，是男人渴望的仙女。 周粥适合偶尔的偷一下情。 李文秀最适合放在家里。 而沈雪是王林发自内心深爱着的、痛爱着的、呵护着的宝贝。 她是一个最好的情人！ 王林可以带她到任何地方，因为她出得了台面，拥有天仙般的容颜，不管带去哪里都能给王林脸上贴金。她对他的依恋和爱慕，也是发自内心的，这种爱恋让王林饱尝了人间的美好和欢乐，也激发起他做为一个雄性的所有激情！ 两人来到酒店餐厅。 沈雪点了几个“补身子”的海鲜大餐，笑道：“你体力透支了，你得好好补一补。” 王林呵呵笑道：“你是怕我再战不勇吗？” 沈雪羞红了脸：“哎呀，不是啦！你的身体很重要的啦！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爱我。” 王林握了握她的手，说道：“那你也好好补一补。能量消耗太大了！” “嗯！”沈雪甜甜一笑。 她穿着新买的粉色纱裙，带着粉色的贝雷帽，俏脸也是粉粉嫩嫩的，真的是我见犹怜，让人生出宠爱她的想法。 沈雪优雅的体态和气质，雪白的肌肤和高挑的身形，可以胜任任何一种系列服装，穿上大牌她就是模特，穿上粉色系列她就是少女，给她一套JK，她就是高中女生。 “等下我们去哪里玩？”沈雪问道。 “听你的。”王林笑笑。 沈雪道：“我对香江不熟，我也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好玩的。” 王林道：“其实，香江最值得逛的，就是城市和海港，我们就到这些地方看看好了，真要看风景的话，祖国大地到处都是美景，随便一个地方，也比这里强。” “嗯，也是。那我们就好好逛逛街。” 王林想到一事，说道：“我去趟前台。” “哦，好。”沈雪以为他要去打电话，也没在意。 王林来到前台，对前台小姐说，他是608房间的客人，他现在要外出，他留下一个大哥大的号码，如果有人来这里找他的话，请前台小姐把电话交给来人。 这种服务，本就是前台应该做的，前台小姐自然愿意。 王林说完之后，正要离开前台，忽然看到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酒店门口！ “田姐！”王林喊了一声。 来人正是田晓青。 田晓青见到他，脸上笑开了花：“王林！” 王林上前，握住她的手：“我还以为，你不来找我了呢！” “我有事跟你说，方便吗？”田晓青说道。 王林道：“这样，你先上楼，这是608房的门卡，你先上去等我，我马上来。” 田晓青接过房卡，点了点头，自去乘坐电梯。 这几个月，她经常在外面飞来飞去，各个大城市都逛到了，对酒店熟悉得很，知道怎么乘坐电梯，怎么寻找酒店房间，怎么用房卡开门。 很多人第一次住大酒店时，往往会找不到北。 因为大酒店除了前台，几乎看不到人的，一切都靠自理，有些人连房门都打不开，打开了也不知道酒店的空调、电器开关在哪里。 田晓青进入608房间，等了十分钟左右，王林来了。 “田姐，你们行动结束了吗？”王林问道。 田晓青道：“还没开始。”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王林问。 “我是今天早上到的，我不是坐飞机，而是从罗湖口岸进来的。” “哦。”王林道，“那你住在哪里？” “没有住处。” “那你就在我这边住下吧？我再给你开个房间。” “王林！”田晓青拉住他的手，“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好。”王林坐了下来。 田晓青道：“如果行动顺利的话，我的任务，今天晚上就可以完成。” “哦。然后呢？” “我完成任务后，马上就会回去，不会在这边做过多的逗留。老鬼——就是我们追捕的对象，他在这边有很多手下，我要是留在这边，怕他们会报复。” “这是对的，那你完成任务就走吧！” “所以，你不用给我准备房间了。我下午就在你这里睡一觉，晚上行动。” “需要我做什么吗？”王林真诚的问道。 田晓青微微一笑，看着他。 “王林，我听人说，一个女孩子，要是死了也没有和男人接过吻，死后就不能轮回了，是不是真的？” “啊？”王林失笑道，“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说法？你可是唯物主义者，不应该这么迷信才对。” “王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和男人接过吻。”田晓青羞涩的笑了笑，“你能不能满足我这个愿望？这样一来，就算我在行动中牺牲了，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 王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既为田晓青的英勇感动，又为她的这天真、纯朴的想法而发笑！ 可是，他又笑不出来。 “田姐，这种不靠谱的说法，你也相信啊？” “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呢！”田晓青道，“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我当孤魂野鬼算了。” 王林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说道：“田姐，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们都会在家里等你。你父母也在盼望着你回来。” “嗯！”田晓青幽幽一叹，“我知道。王林，我现在很后悔，这么大年纪了，也没有找个合适的对象！我的清白身子，要是被那些坏人玷污了怎么办？我应该早些找个对象……” 王林拉她入怀，抱了抱她，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 田晓青用嘴亲了亲王林，说道：“王林，我想我就算死了，也有地方可以收我了吧？” 王林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她看起来是这么的厉害，仿佛无所不能，一个女人能打三个男人。 可是，此刻的她，又分明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 “好了。我睡一觉，我昨天晚上没睡好。”田晓青柔声道，“王林，谢谢你。” 王林沉声道：“田姐，你一定会好好的！” 第238章 老鬼 王林走出电梯，来到餐厅。 沈雪以手支颐，轻轻搅动手中的咖啡杯，眼角余光看到王林走过来，便嫣然一笑：“王林！” 王林点点头：“我们走吧！” 沈雪嗯了一声，笑道：“刚才，那个胖子又来找我了。” “什么胖子？”王林问。 “就是昨天晚上，我们逛街，你买烟的时候那个胖子啊。” “哦，你说王晶啊？他也在这里？” “他几个朋友也住在这个酒店。” “他是不是又找你拍戏了？” “是啊，这个人特烦人。说要请我当女主角呢！还说能赚不少钱。” “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不缺钱。他看了看我，就走了。” 的确，她看起来不像是缺钱的女人。 女人求名，最终还不是为了求利？ 对一个不缺钱的女人来说，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服她？ 真正大富翁的千金或女人，其实很少有从事娱乐圈事业的，因为人家不差钱！ 王林问道：“他邀你拍什么电影？有没有说啊？” “说是什么赌神？” “赌神？”王林哈哈笑道，“有可能，这片子的确是89年出来的！这可是神片啊！” “我一听赌，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赌是违法的，他还要拍出电影来！这不是教会小孩子吗？”沈雪笑道，“你说我机不机灵？” “哈哈！你果然是个小机灵！”王林笑道，“不拍也好，明星没什么好当的。赚钱的道路有千万条！” “就是！我们去逛街。” “我们先去海洋公园玩，晚上去维多利亚港看看夜景，然后继续逛街，怎么样？” “好啊。海洋公园，是不是有很多海里的动物看？” “很多！去了就知道！” 王林打电话给忠叔。 不到十分钟，忠叔就过来接他们了。 忠叔一天都在候命，但令他意外的是，这两个内地贵客，十分的省心，整整一个上午和中午，都没有烦到他。 所以，当下午接到王林来电后，忠叔马上就过来了。 王林客气的说，我们要到海洋公园去玩，请忠叔送一程。 到了地方后，王林问忠叔：“你也一起进去游玩吧？” 忠叔轻轻摇头：“王总，我玩过了，我不去。我在外面等你们。” 王林便道：“你也不用等我们，我们进去了，起码要玩一个下午，我出来时再打你电话，你过来接我们就好了。” 忠叔点头称是。 沈雪挽着王林的手，高兴的走进了海洋公园。 香江海洋公园，位于我国香江港岛南区黄竹坑，在1977年1月10日开幕，由香江赛马会捐款兴建，并由马会管理。 这是一个集海陆动物、机动游戏和大型表演于一身的世界级主题公园，也是全球最受欢迎、入场人次最高的主题公园。 公园依山而建，分为“高峰乐园”及“海滨乐园”两大主要景区，以登山缆车和海洋列车连接。 来香江旅游的人，一般都会来海洋公园游玩。 王林和沈雪，在海洋公园玩了整整一个下午，玩得尽兴，玩得开心。 从公园下来后，来到维港。 维港也是来香江旅游必玩的景点之一，在这里可以尽览香江的城市夜景。 当王林和沈雪站在维港，眺望香江美景时，田晓青开始行动了。 王林留了一些钱给她，也留了电话号码给她。 田晓青下楼来，到酒店餐厅吃了晚饭，然后上楼换了套衣服，稍微化了点妆，看起来就跟香江人嘴里说的北菇一样了。 她稍微一犹豫，拿出纸笔来，写了一行字，放在王林房间的书桌上。 华灯初上，霓虹璀璨，人潮喧嚣，夜雾迷离。 田晓青来到一家便利店，买了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 便利店老板一听她说话，便知道她是大陆人，便色眯眯的盯着她看了一眼：“小姐，出台吗？多少钱？” 田晓青没有理他，转身离开。 便利店老板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盯着她的背影远去：“现在北菇的素质这么高了吗？哪个场子的？” 田晓青来到指定的地点，抬头看了看头上挂着的金丰指压的招牌。 一个钟300蚊！ 香江人的消费果然高！ 换算成人民币，也要240块钱，相当于国内普通人两个月的工资了。 难怪那么多的女人都想出来捞金呢！ 田晓青点了一支烟，依靠在一根贴满了牛皮癣广告纸的电线杆上。 她不时的看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 按道理，以往这个时候，老鬼应该快出来了！ 田晓青打醒精神，看似随意，实则万分小心的留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来了！ 老鬼的长相特征很明显，光头，满脸横肉，四十多岁，酒糟鼻。 他脖子上戴着拇指粗的金项链，穿着一件宽松的西服，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嘴里叼着香烟，一脸的志得意满，身边还跟着两个马仔。 马仔也叫狗腿子，也就是俗称的打手。 出来玩都带着两个保镖！ 难怪吴队他们不敢随便动手。 田晓青不慌不忙的点着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老鬼果然被田晓青的艳姿给吸引了。 “哟，小妹妹，你是不是大陆来的？”老鬼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田晓青装的就是新手，所以本色出演就行了，自然有一种羞涩感。 “哎呀，小妹妹，你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老鬼哈哈一笑，“你在哪个场子？” “什么场子？我刚来，我一个人在这边。” “一个人？”老鬼摸了一把脸，说道，“跟我混吧，我罩着你！你还带着这么多的行李呢？今天刚到？没有人接你？” “有个姐妹在这边的，但我找不到她人了。” “慢慢找，不着急！你那个姐妹，叫什么名字？说出来，或许我认识呢！” “叔，我姐妹叫刘莹。” “刘莹，我好像真的听说过这个名字，哦，我知道他在哪里了！小妹，我带你去找你的朋友吧！我跟我来！” 田晓青心想，这怎么可能？刘莹这个名字，是我信口胡诌的！你居然装得煞有介事，还说真的认识这么一个人？ 老鬼笑道：“呵呵，不着急。跟哥走！你喊我哥，不能喊我叔，知道吗？我还不算老吧？” 田晓青顺着他的话说道：“哥，你不老。你正当壮年。” 老鬼哈哈大笑道：“上道！跟哥走，哥给你张床睡！你懂哥的意思吧？” 田晓青羞答答的低头，但又飞快的点头：“我懂。” 见她清纯的模样，老鬼更加心痒难耐，伸出手来，想拉田晓青的手。 田晓青敏锐的躲了开来，说道：“哥，你是要帮我提行李吗？” 老鬼哈哈一笑：“对，我是要帮你提行李！” 他朝两个保镖瞪了一眼：“没点眼力价？帮我妹妹提行李啊！” 那两个小青年，连忙伸出手来，帮田晓青提着行李。 老鬼在前领路，走路都是带风的，仿佛这一带都是他的地盘。 “以后在这一片，你报我老鬼的名字，没有人敢欺负你！” “谢谢哥。” 走过几条巷子，来到一个楼道口。 “从这里上去，三楼就到了！”老鬼笑道。 田晓青抬头看了一眼，这是一幢很老旧的住宅楼，临街的一面，装满了广告牌。 杂乱无章的电线，扯得到处都是，跟个蜘蛛网似的。 老鬼笑道：“小妹，你别看这边的楼房旧，在香江这边，在这样的地段，能有这样的楼房住，那就是富人了！” 田晓青故作懵懂的笑了笑：“我说怎么跟我们家属楼一样旧呢！” 老鬼哈哈笑道：“你是城里妹子？” “嗯。” “在大陆没有工作？” “嗯。” “你出来就对了！出来就不要再回去了！在这边，你一天赚的钱，比你在国内一个月赚的还要多！我对大陆的人，格外有感情！因为我也是从大陆出来闯天下的！” “大哥，你混出名堂来了。” “可以这么说吧！走，上楼吧！别害怕，哥我不是坏人！嘿嘿！” 田晓青抬脚走上楼道。 这时，一辆小车从巷子里开过。 “忠叔，请你等等。”王林坐在后排，正好看到田晓青和人走上楼去。 王林想到田晓青跟自己说过，她这次来是出任务的，不由得想，难道她现在就是在行动吗？ 忠叔停下车，问道：“王总，是不是要办什么事？” 王林微一沉吟：“是，我下去办点事。忠叔，你先送我朋友回酒店。” 沈雪道：“王林，你上哪里去？我等你！” 王林道：“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朋友。” “你在香江也有朋友吗？” “嗯。”王林道，“沈雪，你先回酒店。” “不，我等你。”沈雪现在可会撒娇了。 忠叔道：“王总，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你去办事吧！” 王林点点头，对沈雪道：“记住，你千万不要下车！外面很多坏人的！” 沈雪啊了一声：“那你还去？” 王林道：“我不会有事的！记住，不要下车！” 这时，田晓青来到了三楼。 旁边两间敞开的房间里，有好几个男人在抽烟、喝酒、打牌，乌烟瘴气。 “老鬼，你怎么就回来了？” “不会是不中用了吧？” “哈哈哈！” 老鬼骂了几声：“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到我带了妹妹回来吗？” 几个男人都跑到走廊上来，瞅着田晓青，眼神里全是狼一般的目光，有人的口水都流出三尺长了！ 田晓青暗自心惊！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吴队他们不敢擅自行动了！ 这简直就是虎狼之窝啊！ 她也更加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行动，只要稍微不留意，就会万劫不复！ “老鬼，这个妹妹可以啊？哪里带回来的？让她来陪兄弟们喝喝酒吧？” “就是，这么好的菜，你可不能一个人吃啊！” 老鬼挥了挥手：“去去去！少啰嗦！这是我的妹子！” 他打开一扇门，对田晓青道：“进来吧，妹子。” 田晓青微一犹豫，毅然走了进去。 她看到好几个壮汉都要挤进门，慌乱的道：“鬼哥，他们好吓人！” 老鬼把其它人都推了出去：“别吓着我妹子了！” 他转过身来，嘿嘿笑道：“妹子啊，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田晓青看了一眼房间，明知故问的道：“鬼哥，我朋友刘莹呢？” “啊？刘莹她还没有下班呢！你先在这边住下。晚上她就回来了。” “那我睡哪里？这房间这么小！” “哎唷，香江地方金贵，巴掌大的房子，就得上百万呢！” “这么贵啊？” “所以说啊，你能有半张床睡，已经很不错了！你以为这里是大陆啊？” “那你睡哪里啊？” “我？我当然是睡在你旁边啊！”老鬼哈哈大笑，眼睛里放出亮光来。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扑上来了！ 在这里，田晓青就是待宰的羔羊，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老鬼张开双臂，一边嬉笑道：“小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阿艳。” “阿艳，这名字好听！我喜欢。来，让哥哥抱一抱！” “啊！鬼哥，你干什么？” “别害怕啊！我是疼爱你。” “不要，鬼哥，我在大陆有男朋友的，他以后也会过来的。” “呵呵，有男朋友好啊！说明你早就懂这个事了，是不是？” 老鬼扑了过来。 嘭的一声响！ 田晓青忽然利落的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掌切在老鬼的脖子上。 老鬼闷哼一声，壮实的身子，晃了几晃。 “老妹，你有点手劲啊？”老鬼愣了愣，“你不像普通人！” 田晓青一招没能制敌，心下更是焦急！ 外面全是老鬼的人呢！ 田晓青只能速战速决！ 她轻哼一声，双手握拳，右腿飞起，踢向老鬼的面门。 不料老鬼手往腰后一摸，掏出一把枪来，瞄准了田晓青。 “别动！你动一下，我就开枪！”老鬼冷笑一声，“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来者不善啊！阿艳，老实告诉鬼哥，你是哪里人？来做什么的？” 田晓青冷笑道：“你想欺负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可是我们市里体育队的选手！你别乱来啊！” 她再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有武器！她知道当下十分危险，只能虚与蛇委。 老鬼哈哈笑道：“是吗？你是体育队的啊！难怪这么得劲！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那种太过柔柔弱弱的，我才不喜欢呢！现在，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把外套脱了！别耍花招啊！我手里的枪，可不是玩具！在香江这边，只要有钱，你想买什么都能买得到！” 田晓青心惊胆颤，轻轻咬了咬嘴唇，慢慢的脱掉外套。 她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毛线衣，把姣美紧致的身材衬托得一览无遗。 老鬼哈哈大笑：“今天可算是捡到宝了！” 忽然，田晓青扬起手里的外套，朝他打了过来。 老鬼只觉眼前一花，惊怒之下，他来不及细想，扣下扳机！ 第239章 香江营救！【求订阅】 老鬼手里的枪，并没有扣响！ 田晓青一把抓住了老鬼的手腕，用力一扭！ 老鬼握不住手中枪，掉了下来。 田晓青脚尖一勾，用脚背接住了那把枪，朝空中一抛。 她利落的接住了枪，然后顶在老鬼的太阳穴上。 这一下变故突起，老鬼完全没看明白田晓青的手法！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老鬼骇然大惊！ “老鬼！”田晓青沉声道，“你从国内盗走的文物，放在哪里？” “啊？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老鬼双眼乱转，眼神里充满了惊骇！ “老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田晓青道，“和你一起犯罪的同伙，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也是他供出你的下落！趁着文物还没有出手，赶紧还给国家！还能减轻你的刑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是逃不掉的！” “你是大陆来的？公安？” “呵呵，你知道就好！”田晓青道，“说！文物放在哪里？” “嘿嘿！早被我卖掉了！” “老鬼，如果你真的卖掉了，那你这罪可就大了！你盗走的文物里面，有三件是国宝！价值连城！” “哼，什么价值连城不连城？老子不懂这些！我只知道我需要钱用！我早就卖掉了，你想要？可以，拿钱去买吧！” “那你就乖乖的跟我回国接受调查！” “警官，何必呢？文物是国家的！你的性命可是你自己的！你没有必要为了追回文物而搭上自己的小命吧？” “你死到临头了！你还死鸭子嘴硬！” “警官，我敬你是条女汉子，我才跟你说这个话。门外都是我的朋友！我喊一声，他们冲进来，你跑不掉的！这里是香江，我们把你先杀后埋，没有人找得到你的尸首！我们乘船出海，跑到南洋或者东南亚躲一阵子，谁也抓不到我们！” “别忘了，你的小命，现在在我手里！” “呵呵！你不敢开枪的！你在香江没有执法权，你也只是普通游客一个，你在这里打死了我，你就是罪犯！而不是英雄！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警官，按我说的话做吧！我不害你性命，你走吧！” 田晓青当然不会相信这个人的鬼话！ 只要她的枪一撤离，老鬼肯定会反击！ 田晓青潜入进来，就是为了寻找国宝和文物的下落！ 她不相信老鬼的话，她要亲自搜寻一番。 田晓青举起手中的枪，狠狠一击，打在老鬼后脑勺上。 老鬼眼前一黑，身子朝地上倒去。 田晓青早有准备，托了一下他的身体，防止发出响声，然后又朝他的后脑狠狠补了一枪托。 她转过身来，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的寻找文物下落。 然而，她失望了！ 文物真的不在这里！ 难道已经被老鬼脱手了吗？ 田晓青又来到床边，趴下身子，朝床下看了看，觉得这床底有猫腻！ 她把床板掀了起来看，果然看到床板下面有个暗格！ 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包袱！ 田晓青打开包袱，看到里面是几件文物！ 她早就看过被盗的文物清单，最重要的几件国宝，就在这里面！ 田晓青喜出望外，她这次行动，不仅打听到了国宝的下落，而且还寻获了国宝！ 只要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她就立下大功一件！ 可是，外面全是打手！ 怎么蒙混出去呢？ 她来的时候，为了演一个刚刚从大陆出来的女人，所以特意带了两件行李在身上，一个是箱子，一个是背包。 箱子和背包里面，装的其实都是些不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田晓青把背包腾空，把文物塞了进去。 就在这时，老鬼忽然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床板被掀开了，便知道文物已经被田晓青翻走，急怒攻心，大吼一声，扑了过来，从后面死死掐住田晓青的脖子。 “放下文物！不然我掐死你！”老鬼冒着吃花生米的危险，盗出这些国宝文物，不就是想发一笔横财吗？ 逃到香江以后，老鬼就一直在联系买家。 但这种东西，并不是这么好脱手的。 有几件不怎么贵的文物，已经被他卖掉了。 卖文物得来的钱，他每天用来花天酒地。 还有几件特别值钱的国宝，他还没来得及脱手，就被田晓青找上门来了！ 老鬼真的起了杀人之心！ 他换上双肘，死死卡住田晓青的脖子！ 因为他知道对方是警察，自己手下留情，就会给对方致命的机会！ 田晓青的脖子被掐住，气息一紧，不能呼吸，眼冒金星。 她双手去扳老鬼的手，用力的抓他的手臂，双脚朝后一蹬，想把老鬼蹬开。 老鬼拼着挨她几记打，也不松手！ 他顺势往地上一躺，死死卡住她的脖子，只要再卡住两分钟，田晓青就必死无疑！ 老鬼越来越用力，露出狰狞的面目，咬着牙，恶狠狠的道：“你这个小表子！我说了放你一条生路，你还要算计我？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 田晓青完全不能呼吸，心跳因为缺痒而骤然加剧跳动！ 她的脑子因为血液不流通，而慢慢的晕迷！ 她的双手双腿，渐渐的用不上力了！ 田晓青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从申城来香江的路上，田晓青就有预感，自己这一趟，只怕凶多吉少！ 所以，她在行动之前，才找到王林，问他讨要了一个吻。 她当然不是因为迷信！ 只不过，在她心里面，早就对王林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情！ 这大半年来，田晓青和王林一起跑国库券，两个人走南闯北，自然而然的生出一丝情愫。 只不过，这丝情愫并不算太明显。 田晓青也从来没有谈起过。 直到她面临重要任务，意识到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时，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心里居然装着一个王林！ 在接受任务之后，田晓青想过，是不是要见高昌民最后一面？ 但想来想去，她并不想见高昌民。 甚至连高昌民的长相，在她芳心里也渐渐模糊了！ 她唯一想见的，居然是王林！ 就算是见了面，田晓青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不会也不敢表白心里的想法。 她只好找借口，说自己怕死后没个归宿，所以借来了王林的一个吻！ 此刻，当死神慢慢的降临在她身上，当灵魂一点一点被抽空，田晓青的眼角，滴下两滴眼泪来。 她正当青春！ 正值大好年华！ 却要带着清清白白的身子，离开这繁华的人世！ 她有着太多的留恋！ 王林还等着她回去跑国库券呢！ 永别了！王林！ 从今以后，我只能在天上替你的国库券保驾护航了…… “田姐？田姐？”一声声呼唤，忽然传了过来。 田晓青以为自己快死了，灵魂出窍了！ 不然怎么能听到王林在喊自己的声音？ 这绝对是幻听！ “田姐？”王林的声音，清晰的在门外传了过来。 王林先是在楼下等了一阵，但没有等到田晓青下楼。 时间一久，王林急起来，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于是壮着胆子上楼来寻找。 “喂，小子，哪里来的？干嘛呢？”守在门外的两个马仔，指着王林，大声吆喝！ 看到这两个人，王林确定了，田晓青就在这间屋里！ “呵呵，你们好，我是田姐的弟弟，我来找我姐的。” “你姐？你姐是谁？” “我姐刚才跟你们上来的啊！还有一个光头！” “嗯？你说那女的是你姐？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王林嘻嘻一笑，还掏出烟来，敬给他俩抽。 “那你现在也不能进去。”马仔哈哈大笑道，“我们鬼哥和你姐在谈重要事情！” 王林听出他们的笑声背后，藏着不安好心的讽刺和阴毒！ 他连喊了这么多声，田晓青都没有答应！ 他内心无比惊慌！ 因为他知道，田晓青此行很凶险！ 王林趁两个马仔不注意，猛的撞向那扇木门。 这种老旧小区的门，并不怎么牢固。 王林救人心切，撞门之势，力大如牛！ 门是老式弹簧锁，一撞就松了！ 王林发一声喊，奋起一脚，踢在门锁处。 那门锁应声而开。 “你干什么？”两个马仔愤怒的挥拳打向王林。 王林刚才一路寻上来，在二楼的时候没看到人，就从别人家的窗台上，拿了一根短铁棍，也不知道别人是干什么用的，他顺手抄过来，放进衣袖里防身用。 此刻，他反手抽出那根铁棍，照准那两个马仔的手臂就是两下。 那铁棍打人，极其疼痛！ 两个马仔痛得哇哇大叫。 王林再次提起一脚，踢在门板上。 那门应声而开！ 两个马仔再次扑上前来。 王林手提铁棍，照准其中一个马仔的额头，呼的就是一棍打下去。 那马仔眼前一黑，身子跟抽了骨头似的，瞬间软倒在地。 另一个马仔骇然后退，大喊道：“来人！来人！打架了！” 王林趁机跑进屋里，正好看到老鬼死死箍住田晓青这一幕。 “田姐！”王林一看田晓青脸泛金色，就知道她快不行了，吓得魂飞天外，他冲上前，举起铁棍，对准老鬼的脑袋，就是一顿乱打，也不管是不是能把人打死！ 老鬼本来还想先掐死田晓青再说的，但实在吃痛不过，松开了田晓青，举手来格档王林的铁棍。 王林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握住铁棍，照着老鬼狠力砸了十几棍。 老鬼鼻子被打歪了，眉头被打破了，手臂被打麻了，无力的抬不起来。 王林发一声喊，对准老鬼的脑袋，狠狠一棍子砸下去！ 老鬼闷哼一声，身子往后一倒，不动了。 王林扶起田晓青，帮她做了几次人工呼吸，大喊道：“田姐！田姐！” 田晓青喉咙里呛了一下，一股新鲜空气，窜入她体内。 四肢百骸，瞬间有了生机。 她悠然醒转，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王林真的就在身边，不由得惊喜交集：“王林！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已经走到奈何桥了吗？” “先别说了，快下楼！”王林已经看到，外面走廊上闹闹嚷嚷的，那些打牌喝酒的壮汉们，全部出动了！ “这里有把枪！”田晓青指了指角落，“还有这个包！这里面是国宝！不能丢失了！” “国宝？”王林只问了一句，门口已经挤过来好几个青皮！ 田晓青捡起手枪，对着门口，射了一枪！ 嘭的一声！ 子弹打在门框上。 那些人都被吓到了，不敢闯进来，在外面吆五喝六的，叫王林和田晓青出去受死！ 王林把背包背在背上，抱起田晓青：“田姐，你能行动吗？” “我没事！” “你的人呢？你未必只有一个人？”王林急问。 “我不知道！吴队他们说了会在附近保护我的！” “他们还保护你？要不是我赶了上来，你真要喝孟婆汤了！” “王林，这窗户可以下楼。” “窗户？这可是三楼啊！你敢跳，我不敢跳！”王林朝外面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田晓青道：“上楼之前，我看过地形了，窗外多的是广告招牌，你小心一点，踩着招牌下去！快点，没时间了！” 外面走廊上挤满了壮汉，一个个都在大声呼喊，但真要冲进来，一时间却也没有这个胆量。 枪打出头鸟！ 谁敢第一个闯进来，那绝对是送人头的！ 王林钻出窗口，看到下面的确有很多招牌。 但这些招牌，大多是伸出外面的，而且招牌的厚度，只有一脚之宽！ 王林从来没练习过这种跳跃啊！ 这里可是三楼！ 一脚不慎，就可能跌下楼去！ 田晓青喊道：“王林，你快点好不好？他们冲进来，我们都完蛋！这把枪里只有几颗子弹！他们那么多的人！我也不能保证一枪放倒一个呢！” 王林咬咬牙，看准下面一个横向的大招牌跳了下去。 嘭！ 他居然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招牌上！ 那招牌挺结实，都是焊死在墙壁上的。 王林信心大增！ 他看准另一个招牌，算准距离跳了下去。 身子一晃！ 又站稳了！ 好玩得很啊！ 跟赛道大闯关似的！ “田姐！快下来！这招牌很好跳！”王林朝上面喊道。 再跳一个招牌，王林就顺利的来到了二楼窗户的高度。 下面的招牌更加密集了！ 这时，田晓青也渐渐恢复了行动力，她咬着银牙，纵身爬上窗户，连着几下跳，很快就来到了王林头顶。 此时，走廊上的马仔们，一窝蜂的涌进门来，有人去看鬼哥的伤势，有人跑到窗口来瞧，嚷道：“他们下去了，快追！” 王林站在离地面六米左右的高度，瞅准一个招牌，想一下就跳到一楼窗户之上的位置。 但他失算了！ 脚底一滑，王林从招牌上滑落下去！ 第240章 偏房 王林掉下去的同时，双手猛的抓住了一个广告灯牌！ “小心！”田晓青看得心惊胆颤，娇喝一声，灵巧的跳到了王林抓住的招牌上面，背靠墙壁，弯腰伸手，来拉王林。 王林朝下面一看，脚下就有招牌，便道：“田姐，别拉我，太危险，你快下去！到下面接住我！” 田晓青跳到下面的灯箱上，一把抱住王林的身子，让他下来。 两人站在一个灯箱上，那灯箱头忽然朝下一歪！ “快跳！”两人同时喝了一声，往下跳开来。 这里离地面还有两米多高！ 两人直接跳向地面。 这时，马仔们从楼梯口冲了出来！ 马仔们手里，握着棍棒等武器，指着王林和田晓青，嚷嚷道：“给我打！” 忠叔坐在车上，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沉声说道：“沈小姐，请你待在车上，千万别下来，我去救王总。” 沈雪返过身，看到王林被一群小青年围攻，吓得啊了一声：“王林！” 忠叔一边开门下车，一边说道：“沈小姐，你千万别下来，危险！” 他关上车门，沉着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对指虎，戴在手指上，加速跑了过去。 田晓青护住王林，两人连连后退。 忠叔两个箭步冲上前，迎着当头一棒，用左手指虎挡住来棍，右手一拳暴打过去，正好击中那个马仔的头骨，马仔立即头破血流。 忠叔抬起一脚，呼的一声踢在对方面门，将他打翻在地，沉声喝道：“王总，上车！” 与此同时，忠叔左右开弓，双手指东打西，专挑马仔的眼镜和太阳穴打，瞬间又放倒两个！ 王林见田晓青还要恋战，一把将她拦腰抱住，往小车方向拖：“田姐，逃啊！” 这时，旁边楼道里，冲出几个壮汉来，拦住了马仔们的冲锋。 忠叔边打边退，护着王林和田晓青来到车边。 “吴队他们来了！”田晓青喊道。 王林道：“别管他们了！我们先撤！” 田晓青也想先护送国宝离开，便嗯了一声。 沈雪推开车门，急道：“王林，快上车！” 王林不慌不忙，推着田晓青上了后座，他自己这才坐进来。 忠叔转身上了车，立马启动车子。 马仔们撇下吴队等人，朝车子追过来，前面的人把手里的棒棍，朝车子扔过来。 但车子启动后，马上就窜了开去，那些棍棒全部落在地上，嘭嘭嘭的乱响。 吴队等人见田晓青脱难，他们也转身四散奔逃。 马仔们骂骂咧咧的，骑上摩托车，追击小车。 忠叔开着车，说道：“王总，不能回酒店，他们追了过来。” “那去哪里？”王林问道。 忠叔道：“去唐总家里吧！我先甩开后面的追兵！” 他方向盘一打，车子转过一条街道，往海边开去，那边人少，适合小车加速甩开追兵。 小车连着转了几个弯，转过几条街，后边终于看不到摩托车的影子了。 忠叔开着车，来到一座别墅前。 别墅的大铁门，自动的打开来。 忠叔开车进入院子里。 王林等人下了车，四下看了看。 别墅是两层的，前院有个游泳池，因为是冬天，池子里并没有水。 大晚上的，附近的环境看不太真切。 但从空气的新鲜度来看，附近绿化面积肯定不低。 忠叔下了车，朝里面喊道：“少爷，小姐！王总来了！” 唐华兄妹听到喊声，一起走了出来，看到王林等人，便笑着迎上前来。 “王总！”唐华笑道，“你太客气了，元旦节而已，不用来我家拜会吧？” 王林微微一笑：“唐总，我们遇到点事。” 唐华哦了一声，看向忠叔。 忠叔点点头：“有群古惑仔在后面追，已经被我甩开了。” 唐华俊目一闪，沉声说道：“进屋里说。” 一行人进入客厅。 屋里坐着一个身穿灯芯呢旗袍的妇女，五十多岁年纪，盘着发髻，雍容华贵，正是唐母陈佩玉，她起身笑道：“你们是小华的朋友吧？快请坐。” 唐嫣介绍道：“王总，这位是我母亲。” “阿姨，您好。”王林恭敬的道，“打扰了。” “别这么说。你们是小华的朋友，也是我们家的朋友。”陈佩玉招呼一声，佣人屋里出来一个中年女佣，来泡茶端点心。 寒暄过后，唐华问王林道：“王总，怎么回事？” 王林当然不会曝露田晓青的身份，只道：“说来话长，我和沈雪逛完维港回酒店的路上，恰巧在街上碰到我表姐，她被一群无赖调戏，我上前救她，就这么打起来了。” “砵兰街一带很乱的。”忠叔说道，“做什么生意的都有，纹身仔、粉仔、马来妹、鬼妹也特别多。” 唐华嗯了一声，也就不再多问，说道：“王总，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住到我家里来吧？这边的治安要好一些。” 王林也担心那些马仔四下寻人报复，任何地方，富人区的治安，肯定要好过普通街道，但他和唐华之间，也没好到这个程度，便笑道：“没事的，在这里躲一阵，等风声过了，我们仍然回酒店去住。那些马仔也不可能跑到酒店里来砍人吧？” 唐华道：“一般是不敢的。他们也只是在边缘讨饭吃的一群人。他们最怕的是警察。” 他微一沉吟，对忠叔说道：“你跟那边的老大打个电话，就说我唐华的朋友，如果在他们地面上出了什么差池，我爸饶不了他们！” 忠叔道：“好的，少爷。” 王林听了，不由得心下微讶，不过也随即释然，在香江能吃得开的人，能成为富翁的人，谁没有两把刷子？便道：“谢谢唐总了！” 唐华笑道：“别这么说，我们都是朋友嘛！” 田晓青低声道：“王林，夜长梦多，我想今晚就离开！” 王林沉吟道：“你能联系到吴队他们吗？” “可以的。我们有一个联络点。” “非得今天晚上走吗？” “今天晚上能走是最好的。” “先别着急，我们回酒店后再做计较。” 田晓青嗯了一声。 唐嫣问道：“王总，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吗？” 王林笑道：“香江果然值得一游，海洋公园和维港，都让我们大开了眼界。” 唐嫣道：“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你们多玩几天再回内地吧！忙完这两天，我也有空了，可以陪你们逛逛街。” 王林道：“好啊。令尊呢？” 唐嫣道：“我爸不住这边。” 陈佩玉起身道：“王总，你们稍坐。我失陪了。” 她款款上楼去了。 王林微一沉吟：“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令得阿姨生气了？” 唐嫣轻轻摇头：“没有的事。” 唐华道：“实不相瞒，我和小嫣的妈妈，是我爸的偏房。” “偏房？”沈雪听了，有些不解的问道，“是什么意思？” 王林道：“沈雪，在以前的香江，一个男人，只要有能力，是可以娶多个老婆的。” “哦！”沈雪马上就懂了，连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我一直以为，一个男人，只应该有一个妻子。” 唐华微微一笑：“没什么！这是事实嘛！我爸有很多产业，也有很多子女，他把大华机械公司交给我来打理而已。” 王林道：“从公司的名字就听得出来，你父亲很宠爱你，所以才取了大华公司的名字吧？” 唐华笑道：“的确是这样的。我爸成立这家公司，就是为了给我继承的。” 沈雪有些好奇的打量这间房子，也有些好奇的看看唐华兄妹。 她当然没想到，这么富有、幸福的一家人，居然是别人的偏房！ 而刚才那个贵妇人，虽然上了年纪，却也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候必定是个大美女，这样的女人，居然心甘情愿当一个男人的偏房？ 不过，老一辈人的生活，又岂是现代人可以理解的？ 旧社会一夫多妻的制度，也是解放后才废除的。 那个年代并不久远，离现在也就三十多年而已！ 唐嫣道：“我爸每天都会过来看我妈的，只是最近刚从医院出来，这几天才没有过来。” 王林道：“看得出来，你妈生活得很幸福。” 唐嫣道：“人这一生，不就是生活吗？幸福，只是一种感觉吧！几十年时间，其实很快过去的。” 王林颇有感叹的道：“何尝不是呢？眨眨眼，我们就长大了，再眨眨眼，我们就是中年人。时间是个刽子手，谋杀了我们的过去，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这话有些伤感，大家听了，不由得微微沉默。 唐嫣更是眼眸一亮，有些讶异的看着王林。 有时候，打动一个人的心，真的只需要一句话。 唐华笑道：“王总，你年轻得很呢！比我还小，却有这么多人生感悟！” 王林哈哈一笑：“我们的确不该伤春悲秋。时间的锐齿能啮尽一切，但对青春的心态无能为力！” 唐华笑道：“喝一杯吧？” 他吩咐女佣：“张婶，给我们拿酒来，再拿两个下酒的菜来。” 张婶答应一声，拿了一瓶红酒过来，然后进厨房，很快就拿出几个菜来，一个卤猪耳尖，一碗五香酱牛肉，一盘鸡脆骨，一碟盐水花生，又切了几盘水果。因为是元旦节，唐家备有不少熟食和菜肴，弄起来就很快。 唐嫣给每人倒了一杯酒，笑着对沈雪和田晓青道：“这是红酒，喝一点没事的。” 沈雪本来想推拒的，闻言只得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来，和他们一起碰了下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大家都是年轻人，倒也能聊到一块。 唐嫣和王林谈得最多的，还是卫生巾生意。 她想自立门户，自己开公司，选择了卫生巾这个行业，自然要多多用心学习。 对唐嫣来说，要开公司其实再简单不过，机器设备都是现成的，只要注册公司，招起人马，就能开工生产。 开厂生产容易，最难的还是打开市场。 好在唐家在香江也有人脉，广告一打，渠道一铺，总有销量的。 对有基础的人来说，开一家公司或者开几个公司，就跟普通人家炒一个蔬菜还是炒几个蔬菜一样容易。 王林对她没有什么保留。 现在国内卫生巾的盘子还没做大，他其实是欢迎外资品牌进入的，只有大家一涌而上，才能把市场彻底打开。 市场做大以后，各个品牌之间要竞争，那就再竞争好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 田晓青担心吴队他们的安危，连连向王林使眼色。 王林会意，便起身告辞。 唐华兄妹也不便久留，便道：“我再给你表姐开多一个房间吧？” 王林笑道：“不用麻烦。我表姐有地方住了。” 唐华便吩咐忠叔送王林他们回酒店去。 看着车子离开，唐华沉吟道：“那个女人，既然是王总的表姐，她也来到了香江，事先怎么会不跟王总联络？而是在街头偶遇呢？” 唐嫣道：“你别瞎打听了！每个人家里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我们跟正室那几个儿女之间，又有什么勤密来往了？我们去哪里，会跟他们沟通吗？就算在外地和他们偶遇，又有什么稀奇的？” 唐华哑然失笑：“有道理。王总身边的女人，还真是漂亮！” 唐嫣道：“怎么？你又看上人家的表姐了？” 唐华哈哈一笑：“没有！我最中意的，还是之前在广州见过的那个女人。我觉得那个女人，最有味道了！” 唐嫣道：“哥，香江这么多女人，就没有你喜欢的？” 唐华笑道：“女人，不是漂亮就行的。每个人喜欢的类型不一样。拥有美丽外表的女人太多了，但能长成我喜欢的样子，这样的女人就太少了！” 唐嫣道：“爸给你定的那门亲，你就不考虑考虑？” 唐华冷笑一声：“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不成？” 唐嫣无奈的一笑：“爸心脏不好，你就不能多听听他的话？” “再说吧！”唐华摆了摆手，抬头看看苍茫的夜空，眼前浮现的，居然是李文娟在广州酒店前门骂他的娇俏模样！ 或许是看惯了女人们恭维和讨好的嘴脸，乍然见到李文娟那种不拿他当回事的女人，他居然有一种格外动心的感觉！ 特别是李文娟那又纯又欲的脸蛋和身材，那俏皮动人的笑容，让唐华一见钟情！ 可惜了啊，那是人家王总的女人！ 唐华黯然一叹，轻轻摇头，落寞的转身走进宽敞豪华的别墅。 第241章 回家 小车缓缓驶上九龙酒店的门前地面。 王林掏出一叠钱来，递给忠叔：“忠叔，今天辛苦你了，这是一点感谢费，你拿去买点酒喝。” 忠叔也没有推辞，他一直跟着有钱人做事，知道对有钱人来说，这点钱并不算什么，别人打赏你，便是瞧得起你，你接受了，也是尊重别人。 于是，他恭敬的伸出双手，接过钱来，说道：“谢谢王总。” 王林三人下了车，左右看看，快步走进酒店。 回到房间后，王林问田晓青：“田姐，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在这边住一个晚上不行吗？” 田晓青微一沉吟，说道：“我先联系吴队他们吧！” 她拿起房间的话筒，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所在的位置。 打完电话后，田晓青道：“王林，吴队的意思是，让我和另外两个同志，先带着文物回国，以免夜长梦多。吴队他们留下来，跟香江警方接洽，抓捕老鬼。” 王林听了，知道兹事体大，事关国宝文物的安全，也不便多留：“那行吧，你千万小心！不能再涉险。” 田晓青嗯了一声：“不会再有危险了。” 她看着王林俊雅的脸，想到之前的那个吻，不由得面红耳赤。她以为自己会死，所以才有了那个大胆的吻，她这么做，是不想给人生留下遗憾。 但此刻时过境迁，她对那份感情，也就封存不提了。 不一时，吴队他们到来，和王林握手，对他的仗义援助表示了感谢。 吴队名叫吴刚，是个中午汉子，从警经验十分丰富。 吴刚说道：“我们埋伏在另一个楼道，为的是怕打草惊蛇。但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我们差一点就没能救到田晓青同志！多亏了王林同志啊！” 事情已经过去，王林也不能再说责怪他们的话。 田晓青换了衣服，带上文物，和吴队他们匆匆离开。 王林送他们到电梯口就返回了。 他一进门，就被沈雪紧紧抱住了。 “你吓死我了！”沈雪泪眼迷离的道，“你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她说得情真意切，王林听了十分感动。 王林捧起她红润白净的俏脸，温声笑道：“她是我姐啊！她有危险，我岂能袖手旁观？” “我看田姐不是一般人，是不是？”沈雪问道。 “她是警察。刚才来的那几个人都是警察，他们来香江破获一桩文物盗窃案。”王林也没有隐瞒。 沈雪吃了一惊：“啊？怪不得！我看田姐英气逼人呢！她真的是个巾帼英雄！” 王林笑道：“呵呵，是啊！她是个敢于拼命的女人！有时我都觉得她太过拼命，认为她并不适合这个职业。” “她这个职业不就是要拼命的吗？” “说得也是！国家的安全，人民的幸福，就靠他们维系啊！时候不早了，我们洗洗睡了。” “嗯，看个碟片吗？”沈雪嫣然笑道，“昨天晚上那种碟片？” “你变坏了啊！”王林哈哈一笑，轻轻刮了刮她直挺的鼻梁。 “我什么也不懂嘛！想跟着电影里的情节，学一点点讨好你的技巧。”沈雪羞涩的笑道，“两个人在一起，有点情趣，不是更好吗？” 王林心动了，抱起她走向淋浴间…… 明天要去大华公司考察，王林不敢玩得太晚，怕一觉又睡到中午，到时要被唐氏兄妹耻笑了。 今天玩了一天，沈雪没有训练舞蹈，很是自责。 第二天，她说什么也不肯跟王林出去考察，一定要留在酒店练习。 王林自然由得她。 唐华和唐嫣早上九点过来接他，到大华公司的仓库去考察。 大华公司的仓库在郊区，离海港很近，方便进出货。 这个仓库之大，出乎王林的意料之外。 仓库里堆满了各行业的生产线和各种设备，还有各种原材料。 唐嫣向王林介绍各种机械设备。 他们开这么大的公司，当然要储备一些常见的机器设备，方便客户前来考察咨询。 王林不仅仔细参观了卫生巾的生产线，对其它设备也很感兴趣。 整个上午，他都在这边，还亲自参与了几款机器的操作演练，中午回酒店吃过饭，稍微休息，下午仍然去大华公司考察。 下午五点，考察结束。 因为大华公司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唐华先回公司了。 唐嫣负责送王林回到酒店，说道：“王总，你们还要在香江玩耍吧？我仍然安排忠叔跟着你，你需要用车的话，直接打忠叔的电话就行了。” 王林的确还要玩上一天，起码还要去港岛逛逛，也要买些特产回去。 “好，那就谢谢你们了。” 王林和唐嫣握手告别，回到酒店房间。 沈雪练习了一天的舞蹈，直到王林回来才罢休。 “王林，我发现我长胖了！这两天吃得太好了，从晚饭开始，你要监督我，我要节食了。” “哪有？我看你还有马甲线呢！”王林摸摸她的小腹。 “痒痒！”沈雪咯咯一笑，说道，“晚上有什么安排啊？” “吃美食？” “不要！” “那就吃你。” “啊？可以！” 王林拥她入怀，嗅她身上淡淡清幽的香味，说道：“你还想买些什么呢？我们明天去逛逛，后天回家，你觉得怎么样？” “好吧，出来好几天了，我也想家了。”沈雪道，“香江这边虽然好，但终究不是我们的家。” 听她说出我们的家四个字来，王林不由得一滞。 沈雪道：“我去洗澡，然后下楼吃饭，晚上我们到处逛逛。回来后，我们再那个。” “好。” 王林回到自己房间，打电话回家。 李文秀接听电话：“王林，你昨天怎么没打电话回来？” 王林笑道：“昨天在唐总家里，待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来，就没打扰你了。”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李文秀问道，“疯丫头天天念叨你呢！” 王林笑道：“文娟这是想香江这边的小吃了吧？” “嘻嘻！可不是嘛！”李文秀笑道，“她比我还想你呢！” “哦，你不想我？那我再多玩几天吧！” “我、我当然也想你啊！想你回来帮我暖腰。” 王林呵呵一笑：“我后天回来。” “嗯，那我后天请一天假，在家等你。” “姐夫！”李文娟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你有没有想我啊？这么多天，没见到我这么可爱的小公主了，是不是特别无聊啊？” 王林笑道：“想！想你们！” “姐夫，你帮我买鬼片了吗？一定要记得买！多买几个带子！” “买了！” “还有，我要买……” 不等她说完，电话又被李文秀抢走了。 “王林，你别听她的，别乱买东西。” “我知道，太多的东西我也带不了啊！”王林道，“飞机上有重量限制的，超出重量的话，还不如在申城买划算了。” “就是说嘛！”李文秀道，“好了，电话费挺贵的，反正你后天也回来了，见面再说。你注意安全啊！” 李文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还有，姐夫，你不可以在外面找女人的啊！外面的女人可脏了！有病的呢！这句话，我是代替我姐跟你说的！我姐说不出口！” “……” 王林挂断电话，笑着摇了摇头。 沈雪洗完澡过来，和王林下楼用餐。 王林点了两碗鱼翅，说道：“沈雪，你尝尝这个，这个吃了不长胖。” “粉丝？”沈雪笑了笑，“香江粉丝吗？” “这是鱼翅，也就是鲸鱼的翅膀。” “啊？”沈雪尝了一口，说道，“也就一般般，我吃不太习惯。” 王林笑道：“你啊，不会享福。” 用过晚餐，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香江街头，看到好看好玩好吃的，就停下脚步看一看、尝一尝。 这边的电器倒是又多又便宜，但王林并不方便带回家，也就只能看看了。 沈雪看中一个吹风机，她当场试了试，感觉风量很大，干发又快，而且声音不吵。 国内的那种吹风机，吹起来呜呜乱叫，跟个轰炸机似的响。 王林觉得这种进口的吹风机真的很好用，除了贵，没有别的毛病，于是掏钱便买了两个。 李文秀和李文娟的头发都很长，平时还好，冬天洗了头发很难干，李文秀又喜欢自然阴干，说吹风机用多了伤发质，她现在怀着孕呢，可不能受凉感冒。 其它的小东西，比如说头花、丝巾之类的，王林也七七八八的都给买了一些。 特色吃食当然要买的。 但真正的美食，其实都是当堂食用最佳，那种袋装食用的，或者打包回去吃的，味道又要差上许多了。 香江的夜生活极其丰富，热闹非凡，吃喝玩乐，可以尽情的玩到半夜。 回到酒店后，王林和沈雪一边看限制级的影片，一边做着限制级的动作。 明天没事，今晚可以通宵欢乐！ 元月三号，王林和沈雪又是睡到中午才起床，两人白天到港岛等几个著名的旅游区玩了玩，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乘机回国的当天，唐华和唐嫣兄妹，亲自送他们到机场，说了以后再见的话。 看着他俩走进候机厅，唐华忽然笑道：“你说那个沈雪，到底是王林的什么人？说是助理吧，这几天都不见她到我们公司来，哪有助理不帮老总做事的？” 唐嫣一怔，说道：“哥，你成天琢磨王总的女人做什么呢？” 唐华呵呵笑道：“这不是觉得奇怪嘛！” 唐嫣道：“你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呢？就算是情人，也是你情我愿的事。你看那沈雪，一脸幸福的笑，就知道王总对她有多好了。你要是想女人了，就赶紧找一个对象吧！” 唐华无语的摇摇头：“怎么又说我了呢？算了，算了，回公司！” 唐嫣道：“哥，我要去趟卫生巾公司，我已经租下公司场地了，下一步准备正式招人建工厂。” “你真打算开卫生巾厂？” “我公司都注册了！要不是这几天要陪王总，我早就拉起人马干起来了！” “香江不比内地，这边的卫生巾品牌已经很多了呢！你再开一家，只怕也难做起来。” “不做怎么知道呢？哥，我手里资金有限，设备的钱，我只能先欠着你的。等我赚到了再还给你。” “你怎么说这种话？你要开工厂就开工厂，这家工厂，就当我送给你的好了。” “那倒不用。”唐嫣笑道，“亲兄弟也明算账不是？” “我们不是亲兄弟，我们是亲兄妹！就算你将来嫁人了，你也是我在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唐嫣抿嘴笑笑：“哥，你说这话，我很高兴。不过，等你有了嫂子，再有了儿子，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嗯，我的卫生巾品牌，如果在香江做不起来，我就向内地去发展，你看王林的卫生巾厂做得多么红火啊？” “行，既然你想独立，那你就开一家工厂试试吧！其实，我建议你把工厂建到内地去，内地工人便宜，一百块钱就能请到不错的工人了。而在香江，你要花两千多，才能请到差不多的工人。光是人工，就够你赚的了。” 唐嫣思索道：“去内地建厂？” 唐华道：“你公司在香江注册，你去内地就是港商身份。现在内地搞改革开放，需要大量外汇，你去投资建厂，正合那边政府的心意。政策上还能给你很多优惠。就算你要在香江售卖，也可以运到这边来卖，也更有价格优势不是？现在很多企业，都是在大陆建厂，然后再出口。像那种三来一补的企业，外资企业出料、出机器、出钱，只在内地请工人做事，产品生产出来，全部卖到国外，看中的就是大陆廉价的劳动力。” “王总也这么建议我呢！他跟我说，如果我的工厂开在香江，那我的品牌，肯定缺乏竞争力，而且他还欢迎我进内地建厂。他说内地的市场还有待开发，需要外资的刺激。” 唐华笑道：“不得不说，这个王林，还真是个人才！” 唐嫣道：“哥，那我过完年，再去一趟内地，在那边找个地方建厂。” 唐华道：“可以！哥支持你。” 第242章 吹风机惹的祸 1989年，元月四号中午，一架从香江来的航班，缓缓降落在申城机场。 机场出口，王林和沈雪拖着行李，谈笑风生的走了出来。 申城这边的天气，比起香江来，要低上十度左右。 两人一下飞机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还好他们早有准备，拿出大衣穿在身上。 两人打了个的士，回到小百灵。 在香江住了几天，习惯了那边的繁华，忽然之间回来，感觉自己的城市，到处都是落后的，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霓虹璀璨，也没有那么多的车来车往。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还是挺严重的。 但是，这里有亲切的乡音，有熟悉的小吃，有安稳的家庭！ 一进房间，沈雪便往王林身上一扑，笑道：“我们终于回来了！” 王林笑道：“你喜欢香江，还是喜欢申城？”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沈雪笑道，“和你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都行。” 王林捏捏她的鼻子：“小可爱！” 沈雪笑道：“我还是喜欢家里，哎呀，我好想念我的训练室呢！我得去练习了！” “刚回来，你休息一下吧！” “我们在外面旅游，就是休息啊，我都耽误好几天的训练了。”沈雪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荒废过这么长时间呢！我要是不会跳舞了，那可就完了！我也没别的本事，只会跳舞！我要是不会跳舞了，你还不得嫌弃我啊？” 王林笑道：“我嫌弃你？怎么可能？你不嫌弃我，我就烧高香了。好吧，你去练习吧，我先回家。” “嗯，晚上过来吗？” “我也好几天没回家了，好多事情要办呢！今天我不一定过来，明天吧，这边肯定也有很多工作需要我处理了。” “可是，我会想你的！”沈雪依依不舍。 “我知道。我尽量过来。” “什么尽量不尽量，晚上你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啊？” 王林苦笑一声，哄着她道：“我来！” “这还差不多！”沈雪亲亲他，“我等你哦！” 王林把属于她的行李拿出来，提着自己的东西回家去。 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两点钟了。 李文秀和李文娟都没有去上班，在家里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等着他回来吃。 听到门响，李文娟脚底下就跟装了弹簧似的，一蹦三尺高：“姐夫回来了！” 她跑过去打开房门，惊喜的喊道：“姐夫！” 王林哈哈一笑：“文娟！” 李文娟一把扑进王林怀里，整个人像树袋熊似的，吊在王林身上，双腿勾起来，夹住了他。 “文娟！你疯了！快下来！这是你姐夫！”李文秀哭笑不得，“过来吃饭了！怎么才回来啊？不是一点钟就到机场了吗？” 王林道：“飞机也会晚点的。” 李文娟捧着王林的脸，看了看：“姐夫，你好像变帅了呢！香江还有这么神奇的功能？能把一个人变帅气吗？” 王林笑道：“哪有这样的事？我还是老样子。你是太久没见我了！” 李文娟道：“反正我感觉你有些不一样，嗯，怎么说了，你变精神了！像被浇过水的小苗木一样，茁壮成长！” 王林哈哈笑道：“文娟真会说话。” “姐夫，香江好玩不？” “好玩！下次带你去玩。” 李文秀道：“你又乱许愿！上次说要带她坐飞机，结果到年底才实现！现在你又许这样的愿，也不知道哪年才能实现呢！香江那么容易去的？” 王林笑了笑：“好了，吃饭。” 李文娟松开了王林，去翻他的行李。 李文秀打了她手一下：“先吃饭！是你的，跑不了！” “哼！我看看都不行啊？”李文娟嘻嘻一笑，到底还是把王林的行李箱给打开了。 “哇噻，好多东西！鬼片！”李文娟笑道，“还有吃的！还有漂亮的头花，还有丝巾！姐，还有一个吹风机！” 王林道：“这是外国进口的吹风机，国内都没得卖，吹头发又快又好。文秀，你以后洗了头，一定要吹一吹，这种吹风机不伤发质。” 李文秀幸福的笑了笑：“好。来，吃片牛肉，这是特意为你做的。文娟，你还不来吃？” 李文娟拿了一盘录相带，放进录像机里。 王林连忙起身看了看，见她放的是鬼片，这才放心，拉李文娟的手道：“先吃饭。” 李文娟过来吃饭，笑道：“姐夫，我们今天都在家休息，就是为了等你回来！” 王林道：“我以前也经常出差，隔三差五就在外面跑啊！也不见你们这么重视我。” 李文秀道：“哪有不重视你了？只是你没感觉到。” 王林呵呵一笑。 李文娟问道：“姐夫，拍了相片没有？” 王林道：“拍了，我明天再拿出去冲洗。” 李文娟道：“姐夫，马上就过年了呢！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置办过年的新衣服了？” 李文秀道：“你这话说得没道理了。你是个有工作的人，你收入还不低呢！你好意思叫你姐夫给你买过年衣服？” 李文娟振振有词的说道：“我现在住在姐夫家里，那我就是姐夫家的人，他是一家之主，他不给我买衣服，谁给我买？” 王林笑道：“行行行，过年之前，一定给你买新衣服！可着全申城的服装店，随便你挑！买两套全新的衣服！” “哇噻，姐夫，你太帅了！”李文娟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真的比她姐更想念姐夫呢！ 李文秀道：“不能去外面店里买，就到自家店里挑！那么多的服装，还不能满足你呢？” 李文娟道：“好吧，那我就在自家店里挑。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林问道：“邓大宝来了没有？” 李文娟道：“大宝哥啊？他昨天来的，我按照你的吩咐，让他先住你进为他准备的房里了。” 王林点点头：“他几个人来的？” 李文娟道：“来了四个人。他老婆，叫什么来着，对了，吕金花！大的是个儿子，叫邓俊才，小的是个女儿，叫邓曼妮。那两个孩子倒是挺可爱的。” 王林哦了一声：“行，我知道了，我下午去趟他家。” 李文秀道：“你刚回来，还出去？不管什么事，明天再办也不迟。” 王林道：“人家是来投奔我的，他来的时候，我没去接他，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我现在回来了，还不得去看看人家？文娟，你和我一起去。” 李文秀也就不再多说。 王林又问道：“田姐回来了吗？” 李文秀道：“这个我倒是没有留意。你在香江见到她了吗？” 王林嗯了一声：“见了一面。” 李文秀问道：“她没事吧？” 王林道：“她一号晚上就回来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顺利。” 李文秀道：“这几天，我也没见过她。不是你说的吗，这几天先不跑国库券？吴师傅和罗伟也没来过。” 王林道：“嗯，明天再安排吧！” 一时吃过饭，李文秀姐妹把行李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王林道：“有一份特产，我是帮我姐带的，我晚上再送过去。” 李文秀笑道：“我看你啊，真是个忙碌命，刚回来，这也有事，那也有事，这个也记挂着，那个也惦记着！” 王林道：“我不就惦记我姐了吗？我还惦记谁了？” 李文秀道：“谁知道你在惦记谁呢？你心里有数。” 王林呵呵一笑，不跟她争论这个话题。 李文秀进了卧室，喊王林道：“王林，你过来。” 王林正和李文娟看录相呢，闻言起身走了进来。 李文秀道：“你怎么不多买一个吹风机呢？” “怎么了？”王林问。 “给你姐一个啊！她上次来我家，就在问我家用的什么吹风机，她说现在市面上的吹风机，一点也不好用。现在好了，我家有新的了，她家又没有。她来看到了，肯定要说的。” “一个吹风机而已！至于吗？下次我让人再带一个回来就行了。”王林说道。 李文秀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可是，你这收据上面，不是写着，你买了两个吹风机吗？” 王林一怔。 李文秀其实也没多想：“我还以为，你瞒着我，把另外一个吹风机藏起来了，想偷偷送给你姐呢！难道不是？” 王林头皮发麻！ 正所谓百密一疏啊！ 他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哪里想到，在小小的吹风机收据上翻了船？ 李文秀幽怨的道：“一个吹风机而已！不过几百块钱！你想送谁就送谁，我也不是这么小器的人！你至于瞒着我吗？就算你是送给周粥用的，我也不吃醋！” “我想哪里去了？我是买了两个，但是另一个是唐总买的。”王林淡定的笑了笑，“唐总和唐助理一直陪着我逛街呢！唐助理也想买一个这样的吹风机，就一起买了。单还是唐总付的钱。” “是吗？”李文秀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唐嫣？” “是，唐嫣是助理，她哥才是老总。” “唐总倒是挺大方！” “这次去考察，机票、酒店、吃饭、出行，哪一样都是他们包的？” “跟这样的公司合作，也挺好的啊，起码人家有情有义。” “这是会做生意的人。看的是长远利益。” 李文秀看着手里的收据，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王林怕她胡思乱想，扶住她的双肩，笑道：“你就不想我？我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见你亲亲我？我看哪，文娟都比你想我！她都知道抱我、亲我！我看你对我冷淡的得很！” “都老夫老妻了，还亲呢？”李文秀噗嗤笑道，“你看我肚子，多大了？我和你抱在一起，我都亲不到你了！你一抱我，就压着儿子了！” 王林从身后抱住她，说道：“这样就亲得到了。” 李文秀反过头来，和他深情一吻，说道：“我洗过澡了，就等你回来呢！你去冲个凉，我陪你睡会。” 王林呵呵一笑，自去冲凉。 李文娟把王林在香江买的小吃，什么鸡蛋仔、菠萝包、咖喱鱼蛋、蛋挞、钵仔糕，摆满了一茶几，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录相。 王林笑道：“文娟，你刚吃完饭，又吃零食呢？” 李文秀出来笑道：“你才知道她是个吃货！家里不管什么吃的，也不管我藏在哪里，反正是存不住的！她这鼻子属狗的，总能找到我藏的食物！我也是服了她！” 李文娟笑道：“姐，你这叫好命、好福气，能吃能睡，还不长胖！你就羡慕我吧！姐夫，大白天的，你洗什么澡啊？” 李文秀道：“他从香江回来，又是住酒店，又是坐飞机，不脏啊？不得洗洗啊？吃你的吧！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李文娟嘟嘟嘴：“姐，你也来吃点，这些小吃可好吃了。在申城买不到的呢！” 李文秀拿起一个鸡蛋仔，咬了一口：“嗯，还行，就是凉了点。热的时候肯定好吃些。” 李文娟道：“想吃热的？那除非我们自己去香江吃了。” 王林洗了澡出来，进入卧室。 不一会儿，李文秀进来，顺手把门反锁了。 她上了床，躺到王林身边，和他亲吻。 王林道：“晚上再说吧？” 李文秀道：“不行，我想你了！我要！” 王林知道，她并不是想要，只是想检查一下他有没有在外面玩而已！ 这是要他交公粮呢，查他在外面有没有走私行为。 王林无奈的一笑。 两人培养了一下情绪。 李文秀道：“我上。” “嗯。” 一时完事。 李文秀道：“你都休息这么多天了，怎么兴致不高呢？以前你可不这样。以前你可猛了！” 王林毕竟心虚，说道：“可能太过劳累了。长途旅行以后，对这个不太感兴趣的。” 李文秀半信半疑，问道：“文娟说，香江那边很多漂亮女人，还有什么鬼妹呢！是不是真的？ 王林道：“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去玩的！我是去工作的好不好？” “你就没出去玩过？”李文秀追问。 “嗯，晚上出去逛了逛！”王林道，“我在外面，天天和女人在一起！什么马来妹，什么鬼妹，都有！我玩得虚脱了，所以没力气了！你是不是满意了？” 李文秀道：“我就问问你，你至于生气吗？” 王林道：“你都怀疑我了，那我还能怎么说？” 李文秀咬着嘴唇道：“你玩归玩，别带病回来就行！” “我哪里玩了？”王林生气的道。 李文秀道：“你刚才自己说的！你又忘了？” 王林冷笑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我刚才说的是玩笑话，你听不明白啊？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出去找邓大宝了！” 第243章 你要发达了！【求订阅】 李文秀一把拉住他，说道：“那你为什么对我没感觉？这很不正常！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你以前就怕我不给你！每次都是龙精虎猛的！” 王林无语的道：“李文秀！我真的很累！我刚坐了一天的飞机，你以为我是铁打的人？” “姐，姐夫，你们在吵架啊？”李文娟听到里面的争吵声，便来擂门响。 王林穿上衣服，打开房门，说道：“文娟，你姐又发神经了！硬说我在外面玩了什么鬼妹啊、马来妹啊！” 李文娟扑哧笑道：“姐，我姐夫不是那种人！你肯定误会他了！” 李文秀道：“你不懂！我感觉得到，他这次出去，跟以前明显不同！” 王林心里发麻，心想女人的直觉，真的是恐怖如斯！ 李文娟笑道：“姐，那你肯定冤枉我姐夫了！他放着家里这么年轻、漂亮、清纯、可爱的女人不玩，还跑到外面去玩野花？除非他眼瞎了！ 李文秀羞涩的笑道：“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李文娟咯咯笑道：“姐，我说的是我本人！你以为我说你呢！” 李文秀哭笑不得，伸手来打她：“你是他小姨子！他怎么可能对你有想法？而且你疯疯癫癫的，有人喜欢你才怪了！你将来能不能嫁出去都是个大难题！” 李文娟嘟起小嘴：“姐，我生气了！” 王林道：“别理她，文娟，我们出去。” 李文秀看着他俩出了门，怔了怔神。 她转过身来，仔仔细细的翻看王林的所有行李。 当着李文娟的面，李文秀总是口口声声说，我不在乎、我不介意，随便你姐夫在外面怎么玩。 其实她心里介意着呢！ 然则，除了那张莫名其妙的吹风机收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或许真的错怪了他？真的是唐总买了两个吹风机？ 不对！ 李文秀像是抓到了什么证据，既然是唐总买的吹风机，为什么收据会在王林这里？ 她手里捏着那张收据，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李文秀又出来收拾外面客厅的东西，当她打开王林买的那袋子碟片时，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电影？”李文秀惊讶的发现，在一堆鬼片当中，有几本明显不同的录相带！ 而且，其中有两本录相带的外包装，已经被撕除了，也就是说已经被人看过了！ 她好奇心起，打开录像机，把录相带放了进去。 开头是FBI警告！ 李文秀英语一般，也看不明白那满屏的英文写的什么。 她拿起遥控器快进。 “这、这？”接下来的画面，让她羞红了脸！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李文秀手忙脚乱，连着按了几下遥控器，但忙中出错，硬是按不到想要的键。 她连忙起身，直接把录像机关了机！ 李文秀心慌意乱，粉脸通红，跟做了贼似的！ 敲门声还在继续。 李文秀连忙去打开门来。 王琳笑道“怎么了？我还以为你家里没有人呢！咦，文娟呢？” “她和王林出去办事了。” “我弟回来了？” “可不是嘛！中午刚回来的。” “我要去上班了，你休息是吧？” “嗯！” “我家的蓝色细毛线用完了，你家有没有？有的话我先用你的，我礼拜天再出去买了。” “我家里有呢！你现在拿还是？” “晚上再来拿吧，顺便看看我弟。你脸怎么这么红？你没事吧？” “我没事。琳姐，你过来看。”李文秀拉着王琳的手，来到电视柜前，拿起那本录相带给她看，“你看看，这是什么带子？” “我哪里知道啊？咦？这不像是正经带子啊？哪有穿这么少衣服的？不会是街头那种小录相厅里放的那些带子吧？” “对，就是那种小黄带！”李文秀道。 “你买的啊？”王琳咯咯直乐。 “我？我怎么可能买这种三观不正的东西？这简直就是资本主义！彻头彻尾的资本主义！” “那是谁买的？” “你说，我家里还有谁买这种带子回来看？” “我弟？” “就是他！他从香江买回来的！我真的是服了他！家里又不是没有老婆的，居然看这种带子！” “哈哈！”王琳笑道，“这也没什么嘛！那种小录相厅，生意不也好得很吗？进去看的，全是男人！你以为那些人家里没有老婆了？男人就好这口！” “我是无法理解，太过分了！你说，他到香江出差，买这些看干嘛呢？” “文秀，我弟是个正常的男人，有这方面需求的啊。他一个人在外地出差，苦闷、无聊、寂寞，就买几个带子看看，总比到外面找那种野女人强吧？” “你是说，他自己一个人看这种带子？” “嘿！这是多大点事啊！周军还跟我说，以前没有老婆的时候，他还经常那个呢！” “那个？” “手指告了消乏。” “什么意思？” “这是《红楼梦》里的一句经典名言！”王琳微微一笑，附耳过来，悄声的告诉李文秀这句话的意思。 “啊？”李文秀道，“这不伤身体啊？” “男人就喜欢干一些伤身体的事！喝酒啊，抽烟啊！哪一样不伤身体？要不然，男人的平均寿命，要比我们女人短呢？” “那这算是正常的？”李文秀无语了。 “红楼梦那个时代，就已经这样了！你说现在的男人，不得更进化了？贾宝玉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找漂亮的丫环偷试云雨情呢！现在的男人看这点录相，算什么呢？你看过没有？好不好看？” 李文秀闹了个大花脸：“我可不敢看。” 王琳笑道：“你不看，借给我回家看，我和周军一起看！以后，我不能和他那个的时候，就让他在家里自己解决，总好过让他在外面乱来！你说是不是？对待男人，我们还得讲究方式和方法。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坏女人呢？因为坏女人也有她可爱的一面，就是会讨男人欢心！” 李文秀道：“我可不会这么做！太恶心了！” 王琳道：“夫妻之间，有什么恶不恶心的？你太老古董了！” 她一边说，一边在录相带里翻找，拿出两本带子来：“这两个借我看看，过两天再还你。” 李文秀道：“嗯，你拿去看吧！” 王琳走后，李文秀出了一会儿神，想起红楼梦来，心想那不是四大名著吗？还真有王琳说的这些事？看电视剧的时候，也不见有这些情节啊！ 她记得家里有一本《红楼梦》的，因为是沈雪看过的，她就赌气不看。 此刻，她去书柜里翻找，果然找到了《红楼梦》。 李文秀翻开扉页，看到陈晓旭写的题词，好娟秀的字啊！像林妹妹本人一样漂亮文雅呢！ 时过境迁，李文秀也不怎么在乎沈雪的事了。 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王林在家里，在她面前，从来不提沈雪这个人名了。 李文秀每天忙着上班、做家务，织毛活，有时还要管理服装作坊的事，也算是个大忙人了。 她一直想看一遍《红楼梦》的书，但一直没有空闲。 今天难得有空，翻出《红楼梦》来，从第一页，第一个字开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结果，她这一看就入了迷。 且说王林和李文娟下了楼，开车来找邓大宝。 邓大宝住在筒子楼里，跟徐英一个楼，只不过徐英在一楼，邓大宝家在二楼。 王林和李文娟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徐英从屋里走出来，她正准备去上班呢！ 徐英一出门，就看到王林，惊喜的笑道：“王副厂长！你这是到我家来还是？” 王林笑道：“徐姐，我到二楼找个朋友。” 徐英笑道：“是不是新搬来的那个邓大宝？” 邻里邻居的，谁家搬走了，谁搬来了，徐英当然清楚。 以前从来不见王林过来探亲访友，这新来的人刚搬过来，王林马上就过来了，可见王林是来找邓大宝的。 “是啊！”王林应了一声，“徐姐，你这是要去上班了吧？” “是呢！”徐英道，“你要不要到家里坐会？” “不了，你快去上班吧！”王林摆摆手，“我改天再来。” 徐英微微一笑，又对李文娟笑道：“文娟，你好。” 李文娟甜甜一笑：“徐姐好。” 徐英扭着腰肢，款款走远。 李文娟道：“姐夫，这女人好有女人味！” 王林笑道：“什么是女人味？” 李文娟道：“就是有风韵！你看她腰肢小小的，屁股大大的，珠圆玉润的，走起路来，风情万种呢！这就是女人味！” 王林笑道：“你眼光还挺不错！也懂得欣赏人！” 李文娟道：“我看，这种女人，对你们男人才有吸引力！” 王林道：“别乱说！她是我表姐。” “啊？真的表姐啊？” “我认的干表姐，行不行？” “行！”李文娟笑道，“不过我知道，你和她之间，肯定是清白的！” “为什么？” “我看得出来啊！也只有我姐眼瞎，总怀疑你在外面怎么怎么样！要我说啊，姐夫，你真想找女人的话，千万别在外面找，你找我吧！我愿意当你的女人！你别告诉我姐就行！我俩偷偷的！” “胡说八道！”王林敲了她脑袋一下，“我找谁也不会找你！小屁孩一个！” 李文娟双手抱头：“痛！” 王林抬腿上了楼梯。 李文娟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二楼，找到邓大宝的家。 邓大宝刚搬进来，家里还有些乱糟糟的，夫妻俩人正在整理呢！ 因为是从外地搬过来，家具什么的都没带，只带了衣服和一些好的被褥。 来到这边后，邓大宝跑了趟旧货市场，买了几个能用的家具回来，反正是过日子，家具什么的，能用就好，也没太多讲究。 门是开着的，两个小孩因为还没办理入学手续，也在家里帮忙。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率先看到了王林，问道：“叔叔，你找谁啊？” 邓大宝抬起头一看，哈哈笑道：“王林！” 王林走进去，摸摸邓曼妮的头，笑道：“我找你爸！” 然后，他和邓大宝握了握手：“大宝哥！昨天我在香江没回来，不曾远迎啊！失敬、失敬！” 邓大宝嘿了一声：“知道你忙！你不是安排了李主管接待我们吗？” 李文娟笑道：“大宝哥，金花嫂，你们好。” 吕金花连声说你好，然后放下手中的活，喊道：“俊才，曼妮，快搬凳子过来，给王副厂长和李主管坐。” 王林笑道：“这边还满意吧？先这么住着，等有了大房子，我再给你们安排。” 邓大宝道：“没事，这样已经很好了，比我们在芜湖好。” 王林四下看了看，说道：“怎么不买一套新的家具呢？” “新的家具贵。”邓大宝道，“我们刚来大城市，省着一点好。” 王林道：“大宝哥，我今天来，就是给你送工资来的。我请人都是这样的规矩，先付你一年的薪酬，这样你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一心一意为我办事。” 他说着话，拿出一万块钱来，放在邓大宝手里：“你看看家里还要添置什么东西？如果是需要票的，你就找我。我们申纺厂这么大，各种物质的配额还是很充足的。只要我想弄，就能弄来！” 邓大宝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过这一叠崭新的钱来，笑道：“那我就先收下了。的确要用钱呢！这家，真的是越搬越穷！” 王林道：“不会的！以后你们来到申城，日子肯定能越过越红火！金花嫂子，你对工作有什么要求？我好帮你安排。” 吕金花看着那一大叠钱，眉开眼笑的道：“我没什么要求，我吃得了苦！王副厂长，你看着给我安排一个工作就行了。”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服装厂仓库管理员怎么样？” 他看得出来，吕金花肯定是没什么学历的人，而仓管员，不需要什么技术，也不需要什么学历，只要识数，会写字，会记数就行。最重要的是，必须是信得过的人！ 王林既然信任邓大宝，自然要把他老婆的事安排妥当了。 吕金花当然也知道，这是王林在关照她，便笑道：“太好了！很好了！谢谢王副厂长。” 王林看看两个孩子：“俊才和曼妮的入学手续，明天再办吧？你们今天先把家里弄好。” 邓大宝道：“孩子的入学手续，我们去办就行。只是需要你开个介绍信吧？” 王林道：“这个我早就开好了，我也和厂办子弟学校的校长谈妥了，你只管带孩子过去报到就行了。” “太好了！”邓大宝道，“你想得太周到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王林笑道：“好好工作！帮我赚钱！” 邓大宝哈哈笑道：“一定，一定！我拼了我这身骨头，也一定要帮你把事情做好了！” 王林还要去一趟田晓青家，便没有久待，告辞出来。 邓大宝夫妇，一直送他们到楼上，看着他俩上车离开。 吕金花咧嘴笑道：“王副厂长还真讲仁义！大宝，你这次跟对人了！我有预感，你要发达了！” 第244章 我是个势利女人 王林和李文娟来到田晓青家。 元月一日晚上，在香江分别以后，王林和田晓青就没见过面，双方也没有通过电话。 他甚至不知道，田晓青是不是顺利回到了家里？ 当他敲响田家门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但看到田家并没有什么不祥的征兆，他又把心放了下来，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 不等王林敲门，李文娟上前一步，率先敲响了田家的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田晓青裹着一件警用大衣，站在门口，见到是王林，嫣然一笑：“王林，文娟，快请进来。” 李文娟咯咯笑道：“田姐姐，我们来看看你。我姐夫刚从香江回来，就跑来看你了，他对你真的很好哦！你就从了他呗，办个停薪留职，再帮他两年？” 王林仔细看看田晓青，见她身上没有少什么零件，也就放下心来，笑道：“文娟，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从了我吧？你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你就乱说。” 李文娟道：“从了你，就是听你的话啊！有错吗？我就很从你啊，从来都是听你的话。” 王林恨得又要敲她的脑嘣儿！ 他刚一抬手，李文娟就麻利的躲了开去。 田晓青笑道：“坐吧，我给你们泡茶。” 王林道：“田姐，你是不是办好停薪留职了？” 李文娟道：“姐夫，你怎么知道？” 王林道：“因为她今天没去上班啊！” 田晓青惊异的看了王林一眼：“都说你精明，你果然不一般！猴精、猴精的。我的确办好了停薪留职，单位也给我批了。王林，我跟你讲啊，我以后就真的跟着你混了，我要是混的不好，都没脸回原来单位见人。” 王林哈哈笑道：“这是好事嘛！你也是长过见识的人，你看看外面的世界多精彩，是不是？你放心，你的将来，肯定更加精彩。” 李文娟道：“就是说呢！田姐姐，你跟着我姐夫，以后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有你的美日子过。” 王林瞪了她一眼：“文娟，你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李文娟回瞪他一眼：“我又说错了？” 田晓青端了两杯水过来，笑道：“我觉得文娟说得没错。我跟着你做事，就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 她拖过一把椅子，在他俩身边坐下来，说道：“这次去香江，我差点连命都搭上了，我也想明白了，趁着年轻，我应该先好好赚两年钱。以后再回到单位，不管是拼命也好，是养老也好，我这段人生，也就没有遗憾了。” 王林道：“这就对了。也许你以后压根就不想回原单位了呢！” 田晓青道：“到了香江一趟，我感触挺大的。那边人的工资，动不动就是两三千块钱一个月。当然了，我并不是贪钱，可是，我就在想，凭什么我拼上性命，在单位才拿一百块钱一个月呢？是我做得不够好？还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父母年纪大了，我还想有生之年，能让他们享几天清福呢！” 王林道：“你有这种要改变现状的强烈愿望，这就是成功的动力。有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我们才能进步。” 田晓青扑哧笑道：“说白了，还是钱闹的！我就是这么现实，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势利女人？你会不会因此瞧不起我？” 王林道：“怎么可能？现实好啊，人要是活在空中楼阁，光谈什么理想，那才是完蛋了。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田晓青道：“老鬼没死，他当天晚上就跑掉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不在香江了，吴队他们也已经收队回来了。还好，最重要的几件文物，都追了回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王林道：“那就好。这样，你好好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 “我也没做什么，不需要休养。”田晓青道，“我已经在家里休息好几天了呢！就等着你回来，给我们安排任务了。” 她又笑道：“这两天，我天天窝在家里，也没事做。倒是关注了一下国家大事。我看到报道了，从元月一日开始，国家正式放开了1988年国库券的买卖！” 王林哈哈笑道：“这可是大好事！我就等着这天到来呢！田姐，你看看，你现在也学会从新闻当中发现商机了不是？” 田晓青笑道：“我也是跟你学的！那我们接下来，就是回收1988年的国库券？” 王林道：“对，接下来，我们就只收1988年的国库券！现在的回收价格肯定是很低的。不过，这种国库券，因为兑换期还很长，所以卖价肯定不高。” 田晓青道：“那怎么办？” 王林道：“我们先收回来再说吧！如果差价大，咱们就卖掉，如果差价不大，我们就等过了年再卖。反正以前的国库券现在也只是微利，我们还不如囤1988年的国库券，等着赚一波大钱。” 田晓青道：“那你说，我们去哪里收购1988年的国库券比较好呢？” 王林道：“当然是偏远一点的地方，价格比较低。这次全面放宽1988年国库券的买卖，做国库券生意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我们一定要赶在其它人入场之前，先收购几百万回来。” 田晓青道：“你有本钱，干什么都能赚到钱。我现在就特别后悔，当初没早些听你的话，我要是从一开始就跟着你买卖国库券，现在起码也能多赚好几万了。” 王林道：“别着急，接下来的几年时间，正是我们赚钱的最好时机。除了国库券，股市也会成为我们的捞金点，以后我会教你怎么操作的。” “股市？就豫园、真空电子那些股票？我看那些买了股票的人，也没赚到几个钱。”田晓青笑了笑。 王林道：“我国的股市春天，还没有真正的来临呢！别着急。我们先守着国库券做文章！还是我之前说的，两年时间，我给你四万块钱的薪酬。” 田晓青道：“这笔钱，你不用拿给我，我直接投资在国库券的本金里。到时一并结算收益就好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王林道，“我姐也放了些钱放在我这里，这三个月来，她也赚了十万了呢！要不是行情不好，她赚得更多。” 田晓青笑道：“我也赚了两万了。再加上你给我的这四万，我现在也有六万块钱的本金，以后赚的肯定更多。” 李文娟道：“可不得了，你们现在都是大富翁、大富婆了啊！” 田晓青道：“几万块钱，哪里算钱啊？一套外销的商品房，就要10万块钱呢！如果想到香江买房子，一套大房子就得好几百万。” 李文娟道：“姐夫，我也要赚钱！” 王林笑道：“你好好工作，就是在赚钱！” 李文娟不满意的道：“我赚得太少了啦！” 王林摸摸她的头：“别着急，你还年轻，人生前期都是在积累！等你厚积薄发的时候，总有一天会赚到钱的。” 他对田晓青道：“田姐，我们去趟西安吧！” “西安？”田晓青倒是一怔，“怎么又想着去西安了？” 王林笑道：“我想去见一个人。” 田晓青道：“见谁？如果是高昌民，我可不愿意见他！” 王林呵呵笑道：“我见他干嘛啊？不是见他，去了就知道。马上也要过年了，年前我们就负责收购1988年的国库券，年后再卖。我估计，年后的价格，肯定要涨一波的。” 田晓青道：“你要跟我们一起跑西安吗？” “对啊，我们后天出发。后天是周五，正好跑一趟西安，到那边待到周一再回来。” “那要去三天半时间？” “对。你做好准备，西安那边是比较寒冷的。” “穿上秋衣、毛衣和羽绒服，也就不怕冷了。” 两人谈妥了，王林便告辞。 田晓青送他俩上了车，挥手作别。 上车后，李文娟说道：“姐夫，带我去西安。” “你留在家里陪你姐。” “不嘛！我就要去。你刚从香江回来，又要出几天差？我会想你的。而且，我知道你是去见谁！你是不是想去见《平凡的世界》那个作者？问他写完了没有？” 王林哈哈笑道：“你真是个鬼灵精！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能不能找到他，能不能见上一面，这就要看缘分了！” “我也要见他！你带我去好不好？我保证听你的话，我保证不惹事！”李文娟举起右手发誓，“我要是做不到，就让我以后没有零食吃！” “哟，这个誓，够毒的啊！”王林知道，对李文娟来说，没有零食吃，的确就是最大的惩罚了！ “好不好嘛！姐夫！你就带我去嘛！我在家里好无聊的呢！”李文娟坐在副驾，开始撒娇模式，双手抱住王林胳膊不停的摇晃。 王林道：“行行行，你别乱动，我开车呢！我答应你，带你去玩。” “谢谢姐夫！”李文娟这才高兴的坐正了身子。 王林回到自家楼下，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周粥和王琳，正好下班走回来，在楼下碰到了。 “弟，你空着车回家来，也不想着去接接我！”王琳故意埋怨他。 “姐，是我的错。”王林呵呵一笑，“明天保证接送你。” 他看向周粥：“这几天，一切安好吧？” 周粥道：“我好着哩！不劳你动问！” 王林摸摸鼻子：“我是问，厂里情况都好吧？没什么事吧？” 周粥闹了个大花脸，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对不起，王副厂长，我下班时间不想谈工作。你要是想了解厂里的工作情况，请你明天上班以后再谈吧！或者你可以问你的助手陈小希同志！” 王林呵呵一笑：“这么正式？” 周粥道：“我们之间，还是正式一些比较好，免得有人捻酸吃醋！” 王林心想，到香江去之前，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已经缓和下来了吗？怎么又紧张起来了？ 他看向堂姐：“又怎么了？” 王琳轻轻摇头，示意他先不要问了。 四个人上了楼，各自回家。 王林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很大的消毒水味道。 “文秀？”王林走到厨房边，看到李文秀正在切菜，便问道，“你干嘛呢？” “做菜啊！” “我是问，家里怎么这么大味道？” “我拿84消毒了呢！” 王林耸着鼻子道：“好端端的，你消什么毒？搞得我回个家，好像进了医院病房似的！你不知道我最闻不得这些味道吗？” “你从香江回来，怕你带回来什么病毒！”李文秀道，“我听说，很多外国人都带着病毒呢！” “我又没有和外国人接触！再说了，外国人能有什么病毒？” “你住过酒店，谁知道那些酒店什么人住过？外国人不是有什么爱之病吗？” “天哪！你想什么呢？”王林生气的道，“爱之病？那是要性——亲密接触才能传播的！你是不是一直都不相信我呢？” “我这是为了宝宝好！就算没有爱之病，我也怕你带回其它病毒，杀一杀，总归有好处。” “荒唐！”王林沉声道，“你要是嫌弃我身上有病毒，那我出去好了！” “我可没嫌弃你。我只是预防一下！我有错吗？” “你、不可理喻！我跟你说，我后天还得出差！一去就是三、四天！” “又要去哪里？”李文秀怔了怔。 “去西安！收国库券！” “西安？国库券？你不是交给吴师傅他们在办吗？田晓青没答应你？她不愿意停薪留职？” “田姐倒是办妥了停薪留职，不过我想跑一趟西安！我带着文娟一起去！让她当你的眼线，让她监督我！看我有没有在外面找女人！”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可不是我姐的眼线，你别乱给我扣帽子！” 李文秀道：“当着她的面，你当然不会找女人了。背着我们的面，那可难说了！” 王林道：“你一定要跟我吵是不是？这个家，你还让不让我待了？” 李文秀把切好的菜放进碗里盛着，看了他一眼，说道：“谁跟你吵了？我只是说事实！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去广州跑国库券的时候，还去丽都夜总会玩过吧？还认识里面一个叫苏娅的女人是不是？你还带人家出过台是不是？” 王林一脸的震惊，回过头来，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李文娟：“文娟，是不是你乱嚼舌根了？” 李文娟连忙辩解道：“姐夫，我什么也没说！我真的什么也没说！姐，你快替洗白冤屈！” 李文秀道：“你别逼问文娟了，不是她告诉我的！” 王林心想，知道苏娅这个人的，只有跑国库券的几个人，然后就只有李文娟知道了，不是李文娟说的？还能有谁呢？ 田晓青？不可能这么八卦！ 吴大壮？还是罗伟？ 玛的！这不是卖主求荣吗？ 第245章 隐私被出卖？ 李文秀见他不说话，便道：“怎么了？无话可说了？还是说，我冤枉你了？” 王林冷笑道：“是谁告诉你有苏娅这个人的？” 李文秀道：“你甭管是谁告诉我的，你先说，有没有这回事？” 王林道：“我承认有这么个人，但我并不承认有这么回事！因为这本来就是无中生有！我跟那个苏娅，什么关系也没有！我的确去过一次丽都夜总会，我是去看歌舞表演的。至于苏娅，她就是陪我喝了杯酒！就这么简单！” 李文秀笑道：“哟，你可真高级！看歌舞表演，还有美女陪酒！难怪你这么喜欢到处跑呢！原来小日子过得这么舒服！” 王林挥了挥手：“懒得跟你吵！说，谁告诉你的？吴大壮？还是罗伟？” 李文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哪天我们要是真吵起来了，我再一并曝出来，我们一次扯个明白！” 她就是不告诉王林，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王林也只能干着急。 他干脆不再问她，也不再跟她争吵，回到卧室，发现卧室里也有一股84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 王林打开窗户通风。 强烈的冷风吹进来，王林打了个冷颤。 他不敢待在房里，只得出来。 李文娟打开录像机看起来，她中午看的鬼片，还没有看完呢，只看到一半，就和王林出去办事了，现在回来接着看。 王林坐在沙发上，还在想苏娅的事，是谁告诉李文秀的。 知道这事的，只有田晓青、吴大壮、罗伟还有李文娟，然后就是王林和苏娅本人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视里忽然传来吓人一跳的声音。 “啊？怎么不是我放的那个鬼片了？”李文娟好奇的看着电视机上的画面，“这是在干什么呢？” 王林一看电视画面，连忙起身，把录像机给关了，说道：“放错带子了！” 他把带子取出来，然后把另外几本带子都收了起来。 李文秀听到动静，也探头出来看，马上就明白过来，是自己中午换了录相带，却不记得取出来了。 王林走到厨房门口：“你放的带子？” 李文秀红了脸蛋，说道：“是啊！你买得！我放不得？” “看了？”王林笑道，“好看吗？” “不好看！”李文秀白他一眼，说道，“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 王林道：“是个男人都喜欢！我们晚上一起看吧？” 李文秀臊红了脸道：“你找你的苏娅去看！” “我再说一遍！我和苏娅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很讨厌那种人，你知道吗？我也犯不着跟那样的人发生什么！我真要找女人，肯定找比你强的！” “呵呵，比我强的女人？除非是林妹妹了！” “哟，你这是变相的给自己脸上贴金呢？”王林道，“你还自比林妹妹了？” “你说的那个比我强的女人，难道是指周粥？” 王林心里一动，问道：“你怎么又提周粥了呢？” 李文秀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人看到你和她了！” “我和她？我和周粥？谁看到什么了！你说清楚！” “反正就是有人看到了，你们两个人之间，不太正常。” “有什么不正常的！”王林心想，难怪周粥又对我爱搭不理的了，原来真有人嚼舌根！ 他只不过去了一趟香江，前后不过五天时间，怎么闹出这么多幺蛾子来了？ 李文秀看他一眼，笑道：“你是不是特别郁闷？别人怎么就识破了你和周粥之间的秘密？” 王林咬着牙道：“你最好说清楚！别凡事都这么有头没尾的，让人难受！” 李文秀一边炒菜一边说道：“很简单！有句话叫欲盖弥彰！你和周粥，明明就是很熟悉的两个人，你和她走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是交头接耳，别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呢，你俩却偏偏故意分得很开，一个走前，一个走后，就是怕别人看出来，你们之间有什么亲密关系是不是？其实，你们越是这么刻意保持距离，反而落了下乘，反而让人起了疑心！” 王林怔了怔，马上想到了张美云！ 好几次，他和周粥一起走路，或者一起上楼梯时，都碰到过张美云！ 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 他和周粥既是亲密的同事，又有一种亲戚关系，两个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才是正常的，如果刻意保持距离，反倒让人怀疑了！ “是不是张美云说的？”王林冷哼一声，“这个女人，我就知道不正经！乱说别人的是非！李文秀，有句话想必你也听说过。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李文秀道：“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端，谁能说你的是非？你非得整出许多的是非故事来，让别人闲谈议论，你能怪谁？别忘了，你可是杰出青年！你还上过电视、上过报纸呢！关注你的人可多了！” 王林怔了一会儿神，问道：“对啊，元旦文艺晚会，你看了吧？好不好看？我挺上镜的吧？” “嗯，上镜！最好看的，还是沈雪的节目！她一个人上了两个大节目！啧啧，可不得了！她长得也真好看！我一个女人看了，都有些动心！” “呵呵！你现在知道，这世界上的女人，比你强、比你好看的，多得很呢！”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我有自知之明！但是，人家这么厉害的女人，能看得上你啊？人家不得找个比你强一百倍的？”李文秀道，“你也就找我这样的了！你就认命吧！” 王林很想告诉她说，沈雪就是我的女人了，你能怎么着？ 但他当然不敢说出这个话来。 “苏娅的事，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想知道？我不说，你慢慢猜！我保证，你永远也猜不着！” 李文秀炒好了菜，在围裙上擦擦手，说道：“吃饭了！” 王林这叫一个郁闷啊！ 他忽然发现，李文秀远比自己想象中有心机得多！ 不声不响，她居然掌握了他几乎全部的动态！ 也就只有沈雪的事，她还不知情了！ “发什么呆啊？吃饭！”李文秀道。 这餐饭，王林吃得味同嚼蜡！ 告密的事不弄清楚，王林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透明人，在李文秀面前就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了！ 吃过饭，王林说道：“我有事出去。” “你刚回来，就不能好好在家里待一个晚上吗？”李文秀拉住他的手。 王林冷笑道：“家里全是消费水的味道！我闻不惯！等气味散了，我再回来！再说了，我身上有毒！小心毒着你了！” 李文秀扑哧一笑：“你还生气了！你去吧，早点回家！” 王林走出门来，下楼梯的时候，正好遇到张美云。 “王副厂长！你好啊，好久不见你了！”张美云咯咯笑道，“听说你去香江了呢？那边好玩吧？” 王林冷笑道：“张美云，你以后再在我爱人面前搬弄是非，小心我整死你！” 张美云吓了一跳，说道：“王副厂长，我可什么也没说！你别误会我了！” 王林道：“你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张美云伸出手来拉他的手，笑道：“你别生气了嘛！我去跳舞，你去不去？我当你舞伴呗！跳舞可好玩了！” 王林甩开她的手：“不去！别拉拉扯扯的！” 他快步下楼来，上了奔驰车。 张美云恬不知耻的走过来，攀住车门，笑道：“捎我一段路吧？” “不顺路！”王林拿开她的手，开车出去了。 张美云咬了咬嘴唇：“臭男人！假正经！玩一个是玩，玩两个不是玩啊？我又不比那周助理差！哼！” 王林开车来到小百灵。 时间才六点多钟，小百灵的培训班还没有开班。 王林看到三楼沈雪的房间亮着灯，便径直上楼来。 他开门进去，闻到一股好闻的清香，整个人都为之神清气爽。 “王林！你来了！”沈雪嫣然一笑，上前来抱住了他，和他来一个热烈的吻。 “你吃了晚饭吗？”王林问。 “吃过了，我自己下了点面条吃了。”沈雪道，“这几天在香江吃得太好了，我回家来得清清肠胃了。你先别带我出去吃大餐啊！我得保持体形了。” “你在忙什么呢？”王林抱着她，在座位上坐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嗯，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家里都打扫了一遍，又把被子衣服什么的都换了一遍，这两天正好有阳光，可以晒一晒。” 同样是打扫家里，李文秀把家里弄得像医院，而沈雪却把家里弄得到处是迷人的清香。 王林在家里积攒的不愉快，一看到沈雪俏丽的笑容，马上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沈雪道：“我听赵百灵她们说，这几天有很多人来找我。” 王林笑道：“是不是演出或者合作的？你火了！” 沈雪笑道：“是有一些谈演出的，还有想请我拍广告的，还有想请我去演电影的！看来电视台的宣传，真的是很厉害。” 王林道：“你看着办吧，要是靠谱的活，你就接一接。要是觉得不靠谱，你就别接。你要明白，当你成名后，你也就有了被人利用的资本。很多人会打着各种旗号来找你，其实就是为了利用你的名声给自己捞金。有人会打着助农的旗号，有人会打着扶贫的旗号，还有人会打着助学的旗号。” “啊？真被你说中了，这些来找我的人，都会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名目，生怕我拒绝。”沈雪笑道，“那我该怎么办？我也不懂这些，万一被人骗了呢？算了，我干脆一概不理睬好了。我就只做好我的工作，跳好我的舞蹈。一个人一辈子，只做一件事，把这件事做到极致，就很了不起了呢！” 王林赞许的道：“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的。你是个专业人士，你的名声，也来自于舞蹈。如果你真的走偏了路，去忙其它的事，结果本职也荒废了，其它的事业也未必能成功。到最后很可能一事无成。” “反正我也不求什么，小百灵的工作就够多的了，我真有时间，还不如多演出两场呢！反正，我有你就足够了。”沈雪依偎在他怀里，说道，“今晚不回家吧？住在我这里？我习惯你抱着我睡了。” 王林的心，忽然针扎一样的痛了一下。 “我刚回家，几家工厂，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我后天还得去一趟西安，三天才能回来。”王林说道。 “你要去西安啊？” “跑国库券。1988年的国库券开放买卖了，我跑一趟吧！”王林笑道，“我们有的是时间相会，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嗯，好吧。我也准备创作一个新的舞蹈节目。”沈雪笑道，“我今天忽然来了灵感，我想创作一个蝴蝶舞蹈。” “蝴蝶舞？这个创意好啊！音乐就用小提琴曲《梁祝》好了。” “我也是听到俞丽拿版本的《梁祝》小提琴曲后，萌发了这个想法。具体的编舞，我还在思考当中，我准备和百灵一起演。演化蝶！” “两只蝴蝶！” “嗯！我演祝英台，百灵演梁山伯。”沈雪笑道，“你说好不好？” “好，肯定好看。” “舞蹈的服装设计，还得请你帮忙。”沈雪道，“因为你懂我。” 王林微一沉吟：“这个不成问题，你们先把舞蹈编排出来，我看过你们的舞蹈后，我再决定服装怎么设计。” 晚上，王林陪沈雪入睡了，这才起身回家。 李文秀已经睡下了。 家里的消毒水气味也终于消散了。 “你回来了。”李文秀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温柔起来。 “怎么？你还不想我回来了？”王林冷笑。 李文秀主动过来，抱住了他，温柔的说道：“我跟你说那些话，其实也没怪你什么，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王林道：“呵呵，你什么都知道？你靠我这么近，小心我身上有毒，毒着你了！” “你还记仇呢？”李文秀粘着他，“我不怕！其实，我知道你在外面没有乱来！我也知道你和那个苏娅没关系！” 王林意似不相信，问道：“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李文秀抿嘴笑道：“你别乱猜了！你猜不到的！是那个叫苏娅的女人，她主动联系了我，我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呢，你别再怀疑文娟或者吴师傅他们了，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都是你的人，都只听你的话！怎么可能出卖你呢？” “苏娅联系你？这是怎么回事？”王林更是震惊，“她怎么知道我家的？她人在广州啊？这怎么可能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46章 钻戒 李文秀笑道：“听到苏娅的名字，你是不是特别激动啊？” 王林道：“激动个屁！我和她总共就见过两次面！手都没拉过！你赶紧说，她怎么联系你的呢？这个女人还阴魂不散了呢？” 李文秀道：“这不能怪人家，只能怪你。” 王林道：“我也没招她惹她啊！你别卖关子了！你到底说不说？” 李文秀见他真的急了，这才说道：“你不是上了电视吗？人家苏娅正好来申城游玩，看到了元旦晚会，看到你是杰出青年，她认出你来了，然后四下打听你的事。你是卫生巾厂的厂长，又拍过卫生巾的广告，她一打听就知道了啊，然后就把电话打到了你们厂里，金悦接到电话，以为她真是你的朋友，就把我们家里的电话告诉了她，她就打到家里来了，电话是我接的。” “……” 王林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一节！ 他刚才已经把所有人都怀疑了一遍！觉得人心实在是太险恶了！ 王林甚至决定，一定要找出这个告密者，然后永不录用！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苏娅跟你说什么了？”王林问道。 李文秀道：“你猜！” “我不猜，你直接告诉我吧！” “她问我是谁，是你的什么人，我说是你的爱人。我问她是谁，她就说了你们之间的故事。” “我和她之间没故事。” “你急什么？你和她怎么认识的？这不是故事？” “行，这也叫故事。” “她跟我说，你是个极好的男人，给了她钱，却不带她出台。她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好的男人，还说我肯定长得很漂亮，生活得很幸福。因为我有一个对我一心不二的好男人。反正，她就夸你，把你夸出花来了，说你是绝种好男人呢！” “就这些？” “对啊，她还问你在哪里，我说你出差了，到香江去了。她就不说话了。然后我挂了电话。后来我才反应过来，她不是鸡吗？我还跟她聊了半天！” “嗯，她就是鸡！你才知道！你没把家里地址透露给她知道吧？” “我没那么傻！” “你还不傻？谁的话你都相信！还好她是个说实话的，她要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怎么办？她要是故意诋毁我怎么办？她说她是我的情人，你是不是也相信？” “我、我自己会分辨的啊！” “行了吧！就你那点智商，你还会分辨！还不是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张美云说我和周粥之间有什么，你也信了吧？还跑到我姐家，去说周粥坏话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我用脚趾头想，我也想得到！我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碰到我姐和周粥，看她那要吃了我的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又惹她生气了！” 李文秀有些忸怩的笑了笑：“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试探了一下她的口风，没想到她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当场就翻脸生气了。这也怪不了我啊。” “反正你怎么做都有理！别人要是跑到你家里，问你和哪个男人有没有什么关系，你会不会生气？只怕你生的气，比任何人都要大！”王林冷笑一声，“人家还是个没嫁人的闺秀，你这么说人家，人家能好受？” “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再犯了。” “下次？下次有人告诉你，说我在外面有了情人，还有了孩子，估计你也相信！” “我向你保证，下次不管谁说你的坏话，我都不相信！”李文秀一边说，一边主动的吻他。 王林的耳垂最为敏感！ 李文秀咬了他几口，王林就受不了了。 但他这几天，实在是透支严重。 沈雪那样又纯又欲的绝世大美人，在香江陪了他几天，他俩又是初试，只想不停的索取，恨不得把身体都掏空了。 今天中午，他被李文秀逼着交了公粮。 晚上好不容易恢复一些，在沈雪那里，又被她的美丽吸引，又给了她一回。 现在刚回家，哪里有这个能力？ 他连忙拍拍妻子的香肩：“我真的累了，明天再说。” 李文秀道：“那你给我暖腰。” 王林道：“好，我给你暖腰。” 李文秀侧过身子，窝在丈夫温暖的怀抱里。 王林道：“以后不许再在家里用84消毒！我受不了这味道。” “人家医院都用这种消毒！” “那是医院！进进出出都是有病的人！咱们这是家里，也不见谁有病啊！消什么毒啊！把家里弄得香香的不好吗？不过也不用太香，太香了我又受不了了。” “怎么弄得香香的？喷香水？” “稀罕，你是女人，你都不知道怎么把家里弄得香香的？我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怎么弄？家里就应该温馨一些，味道好闻一些！别整得跟个病房似的，我没病都感觉自己像个病人了！” “可是，我从来没也喷过香啊！” “你身上不是挺香的吗？” “我真的没用过香。我身上香吗？我自己没感觉。” “很香。你身上是香的，头发也是香的，淡淡的，挺好闻的。你就照着你身上这个香味的标准，把家里倒饬就对了。” “那你闻我身上的香好了。” “嗯，睡吧！” 沉醉在李文秀身上熟悉的体香中，王林呼呼大睡。 第二天，王林醒来时，看到窗帘外面阳光大盛，一片白光！ 他还以为起来迟了，一看手表，才七点半！ 他猛的意识到，这不是阳光，而是雪光！ 王林下了床，跑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看，果然外面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 “姐夫！姐夫！下雪了！”李文娟猛的闯了进来，看到王林趴在窗前看雪，便笑着走过来，把手里捧着的一个雪球，往他脖子上放。 “冷！”王林缩了缩脖子，“文娟，你这么早就下去玩雪了？” “我早就起床玩雪去了！”李文娟嘻嘻一笑，“姐夫，你看这雪，漂不漂亮？” “嗯，漂亮！”王林没有穿衣服，不敢开窗，连忙返身，把衣服裤子都穿严实了，然后打开窗户，从窗台外面抓起一把雪来。 “姐夫，我们下去打雪仗吧！”李文娟咯咯笑道。 她穿了件红色格子的棉袄，头发有些蓬松，雪白的脸，被冻出两片红晕来，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瓷一般的贝齿，呵出来的气息，变成了白雾。 王林把手里的雪团成球，往她脸上一摔。 “啊！姐夫，你偷袭我！”李文娟扑哧一笑，也把手里的雪球打向王林。 王林一把抓住了雪球，又抛了回去，正好打在她脸上。 李文娟哇哇大叫，扑过来，一把抱住王林：“姐夫，你欺负我！” 王林哈哈笑道：“打雪仗？你打不过我的！你和你姐两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李文秀推门进来，看到地上的碎雪，哎呀一声：“你们多大的人了？还玩打雪仗？雪都被你们打到床上了！被子都要湿了！” 她连忙把掉在被子上的两个雪块捡起来，丢向窗外：“别玩了，吃早餐了。” 李文娟还在王林身上发疯：“我不管，姐夫拿雪打了我，我要他帮忙，把雪块掏出来。” “在哪里？”王林忍住笑，扶住她。 “跑我脖子里去了！”李文娟嘟着嘴喊。 王林把手伸进她衣领里去找雪块。 “啊！好冰！姐夫，你的手比雪还冰！”李文娟咯咯笑着，往王林怀里钻，“好痒！” 王林还真找到一个雪块，掏了出来。 李文秀道：“昨天晚上，吹了一夜的北风，我就知道肯定要下雪了。今年的雪，已经算来得晚的了。” “可不是嘛！”王林道，“不过也好，要是早几天下的话，我在香江，也见不着了。” 李文秀道：“下这么大的雪，你能开车吗？要不走路去上班吧？” 李文娟嚷道：“你们走路去上班吧！让姐夫送我，我怕冷。” 李文秀道：“下雪又不冷！雪融才冷。” 王林道：“没结冰就不怕。奔驰车要是连这点性能都没有，也不配叫奔驰了。” 三人出来吃早餐。 刚刚吃完，王琳和周粥都过来了，笑道：“下雪了！可以打雪仗了！” 李文秀道：“这么大了还打雪仗？堆个雪人还差不多，存留得也久些。” 王林道：“上班前时间有限，要堆，也只能等下班后再堆了。” 王琳道：“就怕下班回来，雪都被人铲没了，我看到下面好多人都在铲雪了。”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下楼来。 车顶上积了一层雪，玻璃窗上也是雪。 周粥顽皮心起，走到车尾，伸出右手食指，在车窗玻璃上划着，写了个木字，她下意识的是想写个林字的，但又怕李文秀胡思乱想，便把木字改成了一个米字，然后一边添了个弓字，变成了个粥字。 几个人上了车，王林开车上班。 街面上的积雪，已经被人铲得差不多了。 申城人还真是劳动模范，这雪刚下，铲雪官们就都上路了。 王林还担心一路上打滑，结果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到了厂里，李文秀和王琳自去车间上班。 王林和周粥到办公楼来。 “你穿这一身，挺洋气。”王林笑道。 “这都是去年买的衣服了！”周粥道，“今年还没买衣服呢！” “你眼光好，会挑衣服，身材好，能撑衣服。” “少夸我了！夸你家李文秀去吧！夸我也没用，我又不能给你做饭生孩子！” “还生气呢？”王林笑问道。 “我才不会生你的气！犯不着！” 两人来到办公室。 陈小希还没有到。 周粥打开厂办的门后，见他这边的门也没有开，便道：“你这个助手，来得比你都晚！” 王林道：“是我来早了。因为我每次都是陪你一起上班，而你又是劳动模范，天天上班都早。” 周粥微微一怔，心想还真是这样。看来他对自己也算是有心了。 她来到王林办公室，收拾了一下，拿起水壶要去打水。 “你等等，这些事，等陈小希来了，让她去做。”王林朝她招招手。 “有事？”周粥便放下水壶。 王林掏出一个小盒子来，不由分说，抓起她的手，放进她手里。 “什么啊？”周粥问。 “你自己看。”王林道，“我在香江帮你买的。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买了这个，当是礼物送给你了。” 周粥好奇的打开小盒子，眼前蓦地一亮！ 整个房间，仿佛都变亮了！ “这是钻戒？”周粥问。 “嗯，钻戒。这一枚戒指，就抵得上李文秀俩姐妹身上的八件金器了。” 因为周粥上次说过，他给李文秀买金器，给李文娟买金器，却从来没给她买过，她连一个妹妹都不如，所以，王林这次就给她带回来一个钻石戒指。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周粥瞥了他一眼。 “收起来吧！等下陈小希来了，她看到又要嚼舌根了。” “我说了我不要！”周粥把盒子放在王林桌面上。 但她并没有把盒子盖起来。 那颗亮瞎眼睛的大钻石，从某个角度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王林取下戒指，抓住她的左手，帮她戴在无名指上，笑道：“挺好看的，别摘了！听到没有？” 周粥双眼一酸，眼泛泪光：“你这是何苦呢？你不累吗？讨好这个，又讨好那个的！我又不能给你什么！又不能给你做饭，也不能给你生孩子！” “你可以弹琴给我听啊！”王林笑道，“这是李文秀做不到的事。” 这时，门口传来陈小希的笑声：“王副厂长，周助理，你们早就到了啊？” 周粥连忙将手一伸，把桌面上的小盒子抄在手里，顺手放进衣兜里，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笑容，笑道：“小希，你来了。那你伺候王副厂长吧！我过去做事了。” 陈小希应了一声：“我下次还得来早些才行。” 她看看王林，笑道：“王副厂长，听说你到香江去玩了？那边是不是天堂一样啊？” 王林哈哈笑道：“什么天堂不天堂？也就那样！有钱人在哪里都是天堂！对没钱的工人阶级来说，国内的环境更舒适！” 陈小希嫣然一笑，拿起水壶，准备去打水，忽然想起一事，说道：“王副厂长，这几天，电视台的顾清雨小姐，天天都有来找你。” 第247章 约饭局【求订阅】 王林问道：“顾清雨？她找我干嘛？” 陈小希道：“她没说什么事。不过，从二号开始，她这几天每天早上都来找你。” “行，我知道了。”王林摆了摆手，拿起报纸来看。 他好几天不曾看国内的报纸了。 看到元旦节的报纸内容时，他果然看到了国家放开1988年国库券交易的新闻。 看来，田晓青的信息是真实的！ 王林看得精神一振！ 这是一个赚大钱的好机会！ 他本来还想着，年前去开拓一下广州那边的卫生巾市场，现在看来，先把精力和金钱，投入到1988年国库券买卖中来更划算！ 资金越雄厚，赚到的钱就越多。 陈小希打了开水回来，把杯子洗了一遍，给王林泡了杯茶，擦干净杯底，这才端过来，放在王林右手前方。 “王副厂长，请用茶。”陈小希说了一声。 “嗯！”王林看着报纸，问道，“小希，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厂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陈小希想了想，回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周厂长有没有找过我？” “没有。有什么事，也是周助理过来沟通。” “周助理过来找过我？” “她每天都会过来，问你有没有回来。” “呵呵，好，我知道了。”王林心想，看你再装！还说不在乎我，不在乎我，能天天关注我的行程吗？ 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抬头一看，来人是邓大宝。 邓大宝笑道：“王总，我来向你报到！” 王林哈哈一笑：“这么着急呢？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先安排好家里的事吗？” 邓大宝搓着双手，笑道：“也没什么事要安排的，就只剩下两个孩子入学的事，我叫金花带着去就行了，她明天再来厂里报到，我今天先来。” 王林道：“好！大宝哥，这位是我的助手陈小希。小希，这位是邓大宝，他将是卫生巾厂的销售总监。” 陈小希道：“邓总好。” 邓大宝朝她笑了笑，说了声你好，然后问王林道：“王总，我具体做些什么工作？”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这样吧，你先到卫生巾厂那边去，了解和熟悉我们的产品特性。卫生巾是女性卫生用品，和服装可不相同。你得很熟悉了、了解了，你才能去推销我们的产品。” 邓大宝道：“是，只有了解产品，才能更好的去推销。” 王林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你就待在厂里，了解我们的产品，更要熟悉生产工艺。你要做到脱口就能说出产品的所有数据和性能。比如说，我们的卫生巾有哪几款，每一款的长度是多少？宽度又是多少？有几层，每一层的材质分别是什么？等等这些数据，你都要弄清楚。然后，年底以前，你去一趟广州，把广州的卫生巾市场给我摸一摸。等过完年，我们就开始正式开拓广州市场。” “好的，王总，我知道了。”邓大宝道，“那我现在就到卫生巾厂那边去？” “你去吧，我打个电话给金悦，让她接待一下你。”王林说着，抓起话筒来，打给金悦。 邓大宝便告辞离开。 王副厂长回厂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几个后勤部门主任耳朵里，上班时间一到，几个主任都过来找王林汇报工作。 服装厂的几个主任，也闻讯前来。 一时间，王林的办公室里，好不热闹。 陈小希只是王林的助手，说白了就是一个办公室里打杂的，级别并没有提升。 平时王林不在的时候，也就没有人把她当回事。 但王林在厂里的时候，所有人见着陈小希，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边人正多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来。 因为是大冬天，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的，并没有敞开来。 陈小希打开门，笑道：“顾小姐，你又来了。” “王总在吗？”顾清雨微微一笑。 “我们王总今天在，他刚回来，今天是第一天来上班呢！” “好。这么多人？”顾清雨看到办公室里坐满了人，倒是一愣，“王总很忙吗？” “嗯，是的，我们王总平时都是很忙的。” 王林看到了顾清雨，说道：“顾小姐，请你稍等啊。” 顾清雨今天穿着一条修身的小管牛仔裤，把凹凸的身形，包裹得玲珑有致。上身是一件宽大的黑色高领毛衣，套一件白色的小棉袄，头发织了一条大辫子，垂在右边胸前。露出左侧半边脸和洁白的脖子，耳朵上戴着一个像大扣子似的红耳环，而且只戴了一边，显得格外的醒目别致，又别有一种妩媚的风韵。 她微微一笑：“王总，你先忙。我等你。” 办公室里没有椅子坐了，陈小希到外面别的办公室里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给顾清雨坐。 来找王林汇报工作的，都是厂里的主任，汇报的也是厂里的大事。 顾清雨坐在旁边，看着王林和一帮上了年纪的老主任们谈论各个部门的工作，只见他谈笑风生，对各部门工作无比熟悉。 哪个部门有多少人，有多少事，王林都一清二楚。 就连有人出差的差旅费出了差错，他也一眼就能看出来，当即不给签字，打了回去，要求下面核对清楚以后再行提交。 顾清雨听了半晌，深以为异。 因为王林怎么看，也只是一个年轻人，工作时间毕竟不长，以前觉得他能上位，多半是因为各种偶然因素，或者是运气使然。 但今天一见，王林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啊！ 王林真是一个有领导能力，也是有一个有魄力的人！ 主任们一个接一个的汇报工作。 后来的人，看到前面的人连续吃瘪，也就不敢糊弄王林了，有些人悄悄的把一些汇报的单据藏了起来，等着以后修改之后再行上报。 王林处理完这边的工作，时间就来到了上午十一点钟。 “顾小姐，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王林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笑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清雨笑道：“我想请王总吃个饭。” 王林愕然一笑，心想你连着这么多天，每天都来找我，然后今天又等了我一个多小时，你居然只是为了请我吃个饭？那这个饭局，肯定不一般。 “什么样的饭局？”王林问道。 顾清雨道：“就是圈子里的几个人。” 王林道：“主持人圈子？还是广告人圈子？还是企业家圈子？” 顾清雨笑道：“王总，非得问这么清楚明白吗？我又不是坏人，也不可能把你拐去卖了。” 王林哈哈笑道：“有些事情，我先问清楚比较好，是不是？免得到时我去了，跟你们这些高端人物，又没有共同话题，那岂不是尴尬得很哪？” 顾清雨道：“王总你太谦虚了。你才是申城的高端人物，是大家都想结识的对象呢！无非就是我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是我的几个朋友。大家知道我采访过你，所以托我来请你。我要是请不到你，他们不会说你耍大牌不给脸面，只会说我没能力、没手段，请不动你这个人物。”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王林的脸色：“也怪我，在他们面前吹下了牛皮，我说我和你很熟，随时可以请你出来吃饭的那种熟，他们信以为真，硬要我请你出来吃个饭。其实大家也没有什么心思，就是觉得你是个人物，想认识你。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至于我的脸，能不能请动你这尊佛，就得看你赏不赏我脸了。” 好会说话的人！ 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让王林连拒绝的借口都没有了！ “哈哈！”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愧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人。我要是拒绝了你，岂不是显得我骄傲无礼了吗？也没让你这个朋友没了面子。是不是？” 顾清雨笑道：“我也是厚着脸皮，仗着王总与人为善，体恤我们的难处，这才敢斗胆前来邀约。”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今天晚上吧。你安排。” 顾清雨嫣然一笑，像盛开的花朵一般，走上前来，握住王林的手：“王总，谢谢你赏脸！那晚上六点，就在国际大饭店？我来接你吧？” “不用，我到时自己过去就行了。”王林道，“我这边还有点事，你也是个大忙人，我就不留你了。” 顾清雨起身，款款离开。 王林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个饭局，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想了想，抓起话筒，打给周军。 “军哥，晚上没有约会吧？” “嘿，我一个有老婆的人，哪里来的什么约会啊？”周军呵呵笑道，“小姑娘们见了我，都是躲着走的！” “哈哈！有这么夸张吗？不过你们单位年轻女人不多，这是事实吧？” “也还好，办公室里的女人也不少！”周军笑道，“问题是，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事？” “晚上一起吃饭。” “谁过生日？” “没有谁过生日！顾清雨请客，我和她又不熟，怕到时候没话聊，只好拉你来当陪客。谁叫你和她是老相识呢！” “你可千万别用老相识这三个字！你姐听到了，又能盘问我半天。吃饭可以，你可不能跟你姐说啊！她要是知道我陪顾清雨去吃饭，能把我活剥了！” “我姐知书达礼，没你说的这么不堪！” “你是不知道你姐，算了，我不能当着你的面，说她的不是还有，中午你过来我家一趟，当着你姐的面，再邀请我一遍。她同意了，我才能去。” “……”王林无语了，这周军，活成啥样了？以前多么潇洒的一个少年郎啊，现在活得跟个妻管严似的了。 比起周军来，王林觉得自己简直生活在天堂！ 放下电话，看看时间不早，王林也就不去白厂了，剩下的时间，他到服装厂的车间转了转。 等到下班时间，他开了车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李文秀和王琳就从车间那边出来了。 她俩都怀了孕，在车间工作，也都轻松得很，基本上就是来点个卯，到点就准时下班。 王琳看到车子，便笑道：“还是我弟在家方便，是不是？省多少路程啊！” 李文秀抿嘴笑笑：“是啊！可惜，他明天又要跑西安。” 王琳道：“文秀，你也把车子学一学，考个驾照，他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可以开车上下班了。” 李文秀道：“他倒是教过我一些，只是我怀孕呢，还没去考驾照，我也不敢上路。” 王琳道：“要不叫周粥去考，她年轻，又是大学生，肯定容易通过考试！她学会了，也可以送我们上下班不是？” 李文秀道：“你家买个车得了！” 王琳道：“我还想多赚些钱呢！买辆夏利车也要花五万吧？他家的五万，我也得还了，这一下就去了十万块钱！我心里痛得很！” 李文秀道：“那你赚钱干嘛用？又不舍得花！” 王琳摆了摆手：“过完年再说！” 两人说笑着上了车。 李文秀当然是要坐副驾的，在她看来，副驾就是她的专属位置。 不一时，周粥也匆匆下楼来了，坐上后排。 王琳一眼就看到她手指上的钻石戒指，夸张的哎哟一声：“周粥，你这是什么戒指？难道是钻石的吗？” 李文秀听了，也回过头来看：“钻石戒指？我瞧瞧。” 周粥本来想藏着掖着的，但此刻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好胜心和虚荣心，便抬起手来，让她俩看：“钻石的！好看吧！” 李文秀道：“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黄金的。黄金的看起来更加珠光宝气些。王林，你说是不是？” 王林启动车子，缓缓开出厂门，闻言啊了一声：“是。” “多少钱买的啊？”李文秀问道。 周粥本来想说一万多，但又觉得没必要，便扑哧一笑：“这是假的啦！我在地摊上花两块钱买的！我哪里有钱买钻戒啊？也就买个玩意，戴着玩玩罢了！” “假的？假的也这么漂亮？”王琳惊呼一声，“闪闪发光呢！” 周粥笑道：“假的当然也发光，因为是玻璃做的，你看那些玻璃，在灯光下不耀眼得很吗？” “也是啊！”王琳道，“我就说嘛！你哪里有钱买这么贵的东西？这么大的钻戒，要是真的，不得上万块钱？” 周粥抿嘴一笑：“是啊！这要是真的，就得上万，比李文秀、李文娟两个人的八金加在一起还要贵！王林，你说是不是啊？” 王林开着车，呵呵笑道：“你们聊天，别扯上我，我专心开车呢！下过雪了，路上滑，我得多留意。” 李文秀看看自己手上的金戒指，伸手摸了摸，再看看周粥手上的钻石戒指。 王林瞥她一眼，轻咳一声，说道：“姐，有个事，我跟你说一声。晚上我要请军哥吃饭，请你批准一下。” 第248章 千里追男人 王琳咯咯笑道：“有意思，你请周军吃饭？为什么不把我和周粥一块请了呢？文秀，你家缺我们两个的饭吗？” 李文秀笑道：“琳姐，你不是打我脸吗？我都不知道他要请人吃饭呢！” 王林好不尴尬，但又不能说是顾清雨请客，只道：“就是几个朋友聚一下，都是男人。你们女人可以自己在家里聚个会。” 王琳道：“哟，还不稀罕带我们女人出席？我们还不稀罕去呢！一群臭男人，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我还怕你们的烟味，熏着我们肚里的宝宝了呢！” 王林道：“姐，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晚上下班后，我直接就接军哥去赴宴了。” 王琳道：“你们去便去，跟我说做什么啊？我家很民主、很自由的！粥粥，今天晚上，我们就到我弟家，和文秀、文娟一起聚个餐，好不好？” 周粥道：“我无所谓啊。” 李文秀道：“来吧，王林在香江买了些干的淡鲍鱼和干鱼翅，正好做了大家一起吃。” 王琳笑道：“那我们有口福了，又是鲍鱼，又是鱼翅的！对了，你家不是还有燕窝吗？也做一点给我们吃！比他们在外面吃的还要高级！馋死他们！” 王林哈哈一笑。 下午，王林到白厂这边来处理公事。 邓大宝已经上午就到白厂报到了，他生怕辜负了王林的厚爱，因此很是发奋，一到厂里，便泡在车间，了解整个生产工艺流程，熟悉每款产品的数据，连中午都没有回家，只在食堂吃了个饭，也顾不上休息，饭后接着干活。 王林到了白厂，先到车间视察，看到邓大宝趴在桌子上，正在研究卫生巾。 “大宝哥，怎么样？”王林笑问道，“还能适应这边的工作吧？” 邓大宝抓了抓头，笑道：“只是卖的产品不同而已，对我来说都差不多。王总，我在供销社买了好几款市面上的卫生巾产品，在做对比。我发现，我们的产品，比别家的产品，都要宽上一厘米，也要长上两厘米。” 王林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总算没有看错人，邓大宝果然灵泛，知道和其它竞争品进行横行对比，而不是一味的研究自家的产品。 邓大宝道：“这样一来，我们的产品，成本价就要增加不少。” 王林笑道：“这是生产工艺决定的，我们的生产线，虽然不能和国外那些高端生产线比，但在国内同行业来说，又算得上是最新式、最先进的，你别小看这增加的一厘米、两厘米，对女人来说，却能更加有效的防止经血的侧漏，也更加卫生和干爽！” 邓大宝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王林道：“这也是我们产品的卖点之一，所以，我们的产品上市以后，能迅速获得广大消费者喜爱。货好不好，女人一用就知道了。以前的月经带，只有窄窄的一条，对女人很不友好。” “我明白了。”邓大宝笑道，“小小的卫生巾产品，学问很大啊！” 王林道：“你先在这边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包来顺主任。他现在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包来顺就跟在身边呢，他知道邓大宝能成为王林钦点的销售总监，必定是有些来头的，因此和邓大宝相处得颇为融洽，闻言笑道：“邓总聪敏好学，我们互相学习。” 王林点点头，来到三楼办公室。 金悦高兴的喊了一声：“王总好！” 王林点点头：“好。” 金悦跟着他进入办公室，向他汇报这些天的生产、销售情况。 业务点已经发力，在奖励机制的刺激下，各个业务点开展了良性的竞争，各个区县的零售终端，都有不同的扩张。 “王总，广州又有商人来订货，一订就是1000万片呢！”金悦向王林报告喜讯。 “是吗？还是以前的那个老板？” “不是的，这次是另外的老板，可能是看到我们的品牌卖得好，他也想跟风卖一波吧！” “可以。只要是先打款的，我们都可以发货。”王林道，“广州那边的市场，我们要年后才能开拓了，现在有散户愿意订货的，也等于是提前帮我们打开市场。” 金悦道：“王总，照这个发展形势，我们在广州的销量，估计比申城更大。我们的生产线产能，是不是还能负荷得起呢？” 王林笑道：“这个不是问题。广州那边的政策，比起申城来更优惠，也更友好，如果我们这边真的产能不足，我们可以在广州那边建分厂，还省了运输费，竞争力更强。” 这边处理完工作，也就快到下班时间。 王林看看手表，来到二楼。 二楼传来音乐声。 王林循声走到训练室，看到沈雪和赵百灵等人，都在空调室里训练。 沈雪和赵百灵两个人，正在准备新舞的编排，有商有量的。 王林站在门口，看着她们跳舞。 沈雪看到他，便走了过来，嫣然笑道：“王林！” 王林点点头，说道：“我下午有个应酬，晚上再来看你。” 沈雪道：“你去吧，我晚上和百灵一起编舞。还是有空调好，我们团里的很多同事，都愿意来这边训练。” 王林笑道：“只要你们团长没意见就行。” 沈雪道：“我们团长说了，只要我们不落下演出的训练进度就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也不好过分亲热，说了几句话，王林便道：“你去忙吧，我下班了啊。晚饭你自己解决，一定要吃啊！” “我知道，你去吧！”沈雪笑道，“晚上我等你。” 王林下了楼，开车来接周军。 周军刚好下班，和几个同事一起走出办公楼，看到王林的车，便和同事们分别，快步走了过来。 王林推开车门，请他上了车。 周军笑道：“你这车太高级了，同事都问我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车！” 王林道：“你还说没有小姑娘，刚才我就看到有小姑娘跟你说说笑笑的呢！” 周军哈哈笑道：“那是办公室里的同事。你别乱说。顾清雨为什么请你吃饭？” 王林打趣道：“我哪里知道？也许她只是想请你吃饭，又不好意思？所以迂回通过我来请你？” 周军摇头道：“绝无可能。她那个人，你不了解，她是个单刀直入的人。我这么跟你说吧，她要是喜欢一个人，直接就表白，没有什么程序可以走的。” 王林笑道：“这性格可以啊，直爽，不做作。” 周军道：“所以说啊，她说要请谁吃饭，肯定就是请谁，而不会拐弯抹角。” 王林道：“这倒奇了，我又不是什么领导，值得她请客的。” 周军道：“别多想了，她要请，我们便吃，她有事自然会说，要是没事，我们吃过饭就走。” 王林点点头，开车来到国际大饭店。 经过自家的南京路大卖场时，王林看了一眼，里面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生意红火得很。 周军也看到了，笑道：“你这生意，越做越大了。” 王林道：“也就在申城一地而已。我做得再大，也就是一个小老板，真正的大老板，是做全天下的生意。” 周军道：“那你怎么不向外面扩张呢？” 王林笑道：“不着急，慢慢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周军道：“你有这个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比多少年轻人都强了？”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国际大饭店，时间刚刚好，下午五点五十分。 他们早到了十分钟，因为这是朋友间的邀约，没必要摆谱，更不好迟到。 没想到，顾清雨比他来得更早。 王林和周军走到门口，就看到顾清雨俏立在门口等候。 “王总！”顾清雨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感谢你能赏脸前来。” 王林呵呵笑道：“不客气。” 周军笑道：“我来凑个热闹。” 顾清雨笑道：“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我才没敢请你，你来了最好，都是几个朋友，你也认识的。” 三人说笑间，来到一间包厢。 包厢里坐了几个人，三个青年男子，一个青年女子，年纪都不大，二十多岁。 周军跟他们还真的认识，一一握手过去。 顾清雨介绍双方认识。 王林和他们握了握手。 还真是顾清雨小圈子里的人，这更让王林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清雨花这么大的力气，组织这么一个饭局，难道真的只是想结交他这个朋友？ 王林也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这些人既然都是周军和顾清雨的朋友，家世、职务想必都还不错，能认识一下，成为朋友也是好的，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 另外四个人里面，那个女人名叫许丽珠，介绍说是做进出口贸易的。 三个男人，一个叫孟志明，一个叫刘玉辉，一个叫丁国勤，都是申城各个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其中孟志明年纪稍长，已经是科级干部，刘玉辉和丁国勤，都是副科。 王林心想，这些人都是大有作为的大好青年，将来肯定都能走上各个职能部门的重要领导岗位。 刘玉辉是文化局的人，他的话最多，天南地北，什么都谈，而且也喜欢吹牛，说国内的作家，但凡有点名气的，他都认识。 王林心念一动，问道：“刘科，你认识王卫国吗？” 刘玉辉怔了怔：“王卫国？是谁啊？” 王林笑道：“就是路遥啊！写了人生和平凡的世界的那个作家。” 刘玉辉哈哈一笑：“你早说是他啊！你说他的本名，我猛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我和他熟得很，这个人很仗义，也很喜欢交朋友。前两年，我和几个作家，一起到铜川去采风，他正好在铜川煤矿体验生活，我们在那边全靠他带路呢！我跟你们说，到陕西去，只要有路遥的路条，那你就可以畅通无阻！路遥的名字，就是金字招牌！走到哪里都有人接待！” 王林笑道：“我正准备去趟西安，看看有没有机会拜见路遥先生。” 刘玉辉是个古道热肠的人，闻言笑道：“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说着，就起身去了前台。 不一会儿，刘玉辉走了回来，说道：“王林，你运气好，路遥现在就在西安文局的招待所里！他在那边开了个房间，天天闷在里面写作呢！年底以前都在！” 王林喜出望外：“太好了，我明天就去西安，正好可以见他一面。” 顾清雨问道：“王总，你找他干嘛啊？” 王林道：“单纯就是仰慕。因为他是我最喜欢的作家。” 顾清雨笑道：“我见过追千里追女人的，还没见过千里追男作家的！” 大家都笑了。 丁国勤笑道：“王林，你要是拿出这股子劲头来追女人，那没有不成功的！” 顾清雨道：“王总已经有妻子了，她用不着再追女人了。” 许丽珠道：“我们这几个人里面，也只有王林和周军结了婚。周军，我是没想到，你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呢？” 周军呵呵一笑：“缘分到了，就结婚了，你们一个个，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时候考虑个人问题了吧？结婚生子，也是为四个现代化建设做贡献啊！国家的建设，离不开人！” 许丽珠咯咯笑道：“第一次见人把男女那点事说得这么高大上的！刘玉辉，就算你们作家，也不敢这么写吧？”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这餐饭，倒是出乎王林意料之外，既吃得轻松，又结交了朋友。 他之前一直怀疑，顾清雨组织这个饭局，是有什么图谋，没想到真的只是结交朋友而已！ 而且这些人还都是有趣的青年人！ 看来她之前所言非虚，只不过是因为在朋友圈里吹了牛，说能请到王林吃饭，大家便怂恿她来请王林，想结交这个申城新贵，如此而已。 大家聊得欢快，喝起酒来也就你一杯、我一杯，尽欢而散。 王林喝了有半斤酒。 周军难得放飞自我，喝得更多。 散席之后，王林喊了罗伟过来开车。 顾清雨他们，早就做好了喝酒的准备，因此都是打车过来的。 大家在酒店门口分别，又是握手，又是约下次见面。 刘玉辉对王林道：“你去了西安，见着路遥，替我问他好！我们走了！再见！” 几个人各自打车离开。 顾清雨结了账走出来。 王林问顾清雨：“要不要捎你一程？” 他本是一句客套话，但顾清雨却同意了：“好啊，麻烦王总了。” 第249章 手帕 顾清雨喝了点酒，脸色酡红，面庞红润欲滴，似能掐出水来。 王林出于客套，拉开后门请顾清雨上车。 等他回过神来时，周军已经坐到副驾了。 王林只得上了后排座位，吩咐罗伟开车。 周军呵呵笑道：“说起来，我和孟志明、刘玉辉他们，也有好久不曾聚会了。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都混得风生水起。” 顾清雨微带娇嗔的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自从有了老婆以后，眼里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吗？约过你多少次了？你哪次出来了？我们都知道你是妻管严，现在都不敢约你了。” 周军急忙辩解道：“你言重了，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啊！只不过我爱人怀孕了，孕反比较严重，又不能下厨房做饭，我这段时间才比较忙。” 顾清雨一双水灵灵的大杏眼，看了身边坐着的王林一眼：“王总爱人不也怀孕了？你看他活得多潇洒！又是去香江，又是跑西安的！” 王林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批评我呢？” 顾清雨咯咯笑道：“不敢。我觉得男人就应该有个男人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王林不好接这个话。 一时到了顾家楼下。 顾清雨道：“你们到我家里坐会吧？喝杯茶再走？” 王林正要拒绝，不料周军说道：“好啊，我要是不去你家，回头你又有话说我的不是了。说我过你家门而不入！” 顾清雨嫣然笑道：“这就对了嘛！我们本来就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又在同一座城市工作，人生本来就难得有几个好朋友，难道结婚以后，就不能再有朋友了吗？” 周军要上楼去喝茶，王林不能说不去，便对罗伟道：“罗伟，你也一起吧？” 罗伟笑道：“王总，我就不上去了，我在下面等你们。” 王林和周军下了车，跟着顾清雨上楼。 顾清雨住的是电视台的宿舍，这里和王林以前住的筒子楼差不多，外面走廊上的窗户下面，一排全是做饭的灶台锅具。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走廊上还飘浮着各种油烟味道。 一路往里走，听到旁边房间里传出来各种声响，有弹乐器的，有在练嗓子朗诵诗歌的，还有在大声背台词的。 王林笑道：“果然是人以类聚，这边的文化气息很浓啊！” 顾清雨笑道：“我平时没有聚会时，也是呆在家里背台词。台词的功底，是我们每天的必修功课。每个人都在进步，谁要是偷懒，很快就会被其它人取代。” 王林道：“你们这一行，内卷也严重吗？” “内卷？”顾清雨一怔，“什么意思？” 王林呵呵一笑：“某类文化模式，达到了某种最终的形态以后，既没有办法稳定下来，也没有办法转变为新的形态，而只能不断地在内部变得更加复杂的现象。可以理解为非理性的内部竞争，也可以指同行间竞相付出更多努力以争夺有限资源。” “这个词用得好！”顾清雨有些惊奇的笑道，“改革开放以来，各行各业的竞争都大了起来，内卷的现象，只会越来越严重。” 周军笑道：“体制内也存在内卷现象，我们单位里面，一个岗位，往往是好几个人竞争。” 三人来到顾清雨的房间面前，她掏出钥匙来打开房门，打开里面的灯。 这是一间单人宿舍，十几个平方米的面积，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张饭桌，一个书柜，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绿植，上面覆盖着一层积雪，绿植都有些蔫头巴脑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电视台的普通主持人和记者，还没有商业化，他们也就是一个职工，拿的是普通工资，房子也都是靠集体分房，不走穴、不商演、不代言的话，也就没有额外收入。 顾清雨入职不久，虽然是个小有名气的市台主持人，但也只能分到一间单人宿舍，但是比起其它人的双人宿舍来，又要方便得多。 周军问道：“你以前不是住在家里的吗？” 顾清雨笑道：“我最近才搬出来，总麻烦我哥接送我上下班，也不是个事！他的工作也忙得很。我住在这里，离台里近，上班也更方便。你们随便坐，千万别客气。我给你们泡茶。” 她拿起开水瓶一晃，笑道：“没开水了，我烧点水，很快的。” 王林走到她书柜前看了看，笑道：“你也看《人生》和《平凡的世界》呢？” 顾清雨道：“嗯，我看过好几遍了。尤其是《人生》，我觉得写得太好看了。你明天真要去西安啊？” 王林道：“是啊。” 顾清雨忽然问道：“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王林笑道：“西安而已，又不是出国，你想去就去呗？还用得着我带？” 顾清雨笑道：“你不方便吗？” 王林道：“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这是临时起意？” “我听你说到路遥同志，我也想去见见他，做一个采访也好。”顾清雨道，“可是，你要我一个人去，我又懒得动身。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王林顺手拿了本书，坐在书桌前翻看，随口说道：“好啊！” 顾清雨问道：“你们坐火车还是坐飞机？” 王林道：“坐飞机。” 顾清雨拿水壶装了水，放到灶台上烧，问道：“坐飞机啊？我还没坐过飞机呢！要什么手续吗？” 王林道：“得找你们单位开个工作证明，还得有介绍信，再带上你的身份证或者户口本就行了。” “这些我都有。我经常在外面采访，这些都是常备的。” “那就差不多了。” “机票贵不贵？” “我帮你买机票吧，你今天请我吃了饭，我请你到西安旅游一趟，当是回报。” 顾清雨咯咯笑道：“这么好啊？那我却之不恭了啊！谁叫你是大老板呢！” 周军看到桌面上有本相册，便拿起来翻看，笑道：“清雨，这都是我们小时候的相片，你还留着呢？” 顾清雨道：“是啊！我的相片，一直都留着。我一岁时在国营照相馆拍的黑白照，我都保留有呢！” 王林笑道：“我看看！” 周军把相册摊开在桌面上，指着其中一张相片，笑道：“你看，这是我，这是清雨。” “你俩还有合照啊！”王林笑道，“青梅竹马呢！” 周军嘿了一声：“以前我们一起长大的，有十几个人，今天你见过的那几个，孟志明和刘玉辉，和我们也是一起玩大的，孟志明比我们大几岁，刘玉辉和我同年的，顾清雨比我们小。” 王林指着另一张相片：“这个扎着两只冲天辫的小女孩是谁？” “这是周粥啊！”周军哈哈笑道，“你没认出来吧？” 王林失笑道：“这是周粥啊？她小时候看起来很调皮啊！” 顾清雨走了进来，笑道：“周粥年纪最小，却又是最调皮的！” 周军看着过去的老相片，顿时回忆满满：“清雨，好多相片我家里都没有呢！你怎么有的？” 顾清雨道：“你家肯定也有的，估计是搬家时弄丢了。我是买相册装起来了，一个相册装满了，我就买多一个。” 一时水开了，她去泡了三杯茶端过来。 “我家里也没有什么吃的，只能喝点茶了。”顾清雨道，“王总，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去机场？” 王林道：“宁可早些去，还要买票呢！八点半左右吧。我们在机场见面。” “好吧。”顾清雨道，“我还一直等着《平凡的世界》第三部的出版呢！你是专程去拜会路遥同志？还是去那边有事？” 王林道：“我们是去那边收购国库券的，顺路拜会路遥同志。” 周军抖着腿道：“清雨，你这宿舍里，也不生个炉子？你平时住着，不觉得冷吗？” “还好啊，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缩在被窝里了。你要是冷，你上我的床，拿被子盖住腿吧！”顾清雨笑道，“我有炉子，今天我是出去吃饭了，这不刚回来吗？懒得生炉子了。” 周军道：“那怎么行？晚上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呢！我帮你去隔壁换个煤球吧！生起火来很快的。” 他说着话，放下相册，跑到外面，提了一个火炉子，跟隔壁去换煤球了。 王林道：“军哥对你挺关心的啊！” 顾清雨道：“他从小就会关心人，我们那几个朋友里面，就数他最关心我了，他比我哥，更像我亲哥。” 王林微一沉吟，问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没走到一起呢？” 顾清雨轻轻摇头：“这是两码事。我和他太熟悉了，熟悉得像是手心和手背了！反而很难产生超友谊的感情，我和他之间，更像一种亲情。所以呢，你姐要是害怕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事，完全是在杞人忧天。” 王林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一时，周军提着煤球炉子进来，笑道：“行了，换了个烧旺了的煤球，你等它烧一阵再关门，晚上睡觉前，你要记得提到外面，还要记得换一个煤球，不然明天早上起来，这火又得灭了。” 顾清雨笑道：“谢谢你了。” 她见他忙得额头出汗，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新手帕来，递给他：“你擦擦汗吧，这手帕是新的，你留着用吧！” 周军笑道：“我一个大老爷们，用不着手帕，拿衣袖擦擦就好。” 顾清雨道：“你现在既是当父亲的人，又是一个科级干部，哪能再这么随便呢？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一块手帕才几毛钱？” 周军便接了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那手帕由白变黑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还给顾清雨，只得放进口袋里。 两人喝了茶，聊了聊天，便起身告辞。 回到家里，王琳和周粥都在他家玩。 王琳和李文秀在织着毛衣，周粥和李文娟在看录像。 “回来了啊？”王琳笑道，“我也回去了。周粥，你看完再回家吧？” 周粥看了王林一眼，说道：“不了，我也回家。” 王林笑道：“怎么我一回来，你们就走？” 王琳道：“你回来了，我家那位也回来了不是？我不得去陪陪他？他没喝醉吧？” 王林道：“没喝多少酒。” 周粥道：“这录相你们看完，明天借我看看。” 王林道：“可以，你明天来拿就行了。” 看着她，王林忽然想到相片上那个扎着两条冲天辫的小姑娘，不由得哈哈一笑。 周粥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又不好问他，白了他一眼，跟着嫂子回家去了。 王林自去冲凉，洗完澡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呼机一直响个不停，他猛的记起来，答应了沈雪晚上要去看她的，但在顾清雨家里耽误了一个小时，这时间就有点晚了。 他不由得有些犹豫，还要不要过去？ 李文秀道：“外面这么冷，你还要出去？” 王林喔了一声：“卫生巾厂那边有事，我去看看。” “真是稀罕，你不在家，卫生巾厂就没事，你一回来，那边就天天有事了呢？”李文秀问道。 王林冷笑道：“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不在家，人家还能找你不成？当然还是找我啊！我就算在外面，也每天和厂里联系的！你以为我这个厂长是好当的呢？” 李文秀扑哧笑道：“知道你辛苦了！那你早去早回。” 李文娟嚷道：“姐夫，你记得啊，明天要带我去西安玩的！” 王林道：“好，带你去！不过我们可不是去玩的，而是去收购国库券的。” 李文秀道：“就是！文娟，你还是不要去了吧？下雪呢！太冷了。西安那边更冷！” “我要去！我就要去！”李文娟道，“我跟姐夫去，又不是跟你去！不用你管！哼，你们说话又不算数了！” 王林道：“行行行，去，去吧！” 李文秀道：“迟早被你宠坏！看她以后怎么嫁人！” 李文娟道：“我不嫁！我就不嫁！” 王林正准备出门，忽然看到堂姐王琳走了过来，看她脸色，很是不愉快！ “姐，怎么了？”王林问道。 “王林，你跟姐说，周军今天晚上真的是和你一起喝的酒？” “是啊！”王林脑子一转，问道，“我们一直在一起呢！” “有没有其它女人？”王琳问。 “没有啊！就几个大老爷们。”王林撒谎的水平越来越高。 “那他这衣服里的手帕是哪里来的？”王琳将手一伸，展开手心里握着的一方手帕，问道，“他从来不用手帕的？这难道不是哪个女人送给他的？” 第250章 周粥伴奏，沈雪献舞，文秀奉茶 王林看到这方手帕，不由得一笑，心想周军那个马大哈，遇见我姐这个鬼灵精，真是活该他倒霉！ 周军啊周军，你把手帕带回来就带回来，你还能让你妻子发现？ 王林哈哈笑道：“姐，我以为你干嘛呢！这是我的手帕。军哥喝酒喝吐了，我借给他抹一下嘴的，怎么了？我的手帕也不能给他用？” 王琳意似不信，问李文秀道：“文秀，你来看看，这手帕是你家王林的？” 王林在旁边轻咳一声。 李文秀看了一眼手帕，笑道：“这不是很寻常的手帕吗？琳姐，你别疑神疑鬼的了，我家王林真有这样的手帕！哪有谁家女孩子用这种素色手帕的？” 王琳这才放下心来：“周军也说是你家王林给的，我不相信他的话，所以才来问一句，既然如此，那就没事了！” 说完，她嘻嘻一笑，把手帕往王林手里一扔：“还给你了！你自己洗洗吧！” 王林苦笑一声，只得把手帕塞进自己口袋里。 “我走了啊！”王琳笑着回家去了。 王林送她到门口：“慢走啊，姐！” 李文秀瞅了他一眼：“老实交待吧！到底和谁喝的酒？为什么要让我帮着你们来说谎？” 王林连忙嘘了一声：“轻点声，我姐还没走远呢！还能有谁？顾清雨啊！他们几个朋友聚会，把我也拉了去。周军喝多了，顾清雨就拿了手帕给他用，就这么回事。” “真是顾清雨的？”李文秀似笑非笑的道，“那你收着干嘛？舍不得扔啊？” 王林赶紧掏出手帕来，往厨房的垃圾桶里一扔：“扔！这不还没来得及扔吗！马上扔！” “以后顾清雨和周军的饭局，你少去掺合！你姐家的事，可复杂了！”李文秀道，“上次张美云和周军开了几句玩笑话，被你姐听到了，差点没把张美云给杀了！” “有这么严重吗？”王林笑道。 “严重吗？很严重！就这么一方来历不明的手帕，你看你姐刚才的样子！要不是我帮着你说谎，你姐早就发飙了！”李文秀扑哧笑道，“我就是怕他家吵架，所以才帮着你说谎的，我这是帮琳姐，可不是帮你！” 王林暗叫一声侥幸：“我去周家看看情况，别吵起来才好。” “你不去厂里了？”李文秀问。 王林道：“再说吧！” 他来到周军家，敲了敲门。 周粥打开门，见到是他，笑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呵呵，你们都没睡，怎么算晚？这是我姐家，我为什么不能来？”王林走了进去，见他家风平浪静，便知道无事发生。 周军和王琳坐在沙发上，王琳把腿搁在周军身上，周军正在帮她按腿呢！ “哟，真是五好男人啊！”王林呵呵笑道，“我还怕你们争吵，想过来劝劝架，没想到你们这是在琴瑟和谐呢？” 王琳道：“我又不是疯子，我找他争吵干什么？你们要喝酒便喝酒，我又不是不允许！别喝醉酒就行了。弟，你看我这腿，是不是水肿了？为什么我怀孕，腿会水肿啊？你家文秀就不会！还是那么水灵灵的，反而更漂亮了呢？” 王林道：“姐，这是个体差异，等你生完孩子就好了。” 周军朝王林挤了挤眼睛，感谢他的圆谎大恩。 王林呵呵一笑：“我借你家电话用一下。” 周粥道：“这可稀罕了，你家没电话？” 王林道：“这不忽然想起来一个事情！怎么了？用你家电话不行啊？” 周军笑道：“你用吧！周粥，别乱说！” 周粥道：“我只是看他行为古怪！估计没做好事！” 王林道：“你弹琴来听听吧！管我这么多事！” 周粥坐到琴凳上，打开琴盖。 王林抓起客厅的电话，打回白厂办公室里。 沈雪果然在等电话，马上就接听了。 “我喝多了，有点难受，我就不过去了。”王林说道。 沈雪怔了怔，然后说道：“好吧，那你早些休息，外面也太冷了，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就别过来了。王林，我想你。” “好，我也是。再见。”王林挂断电话。 他想到明天要去西安，这一去就是三、四天，今天晚上不见沈雪一面，估计她那边不好交差。 “你跟谁通话呢？”王琳问道，“是个女人吧？” 王林道：“姐，你可真八卦，工厂的事，接电话的当然是个女人了！我们几家工厂，不都是女工多吗？” 王琳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周军，说道：“你们两个，今天都有些怪！别让我抓到鬼！我要是抓到了鬼！我非把那只鬼打死不可！” 周军心虚的笑了笑：“没鬼！绝对没鬼！” 王林呵呵一笑，想了想，又抓起电话，打给罗伟家里。 罗伟刚回到家没多久，接到电话，听说王总又要用车，他毫不迟疑的说马上到。 王林放下电话，也不坐，站到周粥身边，听她弹了一首曲子。 周粥那只带着钻石戒指的右手无名指，在灯光照耀下，发出一种璀璨的光芒，这道光芒，随着她手指的快速移动，形成一条光带，带着残影，在钢琴的琴键上来回穿梭。 周粥弹完一曲，抬起右手，把钻石戒指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含着笑容，看着王林。 王林心下一动，伸手抓住她的手。 周粥飞快的瞥了一眼沙发那边，轻轻拿掉他的手，摇了摇头。 王林道：“你再弹一曲我听听。” 周粥温柔的嗯了一声：“你要听什么曲子？” 王林道：“爱之梦。” 周粥道：“这个有难度的。” “哪个没难度啊？”王林笑。 周粥道：“好吧，我试着弹一弹。” 这首曲子，王林之前在国际大饭店，弹给沈雪听过。 他弹的其实很一般，但对不懂钢琴曲的人来说，这首曲子最适合用来撩妹子用。 李斯特号称是钢琴界的炫技狂魔，而这首爱之梦，又是其中的代表作，双手在琴键上做出各种花哨的动作，让外行直呼热闹好玩，觉得你十分厉害。 这首曲子本身也是旋律多变，是钢琴曲中的浪漫之王，看名字就知道此曲非同一般了。 弹曲子，会弹和弹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中间的差距，就跟书法初学者和书法家写出来的字，都可以称之为字，但初学者只是描摹其形，而书法家却能写出其意。 周粥弹出来的效果，比王林又要高出两个档次，曲意连贯，情感表现得更加丰富多彩。 王林听得如痴如醉，大呼过瘾，突发臆想：什么时候，让周粥伴奏，沈雪献舞，文秀奉茶，那才称得上人生快事！ 周粥弹完一曲，笑道：“还能入耳吗？” “好听，比我弹得好。”王林赞美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也会弹！”周粥道，“我现在在你面前，都不敢炫耀什么了！谁知道你哪天又蹦出一项秒杀我的新技能来呢？” 王林呵呵一笑：“我只是想努力离你近一些，可以尽量理解你有趣的灵魂。” 周粥心弦一震，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他一眼。 她的双手，忽然重重的在琴键上扫了一下，然后起身进屋里去了。 王林觉得莫名其妙，刚才还弹得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他看看周粥的房门，到底不敢跟进去。 王林抬腕看看时间，知道罗伟应该到了，便出门去了。 过了两分钟，王琳没听到钢琴声响，举目一看，问道：“王林和周粥呢？刚才不是在那边弹琴听曲的吗？” 周军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机：“不知道，估计走了吧！” “……” 王林下楼来，看到罗伟果然在楼下等着。 罗伟竖起衣领，搓着双手在取暖呢，看到王林下来，便笑道：“王总！” 王林道：“送我到白厂办公楼。” “好的，王总。” 初雪早就停了，街道中间的积雪早已不复存留，街道两边的绿化树，像是披上了银装素裹，夜晚寒风怒号，吹得雪树发出各种鬼怪似的声响。 街道上冷冷清清，鲜有行人。 车行迅速，很快就到了白厂。 王林吩咐罗伟道：“你就在车里开着空调等我，或者到厂里门卫室里去烤烤火。” “好的，王总。”罗伟笑道，“我去门卫室吧，我和看门的老陈也熟了。” 王林点点头，紧了紧衣领，打开办公楼的门，上三楼来。 他有办公室和沈雪房间的钥匙，径直开门进来。 王林给自己的办公室，还有沈雪的房间，都装了空调，这是办公用的，省不了，手要是冷起来，抖得笔都握不住。 沈雪开着空调，坐在沙发上看录像，忽然听到门响，下意识的吓了一跳，看到王林走进来，哇的一声喊，从沙发上起身，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 “怎么了？吓到你了？又在看鬼片吧？”王林搂住她，笑道。 “没有吓到，是惊喜！”沈雪高兴的吻他，“你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想你，还是过来一趟的好，不然我晚上会睡不着。”王林抱着她坐在沙发上，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沈雪洗过澡了，披垂满头柔顺的秀发。 她亲吻王林时，头发在他脸上蹭来蹭去，阵阵淡雅的幽香，直钻王林鼻端。 王林和她在一起，特别的有感觉，一方面是新鲜感，一方面是她柔软、Q弹、散发出幽香的身体，令他着迷。 每次和沈雪在一起，王林都有种在云端和仙女恩爱的感觉。 以前两人见面就是谈书、谈舞、谈电影。 现在，两个人一见面就是吻，就是给予和索取双方的身体。 两人从沙发到床上，折腾了一个小时，这才罢休。 录像早就放完了，也无人去管它。 王林搂着沈雪，轻抚她光滑的背，说道：“我明天去趟西安，下周一才能回来。” “去这么久？”沈雪撒娇道，“我会想你的！” 王林道：“我也想你。我去办点事，办完就回来了。” “嗯，我知道。那我在家里等你。你回来就来找我。”沈雪道，“我和百灵在编舞呢！等你回来，我们编得也差不多了，到时跳给你看。” 王林说了声好，紧紧搂住她：“好想拥有法术，把你变小了，装进我口袋里，随时想你了，就拿出来看看。” “嘻嘻！”沈雪娇俏的一笑，“我不变小，也是你的人，你随时想看，就来看我呗！” 王林深情的吻她，这是多么美好的女人啊！怎么样也爱不够啊！ “你要回去吗？”沈雪问道。 “罗伟还在下面等着我呢！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机场。” “哦，那好吧，我就不起床送你了，我睡了。”沈雪窝在被窝里，笑道，“你帮我关灯吧！晚安！” “好，晚安。”王林起身穿上衣服，把电视机和灯关掉，带上房门下楼来。 他刚走出大楼，就看到罗伟跑了过来。 罗伟坐在门卫室，眼睛是看着这边的，一看到老板出来，立马就来了。 回到自家楼下，王林对罗伟道：“你开车回去吧，明天早上过来，我们一起去西安。” “好的，王总！”罗伟恭谨的应了一声。 王林看看手表，晚上十二点了。 背过风的时候，他忽然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幽香，知道是从沈雪身上蹭来的，便不忙上楼，而是点着了一根香烟，站在楼道口抽。 “年轻的朋友们，我们来相会……”张美云哼着歌，手里甩着一个挎包，从外面走了进来，“咦，王副厂长！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呢？” “抽根烟！”王林淡淡的回答，同时弹了弹手中的烟灰。 张美云穿着一件宽松的羽绒服，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她咯咯笑着，往王林身上凑过来：“去我家吧？我不嫌弃你抽烟！我觉得抽烟的男人太帅了！” “咳！”王林退后一步，“不用，我家文秀也不嫌弃我抽烟，我是怕熏着我家宝宝！” 张美云媚眼一抛：“对哦，文秀怀孕了。你是不是特寂寞？来找我啊！我会让你快乐的！” 王林身子一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平时都这么随便的吗？在舞厅是不是也这么随便？” 张美云道：“我可不随便，只是对你随便而已！追我的人可多了！一般的人，我还真看不上眼！” 王林呵呵一笑，讥讽的说道：“听文娟说，你以前那个香江男人，长得很帅啊？是不是？” 张美云脸色一变，随即幽幽的说道：“以前，我不懂事，唉！我要是早些像文秀那样，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好男人，我何至于如此啊？你说是不是？我的条件，不比你家文秀差吧？你看我的胸、我的腰、我的屁股，还有我的脸蛋，哪一样比不上她？” 她一边说，一边展示自己的身体给王林看。 《逆袭1988》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 第251章 访路遥 王林才懒得看她，抽完一支烟，摇了摇头，上楼去了。 张美云跟着上来，高跟鞋踩踏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王林开门进了屋。 李文秀姐妹已经睡下了。 王林上床睡下，尽量不发出响声。 但李文秀还是醒了，她把身子贴过来，抱住他道：“王林，你回来了。” 王林嗯了一声。 李文秀把腰贴在他肚皮上：“帮我暖腰。”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天气放晴，和煦的阳光，照着大地，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王林送李文秀三人到厂里，便即回家来。 李文娟没有去上班，一大早就起来在化妆。 她姐的那套化妆品和护肤品，暂时用不上，全给了她在用。 “姐夫，来帮我画眉！”李文娟听到门响，便知道是王林回来了。 “我帮你画眉？那可不行！”王林摇头道，“我只帮我的爱人画眉！” “帮我画一下嘛！我上次看你帮我姐画眉，画得可好看了！快来嘛！”李文娟撒娇的本事，王林多半是抵挡不住的。 她见王林无动于衷，便起身将他拖了过来：“帮我画嘛！姐夫！” 王林无奈之下，只得接过眉笔：“文娟，你知道什么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吗？其实你这样子很柔美了，特别是你的眉毛，天然的就很好看，没必要画。” “不行，你给我画！”李文娟双手箍住了他的腰，防止他逃跑。 王林哭笑不得，帮她仔细的画了画，然后就听到敲门声响了起来。 李文娟这才松开他。 王林打开门，看到田晓青、吴大壮和罗伟都过来了。 “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王林笑道。 李文娟尖叫一声：“我还没准备好！等等我！姐夫，等我五分钟！” 她手忙脚乱的收起化妆品，进屋里去换上衣服鞋子，又围上了王林从香江买回来的一块围巾。 王林看到了，便道：“那块围巾，是我买给你姐用的！” “我借用一下！反正我姐有围巾用！”李文娟笑道，“她成天在家里，用不上这么好的围巾！嘻嘻！姐夫，我们走吧！” 王林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唇红齿白，白晳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连痣也没有，像是牛奶泡大似的，青翠的两弯眉毛，一双又大又有神的眸子，微微有肉的小圆脸，惹人怜爱。 李文娟全身上下，都是王林给她买的东西，而且只穿最好的。 王林叫罗伟开车，一行五人来到机场，把车停放到停车场里，回城的时候再开回去。 顾清雨在售票大厅前等着王林。 “王总！”看到王林一行人走过来，顾清雨挥了挥手。 “顾小姐，你好。”王林微微一笑。 李文娟盯着顾清雨看。 顾清雨嫣然一笑：“你是李文娟吧？你不认识我了？我去过你家的啊。” “知道，你是顾清雨嘛！我在电视上还看过你的节目呢！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李文娟好奇的问。 王林道：“顾小姐正好也要去趟西安，就和我们一起了。” 李文娟眨眨好看的双眼：“是吗？姐夫，你什么时候和她联系好的啊？” 王林道：“我和她早就联系好了！走吧！迟了买不到票了。” 顾清雨跟在他身边，微微一笑：“你小姨子管你管得这么严？” 王林呵呵笑道：“她就是个小管家！你别介意啊。” “没事。她挺可爱的。”顾清雨道。 李文娟和田晓青走在一起，低声道：“田姐，你知不知道顾小姐要跟我们去西安的事？” 田晓青可没她这么八卦，笑道：“王总安排什么人同行，这是他的事，我们不过问的。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会跟我们一起去西安啊！” 李文娟想想也是，这才作罢。 一行人购票登机。 李文娟虽然坐过一次飞机了，再次乘坐的时候，还是有很大的好奇心，举着相机，不停的拍照。 登机以后，李文娟知道飞机上的饮料都是免费的，便不停向空姐索要。 空乘小姐服务态度极好，不管她要喝多少，都是有求必应，估计她们平时也没少遇见这种喜欢蹭免费饮料喝的人吧？ 王林低声道：“别喝太多了。” “怕什么！他们都敢免费提供给我喝，还怕我喝穷了他们航空公司不成？”李文娟道，“机票这么贵，我多喝几瓶饮料怎么了？” 王林道：“我倒是随便你喝，这么冷的天，就是怕你喝多了拉稀！我们出去旅游的时候，你就只好留在酒店守着厕所了！” 李文娟啊了一声：“不会吧？” 但她还真有些害怕，不敢再喝了。 一行人到达西安，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王林对田晓青道：“我们先找酒店住下，然后你们去换国库券，记住，我们只换1988年的国库券。” 田晓青道：“我知道，不知道西安这边的价格是多少，要是太高的话，我们是不是少换一些？然后换一家城市再买？” “好，80元以下，就全换了吧！”王林想了想，说道，“如果高于80元以上，你们先换50万。其它的，我们明天换个地方。” “行！就这么办。”田晓青点头，“去哪家酒店？” 王林道：“去香格里拉金花饭店。” 西安香格里拉金花饭店，后来也称之为西安金花大酒店，始建于1985年，是西北地区最早的涉外五星级酒店，坐落于古城东门外，毗邻国家重点学府及研究院。 这家酒店也是我国第二家香格里拉酒店，据说当年开业的盛况是“客人多到可以接受睡在过道里！” 田晓青笑道：“我们这是升级了吗？都开始住五星级酒店了？” 王林笑道：“新年新气象！这是我们元旦以后第一次出来跑国库券，当然要开个好头了！我也希望，我们在西安能以最低的价格，收购到1988年的国库券。” 一行人打了两个车，前往香格里拉金花饭店。 大型酒店和大饭店一般都不分家，酒店都会有大型的饭店，而且大都是对外营业的，既拉动了消费需求，又能多赚一份钱，这些大饭店的口碑也很好，吸引了大量市民前来吃饭。 王林和顾清雨、李文娟坐在一辆车上。 顾清雨问道：“王总，总听你们说起国库券，国库券到底是什么？你们又怎么样靠这个来赚钱呢？” 王林笑道：“国库券，顾名思议，就是国家发行的债券。国家穷啊，需要用钱，就发行一些债券，让百姓购买，过几年以后，国家再回收。等于是国家借百姓的钱用。” “哦。”顾清雨问道，“那你们怎么通过国库券赚钱呢？” 王林道：“国库券发行之时，会定一个比较高的利率，不然就没有人买了是不是？既然有利率，肯定就有利益产生。而且国库券的买卖，都是摊派形式。也就是说，一个单位，特别是银行这样的金融单位，每年都是有额度的。有些银行，他本身的资金就有限，囤死太多的钱在国库券里面，并非他们所愿。这个时候，我出钱把国库券买出来，但我的价格，肯定要比票面价格低，这样我才能赚到钱。” “我懂了。”顾清雨笑道，“我是不是特别笨？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理解不了！难怪你能发财呢！你比我聪明多了！” 王林笑道：“一般人没想到靠这个来发财。就像改革开放初期，沿海地区兴起的三来一补企业，也有一部分人靠做那个发了财。但更多的人，连什么是三来一补都弄不明白！” 李文娟道：“姐夫，什么是三来一补？” 王林道：“瞧瞧，这还是个高中生呢！照样不懂什么是三来一补。” 顾清雨笑道：“别说文娟了，我也不太懂，只是听得多些，但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我还真的弄不明白。” 王林道：“你不是财经记者，不懂这个也正常。” 李文娟不高兴的说道：“姐夫，你也太偏心了吧？她不懂，就是正常的？我不懂，就是我傻？” 王林哈哈笑道：“我可没这么说！三来一补是指来料加工、来件装配、来样加工和补偿贸易的简称。来料加工指外商提供原材料，委托我方工厂加工成为成品。产品归外商所有，我方按合同收取工缴费。” 顾清雨道：“我们只赚工钱。其它的全部归外商所有。” 王林道：“对了，我们只赚工钱。我国最早的三来一被企业，在1978年就出现了。我国是计划经济，所有的物质都是按需分配的，外国人看中了我们国内廉价的劳动力，想进来开厂，但是行不通啊。因为我们国内没有物质提供，所有的东西都要凭票购买！比如说服装厂，需要棉花和布料吧，但棉花和布料都是定量供应的，外商买不到。国家也不可能卖给他们。因为他们一旦大量购买，就会打乱我们整个国家的计划供应。” 李文娟道：“我听懂了！所以他们从国外提供一切原材料和机器，让我们的工人进行加工生产，生产出来的产品，仍然卖到国外去！” 王林道：“对了，就是这样。这样一来，外商的经营行为，对我们国内的物资平衡，并不会产生影响，而我们国内，又能解决一定的职工就业。于是，这个特殊时期的产物，也就得到了国家的肯定和支持。” 顾清雨道：“现在政策放宽了，外商投资的环境也宽松了。” 王林道：“是啊！我们赶上了好时代！” 出租车司机听得很专注，这时说道：“同志，你是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吧？讲得深入浅出，我都听懂了！哎呀，我要是早些听到你的话，我也去沿海地区干三来一补的企业了！” 王林呵呵笑道：“我不是什么教授。师傅，你这个行业也很赚钱啊！现在是出租车行业的黄金时期！只要有辆车，每天随便跑跑，也能赚几十块钱一天，生意好的时候，赚个两、三百块钱也是有的吧？” 出租车司机道：“还行，我这辆面包车，是借钱买的，买的时候花了4000多块钱，不过我三个月就还完了欠款。” 王林道：“比上班强多了。” 出租车司机笑道：“主要是我大舅在外面经商赚到了钱，是他建议我下海跑出租车的，本钱也是他借给我的。” 王林道：“看来，你大舅也是个厉害人物。” 出租车司机笑道：“他开大货车的，以前帮国营单位开，后来就自己下海了，帮私人老板运货，也赚到了些钱。不过肯定没法跟你们比，我看出来了，你们都是大老板！” 王林哈哈一笑。 一时到了香格里拉金花饭店。 王林他们在飞机上已经吃过免费的午餐，此刻都不饿，下榻以后，就各行其是。 田晓青带着吴大壮和罗伟出去跑国库券。 王林带着顾清雨和李文娟，到文化局招待所来访路遥。 “姐夫，你说路遥长什么模样啊？”李文娟无限憧憬的笑了笑，“他怎么能写出这么好的书来呢？” 王林笑道：“你可以想象一下，然后见到他本人，你再对照一下，就知道你想的对不对了。” 顾清雨道：“我想，他一定是戴着眼镜的。因为长期的伏案工作，会让他眼睛近视。同样的道理，因为缺乏运动，他的身体会有些胖。” 王林讶道：“你很聪明。” 顾清雨道：“还有一点也是可以猜测到的，他是个有书香气质的人。腹有诗书气自华。” “嗯！”王林笑道，“八九不离十了。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顾清雨道：“我虽然并不知道他的具体年龄，但我猜测，他应该和国家差不多同龄，他经历过祖国发展的那些年代，他是个有着丰富阅历的作家，他的内心十分的细腻。但同时，我又觉得，他对女人可能不是太了解。因为他的中，对女人的描写，都太过客观，不够具体。这是我做为一个女性读者的感受。” 说话间，三人乘坐的出租车，来到了文化局的招待所里。 王林笑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看我们有没有缘分见到他的真容了！” 三人下了车，王林到前台去询问：“同志，你好，请问一下，路遥同志是不是住在你们招待所里？” 第252章 让你永远失去我！ “路遥是谁？好像没有这个人。”前台是个中年妇女，正磕着瓜子，看着一份报纸呢，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没有？我听朋友说，他就住在你们招待所啊！”王林道，“要不请你帮忙查查看？” “招待所里没住几个人！”妇女抬头看了他一眼，“真没有你说的这个姓名。” “你查一下他的本名，王卫国，有没有？” “王卫国？好像有。”妇女拿起登记本翻了翻，说道，“205室那位是不是？” “名字对的话，那就是他了。”王林笑道，“他住招待所，肯定是用真名了。” “205室这个人今天早上退了房。”妇女看了看记录。 “啊？今天早上退的房？”王林和顾清雨对视一眼，问前台道，“同志，请问你知道他上哪里去了吗？” “我哪里知道？我和他又不熟。”妇女摇了摇头。 “他不是你们文化局的贵客吗？也是你们省里著名的作家啊！” “我看他才没钱呢！抽烟都没钱买了！还贵客！他一点都不贵！他著不著名我不晓得，作家我们这里多得很！旁边整个院子都是作家！”前台道，“他没钱，还抽三块钱一包的红山茶香烟呢，一天还要抽三包！一天就是九块钱！有时他钱一多，还要买11块钱一包的红塔山抽呢！一天三包，就是33块钱！一天都不能断，一个月下来，光是烟钱就要400多块钱！对了，他还喜欢喝咖啡，五块钱一杯的咖啡啊！一般人谁喝得起啊？这人太不会过日子了！” “对，他喜欢抽三块钱一包的红山茶！也喜欢喝咖啡。”王林惋惜道，“那就是他无疑了。哎呀，可惜，缘悭一面啊！” 顾清雨道：“我打电话问问刘玉辉，他说不定还能联系到路遥人呢？” 王林点点头：“那你就打个电话问问。” 顾清雨就在前台打了个电话到刘玉辉单位。 刘玉辉也不清楚，说是找朋友问问看。 十几分钟后，刘玉辉回电话来了，告诉顾清雨道：“原来路遥是要回家准备过年了。他在这边招待所住着，是躲清净，是来创作的。” 王林听了顾清雨的转述，说道：“那我们去他家里找他好了。他是住在西安呢？还是回老家了？” 顾清雨道：“应该是在西安的家。他老婆女儿都在西安。” 三人便四处打听路遥在西安的家，然后去找他。 “一个成名的作家，总有些钱吧？而且他的工资也不算低了，有150块钱一个月呢！”顾清雨道，“再加上稿费什么的，他绝对算得上中产阶级。” 王林道：“那个前台妇女同志说得对，他就是太能抽烟了。《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出版后，他只拿到680块钱的稿费，但每个月却要抽400多块钱的烟，第一部花了他两三年的心血，你算算这收入比？更别说他为女儿花的钱了。我听人说，他很喜欢他女儿，女儿要练钢琴，马上就买钢琴，马上春游要吃三明治，他就跑到最好的酒店，买最好的三明治给她吃，60块钱两块三明治。相当于低级职工一个月的工资。” 顾清雨道：“这么大手大脚花钱？那日子可就难过了。他爱人怎么也不管管他呢？” 王林苦笑一声：“作家的灵魂，都是独立而且伟大的，不是谁可以束缚的。” 顾清雨道：“这么下去，那爱人不得闹离婚啊？” 王林心想，还真让你猜对了！ 只不过，这个话他就不好提前说出来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们找到他，你是不是帮助他一下？” 王林道：“当然了，我会尽我的能力帮助他。不过，我就算给他钱，估计他也是用来买更高级的烟抽。不用多久又得抽完。” “……” 然而，让王林他们失望的是，他们此行，还是没能见到心目中的大作家。 路遥出远门体验生活去了。 而且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路遥的妻子也不知道。 这么一来一回的折腾，天色黑了下来。 西安的天气本来就冷，这天傍晚又飘起了雪花，天地一片苍茫，狂风从黄土高原上吹过来，仿佛带来了无尽的黄尘，把天地都给遮蔽了。 王林唯一能做的，就是到附近烟店，买了几箱最好的香烟，放在了路遥的家里。 因为他明白，像这样伟大的作家，不是他奉劝几句话，对方就能戒烟的，一个人的命运，也很难因为另一个人而改变。 他如此崇拜的作家，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见一面的作家，上天却终究让他们擦肩而过。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就像林妹妹陈晓旭，虽然进入过他的生活，但他并不能改变她的生活轨迹。 王林三人回到酒店时，田晓青他们早就回来了。 六个人会合后，到饭店用餐。 田晓青向王林汇报道：“1988年的国库券，收购价格并不算高，75块钱就能买到。因为离兑换之日实在是太遥远了。不过我们跑了三家银行，才买到20多万的国库券！” “啊？”王林笑道，“我失算了！偏远的地方，价格的确要低得多，但是你们想啊，这边的银行也穷，每家银行不可能存太多的国库券。” 田晓青笑道：“就是这个道理。我们明天继续。尽量早一些起来去找银行兑换国库券。” 王林道：“好，后天是礼拜天，明天不管换到多少，我们后天都回家，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下周换一个地方继续就行了。总而言之，年前，你们就好好的收购国库券，其它的事一律不用管，暂时也不用卖。如果年前还没有收购完，年后继续，等到售价上涨以后，咱们再全部卖出。” 田晓青等人点头称是。 李文娟笑问道：“姐夫，这西安有什么好玩的？我们来都来了，不得出去逛逛吗？” 王林道：“这边晚上就不要出去玩了，没什么好玩的。明天我带你去兵马俑博物馆看看吧！我来过这边好几次了，却没去过兵马俑博物馆呢！顾小姐，你有什么安排？” 顾清雨笑道：“我此行，主要是想见见路遥的面，现在没见着，我挺遗憾的，你们要是不嫌我烦，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兵马俑好了。” 李文娟嘻嘻笑道：“顾姐姐，我看你还是单独行动比较好，我姐夫这个人最怕别人麻烦他了。姐夫是不是？” 王林瞪她一眼：“胡说什么呢？我觉得你挺烦的！你单独行动吧！” 李文娟忽然就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她小嘴一扁，嚷道：“姐夫，你觉得我烦？好，那我消失！我要让你永远的失去我！我要让你尝尝失去我的痛苦滋味！” 王林看着她闹小情绪的表情，呵呵笑道：“你消失？那我别提多开心了，我会痛苦吗？你想多了吧？不信你试试看！小屁孩！还想管我的事！” 他对顾清雨道：“顾小姐，你别介意，小孩子不会说话。” 顾清雨微微一笑：“我没事。文娟挺可爱的。” “哼！”李文娟看看王林，再看看顾清雨，忽然起身，往餐厅外面跑去。 田晓青起身喊道：“文娟，你去哪里？菜马上就上来了！你不吃饭了？” 王林看着李文娟跑出餐厅，沉声道：“别管他！她姐说得对，我太宠着她了！把她宠得肆无忌惮了！她是个吃货，等会吃的东西上来了，她肯定会回来的！” 田晓青道：“这里可是西安，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她跑出去，迷了路怎么办？” 王林道：“她精明着呢！外面刮风下雪的，她才不会跑出去忍冻挨饿！我想她是上洗手间去了。” 田晓青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不一时，饭菜上来，王林笑道：“我们吃吧。” 田晓青道：“我去找一找文娟。她上洗手间也有十分钟了。” 王林道：“别找她，她想生气，就让她生气好了！我要让她明白生气就要挨饿的代价！吃饭！” 他伸出筷子，去夹葫芦鸡，想到这是李文娟点的菜，便夹了个鸡腿，放在李文娟的碗里。然后又夹了些温拌腰丝和煨鱿鱼丝、鸡米海参、木棉虾球放在李文娟碗里，把一只空碗都堆满了。 顾清雨抿嘴一笑：“王总，你嘴里说不关心她，其实你比谁都在乎她。” 王林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妹妹，真的被我宠坏了！她刚到我家时，我随便说她，她也不敢生我的气，现在动不动就甩我脸色瞧了！我也不能饿着她不是？” 顾清雨道：“不只当你爱人幸福，就连当你的妹妹，也是这么幸福。我看她穿着打扮，比她姐更像你的爱人。” 王林道：“她不仅是个吃货，还是个爱臭美的小姑娘！” “但是，她这样子，真的更配你，有一种富贵之相。而你又是多财多金的王总嘛！”顾清雨笑道，“我见过李文秀几面，总觉得她太过朴素了。” 王林淡淡的道：“文秀怀孕呢，不能化妆，也不敢讲究穿戴。她要是化起妆来，比文娟更美、更富贵！” 一时吃过了饭，李文娟居然还没回来！ 王林心下惴惴不安起来！ 田晓青放下筷子，说道：“我去洗手间看看。这酒店的洗手间，不用排这么久的队吧？” 王林嗯了一声：“辛苦你了，田姐。” 田晓青微微一笑，起身去了洗手间。 不一会，她飞快的跑了回来：“王林，不好了！文娟不在洗手间！” 王林怔道：“那她是不是回房间了？” 田晓青道：“我去看看。” 王林道：“一起！” 他对吴大壮道：“师傅，你帮文娟把这菜打包好了，再添一碗饭打包，等下餐厅关门了，连吃的都没有了。” 吴大壮连忙道：“你们快去找文娟吧，这里我来弄。” 王林和田晓青回到酒店房间。 “文娟！文娟！”王林一边开灯，一边喊话。 “没有人！”田晓青连淋浴间和厕所都检查了一遍，“王林，怎么办？都快晚上七点钟了，外面一片漆黑了！她一个女生，能上哪里去？” 王林强自镇定，总觉得李文娟不至于离谱到这个地步，半夜玩离家出走这种游戏吧？ “田姐，我们四下找找，不管找没找到，半个小时后，我们到酒店门口会合。”王林道，“喊上师傅和罗伟，一起寻找。” “好，快走吧！” 王林出了电梯，先到酒店内部找了一圈，酒店里面有个小舞厅，他特意进去找了一圈，但并没有看到李文娟。 酒店的后花园里也不见人影！ 王林绕着大酒店，在附近找了个遍，时间很快就来到七点半。 他回到酒店大堂，看到田晓青等人都已经聚集在一起了。 田晓青看到他来，问道：“找到了没有？” 听到她这么问，王林就知道他们也是无功而返。 “没有！”王林这才有些担心起来，“这个李文娟，她能去哪里？按说，以她的个性和脾气，不至于闹这么大的别扭啊！” 顾清雨道：“赶紧报警吧！如果她真的遇到坏人，那前两个小时，是最佳营救时间！” 王林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李文娟真的被人诱拐或被人骗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足够出了西安这个大圈子！再想找到踪迹，就更难了！ 田晓青道：“报警吧！我去前台打电话。” 王林的心，忽然跳得很厉害！ 他真的害怕李文娟出事，于是默许了田晓青的报警行为。 田晓青打电话报警。 然而，当地警方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因为失踪人口年满18周岁，有自主行为能力，而且刚刚离开视线不到一个小时，警察以为李文娟很可能是意气用事，去哪里散心了。 田晓青自己也是警察，她心里明白，这事就算警察出警，也就是记录在案，顶多就是在四处帮忙找一找，真想靠警察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人，机会十分渺茫！除非出动大量警力，真的很用心的帮你寻找！ 但这种可能性太微乎其微了！丢的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或者大人物！ 田晓青下意识的想到了高昌民！ 在这个地界，也只有高昌民能帮到忙了！ 但她并不想联系高昌民，她想到了上次在这边遇险时，帮过自己忙的一个警校同学，便尝试着打电话过去。 第253章 全城寻人 田晓青放下电话，对王林说道：“别着急，我和校友联系过了，他说马上带人过来。他们是本地人，多几个人帮我们找，机会总是多些。” 吴大壮道：“王林，我和罗伟先四处找找。” 王林道：“师傅，辛苦你们了。” 吴大壮嘿了一声：“我们什么关系啊！罗伟，我们走！” 王林恨得咬牙：“找到这个疯丫头，我非大耳光抽她不可，长本事了，都学会玩失踪了！” 不一时，田晓青的校友曹建明，带了三个同事过来，仔细询问了李文娟的长相、穿着。 “黑色的冬裙？白色羽绒服？戴着金耳环、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曹建明皱着眉头道，“这大冷的天，她穿裙子？” 田晓青道：“那是冬裙，很厚的。” 曹建明点点头：“再厚也是个裙子啊！好吧，那是个来自申城的时髦小姑娘！又穿金戴银的，这可危险得很哪！年关边上了，有些打流的，四处找钱用——哎哟，我们别磨蹭了，快去找吧！” 他对同事们说道：“你们听明白了吗？黑色冬裙，白色羽绒服，头发长可及腰，圆圆的脸蛋，白净俏丽，身高一米六八左右，穿着高跟鞋，那身高就在175了！又戴着四金，这样漂亮的姑娘，大街上不会太多，快去找！” 大家都说了一声好，然后各自出发。 王林也是心急如焚，对顾清雨道：“顾小姐，辛苦你留守在大堂这边，如果看到文娟，一定留住她，我也出去找找她。” 顾清雨拍拍他的手，说道：“你别着急，吉人自有天相助！她若是回来了，我打你寻呼。” 王林点点头，快步出了酒店。 以前他一直觉得，手机和寻呼，是对人的束缚，此刻却无比真实的感受到，要是李文娟手里有个手机该有多好？ 他也不想想，李文娟真要是出了事故，手机还能打得通吗？ 王林关心则乱，沿着酒店外面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 他对西安也不熟，也不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 时间还早，街上两边的餐馆和服装店都在营业当中。 王林下意识的朝每一家店铺里面搜寻过去。 忽然，他看到前方有个姑娘的背影，很像是李文娟！ 王林惊喜的跑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文娟！” 那个姑娘回过头来，愕然看着他：“你是谁？” 王林一看是张陌生脸，尴尬的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以为是我妹妹。对不起！” 那个姑娘见是个帅哥，倒也没有在意，羞涩的一笑：“没事。” 王林急得脑门都冒汗了！ 李文娟穿着高跟鞋，能走多远呢？ 他都寻了三条街了！ 这么盲目的找，真的是茫无头绪！ 王林脑海里，忽然间冒出许多吓人的故事来。 某某女大学生，被人拐卖到深山农村里，被打成了傻子，还生下了孩子！还有那些耸人听闻的地窖女奴案、各种凶杀抢劫案，以前不怎么在意的新闻，此刻一股脑的涌上脑海，又被他脑补成李文娟是受害者！ 想到这些，王林更是着急！ 他小跑了一阵，气力不继，看到旁边有个石礅，便坐了下来，双手撑着腿，大口的喘息。 忽然，他看到一双穿着黑色高跟皮鞋的小巧玲珑的脚。 王林的目光，顺着这双脚往上移，看到了黑色的打底裤，黑色的冬裙，然后是白色的羽绒服！ “李文娟！”王林霍然起身，指着她道，“好你个李文娟，你还敢出现是不是？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报警了？我们都在四处找你？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很危险？你真的不怕被人拐走是不是？” 是的，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李文娟！ 她清澈的秀目中，泛着泪光，定定的看着王林。 王林抬起手来，狠狠扇向她的脸！ “李文娟，我今天必须得打你！我要让你明白——” 李文娟忽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王林的手高高举起，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 他捧起她的脸，擦着她脸上的泪水，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受谁的欺负了？你别哭了！你快告诉我啊！是不是受欺负了？” 李文娟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再次把头埋在他胸前。 过往的君子们，对他俩侧目而视。 王林也顾不上别人的眼光了，只是安慰李文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急死我是不是？” “对不起，姐夫！”李文娟抬起泪水涟涟的脸。 “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我不该离开你的。” “嘿哟！我的姑奶奶，你回来了就好！你去哪里了？” “我哪里也没有去，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我看着你着急，我看着你找我，我就是想看着你紧张我！你不是说不在乎我吗？你不是说你不要我了吗？” “傻啊你！”王林哭笑不得，“我说的那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啊？你这样的小可爱，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 “那你还对那个顾清雨好？你还为了她凶我？你和她认识才几天啊？我可是你妹妹！” “呵呵！”王林抹去她的泪水，笑道，“这不同啊！她是我们的客人，所以我们才对她客气。你是我的亲人，所以我才对你随意啊。你看我凶不凶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行！你不能凶我！我是最爱你的人了！你懂不懂？” “好好好，你是最爱我的人！”王林笑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后？” “对啊！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谁叫你这么傻，就知道往前走，也不知道回头看我一眼？我本来想看看，你到底要走到哪里去，谁知道你身体这么差，跑一下就跑不动了，我怕你跑出个好歹来，就主动现身来见你了。” “你！你！”王林捏了捏她的脸，“以后不许再任性了！听到没有！你吓死我了！你不知道外面坏人很多的啊？把你拐了去，卖到穷山沟沟里，你逃也逃不掉！” “姐夫！”李文娟紧紧抱住他，说道，“我知道你很在乎我是不是？” “我在乎你！” “那我要是永远不出现了，你是不是会想我一辈子？” “我可不愿意想你一辈子，我只想你缠磨我一辈子，好不好？” “嗯！那你以后，不许再为了别的女人凶我了。” “……”王林无奈的一叹，“我被你气死了！” 李文娟用湿润润的嘴唇，狠狠的亲了王林一口：“补偿你的。” 王林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这是大街上！别人都看着呢！” “怕什么！反正也没有人认识我们！”李文娟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你爱人呢！他们肯定在想，你欺负我了！” 王林扶她起来，温声说道：“快回酒店吧！大家都在找你，都要找疯了！田姐都喊警察过来了！你再不出现，我都准备散尽万贯家财，动员全城的人找你了！到电视台登广告，到报社登寻人启示，印刷十万份传单，谁找到你，我奖他五百万！” “啊？真的啊？我这么值钱啊？值好几百万是不是？”李文娟破涕为笑，“那我找到我自己了，你把五百万给我吧！” “我恨不得打你！你还想我给你钱？”王林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说道，“快走！” “姐夫！对不起啦！不过，我看到你刚才那么紧张我，我很高兴的！” “我不高兴！小孩子才玩这种把戏！” “姐夫，我饿了。”李文娟挽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你还知道饿啊？”王林冷笑一声。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李文娟撒娇。 王林停下脚步，半蹲下来：“来吧！背你。” 李文娟嘻嘻一笑，趴到他背上：“姐夫，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 “呵呵！”王林道，“我要是说不喜欢你，你是不是又要跑啊？” “不跑了！我以后都不跑了！因为我知道你的心了！” “……” 背了一段，王林道：“文娟，你太重了，我背不起了。” “再背一下！再背一下下。”李文娟在他后背撒娇，“我不下来。” “你是想累死你姐夫啊！”王林道，“我又不是大力士！好了，快下来了！” 李文娟这才跳下来。 两人在半路上碰到吴大壮。 吴大壮看到李文娟，笑道：“文娟，可算找到你了！你上哪里去了？” 李文娟嘟嘟嘴：“不要你管！” 吴大壮道：“行行行，我不管，你回来了就好。” 王林道：“师傅，你去附近找找其它人，叫他们不必再找了，都回来了吧！” 吴大壮道：“我们之前说好了，晚上八点就回来酒店碰面的，如果再找不到，也只能另外想办法了！现在只差几分钟就是八点，等我们回到酒店，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晚上八点，几路人马都陆续回到酒店大堂。 看到李文娟安然无恙，众人都松了口气。 王林对大家说道：“辛苦大家了！曹警官，辛苦你们了！” 曹建明摆摆手，说道：“没出事就好。” 王林道：“附近哪有吃宵夜的，我请客。” 曹建明笑道：“没事！” 王林道：“必须的啊！我们都麻烦你两次了，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田晓青笑道：“建明，你们就别客气了。一起吃个宵夜吧！” 曹建明豪爽的笑道：“行，那就吃一个！西安吃烧烤的地方挺多的，我们这边的人，很喜欢吃烧烤。莲湖、碑林、雁塔、灞桥这些地方都有。我知道一家宵夜店，那里的烧烤做得特别地道，尤其是烤羊肉串，用的都是本地羊肉，香味浓郁！” 李文娟道：“你们别说吃的了，我都饿扁了！” 大家都笑了。 王林把给她留的饭菜拿过来，说道：“只是有些凉了，我找个地方给你热一热。” 田晓青道：“别找地方了，就到烧烤那边，让他们帮忙热一下就好了。” 一行人打了三个的士，来到一家烧烤店。 这边的夜宵店生意还不错，虽然不到九点钟，出来玩的人却蛮多。 王林点了许多的烧烤，又让店家帮忙把剩菜热了一下。 李文娟看着满满一大碗菜，都是晚上点的那些菜式，不由得心里一暖，差点又哭出声来。 田晓青道：“都是你姐夫帮你留的！他知道你喜欢吃肉，留的都是肉菜。” 李文娟道：“对不起，各位哥哥姐姐，我太任性了，让你们找了我那么久。” 田晓青道：“我们倒是没什么，权当运动了。你姐夫是真的着急了，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这么着急过！” 李文娟看了王林一眼，眼神里有一种异样的光彩流转。 王林摆了摆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多说了。” 他问曹建明道：“你认识路遥吗？” 曹建明笑道：“不认识，不过我在广播里面，听过他的书。” 王林道：“我也听过，李野墨老师的声音，真的是太富有磁性了！他把平凡的世界讲活了。” 顾清雨讶道：“有广播版本吗？我竟然没听过。” 王林道：“今年三月份开始的长篇连播，连续播出了130天呢！” 曹建明笑道：“我听一个学弟说，警校一幢宿舍楼里面，一共住了270人，大约有100部收音机，收音机在中午十二点半同时打开，收听《平凡的世界》！我们单位里的人，也大都收听了这个节目！” 在人民广播电台播出的60部来自古今中外名著改编的广播剧中，《平凡的世界》排名第八，这个收听率，足以笑傲世界名著之林了。 一位某地的高中生说，他家住在农村，离学校八里地，《平凡的世界》开播之后，便深深吸引了他；为能完整听完这部书，他每天一放学就往家里跑，冲进房门，打开收音机，然后才平静下来，一边听一边吃饭。坚持四个月下来，他的长跑成绩竟在校运会上拿了名次。 曹建明笑道：“你们想见见路遥同志？” 王林笑道：“我们今天专门去找过他，都找到他家去了，可惜没见着他本人。” 曹建明道：“找他的人多了，他肯定要躲着的，不然一天到晚都在见客了！你们找他，是有事呢？还是单纯的想见他一面？”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请他给我的服装公司题个字。” 曹建明道：“哦！这样啊！这样好了，我帮你们找找看，如果找到他了，我转告他吧？你想让他题什么字？” 王林道：“就题：平凡人的世界，平凡人的秀之林！我愿意出一千块一个字，十三个字，就是一万三千块钱！” 第254章 关系 “一字千金啊？”曹建明等人听了，都为之动容。 王林笑道：“我这是用来做品牌标语的，所以这题词的润格费自然高一些。你们如果帮我联系到了路遥同志，请帮我把这个话捎给他，这个话，永远有效。” 曹建明道：“你放心吧，只要他还回来西安，我总能找到他。到时再让他联系你好了。” 王林双手抱拳，拱了拱手：“都说西安人仗义，果然啊！先谢谢你了。” 西安的烧烤也别有一番风味，王林等人吃得尽兴。 大家都出来吃烧烤，但吴大壮和罗伟是要留在酒店看管财物的。 王林给他们打包了一大份回去。 回酒店时，雪越下越大，天地间很快就白茫茫一片。 酒店前面的草坪里，更是积起了一层厚雪。 “姐夫，陪我打雪仗！”李文娟拉着王林，不让他进去。 田晓青笑道：“王林，那你就陪她玩会吧？我先上去。” 顾清雨抿嘴一笑，看看王林和李文娟，跟田晓青先上楼来了。 王林没办法，被李文娟拉着打了一会儿雪仗，直到手脚冰凉，两个人衣服都被雪水浸湿了，这才上楼。 “难怪你姐总爱喊你疯丫头！”王林无语的看看身上的衣服，再看看李文娟，笑道，“你果然疯得很。” 李文娟咯咯笑道：“这叫游戏！好玩得很呢！你刚才也玩得挺开心的啊！” 王林的确难得的体验了一回儿时的童趣，笑道：“明天我们去看参观兵马俑博物馆，你不能再对顾小姐无礼了，听到了没有？” 李文娟道：“姐夫，我问你，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就奇怪了，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带她出来旅游？” “你没听她说吗？她就是听说我们想来拜访路遥同志，所以跟着来采访一下的。谁知道扑了个空呢？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我和她要是真的有关系，我带她出来玩，还带你这个大电灯泡在身边？” “好吧，我相信你了。”李文娟嘻嘻一笑。 回到酒店，王林洗了个热水澡，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 他打电话回家。 李文秀很快就接听了电话。 “文秀，你还没睡？”王林笑道。 “嗯，我在等你电话啊！”李文秀笑道，“我知道你会打电话回来的。你们怎么样？见到大作家了吗？” “没有，我们下午到的，他早上退的房。” “那你们不是白跑一趟？” “没事，刘备还三顾茅庐呢！我们这一趟，就当出来旅游了。” “这大冷的天，出去旅游？你们可真有闲情逸致！文娟没惹事吧？” “没有，她乖巧得很。你早些休息吧！” “好，通完话我就睡了，西安那边冷吧？你注意保暖。” “酒店里都有空调。” “嗯，再见。” 王林又打电话到白厂办公室里。 电话响了一阵，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是不是王林啊？” 王林讶道：“你是百灵啊？” “咯咯！”赵百灵笑道，“我的声音，你听得出来吗？” “呵呵，太有辩识度了，跟百灵鸟叫似的。” “真会说话！难怪沈雪被你迷得五魂三道！” “咳！沈雪呢？” “她就在旁边，你等等。” 很快，电话里就传来两个女子笑闹的响声。 不一会儿，沈雪的笑声传了过来：“王林，你到西安了吗？” “我们下午就到了。百灵今晚陪着你？” “嗯，我们一直在编排舞蹈呢！这几天你也不在，我留她一起睡了。” 旁边传来赵百灵的笑声：“哦，他要是在，就是他陪你睡，是不是？你说漏嘴了吧？” 沈雪笑道：“不是你说的这样啦！你快进去吧！我和王林聊会天。” 王林忽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炸雷的巨响。 “打雷了？”王林问道。 “嗯，一直下着大雨呢！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有百灵陪着我呢，就算停电都不用害怕。” 赵百灵的笑声再次传来：“王林，你放心啊，我会保护好你的沈雪的！” 王林呵呵一笑，和沈雪聊了几句，互相道了晚安。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心想李文秀一个人在家，不知道害不害怕？ 王林回到电话前，又打了一个回家。 李文秀接听电话，笑道：“王林？” 王林道：“你还没睡吧？” “正准备睡了，怎么了？” “家里是不是打雷下雨了？” “啊，是的啊。” “你一个人怕不怕？要不要喊人过来陪你？” “不用，这有什么好害怕的？琳姐刚走呢，她一直在陪着我。我等下就睡，睡醒就是天亮了。” “好吧，你要是害怕，就喊周粥过来陪你睡一下也行。” “我知道的。你也早些睡吧。” “好。” 李文秀挂断电话，忽然想到一事：“他人在西安，怎么知道申城打雷下雨了？谁告诉他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田晓青带人去收购国库券。 王林和顾清雨、李文娟去秦兵马俑博物馆参观。 从市区出发，到博物馆距离42公里，车程40分钟左右。 王林他们乘坐的是公共交通工具，公交车是直达的，途中不会被人带偏。 因为王林早有耳闻，在这边神奇的土地上，有着许多坑人的假景点。 或许现在还没有人造出那些假景点来，但他并不想冒这个险。 浪费钱倒是其次，主要是浪费时间。 因为天气恶劣，前来景点参观旅游的人并不多，王林他们几乎不用排队就进入了景区。 “文娟，进去后，不要跟兵马俑拍合影。”王林提醒她道。 “为什么？我还想留影呢！这不是世界第八大奇迹吗？我们好不容易才来看一趟。”李文娟已经举起了相机。 顾清雨也有些不理解：“王总，兵马俑为什么不能合影？” 王林道：“从风水上来说，兵马俑是一种陵墓陪葬品，和唐三彩一样属于冥器。在传统民俗里，家里摆唐三彩、与兵马俑合影都是不吉利的。就跟我们和棺材合影一样，你会觉得吉利吗？” “啊？”李文娟连忙放下了相机，“那还是不拍了吧！我本来不害怕的，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里面有些阴森森的了呢！” 王林道：“据说，每一个兵马俑，都是按照活生生的士兵模样做成的，他们生前都是征战沙场、浴血奋战的英雄，为中华大地的统一，做出过巨大的贡献，我们来这里瞻仰他们，可以作为对英雄的缅怀和尊敬，如果你把他们当成逝去的长辈调雕塑，你还会和他们合影吗？” “不会！你别说了，姐夫，你说得我怪寒瘆的！”李文娟不自觉的拉住了王林的手，“我还想着，买两个仿制品回家呢！听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买了。” 王林道：“买回家？嗯，有意思，买两个往自己床头一放，一边摆放一个，然后你往中间床上一躺，你想想，像什么？” 李文娟快要哭出来了？“姐夫，你别吓我了！我真的害怕了。” 王林道：“当然了，也有人觉得，秦陵是祖龙，这里有气脉，合影也可以沾沾好运！如果你觉得百无禁忌的话，也是可以的。” 李文娟道：“算了，我听你的，我不拍。我们安静的看看就好了。反正我们刚才在外面也拍过和博物馆的合照了。” 顾清雨道：“真的很雄伟，很不可思议，这还只是一个陪葬坑而已！如果全部挖掘开来，那不得更加震撼？” 王林道：“是啊！人类真的具有移山填海的本领！看看万里长城，再看看这兵马俑，谁还敢说不见当年秦始皇？秦始皇人虽不在，但人以名传，他的精神，却一直流传在神州大地。我们的肉体虽然易朽，但我们统一华夏领土的精神，却是不可战胜的。” 参观完毕，王林他们买了些纪念品就离开了。 下午，他们到大雁塔景区参观游览。 大雁塔被大雪覆盖，周边景色也是一片雪白，别有一番情趣。 旁边有一棵梅花树，顾清雨和李文娟都争相前去合影留念。 王林当摄影师，给她俩拍照。 顾清雨笑道：“文娟，我和王总拍个合影，你帮我们拍一下，好不好？” 李文娟答应一声。 王林把相机递给李文娟，站到梅花树前。 顾清雨靠近王林一些，身子很自然的向他这边倾斜，伸出右手，从王林脑后伸过去，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李文娟从取景框里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想到王林的忠告，也就不敢使小性子，还是把照片拍了下来。 她也要和王林合影。 顾清雨接过相机，给他俩拍照。 李文娟可不管这么多，直接就挽住了王林的胳膊，甜蜜的依靠在他肩头。 等顾清雨拍完之后，李文娟又让王林半蹲下，她双手撑在王林背上，做出各种怪动作，两人合了几张影。 顾清雨喊住一个男游客，让他帮三人拍了两张合照。 晚上六点钟，王林三个人才回到酒店。 田晓青他们已经回来了，今天他们跑了一天，也只买到60多万国库券，加上昨天的，连一百万都没有，离王林的目标遥远得很。 明天是礼拜天，银行休息。 王林决定回申城，下周再飞其它城市收购国库券。 李文娟玩得不过瘾，连说时间太短了，想多玩一天再回去。 王林道：“我们如果后天回去的话，又要多耽误一天工作日。年前的时间本来就有限了。” 李文娟道：“谁说一定要回申城？我们直接飞到其它城市去收购国库券不好吗？反正你现在也不急着卖！” 田晓青笑道：“王总，文娟这个提议可以啊！我们以前收购完，必须回申城卖掉，然后才有资金进行下一轮的收购。现在我们带出来的资金都没有兑换完呢！” 王林道：“我发现，这个文娟只要出来了，就能玩疯。” 李文娟道：“这不是有你在身边吗？你要是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出来玩，我一天都不得劲！” 王林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们明天飞趟庐州？庐州也是我做国库券生意的发源之地。那边离申城也近了，回家也方便。” 李文娟问道：“庐州有什么好玩的？” 王林道：“每一座城市，都有其标志性的景点建筑，庐州的徽园、包公祠、逍遥津、李鸿章故居、城隍庙戏楼，都是值得一游的。” 他又问顾清雨道：“你的假期够不够？还能去趟庐州吗？” 顾清雨道：“没问题啊，我本来就是请到了下周二的假呢！我们周一下午或者晚上再回申城都可以。” 王林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明天上午飞庐州，到庐州玩一天，逛逛几个主要的景点，周一下午回申城。”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以前给我买的无为板鸭，是不是就是在庐州买的？” “对啊。到了那边，你就可以买新鲜的尝尝了。” “好啊，那就去庐州，我现在都在想念无为板鸭的味道，姐夫，那是我吃过的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不可能，我带你去过这么多地方了，你就没吃过比无为板鸭更好吃的东西？” 李文娟笑道：“有是有，但以前没什么吃的，我连肉都吃得少，所以你第一次带无为板鸭回来给我吃的时候，我觉得那真的是人间美味，我差点把我的手指头都吮烂了！” 王林摸摸她的头：“我知道了，你现在嘴巴养刁了！看来，还得先饿你几天，你才知道肉的香！” 李文娟笑道：“姐夫，那可不行，我不禁饿！” 王林道：“行了，我们先下去吃饭吧！” 罗伟道：“我还是守在酒店房间吧！” 王林道：“也行，辛苦你了，罗伟。” “不辛苦，王总。” 一行人下楼来，刚到大堂，就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高大男子急匆匆走了过来。 “田姐，那不是高昌民吗？”王林认出来人。 田晓青抿了抿嘴唇：“是他！但我不想见他！这个人真是的，怎么每次我来西安，他都能知道呢？” 王林笑道：“这还用得说吗？肯定是曹建明通风报信的。他来都来了，请他一起吃个饭吧？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估计是听说我们出了状况，这才赶过来的。” 田晓青淡淡的道：“不用请他吃饭。王林，你们先去餐厅，我和他说两句就过来。我要让他明白，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我也用不着他的任何关心！” 王林道：“那不可能，你们的同学关系，永远都存在的！” 田晓青白了他一眼：“……” 第255章 乾坤无错【求订阅】 高昌民也看到了田晓青他们，大步走了过来，老远就伸出手来：“王林同志，你好。”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笑道：“高昌民同志，你是不是下了班，就赶过来了？” 高昌民呵呵一笑：“是啊。我听曹建明说，你们来了西安，我过来看看你们。你们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地方吗？王林同志，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你未免也太见外了，每次来，都不跟我联系的呢？” 他这话，明着是说给王听的，实则是说给田晓青听的。 王林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逛逛，没敢麻烦你。” 高昌民道：“听说你们在找路遥同志？巧得很，我知道他在哪里。” “哦？”王林笑道，“他去哪里了？你还没吃饭吧？来，我们一起吃，一边吃一边聊。” “那我就不客气了？”高昌民说着，看了田晓青一眼，“晓青，你好。好久不见了。” 田晓青心想，你真是个无赖，居然先和王林打好交道，再和我说话，你这是故意的吧？存心想留下来恶心我是不是？ 这些话，她就在心里想一想，不会说出口来。 “你好，高昌民同志！”田晓青一脸正式会晤的表情，那神情比见陌生人还陌生。 高昌民尴尬的笑了笑，知道她不待见自己，但他自知理亏，也就浑不介意，对自己喜欢过的女人，又是被自己伤害过的女人，他放下得面子。 别说田晓青只是冷言冷语了，便是打他几下，他也不会还手的，说不定心里还好受些。 王林笑道：“来，我们到餐厅说话。” 一行人来到餐厅，王林点了一桌好酒好菜。 高昌民问道：“王林同志，令妹没什么事吧？” 王林指了指李文娟道：“让你费心了，她没事。你刚才说，路遥同志在哪里？” 高昌民道：“他到山沟沟里去采风了。昨天他路过我们镇上，我还看到他了。” 王林笑道：“你认识他？” 高昌民道：“认识啊，我还和他一起喝过酒。他每次只要经过我们镇上，都会来找我喝上一杯。” “那太好了！”王林微一沉吟，“可惜，我们明天上午就离开西安了，和路遥同志终究是很难见上一面。这样吧，我有个事情拜托你，你看能不能帮我个忙？” 高昌民道：“王林同志，你太客气了，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王林拿出一万五千块钱来，说道：“我想请路遥同志帮我题写一个公司的宣传标语，内容我写给你，让他给我题个词就行，这是给他的一点润格费。” “写几个字？要这么多钱吗？”高昌民笑道，“用不了钱，我跟他说一声，这个忙，他肯定帮！他急公好义，乐于助人！只要是朋友的事情，便是让他倒贴钱，他都会帮忙的。” 王林笑道：“我知道，但我不能让他白白帮忙啊！而且我知道，他最近为了创作《平凡的世界》第三部，连烟钱都没有了。我这点钱，帮不上他太多的忙，就当给他改善一下伙食了。太多的钱，他也不会收我的。” 高昌民道：“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他给一个企业家写传记，也才收费5000块钱呢！而且那个企业家，到现在还没有把钱兑现给他！你这才写几个字，就给他这么多的钱？还是先给钱！王林同志，你真的是太仁义了！” 王林道：“我这是商用的，不贵！” 他拿出一个工作日记本来，在上面写下一句话：“平凡人的世界，平凡人的秀之林。”撕下来递给高昌民。 “就这？” “对，就这。” “要求呢？用毛笔还是用钢笔写？” “这个无所谓！”王林道，“钢笔也行！他习惯用钢笔。我到时可以通过技术进行扩大。他回城的时候，肯定还得经过你们镇上，你要是见着他，就跟他说一声。拿到题词以后，麻烦你帮我寄到申城来。” 他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下申纺厂的收信地址，撕下来交给高昌民。 “行，这事，我一定帮你办到。”高昌民笑道，“你们企业家就是有钱啊！买几个字，就舍得花这么多的钱！这相当于我们十几年的工资了！” 王林笑道：“来，我们喝酒。” 田晓青道：“他还要回家呢！大晚上的，别喝太多了，小心回家挨骂！” 高昌民讪讪一笑：“我家宝珍不管我这些事，她只管家里的事。” 田晓青本来无所谓的，听到他这话，莫名火起，冷哼一声：“是吧？她特别贤惠吧？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操持？” 高昌民兀自没听出田晓青在生气，嘿嘿一笑：“她的确很好。干家务活，是一把好手哩！” 田晓青冷笑道：“所以说，这男人需要的，只是一个会生娃、能做家务的女人，哪怕是个机器人都行，哪里还管什么感情不感情？爱情真的是奢侈品！普通人消费不起的！王林，你说是不是？” 高昌民有如吞了只苍蝇般难受，涨红了脸。 王林淡淡的说道：“我不这么认为。感情也是在生活当中产生的。” 田晓青瞥了他一眼，忽然想到那天在香江的九龙酒店，她曾不顾一切的吻过他，心里的火气更盛了，说道：“哦，我倒是忘了，你和李文秀，也是先结的婚，后谈的恋爱！你俩现在的感情也好得很，是不是？所以我说你们男人只需要一个机器人，这话并没有说错吧？跟一个机器人相处久了，也能产生感情不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逮谁怼谁，看谁都不顺眼。 王林明显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便不再深入讨论这个话题。 这时菜也上来了，王林和高昌民等人，便只是劝酒喝。 王林端起杯子来，和高昌民碰了一杯：“昌民同志，你只管喝，喝醉了，我给你在这边开个房间，让你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回镇上去。” 不等高昌民开口，田晓青冷哼一声：“王林，你别留他了，他要是敢一个晚上不回家，他家那个宝珍还不得倚门盼夫归，盼成了望夫石？” 高昌民嘿了一声，一口将酒喝光了。 陕北汉子，出了名的酒量大、面量大，啃羊蹄、喝小米粥，样样拿手。 高昌民今天被田晓青怼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又不敢怼回去，只能喝闷酒浇愁。 顾清雨听出来了，田晓青和高昌民之间，憋着一股气在较劲呢！虽然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但聪明如她，也能猜出一个大概来。 李文娟则是抿嘴一笑，也不说话，只是吃。 吴大壮以前对高昌民完全没有好感的，但通过这几天接触，尤其是上次他受伤，得到了高昌民的无私帮助和照顾，对他的印象也就有了彻底的改观，见他如此苦闷，便也陪着他多喝了几杯。 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 王林又要了两瓶酒，只要高昌民的杯子空了，他就给满上。 别人不能理解高昌民，王林其实是理解的。 高昌民比谁都深爱着田晓青，也比谁都更在乎田晓青。 可是，有些爱，只能放手！ 当高昌民深刻的认识到，自己这一辈子，可能无法给予田晓青想要的幸福时，他毫不犹豫的当机立断。 说他是圆滑也好，说他是怂包也行，但他心底，何尝不是为了给田晓青自由？好让她放飞自我，追寻更美好的生活？ 当时王林建议田晓青斩断情思时，一直觉得高昌民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对一个西北乡下的汉子来说，他能找到一个申城的女人当婆娘，这是多么荣耀的事？哪怕一直两地分居呢？这年代两地分居的夫妻还少吗？多少知青下乡时组建了家庭，回城后都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 在感情生活中，弱势的一方，总是不愿意撒手的。 没想到的是，高昌民却痛快的做出了决定！ 这其实需要莫大的智慧和勇气。 高昌民如果真的不爱田晓青，分手以后，也不会一听说她来了西安，就马上跑过来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过来听听她的冷言冷语，他也甘之如饴。 如果不是爱一个人爱到了极点，是做不出这些举动的。 三个大男人，杯来盏往，喝了个一醉方休。 田晓青开始是不喝酒的，但后来觉得苦闷，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一场饭，吃到晚上九点钟，餐厅要打烊了才散。 高昌民是真的喝醉了，说话都大着舌头，脸色红得像年画娃娃似的。 王林让李文娟去开多了一个房间，扶着高昌民上了电梯。 田晓青道：“不能喝就别喝，喝多了出洋相！” 高昌民道：“谁说我不能喝？我还能喝两斤！” 田晓青道：“明天你上不了班，看你怎么办！” 高昌民酒醉心里明：“明天是礼拜天，我不用上班！我送你们上飞机！我开着富强叔的面包车过来的！” 田晓青：“……” 王林和吴大壮虽然也喝了些酒，但还算好，并没有喝醉，两人一边一个，架住高昌民来到房间。 “田姐，打盆热水来，给昌平同志擦把脸。”王林喊道。 田晓青冷笑道：“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他擦脸？叫他的宝珍来照顾他好了！” 王林道：“就算他是个普通朋友，他醉成这样子了，你照顾一下也行吧？” 田晓青道：“我没有他这样的朋友！忘恩负义，始乱终弃！” 高昌民当然听到了她的话，身子不听使唤，趴倒在床上，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也不说话，只是哭！ 吴大壮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去打水。” 田晓青终究心软，说道：“吴师傅，我去吧。” 她拿了块干净的毛巾，在洗手台上拧开热水，把毛巾泡热了，拿过来，递给王林：“你帮他擦吧！是你把他灌醉的！” 王林哭笑不得，拿过毛巾，帮高昌民擦了一把脸，说道：“昌民同志，要是难受，你就去洗手间里吐一回，吐出来就好了。” 高昌民双手捂住脸，说道：“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不是哭谁，我只是哭自己的命不好。” 王林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命运都是自己创造和改变的。” 高昌民忽然间怔了怔，猛的坐起来，醉醺醺的说道：“我们小屁民，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吗？改变不了！我以为考出去了，我就可以是个城里人了，结果我还是被分配回了家乡。我以为我努力工作，我就能提干升职，可是我再努力，也比不上别人的溜须拍马！我们所里的几个人，他们能力都不如我呢！可是，他们有的人提了干，有人找关系调到市区来了，只有我还在原地踏步走！” 这些苦闷的心里话，他平时从来没对人说过，此刻借着醉酒，终于倾诉出来。 高昌民右手高高举起，食指指着天：“我高昌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为难我？难道不是老天爷错了吗？我没有错！一定是老天爷错了！” 田晓青冷笑道：“老天爷是公平的！你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多少！你有怒指乾坤错的勇气，怎么就没有改变自己命运的勇气？自己犯怂，就别拿天地来找借口！” 高昌民瞪圆了双眼，看着田晓青。 田晓青俏脸如霜的道：“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你还想动手打我是不是？” 高昌民一脸痛苦：“我不打你，我打我自己，我错了！” 他重重的扇在自己脸上，然后身子往后一倒，人事不省。 王林和吴大壮一起，将高昌民身子摆正，帮他盖好了被子。 “田姐，我们走吧！他睡着了。”王林道，“不爱就不爱，何必相杀？” 田晓青眼睛也红了：“我哪有？我说他几句还不行了？他看看他，活成什么怂包样子了？他再这么下去，跟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王林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田姐，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 田晓青道：“你也是普通人，但你通过自己的努力，你获得了这么大的成就！我不要求他像你这么成功，但最起码他得有一份上进心吧？” 王林道：“不管他活成什么样子，只要他老婆不嫌弃就行，与你与关！你现在知道了吧？为什么他要和你分手？因为他知道，他这辈子只能这样了，而你肯定会嫌弃他！他没有勇气和你在一起！” 田晓青有如遭受了雷击一般，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256章 公主般的点菜方式 “那他还是个怂包蛋！”田晓青咬着嘴唇，幽怨的看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高昌民，“他连爱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王林正色说道：“田姐，他要是想祸害你还不容易？用甜言蜜语哄着你，利用你对她的爱，玩弄你的感情和身子，他一个乡下汉子，能有你这样的申城女人，他多有面子？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爱一个人需要勇气，放手何尝不需要勇气？” 田晓青冷笑道：“你们男人都差不多，所以你才帮他说话。我回房间睡觉了。” 她说完，便回到自己房间。 李文娟冲完了凉，把金器都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装进首饰盒里，看到田晓青进来，笑道：“田姐，你今天失态了！你还说你不在乎那个高昌民，我看你挺在乎他的啊！” “我不是为了他生气，我是为了——我自己生气！”田晓青道，“你说这些男人，明明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居然还能生活得那么融洽！你说他们是不是就是为了娶个女人，能生孩子，能做家务就行？这个女人是谁，是不是无所谓？” 李文娟道：“田姐，你说对了，男人要的就是一个女人。我姐夫和我姐也是刚认识没多久就结婚了，现在不一样过得很幸福吗？” 田晓青道：“你姐真的很幸福吗？她也不需要感情？” 李文娟道：“我姐对我姐夫可有感情了！他们是先结婚、后恋爱。” “我怎么没看出来，王林有多爱你姐？我看你姐也不爱你姐夫！” “你不懂爱，平平淡淡才是真，不离不弃就是爱。越是轰轰烈烈的爱情死得越快！” “你句话说对了，不离不弃才是爱。那些动不动就离啊弃的，肯定不是真爱。所以这男人守着谁，他对谁才是真爱。”田晓青笑道，“所以我还是对的。文娟，你挺懂事的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了啊？” “有啊！” “是谁啊？” “不告诉你。” “……” 不管多醉的酒，不管多浓的爱，一觉醒来，终归是烟消云散。 高昌民又恢复了那个大大咧咧的性格，一脸沉静的表情，对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只字不提。 风雪已经停了，看天气应该不会影响航班运行。 王林等人用过早餐，就乘车前往机场。 到了机场一打听，前往庐州的航班并没有停航。 高昌民陪着他们买好了机票，送他们进入候机室。 “昌民同志，你回去吧，谢谢你了。有机会来申城耍！”王林和高昌民握了握手。 高昌民笑道：“好啊，我也好想去大城市看看呢！一定有机会的。”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田晓青，说道：“晓青，一路顺风！” 田晓青轻轻点头：“再见！” 她冷淡的表情，陌生得让人心痛。 高昌民看着那抹靓丽的倩影消失在拐弯处，转身出来，上了面包车，他吸了两支烟，然后开动车子回家去，那个家虽然又小又穷，但那里有他的婆娘，还有即将出生的娃在等着他…… 王林一行人顺利抵达庐州骆岗机场。 直到2013年新桥机场建成以前，骆岗机场航站楼，都是庐州的标志性建筑，能来这边乘坐国航航班的人，非富则贵。 庐州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正是融雪时节，空气都是冰凉的。 “冬天出游，不是个好想法。”吴大壮嘿嘿笑道，“还不如待在家里舒服呢！文娟，是不是？” 李文娟笑道：“吴师傅，我觉得冬天也有冬天的美啊，像雪景和梅花，就只能冬天才能欣赏得到。” 吴大壮道：“雪景和梅花哪里没有啊？申城公园里也看得到。” 李文娟道：“每个地方的风景是不一样的！每座城市都像是一个风情绰约但又容颜不同的美女！你得懂得欣赏。” 吴大壮道：“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就足够了。” 李文娟道：“你是个老实人。” 顾清雨笑道：“文娟这个比喻其实挺好的，把城市比做不同的女人。” 王林笑道：“那我们游过不同的城市，等于是玩过不同的女人了？别听她瞎说！风景就是风景！我们看的是自然风光，欣赏的是人文历史！” 顾清雨道：“你这是深层次的旅游文化，但更多的人，看的就是表象，就像看女人一样，大多数人只看外表，谁管你灵魂是不是可爱、优雅啊？” 王林呵呵一笑。 李文娟问道：“姐夫，你第一次出远门，就是来庐州，是不是？” 王林笑道：“你记得很清楚啊！是不是因为吃到了无为烤鸭？” “嘻嘻，是的啊！姐夫，你第一次来这边，住在哪里啊？” “我第一次来，是住在安纺总厂的招待所里，我就是在那里认识了邓大宝，他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 “哦，原来你是这么认识大宝哥的啊！”李文娟道，“那我们今天是不是住安纺厂的招待所呢？” 王林沉吟道：“安纺厂的招待所，条件一般，就是我们以前住的筒子楼。我们去三孝口住宿吧！那边有红旗饭店，还有长江饭店。那边的房间有抽水马桶，还有地毯呢！环境好很多，周边吃的、玩的也多，交通便利。” 李文娟道：“行，听你的。反正我是你的小小跟屁虫！” 王林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再跑一个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李文娟吐吐舌头：“我哪有跑啊？我还不是跟在你身后？谁叫你眼瞎看不到我？” 王林拧了一下她的耳朵。 李文娟痛得哇哇大叫。 王林他们上了出租车。 这边的出租车，几乎清一色的都是黄面包。 “同志，你们是来出差的吧？去红旗饭店住吧？”出租车司机笑呵呵的问道。 “长江饭店和红旗饭店哪个好？”王林问道。 司机笑道：“以前的话，当然是长江饭店好，长江饭店有旋转玻璃门，有庐州最早的抽水马桶，也是最早铺地毯的地方。不过现在红旗饭店也赶上来了，红旗饭店重新装修过了，比长江饭店更舒服呢！” “那就去红旗饭店吧！”王林说道。 “好咧！” 李文娟好奇的问道：“你们这里，除了红旗饭店和长江饭店，还有哪些饭店？” 司机笑道：“交通饭店啊！交通饭店有十层楼高，所以也叫十层大楼，那里面有电梯呢！靠近长途汽车站，南来北往的司机，在那边住的多。你们是坐飞机出行的人，没必要去那边住宿。红旗饭店更方便，旁边就是陆海空客票联售中心，你们回程想买机票的话，直接打电话到陆海空订票，他们送票上门！” 王林笑道：“现在这边也这么方便了吗？” 司机道：“陆海空售票处是今年刚成立的，就在红旗饭店西侧的裙楼，是三孝口的黄金地段。不过分配到售票处的票有限，每天买票的人都排成了长队呢！你们要想在那边买票的话，一定要提前订票。” 王林道：“那我们今天先把机票订好。省得明天又跑到机场去排队。” 司机是个话痨，有着说不完的话，很快就到了长江中路的三孝口。 “进红旗饭店还得有出入证，我这车有出入证，可以送你们到门口！”司机笑道，“如果你们想订票，也可以找我帮忙，我可以帮你们送票上门。” 王林笑道：“我们自己订票就行了。” 长江路是双向四车道，但机动车辆并不多，倒是路两边慢车道上挤满了自行车。 给王林他们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双层巴士，这在内地倒是个新鲜事物。 红旗饭店兼具了“吃饭”与“住宿”，显得有些“名不副实”却又“物超所值”。 司机收了路费钱，看着红旗饭店，笑道：“以前来这边住宿，只要八毛钱一天，还有饭吃呢！” 王林笑道：“八毛钱一天？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司机笑道：“十年前了！我爱人就在里面工作，那时一个月的营业额，也才几万块钱。当然现在涨价了！饭店也要自己掏钱吃了！不过还是物有物值的，在这里面，你们可以吃到最正宗的徽菜！” 王林心想，原来你爱人在这里面工作，就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笑道：“好，谢谢你了，师傅！” 司机摆了摆手，上车走了。 王林等人提着行李，进入红旗饭店住宿。 他以前来庐州，都是住招待所。 因为那个时候，他是一个人，而且事业刚起步，只想着安全、省钱。 现在他生意做起来了，国库券买卖也做大了，团队都有好几个人了呢，这住宿吃饭的档次自然也水涨船高。 红旗饭店的生意，出奇的好。 这几年，正是国营旅馆最好的时光。 国内的大环境得到了大的改善，私营经济的春天正式来临，出来找营生的人越来越多，南北旅客也增多了，人口流动了，各地的消费需求自然就拉升了。 入住以后，因为是礼拜天，也不能去银行兑换国库券，王林便问田晓青道：“田姐，你下午要不要跟我们出去玩一玩？” 田晓青沉吟不答。 吴大壮笑道：“你跟王林去玩吧！我和罗伟守在房间就行了。” 罗伟道：“对，我和吴师傅在就行，我俩都怕冷，也不想看外面的风景！吴师傅，我们在家里打扑克玩吧！” 田晓青闻言便笑道：“好吧，那我也跟你们出去逛逛。” 李文娟道：“姐夫，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我饿了！刚才在一楼时，我闻到好香的菜香味道呢！” 王林笑道：“徽菜也是八大菜系之一，这里又是正宗的徽菜，当然好吃了，那行，我们先去解决吃的问题。” 吴大壮道：“我和罗伟在房间打牌，你们帮我们带回来算了。庐州可不比其它地方，我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你们出去玩，也得小心些！” 王林在庐州遇到过一次抢包事件，那次还多亏了他随身携带着李文秀给他的扎孔针，才勉强逃过一劫，他对这边的治安还是有些了解的，便道：“好吧。顾小姐，田姐，我们下楼吃饭。” 李文娟先跑下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然后朝后面下来的王林招手：“姐夫，这边！” 服务员拿过菜单来，问吃点什么？ 李文娟问道：“有什么好吃的？” 服务员道：“好吃的多了，五簋八碟十大碗、九碗六、八碗十二盘、六大盆、大众和菜……” “招牌菜呢？”李文娟问。 “臭鳜鱼、问政山笋、徽州毛豆腐、徽州蒸鸡、一品锅、无为熏鸭、毛峰熏白鱼、炒虾丝、符离集烧鸡、李鸿章大杂烩、三河酥鸭、包公鱼、吴王贡鹅、荠菜圆子、王义兴烤鸭、八公山豆腐、奶汁肥王鱼、清汤白玉饺、淮王鱼炖豆腐……” “行了，一样来一个吧！”李文娟笑道，“我都想吃！” 王林连忙道：“等等！吃不了这么多，文娟，哪有你这么点菜的？这桌子都摆不下！我们可以分开吃，每餐吃几样。” 顾清雨笑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她真的被你宠坏了。普通人哪有这样点菜的？她这是公主式的点菜方式！” 李文娟道：“那我先点一个无为鸭子，一个蒸鸡，一个大杂烩，一个炒虾丝，一个包公鱼，一个八公山豆腐，听起来这些比较好吃。” 王林道：“再加一个青菜，一个三鲜汤。” “好。”服务员一一记下来，又重复了一遍菜品，确认无误，这才去下单。 “姐夫，你看外面有卖小吃的！”李文娟的眼睛，最能找到吃的东西。 “先吃饭！”王林道，“刚点了一桌的菜呢！你又想着小吃了！” “好吧！”李文娟笑了笑，“这庐州看起来不怎么样，想不到吃的挺多的，穷讲究！” 王林道：“你不懂别瞎说，徽商曾经多么有名你知道吗？凡是能发展出来一个菜系的地方，必定是名人辈出的地方，只有曾经大富大贵过的地方，才能真正的讲究吃。” 顾清雨道：“这话在理，美食其实最能体现文化。” 王林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吃千家宴！等你把全天下的美食都尝遍了，弄懂了每一道菜的由来，了解其中的道理，你对天下的文化，也就有了八分了解。” 顾清雨道：“名菜都是有来历的，而且做法多样，嗯，我倒觉得，美食是一个很值得深挖的题材，不论是做节目，还是出书，都是一个卖点。王林，你启发了我，我以后可以做跟美食有关的研究。” 李文娟耸耸鼻子，说道：“还说我是吃货！我看你们才是正宗的吃货呢！” 田晓青笑道：“我也发现了，王林才是真正的吃货！我们跟着他，不管到哪里，都是美食不离嘴的！上次去香江，他还请我吃了鱼翅呢！说是鲨鱼的翅膀！” 李文娟瞪圆眼睛，哇哇大叫道：“好啊，姐夫，你带她去香江，不带我去？哼！我生气啦！我也要吃鲨鱼的翅膀！” 第257章 恶战！ 田晓青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来李文娟这么深的醋意。 王林却是淡淡的道：“人家田姐是去香江出差，和我在那边偶遇到了。你想去香江，以后有的是机会，别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别人看笑话！” 说来也怪，他这么一说，李文娟立马就不闹了。 这边菜上齐后，田晓青提着打包好的饭菜送到楼上给吴大壮和罗伟用餐，再下来和王林他们一起吃。 吃过饭，李文娟就跑出去买小吃了。 顾清雨见状，扑哧笑道：“她吃不饱的吗？” 王林道：“她不是吃不饱，她就是馋！” 李文娟看中的是一个铁板鸡肾的小吃。 王林等人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风味小吃，被那独特的香味所吸引了。 “这怎么卖啊？”李文娟指着铁板上面滋滋冒着热气和香味的鸡肾问道。 “两块钱一斤。”摊主是两兄弟，哥哥留着三七分的头发，手里握着一个铲勺在煎铁板鸡肾，弟弟是个板寸头，听到李文娟问价，弟弟伸出两根手指头回答。 李文娟道：“给我称一斤！” 王林心想，两块钱一斤的鸡肾，用铁板给你烧好了，拌好了料，倒是不贵，笑道：“一斤太多了吧？吃得完吗？” 李文娟道：“才两块钱啦！又不多。我们一餐饭都吃了百来块钱呢！” 顾清雨笑道：“不愧是富家子女，两块钱都不是钱了？” 李文娟道：“顾小姐，我一个月的工资，也只有两百块钱，只不过我不用花什么钱，我的钱可以全部用来买零食吃！嘻嘻！其它的开支，全部我姐夫负责了！” 摆摊的弟弟，称好了鸡肾，拿一个纸袋子装好，递给李文娟。 李文娟掏出两块钱递了过去。 “不是一斤吗？怎么这么少？”李文娟虽然不怎么懂事，但也经常买菜，知道一斤大概有多少，“姐夫，你看，怎么这么一点点？” 王林也看出不对劲：“这里肯定没有一斤。” 李文娟是个不怕事的，把手里的袋子，往对方的摊位上一扔：“喂！你们怎么少称啊？” “我们没有少称！我们做生意，童叟无欺！”板寸头梗着脖子，双手叉腰，“你别血口喷人！我们还要做生意的呢！” 李文娟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这里有一斤？我看能有半斤都不错了！信不信我复称给你看？” “复称就复称！”板寸头拿起称来，把那袋子放称盘里一放，把称杆递给李文娟看，“认不认识称？看清楚了，正好一斤！” 李文娟冷笑道：“你这称有问题！” “喂，你别乱说！”板寸头怒道，“我们在这里做生意这么久了，从来没少过称！你一个外地人，你还敢欺负我们本地人不成？” 王林听出来了，对方摆平了就是欺生，便沉声说道：“同志，你卖多少钱一斤，你开的价，我们没有还价，你既然明码标价，你就不该少称！如果两块钱一斤，你不能卖，或者利润太低，那你就直接卖四块钱一斤，而不是低价吸引人，然后少称来赚钱！你这是不诚信的经营行为！” “哟，你小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两块钱，只能买这么多！要不要随便！”板寸头冷哼一声。 李文娟被气到了，把手一伸，说道：“我不要吃了！退钱！” 对方十分强横：“你们已经买了，不能退！” 李文娟道：“我又没吃你的，为什么不退？你这是强买强卖！” “嘿嘿！你是没吃我的，可是我称了称，我还帮你包装好了，我这些不是劳动？不要成本的啊？买了就不能退！”板寸头一脸你爱要不要，我吃定你了，你能奈我何的无赖表情。 如果换做一般人，这个哑巴亏还真的吃定了。 两块钱虽然不算少，但也不算多，一般人都承受得起，尤其是在这异省他乡，对方又是两个精精壮壮的本地汉子，外地人谁敢惹事生非？ 来这一带住旅馆消费的，大都是异乡人，出来跑生意赚营生，都是单身在外，又说和气生财，被宰了也只能认了。 但不巧的是，对方今天碰上了李文娟。 李文娟却十分的较真：“要么称够了称给我，要么把钱退给我！不然的话，今天你们别想做生意了！我能在这里跟你们耗一天！” “你！你想闹事是不是？”板寸头腾的跳出摊子外面，指着李文娟道，“信不信我打你？” 李文娟也不怕场子，冷笑道：“你敢打我？你打我一下试试！” 板寸头看看王林，又扫了田晓青和顾清雨一眼，觉得对方三个女人一个男人，自己这边有两个男人，真打起来也是自己这边占优势，便不再害怕，作势捏起拳头来：“赶紧滚蛋！惹毛了我，真打你了！” 王林沉声道：“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呵呵，我去过那么多的地方，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卖东西的！两块钱不多，但你们这个买卖太恶心人！你今天必须把钱退了！” 这时，围观的行人多了起来。 那个留着三七分发型的大哥，把手中的铁铲一敲，沉声道：“赶他们走！影响我们做生意了！” 板寸头伸出手来推王林的肩膀，嘴里嚷嚷道：“听到没有！滚开！” 王林冷冷注视着他，连眉毛都不眨一下。 板寸头以为王林吓傻了，不由得更是得意。 对付这样的外乡人，这两兄弟早就有了手段，只要一说动手打人，外乡人就没有不怕事的！ 然而，他们今天真的碰上硬茬了。 就在板寸头的手，快要碰到王林肩膀时，旁边猛的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来，一把抓住了板寸头的手腕。 板寸头扭头一看，是一个英眉俏目的娇媚女子，便不放在眼里，哈哈笑道：“只听说英雄救美，没听说过美人救英雄啊！小妹妹，你这小手，能有力气扳得动哥哥的大手吗？扳动了，这两块钱的鸡肾，我送给你吃！” 田晓青沉喝一声，手用力一抓，然后娇叱一声，将对方的身子，往自己胸前一拉。 板寸头身不由己，扑向田晓青，他伸出另一只手，抓向田晓青的胸。 田晓青当然不会让他碰到自己，顺着他的这一扑之势，抬起一脚，往对方的膝盖处踢过去。 板寸头虽然有蛮力，但哪里是训练有素的田晓青对手？ 他只觉脚上一痛，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一矮，蹲了下去。 田晓青娇躯一转身，到了板寸头的身后，板寸头的右手，也被她拉着扭转到了背后。 板寸头哎唷一声，手臂差点就被扭断了！ 田晓青往他后颈上拍了一掌！ 板寸头身子朝前一栽，啪达一声，倒在地上。 这一连套动作，说时迟，那时快！田晓青是一气呵成，在旁边人眼里，只看到她一扭一闪，板寸头就倒地了，甚至连她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楚，许多人还以为是板寸头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发出一声哄堂大笑。 板寸头却心知肚明，自己今天遇到高手了！ 田晓青收了手，俏立一边，冷冷看着他。 王林还是那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退钱！” 板寸头跳起身来，兀自不服气，还想上前来打架。 那个哥哥伸出手来，拦住了弟弟，沉声道：“算了！”掏出两块钱来，递给李文娟。 李文娟接过钱，冷哼一声，说道：“姐夫，我们应该报警，把他们一锅端了！省得他们再害人！” 王林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作恶作端，自然有人来收拾他们！”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老人，走上前来，低声说道：“年轻人，拿到钱了，就快点离开。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他们打你们冷棍！” 王林点点头，说道：“谢谢。” 老人摆摆手，快步离开了。 王林对李文娟道：“我们走吧。” 李文娟道：“我一点好心情也没有了！全被这两个人给破坏了！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这跟打抢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人家是明抢，他们这是暗夺！” 王林道：“一样米养百样人，龙生九子还子子不同呢！这世界上什么人没有？要不然，监狱里能住满了魔鬼？所以我常跟你说，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一定要低调，一定要小心！看你还敢乱跑不！” 李文娟嘟嘟小嘴，笑道：“我一个人也不敢出远门啊！除非有你带着我。” 王林等人在街上打了个面的，和司机商议，买他半天时间，由他带着，到市里各个景点逛了逛。 这个时期，国内的旅游业并不发达。 像李鸿章故居，也还没有修缮，曾经盛极一时的李府半条街，全部是李家兄弟的房产，深宅大院连绵不绝，占满了庐阳区淮河路一带。 解放后，李府的前院，被改建成了淮河百货公司和其他商店。后面的房屋先是被人民银行使用，后划归市工商银行，被当作了宿舍。 直到1985年，李鸿章故居才公布为合肥市文物保护单位。 王林他们来到的时候，也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面貌，很多地方，像后院的小姐楼都没有开放。 在几个主要旅游点看了看，拍照留影后，王林等人便回到酒店。 王林特别留意了一下，那对卖铁板鸡肾的兄弟，已经不在门前摆摊了。 吴大壮和罗伟两个人正在打扑克，两个人也不玩钱，就是输了的人往脸上贴纸条，吴大壮脸上贴了七、八张纸，罗伟脸上也贴了好几张。 “哈哈！”李文娟一看他们这模样，笑得腰都弯下去了。 王林和田晓青商量了一下，先到隔壁售票处预订明天下午回申城的航班，不管明天上午能兑换多少国库券，昨天下午都回申城，以后再去其它城市兑换便是了。 庐州的行情，并不比西安强多少，这边的国库券买卖虽然比起西安来发达了些，但1988年的国库券刚刚放开买卖，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第二天，田晓青他们以每百元76元的价格，买进了几十万国库券。 下午，一行人整理行李，到红旗饭店门口打的士去机场。 王林长期买卖国库券，只要出门在外，就养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觉性。 在门口等出租车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危险气息！ 王林本能的将身子一蹲！ 一根棍子，贴着他的脑门扫了过去！ 田晓青等人也反应过来，呼喝退后，躲开来棍。 王林一把抱住身边的李文娟，往后一拉。 李文娟惊呼一声，还好王林抱得及时，让她躲过了一记闷棍！ 王林看得真切，偷袭他们的，正是卖铁板鸡肾的那俩兄弟！ 田晓青、罗伟、吴大壮三人手里，都提着钱袋子，不敢随便放手，面对强敌，只得小心应付。 顾清雨倒也机灵，往旁边躲闪开去，抄起饭店旁边摆放的一把椅子，朝对方扔了过去。 那椅子打向板寸头的脸面。 板寸头举起手中的棍子来格档。 田晓青趁机上前，一脚踢在对方两腿之间的要害！ 板寸头全力以赴格档椅子，没想到田晓青偷袭，哎唷一声，要害中招，痛得他连退数步，双手捂住腹下，神情痛苦之极。 与此同时，那个哥哥挥棍打向李文娟！ 这两兄弟认准了，就是王林和李文娟惹怒了他们，所以招招都是打向王林和李文娟。 王林抱住李文娟，同时转过身子，运足气劲，用肩背迎住来棍，硬生生替李文娟挨了一棍子！ 李文娟听到棍子打在王林肩膀上的脆响，心疼心肝儿都颤了，发出一声悲呼：“姐夫！” 罗伟欺身上前，张开双臂，将三七分紧紧箍住！ 王林挨了这一棍，转过身来，一把抓住那根棍子，同时一脚踢在三七分的下腹，劈手夺下棍子，反手打在对方脑袋上，然后对准对方的胸腹，狠狠用力打了几棍。 三七分被罗伟死命箍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王林抽打。 李文娟冲上前来，用双手锋利的指甲，抓向对方面门，双手那么一划拉，三七分的脸上，顿时现出几条血淋淋的口子，她像疯了似的，双手有如风火轮，不停的抓向那人的脸：“你敢打我姐夫，我打死你！” 第258章 伤 田晓青和吴大壮，追着那个板寸头打，板寸头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哭爹喊娘，也不管他哥了，连滚带爬，往外奔逃。 三七分的脸都被李文娟抓烂了，一条条的血痕，像爬满了红色的蚯蚓一般恐怖。他使劲挣脱罗伟的魔掌，朝着他兄弟逃亡的方向跑。 两兄弟都被王林他们打得满头是血，落荒而逃！ 田晓青和李文娟兀自不肯放过他们，还想追上去打。 王林沉声道：“行了，别追了！我们赶飞机！” 田晓青道：“不报警吗？” 王林道：“算了，我们走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看着夹着尾巴逃走的兄弟俩，发出哈哈大笑。 有认得那两人的，便指着他们说道：“这两个人，专骗外地人的钱，缺斤少两，害了不少外地人，这下踢到硬铁板了，活该他们倒霉！” 王林他们乘坐两辆面的，离开了红旗饭店。 李文娟和王林坐在同一辆车上。 她眼睛里闪着泪光，拉着王林的胳膊，问道：“姐夫，你痛不痛？” 王林道：“还好，衣服穿得厚，不怎么痛。” 李文娟道：“姐夫，你是为了保护我挨的棍子！” 王林道：“你是我妹妹啊，我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吗？好了，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李文娟扑哧一笑：“你讨厌！你要是死了，我哭死去！” 顾清雨笑道：“王林，你真的是太勇敢了。刚才你保护李文娟时，我要是拍下来好了，绝对是个好新闻。” 王林道：“你表现得也很勇敢，都敢拿椅子砸人了。” 顾清雨道：“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是人呢？” 李文娟道：“真是讨厌！走到哪里都有这样的坏人！” 王林道：“这算什么？你去南边广州的火车站就知道什么叫坏人了！” 他们去广州都是坐飞机，没有去火车站那边见识过。李文娟听他这么一说，便道：“那我们去看看？” 王林道：“你还真敢去试试？嫌闯的祸还不够？” “姐夫，你回家以后，千万别跟我姐说！不然我姐以后都不许我跟你出来了。”李文娟道。 “我以后也不敢再带你出来了！”王林道，“你就老老实实待在申城吧！” 李文娟：“……” 回到申城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 申城的雨早就停了，积雪也融化了，路面上到处是水。 王林他们坐着车回到家。 田晓青他们提着包，来到王林家里，把钱和国库券清点了一遍，没有差池便告辞离开。 李文秀问道：“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王林道：“吃过了，在飞机上吃了。” 李文秀道：“文娟没惹事吧？” 李文娟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姐夫，是不是？” 王林笑道：“文娟乖得很！” 李文秀道：“这次怎么去那么多天？” 王林道：“我们现在都是在收购1988年的国券库，价格便宜，哪怕到时候原价卖出，我们也赚得多。但每家银行的存量有限，我们在西安待了两天，又跑到庐州去了。” 李文秀道：“你以后还是别跑国库券了，一去就是四、五天，我在家里一直提心吊胆的，总担心你出点什么事。丢了钱财事小，就怕你人出事。” 李文娟心虚的道：“姐，能出什么事啊？不会出事的！天下太平！” 李文秀笑道：“回来了就好。文娟，你也不能再到处乱跑了，你现在是秀之林服装旗舰店的主管，你有的是事情做呢！你怎么能啥事不管呢？” 李文娟道：“好啦，年前我就不出去了！” 李文秀道：“年前？这才几天就过年了？你明年还想出去逛呢？不许再去！” 王林还想去趟沈雪那边，便拿了衣服去淋浴间。 他肩膀上挨了一棍子，之前没什么感觉，洗澡的时候才发现，手想反过去擦背都困难！ 借着浴镜一看，只见左肩一片红肿。 他试着转动肩胛，还好没有伤及骨头。 但肩膀的伤，只怕也要好几天才能好。 洗完澡出来，王林说要去一趟工厂。 李文秀正和李文娟一起整理行李，闻言问道：“马上十点钟了！这么晚了你还出去？不管什么事，你明天再处理算了！你也不嫌累？” 王林笑道：“没事，我去车间走走就回来。我出去了这么多天，得看看生产进度。” 李文秀道：“那你小心啊！” 王林嗯了一声，拿了车钥匙下楼。 开车的时候，他感觉左臂有些累，全靠右手控制方向盘，左手只是扶一下。 到了白厂办公楼，王林抬头看看三楼，见灯亮着，便径直上楼来。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一楼和二楼的灯都灭了，工作人员也都下班离开了。 沈雪知道他今天晚上回城，但这么晚了，她也没有呼他。 没想到王林还是过来了，这让沈雪喜出望外。 “王林！”沈雪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笑吟吟的道，“你回来了！” 王林哎哟一声：“别碰我的左臂，痛得很。” “你怎么了？”沈雪吃了一惊。 “手臂受伤了。” “让我看看！” “没事，就一点皮肉伤。” “我看看！”沈雪坚持。 王林便脱下衣服，让她看。 沈雪看着他肩膀上一片紫红，不由得滚下热泪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的？是不是有人打了你？” 王林伸手摸摸她的脸，笑道：“的确是和人打架了，挨了一棍子。” 沈雪抱住他，在他伤口上亲了一口：“痛不痛？” “沾了你的仙气，就不痛了。” “骗人，你肯定很痛！”沈雪哭泣道，“我跳舞，经常受伤，我知道这种痛。” 她深情的吻着他的伤处，说道：“你别动，我有跌打损伤的药，我拿来给你搽。” “好。”王林点头。 沈雪拿了药油过来，拧开瓶盖，倒一些在手掌心，先在手心搽匀了，再轻柔的按摩他的伤处。 “会有些痛，你忍一忍。”沈雪道，“怎么和人打架了呢？” “在庐州的时候，碰到两个当地的痞子，就打了起来。这种事常有的，不算什么。哪个男人身上不挨几下打？不添几个伤疤啊？” “我不要你受伤。”沈雪道，“我要是在你身边，我宁可自己挨打，我也要护着你。” “呵呵，我倒是相信。可是，我要是让你为了我受伤，那我这个男人，岂不是失职了？” “你是我心爱的男人，你想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你。” 王林心下感动，搂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温暖的胸怀里。 沈雪帮他涂了药，按了一刻钟，说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王林的确感觉舒服多了，动了动胳膊，感觉能转动了，“你这个药挺神奇的。” “我们团里的人都用这个药！你明天过来，我再帮你涂。” “好。” 沈雪收好药，帮他穿好衣服。 王林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吻她的唇。 “你身上有伤，今天别玩了，等你好些了，我让你玩个够。”沈雪捧着他的脸说道。 “我想你了。”王林说道，“伤在肩膀，又不妨碍爱你。” “别嘛，好不好？你养精蓄锐，等身体好了，我一并给你。” “好吧。百灵怎么不在？” “我知道你今天回来，就没留她住宿。谁知道你会受伤呢？你还是请两个保镖吧？我看有钱人都带保镖在身边。保镖也不贵。” “我有保镖，今天打架的时候，我有好几个保镖在身边呢！”王林没说出来的是，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李文娟，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受伤？ 沈雪道：“我明天买只鸡炖汤给你喝。” 王林道：“啊？不用，我这几天在外面吃得太油腻了，我正想解解油呢！什么鸡啊，鱼啊，我都吃不下。” 沈雪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做了给你吃？” “吃你！” “哎呀！现在不行，等你好些了再给你。”沈雪嫣然一笑，在他怀里温存了一会儿，说道，“我跳舞给你看，你看了，就能缓解疼痛了。” “好。” “我和百灵新编了一支化蝶舞，我跳一段你看，我们到外面办公室去。” 王林来到办公室，沈雪换了鞋子出来，放起音乐，然后在王林面前翩翩起舞。 蝴蝶的轻盈灵动、忽东忽西，是很难用身体语言来表达的。 但沈雪却能通过肢体动作，用各种舞蹈姿势，来表达蝴蝶的语言。 她的双手翻飞折动，有如蝴蝶的翅膀，通过面部表情、点翻、串翻等动作，来表达化蝶时的强烈情绪变化。 三分钟左右的表演，一下就过去了。 王林看得意犹未尽。 沈雪道：“有一些托举的动作，和双人共舞的动作，得和百灵一起才能完成。” “很不错。”王林笑道，“没想到，你编舞也这么厉害，之前的荷花舞就编得很好。这是属于古典舞吧？” 沈雪笑道：“对，就是古典舞。其实编舞就是踩点，把一个个的舞蹈动作，根据音乐节奏编排连贯起来，最好还能表达出情绪。” 王林道：“舞蹈服装我帮你设计，不过得等一阵，等我这只胳膊好了我才动手设计。” “嗯，不着急，我们现在也只是练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表演呢！就算要表演，肯定也是明年的事了。” “好。”王林笑道，“看了你的舞，我的伤又好了几分。” 沈雪轻盈的走过来，又帮他按了按肩膀，说道：“你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能再受伤了，我好心痛。” 王林道：“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休息了吧！我到下面车间转一转就回去了。” 沈雪道：“你明天记得过来，我给你搽药。” “好。”王林和她吻别，下得楼来，到后面工厂里视察。 他以前在家时，也经常晚上过来视察。 上晚班的工人们，都知道王总有这个习惯，所以在晚上十二点以前，谁也不敢放松，因为不知道王总什么时候就会忽然出现在车间。 所以，当王林忽然出现在车间时，工人们并不觉得意外。 第一个发现王林的职工，大声喊道：“王副厂长好！” 然后，车间里此起彼伏的响起喊声：“王副厂长好！” 王林呵呵一笑，跟大家挥了挥手：“你们好，你们辛苦了。” “王副厂长辛苦了！”大家齐声回答。 当班的主管和班长跑过来，陪着王林视察。 王林问了问情况，见没有什么问题，便走了出来。 他开车离开时，看到三楼窗户口，沈雪倩丽的身影，在向他挥手告别。 王林回到家里，上床睡觉。 李文秀并没有睡着，听到门响，就半坐起来，等他上床后，就往他怀里拱。 “别、别动！”王林笑道，“我这手臂不能碰，我只能向右边侧着睡。” “怎么回事？”李文秀摸了一下他的左肩。 “撞伤了。”王林随口说道。 “撞伤？你刚才出去撞的？” “不是，在庐州撞的。” “我看看，撞得严不严重？痛吗？”李文秀说着，解开王林的衣服，看他肩膀上的伤。 “没事！”王林道，“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这还没事？”李文秀吃了一惊，“都红肿了！王林，你干什么了？这绝对不是撞的！怎么可能撞到这个地方呢？这是肩背啊！” 王林嘘了一声：“别嚷啊！把文娟吵醒了。” “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文秀问道，“你是不是打架了？” 王林知道瞒不过，这手臂起码还得好几天才能好呢，便道：“是打了一架。” “你、你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急死我了！你就瞒着我吧！什么事也不跟我讲！”李文秀掉下眼泪来。 “我就知道你会激动！你看看你，怀孕呢！你哭啥啊？我又没死！”王林道。 “你要是死了，我哭还有什么用？还能把你哭活啊？你快说啊，怎么回事？”李文秀小心的摸着他的伤处，心痛得跟什么似的。 王林便把在庐州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李文秀俏脸一寒：“我就知道！除了文娟，再也没有人惹事的！你有那么多的人保护你，你也不可能出事！” 她顾不上穿衣服，起身下床，开门出去，来到李文娟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喊道：“李文娟！李文娟！” 李文娟压根就没有反锁门的习惯。 李文秀推开门进去，把李文娟从床上拉了起来。 “姐？”李文娟睡得正迷糊，揉着眼睛道，“你干什么呢？” “李文娟！你干的好事！你姐夫都伤成那样子了，你还睡得安稳呢！”李文秀伸手就打她，“叫你别惹事！叫你别闯祸！你偏不听！我的男人要是有个好歹，你拿命来赔啊？” 第259章 【求订阅】 李文娟双手抱住头，嚷道：“姐，你疯了！大半夜的，你打我干什么？姐夫！快来救命！你老婆打人了！” 王林拿了李文秀的外套跟过来，先帮她披上衣服，说道：“你打文娟打什么啊？再把她给打坏了！” 李文娟跳下床，往王林身后躲。 李文秀指着妹妹道：“这孩子，再不教育，将来还得闯大祸！” 王林道：“好了，你小心感冒了，快回床睡觉。” 李文秀道：“李文娟，你看看你闯的祸！你看看你姐夫的肩膀！” 王林道：“有什么好看的，睡了！” 李文秀拉开他的衣服，指着那片红肿，对妹妹说道：“好好看看！这就是你闯的祸！” 李文娟真不知道王林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看到姐夫肩膀后面一片红肿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李文秀道：“我打你两下，你就痛得哭了？你哪里红了？你哪里肿了？你再看看你姐夫！他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受过伤！你跟他出去玩几天，你就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回来！我跟你说，李文娟，他要是有个好歹，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都饶不了你！” 王林道：“多大点事？大半夜闹得这么凶！” 李文娟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王林的伤，哭道：“姐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痛！” 她从王林身后，一把抱住了王林，把脸贴在王林的伤口上。 李文秀一把将她拉开：“你别哭了！你还好意思哭呢？你的眼泪流到他伤口上，他更痛了！” 李文娟捧着自己的脸，哭得伤心欲绝：“对不起，姐夫，都是我的错。” 王林道：“没事，你姐小题大做呢！” 李文秀推了妹妹一把：“还哭？去拿跌打药来，给你姐夫好好涂涂！我怀孕使不上劲！我的手也不能碰药！” 李文娟连忙跑到外面去拿药。 王林嘿了一声：“非闹得鸡犬不宁？” 李文秀道：“你为了她，受这么重的伤，我骂她几句还不行了？让她给你涂涂药不应该吗？我告诉你，我以后别再护着她了！她闯的祸，让她去挨打！” 李文娟拿了药过来，说道：“姐夫，你坐我床上，我给你涂药。” 王林对李文秀道：“好了，你快去睡，小心着凉了！” 李文秀道：“李文娟，我再跟你说一遍，以后不许再缠着你姐夫带你出去玩！” 李文娟受了委屈，也不敢发火，任由姐姐骂，她倒了些药水，放在王林肩膀上，然后用力的揉。 李文秀道：“你轻点啊！你还会干点什么？” 王林推了推她：“文秀，你去睡行不行？我涂完药就过来。” 李文秀道：“让她好好帮你按一按！” 她说着就回房间去了。 李文娟一边帮王林按着肩，一边滴着泪。 王林拿起她的衣服说道：“文娟，你先穿上。” 李文娟倔强的不穿。 王林转过身，把衣服披在她身上：“你要是冻坏了，姐夫不是白救你了吗？” 李文娟再次忍不住破防，一把扑进王林怀里，抱住他嚎啕大哭：“姐夫，我真的不知道你受这么重的伤，我要是知道，我绝对睡不着觉的！” “呵呵！好了，别哭了，其实也不怎么痛，只是看着吓人。”王林道，“你看我的肩膀，都能动了，也没伤筋动骨的。” “你要是伤了筋骨，那我不得愧疚死？”李文娟道，“姐夫，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闯祸了。” 王林道：“你很懂事，只不过那种事，谁也说不定会碰上，是不是？” “姐夫，你痛不痛？”李文娟轻轻的帮他揉着。 “不痛。”王林道，“你手太凉了，你快穿上衣服。我喜欢温暖的手帮我按。” “哦！”李文娟连忙穿上了衣服裤子，然后跪坐在王林身边，帮他按肩。 “好了，够了。”王林说道。 “再按一会儿。”李文娟不让他走。 “你姐也是气急了，这才打你骂你的，你别介意啊。” “我知道了。她是我姐，我还能怪她不成？其实我哭，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你哭，姐夫，你对我真的太好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另外一个男人，像你这样对我好了！” “怎么会呢？你以后会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王林温声一笑，“你的爱人肯定会对你极好的。” “我不要爱人，我只要姐夫！” “傻孩子！姐夫不能陪你一生一世的啊！你终究是要嫁人的。” 李文娟再次泪崩。 她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吻他为她受的伤，吻他的脖子。 王林刚开始还没什么，但很快感觉到了她的异常。 “文娟！”王林连忙起身。 李文娟却跟着起身，一把抱住他，不放他离开。 同时，她的吻有如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脸上。 王林左臂无力，扳不开她，只能任由她亲了一阵。 “好了，文娟，”王林哭笑不得的道，“姐夫感受到你的歉意了，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变成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睡了吧！” 他右手用了点力气，将她推开，转身出了门，带上她的房门。 王林回到卧室。 李文秀道：“好些了没有？明天再叫那疯丫头帮你涂药。你也是的，你护着她干嘛啊？你的命，比她金贵多了！” 王林皱眉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她可是你亲妹妹！” “她是我亲妹妹！你还是我爱人呢！她以后是要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老婆，要是嫁得近，一年还能多来往几趟，要是嫁得远，嫁到香江、外国去呢？几十年也未必能见上一回面了！你却是我终身的依靠！你说是你重要？还是她重要？” 王林知道，李文秀是一个极其冷静、看透了世情的女人，在亲人、亲戚的关系上，她比谁都拎得清楚明白。 也正因为如此，李文秀一旦认定这个家，那她对这个家的忠诚和付出，就是全部的。 她说的话，又何尝没有道理？ 世间的姐妹、兄弟，各自为家以后，还有多少人是可以亲密无间的？有些人之间，相处得连陌生人都不如。 王林道：“好了，我知道了。睡吧。” “嗯。我们换一边睡，你侧着右边帮我暖腰。” “好。” 李文秀吻吻他的唇，说道：“你是个有家的男人，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为了这个家，你可不能出事，你也不能受伤。明天我做几个好菜给你吃，好好补一补。” 王林拥抱着她：“好。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快睡了。” 李文秀翻过身，用背紧贴着他的肚皮，两人相拥而眠。 一觉醒来，王林觉得手臂好多了。 昨天晚上，两个女人帮他按摩过了，效果显著。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李文娟拿着药瓶过来了。 她第一次起得这么早。 “姐夫，你别起床，你趴着，我给你涂药。”李文娟的声音，变得温驯无比。 王林笑了笑：“你起这么早？你看看你眼睛，跟个熊猫一样的了。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嗯，我睡不着。” “你年纪轻轻的，你想什么呢？” “想你。” “……” 王林趴着，让她按摩肩伤。 堂姐王琳一早就过来了，笑道：“我弟回来了？” “嗯！回来了。” “难怪你昨天晚上没去我家了！”王琳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王林的伤，震惊道，“弟，你这是怎么了？” 王林苦笑一声，心想不就挨了一棍子吗？闹出多大动静来了？ “姐，我没事，受了点小伤。” 王琳走了进来，低头看看他的肩伤：“这还是小伤？我看你伤得蛮重呢！” 李文娟帮他按揉着，说道：“姐夫这里，挨了别人一棍子。” 王琳惊呼道：“谁打的啊？报警抓他啊！这还了得？” 王林道：“姐，你别一惊一乍的了，这是在庐州发生的事，早过去了。我们也没有吃亏，把那两个人打得够惨！” 王琳道：“哎哟，你小心一点啊！我们王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还好文秀怀上了，要是个男孩还好，要是个女孩呢？” “姐，你说到哪里去了？”王林笑道。 “我说的没错啊！我爸和你爸是两兄弟，我爸只生了我一个女儿，你爸也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可不是王家的独苗苗吗？你可不能出事啊！” “好了，我知道了。姐，你比我妈还啰嗦！” “你妈要是在，看到你受这么重的伤，只怕比我还啰嗦！” “……” 王琳道：“文娟，你歇会，我来帮他按一会儿。” 李文娟道：“琳姐，我不累。你怀着孕呢，别摸这药，也不能用力。” 王琳只得作罢，出来和李文秀聊了几句便过去了。 王林起床，穿上衣服，见李文娟怔怔的看着自己，笑道：“怎么了？” 李文娟摇了摇头：“没什么。” 王林道：“你要是没睡好，就多休息一天，今天在家补补觉。” 李文娟羞涩的低下头：“我没事。我等下就去上班。” 她甩了甩及腰的秀发，转身出去了。 王林出来洗漱，吃早餐。 李文秀做了一碗燕窝粥给他喝。 王林道：“我喝不惯这个，这是给你喝的。” 李文秀道：“喝不惯你也得喝！你受这么重的伤呢！不得补回元气啊？” 王林只得硬着头皮喝了。 不一时，王琳和周粥都过来了。 周粥看他的眼神，明显有些不一样，却什么也没有说。 “顾清雨跟你去西安了？”王琳问道。 “嗯，一起去的。”王林道，“她是想去采访路遥同志的，结果我们和路遥同志完美的错过了！” “她没跟家里说？” “啊？那我不知道啊！”王林倒是一怔，“她没说吗？怎么了？” 王琳道：“他家里人把电话都打到我家里来了，问我家要人呢！你说稀奇不稀奇？” 王林笑道：“人家只是问问情况而已，你想太多了吧？哪里就问你家要人了呢？” “反正我就是这么感觉的。”王琳看了一眼周粥，有些话就不好意思当她面说出来了。 王林道：“顾清雨是个很独立自主的女人，她现在一个人住在电视台的宿舍。” “是吗？她不住在家里啊？她一个人住？” “嗯！” “这就难怪了！她出去好几天，她家里人找不到她，就到处打电话找人。你说这女人也真是的，出去玩就玩呗，你总得告诉家里人一声吧？这是没出事，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家里人上哪里去找她？” 王林道：“行了，她这不是回来了吗？” 王琳冷笑一声：“幸亏是回来了，不然我家的人，都成拐骗女性的嫌疑犯了！” 王林知道，堂姐这是要讽刺周军呢！ 其实王林比谁都清楚，顾清雨和周军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猫腻。因为顾清雨那样的女人，还真的瞧不上周军。 不是说家世门第，而是学识、才华、谈吐，一切的一切，总而言之，周军不是顾清雨的菜。 顾清雨是个完全独立的人，有自己的事业和收入，也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在婚恋大事上，她没必要迁就，也没有必要将就，她是宁缺勿滥的人。 王林洗了手，和她们下楼来。 李文秀问道：“田姐他们今天跑不跑国库券？” 王林道：“跑啊，今天都周二了，这个星期眼看也只能跑一趟了。下周再跑两趟，就要放年假了。年前顶多也就跑三趟。你到厂里报个到，我就回来一趟，先把钱给田姐他们。” 李文秀道：“你是打算全部换1988年的国库券？那万一滞销怎么办？” “呵呵，不可能！”王林自信的回答道，“顶多就是少赚一些，绝对不会砸在我手里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到了厂里，李文秀和王琳去车间。 李文秀的肚子，是真的大了起来，圆圆鼓鼓的，颇具规模了。 “看不够？”周粥幽怨的说了一句。 王林把目光从妻子身上收回来，笑道：“我看她肚子呢！周粥，你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要是怀上了，那这会都差不多要生了吧？” 周粥俏脸黯然，说道：“过去的事，再说又有什么意义？” 两人上楼，来到王林办公室里。 周粥低声道：“我听嫂子说，你受伤了？伤得还挺重？怎么回事啊？” “没事。”王林甩了一下胳膊，“你看，都快好了。” “让我看看。”周粥说道，“伤在哪里了？” “真没事。” “是不是不能让我看？” “能！能！”王林指了指左肩，“这边，衣服有点多，我就不脱了。” 周粥走到他身后，伸手抚摸他的左肩。 王林下意识的颤了一下。 周粥以为，他是痛到不能碰，不由得潸然泪下，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 第260章 王总万岁！ 门外传来脚步声响。 周粥针扎似的，马上离开王林的身子，转过背去，双手擦了擦脸上肆意纵横的泪水。 陈小希笑着走了进来：“王副厂长，你回来了！我又来得比你们晚！周助理好！” 周粥嗯了一声：“你好。” 然后，她撇着头，飞快的出去了。 陈小希也没留意周粥的异常，说道：“王副厂长，我去打开水。” 王林道：“等等，小希，这几天厂里没什么事吧？” 陈小希道：“没什么大事。你不在，该处理的报表和事务，我都请周助理帮忙处理好了。这几天的报纸，我都按日期放在报架上。” “好，那我先走了，我有空再过来，这边你帮我盯着啊，事有疑难问周粥！” “你又不坐班啊？”陈小希无奈的问了一句，打从她来到这办公室，就没见王林来坐过几天班。 “呵呵，我有事。”王林摆了摆手，转身走了出来。 放眼整个申纺厂，还有谁活得有王林潇洒呢？ 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翘班。 因为他可以找借口说是去了白厂。 而白厂的人以为他在蓝厂。 谁也管不着他。 他本身就是副厂长，能管他的，也只有周伯强等少数几个厂领导了。 而周伯强从来不管他的！ 王林是申纺厂的自由人。 “王副厂长！”周粥在厂办喊了他一声。 王林脚步一拐，走了进来：“嗯？” “这是年终物质发放表，请你过目。”周粥拿出一叠厚厚的表格来。 “我哪懂这个啊？你看着办就行了。”王林说道。 “你是管后勤的副厂长，得你签字呢！”周粥拿起钢笔，拧开笔帽，递给他。 王林接过笔，问道：“周厂长看过了吗？” “周厂长说了，等你签了字，他再过目。” “厂委领导看过了吗？” “你先签字，周厂长签字，再报厂委领导。” “发放的是什么物质？” “每个职级的物质都是不相同的，这上面都写着呢，我弄了好久了，你好歹看看吧？”周粥拍着表格。 王林呵呵一笑：“不用每页都签吧？” “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你不看看啊？出了差错，你可要担责的。”周粥道。 “你做事，我放心。”王林潇洒的签下自己的大名，放下笔就走。 “……” 王林下楼来，开车出厂，门口的门卫向他的车子敬礼。 回到家里，王林开门进屋，等了不大一会儿，田晓青他们就来了。 王林点好钱，交给田晓青：“也不用带多了，就带一百万吧！我估计你们这一趟能兑换完这一百万都不错了。” 田晓青笑道：“那我们兑换完了再回来。” 王林点点头：“也行，反正这个星期，你们也只能跑这一趟。记住了，不能去东北，那边的雪，已经有一层楼那么高了！” 吴大壮笑道：“我还真想去见识、见识，直接可以在雪地里玩地道战了！” 罗伟也是跃跃欲试：“想想也挺好玩的。” 王林道：“等跑完下个星期，我放你们的年假，让你们休息到元宵节！到时你们想去哪里玩，都随便你们！对了，年终奖，你们想要什么？我好准备准备。” “我们还有年终奖？”吴大壮哈哈笑道，“我想要台录像机！” 罗伟道：“吴师傅，你可真敢开口，录像机要三千多块钱呢！我能有一台国产的彩电就知足了！” 王林笑问道：“田姐，你的愿望呢？” 田晓青扑哧笑道：“愿望？许一许罢了，你还真能帮我们都实现？嗯，我想要一台小车，面包车也行啊！我的驾照都要发霉了，也没车子开！” 三个人说着自己的心愿，然后哈哈大笑。 王林倒是一讶：“田姐，你有驾照啊？” 田晓青道：“有又有什么用？一直也没买车。” 王林呵呵一笑：“你也有钱买车了吧？只是你舍不得买，你的钱是要留着当嫁妆的吧？” 大家又笑了。 田晓青抿嘴笑道：“年终奖而已，你看着给呗，每人发一套衣服也行，是不是？” 吴大壮道：“就是，干脆，你给我们统一发套新年衣服得了，我们反正也要买的，也能省几十块钱不是？申纺厂发的年终福利，也只不过几十块钱的物质而已。” 罗伟道：“最好是羽绒服！” 王林笑道：“行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送你们去机场？” 田晓青道：“不用，这点钱，我们随便拎过去了。” “那行，祝你们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好，我们走了。”田晓青等人提着皮包出门去了。 王林坐在沙发上，抽了两支烟，进屋拿了些钱出门。 他来到白厂的时候，金悦已经恭候他多时了。 金悦已经知道王总回来了，一堆事等着向他汇报呢！ “王总好！”小姑娘每次见到他，真是喜气盈盈的，这种积极的心态，也能感染王林。 “你好。”王林点点头。 “王总，邓总去广州了，说是要小年前才能回来。” “我知道了。”王林道，“他打过我的寻呼，跟我谈过这事。这也是我交待给他的重要任务。” “邓总在财务支了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哪够啊？这个邓大宝！肯定又是去两块钱一天的住招待所！”王林笑着摇了摇头，“关于年终奖，你有什么想法？” 金悦笑道：“王总，我们的年终奖，不是在申纺厂那边一起领吗？” “申纺厂是申纺厂的。卫生巾厂是卫生巾厂的！” “那我们可以领两份年终奖？” “嗯，今年应该是可以。但以后可能只能领一份了。”王林道，“你们今年既在申纺厂上过班，也在卫生巾厂上过班。所以可以得到两份。” “太好了，那我们发什么物资？不要再发开水瓶了！家里好几个了！” “哈哈！那你说发什么？” “发现金最实惠了。现在只要有钱，基本上什么物资都能买得到。” “那你说，发多少钱合适呢？” “二十块钱？” “就这要求啊？” “二十块钱也不错了啦！总比发一堆没用的物质强。都可以买十斤肉了！” 王林微一沉吟，问道：“你的工资是多少？” “135块钱一个月。” “那就给你发135块钱的年终奖。” “啊？我没听错吧？真的啊？那我太高兴了！谢谢王总！王总，其它人呢？” “其它人的月工资是多少，咱们就发多少钱的年终奖，总之就是奖励一个月的工资。” “等于是每个职工，多发一个月的工资？” “对！”王林道，“全部发现金！” 他翻了一下桌面上的日历，说道：“嗯，下个月，二月五号是除夕。咱们这样，二月一号，我们就把元月份的工资、奖金，还有年终奖，全部结算完，发到每个职工的手里，让大家手里有钱过一个好年！” “王总！你真的太好了！”金悦有些感动的说道，“我们跟着你做事，真是跟对了人！” 王林笑道：“你通知财务部的人，这个月的31号，所有人加班加点，把工资奖金算完了再下班，那天是过小年，但是没办法，为了全体职工，只能辛苦他们了。好在咱们厂现在职工不多，结算起来也很快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金悦道：“好的，王总，大家肯定都愿意加班！蓝厂那边呢？” 王林道：“那边我自有安排，福利和这边是一样的。沈校长呢？” “她在二楼训练室吧？我去喊她？” “不用，我下去找她吧！你去忙吧。” “哦，好的。对了，王总，我还有工作要汇报哩！” “不着急，我今天一天都在这边。” “那好吧。”金悦喜滋滋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的大办公室里，响起地动山摇一般的欢呼声。 王林走出办公室时，所有人都朝着这边喊：“王总好！王总万岁！” 王林呵呵一笑，朝他们摆了摆手：“低调！工作！” 大家这才笑着坐下来做事，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掩饰不住得意和高兴之情。 王林下到二楼，听到缠绵悱恻的小提琴《梁祝》曲调。 他走到训练室门口，推门进去。 门一打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王林关上门。 沈雪和赵百灵等人都在训练。 看到王林进来，沈雪嫣然一笑，但并没有停下舞步，直到一曲跳完，这才走过来。 在空调房里，她可以穿着单薄的紧身衣练舞，绰约多姿的身材，被包裹得一览无遗。 “你肩膀怎么样了？走，上楼，我给你涂药。”沈雪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别着急，我好多了。”王林道，“跟你商量个事。小百灵艺校和剧场的年终奖，你打算怎么搞？” “年终奖？我没考虑过这个耶！”沈雪笑道，“我们还有年终奖吗？” 王林笑道：“当然要有年终奖啊！” “那你决定好了。”沈雪道，“我无所谓啊。” “你当然无所谓了！多少人就盼着这点钱过年呢！” “那发现金？三十？五十？” “发一个月的工资当年终奖，你觉得如何？白厂和蓝厂，都是这么做的。” “哦，那当然好了！”沈雪问道，“那带班老师呢？他们并不算是职工。” “带班老师的工资，就以120元的标准发放。” “好啊，这是福利，他们当然巴不得了！那我也有？” “你当然有啊，你的年终奖是我。” “噗嗤！”沈雪扶住他的手，笑得花枝招展。 王林道：“你安排财务结算一下，在二月一号的时候，就把这个月的工资，随同奖金、年终奖一并发下去，大家等着钱买过年物资呢！现在物资这么贵，我估计很多职工家里都没有余钱过年。” 沈雪道：“我们这边很容易结算。职工和带班老师加到一起，也没有多少人。” 王林道：“行，反正交给你了。” 沈雪道：“我也有个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你过年要去乡下陪奶奶？” “那倒不是。我当然是在这边陪你过年啊！” 王林听到这话，倒是一愣，心想那我就分身乏术了啊！ “沈雪，你过年还是去陪奶奶吧！你都多久没见过她老人家了？我们年轻人，来日方长！”王林委婉的劝道。 “嗯，再说吧！也许我奶奶想回城里来过年呢？”沈雪全然不知道王林在算计她过年的时间。 王林道：“你刚才说什么事？” 沈雪道：“付美芳和秦建波，定在这个礼拜天结婚。” 王林道：“关我什么事？” 沈雪道：“她好歹也和我同事一场，我们去出席一下他们的婚礼吧？” 王林皱了一下眉头。 不管是付美芳，还是秦建波，王林都没有好感。 沈雪拉着他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去一下好不好？我们团里的人都要去，我们要是不去的话，太说不过去了。” “那你去，我不去。”王林说道，“该随多少礼，你随一下就好了。” “可是，我想你陪着我去。”沈雪撒起娇来。 王林道：“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他俩。这婚姻能不能走长久，还是个未知数。” “那我们不用管。哪怕他们今天结了，明天就离呢？我们只是尽到自己的礼数罢了。这也是我们团里的传统，不管谁结婚，全团的人都会去的。” “还好你们团里人数有限，要是像我们申纺，几十万人，全部都来的话，哪家饭店坐得下？” “咯咯！那不同的嘛！”沈雪笑道，“付美芳和我都是一团的，如果不在同一个团也好些，不去也就不去了。” “行吧，我看看有没有时间。你也知道，年底了，我忙得很。”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没说定！我是说不一定！” “行了，你别就傲慢了！你礼贤下士怎么了？人家秦建波也想结交你的。” “呵呵！我高攀不上！”王林冷笑一声。 沈雪拿外套披上：“走吧，我给你涂药去。” 赵百灵喊道：“沈雪，你不练了？” 沈雪道：“我等下再来！你们先练着！我和王林有事！” 王林和她回到三楼，进入她的房间。 沈雪把门反锁了，打开空调，让他脱了上衣，然后取来药酒帮他按揉。 “的确好多了。”沈雪道，“按着还痛吗？” “一点点了，不怎么痛。” 等她按了十来分钟，王林转过身来，一把将她抱住。 “大白天的，你要干嘛？你肩伤还没好利索呢！”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 第261章 算总账！ 晚上，王林回到家里，和李文秀谈到年终奖的事。 “厂里就发些物资，不过这次的物资很接地气，”李文秀道笑道，“发八斤猪肉，八斤油，八尺布。三个八！” “呵呵，不错了，比上不足，比下有足。”王林笑道，“有些效益好的企业，都开始发五个八、八个八的物资了。” 李文秀道：“其它厂，说是五个八、八个八，也就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八块肥皂、八块毛巾之类的。我们工段长可以多得一个脸盆。你这个副厂长，东西肯定更多。”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们服装厂怎么发年终奖金啊？” 王林道：“每人多发一个月工资，也就是说，年底发双薪。” “多发一个月工资？那我可以领到四百块钱？”李文娟哦耶一声，“太棒了！” 李文秀讶道：“你们发双薪？直接多发一个月工资？那、那比我们厂还好？” 王林笑道：“如果是从申纺厂分流出来的职工，像陈小希他们，每个人还可以领到申纺厂的年终福利呢！” 李文秀惊讶的道：“两边都能领？这太不公平了吧？没必要吧？” 王林道：“我就是要让申纺厂所有人都看看，分流到我工厂里来的工人，并不是下放，也不是他们被挤压出来了，而是高升了！他们的工资水平，就是要比申纺厂高！” 李文娟笑道：“我知道了，姐夫，你这是想吸引更多的人才到咱们这边的厂里来！” 王林点点头：“文娟，你真聪明！我就是要达到这个效果。明年将是我们卫生巾厂、服装厂大干特干、辉煌发展的关键年份！人才对我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到社会上招不到高学历的人，就只能从申纺厂寻找突破。怎么吸引更多的人才过来？当然是更高的工资和福利待遇。” 李文秀道：“直接发双薪，那也太多了吧？这得发出去多少钱啊？” 王林道：“双薪只是最基本的操作，还有绩效奖金呢！不给职工好处，又要职工卖命？那不实现。” 李文娟问道：“姐夫，绩效奖金怎么算？” 王林道：“这个有些复杂，每个厂的计算标准不一样。就以卫生巾厂为例。刚开始一个多月，销量是有限的。但后来我曾定下目标，未来一个年度，我们要销售十亿片的卫生巾。平均每个月度，就要销售八千三百多万的卫生巾。” 李文秀问道：“那这个目标，达到了吗？” 王林笑道：“刚开始我也以为这个目标很难达到，不过幸好，广州那边从我们厂里拿走了四千多万片卫生巾的数量，所以，这个月度的目标，我们顺利的超额完成了！达到了一亿片的出货量！” “一亿片？那可以赚200万啊！”李文秀对卫生巾的利润也是清楚的。 王林笑道：“准确一点说，制定目标以来的第一个月度，我们赚到了250万！卫生巾厂压缩了成本控制，每一片卫生巾，我们可以赚到2分5厘的利润。而且我们厂今年是有减免税优惠的！” “一个月赚到了250万？这利润可以啊！比你买卖国库券更赚钱呢！” “国库券生意现在也不太好，不过我资本雄厚啊，我拥有大量的资金，这是别人不能比拟的。每跑一趟，他们也帮我赚到了十万左右的利润，每周跑两趟，每个月下来，也有八十万左右。”王林心里当然是有一本账的。 李文秀抿嘴笑道：“你真厉害！” 李文娟道：“姐，你才发现我姐夫厉害啊？你嫁了个宝贝男人！你一个月才赚多少钱？你能和我姐夫比吗？” 李文秀道：“我早就知道他厉害了！” 李文娟道：“是吗？我不知道，以前是谁成天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来着？” 李文秀咯咯笑道：“这就是我教育得好，王林，是不是？要不是我逼你一下，你能有这么高的成就吗？” 王林淡淡的道：“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李文秀亲热的挽住他的手臂：“怎么了？你还不高兴了？我脸上贴了金，还不是你给我贴的？” 王林摸摸她的脸，说道：“好好好！是我给你贴的金！” 李文娟坐在王林右手边，也学她姐，挽住王林的手臂，笑问道：“哎，姐夫，那咱们服装厂的效益呢？你算出来了没有？” 王林道：“你是旗舰店的主管，你们店里一个月的销售额，你算了没有？” 李文娟道：“我还没算呢！” 李文秀道：“她成天就想着玩，哪里用心工作了？” 李文娟道：“姐，这不还没到年底吗？到了年底，我会算的啦！” 王林道：“除了刚开业那几天，我们的服装卖得比较好，其它日子的营业额，都是比较平均的。” 李文娟道：“是的哦，开业那天的销售额，真的是我们卖得最多的一天了！” 王林道：“而且现在是冬季，卖的都是价格高的冬装，销售额高一些也很正常，过了冬天，马上就是淡季！那个时候，销售额还会下滑严重。可以这么说，两个换季的销量，就要撑起一年的开支和利润！” 李文秀道：“我们是自产自销，利润还是蛮大的。” 王林道：“但我们是微利销售，净利润只有35%左右。” 李文秀笑道：“这已经很不错了！这么算起来，服装卖场开业的第一天，卖出去200万，那不是赚了70万吗？” 王林笑道：“是啊，可惜，那只是一天的辉煌！” 李文娟道：“我们旗舰店，现在每天的销量倒也稳定，每天都有三到五万的销售额。” 王林道：“其它店就只有一两万的销售额，有时甚至只有几千块钱！所有卖场，每天加起来，我们能销售十几万吧！反正这两个月下来，我们服装卖场，也赚了350万左右！”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啊？我们来算算账吧？” 李文秀道：“你姐夫有多少钱，跟你有什么相关？这笔账，要算也是我们算！” 李文娟道：“姐！我也是这个家庭的一员！我跟着高兴、高兴不行吗？姐夫，你说，我是不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王林笑道：“是，你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李文娟笑道：“还是姐夫疼我！” 王林道：“不用算了，我都算过了。在投资完白厂和蓝厂以后，我手里就只剩下200多万的现金，那都是用来买卖国库券的。卫生巾厂这几个月来，赚了差不多400万。服装这边赚了350万。不过之后又加了一些投资。卫生巾厂，申纺厂要分四成的利润，留给我的是240万。” 李文娟道：“姐夫，你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开厂呢！凭什么给申纺厂分这么多钱啊？” 王林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借国企的东风！多少人想借都借不到呢！服装的利润，得分成两部分来计算。服装厂也有申纺的股份，但卖场都是我自己的。我刚才算的350万，是指我从工厂、卖场获得的总的利润。” 李文秀道：“那服装厂的出厂利润高不高？” 王林道：“工厂的净利润，不算太高，能有10%吧！” 李文娟道：“姐夫，那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王林道：“你别急啊，我这不正在算呢？然后，再加上这几个月国库券的利润，我这一年忙下来，现在手里还有1000万左右的现金，再加上两家工厂、卖场！” 李文娟兴奋得俏脸粉红：“哇噻，姐夫，1988年，你赚了一千多万啊？” 王林道：“加上所有的资产，1500万左右吧！” “天哪！”李文娟一蹦三尺高，“我只知道你有钱，但从来不知道你有多少钱！今天这一算，你是千万富翁了啊！” “你激动个啥？”李文秀一脸幸福的看了妹妹一眼，“这是你姐夫的钱，又不是你的钱！” 李文娟甜甜一笑：“姐夫的钱，就是我的钱！” 李文秀道：“你想得美！” 王林压了压手，笑道：“低调！低调！” 李文秀道：“是得低调！你本来已经很招人嫉妒了！你知道吗？别人要是再知道你有这么多的钱，指不定怎么样你呢！” 王林道：“我跟你们说啊，我有多少钱，这个事情，我们三个人在家里讨论一下就算了，我想瞒你们也是瞒不住的。但是，这个事情，不可以对任何人说起，就算是我姐，你们也不能说！” 从最开始的国库券买卖，到后来开卫生巾厂，再开服装厂，李文秀都是知道的，他有多少钱，李文秀也经常私底下和他计算。 所以，他想隐瞒是不可能的。 李文秀听到他算出来的总账，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她心里也有一本账，她大概知道王林有多少钱。 李文娟就不同了，因为她活得单纯，平时从来不算账，也不知道姐夫到底有多少钱，这时听到1500万资产的数额，自然一惊一乍的了，当即笑道：“我知道，财不露白！” 王林道：“财不露白，富不露相，贵不独行。文娟，这句话，我是专门说给你听的，你没什么钱，却又喜欢显摆！这样子很容易招来忌恨和灾祸。真正厉害的人，都是隐功藏拙的。” 李文娟道：“好啦，我知道了！姐夫，你有这么多的钱，我怎么没看到钱啊？你藏在哪里了？” 李文秀扑哧笑道：“一千万呢，全堆在家里啊？你傻不傻！当然是存银行了！你姐夫现在有两家工厂，工厂的钱，都是走账面的！” 她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王林，你真厉害！” 王林呵呵一笑：“一千万而已！够干嘛的？连一条好的生产线都买不起呢！我们还需要努力啊！我们在西安住的那家香格里拉金花饭店，人家在我们国内，已经投资好几个亿了呢！” 李文秀道：“不要和他们去攀比，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王林道：“这一次国家放开1988年国库券的交易限制，我打算多囤一些，能囤多少是多少，到时肯定能大赚一笔。” 李文秀道：“你要囤几百万啊？” 王林道：“有何不可？国家发行的1988年国债，总发行量达到了80亿呢！今年以前，我国国债的发行，都是采用行政分配方式。今年，财政部首次通过商业银行和邮政储蓄柜台销售了一定数量的国债。我这几百万，放在我家里当然多，但放到整个国家层面，也只是九牛一毛。就算我买上一千万，也算不了什么！” 李文秀道：“国家这么缺钱吗？每年发行几十亿的国债！” 王林道：“慢慢会好起来的！现在国家鼓励国库券的买卖交易和流通，就是为了把这个市场做活，也等于是充分利用民间的资金，来替国有银行分担债务。” 李文秀道：“所以，你才能得到领导的关注和重视，因为你为国家做出了贡献！” 王林笑道：“人家只是想树一个典型，而我正好成了这个典型！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别人看到我炒作国库券发了财，自然而然就有更多的人涌入进来。但是，这一行并没有想象中容易做，还得看自身的实力！任何一个行业，有赚钱的，也有陪跑的，更有亏钱的。我的账算完了，算算你们的账吧！这一年下来，赚了多少钱啊？” 李文秀红了红脸：“我能赚多少钱啊？我就一份死工资。” 王林道：“服装作坊不是一直开着吗？” 李文秀道：“这个账都是一清二楚的，每天进账多少，我都记了下来，赚了有五万块钱吧！” 王林道：“也不错了！比你上班赚得多。” 李文娟道：“姐夫，我也想赚钱！我也想有自己的事业！你也给我一行生意做吧？” 李文秀道：“你一个小孩子，要做什么生意？你现在过的生活还不好？一个月有几百块钱的零花钱，你姐夫还时不时的给你钱花！你还不满足呢？” 王林笑道：“文娟，你就在卖场，好好学习，提高自己的能力。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文娟嘟起小嘴道：“好吧！” 李文秀问王林道：“你今天晚上不出去了吧？” 王林看看时间，心想自己白天陪了沈雪一天了，晚上不过去也行，便道：“跟你们算了半天的账，都九点半了呢！” 他刚想说不出去了，呼机就响了起来。 第262章 再提离婚！ 王林低下头，看了看呼机。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个时间点，能呼他的只有沈雪了。 “谁啊？”李文秀难得的撒了回娇，“这么晚了，我不许你出去！在家里好好陪陪我吧！” 王林呵呵一笑，取下呼机看了看：“这是谁？我回个电话。” 因为他发现，呼他的，并不是办公室电话，留言也不是510，而是000，这表示请他回电的意思。 李文秀这才松开了他。 王林走到电话机前，拿起话筒，打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我是王林，你是哪里？”王林问道。 “我在电影院等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林心头一震！ 他淡定的应了一声：“哦，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再见！” 然后，他放下话筒，对李文秀道：“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谁啊？”李文秀问道。 “服装厂车间打来的电话，出了点状况，我马上过去一趟。” “严重吗？”李文秀问道。 “我现在不知道，我过去一趟。你们先睡吧。”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可真忙，半夜了工厂还找你！” 李文秀道：“你以为钱是这么好赚的？他一年赚了1500万呢！你能赚多少？去吧，我等你回来再睡。” 王林来不及多说，转身就下楼来了。 外面风很冷，王林下楼后，紧了紧衣领。 他开着车，来到电影院。 家里有了录相机后，他想看电影就方便多了，加上这一段时间工作十分繁忙，算起来有很久不曾进电影院看过电影了。 凛冽的寒风中，电影院正是散场的时候，一群人从影院走了出来。 王林把车停到一边，四下张望，然后朝那个熟悉的廊柱走过去。 清冷的路灯照耀下，他远远的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倩影。 王林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 周粥穿着一件长款羽绒服，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了起来，拉链拉得很高，围巾把脸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 便是这样，王林也老远认出她来。 “粥粥！”王林笑道，“你不是戒电影了吗？怎么又出来看电影了？还是这么大冷的天！你也不怕冻着了？” 周粥说道：“家里吵得很！我出来躲一下清净。” 王林心想，这倒是奇了怪了，以前都是我姐嫌你弹琴太吵，现在你居然嫌他俩吵了？ “怎么回事？我姐和军哥吵架了？” “哎呀，都是顾清雨闹的！” “怎么又关顾清雨的事了？” “我嫂子今天心血来潮，翻了一下我哥的包，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她从我哥包里，翻出几张顾清雨小时候的相片来了！” 王林倒是一怔，想到上次和周军去顾清雨的宿舍，他们看过顾清雨的相册，里面还有周军和顾清雨合影呢！ “那又怎么样？”王林问道，“你哥为什么把顾清雨小时候的相片放在包里？” “我哥也是个傻瓜！他说是回家里收拾旧东西，把以前的一些老相片给拿了过来，结果就放在包里，忘记拿出来了。他要是主动拿出来，反倒没什么。今天被嫂子翻出来，这性质就不一样了，感觉我哥是故意放在里面，上班时间偷偷拿出来看似的！” 王林忍不住笑出猪叫声，或许，周军就是故意的呢？ “你还笑！”周粥轻轻打了他一下，“他俩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呢！我哥都差点要跪搓衣板了！” “那你也是个人才，你不在家里劝架，你还有心思跑出来看电影？” “我也没看电影，就是出来走一走，走到这里，忽然就想你了。就打你的呼机看看，谁知道你真的出来呢？” “你约我，我能不出来吗？” “是吗？你就不怕你家李文秀吃醋？到时罚你跪搓衣板吗？” “为了你，我愿意。” “呵呵？是吗？”周粥冷笑一声。 “这里太冷了，上我车里说话。”王林伸手来拉她。 周粥身子一扭：“你别跟我拉拉扯扯的，小心被人看到。你现在是王副厂长，厂里的大红人，大家都认得你呢！” “那你跟我来，上车说话。”王林真的觉得冷，感觉手脚都冰凉的了。 周粥见他鼻子都冻红了，便伸出双手，握了握他的脸：“真冷啊？我怎么不觉得？” “你包裹得跟个棕子似的，当然不冷了。”王林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别摸我。”周粥抽出手来，“你肩伤好些了吗？我也不敢去你家，怕你家那位吃醋。你今晚也不来我家，我只好喊你出来问问情况了。” “好多了。”王林道，“不痛了。” “我担心你一天了，这一天了，你也不来办公室里。” “呵呵，我在白厂那边呢。”王林笑道，“你还是关心我的，这让我心里很高兴。” 周粥羞涩的一笑，说道：“你去劝劝你姐吧！她这醋意也太浓了。我哥真不是那种人。” “不用劝，说不定他俩现在早就好了。我姐的脾气我知道，她和军哥闹，其实也就是刷刷存在感，你知道的，一个女人怀了孕，安全感是会降低的。” “两个人结了婚，是不是都这样吵啊？你和她吵吗？” “天天吵，隔一天不吵，我都觉得不正常。” “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世间就没有不吵的夫妻。哪怕再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也会吵架的。来，到车上说。” “嗯。” 两人上了车，瞬间暖和多了。 周粥解开了围巾，露出白里透红的脸蛋。 王林握住她的手，默默的看着她。 周粥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王林呵呵一笑：“明知故问！” 周粥用右手轻轻打了他手背一下，娇嗔的道：“你胆子可真大！” “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王林道，“我一向胆子大。” 周粥呼吸一紧，说道：“你别误会了，我喊你出来，是想关心一下你，因为我看你伤得挺重的。我可不是想和你怎么样！你现在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抽出了手。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把手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说道：“真香！” 周粥娇俏的一笑：“你要不要这样啊？无聊！” “我们好久没一起看过电影了。”王林看着电影院。 电影散场了，人走坪空。 他的车停在黑暗中，也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存在。 周粥想到以前一起的甜蜜情景，不由得轻轻捏紧了粉拳，扭过头去，强忍住泪水不掉落下来，说道：“你还有空看电影吗？我看你每天都忙得很。”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王林试探的问道。 周粥轻轻摇头：“我知道你没事也就放心了。我们回家吧。” 王林再次去捉她的手。 周粥忽然问道：“你和她，还会离婚吗？” 王林的手，顿时停滞在半空中。 “你和她，是不是不会离婚了？”周粥追问一声。 “我不知道。”王林掏出烟来，点燃了一支，缓缓吸了一口。 “你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吗？” “感情？我不知道我和她之间算是什么感情。”王林皱了一下眉头。 “那你还和她怀孩子？” “李文秀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有一次我喝多了酒，第二天醒来，她硬说我欺负了她，我当时脑子也有些断片，记不太真切，就信以为真了。” “然后呢？” 王林难得的红了脸：“你知道的，男人对美女的抵抗力都比较低。那个时候，你和我分了手，我想着和她反正有过一次关系了，多几次也无所谓了吧？结果第二次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才是她真正的头一回！” “……”周粥怔忡，她相信他的话，因为他没必要撒谎，而且这种事很符合李文秀的作风！ 王林道：“就这样，她就怀上了。你要说两个人天天在一起，不会产生一点感情，那也不可能是吧？何况有过肌肤之亲了呢！她当初说，她愿意跟我离婚，但要求我送她一个孩子。可是，真有了孩子以后，你要我跟她提离婚，我又开不了这个口。而且最近发生了多少事啊，我被提为副厂长，又被评为杰出青年。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是离婚，得产生多大的影响？” “所以呢？你并不爱她，是不是？” “我说不清楚。男人对女人的心思，是很复杂的。” “哪怕不爱，但你也舍不得撒手，因为她是你的女人了。就像我一样？你未必是真的爱我，只不过因为我们有过关系了，你心里舍不得。” “那不一样！”王林道，“我们之间……” 周粥凄然一笑：“算了，不说了，我真傻！居然跟你讨论这些问题！能有结果吗？我们回家吧！时候也不早了。” 这真是一个无解的结啊！ 王林微微一叹，摇下车窗，把烟头丢出去，开车回家。 到了楼道，王林送她到家门口，说道：“我进你家坐会。” 周粥道：“我们一起进去？你确定？” “怕什么？你是我妹妹呢！”王林沉声道，“你非得跟我分这么清吗？” 周粥便不再说话，打开门进去。 周军和王琳还没有睡，正在看电视剧。 周粥讶异的看了王林一眼，低声笑道：“你真是神算子，他俩真的没吵了。” 王林呵呵一笑。 “咦，弟，你来了。”王琳问道，“你伤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王林走过来坐下。 周粥给他端了杯茶过来。 王琳道：“弟，你来得正好，我们把账结一下。年前，我把钱先退回来，明年我再给你帮我赚钱。” 王林笑道：“好啊，我早就帮你算清楚了。你当初给我的是5万块钱的本钱，两个半月，我给你赚到了12万块钱，总共是17万。” “赚了这么多吗？”周军吃了一惊，“这也太赚钱了吧？” 王林笑道：“钱滚钱，利滚利，就是这么赚钱。” 周粥也震惊道：“天哪！你这简直是暴利啊！” 王林呵呵一笑：“其实，你们要是不急着用钱，现在用来收购88年的国库券，到明年再卖出去，肯定还能赚一笔。17万的成本，起码还能赚个四、五万。” 王琳无奈的道：“先退出来吧！我把他家的五万给还了！” 王林听堂姐的口气，就知道周家肯定又在催问这五万块钱的去向，便道：“行，那我先和你结算了，明年还有明年的赚钱机会，你也不用着急。我现在去取钱给你？” 王琳道：“好。辛苦你了。你给我15万吧！另外的两万，当是给你的辛苦费了。” 周军道：“这是应该的！你也是请人帮你做事，就当抽佣了。” 王林笑道：“我们两家什么关系？我还用得着赚你们的钱？” 他起身回家来。 李文秀果然还没有睡，见到他回来，笑道：“这么快？” 王林道：“就一点事，处理完了就回来了。我姐要结算国库券的钱，我拿钱给她。” “我和你一起过去坐坐。”李文秀也起身。 王林取了17万块钱，找个袋子装了。 “有这么多吗？”李文秀问道。 “我都记着数呢！还能有错？” “你就一点也不赚？”李文秀笑道。 “那是我姐啊，我赚她的钱干嘛？我们又不是没钱。” “话不能这么说，亲兄弟还明算账，谁还嫌钱多啊？你也不能白给他们家打工吧？” “当初我没有钱，我还问周家借过五万块钱当本钱呢！他家多仁义？一分钱的利息都没跟我算！那个时候，我和周军家还不是亲戚关系！我现在赚他家的钱？那我王林成什么人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和周粥的关系好着呢！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我离婚，然后和周粥在一起的！哼！” “呵呵，有意思！”王林把钱袋子往床上一扔，“你既然说到这个事，我们来掰扯掰扯，当初是谁说要跟我离婚的？那个协议书，我还留着呢！我就是怕你到时候胡说八道，把责任都推给我，所以我才留着的！” “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提？”李文秀选择性健忘。 “什么时候的事？也就差不多一年时间吧？是不是？我们是二月份结的婚，现在还不到二月份呢！李文秀，你要是忘记了，我拿出协议书来，请你仔细看看？” 王林越说越来气，冷笑一声：“还有啊，李文秀，你说过的，你怀上孩子，就和我离婚，还有啊，你说孩子归你，你也不分我的钱！现在你孩子也有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婚了？这些话，你还记得吧？也就几个月前发生的事！你认不认？你离不离？” 第263章 女人很可怕！【求订阅】 王林以为，李文秀一定要大发雷霆之怒！甚至会不顾一切的和他吵上一架，打上一架！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家庭大风暴的洗礼！ 然而，李文秀居然不跟他争吵了！ 她也不哭，也不闹，直接转过身，往外面走。 “喂！李文秀！你别走啊！我们把话说清楚！”王林提起钱袋子，追了出来。 李文娟问道：“姐夫，你又和我姐吵架了？” “小屁孩，你别管！这事跟你没关系！”王林冷冷的说道。 李文秀打开门，往外就走。 李文娟瞪了王林一眼：“姐夫，你又凶我！” 王林懒得理她，跟在李文秀身后出了门。 “姐夫，你们去哪里？”李文娟追到门口问道。 “我们去军哥家，你先睡吧！”王林说道。 李文秀走到周军家门口，敲了敲门。 周粥打开门，一见是她，笑道：“你们两口子一起过来的？” 李文秀微微一笑：“是啊。” 王林前后脚就到了，一起进了门。 周军和王琳起身让出沙发，让李文秀和王林坐。 最终，三个女人坐了沙发，王林和周军拖过椅子坐了下来。 王林把钱放在茶几上：“这里是17万，姐，你点点数目。” 王琳笑道：“你点过了，不会有错的。” 她说着，拿出五万块钱来，飞快的点了点数目，递给周军：“这是还你家的钱，你明天就还给你妈！我不欠你家的了！” 周军红了脸道：“你这话说得！我家不是你家？” 王琳道：“不敢！为了这五万块钱，你爸妈说过我多少回了？好像我拿了你家的钱，在外面倒贴野男人似的！要不是我想多赚些钱，我早就还给你们了！弟，文秀，周粥，你们做个见证，这五万块钱，我可是还给周家了啊！” 周军嘿了一声，撇过脸去。 周粥沉着脸，一言不发。 王琳又点出五万块钱来，说道：“这是买车的钱，我家现在有房子，家具电器也齐全，其它的也不缺，文秀说得对，赚了钱就是要花的，所以就买个车吧！买个夏利就可以了。” 王林道：“夏利挺不错的，是最实惠的家用轿车。” 王琳道：“要我说，买辆菲亚特也就不错了，只要几千块钱呢！” 王林笑道：“姐，你说的是菲亚特126P吧？那就是个小土豆！便宜是便宜，空间太挤了！到时你生了孩子，一家三口坐着都嫌挤！买这个还不如买昌河面包车呢！还是买夏利吧！” 周军生怕王琳不许买夏利，连忙顺着王林的话，笑道：“就买夏利，我挺喜欢夏利那个外观的！” 王琳笑道：“要说空间大，买辆天津大发也不错啊！要想发，买大发，发发发！这广告词天天放，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王林道：“大发也不便宜，定价2.8万，都炒作到5万多了！买来开面的又嫌贵，家用又嫌没档次！就买夏利吧！别选来选去的了。” 王琳道：“行，那就买夏利，这五万块钱，就放在这里了，我们礼拜天去买车，弟，你得带我们去，我们也不懂车。” 王林道：“义不容辞啊！” 王琳又点了一遍剩下的七万块钱，说道：“这钱我先存着，过年买些物资、衣服什么的，也花不了几个钱，其它的，等明年我还是交给你帮我打理。不管赚多少钱，反正比存银行好。” “那必须的啊！”王林笑道，“你存银行才多少钱啊？是不是？这几个月，我帮你们赚这么多钱了！” 王琳笑道：“还好，我家里有你这么一个会赚钱的人。要都像某些人一样，只知道把钱存银行，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车啊？你说是不是？” 王林道：“行了，姐，别说了！” 王琳把钱拿进去收起来，对周军道：“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去趟你家，把钱还了？” 周军道：“都几点了？我爸妈早就睡了，明天再说！” “行，那就明天再说。”王琳笑道，“弟，谢谢你了啊。” 王林摆了摆手：“客气什么！” 李文秀道：“我家王林，最是古道热肠，最喜欢帮人了！” 王林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两人坐了一会，也就回家来了。 李文娟已经睡下了。 李文秀来到房里，脱了衣服上床，侧身卧着，也不跟王林说话。 王林道：“你别装哑巴啊！我说的事，你倒是给个态度？” 李文秀还是不说话。 王林道：“怎么了？哑口无言了？说不出话来了？” 李文秀只是装睡。 王林上了床，说道：“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们的事就清楚了？” “我怀孕呢！我们去离婚？你看哪个人敢给我们盖章？”李文秀冷笑一声，“还说你聪明呢！我看你傻得很。《婚姻法》第34条规定，女方在怀孕期间，分娩后一年内或中止妊娠后六个月内，男方不得提出离婚！” “……” 王林还真没熟读过《婚姻法》，被李文秀这话唬得一愣一愣的。 “哟，你没事还研究过婚姻法啊？还研究得挺透彻！” “这算什么？我们女工在车间里，没事的时候，什么都谈，谈得最多的，就是婚姻问题！我不研究，自然有人研究，我听得多了，也就记住了。” “那这规定，是真的？” “你不是挺喜欢看书的吗？你就不能学习一下法律法规？” “我没事看那个干嘛？我发现你们女人很可怕啊！没事闲聊，聊的居然都是婚姻法？” “婚姻法就是用来保护我们妇女同志合法权益的！这是我们的武器！” “哎，不对啊！”王林的脑子，终于转了过来，“是你提出要离婚的！” “我可没说过这话！” “李文秀，你说过的话，你不认账？” “怀孕傻三年，我以前说过的话可多了，我哪里句句都记得？你都记得？那你还说爱我的话呢！你不记得了？” “我说过我爱你的话吗？” “瞧瞧，你也是这样，你也不记得！还怪我！你还没怀孕呢！记性都不如我！” “……” 王林再次郁闷了！ 他在和李文秀的战争中，从来就没有占过上风！ “我有离婚前协议书！”王林祭出终极武器。 “噗嗤！”李文秀居然笑了，“你别现宝了！你真的仔细看过那纸协议书吗？” “我看过啊！怎么了？有问题？”王林思索了一下，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说还完我的彩礼钱，你就和我离婚。” “问题大了！我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说的是，我还完了你的彩礼钱，我就有权提出离婚！听懂了吗？是我有权提出离婚！你没权！” “啊？解释权归你？”王林愣了愣，郁闷的道，“那这协议，跟那些撮把子合同有什么不同？我记得不是这样的，我找出来看看。” “你找啊！”李文秀转过身来，看着他笑，“你快去找！你今天不找出来，你是睡不着觉的。” 王林真的下了床，翻开抽屉来找那纸协议书。 然则，抽屉里并没有。 他又到衣柜里找，也没有找到。 王林打开保险箱找，也没有！ “李文秀，好啊！你早就藏起来了，是不是？”王林冷笑。 “我可没拿你的。那不是你的宝贝吗？是你收起来的！你自己健忘，不记得放在哪里了吧？”李文秀道，“找不到了？找不到不能怪我。你睡不睡？我关灯了。” 王林嘿了一声，只得上床。 “怎么会不见了呢？就算没有那张纸，我们之间的事，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子。”王林道，“不能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吧？” 李文秀靠近他，用自己的腰，紧紧贴着他的肚皮：“别闹了，帮我暖腰。” 王林道：“我跟你说正事呢！” 李文秀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肚子上，柔声说道：“感觉一下吧，你儿子在里面拳打脚踢呢！” “啊？”王林的手，放在她肚皮上，还真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感觉里面有东西在动！ “让我听听！”王林的注意力，瞬间被李文秀转移了。 “你来听听，小心一点，别压着他了。”李文秀躺正了身子，让王林趴在她的肚皮上听胎音。 王林拉起她的睡衣，把耳朵紧紧贴在她肚皮上，听到里面发出咕、咕的响声。 同时，他也能感觉到，孩子在里面的动作！ “这小家伙，已经成形了？” “那当然了，五个月了呢！”李文秀一脸幸福的笑道，“我问过医生，医生告诉我说，五个月大的胎儿，胎长有18到25厘米，胎重约160到300克。他的手指脚趾已经长出指甲，头发眉毛齐备，牙床已经形成，还会用嘴巴吸拇指玩呢。” “300克了？那也才六两重！怎么你肚子这么大？” “这是他的家啊！你住的家不也这么大？不大的话，他在里面怎么活动？” “太神奇了！” “嗯！神奇吧！就你还闹，跟个小孩似的！宝宝都有意见了！” “我——” “行了，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你并不是真的要跟我闹离婚！你哪里舍得我们娘俩啊？你要是真不爱我，你能给我买那么多的东西？还买一万块钱的燕窝给我吃呢！” 李文秀说着，抱起王林的头，让他上来一些，然后和他脸贴着脸，柔声说道：“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你别再跟我说离婚的话！我不可能跟你离婚！当初是你求着我嫁给你的吧？你应该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 “……”王林有一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王林，我不该说那种话，你说得对，我们和琳姐家是亲戚，他家帮过你，你现在帮她一回也是应该的，我们不应该收他们的手续费，不赚他们的钱。而且我们家现在有一千多万呢！他家才多少钱啊？才十几万而已！我家开的是奔驰车，他家只能买夏利！” “你是不是因为我有钱，所以舍不得跟我离？” “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有多少钱？我还不是嫁给你了？”李文秀道，“只要你走正道，只要你爱我、疼我，只要你爱这个家，那不管你能赚多少钱，我都对你不离不弃。” “可是，李文秀，你说过的话，你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我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你和孩子。我只希望你和孩子健健康康的，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等孩子出生了，我就请产假，在家奶孩子。你做你的事业，我不会让你分心的。” 王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文秀摸摸他的脸，嗔道：“怎么了？你还在琢磨离婚的事呢？婚姻法真有这样的规定，又不是我杜撰出来的。就算你真的想和我离，你也得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把他养到一岁以后再说。” 王林已经熟悉她的套路了：“到时你又把这话给忘了！或者又想出什么其它的主意来拖着不肯离。” 李文秀道：“孩子生下来，他就是我的护身符！到时你真的不要我们娘俩，我带着孩子离开你，不要你的一分钱！——只要你舍得！” “这可是你说的？你记住了！” “想那么远干嘛呢？一年半以后，你怎么知道你就不要我和儿子了？嘻嘻，说不定啊，你到时爱我们爱得比你自己还深！” “呵呵！你挺自信。” “当然了，你不是说，我是你从千万人里面，精挑细选才选出来的吗？既然如此，我总该有一点当仙女的自觉吧？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的千挑万选呢？还是说，我怀孕了，不好看了？” “那倒没有，你还是一样的漂亮！甚至比没怀孕时更好看了，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了。” “嗯！王林，我想要。” “我们刚吵完架，你居然想要？” “对啊，我看到你冲我发火，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更有感觉了。”李文秀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儿子想爸爸了！他想见你一面呢！医生说了啊，只有中间三个多月可以玩，等过了年，你再想要我，我也不能再给你了。” “……” “来吧，王林，人家做一天和尚，还知道撞一天钟！你我做一天夫妻，你还不知道多爱我一天吗？” 她主动的吻上王林的唇，吻得那样的热烈！ 王林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深深的长叹！ 他再次沦陷在她如水的温情当中…… 第264章 相片风波 王林去香江和西安旅游，都拍了不少照片。 他上次在香江拍的照片，是自己拿去冲洗的，洗出来之后，他就把跟沈雪有关的所有照片，全部挑了出来，再把其它的拿回家。 李文秀看了那些相片以后，也就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这次去西安的相片，因为有李文娟在，而且她拍了许多相片，她比王林更积极，早就拿去冲洗了，冲洗出来后，她就取了回来。 这天李文娟下班回来，带回来一百多张相片，全部是在西安和庐州旅行时所拍。 李文娟一进门就嚷：“姐夫，姐！快来看相片啊！好多相片呢！” 王林一看她捧着这么多相片，便问道：“文娟，四个胶卷的相片，你全洗出来了？” 李文娟得意洋洋的笑了笑：“那当然了！而且全部洗彩照！” 李文秀从房里走出来，闻言问道：“多少钱一张？” 李文娟道：“我洗得多，他们给了我优惠价，两块钱一张！” 李文秀失声道：“两块钱一张？你洗了一百多张？” 李文娟把相片放到茶几上，扳着手指头算道：“四个胶卷，每个胶卷36张，一共是144张，两块钱一张，一共是288块钱！” “天哪！”李文秀啧啧两声，“你可真有钱啊！288块钱，你就冲印了这一堆相片？你不会选几张冲出来就好了？” 王林笑道：“你才知道她啊？上次去广州，她也拍了两个胶卷的相片，还说拍得不够多。” 李文秀道：“胶卷要20块钱一卷，洗出来又要72块钱，拍一个胶卷，要92块钱呢！王林，你干脆开彩扩店得了！这多赚钱啊！” 李文娟撅嘴道：“好不容易出去旅游一趟，拍一些美美的照片，不冲洗出来，那不是白玩了？姐夫都没说什么，就你啰嗦！” 李文秀问道：“你哪里来的钱？不会是在店里拿的吧？” 李文娟道：“哪有？我才不用在店里拿钱呢！我有一个千万富翁的姐夫！” “行，王林，你又宠着她，上次她害你得害得还不够是吧？”李文秀说归说，却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相片来看。 “拍得挺好看的，文娟挺上镜的啊。” 王林呵呵一笑：“你也不看看这是谁拍的！这是我拍的！我拍照的水平是一流的！” “这是顾清雨？”李文秀看着王林和和顾清雨在大雁塔梅花树下的合影，“她挺美的啊，她怎么还抱着你呢？” “她哪有抱着我？你看错眼了！”王林也在翻看相片。 “这不是抱着你？她人在你左边，手都伸到你右边肩膀上来了！”李文秀把相片伸到他眼前。 王林瞅了一眼那张相片：“她只是从背后伸过来做了个手势！并没有碰到我。” 李文秀哼唧一声：“反正这张照片看起来，让能人误会！” 王林淡淡的道：“这能误会什么啊？这是文娟拍的，你不信你问文娟。” 李文娟凑过头来看了一眼，嘻嘻笑道：“姐，你小题大做了！顾小姐她真的只是做了个手势。” 李文秀瞅了王林一眼，放下这张照片，又拿起一张来看，正好是王林和李文娟、顾清雨三个人的合影。 “文娟，你和你姐夫合影，你靠他这么近做什么？脸都靠到他肩膀上去了！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你是他爱人呢！” “他是我姐夫！我靠他一下怎么了？我和他还有更亲密的合影呢！喏，在这里，你看看吧！”李文娟拿了几张相片递过来。 这是李文娟和王林的合照。 李文娟挽着王林的手，有如情侣一般甜蜜。 还有一张，是王林弯下腰，李文娟趴在他背上拍的照片。 李文秀道：“文娟，你老大不小了，又不是小女孩，你以后和你姐夫在一起，你还是避点嫌吧！这些相片，要是被你以后的爱人看到了，他做何感想啊？” “我管他怎么想呢？”李文娟冷哼一声，“我和我姐夫在一起怎么了？” “你、你还是个大姑娘！你就不能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 “姐，我看你是吃醋了吧？你连亲妹妹的醋也吃啊？无聊不？” 这时，王琳走了过来，进门看到茶几上一堆相片，笑道：“去西安拍的？我看看西安的景色。” 她坐下来，也翻看起相片来。 当她看到顾清雨和王林的合影时，咯咯笑道：“弟，你怎么和她抱到一起了？”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抱在一起，是她的手从我脑后伸过来，比了个手势，角度问题，从前面看，好像是她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一样。” “挺让人误会的！”王琳笑道，“不过你俩挺般配的哦！这个顾清雨，长得水灵灵的，气质也好，将来也不知道便宜哪家的小子！” 王林不接她的腔。 王琳道：“周军家的五万块钱，我们今天送了回去。” 李文秀道：“依我说啊，你就拿在手里，他们还能逼你拿出来？你拿在手里还能做点用，你还回去，估计又是给周霞和周粥用掉了。” 王琳道：“我不想再听闲言碎语了！反正我现在手里有钱。我也不求大富大贵。能有房有车，还能有几万块钱在手里，想买什么就能买就得了！” 李文秀道：“也是。老一辈的人，说话就是难听！和我们年轻人三观又不合！还好你们搬出来了！不然有多少架要吵？你家两个人都有收入，开支也不算大，花不了多少钱。” 王琳道：“主要是生养孩子要花钱呢！不管生的女儿还是儿子，我都不想他将来像我这样辛苦，我从小就要培养他学乐器、学舞蹈，我要让他活得精致、活得韵味，而不是成天为几块钱而奔波。你看周粥活得多优雅、多潇洒？” 李文秀抿嘴笑道：“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王琳聊了聊天就起身回家了。 李文秀拿出王林和顾清雨的合影，说道：“这张相片不能留，留在家里，要让多少人误会？我扔了啊！” “别扔啊！你不要，我给顾清雨送去。她的所有照片，我都送给她。”王林道，“这是尊重别人肖像权，懂不懂？” “那随便你！”李文秀生气了，把那张相片用力一甩。 那相片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王林瞪她一眼：“你故意的是吧？” “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怎么了？你为了她而凶我？我可是你爱人！是你孩子的母亲！”李文娟挺了挺肚子。 “李文秀！”王林起身捡起相片，沉声说道，“你别动不动就拿孩子威胁我！你以为你有了孩子，我就不敢将你怎么样了是不是？” “我知道你厉害着呢！难怪你动不动就要跟我闹离婚，原来你心里藏着人呢！以前有个周粥，后来有个沈雪，现在又来了个顾清雨是不是？难怪你现在不提周粥了，也不提沈雪了，原来你是和顾清雨好上了是不是？” “你无不无聊？你讲不讲道理？”王林道，“顾清雨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有这么亲密无间的普通朋友吗？这得是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和有妇之夫这么勾肩膀搭背？不要脸！”李文秀瞬间爆发了。 “我跟你解释过了，文娟也可以作证，你还想怎么样？”王林有些歇斯底里了！ “我不想怎么样！你把相片扔了，我就相信你！你为什么不敢扔？”李文秀指着他手里的相片，“你居然还捡起来！是不是生怕弄脏了她的相片？” “我不想跟你吵！”王林把顾清雨的相片，一一挑了出来，放进公文包里，说道，“我出去一趟！” “你是不是去找她？你是不是去找顾清雨？”李文秀冲过来，张开双臂，拦在了他面前，“你跟我闹离婚，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不可理喻！”王林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身，飞快的拉开门出去了。 “王林，你个混蛋！”李文秀抓起一把相片，朝门口扔了过去。 “姐，你干嘛扔我的相片！”李文娟急了，连忙起身去捡相片，说道，“几百块钱呢！” “李文娟，你告诉我，你姐夫和那个顾清雨，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怎么可能啊？姐！我发现你现在真的是无理取闹了！” “他们在外面，是怎么住宿的？是分开住的吗？” “当然是分开住的啦！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想住在同一间房里，必须得有结婚证，才能开这样的房间！” “真的？必须有结婚证，才能开一间房？” “这还能有假的？姐，你没事多出去走走吧！世界很大的！”李文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全程和他俩在一起，我完全没看出来姐夫和顾清雨之间有什么暧昧不明的情事！真有的话，我还能感觉不出来？” “他们是各住一间房？对不对？那晚上，他们会不会在一起？你也不知道啊！” “姐，我服了你了！你怎么不去当侦探啊！浪费了你这么好的才华！” “反正那张相片有问题！” “真没问题，我可以向你发誓！那就是我拍的！你别只看顾清雨的动作，你得看我姐夫的动作，你看我姐夫，双手老老实实的，十指交叉，放在腹前！离那个顾清雨也有一定的距离不是？” “哦，好像是的。” “这不就对了？姐，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你才更年期呢！乱说！你不知道，你姐夫跟我闹离婚呢！还好我机灵，故意晾着他，这才化解了危机！” “呵呵，姐，不是我说你啊，我要是姐夫，就你这样闹，我也跟你离！” “……”李文秀蹙起秀眉，烦躁的将相片一推，“行了，你别看了，快去做饭，我饿了。” “你把姐夫赶出去了，却抓我的壮丁！” “你去不去？”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等我把这些相片收起来啊！等下又被你乱扔掉了！好几百块钱呢！” 李文娟把相片收起来，这才下厨做饭。 且说王林出了门，正好碰到周军。 “你到哪里去？”王林问道。 “嘿！家里没米了，我去买点米。”周军笑道，“你要出去？” “我去找趟顾清雨。” “你找她干什么？” “你别紧张，我找她，是把上次去西安拍的相片送给她。” “我紧张什么啊？”周军呵呵一笑，“给我看看相片。” 王林拿出一叠相片来，递给他看。 周军一张一张的慢慢翻看，嘴里赞美个没停。 王林听了，不由得好笑，说道：“她的单照有很多，你留两张吧！” 周军抬眼看他：“我能留？” “留呗！反正她也不知道有多少张。”王林笑道，“别让我姐发现就行。” “呵呵！其实我就是留个纪念！”周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我留一张吧！我还真没有她长大后的相片，你跟她说一声啊！就说我留下了一张。” “你藏好点！别再让我姐发现了！” “顾清雨小时候相片的事，是周粥跟你说的吧？没事，你姐其实大度得很。上次我解释两句，她不也没闹？” 王林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你不怕跪搓衣板就行。” 周军嘿嘿一笑，抽出一张顾清雨的单照，放进衣服口袋，把其它的仍然还给王林。 两人来到楼下，各自分开。 王林开着车，来电视台宿舍楼找顾清雨。 这边的楼道很好找，王林来过一次就记住了。 王林来到顾清雨房门前，敲了敲门。 正是晚饭时间，筒子楼的楼道上，有好几户人家都在炒菜，各种菜的香味和油烟味，馋得人直流口水。 “谁啊？来了！”顾清雨悦耳动听的嗓音在里面传来。 “是我，王林！”王林应了一声。 “王林？”顾清雨打开门，见到是他，嫣然一笑，“快请进。我刚洗完澡回来，正好在换衣服，平时我这门也不反锁的。你进来坐啊！我这边有点乱，我收拾一下。” “没事。”王林闻到她房里一股清香，便微微一笑，“你怎么刚下班就洗澡呢？是不是有约会啊？” “哪有什么约会啊！我习惯下班就洗一洗——除非你约我？”顾清雨拿起外套穿上，把其它堆放在床上的衣服收拾了一下。 王林看到了她的胸围，那罩杯的尺寸似乎很大？38码？ 他再看她时，不由得扫了一眼她的胸。 她的外套没有扣，盈盈一把的腰肢，衬得一双木瓜更是大而可人。 肉眼可见，她的胸围的确很大！ “你吃过晚饭了吗？”顾清雨正好也看过来。 王林并没有躲闪，而是平静的注视她：“没有，我一下班就过来找你了。上次我们旅游的相片洗出来了，我给你送过来。” “我不上镜吧？拍出来是不是很难看啊？”顾清雨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请你客吧！一起到外面下馆子得了。赏不赏脸？” 第265章 美人恩 王林打开公文包，笑着掏出一叠相片来，递了给她，说道：“你先看看照片吧！” 顾清雨接过相片，在床沿坐下来，一张一张的翻看，刚洗过的秀发，带着淡幽的清香，湿漉漉的，拿一块毛巾包裹着，露出瓷白柔润的脖颈。 “这张好！拍得我特别的显瘦！”顾清雨看着她和王林的合影，嫣然一笑，“我当时小小的调皮了一下，是想在你头上比一个角来着，但又不敢放肆，就放在你肩膀旁边了。你没生气吧？” “呵呵，没事。”王林道，“你先吹下头发吧！小心感冒着凉了。对了，周军看了你的相片，觉得有一张单照拍得好，就给留下当纪念了，他说还没有你长大后的相片呢！” “嗯，好。”顾清雨道，“我和他小时候倒是经常拍相片呢！只是这几年不怎么见面，也就没机会合影了！他现在有了老婆家庭，我们联系得就更少了。” 王林道：“小时候能经常拍相片的，都是大户人家。我小时候拍相片，只能去国营照相馆，比过年还隆重！拍次相片，我爸几天的工资就没了。” 顾清雨道：“摄影是门艺术，凡是跟艺术沾边的，就没有便宜的。一台进口的好照相机，售价就要好几千块钱，一台进口的彩扩设备要20万呢！人家照相馆也得赚钱不是？价格贵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林笑道：“我倒是忘了，你哥就是做广告这行的，你对这行门儿清。” “我哥以前就是做照相馆的，后来才做的广告。”顾清雨笑着起身，把相片放在书桌上，拿出吹风机来吹头发，“他开照相馆那几天，我拍的相片最多了。” 那吹风机呜呜的轰鸣声响起来，两人就不再方便说话，说话得大声吼，对方才能听得见。 王林笑了笑，顺手拿起她放在书桌上的一本书来看，这是一本雪莱的诗集。 他随手一翻，是一篇长诗《西风颂》。 “岁月沉重如铁链，压着的灵魂。原本同你一样，高傲，飘逸，不驯。” 王林看到这句诗，倒是深有感触，每个桀骜不驯的灵魂，最终都会被岁月沉重的铁链锁住，又有几人能挣脱得开？ 他又继续往下看，看到诗的最后一句是：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原来这句话，出自这首诗？ 王林抬起头，目光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严寒萧瑟的冬景。 是啊！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平平常常的道理，被诗人用诗意的话语说出来，感觉冬日的阳光也变得灿烂起来了。 顾清雨转过脸来，吹着秀发，忽然间看到王林沉思的侧影，他那分明年轻的脸上，却有着深邃多情的目光，仿佛一个饱经苍桑的中年男人，对这个世界有着无穷的感叹和领悟！ 他身上居然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不是故作深沉，也不是强赋新愁，他是真的有自己独特的性格魅力，有岁月沉淀下来的风情，有繁华落寞后的孤独！ 顾清雨看得一呆！ 他是一个真正有气质的人！他不会外露自己到底读了多少书，懂得多少知识。他是内敛的，但是在举手投足之间，都能看见他的修养和气质。 这种独特的魅力和吸引力与外在的吸引不一样，它会随着时间日积月累，让女人接触的越久，沉醉的就越深。 每个女人喜欢的男人类型都是不一样的。 有人喜欢阳光的帅哥，有人喜欢奶油小生，有人喜欢强健的体格，有人喜欢书生气质的文雅，有人喜欢中年大叔的沉着稳重。 一个男人，能有幸拥有这其中一样，在这人世就不缺红颜知己了。 王林却把这些气质，完美的融合于一身！ 浅水是喧哗的，深水是沉默的。 年轻人是爱作的，而王林却是深沉的。 “你也喜欢读诗吗？”顾清雨关掉了吹风机。 “让你见笑了，我以前只读过几首古诗词，对国外的诗歌接触得很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国外诗人的专著，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雪莱也算是外国的古典诗人，他是18世纪末的人，相当于我国清朝乾隆时期。他的诗作很优美狂放，是个浪漫主义诗人。”顾清雨道，“雪莱和普希金的诗，我都特别的喜欢，平时就用他们的诗来练台词。” 王林笑道：“新诗的确更适合你们主持人练台词。” 顾清雨吟诵道：“我喜欢这句：夜间选择黎明的人，黎明为他选择自由的风。” 王林笑道：“很有诗意！” 他抬腕看看时间，笑道：“不早了，我得走了。” “说好了我请你吃饭。”顾清雨拉住他的手，说道，“你怎么又要走？” 王林道：“不用，我家里估计开饭了。” 顾清雨也不强留，拿起那些相片来，一边数一边说道：“那这些相片多少钱？我给你。两块钱一张的冲印费，再加上胶卷钱，我算算，一共三十五张相片，算九十块钱吧……” “呵呵，你要这么算的话，我们以后也别做朋友了。”王林摆了摆手。 “既然是朋友，哪有饭点来了，却不吃饭的道理？”顾清雨道，“还是我不够资格，请你王总吃餐饭？” 王林无奈的笑道：“好吧，那就吃个饭。” 顾清雨拿梳子梳着头发：“这就对了，朋友之间，率性一些不好吗？” 她找出一个头花来，把头发随意的扎了个松松的马尾，笑道：“和你吃饭，我就不化妆了，素面朝天。”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王林笑道。 两人下楼来，王林问她去哪里吃饭？ 顾清雨道：“我们去老饭店吧！” 王林道：“老饭店？请恕我孤陋寡闻了，老饭店是在哪里？” “荣顺馆。就在豫园。” “哦，荣顺馆，我看到过，就是没进去吃过。那的确是个老馆子了。” “荣顺馆的名厨李师傅，是上海本帮菜第一人，国宝级别的泰斗名厨。他今年被评为全国优秀工作者，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我还对他有过一场专访呢！” “厉害！行行出状元！” “五年前，李师傅还专程赴京，为叶帅做过寿宴。” “是吗？那得去尝尝他的手艺！” “我看你挺讲究吃的，怎么对我们本帮菜反而关注得少？” “我是个假美食家。” 顾清雨扑哧一笑：“怎么可能？” 王林道：“实则是小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大馆子。你是美食地图，以后跟着你混吃的好了。” 顾清雨笑道：“你太幽默了。” 两人上了王林的车，往豫园方向来。 荣顺馆是真正的百年老店，比德兴馆更老，从百年前的夫妻小店，发展到今天的三层大楼，1700平米的大饭店，饱经苍桑，历经风雨，是豫园旅游区内的大型涉外饭店。 王林停好车，和顾清雨前往老饭店。 “这馆子每年的营业额不低吧？”王林问道。 “每个月的营业额有百来万。”顾清雨道。 “厉害！一年有一千多万的营业额！”王林笑道，“十年就是一个亿啊！” 顾清雨道：“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会赚钱的人存在。” 王林点点头：“进去尝尝大厨的手艺。这边我以前来过好多次，就是没想着要进来吃饭。” “这种大馆子，一般人也不可能天天来吃啊。”顾清雨笑道，“偶尔来打打牙祭就好了。” 店里有500个餐位，此刻上座率有80%左右，看起来全是人！ 各种说话声，喝酒声，服务员的喊声，不绝于耳。 这种馆子，烟火气十足。 “您好，欢迎光临！”服务员笑着问道，“请问几位？” “两位。” “这边请。” 服务员领着他俩来到一张桌子前。 两人落座。 顾清雨请王林点餐。 王林笑道：“你点吧！” 顾清雨便点了几个菜，虾籽大乌参、红烧河鳗、扣三丝、油爆虾、糟钵头、八宝鸭，都是招牌菜。 王林笑道：“太多了吧？吃不完浪费了。” 顾清雨道：“那咱们就吃菜，不吃饭。喝点酒吗？” “我要开车，就不喝酒了。” “那来瓶饮料吧。” “好。” 一时菜肴上来。 王林笑道：“我以前只知道八宝鸡，这边却有八宝鸭。” 顾清雨道：“这个菜的来历我知道。他们饭店以前也是做八宝鸡的。就是在烹制八宝鸡时，不把鸡开膛，而是从翅膀下割开一个口子，取出内脏，将鸡洗净后再从这个口子里塞进八宝馅料，制成后香味更加浓郁，馅料的口感也更好。后来，厨师又考虑到鸭的内膛要比鸡大，可以塞进更多的馅料，于是便改鸡为鸭，制成菜肴后果然更加肥嫩香酥。于是，八宝鸭代替了八宝鸡，成为老饭店一道驰名中外的看家菜。” “有意思，其实我更喜欢吃鸭，因为鸭肉比鸡肉更甜。” “我也是喜欢吃鸭子。特别是连着骨头的那些肉丝，嚼起来格外的香。” 顾清雨撕下热气腾腾的一条大鸭腿，放在王林碗里：“你先尝尝。” “我自己来。”王林笑道，“你也吃啊。” “嗯，一起吃。” 王林尝了尝，的确很美味，笑道：“以后又多了一家可以来吃饭的地方了。” 顾清雨道：“我到北金上学后，有好多年不曾吃过家乡菜了。外地的菜再美味，但总觉得差那么一点。” “乡味。” “对，就是乡味。从小吃习惯了的菜，就是好吃些。还是你总结得到位。” 两人喝着饮料，聊着天。 这是涉外饭店，来这里吃饭的外国游客也很多，时不时能听到各国的洋话，瞬间就有了一种回到十里洋场的感觉。 一时吃过饭，顾清雨买单。 王林笑道：“我来买。” “说好了请你的。”顾清雨道，“我虽然不富裕，但请你吃餐饭还是请得起的。在西安和庐州时，都是你请我吃呢！” “好吧！我就领受一回美人恩了。” 两人结了账出来。 “顾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你要回家了吗？” “呵呵，是啊！你还要逛逛街？” “算了，回家吧，我礼拜天再出来逛，我是想买几件衣服。你是做服装生意的，你眼光好，我本来想请你帮我参谋参谋的。” “那我陪你走走？” “谢谢。” “别客气啊，我刚吃了你请的大餐呢！俗话说得好，吃人有嘴短！” 两人相视一笑。 “去你的店逛逛吧？”顾清雨笑道，“我上次看过，觉得你们的服装款式都很潮流。” “当然好了。” 王林请她上了车，来到南京路秀之林旗舰店。 方红看到王林，连忙上前来：“王总好！” “你们忙自己的，我带个朋友来看看衣服。”王林吩咐道。 “好的，王总。”方红恭谨的笑了笑，退开一边。 顾清雨问道：“你这家店，一个月的营业额能有多少？” 王林道：“百来万吧！” “光是这一家店的生意？” “嗯。” “那比老饭店的营业额还高了。” “差不多。这么大的店面，如果连这点营业额都做不出来，那就是经营不善了。” “你这店铺，铺租要多少？” “这店铺是我买下来的，花了一百多万。” 顾清雨笑道：“你真的是生财有道。我哥年纪比你大，下海比你早，成就比起你来，却差远了。” “各自深耕的行业不同，这个没得比的。”王林道，“广告行业做好了，也是大有可为的。” 顾清雨选了几件衣服，将手里的挎包递给王林，又把外套也脱了递给他，说道：“我去试试。你帮我拿下。” 王林点点头，接了过来。 顾清雨抱着一堆衣服走进试衣间。 几分钟后，她穿好衣服走出来，在穿衣镜前转了个圈圈，问王林道：“好不好看？” “不错。”王林道，“你换一条小管裤看看？喇叭裤虽然是潮流，但小管裤更显身材。” “我选了有好几套呢，我再试给你看。你们这试衣间挺人性化的，里面有沙化软凳可以坐，又提供了拖鞋，不像别的店子，只能站着，每次试衣服裤子，我都痛苦得很。” “呵呵，那你以后多来这边买衣服吧！” “那是当然的。” 顾清雨试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衣服，选了两件外套，两件毛衣，两条裤子。 买单的时候，王林笑道：“顾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不要拒绝我。” “啊？什么事？”顾清雨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秀发，问道，“你说呗！” 第266章 噩梦 王林笑道：“我想请你帮我们秀之林服装品牌，做做免费的广告宣传。” 顾清雨一时不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便问道：“怎么个宣传方法？” 王林道：“就是多穿我们品牌的衣服。你是一个有著名的主持人，你平时多穿我们的服装，就是在为我们做宣传了。” 顾清雨笑道：“就这啊？好啊。” 王林道：“所以呢，这些衣服，你就不能买单，只能由我们品牌赠送。” “咯咯！”顾清雨嫣然笑道，“第一次见你这么送礼的！我不接受都不行了？” “请你一定不要拒绝为我们宣传。这是我们秀之林服饰的荣幸。” “好吧！谢谢你，王林！”顾清雨道，“没见过你这么送礼的。” “主要还是我想借重你的身份和影响力，替我们品牌当活广告。别人看到你穿得好看，自然也就找你来问是在哪里买的，这就是名人效应。”王林呵呵一笑，“你还需要继续逛街？还是？” “不了，我回家了。” “我送你。” “好。” 王林提着服装袋子，送顾清雨出来，开车送她回家，一直送她进了家门，这才告辞。 “谢谢你啊，王林。”顾清雨和他握了握手。 王林离开电视台宿舍，开车来到了小百灵。 沈雪正好带完班出来，看到他过来，便笑着陪同他上楼。 “我再给你涂次药。” “我的肩伤已经好了，不用涂了。” “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好利索了。” “好吧，我是怕你辛苦。” “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有的是力气。来，把衣服脱了，趴在床上，我帮你搽药。” 王林依言脱了上衣，趴在床上。 沈雪取了药，爬上床来，跪坐在他背上，帮他涂药。 “消肿了已经。”沈雪笑道，“再涂一次就差不多了。” “嗯嗯！都是你的功劳。”王林反过手，拍拍她的腿，放在她穿着打底裤的腿上，轻轻的抚摸。 “痒痒！”沈雪咯咯一笑。 “你这么怕痒吗？以前怎么没觉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今天这么轻轻的抚过，我特别的痒。” “是不是想我了？” “嗯，想你。”沈雪道，“王林，我接到我奶奶的来信，她说要我去乡下陪她过一个年。王林，那我们俩怎么办？我会有好几天见不着你。” 王林笑道：“等放假了，我送你到乡下去？” “其实我不想到乡下去过年。乡下的环境很不好啦！” “胡说，乡下的环境很好的！山清水秀。” “我是说居住的环境，那厕所都是户外的，就是那种旱厕，你知不知道那种厕所？你可能没见过！” “我知道。你一说，我脑海里就有画面了。” “你也知道我是个爱干净的人，我运动完了都要洗个澡的，乡下冲凉也很不方便，就连单独的一个洗澡间都没有，只能拉一个帘子洗啊！哎呀，我一想到这些，我就不想下乡了。” “典型的资本主义小姐习气！” 沈雪噗嗤一笑：“我是有些这样的毛病，可是，我从小是在城里长大的嘛，我也没当过知青，没有上过山，没有下过乡，真的没吃过乡下的苦。最最重要的是，我还不能训练呢！乡下冷些，我穿那么厚，怎么训练啊？连抬个腿都困难。” 王林见她的确不愿意到乡下去过年，也有些怜惜她，便道：“那你就别下乡了。” “可是我奶奶怎么办？” “这样吧，我找个时间，开车送你过去一趟，在那边见见你奶奶，送些过年的物资过去，然后你就找个借口，说团里过年有演出任务，想必你奶奶也能见谅的。” “你真的陪我过去吗？”沈雪弯下腰来，在他耳边咯咯一笑，“有你陪着我，我去哪里都开心。你要是肯陪着我去乡下，住一辈子我也愿意！” 这话前后对比太过强烈，显得她真正舍不得的人，其实是王林。 王林心下一暖，说道：“我开车送你，从昆山过去就到了苏州。” “嗯，是很快。”沈雪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我们年前下去一趟。我就回来陪你过年。” 王林刚才说得轻巧，此刻一想到过年，又不免头痛起来。 但他心里很快又了计较，也就先不说这事了。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 李文秀姐妹都已经睡下。 王林上了床，关床头灯前，看了一眼李文秀，忽见她眼角有未干的泪痕！ 他怔了怔，趴过去，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李文秀忽然就醒了过来，看到是他，一把将他抱得紧紧的。 “怎么了？”王林问道，“怎么还哭了呢？” 李文秀只是抱住他，却不说话。 王林无奈的笑了笑：“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大！我和顾清雨之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今天也不过是把相片给她送过去而已，她是电视台的名嘴，她哥又是广告制作人，我们和他们的合作，还很长远呢！没必要得罪她是不是？” 李文秀吊着他的脖子，深情的呼唤了一声：“王林！我做了个好可怕、好可怕的梦！” “什么梦？”王林问。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我梦见你向前跑，我带着孩子使劲在后面追你、喊你，可是你头也不回的往前跑！我跑着跑着，前面的山上忽然出现雪崩，好大的雪！那雪把我和孩子都给淹没了！我不能呼吸，我紧紧抱住孩子，想把孩子推出雪堆外面来，但我一动也动不了，我已经被大雪压住了！我想到我再也见不着你了，我就哭了，除了流眼泪，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喊不出声音，我也动弹不了……” 王林心里五味杂陈！ 他紧紧搂住李文秀，说道：“可能最近雪下得有些多了，你日所有思，夜有所梦吧？别想了，梦都是相反的。” “可是，那个梦好真切啊！要不是你帮我擦去眼泪，惊醒了我，我感觉我此刻已经死掉了！”李文秀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 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有了感官上的知觉！ 李文秀依偎在王林怀里，唯有他真实的体温，才能带给她现实的触感！ “文秀，没事了！”王林发现她整个身子都在轻轻的颤抖，不由得涌上难言的痛楚。 李文秀喃喃的道：“我像是看到了死神！你说世界上是不是有死神？” 王林轻轻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道：“没有的。死神这个说法，是西方人才有的，我们东方人归阎王管。而且，我们的过去才属于死神，我们的未来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他不断的抹去她默默流下来的泪水：“不哭了好不好？” 李文秀道：“我也控制不住，好像不是我在哭，而是梦里的我在哭。” 王林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从梦里醒来后，分不清实现和梦境，身子的感官功能，不受自己控制。 他帮她揉搓身上，帮她活动血脉：“你估计是侧着睡，压着血管和神经了，所以才产生这样的胡思乱想！” 李文秀无助的问道：“王林，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是！我不离开你！” “你就算舍得我，你也舍不得孩子的，是不是？” “我舍不得你和孩子！”王林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她这是多么没有安全感啊！ 王林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声。 他对李文秀的感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 “你抱着我睡。你不抱着我睡，我就会做噩梦。” “嗯，我给你暖腰。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哪里不舒服，好得很。”李文秀道，“我天天都盼着孩子快点出生，我希望他健康、顺利的来到我们家里。” “一定会的。”王林说道。 在丈夫温暖的怀抱中，李文秀终于睡着了。 王林思前想后，良久才入睡。 周六，田晓青他们才从外地乘机回到申城。 王林只给了他们一百万的现金，他们却跑了两三天，才把这一百万兑换成1988年的国库券。 这天中午，田晓青三人提着钱袋子，来到王林家里，向他交差，清点数目。 王林笑道：“田姐，师傅，罗伟，辛苦了。” 田晓青笑道：“我们下周去趟广州得了，那边的1988年国库券，或许还多些！” 吴大壮道：“这一趟，我们跑了十几家银行，又是排队，又是等待，搞了三天才换完！这效率太低了。” 王林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下周再跑一趟也好，能跑两趟也好，反正到周六，不管你们在哪里，也不管兑换完没有，你们都回来，然后就放年假了，一直到元宵节，正月十六才正式上班。” “那这个假期有点长啊，22天呢！”田晓青笑道，“是不是太长了一些啊？其实等银行开了门，我们就可以上班了。” 吴大壮道：“对啊，银行上班，我们也上班得了！” 王林道：“忙了一年了，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你们休息好了，才有更充沛的精力，投入到明年的工作中去。” “好吧！”田晓青道，“那我们就好好休息一下！” 王林笑道：“你们有要找对象的，抓紧时间谈！22天，足够你们解决个人问题了。家里有什么事要处理的，也都处理好。等到上班以后，你们又没有时间陪伴家人了。” 罗伟笑道：“王总，你这是说我呢？就我没有对象了。我还不着急！” 王林哈哈笑道：“田姐也没有对象呢！” 田晓青俏脸晕红：“谁说我没有？你们不知道而已！” 王林见她娇羞不胜的模样，心想她真的找到了？那也是好事一桩！ 吴大壮道：“那我们先回家了。” 王林道：“等等，师傅，你把这个带回去。” 他指了指客厅角落里的一个纸箱子。 “这是什么？”吴大壮好奇的问。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王林笑。 吴大壮走过去一看，惊喜的道：“这不是录像机吗？” “对啊，你的年终奖愿望，不就是想要一台录像机吗？这就是了。抱走吧！”王林呵呵一笑，指着另外一个大箱子，对罗伟道，“罗伟，这是你要的彩电，我给你买了一台国产的熊猫彩电！” “啊？”罗伟惊喜异常的跳将过去，抱起大箱子来，“王总，这是送给我的？” “送给你的年终奖，你不是许了愿吗？我帮你实现了！” “天哪，王总，我以为，我们只是说着玩玩的！”罗伟笑得合不拢嘴，“王总，谢谢你！谢谢你！我们家今年过年，可以看大彩电了！” 王林哈哈笑道：“都回去吧！罗伟，你开我的车，送一下我师傅，顺便也把你的彩电送回去，记得把车还回来，我下午还要用车的。” “谢谢王总！” 吴大壮嘿嘿笑道：“王林，那我可真的抱走了啊！” “师傅，说了是送给你的年终奖，你怎么还不愿意要呢？” “这年终奖太贵重了！我在申纺厂工作了这么久，所有的年终奖加在一起，也没这个贵重！”吴大壮笑眯眯的抱起了录像机。 他俩忽然看向田晓青：“那田警官的年终奖愿望呢？一辆面包车啊！” 田晓青抿嘴笑道：“我许的愿望太大了！肯定实现不了，早知道我也和你们一样，许个电器的愿望就好了！” 王林掏出一把钥匙，递了给她：“田姐，我给你买了一辆菲亚特126P，虽然是微型车，但你一个女的开正好，我给你买的是红颜色的车，就停在下面我奔驰车的旁边，你下去提车吧！” “啊？这？这？”田晓青惊喜的语无伦次了，“杨林，你不是说真的吧？” “这还能有假？车钥匙都在这里了。拿去吧！” “太棒了！”田晓青一把抓过车钥匙，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能亲王林一口！ “行了，你们辛苦了，都回去吧！”王林挥了挥手。 “谢谢王总！”罗伟等人喜滋滋的走了。 李文秀和李文娟，都安静的看着王林送这送那，一直没有说话。 等他们走了，李文娟哼了一声：“姐夫，你可真舍得啊！车子都能送？我也要车子！我也帮你工作一年了！我也要年终奖！” 王林笑道：“你的年终奖，不是说好了吗？一个月的工资。” “不行！我要车子！我要车子！”李文娟像个极度生气的女娃娃似的，在沙发上手舞足蹈。 李文秀笑道：“人家帮你姐夫赚了这么多钱！而且你姐夫需要他们的绝对忠诚，所以才舍得下这么厚的本钱！你为你姐夫做过什么？” 李文娟眼珠子一转：“姐夫，我是没为你做过太多的事，但我姐为你做了很大付出吧？她帮你操持家务，还帮你怀上了孩子！这个家的功劳，她最大！你送什么年终奖给她呢？未必我姐连田姐的功劳都不如吗？” 李文秀倒是一怔，看向王林，想听他怎么评价自己这一年来的付出和劳动。 第267章 捅出天大窟窿【求订阅】 王林笑道：“你姐的功劳可大了！这个家都是她的，连我也是她的！文秀，你想要什么奖励？” 李文秀笑道：“我可不要什么年终奖，那是给员工的福利，我是老板娘！我是发年终奖的人！” 王林为她的机灵点赞，笑道：“这才是当老板娘的模样，文娟，你学着点吧！你的眼光太窄了！” 李文娟嘟着嘴道：“我又不是老板娘，我要是你老婆，我也不会要你的什么奖励了！” 王林呵呵一笑：“这样吧，我给你一些钱，你自己想买什么，就去买好了。” 李文娟马上就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抱住了王林的胳膊：“姐夫，给我多少？一万？” 李文秀道：“不能给多了，一个小孩子，身上钱装多了，并不是好事。” 王林道：“我给你两千块钱，怎么样？” “才两千？也行！不算少了。”李文娟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不过，姐夫，我们得先说清楚了，这是年终奖励，不是压岁钱啊！过年的时候，你还得给我压岁钱！不能少于两千啊！” 李文秀笑道：“你可真有能耐，连你姐夫的钱，你也要算计？” 王林笑道：“行，压岁钱也是要给的。” 李文娟扳着手指头，数道：“还有，正月初一，正月十五，你得给我红包！这是开运红包！” 李文秀道：“你干脆把你姐夫劫了得了！” 李文娟嘻嘻一笑：“我倒是想劫了他！劫他的财，劫他的色！哼！” 李文秀道：“哟嗬，你还想劫色？真是个疯丫头，你知道劫色是什么意思吗？” “姐，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呢？我当然懂了！” 王林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上班了。” 李文秀道：“琳姐和周粥，怎么还没过来？” “我们过去喊他们一声。”王林说道。 “嗯。” 两人出门来，刚走到周军家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王林和李文秀默默的对视一眼。 李文秀敲了敲门。 周粥打开门，见是他俩，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怎么又吵架了？”王林问道。 “你干的好事！”周粥让开身子，让他俩进门。 李文秀走到王琳身边，拉住她的手，说道：“琳姐，上班了！你们为什么吵呢？” 王琳手里，握着一张顾清雨的相片，冷笑道：“文秀，你来看看！这个人的心有多坏！上次我搜出来顾清雨的相片，他把我糊弄过去了，今天我翻他的口袋，居然又翻出一张相片来！你说这个人，他心里有多么的阴暗？他就这么念念不忘那个女人？” 周军辩解道：“我说过很多遍了！这就是一个纪念！” 王琳嚷道：“纪念？纪念什么？纪念你们死去的爱情？” 周军黑了一声：“哪有什么爱情？就是一个儿时的玩伴！” 王琳冷笑道：“道德中最大的秘密是爱！你把她藏得这么深，你还敢说你不爱她？” 王林听到这话，倒是一怔，心想道德中最大的秘密是爱？还真是这么回事！ 周军苦笑道：“王林，你来给我评评理，这相片是不是你给我的？我当时就说了，我只留个纪念，是不是？” 王林摸着下巴：“是。姐，这是我给军哥的。他和顾清雨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留她一张相片，这并不过分啊？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李文秀道：“就是，琳姐，算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自己身子，那可不值当。” 王琳道：“文秀，这事要是发生在你身上，我弟要是藏着哪个女人的相片，你能淡定应对？我不相信你能做得到！弟，你说，如果文秀留着小时候玩伴的相片，你是不是也很膈应？” 王林不由得想到了那个马波写给李文秀的信。 在感情里面，不管是谁，都的确是揉不下沙子的！ 王林笑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把相片给周军的。相片还给我吧！我还给顾清雨好了。” 李文秀道：“还什么还啊？直接扔了得了！” 王琳道：“对，我撕了它！” 说着，她真的把那张相片给撕了！ 随着顾清雨的单人照被撕碎扔进垃圾桶，周军少年时代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终于破灭无踪。 周军不得不接受现实，面对身怀六甲的妻子，他做不出过分的举动，也不敢和顾清雨有什么亲密的来往，但在他内心深处，何尝没有过非分之想？ 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 周军的想法，连泡都没有冒一个，就被王琳掐死在萌芽状态！ 王林不得不佩服堂姐，她在治理丈夫、管理家庭上，的确比李文秀更高一筹，周军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完全没有出轨的机会！ “好了，相片也扔了，去上班了！”李文秀笑道，“自己家里，要是真摆上别的女人的相片，搁谁也受不了！” 她说这话时，明显是看着王林讲的。 王林淡淡的道：“要是留着谁的情书，倒是可以的，是不是？” 李文秀俏脸一寒：“你别阴阳怪气的！那些信，我早就烧了！冲进厕所里了！” 王琳听出味道来了，问道：“怎么了？文秀，你还收到过谁的情书？” “都是以前的事了！他揪着不放！”李文秀道，“以前认识的一个男的，一直在追我，总是写信给我，可是我对他一点也不感冒！不然我还能嫁给王林啊？也就他死心眼，见不得别人喜欢我。” 王琳咯咯笑道：“当然见不得啊！爱都是自私的！我弟紧张你，说明他心里有你，你就偷着乐吧！” 李文秀抿嘴笑笑，拉着王琳的手道：“琳姐，我们走。” 王林轻咳一声，对周军道：“军哥，对不住了这事。” “嘿！跟你没关系！”周军叹了一声，“我真没什么想法！” “我懂！不然我也不会给你了。你的爱人，可是我的堂姐啊！”王林笑道，“我还能害我姐？” 周粥冷笑道：“你们俩，干点好事吧！狼狈为奸！” 王林道：“你怎么连你哥也一块骂上了？” 周粥道：“他活该！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一而再的忘不了！居然还偷藏相片！我服了你们！王林，你也是！你也是活该！” 王林道：“我怎么也活该了？我也没受什么伤害啊！” 周粥白了他一眼，走出门去。 王林拍拍周军的胳膊，也走了出来。 “你说清楚啊！”王林喊住周粥，“我怎么活该了？” “她多潇洒啊，居然还收着男人的情书！这你都能忍？” “……”王林摇了摇头，“你这么在乎我的感受？” “你别表错情了！我对你不是爱！当我不能爱时，还能怜悯。我是在怜悯你！要不，你也找个女人，写几封情书给你气气她？” “没必要。”王林摆了摆手，“我没这么不成熟！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悯！当爱渐渐死去，人心不过是活着的墓穴！” 周粥的脚步一滞。 王林送她们到工厂，对周粥说道：“我还有事，我就不上去了。这边的事情，劳烦你帮我处理一下。” 周粥看看刚刚下车的李文秀，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副厂长，请你上来一趟，有些工作，必须你签字！” 王林只得跟着她上楼。 陈小希已经到了，看到王林进来，笑道：“王副厂长好。” 服装厂的职工，也都知道发放年终奖的事了，自上而下，无不欢欣鼓舞。 因为蓝厂的每个职工，不仅可以拿到申纺厂下发的物资，还能多领一个月的工资！ 当初分流之时，很多人都不愿意过来，有人甚至闹出很大的意见，把投诉信都写到市里的民访信箱去了。 但是后来，在周伯强一力强压下，强制执行了压锭改革、人员分流的政策。 1988年，对申纺厂来说，也是激烈变革的一年！ 要不是周伯强手段超众，这场改革，很难这么风平浪静！ 几个月过去，被分流出来的工人们，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福利！ 这才工作几个月啊！居然就能多拿一个月工资的年终奖！ 所有职工这才知道，自己当初顺从大流，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而那些没有被分过来的职工们，也就有了更多的想法。 甚至有人开始主动打听，下一批分流是什么时候，名单什么时候确定？ 这个效果，正是王林想要的。 陈小希本人就更高兴了。 她得到了一份坐办公的好工作，工作高，福利好，工作还这么轻松。 因此，她现在每天上班都格外的积极，她脸上的笑容，和白厂助理金悦一样，都是真诚而又灿烂的。 未婚姑娘的世界，本就没有太多的阴霾和情绪，她们天真烂漫，向往着美好的未来，笑起来也就格外甜美。 王林笑道：“小希，早上好。” 陈小希给他泡了杯茶端过来。 不一时，周粥拿了些文件过来，让王林签字。 王林看也没看，就一一签字。 周粥无奈的道：“你就这么赶时间？这些也是你的工作好不好？你就不能仔细看看吗？” “我看了啊！我一目十行！”王林笑道，“你办事，我放心。” “我都不一定放心自己！”周粥道，“谁敢保证，工作中完全不出纰漏？” 王林道：“就算有差错，也有我担着，你怕什么？再说了，一份文件，又不只我一个人签字。真要出了差池，所有人都担责！一个也别想跑！” “……”周粥无言反驳。 “好了，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王林把钢笔合上，把文件递还给周粥。 周粥接过来，笑道：“有你这样的上司，我是真的省心！” 王林笑道：“当初叫你过来帮我，你还不愿意，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我才不后悔！你不是有小希帮你吗？”周粥白了他一眼。 这时，食堂主任胡汉林笑呵呵的出现在门口：“王副厂长好，周助理好，陈助手好，你们在忙呢？” 周粥道：“胡主任，你进来吧，我的事办完了。” 胡汉林手里提着一些东西，对王林道：“王副厂长，这是咱们食堂给你的过年物质。” 王林看了一眼，这物质还挺丰富，有猪肉，也有牛肉，还有两只鸡，一条十几斤的大青鱼！ “呵呵，胡主任，这是不是太多了啊？”王林笑道，“是厂里领导都有？还是？” 胡汉林笑道：“王副厂长，你是我们的分管厂长，我们食堂上下，对你的照顾，心存感激，这是我们食堂单拿出来孝敬你的。这也是厂里不成文的规定，每年都有的，谁都不能说闲话的。” 王林看向周粥：“是吗？” 周粥道：“送你东西，你就收下呗！你还嫌少啊？” 王林哈哈笑道：“不少，不少了！那我就收下了。小希，你帮我接过来，放到楼下我的车子上去，这是我的车钥匙，你放到后备箱里吧！” 胡汉林笑道：“东西有些重，我帮陈助手提下去吧！” 陈小希接过王林手里的车钥匙，笑道：“谢谢胡主任。” 他俩相跟着出去了。 王林对周粥道：“真有这样的传统？我收了这个，不会有事吧？” 周粥倒是一愣：“你的意思是，你平时就没收过他们的孝敬？” “没有啊！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公私分明，不拿公家一针一线的！”王林呵呵笑道。 “那就奇怪了！”周粥道，“你管后勤工作，这可是个肥差，尤其是食堂这一块，他们每个月不得孝敬你些东西？我听说，以前管后勤工作的副厂长家里，吃肉从来不用自己掏钱买的。” 王林摸着下巴，微一沉吟，说道：“这后勤的账，我觉得该好好查查了！” 周粥道：“像这些年底的孝敬，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就跟人情往来一样的道理，你查什么？” “我不是查这个。这个明面上的能送出多少？”王林道，“我就怕暗地里的！我们看不到的，不知道有多少呢！” 周粥道：“你真要查，那你也得小心行事。你一查，肯定要触碰不少人的利益蛋糕！” 她又问道：“要不要我拿食堂的账目给你看看？” 王林摆摆手：“账目谁不会做？如果连账目都做得漏洞百出的话，那不早就漏馅了吗？这事，我自有计较！你且看着吧！” “你别把申纺厂捅出一个天大的窟窿来才好！”周粥抿嘴笑道。 “捅出来就捅出来！我反正谁也不怕！大不了我不当这个副厂长，我仍然当我的王总！厂里就是因为蛀虫太多，才撑不下去的！”王林微微冷笑一声，“这件事，你得支持我！无条件的！” “……” 第268章 十万买夏利 礼拜天。 王林答应过沈雪，要去参加付美芳和秦建波的婚礼。 早上起来后，他也不着急去小百灵，因为他还答应了陪同周军和堂姐一起去选购小汽车。 王林问李文秀道：“你去不去？”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琳姐反正只买夏利车，也不需要选择，你们去买了就回来了。”李文秀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笑道，“我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天气又这么冷，出去逛街很不方便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陪你一起去。” 王林笑道：“你就别去了，你陪你姐在家，帮她做做饭。” “好吧！又不带我去玩！”李文娟翘了翘嘴，“我喊小蝶出去逛街！” 李文秀道：“你和小蝶出去逛一下也好，早些回来，带小蝶回家来吃饭吧。” “哦，好！”李文娟道，“姐夫，小蝶带马春花和刘英做生意，也有半个多月了，她俩学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让小蝶来店里帮我了？” 王林道：“干脆让她带到过年吧！” 李文秀道：“其实她们三个人守着摊位也挺好的，三个人还可以轮休，不然很难得有休息。” 王林道：“再说吧！我先过去了。” 李文秀喊住他道：“王林，买车毕竟是他家的事，如果他们有什么变动，由得他们就行，你别给太多意见，免得将来买得不如意了，又怪到你头上来。” “我知道的。” 王林来到周军家。 周军和王琳都准备好了，正要来找王林呢。 周粥穿戴整齐，也要去帮哥哥嫂子看新车。 “是不是确定买夏利了？是的话，我就直接开到车行去。” “确定了！不变卦了。”周军笑道，“就买一辆红色的夏利。” 王琳道：“我准备了7万块钱，怕车价有变动，多带些钱在身上，保险些。” “嗯，走吧。”王林看了周粥一眼，笑问道，“你会开车吗？” 周粥道：“不会，你教我啊？” 王林道：“我教你可以啊，先喊一声师傅来听听。” 周粥笑道：“少臭美了！我还不如让我哥教呢！你平时忙得都看不到人影子，我找你学车？学到明年也学不会。” 王林道：“你今年就想学会？那肯定来不及了，只剩下几天就过年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 王林带着他们三人，来到夏利车行。 1984年，天津汽车工业公司和日本大发工业株式会社签订协议，引进微型面包车Hijet850和微型两厢轿车Charade1.0的全套制造技术。 当时天津的李领导，将Hijet取名为华利，Charade取名为夏利，寓意华夏得利的意思。 夏利在天津汽车的生产线的设计规模是年产三万辆。 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达到设计产能。 一方面是由于当时我国的汽车市场还没有成型，基本以公款采购公车为主，私人消费少得可怜；另一方面就是主要部件在我国没有配套，制造基本以进口散件组装为主，严重制约了产能。 到了车行，了解了夏利车的性能，试乘试驾了一圈，周军都感到十分满意。 一问价格，落地要十万八千块钱！ 周军和王琳傻眼了。 原来，夏利车也分高低配，高配要十万元以上！ 而他们刚才一直在了解的那款车，就是高配版的！ 买车就是这样，看过高配版以后，再看低配版，就入不了法眼了。 低配版就相当于毛坯房，买了也能住人，但住起来不舒服、不爽快！ 已经花了这么多钱了，还差那几万块钱的装修吗？ 王琳无奈的道：“王林，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高配要贵这么多啊？” 王林尴尬的一笑：“我买奔驰的时候也是这样，低配便宜三十万呢！我后来也是买的高配。我不怎么了解夏利，也没想到这么贵。” 王琳摇了摇头，说道：“十万块钱买辆车，这超出我们的预算了！算了，不买了！” 周军一听急了：“商量了这么久的事，怎么能说不买就不买了呢？” 王琳瞪他一眼，说道：“十万啊！就买个车？平时我和周粥都是坐我弟的车上下班，买了这车，也是你在用，你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你配用这么贵的自备车吗？” “我不偷不抢、不贪不腐的，我买辆车用用怎么了？” “那你买吧，我没带这么多钱。家里那五万，不能再动了！我要留着明年赚钱用的。” 周军道：“我求你了，你先拿出来买了车，明年要赚钱，我再把家里那五万给你借出来。” 王琳蹙着秀眉，沉吟道：“太超预算了！他们的广告打得也有问题，我一直以为五万多就能买到呢！我还怕钱不够，带了七万来，结果还是少了？” 如果没有看到门口停着的奔驰车，售车员估计要小看这几个购车人了！ 然而，有了王林那辆豪华的奔驰镇场子，售车员就不敢小瞧了王林一行人。 而且王琳和周军也不是没钱买，只是在商量值不值得买的事。 售车员也不说话，笑吟吟的站在旁边，看着周军两口子争执。 周军是个要面子的人，他早就想买夏利车了，现在好不容易说服了妻子，来到了车行，今天要是买不成，指不定又要拖上一年。 所以，他千方百计的要说服王琳买车。 王琳道：“周军，你确定吗？你能把你家那五万块钱再拿出来？” “我答应你，我一定拿出来！”周军指天为誓。 王琳对周粥道：“粥粥，你听到了啊，这可是你哥亲口说的，到时你给我作证。” 周粥想了想，说道：“这样吧，王林，你借五万块钱给我哥，先让我哥把车子买下来，我哥从家里拿到五万块钱后，再还给你便是了。” 王林一时不解周粥的用意，沉吟未决。 五万块钱对他来说是小事，但李文秀说得对，买不买车、买什么车，这是王琳和周军的家事，自己最好别掺合，现在周军两口子没有开口，他也就不好表态。 周粥见他不懂，便低声道：“钱是借你的，我哥就有由头回家要钱！不然钱全是我嫂子出的，我嫂子和我哥，还不是一家人？我哥就找不到问我妈要钱的借口。” 王林笑道：“还是你最精明！” 周粥抿嘴笑笑：“我哥想这车都想疯了，不圆了他的这个梦，他估计有得闹呢！你反正有钱，你就借了吧？好不好？” 王林点点头，对周军笑道：“军哥，你的意思呢？” 周军现在只想买车，哪里还考虑那么多？ “王林，你要是肯借的话，那最好了。你放心，我回头就把钱给你送过来。我妈那钱，本来就是给我准备买车用的。” 王林又问堂姐：“姐，你说呢？” 王琳何等聪明，马上就明白周粥此举的用意，便笑道：“行啊。借我弟的也好，不过，周军，我们先把话说明白了，买这车的钱，都是我出的，这车主得写我的名字。将来你要是对我不好了，我开着这车，带着孩子一起走！反正我家只有我一个独生女儿，我回家也有房子住！” “哎呀，我哪敢对你不好啊？”周军拉着妻子的手，笑道，“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行，就写你名字。反正你也不会开，写谁的名字，都是我开！我有车开就行了。” 王林车上放着不少现金呢，便去取了五万块钱来，交给王琳。 王琳点数了一遍，银牙一咬，说道：“买了！买顶配，十万多就十万多吧！坐着舒服！” 周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笑道：“以后我送你上班！” “得瑟！你又不顺路！油费不要钱的啊？我坐我弟的奔驰！我告诉你啊，你有了这车，可不能随便拉女人上车啊！” “我知道！我哪有什么女人拉啊？我又不是万人迷！” “那可难说得很，有些女人看到你有了车，就被你迷住了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向你保证，我的车，只拉我家里的女人！” “这还差不多！”王琳数出钱来，当场交了全款。 夏利是有现车的，周军看中的是红色。 其实红色太像出租车，大街上跑的出租车，以红色的夏利为主，面包车以黄大发为主，两种车，一红一黄，俗称为西红杮炒鸡蛋！ 但周军就种草了红夏利，正好红夏利有现货，王琳也就随他了。 提车以后，周军高兴得像个第一次买到玩具枪的男孩子。 王琳也自高兴，不管怎么说，终于有了自己的小轿车！ 周军坐上车，对妻子笑道：“我带你们去兜风，粥粥，你也上车。” 周粥看看王林，笑道：“那你一个人回去吧！我们坐我哥的车走了！” 王林摆摆手：“行，你们去吧！” 周军道：“王林，中午一起吃饭！来我家，我买几个好菜！我们喝上几杯。” 王林道：“我还有事。这样吧，我们晚上在你家聚餐，随便怎么喝都行，反正晚上也不用开车。” “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军对王琳道，“我们中午下馆子吧？” 王琳道：“买了车你就得瑟！你钱多啊？还下馆子。” 周军道：“不得庆祝一下啊？” “行，下馆子可以，我来点菜！不能超过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下馆子？那能吃什么好菜？六十？六十行不行？” “五十！不能喝酒！” “行，听你的。” “五十块钱，我半个月的工资，你真舍得吃！我服了你了！你赚钱没本事，花钱倒是第一流！” “谁叫我有个会赚钱的老婆呢！”周军凑过头来，在妻子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王琳抹着脸，羞涩的道：“你要死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亲我妻子，谁还敢报警抓我不成？”周军的确有些飘了。 “你慢些开啊！小心行人！这些人走路，怎么都往马路中间跑？” “你以前走路的时候，不也往马路中间跑？”周军笑道，“现在有了车，就知道自己以前走马路中间，多么讨人嫌了吧？我们先围着申城兜一圈！再到南京路上去跑一圈！” “兜什么风啊？油费贵着呢！你以后省着一点开，别谁用车，你都跑去当免费的车夫！还有，这车不能借给别人啊！撞了碰了怎么算？” “我懂！车和老婆，概不外借！” 周粥笑道：“哥，那我可以外借？” “啊？妹妹当然更不能外借了！”周军道，“我们去接一下小霞，喊她一起出来吃中饭。” 王琳道：“接小霞可以，你爸妈要是出来呢？这车可就坐不下了。” 周军笑道：“我爸妈不会出来凑热闹的，不过，让他们高兴、高兴总可以吧？” “好！” 周军忍不住哼起了流行歌曲：“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近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 1987年，费翔在央视春节联欢晚会上演唱这首歌，火遍了大江南北。 周粥用手堵住耳朵：“哥，你别唱了，你五音不全！” “你还嫌弃你哥了？呵呵！”周军道，“我就唱，我还唱！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仿佛天上星最亮的一颗！” “……” 王林开着车，慢慢的往小百灵来。 车到半路，他的呼机响了起来。 他放缓车速，看了一眼呼机，留言是510，正是沈雪在呼他。 王林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加快车速。 来到小百灵，王林上到三楼。 沈雪收拾停当，就等他来了。 她穿了件紧身的黑色毛线衣，黑色的小管裤，配一双高筒靴，外面罩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白皙的脸庞，乌黑垂直的秀发，整个人黑白分明，只有一点朱唇，艳丽万端。 “王林，你来了，怎么这么快？我刚呼你啊。”沈雪高兴的扑进他怀里。 “我已经在来的路上。”王林拥他入怀，和她深深一吻。 沈雪柔软的身子，似乎要融化在他的胸怀，她穿着高跟靴子，和王林差不多高，亭亭玉立，秀颀窈窕。 “等下去团里接下百灵。” “哦，好，她一个人去？” “她也带了个男的，是我们团里的一个男演员，经常和百灵搭档跳舞的。” “那和你搭档跳舞的男演员呢？”王林心念一动，笑问道，“是不是每个女演员，都会有一个男搭档？而且很容易成为男女对象，甚至结婚？” 第269章 大闹婚礼 “你听谁说的啊？只有经常跳双人舞和托举舞的才有舞伴。我很少跳双人舞，我哪有搭档啊？”沈雪噗嗤笑道，“我从小就是一个人练舞，进团里以后才开始参与群舞的练习。我演出过的几支群舞，全是女演员。” “真的？”王林呵呵笑道，“其实跳舞的时候，我倒知道那是艺术，能保持平常心，但平常要是看你和男演员眉来眼去、搂搂抱抱，那我估计受不了。” “你放心吧，我没有男搭档！”沈雪柔声道，“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只属于你一个人！我是你一个人的沈雪。我的身子，也只给你一个人搂。” 王林动了情，手伸进了她的毛衣里面。 沈雪呢喃道：“别——回来再给你。我们要迟到了。” 王林看看时间，也就不再动手动脚。 两人下了楼，开车到歌舞团这边来接赵百灵。 “这男的名叫孙小河，是我们团里最好的托举舞伴。”沈雪提前向王林介绍那个男演员的情况，“其实，就算是两个很专业的异性舞伴，也很难真正走到一起，可能因为太熟悉了，而且大家都把这当成工作而已，彼此之间不过是工作伙伴，下了舞台，也许连共同话题都没有。” 王林很快就看到孙小河了。 孙小河长得高大帅气，身材挺拔，虽然瘦，但又十分精神。 赵百灵拉开后车门，和孙小河坐了上来。 孙小河主动介绍自己：“王总，我叫孙小河，我去你们小百灵剧场演出过。” 王林笑道：“孙小河同志，你好，幸会。” 然后，他问沈雪道：“付美芳和秦建波的婚礼，是在哪里举行？” 沈雪道：“他们的婚宴是在国际大饭店举办。” 赵百灵笑道：“我们也不是她的闺蜜，不用送她出阁，就是去吃个饭的。” 王林点点头，往国际大饭店来。 申城虽然有了五星级酒店，但大家办酒，还是比较认同老牌的国际大饭店。 国际大饭店的门口，拉起了红色的横幅，门口摆放了喜宴牌。 秦建波和付美芳两个人，穿着喜庆的新婚装，站在门口迎客。 不断有宾客进入酒店，和一对新人在门口寒暄两句，然后奉上随礼。 王林笑问道：“沈雪，我要不要单独去个红包？” 沈雪道：“不用，你是我的伴啊，我们是一起的。哪有谁家去两份贺礼的道理？” 赵百灵道：“我和小河，每人去十块钱。去少了不行，秦建波家有钱，家境也好，我们去少了，倒显得我们多寒酸似的！你俩一起去二十块钱也就够了，可以分开写，也可以放一起写啊，反正美芳知道你俩是一对。” 王林笑道：“那你和小河同志不是一对吗？为什么还要分开写？” 赵百灵娇嗔的看了他一眼：“我和小河只是同事！你别乱说。” 孙小河呵呵一笑，什么也没说。 四人说话间，来到了酒店门前。 付美芳今天真的是太漂亮了，白里透红的脸蛋，穿着中式的新婚礼服，一身红妆，衬托得她娇艳万端。 “沈雪！王林！百灵！小河！”付美芳看到熟人，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伸出手来和他们一一握了握手，还和沈雪抱了抱。 “美芳！”沈雪嫣然笑道，“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付美芳笑道：“谢谢你。王林，谢谢你能来！” 王林点点头：“祝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付美芳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说道：“谢谢你，王林。” 四人写了礼，进入大堂。 “沈雪，你发现没有？”赵百灵低声说道，“美芳的脸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要不是化了妆，那脸都不能看！” “她流产才多久啊？唉！”沈雪道，“脸色能好才怪了！” 赵百灵道：“你说，她这算不算逼婚？” 沈雪道：“不管是不是，反正她如愿以偿了不是？今天大喜的日子，我们别说这个事了，被男方宾客听了去就不好了。” “嗯。我们几个坐一桌吧，我看到白莉她们了！” 白莉、李素琴、苏慧她们都坐在一起，看到沈雪他们，便招手喊他们过去。 王林看到一桌子全是熟人，倒也自在，就当大家随份子聚了个餐。 大家在一起聊了聊天，婚礼正式开始。 不愧是大户人家，婚礼办得有声有色。 王林和李文秀办婚礼时，哪有这么隆重啊？ 这边整个厅里的人都是来吃喜酒的，婚礼主持人请的就是歌舞团里的主持。 婚礼仪程开始，主持人热情洋溢的主持婚礼。 在正式拜堂之前，主持人插科打诨的问一些有趣的问题，还做一些小游戏。 “众所周知，新娘是我们歌舞团里最漂亮的台柱子，我们想请问一下新郎官，你是怎么追到她的？”男主持人大声问道。 这样的问题，果然很吸引人，宾客们都伸长了脖子来看新郎怎么回答。 “我们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秦建波笑道。 “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 王林心想，秦建波还是有些情商的，不然也追不到付美芳。 主持人又问道：“请问新郎官，新娘的鞋子是多少码数的？” 秦建波怔了怔，求助的看向付美芳。 付美芳悄悄比了两个手势。 秦建波道：“37码！” 主持人笑道：“这个问题不算啊，新娘帮助新郎作弊了。” 全场哄堂大笑。 主持人问道：“世界上，每对夫妻在生活中都有一个共同点，那是什么？” 秦建波想了想，答道：“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结婚！” 全场掌声雷动。 主持人又问道：“婚后，家里的衣服归谁来洗？” 秦建波笑道：“洗衣机。” “好！”全场叫好。 主持人问道：“新娘最喜欢的菜是什么？” 秦建波又怔了怔，看向付美芳。 付美芳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秦建波大声答道：“清蒸鲈鱼！” 听到这里，赵百灵凑过头来，对沈雪道：“怎么回事？这个秦建波，完全不懂付美芳啊！他们谈恋爱也有一段时间了，他怎么这个样子？我看他完全没用心！” 沈雪轻轻摇头：“不知道。” 她偏过头来，问王林道：“我穿多大的鞋子？” “36码啊！”王林笑道，“这还用得着问吗？我给你买过鞋子啊。” 沈雪嫣然一笑：“那我最喜欢吃什么菜？” 王林毫不犹豫的回答：“油爆大虾。还得是我亲手剥的。” “嗯！”沈雪从桌子底下，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主持人不再为难新郎了，开始行拜堂礼。 “一拜天地！”主持人嘹亮的喊声响起来。 到了这个环节，宾客们都站了起来，笑着看热闹。 “二拜高堂！” 秦建波和付美芳转过身，对父母双亲行礼。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秦建波！你给我出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声音吸引了，看了过来。 喊出这话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只见她披散着满头的秀发，眼里含着热泪，大步奔跑过来，站到秦建波面前：“秦建波！你个骗子！你说过要娶我的！你怎么和她结婚了？” “哗！”的一声，全场宾客顿时炸锅了。 王林讶道：“她是谁？” 沈雪等人都说不认识。 赵百灵皱眉道：“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有人来婚闹呢？” 白莉低声道：“这是秦建波以前的女友！” 沈雪问道：“秦建波以前有过女友吗？” 白莉道：“他在追求美芳之前，就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那他这是见异思迁啊！”赵百灵冷哼一声。 白莉道：“见异思迁倒是没有什么，毕竟美芳长得比这个女人好看多了。是个男人都会选择美芳的。” 这时，秦建波明显慌了，对那个女人道：“李兰，你怎么来了？” 李兰指着他，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你个骗子！你个陈世美！你说过要娶我的！我跟了你三年了！你怎么能这样子对我？我怎么办？我怎么活？” 付美芳俏脸如霜：“建波，你不是说，你早就和她分手了吗？我们在一起都有一年半了，她怎么还跟你有联系？” 秦建波急得脑门冒冷汗。 李兰冷笑道：“付美芳，你要不要脸？你抢我的男朋友，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我跟你讲，我和秦建波，从来就没有分过手！这三年来，我们一直在一起！要不是因为你以死相逼，建波才不会娶你！” 付美芳怒道：“你胡说八道！你们早就分手了！建波跟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和你分手了！你别再纠缠他了！” 李兰凄然说道：“秦建波，原来你是这样骗人的是不是？你跟我说，你只是玩玩她的，玩过就丢开了！你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宾客们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赵百灵低呼一声：“这可有好戏看了！原来秦建波脚踏两只船啊！天哪！以前真的没看出来，他居然是这种人！” 王林听了这话，难免有些脸红。 付美芳气糊涂了，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却闹这么一出！她颜面何存？她大声道：“秦建波，你当着所有人的面，你告诉她，你到底爱谁！” 秦建波既然选择了付美芳，而且已经站在了婚礼的舞台上，他当然没有其它选择，当即毅然决然的说道：“李兰，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和美芳以后就是夫妻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你混蛋！”李兰忽然抬起手，狠狠打了秦建波一巴掌，那耳光扇得异常响亮，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宾客们发出起哄声！ “怎么这样啊？这女人太没有教养了吧？谁家的女儿啊？要不要脸啊？丢不丢人啊？” “这也怪不了她，她也是受害者！是秦建波同时和两个女人交往！” “秦建波这事做得太过分了！要断就断得彻彻底底啊！这对两个女人都不公平！” “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 “唉！付美芳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找了个这样的男人！” “别说了！美芳都要哭了，最难受的人就是她了！” “我要是美芳，这婚我就不结了！” “不结了？那怎么办？孩子不是白白流产了吗？她所有的付出岂不是付诸东流了吗？” “可是，这样的男人，嫁过去能有幸福可言吗？” “现在的年轻人，不比以前了！他们有新思想！不在乎以前谈过几次恋爱，只求以后的天长地久！” “……” 秦建波见李兰还不肯走，沉声说道：“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谈行不行？你非得在这里大吵大闹？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 李兰泪流满面：“面子？你在乎的，只是你的面子？我这么大一个人，你在乎过吗？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全是骗人的是不是？你说过你要娶我的！今天的新娘子，应该是我！” 她越说越生气，伸手来扯付美芳身上的礼服：“我才是新娘子！你给我滚！我要当新娘子！” 王林和沈雪面面相觑，心想这事可闹大了！ 一般的女人，就算被男人玩了，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大吵大闹，这样一来，固然可以让男人颜面扫地，但也可以让女人自己成为笑柄。 这个李兰，如此不顾一切，看来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付美芳和李兰拉扯在一起。 “别吵了！”秦建波大吼一声，一把将李兰推开，“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得不到的，我也不让她好过！她是个狐狸精！她凭什么得到幸福？”李兰并不怕他，一边扑过来继续拉扯付美芳，一边和秦建波对撕！ 秦建波怒起心头起，这可是他的婚礼，容不得别人放肆！ 他猛的抬起手来，狠狠一巴掌，打在李兰脸上。 李兰懵了片刻，缓缓松开付美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秦建波！你一定会后悔的！我要让你家宅不宁！你给我等着！我死给你看！我死在你面前！我变成厉鬼，我也饶不了你们！”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李兰忽然掏出一把美工刀来，打开刀片，用力划向付美芳的脸！ 大家听她刚才的凄言苦语，都以为她是要自杀，没想到她却要毁了付美芳的容！ 这一下变故突起，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打了全场一个人仰马翻！ 李兰这一刀要是划到了，那付美芳肯定会被毁容！ 第270章 寻死觅活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李兰手握美工刀，快要伤害到付美芳时，斜刺里忽然一只酒瓶打过来。 嘭的一声响！ 那酒瓶准确无误的击中李兰的颈背处。 李兰吃痛，右手一歪，手里的刀一偏，划到了付美芳的肩膀上，把她的新娘礼服给划破了。 不用问，扔出那个酒瓶的人，正是王林。 王林他们这一桌，就坐在司仪台的旁边，李兰背对王林，王林一听她寻死觅活的，就知道这人肯定要出幺蛾子，一个女人在失去理智时，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 所以，王林早就留了意。 等到李兰掏出刀子来时，王林抄起了酒瓶，在她划向付美芳的同时，王林手里的酒瓶丢了过去。 与此同时，四周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一齐向前，把李兰按住，夺下她手里的刀片。 秦建波又惊又怒，狠狠一脚，踢向李兰胸腹：“你想死？滚远点！你再闹，我真的报警抓你了！还不滚！” 男方的几个男女宾客，连拖带劝，将李兰往外面拖出去。 李兰付出了三年青春，换回了秦建波无情的一个巴掌，外加踹心窝子的一脚！ 她终于看明白了，自己才是那个被玩弄的人，是那个可笑、可悲、可叹的人！ 她嚎啕大哭，哭声震天，把婚庆现场的喜乐都给盖住了！ 一悲一喜，一哭一笑，一个新人，一个旧人，形成了鲜明的、讽刺的对比画面！ 秦建波扶住付美芳，急声询问：“美芳，你没事吧？” 付美芳强忍住眼泪，朝刚才救了自己的王林投去感激的一眼，然后说道：“我没事。秦建波，你欠我的！” 秦建波苦不堪言：“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和她早就分手了，我发誓，我以后也不会和她有任何来往，她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在双方亲人的规劝下，婚礼继续举行。 两人走到了这一步，又岂是某个人来闹一下就能破坏得了的？ 这不是谈恋爱，说转身就转身，这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是两个家庭所有社会关系的结合！ 男方和女方所有认识的亲朋好友、领导同事，几乎都在现场！ 不管是秦建波，还是付美芳，还是他们的两家人，都丢不起这个人！ 哪怕李兰死在现场，这场婚礼也必须完成！ 司仪主持特意用一种更加喜庆、更加拉长了的音调，大声喊道：“夫妻交拜——礼成！” 送入洞房的话，就不用说了，还没开席呢！ 接下来就是正席，新婚夫妇轮桌敬酒。 所有人对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只字不提。 要不是付美芳礼服上的那条划痕，真可以当那场闹剧不曾发生过。 付美芳强颜欢笑，跟着秦建波一起敬酒。 她小产没多久，根本就不能喝酒，杯子里装的是健力宝。 走到王林他们这边时，王林等人都端起杯子站了起来。 付美芳对王林道：“王林，谢谢你又救了我。” 王林微微点头：“别想太多，把以后的日子过幸福了就行！” 付美芳道：“谢谢你！王林！我真的是太羡慕你和沈雪了！你们真的是金童玉女，一生一世一双人！” 秦建波也向王林单独敬了一杯酒，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新人离开后，王林他们坐下用餐，大家说说笑笑的，吃着大餐。 王林要开车，便不喝酒，只喝了一瓶饮料。 饭后，王林等人相继告辞。 他问赵百灵道：“你俩是回家还是？” 赵百灵道：“我和小河在加班排练一支舞蹈，小年夜我们还要参加一场文艺汇演呢！你送我们到团里去吧。” 王林点点头，先送他俩到歌舞团。 赵百灵和孙小河下了车，向王林和沈雪挥手拜拜，走进团里去了。 王林看了副驾的沈雪一眼，说道：“你不参加小年夜的汇演吗？” “我跟团里请了假，不参加这场汇演，我们小年夜回一趟乡下，陪我奶奶过个小年，你说好不好？” “好啊！” “我们回去吧。” “嗯。” 王林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 三角恋的关系，真的是在玩火！ 而王林玩的火，比秦建波更大！ 他一边开车，一边看看身边柔情似水的沈雪。 王林无法想象，将来沈雪要是活成了李兰的样子，或者李文秀活成了李兰的样子，他又将如何自处？ 沈雪的兴致丝毫没有受到李兰闹婚事件的影响，回到小百灵后，她有如穿花蝴蝶一般，高兴的旋转、跳舞，拉着王林的手笑道：“我们一起洗个澡，然后我给你。” 王林温声说道：“你还有心情玩啊？” “这有什么？闹得再凶，也是他们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付美芳嫁得好不好，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哪怕他们明天就离婚呢！” 王林呵呵一笑：“是啊！你说得对。” 他将她拦腰抱起来，笑道：“我特别喜欢你做的一个舞蹈动作。” “哪个动作？舞蹈动作很多的。” “就是一只脚站立，一只腿踢到脸旁边。” “这叫抱旁腿。” “哦，我们试试这个姿势。” “啊？你、你可真会想！” “满足一下我的愿望吧！找个舞蹈演员当女朋友，当然可以解锁更多姿势不是？” “你找我，不会就是为了更好的玩吧？” “呵呵，是啊！不行吗？” “讨厌啊你！不过，我也想试试！嘻嘻！” 王林瞬间就有如打了鸡血一般，把之前的不愉快，全部抛诸脑后，抱起她进入淋浴间…… 王林回到家里时，已经下午五点了。 沈雪说中午吃得太饱，晚餐不想再吃。 她是个严格自律的人，体重一定要控制在90斤到92斤之间，如果某一餐吃多了一点点，下一餐她一定要控制回来的。 172CM的身高，体重92斤，这样的魔鬼身材，就是她在舞台上灵动轻盈，宛如仙子的原因。 王林回到家，看到孙小蝶来了，正和李文娟在看录相。 “王哥！”孙小蝶起身喊了一声，粉脸红嘟嘟的。 王林呵呵笑道：“小蝶来了，坐！” 李文娟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王林：“姐夫，我和小蝶逛街的时候，看到你的车子了，我喊了你好几声，你也没听到！” “啊？有吗？” “有啊！我和小蝶在南京路逛街，看着你的奔驰车开过去的，你的车我还能不认识吗？” 王林心想，我上午还真的去过南京路，看来李文娟是真的看到自己的车了，便笑道：“我在车上，车门关紧了，我没听到。” “我看到你车上有女人！”李文娟说道，“那是谁啊？” “有女人吗？”王林呵呵一笑，“不就是琳姐和周粥吗？我帮他们买车呢！” 李文秀从卧室走出来，说道：“琳姐跟我们说了，晚上去她家聚餐。” “好啊。”王林点点头。 李文秀道：“军哥送过来五万块钱，说是你借给他们买车的？” “夏利车的顶配，落地要十万八呢！”王林道，“我姐只带了七万过去，就问我借了五万。周军又回家，把他家里的五万给要回来了。” “你说周家人也真是的，钱还不是给儿子媳妇用的吗？非得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出来，最后还不是给了儿子买车用了？” “可不是嘛！还是我家省事吧？是不是？你没有公公婆婆要伺候！多省心！” “我倒宁可伺候公公婆婆，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多有家庭氛围啊！平时你不在家，我也有人照顾不是？”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文秀，你肚子越来越大了，不能再做家务了，请个保姆吧？我们又不是请不起。” 李文娟笑道：“不用请别人，要请就请小蝶好了！小蝶以前当过保姆，也照顾过小宝宝，她有经验！小蝶，你说好不好？” 孙小蝶搬出王家后，住在宿舍里，宿舍里住着好几个人呢，既没有电视看，也没有单独的淋浴间和厕所，当然没有王家舒服，她倒是宁可回来当保姆，便笑道：“我倒是愿意的。就看王哥请不请我了。” 王林笑道：“我看小蝶挺好的，最主要的是，她和我家里人都熟了，不用什么磨合期。文秀，你说呢？” 李文秀本来有些抵触的，因为孙小蝶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在城里住了这一年下来，完全跟个城里妹子差不多了，皮肤也不黄了，白白净净的，举止行动，也像城里姑娘似的，她还真怕孙小蝶勾引王林。 可是，听了妹妹和王林的话，她又觉得自己太过多虑了，住在一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俩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如果王林真要喜欢孙小蝶，在外面不是更不放心吗？ 这么一想，李文秀便笑道：“好吧，就请小蝶好了。小蝶，你愿意吗？” “文秀姐，我可愿意了！我在你家当一辈子的保姆才好哩！”孙小蝶笑道，“你们对我也好，比我婶婶对我还要好！” 王林呵呵笑道：“小蝶，那你就留下来吧！反正马春花和刘英已经学会摆摊了。你仍然和文娟住一块。” “谢谢王哥，谢谢文秀姐！”孙小蝶灿然一笑，小姑娘是真的很高兴，因为她又可以回到王家，又可以住舒适的房子，坐舒服的沙发，看大彩电和录像！ 李文秀道：“我们去军哥家吃饭，小蝶，你也一起去。别等人家再来喊我们了。” 王林应了一声。 四人刚起身，就听到敲门声响。 来的人正是王琳，她笑道：“开饭了！非得我来三请四请啊？不要这么见外好不好？” “呵呵，我们才不见外，这不正准备去你家嘛！”王林笑道。 来到周军家。 周军和周粥在下厨，周霞也在。 “马上就好！只差一个青菜了！三分钟就出锅！”周军朝外面喊道。 王林笑道：“军哥，车子开起来还顺手吧？” “顺手！”周军笑道，“这么大冷的天，我以后再也不用挤公交车或者骑车上班了！” 王林呵呵一笑：“哟，第一次看周粥下厨，你会做菜吗？盐可不能放多了啊！” 周粥白了他一眼：“我就要多放一些，咸死你！” 王林道：“又不只我一个人吃，要咸大家一起咸！” 周粥扑哧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吃牛肉，我就在牛肉里拼命放盐！” 周军道：“王林，今天的牛肉，还真是我妹亲手炒的，你一定要尝尝！” 王林道：“我不敢尝了，一斤牛肉，他怕是放了两斤盐在里面呢！”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周霞坐在钢琴前，在练习一支曲子，她没有周粥会弹钢琴，连个曲调都弹不完整。 “王林！你过来。”周霞朝他招招手。 “哦，霞姐。”王林笑道，“什么事？” “我听周粥说，你挺会弹琴的啊？来，弹一曲来听听。”周霞起身让位。 “我哪会啊？周粥弹得才好听。” “你最近没事？” “什么事？”王林坐下来，随意的弹了个曲子。 “没见你往报社跑了啊！” “我哪能天天往报社跑？我每次去，都是给你们报社送钱的。我也不能天天送钱不是？” “那说明，我们报社的广告，还是有用的，是不是？你生意做起来了，不需要打更多的广告了！这是好事。” “霞姐，你真聪明。我这小生意，的确做起来了。不过，也只在申城一地而已，等过完年，我就要往南边开拓生意，你在广州那边，有没有熟悉的媒体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吧？” 周霞道：“有啊，再说吧！先吃饭了。” 周军和周粥，把饭菜都端了出来：“开饭，开饭！王林，你拿酒过来了吗？” “哦，我把这正事给忘了，文娟，回去拿两瓶茅台过来。今天晚上，我要和军哥一醉方休！” 李文娟笑着回去拿酒过来。 周粥笑道：“你们都坐，我来倒酒吧！” 王林道：“不用你伺候，反正你们都不喝酒，我和军哥一人一瓶，都不用倒酒，直接吹瓶子得了！” 李文秀和王琳吃了一惊，同时说道：“那可不行！只能用小杯喝！” 周粥道：“还是我来倒酒，我陪你们喝一点。” 王林的呼机猛的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小百灵办公室的电话，心想肯定是沈雪在呼他，但他刚从那边回来，也跟沈雪说过了，晚上有应酬，就不过去了，怎么她又呼他呢？ 王林想着，沈雪肯定是有事，便到周军家回了个电话。 电话打通了，沈雪在那边说道：“王林，我刚听到消息，李兰自杀了。好可怕啊！我想想都吓人，中午还鲜活的一条人命啊……” 王林听了，身子打了个冷颤，回头看了一眼李文秀，心里百般滋味杂陈。 第271章 要动手了！【求订阅】 王林喝了个酩酊大醉，和周军谈天论地吹牛皮，直到晚上十点才散。 李文秀怕王林压到自己肚子，便喊妹妹和孙小蝶扶着王林回家。 王林被李文娟和孙小蝶夹在中间，他双手搭在她俩脖子上，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胡话。 李文娟笑道：“姐，姐夫这一次是真的喝醉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喝醉酒！真是不省心！等下你和小蝶照顾一下他，我现在腰都弯不下了。” “知道了，姐。” 李文秀先走到门前开了房门，李文娟和孙小蝶，扶着王林进来。 王林松开她俩，重重的往沙发上一躺，身子像瘫烂泥似的，一动不动。 不等姐姐吩咐，李文娟自去厨房做醒酒汤，又喊孙小蝶过来，叫她打了热水，去给王林擦脸擦手。 孙小蝶拿脸盆装了一盆热水，拿毛巾浸在盆里，端了出来，放在沙发旁边的地上，趁热拧干毛巾，坐在王林身边，帮他擦脸。 李文秀道：“真是服了你俩！一人一瓶茅台，真的就喝完了？这可是高度酒！这酒有这么好喝吗？我闻着那味道都难受！军哥也醉得人事不省呢，还好他两个妹妹都在！不然琳姐哪有力气照顾他啊？” 王林喔喔两声，抬了抬手，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孙小蝶见他醉态憨憨的，不由得抿嘴直乐，抓住他的手，给他擦手，又道：“王哥，我给你洗个脚吧？你这样子肯定也洗不了澡。” 李文秀道：“对，你给他洗个脚，就让他上床睡了。” 王林心里明白，但舌头和嘴，已经不听使唤了，只是笑。 孙小蝶另外拿了个洗脚的盆，打了盆温水过来，蹲在王林身边，帮他脱了鞋袜，给他洗脚。 王林口齿不清的道：“谢、谢！” 孙小蝶笑道：“不用谢！我是你的保姆啊！帮你洗脚是应该的。” 李文秀道：“小蝶，他脚是不是很臭？” “不臭。你看，干净得很。”孙小蝶道。 “嗯，还真挺干净的。”李文秀笑道，“他现在比以前爱干净多了。” 她们哪里知道，王林下午才在沈雪那边洗过一次澡了？ 孙小蝶帮王林洗完脚。 李文秀拿了干净袜子来，让孙小蝶帮忙穿上。 李文娟做好了醒酒汤，端了出来，吹凉一些，拿了调羹，端到王林嘴边，笑道：“姐夫，喝点汤，不然你晚上会难受的。” 王林半睁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但听到声音后，又嗯了一声：“好！” 李文娟笑道：“姐，你看这男人，平时生龙活虎的，喝醉了酒，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了。” 李文秀道：“可不是嘛！老小孩！” 王林喝完了汤，休息一会儿，感觉手脚又受控制了。 但李文秀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走路，就连他要上洗手间，也叫李文娟扶着他去。 王林上完洗手间，径直来到卧室，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他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自己拿酒瓶砸向一个女人的背。 那个女人猛的回过头来，却是一张死人的脸，全无血色，眼睛白里泛着红，跟电影里演的女鬼似的，十分吓人！ 王林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他努力的睁开双眼，但见窗外晨光明媚，外面客厅隐约传来李文娟和孙小蝶说话的声音。 王林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然后起床。 梦里的情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他感到了害怕！ 他拿了衣服，先去冲了个凉，他站在水龙头下，任由热水淋洒而下。 直到外面传来李文娟的喊声：“姐夫！你怎么要这么久？我要上洗手间了啦！你再不出来，我进来了啊！” 王林这才关掉水龙头，应道：“等我两分钟，马上就好。” 洗了个澡，一身酒臭尽除，王林精神百倍。 李文秀道：“要不你休息一天？” 王林摇了摇头：“没事。我已经醒酒了。” 一时吃过早餐，王林送她们上班。 他心里想着李兰的事，昨天晚上在电话里，他也没有仔细询问沈雪。他等李文秀她们下了车，掉头就往白厂这边开过来。 沈雪煮了粥在吃呢，见到他来，笑道：“你来这么早？吃过早餐了吗？喝点粥吗？” 王林道：“我吃过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怎么了？” “李兰不是死了吗？我怕你晚上做噩梦。” “她没死呢！”沈雪笑道，“她跳河自杀，被人救了上来。” “没死啊？”王林吁了一口气，“昨晚听到你说她自杀，我以为她死了，想到我用酒瓶打过她，吓得我做了个噩梦呢！” 沈雪笑道：“你打她那一下，是为了救美芳，但你也救了她啊！她如果真的伤害到了美芳，那她肯定要坐牢。” 王林点点头：“我当时就是想救她来着！因为她说想要自杀。” “你说这女人多傻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有啊！”沈雪道，“秦建波也就那个样，比他强的男人到处都是，她长得也不赖，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王林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说道：“呵呵，你倒是看得开。我们要是分手了，你是不是马上就找一个新的男朋友？反正两条腿的男人多得很！” 沈雪抬头看着他，嫣然笑道：“怎么了？你这是心酸了吗？” “瞧你这话说得！两个人在一起，当然是有感情的，照你这么说的话，分了手就直接找新的？那也太无情了吧？” “我们说的是秦建波和李兰，你扯我俩干什么啊？我们的感情这么好，是他们能比的吗？” 王林也觉得自己气，生得没有来由。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和沈雪非分手不可，难道还不许她再找男人了吗？ 她要是能看得开，不纠缠，不闹腾，对王林来说，难道不是一种福气吗？ 这么一想，王林心里的疙瘩反倒轻了许多。 “嗯，你说得对。男女之间的恋爱，其实也就是一场缘分。既然是缘分，自然是聚散随缘。世界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分手呢！分手以后，再找一个重新恋爱便是了。” “咦，王林，你这这话，你不觉得很凉薄吗？” “我这不是顺着你的话在说吗？” “我说的是李兰，你说的却是全天下所有的恋人，自然也包括我们在里面了！” “这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沈雪放下碗筷，走过来，坐在他腿上，抱住他的头，说道，“你要是离开我，我就死！反正活着也没意义了！” 王林笑道：“傻了吧？李兰寻死，你还说他不应该，转过眼，你怎么又要寻死了？” 沈雪道：“劝别人的时候，我当然这么说了，可是，事情如果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我肯定受不了。看看李兰，再想想《胭脂扣》里面的如花，我现在能理解如花的选择了。” 王林语气一缓，说道：“你别乱想了！快去吃粥吧。” 沈雪道：“你要工作了吧？你去工作，我等下到二楼去训练了。” 王林道：“对了，我们定做的行头和头面，还没有做好吗？” 沈雪道：“说是年底有的，我回头再打个电话问问吧！想来也差不多了。有很多是现成的，但有些是要定制的。” 王林道：“我还等着你穿上戏服，唱戏给我听呢！” 沈雪嫣然笑道：“好啊！我等下就催他们一下。等戏服到了，我就在小百灵剧场，给你演一场个人专场！” “太好了！”王林陪着她喝完粥，她下楼去训练，他来到办公室工作。 金悦第一次看到王总比她还先来上班，深以为异，进来笑道：“王总，早啊！” “嗯，金悦，我今天上午在这边办公。你们有什么事，上午来找我。” “好的，王总。”金悦给他泡了茶端过来，说道，“王总，我们厂里，春节休不休假？” 王林道：“可以全厂休假三天，也就是除夕、初一、初二。初三开始就必须有人来上班了，我们要赶生产进度。” “能放三天假已经很好了。”金悦道。 “你和各个部门的主任商量一下，拿出一个春节的轮值表来，初三到初八这几天，除了车间以外，其它部门只需要安排人轮值就行了。” “好的，王总。” 中午，王林回到家吃过饭，往徐英家里来。 徐英家在一楼，看到王林进门，倒是十分惊喜：“王副厂长！你是来找邓总的吧？” “不是，我来找你。徐姐，你们吃过了？” “吃过了。你坐啊，燕子，快泡茶来。” 王林摆摆手：“别忙，我不渴。我来找你，是有件事同你商量。” 徐英道：“王副厂长，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是这样的，你在食堂工作有些年头了，食堂这一块，有什么猫腻，你知不知道？” 徐英微微沉吟，没有马上说话。 王林笑道：“徐姐，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是充分的信任你，所以才来找你了解情况的。既然我来找你了解情况了，那就说明，咱们厂里下了决心，要整顿各种侵吞公家财产的事！” 徐英道：“王副厂长，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比如说大家带饭带菜回家的事。” 王林摆手笑道：“这是小事，你们带的都是剩饭剩菜，你们不带回家，也是喂了猪。” 徐英道：“那你想了解哪些方面的事？” 王林道：“我听说，以前分管后勤的副厂长，家里吃肉，从来不用自己掏钱买？有这回事吗？” 徐英笑道：“那当然了，也只有你这么老实！你要是到食堂里来拿肉，谁还敢说你半个不是？” 王林道：“有人拿走了这个肉，那账目上就对不上了。这个账，他们是怎么走的？” 徐英道：“这点肉，算得了什么？厂里几万人呢！每天吃食堂的人得有多少？别说每个月几十斤肉了，便是再多的钱，也随便划拉一下就没有了。那菜里面，多一点肉，少一点肉，谁能算得清楚？他们说中午做了一千斤肉，谁也没个数啊！” 王林道：“有没有办法，查到这个准确的数目呢？” 徐英摇头：“很难。除非胡主任肯配合你。不然你怎么抓？抓不到赃的啊。” 王林道：“胡汉林？这个人油滑得很！” 徐英道：“的确啊，你看啊，分管后勤的副厂长，换过好几拔了，但胡汉林这个食堂主任，却当得稳稳当当，一动不动。我听人说，胡汉林其实是有机会上位当副厂长的，但好几次他都主动放弃了，说自己能力有限，只配当个食堂主任。” 王林心念一动：“这么说来，这个胡汉林，死守着食堂主任的位置，多半是有猫腻的了？” 徐英四下看看，压低嗓音说道：“王副厂长，也只有你，我才敢说啊。胡汉林是食堂的老大，食堂的一切，哪里能瞒得过他的眼目？我听说了，他家都要买车了，就凭他家那点死工资，他能买得起车？” 这话说得很模糊，但又表达出很多内容。 王林道：“胡汉林在外面开了个宵夜摊子，说不定是摆摊赚的钱呢？” 徐英咯咯一笑，手握住嘴，低声道：“副厂长家里吃肉，都不用自己掏钱买。那胡主任烧烤摊上的肉，用得着自己买吗？” 她羞涩的一笑：“王副厂长，不瞒你说，我卖麻辣烫，也从食堂带些肉回来。我带的少，你别抓我啊！”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徐英，你怎么还干这事啊？你有困难，你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不帮你。” 徐英脸色一暗，说道：“对不起，王副厂长，我以后不敢这样了。我拿的虽然是公家的肉，但你现在是分管副厂长，我知道我这么做，会让你为难的。” 王林道：“这不是公家不公家的事。这种贪小便宜的行为，本身就是违法的，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徐英低下头，“我拿自己打比方，只是想告诉你，我都有机会拿公家的菜，其它人更有机会了。” 王林点点头：“谢谢你，徐姐。你跟你说，这段时间，你千万别再犯了！我正要严查这个事！马上就过年了，我猜测，那些蛀虫们，肯定还会大搞一波的！我要趁这个机会，把这个歪风邪气给刹住了。” 徐英神情一凛，知道王林要动手了，连忙答应下来。 王林沉声说道：“今天的谈话内容，你知我知，不可向外人道。” 徐英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说的。” 王林掏出一点钱放在桌面上：“马上过年了，你拿着买些过年物质吧。” 徐英感动得掉下泪来，抓住他的手，身子倾过来，高耸的胸，都蹭到王林身上来了，她激动的道：“不用，不用了，我还有钱呢！王林，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第272章 敲打 晚上，王林来看沈雪。 下了车，王林看到小剧场灯火通明，心想这么晚了，谁还在剧场里呢？ 他走过来一看，只见沈雪和小百灵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在。 “王林，你快来！”沈雪看到他过来了，高兴的朝他招手。 看到台上的几口大箱子，王林便知道，剧院订制的行头和点翠头面都到了。 沈雪率人在整理呢！ “王林，这是我们的行头！以后，我们终于也有自己的全套行头了！”沈雪高兴的笑道，“你看这点翠的头饰！美不美？” 那头饰上面的翠鸟羽毛，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发出一种流光溢彩的光晕，真实、自然，又带有一种绒毛的感觉。 “真漂亮！”王林叹为观止，“难怪这么贵！不过也值了不是？” 沈雪笑道：“我们今天晚上先整理好，放到后台，明天我唱戏给你看。” 她指挥众人，把箱子抬到后台化妆间里去。 王林道：“后台化妆间，一定要准意防火防盗。” 沈雪道：“我们会注意的，我把这些宝贝，看得比我的命还重要。” 王林笑道：“那大可不必！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你晚上还要带班吗？” 沈雪嫣然笑道：“不用啊，我陪你。” “想吃宵夜吗？我们好久没一起吃宵夜了。” “嗯嗯，我陪你出去走走。”沈雪做完事，和王林出来，“你等下我，我换件外套。” “好，我在车上等你。” 不一会儿，沈雪换了件长款的羽绒服下楼来了。 长款的羽绒服，个子矮的人穿出来，就跟一个矮冬瓜似的，但沈雪这样高挑苗条的人穿出来，就有大牌模特走秀的风范了，就跟后世的买家秀和卖家秀一样天差地别。 王林看着她上了副驾，笑道：“你真是好身材，我请你当我们秀之林的形象代言人得了。” “形象代言人？那不得找大明星吗？我哪有什么影响力啊？”沈雪笑道，“我就一跳舞的。” 王林开车来到美食街，在外面停下车，和沈雪一起走进去。 路口就是赵卫国的摊位，他这摊子位置好，生意红火得很。 赵卫国正在搞烧烤，看到王林和一个大美女走过来，不由得双眼一直。 王林没有理他，和沈雪往里面走去。 赵卫国耸耸眉头，冷笑一声：“好色之徒！还说我怎么样？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卫国，你嘀咕什么呢？”刘京美问道。 “你刚才看没到王林吗？带着一个美女招摇过市呢！” “王林现在是企业家！他带个美女怎么了？说不定是他的秘书呢？你别管啊，做你的事！” “企业家就可以在外面带女人玩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你还不是企业家呢，你都敢在外面胡来！等你将来成了大企业家，我由得你在外面带秘书逛！只要你有那个本事！现在啊，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把烧烤给我烤好了，别烤糊了啊！” “靠摆这样的小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发家致富？”赵卫国摇头一叹，“你说王林的钱，都是怎么赚来的？” “各人有各人的命！”刘京美道，“他能赚到钱，说明他厉害！世上会赚钱的人多了，现在到处都是个体户、私营企业家了呢！” “我赵卫国也要做出一点样子来！成为大企业家！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成功的那天！” “再加两手羊肉串！别愣着了！小心糊了！”刘京美踢了他一脚。 “……” 王林和沈雪，来到胡汉林的摊位上。 胡汉林一看到他，连忙招呼：“王副厂长！好久没见你出来吃宵夜了啊！快进来坐。” 王林呵呵一笑：“胡主任，生意好吧？” “托王副厂长福，生意还过得去。” 胡汉林的小儿子胡国文拿了抹布过来，帮王林的桌子抹干净。 王林点了些烧烤，问道：“胡主任，坐下说话，我们聊聊天。” “好，我陪陪王副厂长！”胡汉林拖过一把凳子坐下来，嘿嘿笑道，“喝点啤酒吗？” 王林摆摆手：“我开车，不喝酒。胡主任，你们生意这么好，每天来来回回的，也不方便，冬天晚上也冷，怎么不买个车呢？” 胡汉林笑道：“这不正想着买个车呢！我们想买个实用一点的车，就买个天津大发，坐人、拖货都使得，还能用来开出租呢！” 王林点点头：“大发好啊，想发财，买大发，发发发！这车现在可不便宜，因为广告打得响亮，所以买的人特别多，产能都跟不上来了，价格也被炒作起来了。” 胡汉林道：“我去问了一下，原本定价两万八的车子，到手要四万多一点，这还是朋友介绍的价格！不然就提不到车子，等一年都未必能提车。” 原来，加价购的套路，早就有啊！ 王林道：“四、五万的面包车，算得上蛮贵了。你这摊位，一年能赚出一辆面包车来吗？” 胡汉林哈哈笑道：“这哪能啊？我们一天也就赚个十几、二十块钱，这都算好生意了，生意差的，一天只能赚几块钱呢！” 王林道：“一个月能赚五、六百，一年也有大几千了。不错！” 他嘴里说不错，但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谁听了都感觉他是在敷衍。 胡汉林知道王林有钱，自己这点钱在人家眼里，连塞牙缝都嫌少，人家当然看不上这一年大几千的收入了。 不一时，胡国文把烤好的羊肉串、牛肉串、猪脆骨等烧烤端了上来。 “王副厂长，请慢用。”胡汉林殷勤的笑道。 王林拿起一串牛肉吃了，笑道：“口味不错，这牛肉，吃出我们食堂牛肉的味道来了！都是好牛肉啊！胡主任，你也尝尝？” “是啊，我们用的都是好肉，不像别家，用一些不好的肉，以次充好。”胡国文嘿嘿笑道，“所以我家的生意，比其它人要好呢！” 然而，胡汉林脸上的笑容，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儿子年轻识浅，听不出好歹话来，但胡汉林是老油条了，他听出王林言外之意了。 王林此来，的确存心要敲打胡汉林一番。 胡汉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于公，胡汉林完成王林布置的工作很得力，从不拖泥带水，哪怕王林只是一个暗示，胡汉林也能马上完成。 于私，胡汉林对王林恭敬有加，不管是在厂里，还是在厂外，他都把自己的身份摆得很正，从来没有因为王林年轻就欺负他，也没有倚老卖老闹过事。 在这两点上，胡汉林做得比其它主任好太多了。 因此，就算王林知道，胡汉林有占公家食堂的便宜，他也不想一棍子就把人打死。 过去的大环境如此，又不只有胡汉林占公家的便宜。 只要他听得进劝，以后不再犯，那就行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呢！ 使用雷霆手段的目的，也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胡汉林果然听懂了王林的话！ 正所谓，快马不用鞭催，响鼓不用重锤。 胡汉林微一沉吟，笑问道：“王副厂长，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什么话了？” 王林吃了一串烤羊肉：“胡主任，你认为，别人能在我面前，说你什么坏话？” “这？我不知道啊！”胡汉林尴尬的笑了笑，“一碗水难端平，我当这个主任，总有得罪人的时候。” 王林有心提携他，便道：“胡主任，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有些话，在办公室里，不方便讲。” 胡汉林神情一凛，身子前倾，含笑道：“请王副厂长示下。” 王林道：“胡主任，我查出食堂有些亏空存在。你是食堂的老主任了，想请教你，怎么样查漏补缺呢？” 他这话说得轻，但听在胡汉林耳朵里，却有如雷鸣！ 胡汉林耳根子一跳，说道：“王副厂长，你说的亏空？具体是指什么？有实证吗？” 王林道：“你说的实证，是指报表吧？报表的确没问题。但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报表上面的东西。我会算数，我从小对数字特别的敏感。我打个比方说啊，我管理的卫生巾厂，现在有两百多人在食堂吃饭，伙食标准，和申纺厂的食堂标准是对接的，也就是说，申纺厂吃什么，卫生巾厂的职工也吃什么。我这么说，不难懂吧？” 胡汉林连忙点头：“我听明白了。” 王林道：“卫生巾厂只有两百多人吃饭，每个月需要多少伙食费，食堂的开支是多少，我是一清二楚的。” 胡汉林道：“那肯定的。王副厂长是个做实事的人。” 王林道：“那么，放大来说，两千人吃饭、两万人吃饭，食堂每个月需要多大的开销，需要多少肉、多少米、多少面粉、多少青菜水果？我心里大概也是有数的！这一点，你不难理解吧？” 胡汉林这下是真的听明白了！ 王林道：“当然了，大厂有大厂的难处，食堂大了，损耗也就多了，这一点我是理解的。就算多出来5%的损耗吧！这个损耗不算少了吧？” 胡汉林撇着脸，脸上的表情渐渐僵化。 王林道：“如果超出这个损耗，那说明什么？要么说明管理不得力，要么说明有亏空存在。胡主任，我是分管后勤工作的副厂长，我这肩膀上，责任重大啊！厂领导信任我，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来挑，我要是没做好，那我是要担责任的！” 胡汉林老脸一阵发烫：“王副厂长，责任主要在我，我是食堂主任，是我没把工作做好，我应该做检讨！” 王林脸色一缓，呵呵笑道：“胡主任，我们应该携手同心，一起把食堂工作建设搞好，既要让职工吃好、吃得放心，也要把厂里的菜篮子管好，把钱袋子捂紧了。现在厂里的日子不好过，我们是厂里的大管家，那我们更应该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了。你说是不是？” 胡汉林道：“是，是，王副厂长所言极是！” 王林道：“我们当领导的，更应该以身作则，率先做出榜样来。我听说，以前有人家里吃肉，从来不用自己掏腰包买肉？呵呵，我希望，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既往不咎，再犯不恕！” 这话说得绵里藏针，既表示王林清楚的知晓食堂的秘密，又表达了他宽宏大量的一面，但又表明了自己整治此事的决心！ 胡汉林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别看王林年轻，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但人家精明着呢！ 从王林来到烧烤摊起，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意有所指，饱含深意的！ 胡汉林明白，王林这个上司，是真正的不好糊弄！ 他从来没有小瞧了王林，因为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上级领导们也不是睁眼瞎子，安排一个没有本事的人上位？ 但胡汉林还是小瞧了王林！ 他严重低估了王林的本事！ 从刚才王林的谈话艺术来看，王林用人、御下，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是周伯强，也没有他这么厉害！ 胡汉林脑子急剧的转动，马上做出两个选择，说道：“王副厂长，我坚决拥护你的决定，支持严重打击侵占公家财产的不法行为。另外，我愿意坚定的站在王副厂长这边，帮助你清算所有占公家小便宜的人和事！只要王副厂长一声令下，我甘为马前卒子，冲锋陷阵，义不容辞！” 王林笑道：“胡主任，言重了，我只想把领导交给我的工作，做得更完美、更细致一些，还请胡主任多多配合啊！” “一定、一定！”胡汉林忙不迭的说道。 沈雪低头吃着烧烤，听着王林和胡汉林说话，没有插嘴。 她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听出来王林这是在敲打手下呢！ 王林和沈雪吃完烧烤，起身离开。 胡汉林赔着笑脸：“王副厂长慢走！” 胡国文笑道：“爸，王副厂长身边这个女人真好看！” 胡汉林狠狠一记爆栗，打在小儿子额头：“想什么呢？” 胡国文哭着脸道：“我就说了一句话也不行？” 胡汉林沉声道：“不行！人长一张嘴，就是用来说话、吃饭的。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你得分清楚了！吃了不该吃的，你就得死！同样的道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也得分清楚了！说了不该说的，你也得死！” 胡国文不以为然的道：“爸，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胡汉林冷笑道：“祸从口出，一言致祸！这道理你现在不懂，将来你就懂了！” 他微一沉吟，说道：“我家的车子，暂时先不买了！” 胡家的其它人听了，大为讶异：“为什么不买了？” 胡汉林望着王林远去的背影，长长一叹：“现在正是风头上啊！王副厂长太厉害了！不过呢，厂里有他这样的领导，也是一种福气！” 第273章 打蛇打七寸 上了车，沈雪偏过头来，笑盈盈的看着王林。 “怎么了？”王林握了握她的手。 “你和手下谈工作时，特别像个大领导。刚才那番话，我听了都紧张，那个胡主任额头上都冒冷汗了呢！” 王林笑了笑。 回到家里时，李文秀她们都已经睡下了。 王林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没想到还是惊醒了李文秀。 她慢慢的靠过来，八爪鱼似的纠缠着他，大肚子顶在王林身上，耸耸鼻子：“你吃烧烤了？” “我身上有味道啊？”王林笑了笑，“我找胡主任谈点事，在他摊位上吃了些夜宵。” “好大的腥味！吃烤羊肉了吧？”李文秀闭着双眼，嘟了嘟嘴。 “你这鼻子，也太灵了！” “嘻嘻！我也想吃！” “你能吃吗？” “不吃多了就行。” “好，那我明天晚上给你带些回来。或者你跟我一起去吃？” “晚上怪冷的，我不想出门。我是不是越来越懒了？” “你怀孕了，不想动挺正常的。不过你得多活动啊，不然以后生产起来就麻烦了。” “我有活动，我在车间没事做，就在那里走来走去的，人家都笑话我是在遛娃呢！” “哈哈，有意思，可不就是遛娃吗？” 李文秀转过身：“不行了，不能这么睡，要挤着宝宝了。你还是帮我暖腰吧。” “腰还冷？” “怀孕以后，我这腰就没暖过。都是你孩子害的我！” “好好好，我帮你暖腰。” “王林，你说宝宝生下来了，我们是带着他一起睡呢？还是让他一个人单独睡？让他单独睡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张婴儿床了？” “还早吧？婴儿床肯定是要准备一张的，他一个人睡更自在，我们身子高，他太小只了，睡在我们中间，容易吹到风。” “那你还是买个床吧。” “不着急，等快生的时候再买。现在买回来也占地方不是？” “你是副厂长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三室两厅的大房子？” “我也想，但现在没有房子出来。以前退休的几个副厂长，都占着房子呢！我们也不可能赶人家走不是？” “厂里什么时候建新房啊？”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现在够住就行了。等有了合适的商品房，我们就买商品房住。以前的人家，房子那么小，不照样生一堆小孩吗？” “那是的，我家里三个孩子，都是挤着长大的，以前也没觉得多苦。” “因为那个时候，你人小，你没太多的欲望。你现在想得太多，要求的太多。” “还真是。” 两人聊着天，渐渐入睡。 周军有车以后，他每天早上就去接周霞，送她上班。 王林仍然负责接送送李文秀、周粥和王琳。 “我家买了车，我还是坐不上！”王琳无奈的一笑，“因为不顺路！” 李文秀道：“你坐我家的车不一样吗？王林是你弟。” 王琳笑道：“我现在是越来越懒了，以前走路上下班，也觉得很近，现在我弟要是隔一天不来接我，我都觉得这路有些难走了。” 王林笑道：“以后我要是没空接你们，就让军哥来接。总而言之，让你们舒舒服服的。” 到了工厂，王林和周粥一起上楼来，来到办公室里。 “昨天晚上，食堂的胡主任，忽然打电话找我。”周粥说道。 “哦？他说什么了？”王林问。 “扯了一通有的没的，其实我听出来了，他就是在侧面打听你的整顿行动。” “我昨晚去他摊位上吃烧烤，我跟他谈了谈，他倒是愿意配合我们。” 周粥摇头道：“你还是不懂下面这些人，他们都是一伙的！你告诉了胡主任，其它人肯定全部知道了，你再想抓他们的赃就难了。” 王林淡淡的道：“我的目的，并不是要抓多少人出来，恰恰相反，我希望一个人都不要抓，就能完成食堂纪律的整顿。” “不抓人？”周粥不解的道，“那你怎么达成目的。” 王林道：“敲山震虎！食堂的关键在于胡汉林，只要胡汉林收敛了，其它人就不敢顶风作案。上面的人也不敢胡乱伸手。” 周粥笑道：“还是你厉害，打蛇打七寸，你整治胡汉林这一招，的确高明。” 王林道：“你就别夸我了，我这个副厂长，当得很不称职呢！” 陈小希来上班了，周粥便过去自己办公室。 “王副厂长，”陈小希笑道，“一直想请你吃饭的，你也一直没空。我二嫂也来蓝厂工作了，她十分感激你，叫我一定要请你吃个饭。” 王林笑道：“我们这么熟，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陈小希道：“文秀怀孕以后，我们之间好久没聚过了，我现在也不在整理车间工作，和她见面也少，我们找个时间见个面，吃个饭呗？”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这样好了，就今天中午吧，我们一起到外面聚个餐，我带上文秀，我们一起聚聚。” 陈小希道：“叫上刘玉吧？她结婚后，我们还没有聚过餐呢！” 王林道：“那就把张工也喊上。你要是有对象，也一并叫过来。我们不用去远地方，就在工厂外面的餐馆吃就行了。” 陈小希羞涩的一笑：“我哪有对象啊？” “这不科学啊！”王林笑道，“就连刘玉都有主了，你这名花，还没有人采摘呢？” 陈小希道：“没有人欣赏。” “呵呵，我是知道你的，你要求挺高的，比文秀的要求还要高。”王林笑道，“我记得以前有个工程师追求你来着，那人叫什么来着，肖传明！对，就是肖传明，你和他没有后续了？” “肖工调到三厂去了，”陈小希道，“他早就结婚了。而且我和他都没开始过呢！连电影都没看过。” 两人聊着天，胡汉林出现在门外。 门是虚掩着的，胡汉林敲了敲门，推开一点门，探头进来，笑道：“王副厂长好。” 王林笑道：“胡主任，进来吧。” 胡汉林走进来，笑呵呵的道：“王副厂长，我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王林请他坐下来，递了支烟过去。 胡汉林道：“王副厂长，我有一些想法，我们食堂，应该严格控制餐饮成本，在保证职工利益的前提下，尽量节约，并减少浪费。我严令食堂工作人员，应对所有原辅材料进行核算，并对产品生产全过程进行成本控制。” 王林眼里精光一闪，点头道：“很好！我们可以给厨师定一个人均餐费标准，让厨师按照这个标准来定菜单，每周根据菜单来管理食堂的进销存。我讲几点要求，一定要做到采购有计划、领料有手续、用料有核算、进出有计量，日结月清，保持帐物相符。各种物质的采购，要做到按需进货、比价择优采购，力求减少损耗，防止积压浪费！盈亏率不能超过5%！” 胡汉林道：“是，我们一定遵从王副厂长的指示，认真落实，严格执行。” 王林道：“关于食堂库房，我提两点意见，一是入库，要做到严格入库手续，入库物质凭单据认真验收，及时登帐，定期盘点，保证账物卡凭证齐全。二是出库，物资出库，按规定的单据，由领料人签字，大组长审核，保管员发料并登帐，物资方可出库。并要做到账目日清月结！我们执行的是大组长负责制。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只问责相关的大组长！” 胡汉林心下琢磨，王林这是把我这个主任的权力，分散给各个组长？ 王林道：“胡主任，你下去以后，一定要认真传达我的意见，贯彻落实，不得虚与蛇委！” 胡汉林来不及细想，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王副厂长的指示，我都记下了，一定落实。” 王林道：“我还接到职工反馈，说食堂的菜谱，常年不更新，菜式花样都吃腻了。我给你们食堂一个建议，每周都要有新的菜谱，确保饭菜质量，注意调整花色品种，荤菜每天不低于10个，蔬菜不低于10个。” 胡汉林道：“王副厂长，我们一定遵照执行。” 王林道：“你下去开会，传达完我的指示，让每个大组长，写一个简短的会议总结给我，我就不开这个会了，但我要看到他们是不是真的听明白了！” “明白！”胡汉林心想，王林动真格的了！食堂这一块，以后难混了！ “行了，你去做事吧！”王林摆了摆手。 胡汉林转身离开，再次捏了一把冷汗！ 他当食堂主任以来，伺候过好几个分管副厂长了，第一次碰到这么难对付的上司。 中午，王林喊上李文秀，和陈小希、张瀚、刘玉等人聚了个餐。 整理车间的三朵金花，李文秀和刘玉都名花有主了，只有陈小希还孑身一人。 因此，在午宴上，陈小希的终身大事，就成了大家关注的话题。 被人说得多了，陈小希早就免疫了，淡淡一笑，说道：“我没有找对象，又不是犯了罪，你们至于说得我没有一点是处吗？文秀，特别是你，嫁得这么幸福，房子、车子、孩子都有了，你就别在我面前炫耀了。” 李文秀笑道：“我们这是关心你。” 陈小希道：“去年这个时候，我们三个人都是单身，结果文秀先结了婚。然后是刘玉！现在刘玉去了业务点，我到了办公室，只有文秀还守在整理车间了。” 刘玉笑道：“李文秀，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王林蹲在整理车间看你的时候，你还说对他不感冒来着？结果你还是嫁给了他！” 陈小希道：“李文秀幸亏嫁给了王林，不然王总夫人就是另外一个幸运女人了！刘玉，你也是，你不是一直想嫁个工程师吗？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张工人品相貌都不差！你也算是捡到宝了。” 张瀚笑道：“我跟王总没得比。王总，我敬你一杯。” 王林道：“张工，中午我就不喝酒了，我下午还要工作，也要开车。” 刘玉道：“张瀚，你也别喝，喝多了影响工作。” 张瀚笑道：“行，那我也不喝。” 几个人聊着天，回忆往日时光，愉快的吃完了中饭。 这餐饭，说好了由陈小希请，但李文秀抢着付了账。 “小希，你就别跟我争了，你的家庭情况我不是不知道，几十块钱的事，我付还不是一样的吗？”李文秀执意不许陈小希买单。 陈小希没办法，对王林笑道：“我本来是想感谢王副厂长的，结果又是你们请我吃的饭。” 王林道：“大家都是朋友，谁请谁不是一样的？行了，都回家休息一下，准备下午上班吧。” 张瀚等，送王林和李文秀上了车。 “看看人家文秀，过的真是富婆生活！”刘玉酸溜溜的道，“她身上的金器，就要五千多块钱呢，刚才她打开皮包，随手一掏就是好几千块钱！小希，你以后也一定要找个会赚钱的男人。” 陈小希道：“刘玉，你别忘了，李文秀嫁给王林时，王林也是一无所有。你还很不看好王林呢！你还说王林这样的人不值得嫁，不会有出息！结果呢？王林的出息大着呢！” 张瀚道：“你们女人哪，一个个都只想着嫁大领导、嫁大老板？哪有那么多的大领导啊？像王总这样的人，万里挑一！” 陈小希道：“刘玉，你还是好好珍惜你的张工吧！也许用不了多久，张工也能飞黄腾达呢！” 张瀚摆摆手，笑道：“我没那么高的要求！王总这样的人才，可不是随便能出的。好了，我们也散了吧？” 陈小希挥了挥手：“再见。” 刘玉双手插在兜里，撒娇的道：“张瀚，我也要坐小轿车！你也买一辆小轿车好不好？咱们买不起奔驰，买辆夏利也行。” 张瀚尴尬的笑了笑：“夏利？也要十万呢！我们先努力存钱吧！过几年再买。” 刘玉无奈的一叹：“谁能想到，李文秀嫁了个最没出息的男人，结果却最先坐上了奔驰车呢？这世事，真是难预料啊！我千挑万选，才选了个工程师，结果只能骑自行车！我不依，我就是要坐小轿车！你想办法买一辆！你是个大学生呢，还比不过王林一个初中生？” 张瀚：“……” 第274章 小年要出差 下午，王林来到小百灵剧场。 沈雪已经穿扮整齐，在剧场等待他的来临。 会唱戏的人，一般都会自己化妆涂油彩，大牌的名角，会有自己的专用化妆师，剧团也会有专业的化妆老师。 沈雪自己会妆扮。 今天，这是一场只有一个观众的专场演出。 沈雪会唱多个戏剧曲目，正所谓一法通百法通，戏曲演出最讲究的是身眼手法步，有了一个剧种的功底，再学其它剧种，也就容易得多，但要成名成角，还得在某个剧种里面深耕细作。 王林以前喜欢热闹的京剧，自从种草了昆曲以后，就开始喜欢昆剧了。 因此，沈雪今天表演的就是昆曲《牡丹亭》。 因为只有沈雪一个人演出，其中有几出多人戏就免了。 王林听得如痴如醉。 昆剧的扮相，最为文雅，最具江南风韵。 这种咿咿呀呀的唱腔，一个字拖老长音调的唱法，一般的年轻人欣赏不来。 再加上昆曲歌词全是文言文，含义深刻，一般的人也听不明白。 一个人的人生阅历、文化素养达不到的话，很难欣赏戏剧的美。 王林算得上是个异类，年纪轻轻就沉迷于戏剧文化不可自拔。 沈雪演唱了两个多小时，把整部《牡丹亭》从头到尾，几乎唱了一遍。 等她唱完，王林起身鼓掌。 沈雪笑道：“下次请百灵和素琴一起，演一出更完整的给你看。” “这已经很好了。”王林笑道，“辛苦了，快去喝点水。” “不辛苦。你还要听吗？” “下次再听，不能一次就让你唱哑了嗓子。” “那我卸妆了。” “好，我帮你。” 两人来到后台卸妆。 “小年是31号，星期二，你确定有空吗？”沈雪问王林。 “有空啊。”王林笑道，“你放心好了，你的事，我上心着呢！” “嗯！年底了，我怕你工作忙嘛！” “我们是当天回来，还是在那边住一个晚上？” “吃过晚饭回来是不是太晚了？” “有点晚，不过也还好。开车也要三个小时呢。” “那我们还是回来吧！乡下地方，我怕我俩都住不习惯，而且住下来的话，第二天又要耽误你一天的时间。” “好！”王林道，“需要买什么东西呢？” “我想给我奶奶买两套新衣服，再买些她喜欢吃的东西。” “今天晚上就出去买？” “好啊！我们先帮奶奶选两套过年的衣服。过两天再买些好吃的给她捎过去。” 晚上，两人在外面吃过饭，一起逛街。 周六下午，田晓青、吴大壮和罗伟从外地兑换国库券回来。 这一周他们又兑换到了一百万的国库券。 王林手里，现在拥有三百万1988年的国库券。 跑完这一趟，田晓青三人就正式进入休假模式。 这也标志着，王林同志在1988年的国库券买卖，正式告一尾声。 从4月份开放国库券交易以来，王林走南闯北，以一己之力，搅活了整个国内的国库券交易，他白手起家、疯狂买卖国库券的行为，也被当时的政府领导和媒体关注，多次被市里的朱领导在会议上点名表扬，盛赞他是搞活国库券经济第一人，是改革开放的排头尖兵，是第一个敢于吃螃蟹、从中捞取到了百万盈利的王百万，并号召全市金融系统向王林同志学习，不畏艰难困苦，敢于从无到有，敢于走出去，闯出一片致富的天地来！ 王林，一个响亮的时代口号！一个敢为人先的模范标兵！他的大名，注定将载入1988年申城甚至国家大事记！ 历史，正是由这样一群平凡、普通的人书写和创造！ 在他们忙于奋斗、夙兴夜寐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被历史所铭记！ 让所有人想象不到的是，王林同志书写的历史，又何止引领国库券买卖这一风潮？他还将书写我国卫生巾历史的伟大新篇章！他还在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改写整个申纺厂的改革史！ 谁也不知道，王林介入申纺厂改革，将给这艘巨大的纺织航母，注入多大的新鲜力量！ 王林逆袭在1988年，但这一年，只是他事业的一个起点！ 不管是国库券交易，还是卫生巾厂的建立，抑或是秀之林服装厂的布局，还只徐徐拉开序幕！ 王林的逆袭之旅，还很长、很长！ 30号是农历腊月二十三，是俗称的北方小年。而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四。 南方小年前一天，邓大宝从广州回来了。 他带回了在广州的调研结果。 这是他在广州调研了大半个月的结果。 邓大宝跑遍了广州的大街小巷，对当地市面上所有的卫生巾厂品牌、厂家、型号都做了一个横向的对比评测。 他还将每一款卫生巾都买了一包回来做研究。 因为他一次买得多，买得杂，一度被销售员看成了怪物，以为他对卫生巾这种女性用品，存在什么不良偏好？ 因为一般的妇女同志，买卫生巾都只买一个品牌，不会杂七杂八的买。 邓大宝才不管别人异样的目光，他该买还得买。 回来的火车上，过安检的时候，他一大袋子全是女性卫生巾用品，也得到了安检员的特别照顾。 那个女安检员，特意把每一包卫生巾都仔细的捏了捏，就差每一包都撕开来检查了！直到确定里面只是卫生巾，这才放行。 邓大宝好不郁闷啊！ 男人买卫生巾，就这么不可思议吗？ 他也不想想，在这个年代，就连女生买卫生巾，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知道了！他一个大男人买这么多的卫生巾，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还好，一路顺风，回到了申城！ 邓大宝把自己辛苦得来的研究报告交给了王林。 王林仔细看了一遍，心里暗自赞赏。 邓大宝不仅对广州市面上已有的卫生巾品牌做了测评，还将每个区的重要百货大楼、商场、供销社、便民杂货店、小卖部，都做了一个统计和标注！ 这就很难了！ 简直是难能可贵！ 邓大宝笑道：“这个统计，可能不太准确，我一个人做一个大市的销售点分布图，难免有所遗漏。” 王林动容道：“大宝哥，你一个人走遍了整个广州市区？” 邓大宝笑道：“我在当地找人租了辆自行车，一块钱一天，租了半个月。这十几天里，我每天骑着那辆自行车，穿梭每一条街巷，看到销售终端，我就停下来，把街道、名字记录下来。我知道，这些数据，以后肯定都用得上。我每天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跑一个区，每天记录一个区的数据。” 王林手握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珍贵报告，感动的道：“大宝哥，辛苦你了！你为我们爱晴柔卫生巾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这报告，有用？” “太有用了！等过完年，我们就要去广州开拓市场，我们也将在广州的各个区县，设立业务点。有了你这个表格，咱们年后的工作就省事多了！哎呀，大宝哥，你应该多带几个人过去！” “厂子刚成立，到处都缺人手，我是销售总监，我对下面的情况，了解得越详细，越有利于我做出正确的决策！我还想抽空，把申城的各个业务点跑一跑，跟各个业务主任、业务员熟悉一下。” “马上就过年了，明年再说吧？” “没事，离过年还有好几天时间，足够我把这个工作完成了。” “行，那你今天回家好好休息一天。” “王总，那我先回家了。” “快回去吧，你出差这么久，你家里人都想你了。” 邓大宝这才笑着离开。 王林再次翻看邓大宝交上来的这份报告，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古人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邓大宝做到了！ 这天晚上，王林对李文秀说道：“我明天要出趟差。” “明天是小年，你要出差？”李文秀不解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小年而已，又有什么所谓？”王林淡淡的道，“我去趟苏州。” “苏州？好端端的，你去苏州做什么？” “有事。” “什么事？” “卫生巾销售的事。” “卫生巾什么时候卖到苏州去了？” “我们的卫生巾广告，早就辐射到周边省市了。像昆山和苏州这些城市，现在都很流行我们的卫生巾。” “就算那边流行我们的爱晴柔卫生巾，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吗？而且还是小年呢，你要出差？” “这三百六十天里，我哪天不在外面跑？我还过了什么节不成？”王林冷笑道，“你管得有些宽了啊！” “我不管你，只不过，我儿子要是想你了，我总得知道你在哪里，好告诉他吧？” “又拿孩子说事！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去苏州。” “去苏州干什么啊？” “都说了是卫生巾销售的事！” “什么事？” “和经销商沟通的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我怀孕呢，跑那么远干嘛啊？你开车去？那我更不能去了，坐那么久的车，我受不了颠簸，颠坏了孩子怎么办？” “我跟你说过了，我去几天就回来。” “还要去几天？苏州离得又不远，你干嘛还要去几天？” “李文秀，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哪次出差，不是去几天？” “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田姐和吴师傅他们都放假了，你反倒忙起来了？” “呵呵，真是新鲜，我一个人跑国库券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关心过我啊？我在外面被人抢包，差点被人打死，你有关心过我吗？” 李文秀双眼一酸，柔声道：“对不起，王林，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去哪里嘛。” “我再说一遍，我去苏州，我去跟当地经销商交流一下，考察一下当地的市场。” “行了，你去吧，我跟儿子过小年。” “小年有这么重要吗？以前多少节日，什么端午节、中秋节、重阳节，我不照样在外面跑？” “王林，我只是习惯有你在身边了。”李文秀道，“你别生气了，我并不是想拖你的后腿。我只是想一家人在一起过小年。” 王林语气一缓：“我明天早上不是在家吗？我们早上聚一聚，吃几个好菜，也相当于在一起过了小年了。” “嗯，你辛苦了，王林。”李文秀把手掌心贴在他的脸上，“明天什么时候走？” “早上吃完饭就走。” “嗯，我和琳姐都请了假了，年前这两天就不上班了。我和文娟把过年的物资准备一下，等你回家来，家里啥也不缺，你也不用到处辛苦打年货了。” “不用，等我回来，我开车出去买一趟，很快的。” “那你哪天回来？我们等你回来，再一起去打年货？” “最多三天，不然后天就回来了。” “哦，那行吧，我等你回家。” 李文秀不敢再和他顶嘴，在男人出行之前吵架，会影响他在外面的心情，更会影响他的行为，她不想变生不测。 她哪怕有再多的委屈和不舍，也只能烂在肚子里，尽量在王林面前展示自己温柔如水的一面，用柔情蜜意包容王林。 李文秀亲吻王林的脸，吻他的唇，在他出差前，她一定要把自己交给王林，要让他记住自己美丽的身体，记住自己对他深深的爱。 王林为了宽慰她的心，也回应得尤其热烈！ 两个人日夜同屋，天天共枕，又有肌肤之亲，这份感情，哪怕不是爱情，其浓度，其实早就超过了爱情！ 第二天早上，李文秀早早的起床，喊李文娟、孙小蝶一起去菜市场，买了许多菜回来，做了一桌子好菜。 王林在家吃早餐，对李文娟和孙小蝶道：“我要出趟差，你们在家里，好好照顾你姐。” 李文娟双眼一瞪，喜上眉梢：“姐夫，我跟你一起去！” “去哪里啊？你就一起去？你可不敢再带你出差了！”王林拿筷子轻轻打了她手背一下，“乖乖在家！” 李文娟翘起嘴道：“又不带我！姐夫，我会想你的啦！” “嗯，知道了，那你就在家里好好想我吧！”王林微微一笑，“你要是乖，我就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你去哪里啊？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呢？” “苏州！那边好吃的可多了。有一家爊煮、满街飘香的周市爊鸭，还有明朝首富最爱吃的万三蹄，还有正宗的苏州麻饼！可惜了，现在过了节令，不然还有最好吃的阳澄湖大闸蟹！不过，过年边上的阳澄湖大闸蟹也是值得一试的！” “哇噻，姐夫，你去苏州啊？那你给我买些当地的丝绸回来！我要苏绣的旗袍！好不好？”李文娟开启撒娇模式。 “好好好！给你买！” 李文秀抿嘴笑道：“我也要！” “都有！”王林准备停当，“文秀，我去苏州了！再见！” “嗯，一路上小心些。”李文秀帮他整理一下衣领，柔声说道，“我和儿子等你回来！” 第275章 欠债【求订阅】 沈雪早就收拾好一切，在等着王林到来。 王林停下车，看到沈雪站在小百灵办公室门前，身边堆放着几个行李箱。 “你怎么提下来了？”王林笑问道。 “我喊他们帮忙提下来的。”沈雪嫣然笑道，“省得你来，又耽误时间。我们赶过去吃中饭，晚饭后就赶回来。” “行，你上车吧，我来放行李。”王林打开后备箱，把行李塞进去，放不下的就放到后排座位上。 他们知道乡下物资缺乏，就买了大量的过年物资送到乡下去。 王林开车出城，从虹桥机场方向出来，沿着昆山方向往苏州开。 沈雪也是第一次自驾车回苏州老家，搞不清楚路线。 进入苏州地界后，王林问明了乡村所在，开一程问一程路。 “你以前很少回老家吗？”王林问道。 “小的时候回来过几次。”沈雪道，“我爸妈去世后，我就没回来过了。” “那家里的亲戚，都没有来往？” “他们都知道我没钱，来找我也没好处得。”沈雪笑道，“你想啊，我一个女人赚钱，还要养一个奶奶，我不找他们借钱，他们就烧高香了。他们进城一趟，来回路费都要好几十，到我家里，没肉吃，没糖吃，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带回去的，来找我干什么？” “那亲戚之间，难道就只有利益了吗？你奶奶还在世啊！你奶奶过生日，他们也不来吗？” “在我印象中，只有奶奶满六十岁的时候，乡下的亲戚们来过一次，也是吃过饭就走了，对我爱搭不理的，那一次的饭，是在国营馆子里吃的，把我和奶奶的积蓄都花光了，他们还不满意呢，说城里人就吃个这？还不如乡下的伙食！我都无语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林笑道：“我不相信，乡下比城里的生活还好？顶多就是自家喂了几只鸡、一头猪，但也要等过年才能杀来吃的。平时他们也是青菜饭过日子。” “他们的生活，怎么可能比城里好？这年头，谁家里也不富裕。他们就是势利，欺负我没爹没娘！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们了。也不知道我奶奶怎么想的，一定要回乡下住。” “老人家是在乡下长大的吧？她对老家有感情，这是一种乡愁。” “你说到乡愁，倒是让我想起了余光中先生的那首小诗。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王林听出她话里的伤感，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温声说道：“沈雪，你很坚强。” 沈雪道：“我没办法不坚强。我曾经以为，我的人生，会这么孤单下去，到离开人世的那天。直到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活着的勇气和希望。” 王林心里有如针扎了一般，痛了一下。 沈雪把他当成了生命的全部，但她不知道，她只是王林生命的一部分，虽然是很重要的那一部分，但毕竟不是全部！ 王林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沈雪知道真相后，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他不敢想！ 好几次，他都想鼓起勇气，向她坦白这一切。 可是，他又害怕失去她。 这是他费尽心机、用尽努力才得到的美人心啊！ 他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以后怎么办？ 王林不是没想过，他也想到了一万种解决的方法！ 渐渐的来到沈雪熟悉的地方。 她一扫脸上的愁云惨雾，看着外面的景色，笑道：“王林，这里我来过，我记起来了，我小时候，我爸妈带我来过这边，那个小池塘！我爸爸带我在那边抓过小蝌蚪呢！” “那快到了？” “嗯嗯！马上就到了。” 乡下的土路很难开，王林不能开快了。 还好不曾下过雨，不然深深浅浅的泥辙，能让他的车子抛锚。 路上偶有几个农人经过，都好奇的打量这辆申城牌照的小车。 别说小车了，便是货车，对乡下人来说也是个稀罕玩意！ 王林笑道：“来过一次，我下次就记得路线了。其实乡下风景很美啊！这还是冬天呢！要是到了春天，不是更加美如画吗？” “是很美，我以前来的时候是春天，到处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还有一片梨树林，梨花开的时候，一片雪白，梨花落下来，就跟下了一场花雨似的。这个景色，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我对老家唯一深刻的记忆，也就是那场梨花雨了。” “听你这么一描述，我觉得美极了！沈雪，我们春天也来乡下看梨花吧！” “你还想来啊？” “听你说得心痒痒了。” “你没来过乡下？” “没有。” “那就难怪了，你对乡下怀有好奇心。”沈雪抿嘴笑笑。 “前方没路了。”王林左右看看，“还有多远？” 大路在前面已经断了，只有两条小土路，延伸到远方。 “应该不远了，我们走过去吧。” “好。” 两人下了车。 王林打开后备箱，提出行李来。 沈雪带着王林，往记忆中的老家走去。 走了一段路，迎面走来一个中年妇女，她挑着一担箩筐，好奇的盯着沈雪看了半天，然后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声：“你是小雪吧？” “是，我是沈雪。”沈雪依稀记得此人的面目，但喊不出名字来了。 “我是你表爷爷家的六婶啊！你小时回村里来，我见过你，你和你妈长得挺像的！我一看你就认出来了。” “六婶好！我奶奶住在谁家啊？二叔还是三叔家里？”沈雪问道。 “你奶奶住在自己家。就是你家那个老屋子，你还记得不？喏，从这边走过去，看到没有？” “我记得。谢谢你啊，六婶。” 六婶笑着走远了。 沈雪怔了怔神。 “怎么了？”王林问道。 “王林，我家的老屋子，还是茅草屋顶，土砖老屋，又年久失修，我奶奶一个人怎么住啊？”沈雪眼睛一酸。 “你之前不是跟我讲，她是住在你叔家吗？” “我奶奶在信里是这么说的啊！”沈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林道：“别想了，先过去吧，不行的话，我们还是接奶奶回城住？” “嗯！”沈雪点点头，加快了步伐，走向那幢记忆中的老屋。 一个小山坡下面，有一幢单独的农房，小小的几间破土房，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茅草。 王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住房，这才明白，为什么孙小蝶进城后，就不愿意回乡下了。 哪怕在城里只是睡集体宿舍，只有一张床，也好过乡下许多了。 门前是一块土坪，土坪倒是很大，坪里种了几颗树，落了叶子的是枣树，常青叶子的是橘子树。 旁边的杂房里，隐隐有袅袅炊烟升起。 几只鸡在草坪里找吃的，也不怕生人。 沈雪看到熟悉的老家，一股浓浓的乡情从心底涌起。 她高兴的喊了一声：“奶奶！” 杂房里，沈奶奶走了出来，揉揉老花眼，笑道：“小雪！你回来了！” 沈雪跑过去，丢开行李，抱住了奶奶：“奶奶！我想你！” “我也想你！”沈奶奶笑了笑，看向王林，“王林同志！你也来了！” “奶奶好！”王林笑道，“我们来看看您。” “好，沈雪在信里，都给我说了，你现在和沈雪在谈对象，是不是？”沈奶奶乐呵呵的笑道。 “是。”王林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沈奶奶脸色慈祥平静，身体看起来也不错，看来，她在乡下住着，除了条件艰苦一些以外，也还过得去。 “奶奶，你怎么住在这里啊？”沈雪问道。 “小雪，这是你家啊，我不住这里，我住哪里？” “你又不只有我爸一个儿子，我还有两个叔叔呢！他们怎么不照顾你？” “我能吃能睡，又能做事，不需要别人照顾。”沈奶奶说道，“你两个叔叔人是好的，但你那两个婶子，就不好相处了。我一个人住着自在。” “我就知道！肯定是他们不待见你了！把你给赶出来了。”沈雪道，“奶奶，跟我回城里去过年！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那不行，小雪，我答应过你爷爷，我老了就回家来守着他。我以后死了，就葬在他坟墓旁边。我把后事都交待清楚了的。到时你回来给奶奶磕几个头就行了。” “奶奶！你怎么说这个话啊！你还年轻着呢！你长命百岁，你正当中年！”沈雪擦了擦眼睛。 “好了，别哭了，奶奶还没死呢！进来坐，王林，你也进来。” “哎！”王林拖着行李进去。 屋里的摆设，比王林想象中还要简陋。 几把竹椅，一张木桌，两个旧得掉漆的破柜子，除此之外，再无长物。 村里面倒是通了电，但家里连一台黑白电视机都没有。 沈奶奶道：“不知道你们今天就回来，我到前村张屠户家里去称点肉来。” “奶奶，你别忙，我带了许多菜回来。”王林连忙打开行李，把买的猪肉、牛羊肉都拿了出来。 “你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太破费了！”沈奶奶道，“你们两个人都是拿工资的，在城里生活开支大，你们不用管我。” 王林笑道：“奶奶，我有钱。” “真是个好孩子！”沈奶奶笑道，“沈雪有你照顾着，我才放心回来住一阵。我家沈雪脾气可不好，你要多担待。” “奶奶，沈雪脾气可好了，跟仙女似的！”王林看了看沈雪。 沈雪俏皮的朝他扮了个鬼脸。 沈奶奶道：“女人可不能把自己当仙女，一当仙女，人就飘了。沈雪，你终究是个女人，女人就要操持家务，就要生娃娃，知道没有？” “我知道，奶奶，你别说些了！”沈雪羞涩的说道。 王林道：“你们聊，我去做几个菜，很快的。” 沈奶奶道：“乡下烧的是柴火灶，你怕是烧不惯，还是我来吧，你们坐。放心，我还没到七老八十，还能做饭做菜呢！我们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在乡下住着，比在城里还开心。乡下的房子不用爬楼梯，空气好，也安静！” 王林道：“空气是真的好，氧气十足，我一下车，就感觉浑身一轻，整个人都舒畅了！安静也是真的安静！听不到什么嘈杂声音。就是这屋子太旧了些。” 沈奶奶道：“乡下就这条件。你看整个村里，有几家盖起了砖瓦房的？” 王林帮忙把菜收拾到杂房。 杂房是一间单独的柴火房，角落里堆着柴火，这边木窗下，用土砖垒了个大灶。 沈奶奶正在做饭，做饭用的是一个大肚子铁锅。 几间土砖房，倒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其它农家那般邋遢。 王林心想，不愧是沈家人，哪怕住到乡下来，日子过得也比一般人家卫生。 沈雪帮忙切了些菜，就被沈奶奶赶了出来：“你去陪王林，他一个人不好玩。” 王林在屋外转了一圈，对乡村的一切，倒是十分感兴趣，盘算着上山看看。 沈雪走出来，见他望着山发呆，便笑道：“你想上山啊？” “听说山上有冬笋，我想去找找看。”王林笑道，“你家有锄头吗？” “哎呀，你先别想着挖冬笋了！好费时间的。”沈雪笑道，“我看你怎么比我还喜欢我家乡呢？” “你家就是我家啊。”杨林笑道，“你爸妈又没有儿子！你也没有亲姐妹！这祖屋可不是留给我的吗？以后这就是我的老家了。” 这话说得沈雪芳心暖洋洋的。 王林闲不住：“要不去前面池塘里钓鱼玩？” “你先别乱跑了！等下就吃饭了。”沈雪咯咯笑道，“有这么好玩吗？” “挺好的！”王林说道，“沈雪，咱们把这老屋拆了，建一幢别墅在家里，你说好不好？这里地基很大，这坪留一半当院子就行了，可以建一幢很大的别墅了！” “建别墅？在乡下？”沈雪可从来没想过这事。 王林道：“你想啊，奶奶肯定是不愿意回城的。她老人家才六十多岁，活到一百岁，还有三十多年好活呢！说得不好听一点，就算只能活到八十岁，也还有十几年呢，你不想她将来一直住在这土屋里吧？” 沈雪神情一黯：“那得花多少钱啊？” 王林道：“我们花上十万，总归够了！也许用不了这许多，现在建材、人工都便宜呢！乡下更便宜！不过我们可以把地基打牢固一些，钢筋水泥多用一些，装修搞豪华一些！反正我不差钱！” “十万？”沈雪芳心一颤。 王林笑道：“要建就建最好的别墅，装修按照城里的来，用砖头装修出一个化粪池，就可以在屋里装城里的厕所了。用水是个难题！我想想怎么解决，这样吧，咱们打一口摇水井，装一个抽水泵，在楼顶装一个水塔，把水抽上去，就能解决生活用水了。我是机修工，我懂这些，这么做肯定行得通！楼房不用建太高了，就建三层小楼吧！每层建一个堂屋，然后建一个三室两厅……” 沈雪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设计着未来，仿佛眼前真的有一幢别墅，拔地而起了！ 她心下感动，知道王林这么想，都是为了她，便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 这时，来路上传来一声喊：“沈雪回来了？” “二叔！二婶！”沈雪看着来人，喊了一声，同时松开了王林的手。 那两个中年农人走了过来，妇女笑道：“六婶跟我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呢！你回来得正好，你奶奶欠我家的五十块钱，你给还了吧？这马上就过大年了，这债欠过年，可不好看，你说是不是？反正你是城里人，有工资拿，也不差这五十块钱，是不是？” 第276章 大意了！ 王林不由得失笑，说道：“你们不也是沈奶奶的儿子媳妇吗？你们也有赡养她老人家的义务和责任！沈奶奶在家里，花你们五十块钱，你们还好意思来问沈雪要？沈雪可是沈奶奶的孙女了！” 二婶吕桂花瞪着王林道：“你是哪个？” 王林呵呵一笑：“我是沈雪的朋友。” 沈雪却道：“二婶，他是王林，是我的爱人！” 王林一怔，沈雪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爱人这个词，其实很宽泛，法律上并没有爱人这层关系，法律只承认夫妻关系。 两个相爱的人，也的确可以称之为爱人。 吕桂花挥了挥手，说道：“原来你是沈雪的爱人啊，你不知道你别乱说话。他们几兄弟，当初分家时都讲好了的，这祖屋分给老大，妈妈也给老大瞻仰，我家和老三家都搬出来另建了房。现在妈妈又跑回来，让我们和老三家来养？哪有这样的道理？” 王林倒是一怔，心想财产分家听说过，可是，妈妈也可以分的吗？分给老大，妈妈就不是其它儿子的妈妈了？ 吕桂花道：“虽然说文才大哥两口子都不在了，但沈雪还在啊！妈妈花的钱，我们不找沈雪要，找谁要？” 二叔沈文武，估计丢不起这个面子，臊得嘿了一声，撇过脸去。 沈雪纠缠的倒不是欠债的事，她讶异的问道：“奶奶会没有钱用？不会吧？我寄了一千块钱给她用的，一千块钱在乡下可以用很久了！” 吕桂花道：“你是寄了一千块钱给妈妈，但她拿出来给爸修墓用了。” 王林倒是很好奇：“修的什么墓，要用一千块钱这么多？” 吕桂花道：“妈就是穷讲究！她还活在过去，她当资本义小姐那会儿呢！她请人打了一个好大的墓，还打了花岗石的墓碑！光是一个碑就要一百多块钱了！那墓墙连同妈自己的坟地都围了起来，不信你们去看啊！那钱又不是我们赚的！我们还白白赔了五十块钱的饭菜钱！至于那几天搭进去的工钱，我们就免了，不算了啊！” 王林和沈雪相视无语。 沈雪的确听奶奶说起过，说是梦见爷爷托梦，要家里人给他修墓，于是沈奶奶这才起意回家乡的，没想到她把沈雪给的钱，全部修了墓！ 吕桂花道：“五十块钱，对你们城里人来说，不算什么钱，也就十天半个月的工资，但对我们乡下人来说，我们做两个月工，也未必赚得到五十块钱呢！” 沈雪道：“二婶，这钱我给你。” 她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吕桂花。 吕桂花拿到了钱，脸色终于变得好看了一些：“沈雪啊，你难得回来一趟，去我家吃个饭？我煮两个鸡蛋给你吃。” 沈雪淡然说道：“不用了，我奶奶做好了饭。王林，我们回家吃饭。” 王林终于明白，为什么沈雪不愿意跟这些亲戚来往了。 如果是沈雪借的钱，或者是沈雪该出的份子钱，那她应该出。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花了儿子五十块钱，居然来问侄女要？真是好笑。 王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亲戚。 沈文武和吕桂花一起，跟着沈雪进了屋子。 吕桂花耸着鼻子闻了闻：“这是什么味道？羊肉的膻味？妈，你做羊肉呢？哪里来的羊肉啊？哟，妈，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么多的肉？” “这是王林同志从城里买回来的！”沈奶奶说道。 “妈，我们还没有吃饭呢！一起吃吧！” “我没做你们的饭。” “那我们回家端饭过来，在这边吃菜。” “……” 不一时，三叔沈文略和妻子乔连红也过来了。 乔连红拉着沈雪就是一顿夸，说她出落得真是漂亮，肯定可以找个干部子弟当对象。 沈雪说自己有对象了，就是王林。 王林对乔连红笑了笑。 乔连红审视王林，问道：“王林同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沈奶奶笑道：“王林是申纺厂的机修工人！可能干了！” 王林也只得应承道：“是，我是申纺厂的工人。” 乔连红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家沈雪这么好的人品相貌，又能歌善舞的，怎么可能只找个工人？你父母都是当大官的吧？” 王林轻咳一声：“我父母双亡。” 乔连红啧啧两声：“哎呀，沈雪，不是我说你啊，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对象啊？不是三婶我吹牛，我给你找一个比他强十陪的也找得到，就咱们镇上刘镇长的儿子，那叫一表人才，人才一表啊！关键哪，人家还是个国家干部，在县里粮食局工作呢！” 沈雪生怕王林生气，连声说道：“三婶，我知道你是做媒的，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和王林已经在一起了。” “哎哟，你们扯证了？”三婶问。 沈雪咬咬牙，说道：“是的，我们扯证了。” 王林讶异的看向沈雪，不过很快就明白，她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防止家里人再为她张罗婚事。 所有人顿时一惊一乍的：“沈雪，你扯证了，你不告诉我们？怕我们喝了你们的喜酒？” 沈雪道：“不是这意思，我们是新青年，我们崇尚简朴，办婚礼时，谁也没请，我和王林两个人到香江旅游结的婚。现在城里和国外，都流行旅游结婚。” 她这话，半真半假。 他俩的确是在香江私订鸳盟的，但并没有扯证。 这一来，就连沈奶奶也信以为真，笑道：“旅游结婚好！多省事！你和我一样的性格，都是怕麻烦的人。” 王林呵呵一笑，也就随她去了。 乔连红终于闭上了她那张媒婆的嘴。 一时做好了饭菜，一家人坐在木桌边吃饭。 沈文略道：“王林第一次到咱们家来，得好好敬他几杯酒才行。王林，你能喝酒吧？” 沈雪道：“三叔，王林不会喝酒。” 王林只得笑道：“我不喝酒。但我买了健力宝带回来，我们一人喝一杯吧？” 乔连红笑道：“健力宝？那个汽水饮料吧？那可金贵了，我们乡下的商店，要卖一块七毛钱一瓶呢！” 王林拿出几瓶饮料来，一人发了一瓶，说道：“差不多要这个价格。” 吕桂花握着手里的健力宝：“啧啧，这一瓶水，抵得上一斤肉了？这也太贵了吧？我尝尝新鲜。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喝个水也这么贵！” 沈雪朝王林笑笑，笑容里带着几许歉意和无奈，意思是说，我有这样的亲戚，给你丢脸了。 王林却是大度的一笑，他觉得三叔沈文略还比较靠谱，便问道：“三叔，乡下现在建个新屋，要多少钱？” “建新屋？谁要建？”沈文武马上插嘴问道。 王林道：“没有谁要建，我就是随口问问。” 沈文略放下筷子，说道：“建一般的，有五千块钱也就够了。” 王林心想，五千块钱的确也能建个房子，但的确是一般的了，肯定达不到他理想的标准，又问道：“村里建屋，都是喊什么人来建？” 沈文略道：“就村里人建啊！村里多的是劳动力！” 王林寻思，农村的人，只怕连别墅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把别墅建好了呢？大概就是把地基一弄，砌几路砖上去，建几间房子出来罢了，楼顶用的也是便宜的预制空心板，除了便宜，大概也没什么优点了。 野工程队，看来是无法满足王林心目中对别墅的要求的。 于是，他便不再提这个问题。 沈家人大概也觉得，王林不过是随便问问，就算他是个工人，每月工资也不过百把块钱，有钱也是在城里花，怎么可能拿出几千块钱来给沈雪家里建房子？ 一时吃过饭，王林说想上山挖冬笋，三叔沈文略马上同意：“我陪你一起去，我知道哪里有冬笋挖。” 两人扛着锄头就上山了。 沈雪看到他对农村生活这么热情，不由得抿嘴一笑。 二叔等人各自回家去了。 沈奶奶拉着孙女的手，问道：“你们真扯证了？” 沈雪道：“奶奶，你看他好不好？当你孙女婿要不要？” “好！我看他好着呢！”沈奶奶笑道，“小雪，你真的长大了！” “奶奶，你给爷爷修墓，花了一千块钱？” “是啊，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用的是你的钱。你爷爷泉下有知，一定会保佑你的。” “你钱用完了，怎么不跟我说呢？我再寄钱给你啊，我有钱。” “奶奶一个人在家里，用不了多少钱。不需要你寄钱回来。你以后也是有家的人了，你得顾家知道不？你两个婶婶，人虽然不怎么样，但顾家的本事，那是一流的。就冲这一点，哪怕她们对我再差，我也从来没怪过她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家顾好了，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了，奶奶就知足了。小雪，你也是一样的，顾好自己的小家，别管奶奶。” “奶奶！”沈雪忍不住抱了抱奶奶瘦弱的身子。 沈奶奶道：“奶奶知道你心里有我，你过得幸福了，奶奶就高兴。” 沈雪道：“奶奶，王林说要出钱，在家里给你建个别墅。” “啊？太贵了！不需要。”沈奶奶道，“你们留着钱，在城里好好生活。” “奶奶，王林有钱，他是个大老板，只是你们都不知道。” “大老板？”沈奶奶笑道，“有多大？比咱们沈家的沈万三还大？” 沈雪扑哧笑道：“当然没有沈万三大了，不过王林也是真的有钱。所以呢，以后我们给你钱，你一定要收着，你想吃什么，你就买。” “真有钱啊？”沈奶奶沉吟道，“那你可得对他上点心，男人有了钱，都容易变坏。” “王林不是那种人。” “他不是那种人，但外面有坏女人啊！没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坏女人的引诱。” “奶奶！你别说这个事了，怪羞涩的。” “奶奶是过来人，我只是告诉你有可能这样！你听着就是了。” “嗯。奶奶，建房子的事，你同意不？你要是同意，过了年，我们就喊人来动工，这老屋得拆了，你去三叔家住几个月行不？” “真建啊？要五千块钱呢！”沈奶奶摇了摇头。 “王林的意思是，家里建了新房，我们以后也可以常回来住住。” “哦，要这样说的话，那倒是可以建。这老屋本来就是留给你爸的，你爸不在了，自然是留给你了。你们都在城里工作，如果不回来，这老屋就荒废了，你们建了新房，偶尔回家来住几天，也有了个根不是？” “对，我们就是这么想，你同意了？” “我当然同意了。”沈奶奶笑道，“王林肯出这个钱？他对你大方不？” “他对我可大方了，不管我要什么，他都给我买。奶奶，你看这个戒指，钻石的，一万多港币呢！我们去香江旅游时，他买给我的。” “真漂亮！” “他知道我喜欢唱戏，就给我置办了一整套行头和点翠头面！” “哟，那可不便宜！得好几万吧？” “花了十多万呢！” “哎呀，太糟蹋钱了！那他是真的有钱？” “嗯，他真的有钱。” “有钱也别说，别告诉你那些叔叔婶婶们，他们要是知道了，三天两头到城里去麻烦你们。他们是填不饱的！” “我知道，我不说。奶奶，我们吃过晚饭就回城。” “不住？那过年回来不？” “奶奶，今年过年，我就不回来了，等明年把新屋建成了，我和王林回来陪你过年。” “我知道，你是住不惯农村的屋！你小时候回家来，也住不惯，一回来就嚷着要回城。” “奶奶，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今年你就陪叔叔他们过年吧！” “好！你和王林一起过年。” “嗯！”沈雪笑得很开心。 下午四点钟，王林和沈文略两个人，背着一篓子笋下来了。 沈雪讶道：“挖了这么多？” 王林笑道：“主要是三叔会找笋，一找一个准！” 沈文略笑道：“我年年都挖这个，都吃腻了！” 王林道：“晚上我来做菜，做一个冬笋炒肉！三叔，今晚是小年夜，你和三婶过来吃饭吧！也家里人也叫上。” “好，那我们就过来。我先回去了。”沈文略挥了挥手，回家去了。 沈雪笑道：“你知道他家几口人吗？就敢全部请过来吃饭？” 王林吓了一跳：“不会有十几口吧？” 沈雪笑道：“那倒没有，我三叔有五个孩子，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老大已经结婚了，还添了个大胖小子。九口人！” “……”王林心想，大意了！ 来这么多人，那就不叫家常小炒，而是做酒席了！ 第277章 免死金牌 王林夸出去的海口，覆水难收！ 他只得拿出家里有的菜，做了一大桌饭菜。 本来留给沈奶奶过年吃的菜，今天一天就能干完！ 没想到的是，二叔沈文武一家人，也是不请自来。 沈文武家也有九口人！ 加上三叔家的九口人，再加上王林三人，二十一个人！ 这要是在酒店，都能坐三张桌子了。 老破屋里，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估计几十年来，还是头一回这么热闹。 桌子不够，碗筷也是两个叔叔家里自家带过来的。 一大半小孩子都是站着吃饭，端着饭，夹些菜，就那么吃得不亦乐乎。 沈雪无奈的一笑，低声对王林道：“我家这么一大家子人，你怕不怕烦啊？” 王林笑道：“不烦啊，我觉得挺热闹的，挺好玩的。” 沈雪道：“我跟奶奶说了，她同意建新屋。” 王林笑道：“太好了，过完年，咱们就请人来建，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嗯，黑、白、红、粉，我都喜欢。” “好，那咱们的房子，就以黑白红粉为主。” “以后我们也可以常回家看看了。” “是可以啊，申城离苏州又不远，一天就能跑个来回。你不知道乡下有房子的好处！天地多宽啊！是不是？这是城里的别墅都不能比拟的。” “你的想法，挺独特的。乡下人都只想着进城，你一个城里人倒挂念着乡下。” “这就对了，我国的文人，都有田园情结，有财有势以后，就找一方田园隐居，乐在山水之中，这是一般人达不到的境界。” “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了！” 王林哈哈大笑。 这一餐小年饭，全是大鱼大肉，让沈家的亲戚们吃了个饱。 吃了王林的菜，他们对王林也就多了几分好感，都夸沈雪找的男人还行，人长得帅，又会做饭菜！ 饭后，王林拿出几千块钱来，悄悄的塞在沈奶奶手里：“奶奶，您留着用，千万别再乱花掉了，留着自己花，吃好、穿好、用好！别不舍得。等你用完了，我再给您钱。” 沈奶奶眼里噙着热泪：“王林，我不要这么多钱。奶奶花不了这么多的钱。” “您就留着吧！我和沈雪今天晚上就回去了。” “这么晚了，哪里还有车回城啊？” “奶奶，我们自己开车过来的。” “哦，那你们千万小心啊！有空再过来耍。” “过了年，我就找工程队过来建房子，到时再联系您。” “嗯，好，麻烦你了！你真是个好男人啊，沈雪有福气了！” 王林和沈雪两个人，并没有做留宿的准备，也就没有带什么行李，当即告辞离去。 等二叔和三叔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不见了王林和沈雪，一问沈奶奶，才知道他们连夜回城了。 沈奶奶道：“他俩明天都要工作呢！哪能待这么多天？” 沈文武问道：“这么晚，他们上哪里坐车？” “你们不用管，他们自己有车。” 吕桂花道：“村口停着一辆车，莫不是他们开来的？他们哪里来的车啊？那车得好几万块钱吧？” 沈奶奶道：“王林单位的车！别瞎打听了！” 吕桂花道：“我就说嘛！王林只是一个工人，能有多少钱？怎么可能买得起车？要我说啊，我家沈雪还是嫁亏了！” 乔连红道：“可不是嘛！沈雪这样的美人儿，嫁个大领导，肯定不成问题的！那嫁过去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住着干部楼，坐着小汽车！” 沈奶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的，但想了想，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一笑，仿佛在说：你们懂什么？ 且说王林和沈雪上了车。 “时间还早呢，我们去苏州城里转一转？买些特产回家送人吧？”王林问道。 “啊？去苏州城里？好啊！”沈雪嫣然笑道，“你兴致挺高啊！我还以为，你会很不喜欢乡下呢！” “怎么会呢？我挺喜欢这种大家庭的氛围。你两个婶婶虽然有些势利眼，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嘛！我还可以接受。这样的人，才符合这个环境。我只是好奇，这样的人家，怎么能出你这样的美女？” “我奶奶是个资本家的后代，那时资本家的女儿都不好嫁人，因为成分不好。我爷爷成分好，又懂些知识，还是市里国家工厂的工人，所以成功的追求到了我奶奶。只是家里太穷了，我爷爷奶奶也难养活一家人。我家除了两个叔叔，另外还有五个姑姑，你想想这人口就知道连吃饭都难了。几个儿女里面，也只有我爸有出息些，考上了大学，在学校和我妈情意相投，两个人就在一起了，我妈嫁给我爸，完全是看人，没看家庭条件的。” “哦，你随你妈。” “嗯，我妈是个富家女，她很有艺术细胞，从小就教我唱歌跳舞。我对我爸的印象比较模糊，我对我妈反而记得特别清楚。” “你爸妈要是还在，你的生活肯定好过得多。” “那是当然了，只是人生没有如果。还好我有你！” 王林握了握她的手。 两人到达苏州城里时，华灯初上，王林买些当地的特产和特色小吃便离开了。 出苏州城之前，沈雪问道：“要不我们在苏州这边住一个晚上的旅社？” 王林知道：“要工作证明、介绍信的。我们要是想住同一间房，还得有结婚证明！” “……”沈雪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林道：“我们有车，倒是不怕，实在不想回家，我们也可以找个角落，就在车上过一个晚上，我后备箱里有毛毯。” 沈雪笑道：“我是怕你开车太累。我们还是回家吧！家里舒服！” 回到申城，已经快零点了。 “你还回家？”沈雪问道。 “不回家，我陪你在这边睡。” “真的？”沈雪高兴的问。 “嗯！” 沈雪高兴的笑道：“你终于舍得不回家了？愿意在外面陪我了？” “我一直愿意！”王林道，“只是我们还没有结婚啊，同居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的。这里是公司，进进出来的人又多。” “我知道。”沈雪道，“所以我从来不留你。”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老洋房或者私人楼房出售的。” 沈雪道：“老洋房？我知道那些房子，武康路、思南路、愚园路，甜爱路那边都有很多。都是些名人家宅和故居。其中有个什么丁香花园，听说是李鸿章给最宠爱的姨太太丁香建的别墅。那些老洋房太大了，我一个人住着真的冷清，离这边也远，我不喜欢住。私人楼房又太旧破，老鼠很多的。我还不如住在这里方便，离团里近，离小百灵更近，主要是你来看我也方便啊！” 王林笑道：“你还不喜欢老洋房？不过，现在想买老洋房，估计很难。解放后，90%以上的洋房都收归国有了，全部充作公房了，或者用作政府办公用房，或者几十户房客一起住在里面。” 豪门故居，是不可能买卖的。 政府收归公有的洋房，也不可能买卖。 到1998年房改以后，申城政府才允许老洋房公开上市，允许私人进行买卖。 申城现存的老洋房大约有四、五千栋，但绝大多数都是国有的，私有产权的不过200栋左右，而产权清晰、可以出售的不会超过100栋，其中一半以上都得重新修缮，重修的金钱，不比买一幢新的别墅便宜。 更多的私有洋房，仍然掌握在名人的后代手里。 他们家族为解放做出过重大贡献，房产得以保留。 但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出售祖居？ 这些允许买卖的老洋房，90年代卖到一百多万一栋，还没有人买，因为太过破旧，装修的钱都可以买新楼房了，人人都抢着买新楼和新别墅。 谁也没想到，这些老楼房，之后突飞猛涨，达到几千万、几亿一栋。 因此，在王林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想买到老洋楼，不是没有可能，仔细寻访的话，说不定真有一两个败家子守不住老房子愿意出售的，这个就要看缘分和运气了。 如果只是单纯投资的话，等到十年以后再买，价格估计也不会涨多少。 至于居住的话，王林倒是无所谓，他个人觉得，单元套房更适合一家几口人居住。 而且国家现在很重视职工住房改革，以前都是国家统筹统建，最近已经把建房的权力，下放到了单位手里。 也许明年开始，申纺厂就会自己筹资兴建一批单位房，那时他可以买一个更大的房子了，甚至利用手中的权力，给自己多买几套集资房也不是不可以。 他真正考虑的是沈雪的房子。 当初让沈雪住在办公楼，只是一时权宜之计，是给她临时午休用的场所。 没想到沈雪住出感情来了，都不愿意搬家了，连老洋房都看不上眼！ 王林心里谋划着，和沈雪上得楼来。 两人一起冲了凉。 “这边没有你的衣服换洗啊！”沈雪笑道，“穿我的吧？我的衫衣你应该可以穿，当睡衣穿一个晚上算了。” “我带了换洗衣服，我做好了在你这边睡觉的准备！”王林笑道，“我行李箱里有。” “真的啊？你早就想好了，今天晚上不回家？” “嗯，明天晚上也不回家。我们明天去玩一天！” “你不用上班？” “不上班。陪你。” “好！” 两人热情似火，一点就着，大战三百回合，难解难分。 怎么个难解难分法，有诗为证： 枕上云收又困倦，梦中蝶锁几纵横。 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迟。 王林出来之前，已经先跟李文秀说好了，要出来两三天。 一来他怕到了乡下，沈雪囿于亲情，不愿意当天回城呢？ 二来就算回了城，他也想好好和沈雪待上两天。 第二天一大早，王林喊上沈雪，两人到外面吃早餐去了。 在小百灵这边上班的人，压根就没看到王林和沈雪回来过。 “起这么早啊？”沈雪用手遮住嘴巴，打了个哈欠，“我才睡了几个小时。” 王林笑道：“晚上回家再睡。反正今天也不需要做事，我们好好玩上一天，中午可以在车里小小的休息一下。” “嗯，也行，去哪里玩？” “我们先去找找房子。” “老洋房啊？你真的想给我买啊？” “先看看呗！不一定有合适的。” “太大的我不要，我一个人住着害怕。那老洋房区，附近都没什么人的，而且谁知道里面以前住过什么人？死过什么人？想想都可怕。我听说，有凶宅的！而且很多凶宅哦！” “真给你买了洋房，我就请两个保姆陪着你。” “啊？那我更不要了。我一点隐私都没有。我不习惯有佣人伺候。” “你啊，不会享受。” “我又不是谁的姨太太，家里也没有小孩子，请什么保姆啊？那我真成资本家的大小姐了。” 王林笑道：“那先去看看行不行？就当逛街了。这种老洋房，大都是公家的房子，有能力把私房守到现在的人，也不可能缺钱用，一般是不会变卖的。我们只是去看看运气。如果真的有合适的，我们就先买下来，你住不住，等我们装修完了再说。” “你有些霸道了哦！”沈雪扑哧一笑，“我都不能拒绝了是吧？” “沈雪，说认真的，我要问你讨一个免死金牌。”王林忽然说道。 “什么免死金牌？”沈雪不解的反问。 “就是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一定要免我的罪，你可以生气，你可以惩罚我，但你不可以离开我。” “啊？你能犯什么错误？我很好奇耶！” “我现在也不知道，所以才叫请免死金牌，而不是请你即刻免死。” “你说得这么认真？那我得仔细考虑一下。”沈雪扑闪双眼，笑道，“你不会是想瞒着我，在外面养别的女人吧？” “不会。你是我最后一个女人。” “啊？”沈雪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给你免死金牌！只要你不瞒着我养其它的女人，我都能接受你犯的错误！” “谢谢你，沈雪，你一定要记住今天的话！” “你还真的用得上？”沈雪把脸凑过来，嘻嘻一笑，“你到底想做什么坏事啊？” 王林温柔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第278章 猜对了有奖励！ 老城区的花园洋房，外观的确吸引人，浓阴遮盖，前后庭园，中西合璧。蕴含着东方的韵味，也饱含西洋的风情。 这些洋房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异域风情的外观，毕竟每一幢流传至今的百年洋房，都出自著名设计师之手，百年以前能住这屋的，除了达官显贵，就是巨商富贾。 即便是百十年前的民国，当初建造这些洋房的造价也自不菲，民国年间买一幢花园洋房，也要花到300根金条，相当于当时的2.8个亿。 老洋房最珍贵的是地段、独幢，这在寸土寸金的申城，才是价值所在。 王林和沈雪在老洋房区漫步，看到的不是名人故居，就是政府、银行的办公地点，偶然有一些民居，也是国有机关部门的宿舍楼，住了十几户人家，每人占据一间房。 武康路这一片区域各国风情都有，有宋庆龄故居、黄兴故居、巴金故居等等名人故居，有民国高官和各国外交官府邸，有各国大使馆，黄兴故居。 “你看看，这里哪里适合人居住？”沈雪笑道，“住在这里面，感觉自己成了老古董了。” 王林笑了笑：“也有好房子，适合人居住的。我们换条街再逛逛。” 两人来到思南路，这一片以前是法租界，有孙中山故居、梅兰芳故居等，大多是法式建筑。 王林和沈雪二人，就当是在参观旅游了，一路行来一路景。 “以前的人挺也挺会享受。”沈雪笑道，“这样的房子，放到现在来看，也很洋气，并不过时。” “经典是不过时的，不过这样的房子，在以前也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居住，都是上层社会的名流。” “我们刚才进去参观的那些房子，感觉里面也很一般，反而没有外墙好看。” “因为历经百年风雨了，再好的装修也破坏了。想住得舒服，就只能重新修缮装修，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 两人又来到武定路。 这是静安区中部偏北的一条道路。 相比其它洋房聚集区，武定路可以算得上人间烟火气十足的一条街道了。 “这里离我们单位太远了，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区了。”沈雪道，“每天上下班，麻烦得很。” 王林无奈的道：“你真的看不上这些洋房？” 沈雪笑道：“外面看着还行，走进里面，感觉阴森森的，特别是想到，百年间这里面住过太多的人，死过太多的人，看什么都觉得这是死人用过的东西，有一种逛博物馆的感觉。” 的确，就像一个穿红着绿的老太婆，远远看着像朵花，走近了一看惨不忍睹，脾气不好、调子还高，真请回家去，还得当娘供着。 王林微一沉吟，问道：“你们团里，什么时候搞集资建房？要不就等你们搞集资建房的时候，咱们再买房？” 沈雪拉着他的手，笑道：“我要求真不高，王林，你别浪费时间帮我找房子了。我现在住的挺舒服的。而且我家里还有两间老房子呢！” “那好吧，我们逛完这里，就去吃饭，然后去游乐场玩玩？” “嗯！好！” 这几天，王林陪着沈雪，两人过上了一种类似夫妻的生活。 沈雪柔情似水，温柔万千，王林也是宠爱无限，难舍难离。 王林回到家里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六，再有三天就过农历新年。 李文秀已经休假在家，孙小蝶在家照顾她。 反倒是李文娟，最近忙得很。因为马上过年了，出来买过年衣服的人很多，店里生意出奇得很，就连她这个主管也要上阵忙生意了。 “王哥，你回来了！”孙小蝶给王林开的门，一见是他，便惊喜交加的喊了一声，“文秀姐，王哥回来了！” “小蝶。”王林看到她天真烂漫的笑容，不由得心情一舒，点点头，提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李文秀从沙发上起身，笑道：“你出差好几天了！再不回来就过年了。” 她走过来，亲昵的贴近丈夫：“你不想你儿子吗？” “想。” “只想儿子吗？” 王林呵呵一笑，在她俏丽的脸上吻了一下：“也想你。” “苏州好玩吗？” “还行。” “女人好看吗？” “跟申城女人差不多，离得又不远。”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自古就是出美女的地方。总比申城女人美一些吧？” “你这就不懂了。自古以来，美女都是优质资源，有权有钱的人，都会把美女收罗到大城市里来享用，经过美女改良过的后代，自身条件都是很优秀的。所以大城市里的美女是最多的。而且多的是世家门第，大家闺秀，比起小地方的小家碧玉来，更胜一筹。” “哟，你挺懂的啊？你也想享用美女吧？” “那当然了，不然为什么娶你呢？” “噗嗤！”李文秀嫣然笑道，“算你会说话。我可是听你的，这几天哪儿也没去，等你回来打年货呢！琳姐家也没有打年货，说是等你回来再一起出去逛街。” “明天吧！大家都休假了，正好可以出去玩。” “吃饭了吗？” “这个点了，我吃过中饭才回来的。我给你们买了几件苏绣的旗袍，你现在也穿不了，只能等生产以后才能穿。文娟倒是可以穿，但我觉得她这个年纪穿旗袍，未免太显成熟。” “她就是喜欢乱买东西，偏偏你又最喜欢听她的话！收着吧，以后有机会再穿了。”李文秀拿出旗袍来，在身上比划，“这绣工是真的美，不便宜吧？” “当然不便宜了，这全是丝绸的，又是女工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这一件就要880块钱。” “这么贵？难怪富人才穿绫罗绸缎！”李文秀有些爱不释手，“等我奶完孩子，我就穿。” 家里的电话响起来。 孙小蝶接听了，喊道：“王哥，找你的，说是申纺厂的门卫室。” “哦？”王林接过话筒，喂了一声，“我是王林！” “王副厂长，您好。”电话里传来恭敬的声音，“我是门卫室，这边有一个叫高昌民的人找您。” “高昌民？” “对，他说来自西安。” “哦，那就是他了，他是我朋友。你招待一下他，我马上过来接他。” “好的，王副厂长，再见。” 王林放下电话，心想高昌民怎么来了？ “谁啊？”李文秀问道。 “田姐以前的男朋友，早就分手了。他从西安过来找我。” “他找你做什么？” “我和他也是朋友，我们去过西安好多次了，每次去都麻烦人家的。上次师傅被人刺伤了，也多亏了人家帮忙。” 李文秀笑道：“人家大老远的来了，你请他回家来吃个饭呗！” “我现在去接他。你们在家准备晚餐吧，多弄几个好菜。” “嗯，知道。” 王林下楼，正好碰见周粥从外面回来。 “你这买的什么东西？”王林看她手里捧着个大盒子，便笑问道。 “乐器。” “又买什么乐器了？” “不告诉你。” “你等等。”王林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来，递给她，“我去了趟苏州，这是送你的礼物。” “什么东西？” “宋锦。” “宋锦？” “丝绸中的贵族，你拿着给自己做件衣服也好，拿来盖钢琴也好。” “谢谢，让你费心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买的是什么乐器了吧？” “嘻嘻！你猜，猜对了给你奖励。” “古琴？” “你是不是偷看了？你怎么猜到的？”周粥瞪圆了大眼睛。 “这还用得着猜，看这盒子的体形就知道了。奖励我什么？” “等着吧，现在不能给你。” “……” 周粥抿嘴浅笑，抱着两个盒子上楼去了。 王林呵呵一笑，看着她浑圆俏丽的背影，摸了一把脸，上车前往申纺厂。 高昌民坐在门卫室里等，不停的抽着烟。 王林走了进来，笑道：“昌民同志，你好！” 高昌民起身，伸出大手，和王林握了握。 “你这是来出差？”王林问道。 “路遥同志从外地采风回城，路过我们镇上，我把你的请求告诉了他，他二话没说，就把题词给写好了，硬是不肯收钱。我说我是受人之托，你不收钱，这活我就无法交差，好说歹说他才收下了，托我向你说声谢谢，又说他的字不值这么多钱。一个字，一千块钱啊！” 王林哈哈笑道：“是他的亲笔，我就觉得值。你这是专程给我送过来的？” “是啊，这马上就过年，邮政肯定慢，我怕你急着要，又怕这么珍贵的东西，在路上给遗失了，就给你送过来了。” 王林道：“哎呀，昌民同志，你有心了！太感谢你了。” 高昌民打开公文包，掏出一个信封来，递给王林。 王林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一行字，正是王林要求的那些字：“平凡人的世界，平凡人的秀之林。” 高昌民道：“路遥同志特意把字往大了写，但钢笔只能写成这样了。他还说了，你要是有需要，等他回家以后，再用毛笔给你题个大字！” “够了！这样挺好了。”王林捧着纸，像是捧了个宝贝。 门卫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眼：“王副厂长，这几个字，一千块钱一个字啊？什么书法家的字，这么值钱？” 高昌民笑道：“这张纸，一万五千块钱呢！” 门卫道：“你别哄我，我也识数，这里明明只有13个字，平凡人的世界，平凡人的秀之林，不正好是十三个字吗？一千块钱一个字，也只有一万三千块钱啊！怎么要一万五了呢？这不乱收费吗？” 王林笑道：“下面还有签名，路遥两个字！没有这两个字，上面的这十三个字，就不值这么多钱了。” 门卫笑道：“啧啧，不得了，签个名字，也值两千块钱！这张纸，够我工作十几年了。” 王林郑重其事的把纸折好，仍旧放进信封里保存，对高昌民道：“昌民同志，到我家里去，晚上在我家吃饭，我给你在酒店里开个房间，玩两天再回去了。” 高昌民道：“我住一天吧，明天就回西安了。” 王林道：“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多玩几天？赶回家过年就行了啊。你应该把嫂子也一并带出来，在这边过年都使得。” “那不行。”高昌民笑道，“她马上就要生了，肚子大了，出门不方便。” 王林心想，可不是嘛？那个刘宝珍怀孕，比李文秀早多了，只怕预产期就在四、五月之间吧？也就两个月时间了。 他带着高昌民回到家里，然后打电话给吴大壮和罗伟，请他俩到家里来聚个餐。 申城最近大力推广电信事业，搞优惠装机政策，很多市民百姓家里都陆陆续续的装上了电话。 吴大壮和罗伟，今天跟着王林，赚到了不少钱，也把自家的建设搞起来了。 王林迟疑了一下，问高昌民道：“要不要请田姐过来聚一聚？” 高昌民笑道：“这个不随便吗？我和她之间，早就是普通朋友了。我来了，要是特意不见她，反倒显得生疏，也显得我心里有鬼似的。” 王林哈哈一笑：“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在批评我们去西安时没有找你。” “不敢！”高昌民呵呵一笑。 王林便打电话给田晓青。 田晓青听说高昌民到了申城，倒是一讶：“他来做什么？” 王林说道：“他来找我的，给我送路遥同志的题词。我们都这么熟了，他又难得来一次，我们晚上就在我家里聚个餐。事情我通知你了，来不来随便。” “我当然来啊，有好吃的，我为什么不来？”田晓青平时也没有什么理由，来王林家里串门，她和李文秀虽然熟悉，但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多少话题聊，也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行，过来吧，师傅和罗伟都来。” 不一时，吴大壮、罗伟和田晓青三人都到齐。 屋里顿时热闹起来，高昌民多了几个熟悉的朋友聊天，也减少了刚来时的拘谨，渐渐聊开了。 晚上，李文娟回来，就更加热闹非凡。 李文秀和孙小蝶，做了十个大菜，款待宾客。 王林拿出两瓶茅台来，和大家一醉方休。 有了上次的醉酒出丑事件，高昌民这次就不敢再喝醉了，只喝了个七分醉。 众人聊天到晚上八点多钟，王林对田晓青：“田姐，你没有喝酒，麻烦你送昌民同志到酒店去住吧？就到国际大酒店开个房间好了。” 田晓青一怔，看了一眼高昌民，默默点头同意了。 第279章 除夕晚上巧安排【求订阅】 高昌民和田晓青下楼来，说道：“不用住酒店，就住申纺厂的招待所就行了。” 田晓青请他上了自己的小车。 “这是谁的车？”高昌民问道。 “我自己的车。” “你都买车了？”高昌民苦笑一声，“不愧是城里人，混得真好！” “你别讽刺我了！我已经办了停薪留职，接下来两年时间，我都帮王林做事，这是他送给我的奖励。这就是大城市的好处，发财的机会多。” “唉！”高昌民叹了一声。 田晓青道：“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你自身能力并不差，只是差一个发达的机会。” 高昌民道：“我们那种穷地方，能有什么机会？村里人都开始往城里走了，西安人都开始往沿海跑了。” 田晓青道：“这也是机会啊。” 高昌民道：“你是说，我也学你的，下海？” “我可没这么说。我何德何能，敢安排你？” “晓青，你还为以前的事生气呢？” “你别自做多情了。以前的事，对我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身为你的朋友，我只是给你一个善意的忠告。” “我知道。”高昌民道，“我也曾想过，抛下西安的一切，来申城找份工作，哪怕进不了政府单位，能在私营厂子当个保安也好。” “呵呵，你舍得你的宝珍？” “我是说，我认识宝珍以前。那样一来，我就离你近了。可是，我又想啊，我要是真当了个保安，我还拿什么来爱你？你又怎么可能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外地保安？” “你别说爱这个字，从你嘴里吐出来，我觉得脏！” “……” “你很有自知之明，我这样的女人，哪怕单身一辈子，也不可能嫁一个外地保安！” 高昌民瘫坐在副驾上，看着车窗外面迷离的霓虹灯光，他那颗脆弱的自尊心，被大城市的繁华热闹，再次深深的伤害了。 这座城市里有一千万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工作，他一个异乡客，又凭什么融入进来？ 此时此刻，他才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和田晓青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繁华终究只是一梦杳！ 田晓青还是把车开到了国际大饭店，帮高昌民开了一间房，对他说道：“这是王林吩咐的，开支也由他报销，你就住在这里吧。你自己上楼吧，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高昌民迟疑了一下，终于问道：“晓青，你找到对象了吗？” 田晓青毫不犹豫的答道：“我找到了。祝福我吧！” “祝福你。”高昌民凄然一笑，“也谢谢你送我过来。我明天就坐火车回西安了。” 田晓青掏出一个信封，塞在高昌民手里：“别误会，这是王林给你的路费，感谢你的。他怕当面给你，你不收，所以叫我转交给你。你收下吧！你赚点钱也不容易，路费挺贵的。你多保重，再见。” 说完，田晓青转过身，匆匆离开了国际大饭店。 第二天早上，王林接到高昌民的电话，说他退了房，到了火车站，已经买好了车票，就不来面辞了，感谢王林一家人的盛情款待。 王林和他聊了几句，祝他一路顺风。 “姐夫，说好了今天去买年货，到底去不去？”李文娟已经臭美的装扮上了，她居然穿上了王林给她新买的旗袍！ 王林放下电话：“去啊！马上走。” 李文秀拉着妹妹的手，笑道：“你这疯丫头，你要死啊？穿成这样出去逛街？真的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李文娟笑道：“我觉得不冷啊，我外面罩一件羽绒外套就好了。我听姐夫说，岛国的年轻女人，都喜欢这么穿，大冬天的，不管再冷的天，也只穿裙子，上半身暖暖的，腿却是露在外面的！我还穿了肉色的打底裤呢！” 王林道：“的确有这么回事。” 李文秀道：“行，我看你冷不冷！你要是冷，你就待在车上别下来好了。” “嘻嘻！”李文娟笑道，“我要是怕冷，我就抱紧姐夫取暖！” “你想得美！他是我男人，不许你抱！”李文秀笑道，“我们走了，小蝶，你也去，帮我们提东西。” 孙小蝶高兴的应了一声。 因为她的两个好朋友春节都不回家，她也不想回去，说是过年回家太费钱，等过了年再回去一趟好了。虽然不回家过年，但她把半年积攒下来的钱，都寄了回家。 周军、王琳和周粥也过来了，邀王林他们一起去买年货。 大家商量了一下，先去赶集，把集市上能买到的年货买回来，再去逛商场。 春节临近，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 这几天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温暖，集市上摆满了小摊，卖各种年货物资。 “这里有写春联的，我们买一幅回家吧？”李文秀说道。 “买！”王林笑道，“要他写一幅金蛇狂舞春添彩，玉树临风喜满门！” 周军笑道：“王林，你这对子写得好啊！明年是蛇年！你给我家也想一个！我也买一幅。” 王林笑道：“你们家里这么多读书人，哪里轮到我来献丑啊？” 周粥道：“你说的不就是我吗？我还真有一联，八亿农民奔富路，九州大地迈新程！比你的好吧？” 王林竖起大拇指：“果然厉害！” 写春联的是个白发老人，写字又快又好，很快就写好了两幅对联，收费两毛钱一幅。 “姐夫，这边有卖年画和窗花的，我们也买一些吧？” “买啊！”王林笑道，“还有烟花，这个一定要买！不放烟花，不算过年啊。” 李文秀笑道：“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买烟花？” 王林道：“我儿子在肚子里听得到响声啊！我放给他听。” “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随着市场的逐步放开，集市上不需要凭票购买的物资越来越丰富，基本上需要的都能买到。 王林他们在集市上逛到中午，买了许多山货和干货，回家吃过中饭，下午去逛百货商场。 南京路上的第一食品商店里，人山人海。 这是申城最大的国营副食品商店，种类齐全，质量放心，是申城人买食品的首选之地。 一格一格的玻璃方缸内，散装糖果、南北货、腌制食品、熟食蜜饯、小零食、老字号点心，让人目不暇接。 女人就爱逛这食品店，一进来就出不去了，各种糖果点心，一样都要买一些。 王林看李文秀每样都买得少，便笑道：“咱们有钱，不用省。” “买多了融化了，吃不了这么多，吃完再来买。”李文秀道。 “今年可不同往年，来拜年的人会很多的。”王林道，“你得多备些年货招待客人用！” “对哦，我忘记你现在是副厂长了，那是得多买些。” “你可真有味，我当副厂长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也能忘记？” “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没想到这一节吗？” 买完糖果，又去买西点。 申城人在吃西点上是极为讲究的，特别是那些年代悠久的老品牌味道的西点屋，那叫一个门庭若市。 蝴蝶酥、西饼、西番尼、花生排、杏仁排，这些不仅是美味，更是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申城人，难以忘怀的记忆。 还有杏花楼的红绫酥，叙友茶庄的好茶叶，也是年货必买的。 逛了半天下来，小车的后备箱里又装满了年货。 李文秀和王琳商量了一下，年货买得差不多了，只差买几件过年的衣服了。 大家都说累了，明天再出来买衣服吧！ 晚上大家就不回家了，直接在外面下馆子。 南京路和淮海路多的是老字号餐馆，随便找一家店子也能吃得很好。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李文秀走了一天的路，可把她累着了，她挺着大肚子，一手撑着腰，慢慢的往沙发上坐下来，摇着手说道：“以后你们逛街别喊我了，我累得很。” 王林道：“那你早些休息。” “我倒是想休息，问题是睡不着。放个录相看看吧！”李文秀道，“我在这里躺一会儿。对了，王林，小百灵的账，你结了吗？” 王林讶异的看她一眼，缓缓说道：“结了啊。剧场从开业至今，赚到了60万块钱。至于培养学校这个学期的收入，早就交给我了。” “没想到啊，一个剧院也这么赚钱？” “这还只周末演出几场呢！平时都没有演出，不然赚得更多。” “我没看到过这笔钱啊？” “咳，我另外用掉了。” “用在什么地方了？” “小百灵刚开业，要添置行头，还有分校的开业，又添了空调设备，七七八八的东西，花钱也多。真正要靠它赚钱，得等明年。”王林不假思索的说道。 他以为李文秀不会过问这笔钱的去向，没想到她还是想到了这笔钱！ 看来，李文秀远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敏。 李文秀想了想，问道：“那小百灵也放假？” “艺校当然放假，但剧场不放假。”王林笑道，“春节假期，我们正好赚钱呢！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还准备了一场特别的文艺汇演！” “三十晚上也演出？有人去看吗？” “肯定有人啊，我们的票已经卖完了，平时五块钱一张的票，三十晚上的票要卖十块钱一张，我们请来了市里文艺界的名流，搞一台大型的晚会。当天所有的收入，全部捐赠给慈善机构，也有一万块钱呢！” “这个活动挺有意义的。”李文秀笑道。 王林道：“所以啊，我们策划的活动，得到了市里老艺术家们的交口称赞，都说这样的公益活动，比坐在家里看春晚强，而且他们都愿意义务演出，不收演出费！为我市的公益事业做贡献。” “那你也要去？”李文秀马上想到这个问题。 “我当然得去啊，我是组织者和发起者。”王林知道，“你去不去？” “我不去，现场太闹了，我怕吵到儿子。”李文秀摇了摇头，“我还是在家里看春晚吧！那年夜饭呢？你是在家里吃还是？” 王林道：“当然在家里吃，我们早些吃过饭，我就去那边。” “嗯，行吧！你做的是公益事业，我当然要支持你。”李文秀道，“这也算是为我们儿子积福德！” “……” 李文娟耳朵尖得很，马上说道：“姐夫，你带我去！” 王林笑道：“没票了。你陪你姐在家里看春晚吧！” 李文娟扭过头：“哼！你们剧场开业都快半年了，从来没带我去看过一场！” 王林道：“我也没看几场！每场的票都是提前卖光了的。” 李文秀道：“我不也没去看过吗？吵吵闹闹的，有什么好看？还不如看春晚呢！小蝶也在家里，你不陪陪你的朋友啊？” 王林道：“我买了很多烟花，你们在家里放着玩。” 李文娟道：“不行，我要等你回来，带我们一起放烟花！” 王林笑道：“我回来得晚，你们早些睡。” 李文娟道：“我等你到看完春晚，那时都快一点了，你还不回来？” 李文秀也看向王林：“你要那么晚才回家？” 王林一脸镇定，淡淡的道：“我尽量早些回来吧！” 李文秀终于不再询问跟小百灵有关的事了，看起录相来。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我出去一趟。” “你还没逛够呢？”李文秀笑道，“这么晚，还去哪里？” “快过年了，我不得去各个车间走一走，勉励一下那些工作在生产一线的职工们？我以前天天晚上都去的，现在不去了，职工们会有想法的。” “那你去吧。早些回来。”李文秀道。 李文娟道：“姐夫，我要吃烧烤！” 李文秀道：“刚吃完饭回来，你还没吃饱呢？过年了，谁还在外面卖烧烤啊？” 王林笑道：“这样吧，我回来的时候，去夜市那边看看，如果有的话，我就买，没有的话，我就没买了。” 李文娟道：“好吧。那我等你回来再睡。我们先看录相。” 王林出了门，先到周军家来。 周军在接电话，周粥在弹古琴，王琳在织毛衣。 听到门响，周粥便过来打开门，一见是他，笑道：“你这个人，在家里待不住的吗？刚回家你又过来了。” 王林笑道：“来听你弹弹古琴。” 周粥道：“我以前没练过，刚在练呢，以后再弹给你听。” 周军放下电话，看看妻子，然后朝王林招手。 王林走过去，问道：“有事？” 周军用手遮住嘴，压低嗓音说道：“刚才顾清雨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一趟，你赶紧给我找个借口，喊我出去！快点！” 王林身子一震，心想顾清雨这么晚打电话喊周军出去？而周军也想出去？ 他俩之间，莫非真有猫腻？ 第280章 金悦是谁的人？ 王林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军。 周军红了脸，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帮个忙而已。” 王琳发现了，笑道：“你们俩嘀咕什么呢？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的？” 周军哈哈笑道：“王林跟我说，要请我出去吃宵夜。” 王琳讶道：“都要过年了，卖宵夜的不放假啊？” 周军用手推了推王林。 王林只得笑道：“姐，卖宵夜的是个体户，个体户全年无休。” 王琳道：“我看那些歌舞厅都歇业了，歌舞厅也是个体户啊。算了，你们去吧，都过年了，我还管你们出去玩？” 周粥笑道：“哥，给我带一点吃的回来。” 周军当然一口应承：“行！” 周粥朝王林道：“你来一下。” 说着，她朝房间走去。 王林跟了进去。 周粥拿出一条细灰毛线织的围巾来，递给王林：“送你的。” 王林接过来看：“你织的？” “嗯，第一次学，给你织的，只织了这么一条，我就不想织了。不管好不好看，反正也只有这么一条，带不带随便你。” “谢谢。”王林把围巾往脖子上一围。 “噗嗤！太丑了！你还是别带了吧！”周粥伸手来夺，“还给我，真的太丑了。等明年，我再给你另外织一条吧！” “哎，送出去的礼，还有收回去的道理？这就是你说的奖励吧？”王林连忙护住围巾。 周粥嗯了一声，手已经伸了过来，正好被他抓住。 两人四目相望。 周军在外面喊道：“王林，走啦！” 周粥抽出手来，低声道：“真的别带，好丑。” 王林呵呵一笑，将围巾折了几下，拿在手里走了出来。 周军推着他出了门。 下楼梯的时候，王林展开围巾，挂在脖子上。 周军讶道：“你这围巾哪里来的？” “粥粥送我的。她亲手织的。” “不会吧？她可是我亲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几十年了，都没见她送过围巾给我。王林，我可真吃醋了啊！” “你这话说得稀罕！你是有老婆的人了，跟你妹妹抢什么围巾啊？你找我姐要去。” “……” “真是顾清雨找你？”王林问道。 “除了她还能有谁啊？” “她找你什么事？” “说是要我开车去帮她运点东西！” “她哥不是有车吗？” “顾清华开车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联系不上。” “哦，她是要回家过年，有些东西要从宿舍搬回家去。” “估计是这样的。行了，我先过去。” “粥粥要的烧烤，你记得买啊！”王林提醒他。 “喂，等等，我们得商量个时间一起回来，不然就露馅了。”周军道，“你几点回？”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十一点吧。” “行。我没吃过烧烤，哪里有卖烧烤的？”周军又问。 “算了，我买吧！”王林摆了摆手，“记住，十一点啊！” 两人各自上车，开车出去。 就在王林的车开出去的时候，金悦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她看着王林的车屁股：“那不是王总的车吗？他出去了？我来得不巧了。” 金悦停好车，从自行车龙头上取下两个编织袋，提着两袋子礼品上楼来，敲响王林家的门。 孙小蝶打开门。 金悦笑道：“你好，请问文秀姐在家吗？” 孙小蝶笑道：“在家哩！” 李文秀听到她的声音，笑道：“金悦，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金悦走了进来，笑道：“文秀姐，过年了，我提前来给你们拜个早年。这一年来，多谢你和王总对我的照顾。当初要不是你向王总推荐我，我也当不上王总的助理。” “别这么说。也是你自身能力强，我才推荐你的。王林在家里，一直夸你来着！说你懂事又能干。你来就来，还带什么水果啊！现在的水果忒贵了。小蝶，倒杯茶来。” 李文娟好奇的打量金悦两眼：“你是我姐夫的助理？那你天天跟他在一起？” 金悦撩了一下秀发，轻声说道：“王总在白厂办公的时候，我就能见到他，不过也只有汇报工作时，我才进他办公室。” 李文秀道：“你到白厂工作，还习惯吗？” 金悦坐得很端正，不像李文娟她们那般随意，不是盘着腿，就是扭着腰，她更像一个白领文员，腰背挺直，双腿紧贴斜放：“习惯。王总对我们员工很好，工作也比申纺厂轻松。白厂的福利待遇也好。” 李文娟问道：“金悦，你多大了？” “我十九岁，快二十岁了。” “高中毕业？” “我是中专毕业。” “哦。那你比我还大一岁呢！” “嗯，是的。” 孙小蝶端了一杯茶来。 金悦起身，双手接过，道了一声谢，复又坐下，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李文秀忽然问道：“小百灵公司的事，你管不？” 金悦笑道：“那边的工作，我不管的，全是沈校长在管理。” “沈雪和王林，接触得多吗？”李文秀问。 金悦刚要开口，马上意识到什么，笑道：“我不太懂这些，我只管白厂的事。没怎么留意王总工作以外的时间在做什么，和谁接触过。文秀姐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忙留意一下。” “不用，我就是随便问问。”李文秀笑道，“我从来没去过白厂那边，也没去过剧院。就连蓝厂我也没去过，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里。” “文秀姐，你这叫无为而治。”金悦笑道。 “什么无为而治啊？”李文秀织着毛衣，笑道，“我从来不管王林工厂的事。他都开好几家公司了，也就服装卖场开业的时候我去过一次，还是去帮忙的！” 金悦的本意，是想说李文秀对王林的管理，是无为而治，但对方误解了，她也只好将错就错的笑了笑，不再纠正。 李文秀又问道：“王林很少去看沈雪跳舞？” “王总很忙，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车间。”金悦笑道，“王总是我见过最爱下车间的领导了。车间里每个工人都熟悉他，他也熟悉每个职工。他不仅白天下车间，晚上也去。我听工人们说，哪天晚上要是不见王林总来例行巡视一遍，都睡不着觉了。” “不会吧？”李文秀笑道，“你们厂的女工，都喜欢上他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 金悦见李文秀一直盘问沈雪的事，不由得上了心，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惹祸上身，喝完一杯茶，便起身告辞。 “再玩会儿啊！”李文秀起身送她，“你也忙，平时都不见你过来串串门。” “我的确有些忙，不过以后我会经常来打扰文秀姐的。文秀姐，你请留步吧，那我先回去了，再见！文娟，再见！” “嗯嗯，再见！”李文娟挥了挥手。 等门关上了，李文娟笑道：“姐，这个金悦挺懂事的哦。知书达礼，文质彬彬！” 李文秀道：“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又疯又野？你看你，坐没个坐相！” 李文娟道：“我在自己家里啊？我还不能随便一些了？哼！你什么都管！连姐夫下车间你也管！” 李文秀道：“我只是问一下，怎么了？我还不能问了？我知道他是天天晚上去了车间，我就放心了不是？” 李文娟道：“姐夫不下车间，大晚上的还能去哪里？” 李文秀停了一下手中的活，笑道：“我以前还真有些怀疑来着，但听了金悦的话，我就释怀了。因为金悦不会欺骗我，她是我推荐到王林身边的人。” “姐，你还安排卧底监视姐夫啊？你太可怕了吧？” “胡说八道！我这是推荐人才给他！什么卧底？什么监视？在你姐夫面前，你不许乱说啊！你敢胡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扫地出门！” 李文娟吐了吐舌头。 且说王林来到白厂，老远就看到小百灵门前停着一辆夏利车。 王林一看那车牌，认出是顾清华的车。 原来顾清华来这里了？ 小百灵培训班放假了，但剧场还没放假，因为除夕夜还有一场重要演出。 此刻，小百灵剧场亮着灯，音乐声隐隐透出街道外面来，看来老师们都在彩排呢！ 王林停了车，抬头看看三楼，见没有亮灯，便知道沈雪也在剧场彩排。 他想了想，先往车间里走去。 值夜班的门卫老陈看到王林，起身喊了一声：“王总好！” “好！”王林微微一笑。 来到车间，只见包来顺也在。 “包主任！”王林笑道，“你怎么来了？” 包来顺笑道：“王总，这看这事怎么办？广州那边又来一个订单，要2000万片呢！我这正发愁呢！” “广州的销量这么好？”王林倒是一讶，“过完年再发货吧！” “人家说了，要我们尽快发货，人家等着卖呢！” “这么急？” “春节放假，但女人的月事不放假啊！”包来顺笑道，“该来她还得来，所以卫生巾的生意，春节也有得做。哪怕是大年初一，商场也不打烊呢！” “这样啊？那咱们库存还有多少？” “一片都没有了！全发出去了。” “那可麻烦了！”王林沉吟道，“年前肯定是赶不出来了！” “年前生产的这些，也是有人订的，等于说，今年生产的货，一片不剩，全部售出！这本来是好事嘛！谁知道广州方面，又来这么一个急单！我们厂春节放假三天，就要等初三才能开工生产。” “嗯，是这样的。他们急也没用，这几天我们只怕也找不到火车皮发货。” “人家说了，只要咱们有货，他们立马派货车来拉货！” “我们的广告还没有打到广州去，那边的销量，怎么比我们还高？” “王总，人家不只做广州的生意，他们做的是全省的批发，连深圳那边的生意都在做呢！” 王林道：“是我们发展的节奏慢了！过完年，马上进军广州！” 包来顺道：“先不管这些了，这两千万片的订单怎么办？我们一天的产能，只有三百多万片。这两千万片，至少得七天！这么一算，我们要到初十才能发货。” 王林道：“春节不休假了！加班加点给我生产，你跟广州方面联系一下，初六发货！嗯，愿意加班的工人，放假的这三天，按三倍工资计算。每人每天再发一个10块钱的红包！” “呵呵，这样一来，大家肯定愿意加班！其实很多工厂，过年也是轮值的，没有全厂休假的。”包来顺笑道，“我也愿意加班。” 王林笑道：“包主任，你来加班的话，这三天的工资按照三倍计算！我再给你一个百元红包！” “谢谢王总！”包来顺瞬间来了精神，跟打了鸡血似的，“我这就通知夜班工人，明天我再通知白天和中班的工人。如果大家都愿意来加班呢？” “那就都来加班吧！”王林大手一挥。 “好。”包来顺笑眯眯的道，“我们还得扩大产能。” 王林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每个月有一亿片的产能了，我们的目标是年销售10亿片，而我们的产能，已经达到了12亿片！我想不明白的是，广州那边为什么有这么高的销量？这不太正常！” 包来顺笑道：“销量高还不好？” 王林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他最担心的是粤省的经销商占山为王，提前霸占了整个省的销售渠道，但又觉得，这区区几千万片卫生巾，对方还折腾不出这么大的浪花。 如果那边的批发商，真的已经开拓了整个粤省的销售渠道，那这个销量还是有可能的。 而且，粤省那边本来就是最富裕的省份，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女性对卫生巾的接受程度，远远高于内地省份。 王林现在连进军内地省份的信心都没有！ 内地的消费水平有限，就算你花钱打了广告，能多少人买单？王林心里没底。 一念及此，王林便点头说道：“卖得多当然好了！现在卫生巾卖得最多的，也就是北上广深这几个一线大城市，广州的销路打开了，这当然是好事。等我们打开了广州市场，就可以开拓北金市场了。” 包来顺道：“是，我们这个行业，大有可为啊！” 王林在车间里视察了半个小时左右，呼机响了起来。 不用看，王林也知道是沈雪在呼自己。 他的车子停在外面，沈雪看到他的车子，就知道他来了，他不在三楼，那肯定是在车间。 王林拿起呼机一看，果然是沈雪在呼他，便对包来顺笑道：“包主任，你安排一下春节的生产。我明天再来。” “好的，王总！”包来顺送他出了车间，这才返回。 第281章 血染的围巾 王林走出来的时候，看到顾清华的车子已经离开了。 沈雪就站着王林的车门前等待，眼睛看着厂门方向。 她看到王林走出来，便嫣然一笑，走了过来。 “王林！你来了怎么不来找我？”沈雪迎上前来，亲热的拉住了他的手。 “我看你在忙，就先去车间转了一圈，彩排结束了？”王林问道。 “嗯嗯。老师们听说是义演，都很积极。”沈雪凑过来，往他脸上蹭了蹭。 “沈雪，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捐出演出所得，但老师们不能白白劳动，每个参与演出的老师，每人发一个百元的新春红包。” “那当然好了。” 两人说着话，来到楼上。 沈雪打开电视机，给他端了杯茶过来。 王林喝着茶，问道：“顾清华来做什么？” 沈雪在他身边坐下来，依偎着他看电视：“你看到他了？” 王林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他的车了。” “他是来找我的，说想请我们几个老师一起吃个饭，感谢我们对她小侄女的栽培，我给拒绝了，我说我要陪男朋友买年货，他就走了。” “呵呵！”王林笑着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啊？”沈雪娇嗔的一笑，“你明明知道他是来找我的，你看到了，不过来给我撑腰？你还笑！” “我知道你会拒绝他，你也懂得拒绝。说真的，你这边要买什么年货不？” “春节这两天，我还是回老屋去住一下，认识的人只知道我家住那边，也只会到那边来走访。你肯定也很忙吧？” “嗯，忙，我得给领导拜年，其它人也要给我这个领导拜年，春节会很忙的。” “我就知道。”沈雪道，“那等忙完这一阵，我再住过来好了。那边家里我也得回去收拾一下了。” “好。” “你忙的话，不用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也知道，我这几天来月事呢，不能伺候你。” “瞧你说的，未必我和你在一起，天天只想那个事？” “我看你天天都想要！而且猛得很！” “咳！那是因为你迷人啊！” “那有一天，我要是不迷人了，你还这么爱我吗？” “你是仙子，哪怕六十岁，你也迷人。” 沈雪抱住他，亲了一口，呢喃的道：“等我月事过了，我就给你，我也想让你开心。” 王林轻轻抚摸她的脸，和她深情一吻，问道：“你要不要吃烧烤？” “不想吃。”沈雪笑道，“我懒懒的，不想动。” “那除夕夜的演出，你能参加吗？” “过得两天，我月事的量也少了，又有爱晴柔卫生巾保护我，应该没问题的。” “这就是绝妙的广告词啊！可惜不能这么播出。” “你啊，满脑子都是生意经！”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十一点。 王林道：“休息了吧？” “你要回家吗？” “嗯，我明天再来。” “好，你小心些。”沈雪和他拥吻，站在窗前，看着他离开，这才上床睡觉。 王林开着车，来到夜宵市场一看，还真有人在那边摆摊，现在的人想赚钱的愿望，真的是十分强烈。 不过马上就过年了，摆摊的人就少得多，放眼看过去，一条街上，也只有几个摊位。 “王副厂长好！”赵卫国的摊位上，刘京美喊了他一声。 王林喔喔应了两声，看到只有她守着摊位，问道：“你家赵卫国呢？” “他去北方了，他最近在倒腾年货呢！” “哦，年货好！你生意好吗？” “还行，王副厂长，你这是来吃烧烤吧？要不要尝尝我家的？”刘京美热情的邀请他。 王林看看前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便笑道：“那你给我打包两份吧！我点些菜。” “好，王副厂长，你请进来坐。” “不用，我站一站就好，抽根烟。” 王林点好了两份烧烤。 刘京美一边帮他烤，一边说道：“王副厂长，我家卫国性子冲，以前多有得罪，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那个人，就是脾气不好，人心并不坏的。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王林淡淡的道：“没事，我并不在意这些琐事。” 刘京美帮他做好了烧烤，拿纸包上，用袋子装了，递给王林。 王林掏出钱来。 刘京美笑道：“王副厂长，这是我送给你们吃的。你不用付钱了。” 王林道：“那不行，你不接我的钱，我就不要你的烧烤。” 他放下钱，接过袋子，转身就离开了。 刘京美看着他的背影，轻轻一叹，心知自家和王林的梁子，只怕难以冰释。 王林开车回来，到了楼下，刚停下车，就看到周军从他的车上下来。 “哎呀，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好了，十一点吗？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我在这里等你大半天了！” “我这不是去买烧烤了吗？”王林笑道，“你怎么不先上去？” 周军道：“我等你买的烧烤啊！” 王林笑道：“你和顾清雨，没发生点什么？” 周军道：“你想哪里去了？就是帮她运了点东西，她请我到他家喝了杯茶，后来他哥回来了，我坐坐就走了。烧烤呢？给我。” “你别抢啊，给你一份，另一份是给我家文娟吃的。”王林递了一份给他。 两人上楼来，周军问道：“还去我家坐吗？” “不去了，太晚了。”王林摆了摆手。 李文娟果然还在等着他的烧烤，李文秀和孙小蝶也没睡，都在看录像。 一见他回来，李文娟就从沙发上跳起来，扑了过来，一边喊道：“姐夫，你怎么才回来？” “我在车间谈事呢！春节不能放假了，广州那边来了大订单，得加班。喏，这是给你买的烧烤。” 李文娟接过烧烤，喜滋滋的打开来，喊孙小蝶一起吃。 李文秀头也不抬的道：“金悦来过了。” 王林哦了一声：“她说什么了？” 李文秀似笑非笑的道：“你很怕她说什么吗？” 王林呵呵笑道：“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怕。” 李文秀道：“她说，你和沈校长很好。” “是吗？”王林眉毛一跳，随即放下心来，自己和沈雪，白天上班时，压根就没什么亲密接触，他办他的公，沈雪跳她的舞。 王林知道金悦是李文秀推荐的人，但还是用了她，他自然会防着她一点。 他见李文秀不说话，便也不言语。 李文秀停了停，这才说道：“金悦说，你和沈雪都是好领导！” 王林道：“她当然说好话了，大过年的，难道还说我们不好？” 李文秀抬头看了他一眼，讶道：“你脖子上的围巾，是哪里来的？” 王林道：“好看吗？” 李文秀拿起来看了看：“针脚这么松！样式也丑！这是谁织的吧？” 王林冷笑一声：“嗯，一个美女织了送给我的。” “噗嗤，那怎么可能？谁拿这种货色送人啊？那不笑死人了？我随便织一条，也比这条强一百倍！”李文秀从他脖子下取下围巾，一边看一边笑，“你看这线头！边都没收好。这估计是从哪个摊位上买来的吧？你要围巾你跟我说啊，我给你织一条，不比这买的好使？” “呵呵，你什么时候想过我？”王林淡淡的道，“你有心给我织围巾，早就织了，用不着我来要。” “你还生气了？我这不是给你儿子织毛衣毛裤吗？等我闲了，我给你织一条。” “算了，冬天都快过完了。” 李文秀道：“你这条围巾也太丑了些！你别带了，带出去丢人。” 王林无语的道：“不就御个寒吗？保暖就行，管它好不好看呢！” “那我明天给你织一条好的，不用多少工夫。” “大过年的，织什么围巾啊！不用织，我凑合用用挺好的。” “真生气了？” “没有，犯不着。我是个实用派，不讲究虚的。” “可是这条围巾真的很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我给你织的，以为你老婆没本事，不会织毛活呢！你别带了啊！太丑了！” 王林道：“我喜欢！” 他也懒得冲凉了，进了卧室，戴着围巾，照了照穿衣镜，感觉还行，围巾是灰色的，很显气质，就是手工粗糙了些，但粗糙也有粗糙的美，更有一种男子汉的粗犷感。 王林取下围巾，折叠好，放在床头柜上，想着周粥，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门响了。 王林闭上双眼。 李文秀进来躺下，说道：“王林？” “嗯？”王林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李文秀道：“我听说厂里要集资建房了？”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王林道，“我还是副厂长呢！” “今天晚上，我们车间的人过来玩，我听她们说的。”李文秀道，“你真的不知道？” 王林道：“我这几天都在外面，是不是这几天定下来的？” “可能是的吧？如果要集资建房的话，咱们能不能多要一套房子？” “多要一套房？” “可以吗？”李文秀笑道，“我们给儿子备下一套！” “你想得真远！”王林失笑道，“到我们儿子那一代，谁还住这种房子？你别瞎操心了。这是集资建房，等于是自己出钱买房子，要买咱们买更好的房子。” “虽然是集资，但还是便宜啊。”李文秀道，“我们现在手里有钱，就先把房子买下来，以后谁知道世道怎么变？” 王林笑道：“集资房也分很多种，可以个人全资的。你想要多套房，这个容易。” 李文秀道：“反正你上点心，多弄一套房。这是集资建的房，我们是要出钱的，未必不可以？我估计，厂里能拿得出集资款的，也不会太多。说不定厂里巴不得我们多出几套房子的钱呢！” 王林道：“就算是集资房，资金是由政府、单位、个人三方面共同承担，这也是有名额的。除非我们自己出全资购买。” 李文秀道：“全资就全资，我们又不是没钱，我们不占政府和单位的便宜。” “行，我来办吧！过了年再说。不早了，睡吧！”王林其实也在打集资房的主意，没想到李文秀和他想到一块来了。 第二天，王林和周军两家人，又相约去买衣服。 李文秀肚子比王琳大，昨天走了一天，有些累，说今天不去逛街了，要在家休息，反正她是大肚子孕妇，也不需要买什么好看的衣服。 大家都说去秀之林，便往秀之林卖场来。 李文娟带着众人挑选衣服、试衣服。 秀之林这几天的生意，火爆得很，店里挤满了顾客。 王林和周军在旁边聊天，两人很自然的谈到了申纺厂集资建房的事。 “你们单位还没搞？”王林问道，“你们是建委，理应带头搞才行。” 周军道：“现在还不清楚。就算要搞集资建房，我们个人也是要出钱的。产权跟出资比例有关系。” 王林道：“既然如此，那就全资买呗，产权还是自己的，将来也好买卖。” 周军道：“申纺厂要搞集资建房的话，那我先在这边买一套好了，买套大的。你姐现在都有意见了，说家里像个乐器店，到处都被我妹的乐器给占了。” 王林道：“干脆，给周粥单独买套集资房。” “她一个女的，又没结婚，单独要套房干嘛？”周军笑道，“说得不用花钱似的！” 王林呵呵一笑：“集资房，花不了多少钱。咱们这样的大单位，集资房的配套都是不错的，水电气的供应也是充足的，可以建成花园似的小区，不比那些商品房差！而且这也是一种福利房，单位是不赚钱的，还得倒贴一部分钱呢！” 周军道：“嗯，说得也是。再说吧！” 周粥从试衣间里出来，走到他俩面前，笑道：“看看，我身上这套衣服好不好啊？” 王林审视几眼，说道：“你挑衣服的眼光很不错，审美很高端。” 周军道：“很显瘦，买了吧！” 周粥白了哥哥一眼：“显瘦？你的意思是，我很胖喽？” 周军嘿了一声：“这也生气？” 周粥道：“本姑娘天生丽质，你居然说我显瘦？哼！我是本来就瘦！” 王林早就知道周军是个大直男，不怎么会讨女人欢心，不由得哈哈一笑。 周粥道：“好的话，我就不换了，就买这套了。王林，你过来，帮我把吊牌剪一下。我去买单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衣服里面的吊牌翻出来。 王林拿了把剪刀，帮忙剪下吊牌。 他看到她指腹上有伤痕，问道：“你手怎么受伤了？弹琴弹的？” “弹琴怎么可能伤到指腹呢？”周粥道，“我不会织毛线活，给你织围巾时，被针扎了好多下，这是被织衣针给扎的！我不好容易才织完那条围巾，手指都扎废了！吓得我再也不敢织毛线活了。看来，术业有专攻，这话诚不我欺呢！我一个弹琴的，居然学不会织毛活！我嫂子完全不会弹琴，毛活却织得那么好。” 王林握住她的手，看那指腹上的伤，心痛的道：“以后别再织了，我那条围巾，岂不是全是用你的血染成的？” “没那么夸张。”周粥轻轻打了他手背一下，柔声道，“你别拉拉扯扯的，被李文娟看到，告诉她姐，小心你回家跪搓衣板！” 第282章 我曾经爱过你 女人试衣服的时候，是感觉不到时间存在的。 一个上午，好几个小时，就在她们挑挑选选，脱脱换换中消磨干净。 好不容易买了单，一行人提着大包小包出来。 王琳喊周军：“你打开后备箱啊，不知道帮忙就算了，还站在那傻笑？” 周军正和王林聊着天呢，闻言赶紧跑过去，打开了后备箱，仍然走过去和王林聊天。 周粥提着十几个袋子的东西，一一放进去。 王琳整理了一下后备箱，忽然看到一张纸，以为是张不要的废纸，便想捡起来扔掉，但冷不丁看到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字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周军，你过来！”王琳的脸色，忽然间变得说不出来的难看，甚至看不出来，她是在欢乐呢，还是在难过！ “怎么了？”周军兀自不知道大祸临头，笑嘻嘻的走过来。 “你读一下这个。”王琳把手里的纸递过来。 “什么啊？”周军笑着问道，同时伸手接了过来。 “你读啊！读完你就知道这是什么了！”王琳忽然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 王林听出堂姐语气不对，连忙丢掉烟头，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周军，你给我读出来！”王琳死死盯着周军。 周军手里拿着那张纸，只看了一眼，就魂飞天外，跟握了个定时炸弹似的，双手轻轻颤抖：“你听我解释，这纸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可能、大概、也许是……” “读！”王琳沉喝一声。 周军用颤音小声的读道：“ 我曾经爱过你， 爱情，也许 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爱你一样。” 周军读完了，无力的垂下双手，用一种近乎濒死人的绝望眼神，看向一边的妻子。 周粥听了这首小诗，无端触动了心底的某根弦，仿佛这首诗里的每一个句子，都是为她而写，都是在祭奠她和王林之间的爱情！ 她痴了、她醉了，她喃喃自语，重复了一遍这首诗，完全不在乎哥哥和嫂子即将燃起的战火！ 王琳凄然一笑：“这纸虽然没有署名，但我不会认错这字迹！顾清雨写的，是不是？我看过她以前写给你的信！我不会认错这字的！她的字太有辩识度了，写得漂亮又有些张扬！” “是——”周军不敢否认，但又不得不辩解，“你听我说，这不是写给我的！” “不是写给你的？那请问，这张纸为什么在你车子后备厢里？”王琳怒目圆瞪，“我们昨天买年货回来，我清理过后备箱，还拿抹布仔仔细细的抹干净了！这新车的每个角落，我都收拾得整洁无比！我敢发誓，昨天下午，这车里都没有这张纸！说，哪里来的？昨天晚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周军无助的看向王林。 王林轻轻一叹，心想周军啊周军，你怎么老是这么丢三落四呢？ 证据不是落在公文包，就是落在口袋和后备箱！ 难道你不知道，这三个地方，都是男人的坟墓吗？ 王林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意思是你自求多福吧，我帮不了你。 周军硬着头皮解释道：“是，昨天晚上，我的确是帮顾清雨拖运行李去了。她宿舍里有太多的书，都没地方堆放了。她要搬一些回家去，行李箱里装不下，是我帮她搬下楼，放到后备箱的。真的，你相信我，我只帮她运了一回行李，什么事也没干！” 王琳冷笑道：“周军，昨天晚上，你不到九点就出了家门，快十二点才回来，三个多小时，你居然说你只是帮人运了一回行李？顾清雨家在苏州啊？你到苏州跑了个来回？你说谎可以，但我求你了，你撒谎能不能有点含金量，别把我当傻子糊弄，行不行？” “我、我到她家坐了一会儿，喝了杯茶。”周军说道。 “然后呢？干什么了？” “就聊了聊天，然后我就回来了啊！” “你运了一趟行李，我算你一个小时好了，在她家聊了两个多小时的天？聊什么？聊到十一点多才回来？” “后来不是去买烧烤了吗？周粥说要吃烧烤！不信你问王林啊！王林，是不是？” 王林轻咳一声，说道：“姐，是的，我们十点就出来了，后来一起去吃的烧烤。” 王琳道：“不对，昨天晚上，周军接的那通电话，就是顾清雨打给他的，是喊他出去帮忙运行李吧？然后你们合起伙来瞒我？说是出去吃烧烤？你和他一直在一起？弟，你别骗我，你说实话！” 王林道：“是，这事军哥的确说谎了，这是他做得不对，但我们应该相信他，他和顾清雨之间，肯定是清白的！” “清白？这纸上都写着爱啊爱了的！怎么清白？”王琳说着说着，不由得热泪盈眶，“周军，你当初要是不爱我，你别娶我啊！你去娶顾清雨啊！你干嘛娶了我，又惦记着她呢？” 周军急道：“我向你发誓，我向你保证，我和顾清雨之间，什么也没有！这纸是怎么来的，我都不知道！” 王林怕事情闹大，连忙说道：“姐，这是一首诗，是普希金写的，普希金你应该听说过吧？这是顾清雨拿来练台词的，平时就朗诵这些诗词练嗓子呢！肯定是昨天晚上搬书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下来的。” 周军道：“对，就是这样的！是昨天晚上落下来的。” 王琳抹着泪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周军看向王林，那焦急的小表情，似乎在喊：快救我！ 王林笑道：“姐，这首诗的名字，叫我曾经爱过你，而不是我现在爱着你。这是一首爱情的悼亡诗！退一万步说，哪怕军哥真的和顾清雨以前有过爱情，那也早就灭亡了！是吧？而且是顾清雨爱过军哥，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眼光好，选了个连顾清雨都喜欢的男人！” 王琳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她不哭了，白了王林一眼：“什么叫连顾清雨都喜欢的男人？她比我高贵？她喜欢过的人，就高人一等了？” 王林笑道：“我们不得不承认，人家的家世、学历、工作，都比我们好，是不是？她那样高傲、优秀的女人，如果曾经那样深刻的爱过周军，结果也是爱而不可得，这不正好说明，你眼光好、你更优秀？” 周军赔着笑脸道：“我和她绝对没有爱过！没有爱过！” 王琳脾气一缓，说道：“你帮她就帮她，你撒什么谎啊？你是不是在我面前习惯性撒谎了？这很危险啊！我告诉你，我并不反对你和她交朋友！谁还没有几个发小和朋友啊，是不是？但是，你不能瞒着我！你听懂了没有？你越是瞒着我，我越是胡思乱想！我一胡思乱想，我就生气！我一生气，后果就很严重！你的老婆和你的孩子都要受到伤害！” 周军扶着她，说道：“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撒谎！这不是怕你生气吗？结果闹成这样！我知道错了。” 王琳道：“这真是普希金的诗，不是她写给你的？” 周军笑道：“她哪有这文采啊？是不是？” 王琳道：“那你还不扔了？舍不得啊？” 周军刚想扔掉，被周粥拿了过去：“给我看看，这诗写得挺好的。” 王林这才发觉周粥表情的异常。 周粥拿着纸，轻轻念读上面的诗句，然后抬头，幽怨无比的看向王林。 两人目光交接，都有些痴然。 李文娟和孙小蝶已经坐上了车，见王林久久不来，忍不住推开车门喊道：“姐夫，你干嘛呢？还不回家啊？回家还得做饭呢！” “来了！”王林应了一声，对周军道，“我们先回家吧！” “嗯！”周军扶着妻子上了车，“你慢些，以后别动不动就生气、就哭，没必要嘛！” “你骗我，你还有理了！”王琳道，“以后不许再撒谎！” “保证！”周军转到车那边上了车。 周粥坐上后排，手里握着那张纸，眼睛投向外面王林的奔驰车，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特殊的感情。 多么美好的诗歌啊！ 把人心底那份复杂的感情，用这么优美的语言表达了出来。 周粥是小资的，是浪漫的，是多愁善感的，感情是丰富而且澎湃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能不顾一切的爱上王林，并且义无返顾的把自己清白的身子交了给他。 她轻轻的问自己：我对王林的爱，消亡了吗？ 结果当然是否定的。 那个冤家，总是不经意间在她面前出现，在她面前晃荡，用各种她喜欢的伎俩来讨好她，让她本就不曾熄灭的爱火，一再的在心底燃起。 可是，就算仍然爱着，她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份感情。 李文秀已经怀上了王林的孩子，他们离婚遥遥无期！ 她要不要无休止的等下去？ 这份爱情，能不能再次开花结果呢？ 周粥想着想着，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悲伤。 王林回到自家楼下。 明天就是除夕了！ 街道巷弄里，传来小孩子们追逐嬉闹的欢呼声，时不时响起几声鞭炮的响声，那好闻的硝烟味道里面，藏有一种特别的年味。 进进出出的市民百姓，人人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气，手里提着或多或少的年货，彼此见了面，热情的打着招呼。 回到家里，李文秀已经做好了饭菜。 “今天来的人可多了。”李文秀笑道，“都是来向你拜早年的！怕春节过来你不在家。” “呵呵，结果年前我也不在家啊！”王林笑道。 “邓大宝、白厂的包主任、蓝厂的马主任，张瀚、刘玉，李文明、高鹏、马红才，他们都来过了，陈小希也来了。食堂主任胡汉林、房管科的杜威、机修车间主任陈海生、厂部主任马宝山等人都来过了。” “啊？这一上午，来过这么多人？”王林笑道，“现在流行拜早年吗？” “他们年后肯定还会来一趟的！多跑一趟，不就加深了领导的印象吗？”李文秀笑道，“反正今天我们家里，这门就没关上过，人跟跑马灯似的轮流来，我们买的瓜子花生，已经吃掉一半了，你看是不是再多买几斤？” “行，我等下去买。”王林点点头。 “只有一个人不曾来过了。”李文秀忽然说道。 “谁啊？”王林一怔。 “沈雪啊！”李文秀笑道，“她也是你请的人啊！怎么从来不见她到我们家里来过？” 王林倒是一怔，的确啊！沈雪从来不曾来过！ 所有人都来过了，只有沈雪不来，很扎眼呢！ 谁来过，领导不一定记得住，但谁没来过，领导肯定记住了你！ 王林呵呵一笑：“严格算起来，沈雪和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她一直都是歌舞团的演员，我只是聘请她兼任小百灵的校长一职。” “是吗？”李文秀道，“这样啊？” “就是这样的。”王林淡定的笑了笑，“人家不可能辞职来打工吧？我叫你辞职当富太太，你都不愿意呢！” 李文秀道：“说她呢，你扯我干嘛？那她来给你拜个年，也是应该的吧？哪怕只是好朋友呢？” 王林道：“无所谓！” 李文秀冷笑一声：“王林，不是我说你，我觉得吧，她从骨子里，就没瞧得起你！更瞧不起我们了！不然，她拿着你的薪水，连过年也不过来看看你？这最起码的人情世故，她都不懂？未必她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人家就是仙子啊！”王林笑道，“她不来就不来，这也没什么嘛！我去见路遥，也没见着呢！艺术家都这样，率性得很。” “路遥同志和她不同。你和路遥是错过了，没见着他！沈雪这性质——算了，我也懒得说她，她瞧不起我们，我也没什么需要巴结她的！你说是不是？” “是，就是这个道理。”王林笑道。 李文秀摇了摇头：“看来，这些玩艺术的女人，一个个都清高得很！而且都不懂人情世故！” “什么叫这些女人？不就沈雪一个人吗？” “你这么敏感做什么？我看周粥也清高得很！我们两家离得这么近，你看她来我家串过几次门？我知道，她也傲气着呢！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家庭！不就是会弹几个乐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王林，赶明儿，你也买一些乐器回来，把家里摆满了！” “……” 第283章 头破血流【求订阅】 王林叉开话题道：“我也得提前去给厂里的领导拜年。我下午去跑一跑。” 李文秀道：“要我说，你干脆等到年后再去了。哪有下午去给人家拜年的？显得太没诚意。” 李文娟和孙小蝶，把碗筷都摆好了，喊他俩吃饭。 王林和李文秀的嘴战，终于停了下来。 春节期间，除了白厂需要加班加点以外，其它厂都放假，就连服装卖场，也只营业到除夕的下午四点，然后全部打烊，休假到初三再开业。 这两天，王林家里忙着做年夜饭的菜肴。 今年，王林和李文秀，可以过一个有史以来最丰盛的大年！ 以前过年，顶多就是弄几个肉菜尝尝，今年的菜式，就丰富得多了！ 红烧肉、本帮熏鱼、白斩鸡、葱油海蜇、酱肉、油爆虾、猪油八宝饭、炒年糕、全家福、糖醋小排、狮子头、八宝鸭、油酱毛蟹、蛋饺、酒酿圆子…… 三十道大小菜，分几餐吃，从除夕的早上开始，一直吃到初一的早上。 除夕这天早上，王林把马春花和刘英两个乡下姑娘接到家里吃饭。 看到满桌子的好菜，小姑娘们都流眼泪了。 李文秀问道：“你们怎么了？菜不好吃？” “不是，”马春花抹着眼睛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菜，我感动得哭了。谢谢你，文秀姐。谢谢你，王哥。” “好了，别哭了，”李文秀笑道，“喜欢就多吃点，中午和晚上还有其它菜，把这些菜全部吃完了最好。” 大部分菜，都是在家里准备的，但有几道菜，像八宝鸭和水晶虾仁，是王林特意跑到老饭店荣顺馆买来的。 吃过早饭，李文娟带着孙小蝶她们，忙着贴窗花、贴对联，挂福字，又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家里的电话响起来。 李文秀接听了，笑道：“我妈打来的，问文娟回不回家过年呢！” “我不回家！我就在姐夫家过年！”李文娟正站在凳子上，往窗玻璃上贴窗花，闻言大声嚷道。 “我知道，我已经跟妈说了。妈说，你都多久没回过家了？过年也不回家看看！” “初二，我和你们一起回门就行了。” “我嫁出来了，我回娘家叫回门，你又没出嫁，你回家不叫回门！” “你就当我也嫁给姐夫了，陪嫁的！买一送一！”李文娟笑道，“姐夫，你说好不好？” “好啊！”王林笑道，“古代的大户人家嫁女儿，都要陪嫁一个丫环的！” 李文秀伸出手，在王林额头上轻轻一点，抿嘴笑道：“你想得倒美！你消受得起吗？” 王林道：“说笑嘛！认真干嘛？” “知道是说笑！”李文秀扑哧笑道，“不然你还真想啊？” “呵呵！不想。”王林道，“一个姐姐，我已经够头痛的了，再多一个整蛊搞怪的妹妹，那我还活不活了？” “哟，说出心里话来了？嫌我了？当初是谁千挑万选，把我娶回家的？” 王林笑道：“大过年的，开句玩笑嘛！” 李文娟喊道：“哎，姐夫，帮忙看看，这窗花贴得正不正？” 王林走过去，看了看：“正！可以了，你快下来，别摔着了！” “嗯！我跳下来了啊，姐夫，你接住我！”李文娟对着姐夫跳下来，一把抱住了他，嘻嘻笑道，“姐夫，我以后就是你的陪嫁丫环了！你得对我好一点啊！” “胡说八道！”李文秀敲了妹妹一下，“没大没小，这么大一个姑娘家，还抱你姐夫？怕不怕羞？” 王林松开李文娟，说道：“要不要给你家送些年货过去？上午外面还有得买。” “不用，我妈家早就备齐年货了。”李文秀道，“我给过我妈钱了。” “给了多少？”王林问。 “查账啊？”李文秀笑道，“没给多少，逢年过节，我都有给钱啊。” 王林道：“我是怕你太抠门，怕你给少了！” 李文秀笑道：“我哪里抠门了？你说上次胡玲买衣服的事？那次不同。平时我对他们也大方得很。如果是我家里的衣服，他们随便拿，我也不会说什么。可是，那是你店里的衣服。那是做生意的场所。” “好了，好了，不说了。”王林道，“后天去你家，我准备个大红包吧！不然我都没脸去。” “那不随便你？”李文秀笑道，“给我爸妈的，你给再多，我也高兴。” “嗯。”王林笑了笑，“有过年那味了！文娟，我们去放花炮吧？” 李文秀道：“晚上再放，好看些！白天放不是浪费了吗？只能听个响。” 正说着，徐英来了。 “徐姐！”王林笑道，“新年好！” “新年好，恭喜发财！”徐英笑道，“本来早该来拜年的，家里事太多，好不容易才忙完。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汤团和虾片，送些来给你们尝尝。” 李文秀接了过来，笑道：“正好，我家还没有做汤团呢！省事了。” 徐英喝了杯茶，聊了聊天，就起身告辞了。 紧接着，田晓青、吴大壮、罗伟、丁石生等人都过来了。 一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 吃过年夜饭，王林先陪李文娟放了一会儿花炮，免得小姑娘惦记到深夜。 晚上八点，央视1989年蛇年迎春晚会准时开始直播。 “我去趟小百灵。”王林对李文秀道，“那边正演出呢！” “演几场？” “就一场，但因为是晚会，所以时间长些。你们在家看春晚吧，我去那边看看。别人都在忙，我这个老板，倒当起了甩手掌柜。” “行，你去吧。早些回来。” “好。”王林说着就出门去了。 1989年的央视春晚，可以说是大咖云集，精彩纷呈，不论是徐小凤的演唱，还是杨丽萍的独舞、冯巩牛群的相声，还是迟小秋、何英、吴琼的戏剧，都可圈可点，堪称经典。 王琳端了个盘子过来，笑道：“文秀，我做了两碗清蒸鳗鲞，你们拿一盘吃着玩吧。” “琳姐，坐。”李文秀笑道，“这春晚挺好看的。” “是啊。我弟呢？” “他去小百灵了。那边剧场有演出。” “放着春晚不看，去看什么演出啊？”王琳笑道，“粥粥也是，说春晚没什么好看的，一直在那里弹琴呢！我家里被她搞得到处都是乐器了！我在想啊，等我孩子生下来，到时把她的乐器都搞烂，有她哭的！” “乐器可不便宜，千万别叫小孩子破坏了。”李文秀笑道，“文化人的想法，跟我们普通百姓不一样！” “可不是嘛！粥粥那双手，什么都会弹，就是不会织毛活，你不知道啊，前段时间，她学着织了条围巾，把手指都给扎破了！还扎出血来了呢！我就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王琳笑道，“织出来的那条围巾，灰不溜秋的，难看死了！” “围巾？灰色的？你等等，”李文秀听了，起身进入卧室，四下一看，果然看到王林那条灰色围巾，就摆在床头枕边，她拿了出来，给王琳看，“是这条吗？” “咦，是这条啊！”王琳讶道，“怎么在你家？” 李文秀强忍心头怒火，说道：“我就说嘛！难怪他把这围巾当个宝，原来是周粥给他织的啊！” “周粥送给我弟的？”王琳回过味来了。 “可不是嘛！”李文秀道，“我说这围巾难看，他偏舍不得扔，还放在枕头边，陪着他睡觉呢！他还骗我，说是两块钱买的！” “这？”王琳连忙说道，“你别误会了，也许就是正常的礼物往来。” “我不误会，我误会什么啊？他俩在我眼皮底下，都敢这么胡来！”李文秀捏紧了那条围巾，芳心如在滴血。 王琳当然是帮着自己弟弟的，说道：“周粥和王林之间，绝对没有什么。你别胡思乱想了。” “我不乱想。”李文秀道，“我没事。” 王琳见气氛不对，便起身告辞了。 李文秀握着那条围巾，出了一会儿神，再看春晚的精彩节目时，就味同嚼蜡了。 她忽然生出一个强烈的愿望来，想去看看此刻的王林，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文娟！”李文秀喊妹妹，“你骑自行车，带我去一趟小百灵。” “啊？现在？我不去。我要看春晚。”李文娟盯着电视机，头都不带扭动一下的，“正好看呢！姐，外面可冷了，你去小百灵做什么？” “我——”李文秀想了想，是啊，自己去小百灵做什么？ 就算看到王林和其它女人在一起，她又想怎么样？ 李文秀慢慢的放松了自己，打消了去小百灵的念头。 她起身，来到卧室，把围巾扔在床上，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忽然伤感起来，两行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 除夕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下面院子里，有几个小朋友在嬉戏放炮竹玩，远处有人在放花炮，那灿烂的烟花，冲上天，绚烂了一下，复归平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文秀这才回到客厅。 王林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剧场的演出在十点钟就结束了，他是陪沈雪过完零点才回来的。 一路上，到处是鞭炮声响。 院子里也挤满了人，都在放花炮耍。 到了家里，家里还是一片欢声笑语。 马春花和刘英已经回宿舍去了。 李文娟和孙小蝶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讨论着春晚的节目。 李文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才回来？” “去了趟车间，工人们都在加班呢！连除夕都没有过。”王林说道。 “你怎么不带围巾出去啊？” “今天不算太冷，不用围。” 李文秀起身说道：“文娟，睡了！” 李文娟道：“我还想和姐夫去放花炮呢！” 王林笑道：“不是放过了吗？睡了吧！我也累了。” 李文娟和孙小蝶这才起身去睡觉。 王林和李文秀下午已经洗过澡，晚上就不用再洗。 王林进了卧室，看到自己的围巾被随意的扔在床尾，问道：“你拿我围巾做什么？” “我不能拿吗？”李文秀脱了衣服，上床睡在被窝里，闻言冷笑道，“这是谁送给你的？你能告诉我吗？” “外面地摊上，两块钱买的啊。”王林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林，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骗我的？” 王林拿起围巾，折叠好，放到枕头边。 李文秀看着他这么温柔的对待一条围巾，瞬间破了防，她抓起那条围巾，下了床，往窗口走去。 “你干嘛！”王林冲过来抱住了她。 “我扔了它！”李文秀道，“我留着它，只是想等你回来，问你一个明白！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这是谁送给你的？” 王林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想要一句实话！”李文秀道，“这是谁送给你的？” 王林劈手来抢那条围巾。 李文秀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把围巾朝外面一扔！ 但那围巾轻飘飘的，又被外面刮的冷风给吹回屋里，落在地上。 王林怒道：“李文秀，你过分了啊！你到底想干嘛？” 李文秀倔的很，她这一次是真的伤心了！ 她不能让另一个女人给王林织的围巾，天天系在男人脖子上，还这么大摇大摆的躺在自己家床上！ 她推开王林，捡起围巾，继续往窗外扔。 王林伸手过来抢夺，同时沉喝一声：“李文秀，你疯了？把围巾还给我！” 李文秀凄然一笑：“王林，我今天就问你一句，是这条围巾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跟一条围巾过不去呢？这围巾妨碍你什么了？” “王林，我给过你机会了！但是你一直没有告诉我实话！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这是周粥织给你的围巾，对不对？” 王林如受雷击，挺光棍的承认了：“是的，这是周粥送给我的。这是她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她也算是我妹妹，她送个新年礼物给我，这不过分吧？” “过分？”李文秀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多彩，“你把别的女人送的围巾，戴在脖子上，放在枕头边，你说，到底是谁过分？你还一直骗我！你这个死骗子！” “还给我！”王林语气一厉。 李文秀道：“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还给你！” 王林伸出手来，想抢走围巾，却用力过猛，撞到了李文秀。 李文秀的头，碰到了墙壁，嘭的一声，头破血流。 她捧着头，鲜血浸湿了手里的灰色围巾，她慢慢的坐下来，哭道：“王林，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这么打我！”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就是正月初一吗？”王林也在气头上。 李文秀的半边脸，全是血，她心如死灰，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一直在等你回家，等你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王林，这顿打，就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第284章 纸婚 王林的心，终究不是铁打的，看着她血流了一脸，心生不忍。 他蹲下来，抱住李文秀，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看，撞到哪里了？” 李文秀撞到的，是窗台上的活页位置，这位置有突出的铁块。 “你别管我了！你让我死了算了！”李文秀推了他一把。 王林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一条围巾而已，你要扔就扔了吧！” 他扶住李文秀，用力扳开她的手，看了一下侧面，是耳朵上面一点位置撞破了皮。 “我送你去医院。”王林心生愧疚。 “你别管我！王林，这日子没法过了！”李文秀哭道，“我本来想着，只要我容忍你，只要我顺从你，你就会对我好，可是我想错了！我在你心里，永远都不会有位置！你这样的人，你不配有老婆孩子！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你爱和谁好，就和谁去好，你想和谁过，你就和谁去过吧！你别碰我！” 王林不由分说，抱她起来，放在床上，又拿被子裹住她，起身打来一盆温水，拿了毛巾来，先帮她擦干净脸上和头发上的血迹，温声问道：“痛不痛？” 李文秀的头破了皮，开始的时候出了点血，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但不能碰，一碰就痛。 “你去管你的粥粥！你和你的粥粥去过日子！”李文秀哭道，“你让我死了算了！” 李文娟听到这边的哭声，跑了过来，在外面敲门响：“姐！姐夫！你们怎么了？我进来了啊！” 李文娟拧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姐姐这样子，吃了一惊：“姐，你怎么了？” 李文秀止住了哭，挥手道：“不关你的事，你出去！” 李文娟道：“姐夫，你是不是打我姐了？” 王林皱了下眉头：“我没打她！我又不是疯子，我打她干嘛？” 李文娟看看脸盆里的水，看看地上沾着血的围巾，说道：“姐夫，你还说没打我姐，都打出血来了！你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君子动口不动手！” 王林烦躁起来：“小屁孩！跟你没关系，你出去！” 李文娟拉着姐姐的手，问道：“姐，你怎么样？” 李文秀推了推妹妹，说道：“我自己撞到了头，流了点血，我死不了，你别大惊小怪的！时间不早了，你过去睡觉吧！” “真的啊？”李文娟朝王林道，“姐夫，到底怎么回事？” 王林摆摆手，懒得跟她说。 李文娟只得离开。 王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之前是舍不得周粥辛苦织出来的围巾被扔掉，但是现在看到李文秀这样子，他又觉得一条围巾实在是无足轻重！ 李文秀推着李文娟出去，把门反锁了，回来躺下。 “文秀？真的不用去医院吗？”王林问道。 “不用！我死了不是更好？省得烦你！”李文秀冷冷的道，“你不就更加称心如愿了吗？” “我把围巾扔了。”王林说道。 “呵呵，我可没逼你！人家千辛万苦，扎了不知道多少手指头才织出来的围巾，你还不得当个宝？” “你有话就好好说，非得这么阴阳怪气？能过就过，过不了就分！有这么难吗？”王林捡起那条带血的灰色围巾，丢进垃圾桶里，气冲冲往床沿一坐。 他看着垃圾桶里那条沾血的围巾，心底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感叹！ “分？我就知道，你一直憋着劲，想跟我分呢？你想得美！你想和我分，除非你把我打死了！死了我也不走！我李文秀做鬼，也不会离开这个家！” “好！你不走，我走！”王林起身去开门。 “我可没赶你走！”李文秀见他真的要走，心里好害怕他就此一走不回来，连忙起身，拦住了他，“这大晚上的，你能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我去睡大街！”王林气咻咻的说道。 李文秀扑哧一笑：“你堂堂王副厂长，居然睡大街？你不怕被人笑话啊？” 她把头埋在王林怀里，说道：“爱伤的是我，你发什么火？你还想离家出走？” 王林一怔。 “对不起，王林！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不该这样的，可我就是忍不住。”李文秀嘤嘤轻泣，“我知道你和周粥没什么，她送你礼物，我也不该吃醋生气。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妈一再跟我说，说我脾气不好，叫我一定要多容忍。夫妻之间最大的感情，不是爱，而是宽容。有爱不一定能走一辈子，心怀宽容才能白头到老。” 她抬起头，亲吻王林的唇：“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不生气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林的眼里，流下两行热泪。 他紧紧搂住了妻子，心里百味杂陈。 第次当他狠下决心，想要抛妻弃子，和沈雪双宿双飞的时候，李文秀总能及时化解矛盾和纠纷，也能消解他心头的怨恨。 她总能用她似水的柔情，无限的宽容和原谅，来化解婚姻中的危机。 刚才王林真的有一种想法，就是借这个机会，离开这个家，去和沈雪过生活。 可是，李文秀居然从床上起身，拦住了他，主动向他道歉！还反过来请求他的原谅！ 他真的、真的，对她恨不起来！ 王林轻轻抚过她受伤的地方，问道：“痛不痛？” “一点点。”李文秀道，“你亲一下，我就不痛了。” 王林在她受伤的地方吻了吻，她秀发上有一种淡幽的清香，这是妻子的味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破了头。”李文秀道。 王林搂紧了怀里的女人。 “生日快乐！文秀。”王林捧起她的脸，“对不起，我没准备礼物。” “我什么也不缺。”李文秀道，“你的祝福，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两人深情的拥吻！ 每次争吵过后，两个人都会特别的有想法！ 平淡生活过久了，偶然间兴起一点波浪，反倒成了夫妻之间感情的助推剂。 李文秀怀孕，只有肚子日渐变大，身材还是那么的姣美动人，甚至因为怀孕的原因，一对木瓜变得更大了，屁股也更加浑圆和挺翘。 王林每次看到她的背影，都有一种想要爱她的冲动。 李文秀知道王林喜欢什么，她转过身，双手趴在衣柜上，回头说道：“不用上床，就这样吧？好不好？” 王林趴在她背上，捏住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上她的唇…… 大年初一，下起了雨夹雪。 雪花纷纷扬扬，更增添了几许年味。 拜年的市民们，撑着雨伞，穿着雨靴，提着拜年的糖果，穿着崭新的过年衣裳，串门走戚。 王林上午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里看了一遍重播的春晚。 李文秀照例笑意盈盈的当起了家庭主妇，清早起来安排早餐，准备各色待客用的瓜果点心，吩咐李文娟和孙小蝶切好中午的菜，忙东忙西，没有一刻闲暇。 至于昨天晚上那场差点闹离婚的风波，仿佛早就被她遗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王林时不时看她一眼，这一刻，他瞬间就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他和李文秀之间，或许没有多么深刻的爱情，她也没有沈雪的惊艳，没有周粥的才情，没有顾清雨的知性，但她的美丽、温柔，她的能干、体贴，她的顾家、贤惠，她的懂事、节俭，是其它女人所不具备的。 同时，李文秀也是一个独立、自尊的新时代女青年，她有思想、有品位，她知书达礼，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有时也会在天真中带一点童趣，工作能力强，没有过多的物资欲望，也不需要依附于男人而生存。 这样的女人，或许更适合当妻子。 王林也曾想过，如果自己真的和周粥或者沈雪结合，那过的是一番怎样的家庭情景？ 最重要的是，不管他和谁在一起，他的心里，都放不下另外两个女人了！ 除非另外两个女人能狠心撇下他，毅然嫁给另外的男人！ 否则，王林这一生，都会和这三个女人纠缠下去。 而且夫妻哪有不吵架的？ 换一个女人在一起，也只是换一种方式吵架罢了！ 电视里传来何英和吴琼的《十八相送》时，王林不由得听醉了。 “何英真是个仙女！”王林感叹了一句。 看到何仙子，他不由得又开始思念沈雪。 沈雪就像种在他心田里的一朵白玫瑰，时刻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时不时的提醒他，你该想我了！ 何仙子在屏幕上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和沈雪在舞台上的感觉是如此的相像！而沈雪比何仙子更给人惊艳的感觉！ “你不出去拜年？”李文秀问他。 “下午再说。”王林身子偏了偏，“你别挡住我啊。” 李文秀便走到他身边坐下来，陪着他一起看：“真好听！小百灵剧院里，也有这种戏听吗？” “有时也会请著名的越剧老师来演出的。” “能请到何英这样的明星？” “能啊，你想听她唱吗？”王林笑，“你想听的话，我就请她来我们剧场演出一场。” “算了，太吵了。我怕宝宝受不了，等生完孩子再说吧！” “生完孩子你更没有时间和自由了。孩子就像一条绳子，把你和他紧紧拴在一起。” “我喜欢！这不就是生活吗？”李文秀抿嘴笑笑，“我好期待他的到来。我希望他长得像你。” “为什么？” “你脾气比我好，你人也比我聪明。” “……” 王林看看她的头：“还痛吗？” “不痛了，早就好了。”李文秀道，“就是破了点皮，只是那血流得有些吓人，就跟切菜切了手指头一样，破一点皮，能出好多血！其实没多大事。” 王林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嗅嗅她的秀发。 李文秀羞红了脸：“别这样，等下来客人了！被人看到就不成体统了。” 客人当然是络绎不绝的。 年前来过的客人，年后果然还要来一遭。 他们之前不曾见到王林的面，今天来了，好不容易见着王林，自然又要久坐一番，于是家里坐的人越来越多。 李文秀似乎早就料到有这样的场景，买了十几条塑料凳子在家里，平时不用时可以叠放在一起，也不占地方。 王林今天打定主意不出门，就在家里待客，所以也就敞开肚皮来喝酒，不管来的是什么客，他都用茅台和中华烟来招待。 去年这个时候，茅台才卖十几块钱一瓶，今年的茅台已经成了高不可攀的名贵酒了，来客看到王副厂长家里待客用的是几百块钱一瓶的茅台，抽的烟是中华香烟，自然惊喜，觉得自己倍有面子。 一直到晚饭时间，王林家里才消停下来。 瓜果壳和烟头堆了一地。 王林起身看看窗外，伸了个懒腰。 雨夹雪变成了雪花飘飘，天地间一片素白。 王林笑道：“别弄晚饭了，我们去军哥家吃吧！” 李文秀道：“现在过去？” “怕什么？正月里，还怕他们做不出一餐好菜来招待我们？”王林摆摆手，“都过去吃！他们是哥，又是姐，我们当然先去他家拜年了。是吧？” “好吧。”李文秀笑道，“那就去琳姐家吃吧！” 他们来到周军家。 周军家就安静多了，只有一些同事来走走。 看到王林一家人过来，王琳笑道：“我正想着，我们两家互相聚个餐呢！可巧你们就来了。” 王林笑道：“我是来找军哥喝酒的。顺便拜个年！” 周军哈哈笑道：“快过来，我们今天晚上，总可以喝个痛快了吧？谁要是敢劝酒，就先罚她自饮三杯，再许她开口！” 几个女人都笑着摇头：“那你们还是喝吧，我们谁也没有三杯的酒量。” 夜色渐浓，窗外雪正飘，电视里放着欢快的歌曲，屋子里有暖炉，有酒有肉有亲人…… 春节这几天假，王林都是在拜年，或者被人拜年。 来过他家拜年的人，他当然都要一一回拜，厂里的领导，他也要上门去拜年。 在拜访厂长周伯强时，周伯强和他谈到了集资建房的事，说市里行了文，但厂里还没有具体商讨怎么个集资法，一切等过了春节再说。 1989年2月11日，正月初六，是王林和李文秀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结婚一周年，人称“纸婚”。 纸婚，有如纸张一样，不够厚重，易碎，一戳就破。 就在这一天，王林和李文秀的婚姻，也迎来了更加严峻的考验。 第285章 原材料布局 爱晴柔卫生巾厂的职工，连续奋战了七个昼夜，广州经销商订的2000万片卫生巾，终于生产完毕，于正月初六交付发货。 王林一早就去了工厂，亲自督办此事。 下午十点，李文秀在家里，准备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的午餐。 李文娟已经去上班了，孙小蝶帮李文秀在切菜。 这时，卧室里忽然响起一阵“哔哔哔”的叫声。 “文秀姐，什么东西在响？”孙小蝶问道。 “好像是王林的BB机在响啊！”李文秀放下手里的菜，走到卧室。 果然是王林的BB机在响。 王林忘记带去厂里了。 李文秀拿起来看看，留言是：“510。” “510？什么意思？”李文秀并不懂代码的含义。 但她知道怎么回电话，便用自家的电话，回了过去。 电话里传来一个清脆甜美、带着喜悦的女声：“王林！” 李文秀怔了怔，说道：“王林他不在，他去车间了，忘记带BB机了。” “哦，那我等他。再见，谢谢你啊！” 几乎是下意识的，李文秀第六感，让她知道对方是谁了，试探的问道：“你是沈雪吧？” 然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李文秀放下话筒，冷笑一声：“还以为多有教养呢！挂电话比谁都快！哼！” 这时，王琳过来串门。 李文秀问道：“琳姐，BB机的留言，510是什么意思？” “510？”王琳道，“好像是我等你的意思。其实就是一个数字的谐音，很好记的。” “那510不应该理解成我要您吗？” “嘻嘻，我不也太懂啦！大概是这个意思。我只知道一些基本的，像000，就是请你回电，200就是请你速归，520就是我爱您。” 李文秀笑道：“我年纪也不大，怎么感觉跟这个社会脱节了呢？” “因为你平时不关心这些。”王琳道，“我虽然没有BB机，但我也听人说过，所以就记住了。我弟呢？” “他上车间了。” “今天是你们结婚周年啊！打算怎么庆祝？”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我什么也不缺，也不需要他送我什么。” “送鲜花啊！” “花？可贵了，又浪费钱。还不如棉花糖实在，起码能吃不是？” “文秀，你可真有意思。偶尔的浪漫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我又不是资本主义的小姐，不需要浪漫。”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李文秀接听。 “请问是王林同志家吗？”一个沉着的声音传来。 “这里是王林家，请问你是哪位？”李文秀问道。 “我是周汉民。” 李文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哎呀，周叔叔，您好，我是李文秀，我是王林的爱人。” “李文秀，请问王林在家吗？” “他去卫生巾厂的车间了，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请他到我家来一趟。” “好。” “嗯，那就这样，再见。” “再见。” 李文秀听到对方挂断电话，这才放下话筒，对王琳笑道：“你公公打来的电话！吓我一跳！那声音洪亮得跟个喇叭似的！” “我公公找王林？” “是啊。” “那估计是很要紧的事。你赶紧打个电话到王林公司啊。” “好，我问问。” 李文秀记得王林办公室的电话，当即打了过去。 然而无人接听。 “没有人接听。怎么办？” “周军在家呢，叫他过去喊一下王林，开车过去很快的。” 李文秀笑道：“干脆我去一趟算了，我把他的BB机送过去。我到外面打个的士也很快。说起来，我还没去过卫生巾厂呢！” “打什么的士啊？叫周军送你！买车不就是为了方便吗？”王琳笑道，“你跟我来，我让他送他，他不敢不听。” 李文秀吩咐孙小蝶道：“小蝶，我出去一趟，那个蹄髈可以开始蒸了，那个牛肉等我回来再炒，炒早了就老了，不好吃了。” 孙小蝶应道：“知道了，文秀姐。” 王琳和李文秀回家来。 周军正在看电视，听说要送李文秀去工厂，立马应承道：“好啊，马上走？” “辛苦你了，军哥。”李文秀笑笑。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两人下楼来。 周军打开车门，请李文秀上了车，径直往爱晴柔卫生巾厂而来。 厂门口挤满了装货的货车，排起了长龙。 “这生意这么好啊？”李文秀笑道，“难怪王林这么忙！” “王林的脑子就是灵泛！”周军笑道，“哪像我啊，成天就知道看电视！拿死工资！” 李文秀道：“你走的是仕途，正所谓当官莫发财，发财不当官！你们的人生追求不同。” “难怪王林选你当老婆，你说话真好听！”周军哈哈一笑，“你上去找他吧，他们公司在三楼，我在下面等你。” “好，我很快就下来。”李文秀下了车，往三楼上走来。 经过二楼时，她听到里面传来舞曲的声音，也没有在意，因为她知道一楼和二楼都是小百灵公司的，有人跳舞，并不为奇。 李文秀来到三楼。 金悦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一见是她，连忙笑着迎上前来：“文秀姐！你怎么来了？” 李文秀问道：“我不能来吗？” 金悦笑道：“瞧你说的！这是你家的公司，你当然能来了！” “王林呢？我打他办公室里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呢？” “我刚才在忙事情，没听到电话响，其它员工不敢随便进王总办公室的。王总在下面车间呢，我打个电话到车间，请他上来就行了。” “哦，好。”李文秀看了看公司。 “文秀姐，到里面坐会儿吧？” “嗯，行。” 金悦打开王林办公室的门，请李文秀进来坐。 李文秀是第一次来这间办公室。 她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看着里面的门道：“怎么这里还有个门？” 金悦妙目一闪，笑道：“这原本是设计的秘书间，不过现在王总没有秘书。” “哦，那这房间空着的？”李文秀问道。 “是的，文秀姐。”金悦毫不迟疑的回答，“你请坐，我打个电话到车间。” “谢谢。”李文秀在王林的老板椅上坐了下来。 金悦拿起王林办公室的电话，打到车间找王林。 不一会儿，王林接听电话。 “王总，文秀姐在办公室等你，请你上来一趟。”金悦笑道。 王林讶道：“李文秀？她来公司了？” “是的，王总。” 王林道：“我马上来。” 他放下电话，出来交待包来顺几句，便出了车间上楼来。 经过厂门前，他看到了周军的车，便知道是周军送李文秀来的，他和跟周军打了声招呼，递了支烟过去：“军哥，上楼坐会？” “算了，我就不上去打扰你们办公了。文秀上去找你呢，你快上去吧！”周军笑道。 王林点点头，三步并做两脚，上得楼来。 经过二楼时，王林听到音乐声响，知道是沈雪她们在训练，他本想进去说一声，但又觉得没必要，便来到三楼。 “文秀！你怎么来了？” 李文秀扑哧笑道：“我来公司，很奇怪吗？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问我一句？看来是我来得少了的原故！” “呵呵，是的，热烈欢迎李文秀同志莅临爱晴柔卫生巾厂检查工作，请您指示。”王林嬉皮笑脸的道。 金悦在旁边掩嘴而笑。 李文秀拿出BB机道：“你忘记带这个了！一直响！” “哦。”王林摸了一下腰间，“我就说嘛，总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没带。” “还有啊，周汉民打电话找你，让你马上去他家一趟。” “周汉民？那行，我这就去。你还下车间看看吗？” “不用了，我们一起走吧。”李文秀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对金悦道，“谢谢你了啊。” 金悦微微笑道：“不客气，你可是王总夫人呢！” 李文秀拉着她的手，笑道：“别这么说，我们是好朋友。” 王林深深的看了金悦一眼。 金悦朝他嫣然一笑。 王林和李文秀下楼来。 经过二楼时，李文秀问道：“白天也有人培训吗？” 王林道：“歌舞团里很多老师，平常也在这边训练，小百灵和歌舞团，现在是合作单位，两个单位的很多资源都是互通的，我们这边的场地，也提供给歌舞团的老师们训练用。” “这样啊！” “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吧，我又不懂舞蹈。走吧，周汉民还在等着你呢！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好。” 王林和李文秀下楼来，对周军笑道：“军哥，我要去你家一趟，一起？” “行啊，走呗！”周军笑道。 李文秀上车之前，抬头看了看这幢大楼，小百灵艺术培训学校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晃得她眼睛生痛生痛的。 忽然间，她产生一种幻觉，白厂的外墙，和那巨大的招牌，仿如雪崩梦境中那座雪山似的，让她心慌意乱！ 李文秀的眼皮，猛的一跳！ 王林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头痛了？” 李文秀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上了王林的车，李文秀道：“对了，沈雪打过你呼机。” 王林哦了一声，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沈雪？” 李文秀道：“我不知道呼你的人是谁，怕耽误你的正事，就回了一个电话。” 王林强自镇定，问道：“你们聊什么了？” 李文秀笑道：“你以为我和她能聊什么？” “我哪里知道！”王林呵呵一笑。 李文秀道：“我还以为，她是多么有礼貌、有教养的一个大家闺秀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王林道：“怎么回事？” 李文秀道：“我话都没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她都不问问我是谁的吗？” 王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说道：“她可能有急事吧！” “她找你呢！我回了一句你去车间了，她就挂断了电话！这可不像是有教养的女人。” 王林知道，李文秀生命中有两个最反感的女人，一个是周粥，另一个就是沈雪。 这也怪王林自己，以前有事没事，就在她面前提什么找大学生、找歌舞团台柱子，结果他愿望成真，也让李文秀深刻的记住了这两个女人。 因此，李文秀说不出沈雪和周粥一个好字来，他太能理解了，这个世界，文人相轻，女人也相轻！ “你要不要去周家？”王林问。 “我就不去了，你先送我回家，我还得做菜呢！” “好吧。” 王林在自家楼下放下李文秀，和周军来到周家楼下。 “你爸找我这么急，有什么事？”王林问道。 “我哪知道！”周军道，“我也是正月初一回来了一趟。你姐和我妈不对付，我现在和我爸妈之间也来往得少了。” 两人上得楼来。 给他们开门的是周霞。 “王林来了，哥，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啊，我回来看看爸妈。”周军笑了笑。 客厅里，除了周汉民和钱玉英两口子，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五十岁左右，披着一件呢子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国字脸，很是沉稳，颇有领导气质。 周汉民起身，笑道：“王林同志来了，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市江南机械厂的厂长崔振华同志，振华同志，这就是我市杰出青年王林同志。” “王林同志，久仰大名！幸会！”崔振华也起身，和王林握手。 王林道：“崔厂长好。” 周汉民道：“王林，振华是我的多年好友，今天是他想请你来，结识于你啊。” 崔振华道：“我早就听说过王林同志的大名，今天又听到周领导对你赞不绝口，所以才起意结交，希望不会太过唐突啊！” 王林心念一动，笑道：“崔厂长，您太客气了。江南机械厂名闻天下，我一直想前去学习呢！崔厂长，你们机械厂，能生产出无纺布生产线等生产设备吗？” 崔振华道：“你是说无纺布生产线？这个倒是可以生产，但有些关键零件，还需要依赖进口。” 王林道：“我们国内的无纺布产能，在八十年代初，只有区区一万吨的产能，现在提升得也并不明显。我们卫生巾厂用的无纺布，都是从国外进口，需要大量的外汇不说，还浪费时间，也提高了我们的生产成本。” 崔振华点头道：“我听出来了，你是想建自己的无纺布生产厂？” 王林心想，不愧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笑道：“是的，我想成立自己的卫生巾原材料加工基地，所有的原材料，全部自己制造，不再受制于人！其实卫生厂用的几种原材料，都并非什么高科技材料，我们完全可以实现国产化。” 周汉民道：“王林同志这个想法很好，值得支持！卫生巾这是民生产业，原材料却需要依赖进口？这等于是把我们民生产品的命脉，卡在别人的手里了！” 崔振华问道：“王林同志，你需要多少台无纺布的生产线？” 王林道：“我的计划是，投资一个拥有15条左右生产线的无纺布企业，年产各类非织品产能达到10万吨左右！” 其它人不知道这个数字有多吓人也就罢了，但崔振华却是震惊无比！ 因为王林刚才也说过了，我们国内的无纺布产能，在八十年代初，只有区区一万吨的产能！ 现在王林以一己之力，就要提升整个国内10倍的产能！ 这就很吓人了！ 第286章 无纺布的春天 就在崔振华震惊的时候，王林问道：“崔厂长，一套生产线和配套的设备，大概要多少钱？” 崔振华微一沉吟，说道：“成套设备的话，20万左右一套吧！” 这一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震撼！ 王林刚才说了，他要开一家工厂，需要15套这样的设备！ 一套设备就需要20万，15套岂不是需要300万？ 哪怕他们并不知道无纺布在国内的占比情况，算一算这个投资金额，也足够吓人了。 周汉民微微动容：“振华，要这么贵吗？王林同志不是外人，他要在你们厂里订购机械的话，你们得给他足够优惠才行。” 崔振华笑道：“这个不用领导关照，我们也会给王林同志最大的优惠价格。我报的价，只是一个大概，因为我现在也算不出具体的数目来，生产线的一些核心部件需要进口，而国外设备的价格行情也是变化的。” 他又对王林道：“如果王林同志确定需要这款设备，我回厂后，组织人手研究一下，报一个具体的价格给你。王林同志，你看如何？” 王林点头道：“好，如果国内生产不出来，我打算从国外进口的。我年前到过香江大华机械公司进行考察，他们有一种国外进口的生产线，价格比较昂贵，零配件维修比较麻烦。国内机械厂家能生产出来的话，那自然最好。” 崔振华道：“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先报个价给你，觉得合适，咱们再谈合作的事。” 王林笑道：“可以的话，我想尽快成立工厂——周叔叔，厂房用地的事，我还得找你帮忙。” 周汉民呵呵笑道：“这个不成问题，你先看看地块，只要是能批工业用地的地方，我都能帮你拿下！” 这就是承诺！ 而且是无条件的支持！ 王林恭敬的道：“谢谢周叔叔！” 周汉民哈哈笑道：“王林同志，别客气嘛！中午就在我这边吃饭了吧？” 王林笑道：“那就麻烦了。” 崔振华是个很健谈的人，和王林也是一见如故，两人聊到国内机械生产的现状，都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国的机械改革，最重要的变革年，可以追溯到1985年。 1985年对改革开放后的我国来说是特殊的一年，这一年，以城市为重点的整个经济体制改革逐步展开，这一年的基建投资比1984年增加了318亿，上涨了约43%，巨大的基建市场，促进了机械设备的发展和生产。 设备和生产线，是一种生产资料，在过去几十年里面，产生资料不是商品，不能进入市场交易。 直到80年代初，在长沙召开的全国机电产品交易会，才打破了生产资料不进入市场的迷信。 这次交易会是生产资料进入市场以来第一次大型交易会。 从此，机床、汽车、工程机械、水泵、风机、电机、电器和各种仪器仪表在内的几十个大类的机电产品，都可自由买卖。 1985年是一个技术***的年代。 国家确定“六五计划”后三年引进“三千项”技术，截止到1985年，就已经签了4000项，成交额达到36亿美元。 家电，纺织，橡胶，钢铁，甚至啤酒灌装都在这几年引进了大量的技术，当时在国内，即使很小的工厂也在到处找合作。 江南机械厂身为国内机械工业的领头羊，自然也不能例外，他们花费巨资，从国外引领了大量的技术和旧设备，对国外淘汰的旧生产线进行拆解研究，又从中得到了大量的技术。 在汽车产业正式崛起之前，纺织业一直都是申城的核心产业，也是龙头产业。 江南机械厂承担了大量纺织设备的生产、制造、研发任务。 无纺布也属于纺织生产的一种产品，只是国内起步晚，产能低。 八十年代，我国的口罩，还没有无纺布口罩，使用的都是那种白色的棉纱口罩，包装名称叫卫生口罩或者卫生口鼻罩，包括医用和民用都是一样的。区别在于口罩的厚度，也就是棉纱的层数。 民用的一般有4层、6层、8层、12层棉纱口罩，其中只有12层棉纱口罩可阻止病原体的传播。 医用的有12层、16层、18层和20层的棉纱口罩，厚厚的一个，跟戴了个防毒面罩似的。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发现，我国的无纺布生产水平有多么的低下。 全球无纺布消费量在1983年时为80万吨，而到1985年时增长到110万吨，1988年为140万吨。 我国的产能，大概占到全球的百分之一左右，我国的人口数量，却占到了全球的五分之一左右，人均无纺布使用量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全球无纺布消费，以每年10%的速率递增。 在1989年，国内还鲜有有识之士，意识到无纺布的巨大潜力所在。 当此时也，王林同志率先进入这个行业，敢为人先，率先完成国内无纺布生产的大布局！ 早在去年，王林成立卫生巾工厂之时，他就有心建立无纺布生产基地，但彼时他资金有限，有心无力。 今年一开春，他就认识了江南机械厂的崔振华厂长，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于是顺利的催生了无纺布工厂的建立。 王林和崔振华又聊到了其它机械的生产，比如说卫生巾生产线、纸尿片生产线。 “崔厂长，现在国外有一种新型号的卫生巾生产线，售价高达2000万一台，更高级的一款，更是天价，要一亿元一台！这种生产线的产能和卫生灭菌程度，完胜现有的生产设备，我们哪怕只要一台这样的大型生产线，就能组建一个颇具规模的卫生巾工厂。” “这个我知道，”崔振华笑道，“我经常到国外机械厂进行参观和访问，师夷长技嘛！不得不承认，国外在工业机械生产方面的技术，领先我们太多了。” 王林道：“咱们市里，有没有这个可能，复制出这样的生产线来？” 所有人听了，再次震惊，都看向崔振华。 崔振华沉吟道：“有难度。主要是我们没有类似的生产线可以参考。不是我吹牛，只要我们有一台这样的生产线进行拆解，我们肯定能复制出来。个别零件可以依赖进口解决。” 王林对此倒是有信心，因为国人最擅长的手段，就是模仿和仿造。 在某些领域，国内的山寨产品，甚至能打败国外原有的著名品牌！ 卫生巾对大多数国人来说，都是个新鲜玩意，更遑论新型卫生巾生产线了。 王林笑道：“如果国内能仿制出来，价格起码能便宜一半以上。” 崔振华道：“这是肯定的，应该说，远远不止一半，可以做到国外价格的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 王林动容道：“那一亿的生产线，只需要两千万左右？” 崔振华道：“国外的生产线设备，出口到我国，都是天价。我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们以前有一款设备，其中的核心部件是日本进口的，就一个螺丝，从日本发货过来，人家要价一千美元，一分钱都不能少。你们想想，一个螺丝它再贵，能值一千美元？人家就是吃定了我们，知道我们只能买他们的！这就是掌控了上游生产力的好处，卡住了你的脖子，你想呼吸，你就必须听他的，他要你多少钱，你就只能乖乖的掏钱。” 周汉民道：“振华，既然如此，你们厂里，能不能把卫生巾生产线这一块的难关给攻克了？” 崔振华面露难色：“领导，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高，主要是我们对整个卫生巾生产线的内部构造一无所知，这等于是从头开始研发，没有几年时间，是出不了成果的。等我们研发成功，估计国外早就更新换代了。” 王林道：“这倒是实话，现代工业机械发展，日新月异，一年一小变，三年一大变。我们现在使用的生产线，比三年前的又要高出一个档次了。” 几个男人，都吸着烟，陷入了沉思。 周汉民猛的挥了挥大手，沉声说道：“凡事都需要有人踏出第一步，没有第一个有勇气吃螃蟹的人，就不会有后来居上的赶超！振华同志，王林同志，我在这里鼓励你们两家公司，展开精诚的合作，共同提升我市乃至我国纺织生产机械设备的制造水平！” 王林精神一振，觉得周汉民的话，说到了点子上，便也慷慨激昂的说道：“我愿意为国内的纺织机器制造助力，这样吧，崔厂长，我们一步一个脚步，稳扎稳打的踏步前进。亿元级别的生产线设备，咱们现在难望其项背，但千万元级别的生产线，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研究生产出来？只要你们能生产出来，我一定购买你们的设备！” 周汉民问道：“国外千万级别的生产线，如果能在国内实现生产，也不过几百万吧？” 崔振华道：“价格方面肯定是有优势的！光是工钱、原料这一块，价格就能压下一半以上。行，有领导牵头，又有王林同志这句话垫底，我们江南机械厂接了这个单！干了这一票！” “哈哈哈，好啊，”周汉民笑道，“国家的发展，离不开群策群力，需要你们大家共同努力！小军，拿酒来，我们好好喝上一杯！” 不等周军动手，周霞已经拿了酒过来，给大家满上一杯。 “来，为了申城纺织业的光辉前景，我们干上一杯！”周汉民举杯。 王林和崔振华起身，和周汉民碰杯共饮。 中午，王林在周家喝到三点才散。 周军没有喝酒，他开着王林的车，送他回家来。 王林醉了。 他把手搭在周军的肩膀上，醉意朦胧的笑道：“军哥，我跟你说，无纺布事业，大有可为！” 周军笑着附和道：“是是是，大有可为。” 王林走上一楼的台阶，转过身来，看着外面，展开双臂：“你看，那天上飞的是不是燕子？春天来了！燕子飞回来了！” 周军看着天上飞过的一行鸟，隔得太远，不敢确定那是不是燕子，说道：“现在的确是春天了，除夕前一天，就已经立春了！再有一个星期，就是雨水节气了。” 王林身子摇摇晃晃的，手指着天空道：“无纺布行业的春天也来了！是我王林带来的！” 周军怕他摔下去，连忙抱住他，笑道：“王林，你喝醉了。” 王林哈哈大笑，醉态更浓了：“我没醉！不信，我唱一段给你听听？——抖银枪，出雄关，跃战马，踏狼烟。旌旗指处贼丧胆，管叫那捷报一日三传。” 周军听了，乐个不停！ 他扶着王林上了楼，敲了敲王林家的门。 无人应答。 “你家没人啊？李文秀去哪里了？”周军问道。 王林想摸出自己口袋里的钥匙来，但手不听使唤，试了几次，也没能伸进兜里。 周军帮忙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王林踉踉跄跄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抹了一把脸。 周军看看他家一个人没有，便回到自己家里，见周粥在弹琴，便道：“王林喝醉了，你去照顾一下他吧？” 周粥道：“他喝醉了，凭什么我去照顾他？他家不是有三个女人吗？” “一个都不在家。”周军笑道，“王林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唱京剧呢！” 王琳从房里出来，说道：“哎呀，怎么不扶他到床上去？万一摔了怎么办？我去看看他。” 周粥看看嫂子的大肚子，说道：“还是我过去吧！你大着肚子，再被他绊一跤，那就更不好了！” 周军道：“对，就让粥粥去！” 周粥离开琴凳，来到王林家里。 果然，只见王林正在唱大戏呢！ “哪一阵不伤我杨家将？哪一阵不死我父子兵？可叹我三代男儿伤亡尽，单留宗保一条根。到如今宗保三关又丧命，才落得老老少少、冷冷清清、孤寡一门、历尽沧桑我也未曾灰心。” 周粥听他唱得畅快，不由得扑哧一笑，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笑道：“你可真能耐！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这戏唱得还挺好听的！” “不多，不多，也就一斤多！”王林打了个酒嗝，指着她道，“你、你不是周粥吗？” 周粥道：“你还认得我啊？看来你还没有醉糊涂！我扶你到床上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好，睡觉好！”王林头重脚轻，站了起来，却是东倒西歪，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周粥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抱住他的腰，扶住他来到卧室。 王林沉重的身躯，往床上一倒。 周粥帮他脱了鞋子，又怕他起来冷，便帮他的外套也脱了下来。 王林一把拉住她的手，嘴里喃喃的道：“粥粥，你别走——” 周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不走，你快睡吧！” 这时，外面传来开门声，李文秀和孙小蝶说笑着走了进来。 周粥不由得粉面通红，心想这要是被李文秀那个小心眼看到了，那可说不清楚了！ 第287章 集资建房 周粥急切的想把手从王林手里抽出来，但王林醉了，手劲却大得很，将她的小手握得紧紧的，周粥越想抽离，他握得反而更紧了！ 李文秀听到卧室传来声响，走到门口一瞧，只见王林睡在床上，正拉着周粥的手，嘴里还胡话连篇，不由得俏脸一红，颤声问道：“你俩在干什么？” 周粥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李文秀，你回来得正好，王林喝醉了，我扶他上床的，你快来照顾他！” 她两只手用力，推了推王林的手腕，这才抽出手来。 王林手一撒，打起了呼噜。 周粥瞥了他一眼，心想你真是个冤家！ 李文秀心下疑惑，但捉奸要在床，周粥毕竟衣裳整齐呢，一定要说他俩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那就有些强加于人了。 然而，刚才那一幕，已经足够震撼李文秀的心了！ “我走了！”周粥羞红了脸，急忙要走。 李文秀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笑道：“周粥，谢谢你照顾王林，别着急走啊，坐下喝杯茶。小蝶，泡杯茶给周姐喝。” 孙小蝶答应了一声，朝周粥甜甜一笑：“周姐，你坐，我给你泡茶。” 周粥本来想马上就离开的，闻言心想，我要是就这么走了，更显我心虚了，便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来。 李文秀帮王林盖好被子，转身出来，带上了房门，看了周粥一眼，笑道：“周粥，有件事，我得向你说明一下情况。” 周粥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李文秀坐了下来，笑道：“是这样的，你送给王林的那条围巾，不小心被我弄脏了。沾上了血迹，洗都洗不干净，我就给扔了。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是你送给他的，后来他回来跟我说了，我才晓得这是你送他的礼物。” 周粥屁股下面，有如坐了一个针毡子，浑身不自在，说道：“扔了就扔了，本来织得也不好。我不给他，他偏要。” 李文秀道：“围巾是我弄脏的，也是我扔的，我对你说声对不起了。要不，你再另外织一条送给他吧？我看他蛮喜欢你送的围巾呢！正所谓，礼轻情义重，是吧？” 周粥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听李文秀说话绵里藏着针，不由得冷笑一声：“我和他，本来是没有关系的。只不过因为他的姐姐和我的哥哥结婚了，我也就成了他的妹妹，我送他一个新年礼物，也不算什么事吧？他平时天天送我上下班，我可什么也没报答他。至于你不喜欢，你要扔了，那是你的事。不过，你再想让我织一条给他，那也不可能了！你自己织吧！” 李文秀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不喜欢，真的是不小心弄脏了。” 周粥道：“李文秀，刚才我真的是在照顾王林，信不信由你。我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说完，她起身离开。 孙小蝶刚泡好茶端过来，见周粥要走，笑道：“周姐，不喝茶了？” 周粥道：“端给你的女主人喝吧！她比我更需要解渴！” 李文秀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咬了咬嘴唇。 孙小蝶把茶放在李文秀面前，说道：“文秀姐，她和王哥，怎么会在你们房间？他们不会做什么事吧？” 李文秀本来也没有多想的，见孙小蝶都这么问、这么想了，她不由得生起气来，她气的不是王林，王林都喝醉了，还能干什么？她生气的是，周粥趁虚而入。 “王林喝醉了，周粥照顾他呢！你出去别乱说啊！”李文秀沉声说道。 孙小蝶连声说道：“文秀姐，我不会乱说的！我嘴很严的！” 这话更让人觉得，她心里早就起疑心了！ 李文秀摆了摆手：“行了，你去把我们刚买的新鲜蔬菜择了，晚上吃。” “好。”孙小蝶进了厨房。 李文秀来到卧室，坐在王林身边，看着熟睡中的他。 除夕夜刚吵过架呢！ 李文秀真的不想再闹腾。 可是，刚才那一幕，有如电影镜头一般，不停在她脑海里晃荡，挥之不去。 王林为什么要握住周粥的手？ 如果自己晚回来十分钟，又会发生什么事？ 李文秀不敢想下去。 今天是大年初六，是王林和李文秀结婚周年纪念日呢！ 李文秀轻抚胸口，告诉自己：“相信王林！不要再闹了！再闹下去，这婚真得离了！他可能是醉后失态呢？看周粥也不像是那种轻浮的女人吧？起码比沈雪看着正经呢！” 她摸着自己的大肚子，默默的想：男人就是喜欢逗美女玩，他又是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他的女人肯定多，自己如果不能宽宏大量，那这婚姻迟早维系不下去。 在结婚一周年的纸婚之日，李文秀容忍了一切，她像精心呵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着自己的婚姻和家庭。 李文秀俯下身，摸摸王林的额头，起身走了出来。 王林睡了两个小时，起床撒了泡长长的尿，酒醒得差不多了。 睡之前的事，他依稀还记得，洗完手出来，问李文秀道：“我记得周粥来过？” 李文秀笑道：“你还说呢！你醉得不省人事，是周粥在照顾你。” 王林道：“我记起来了，军哥送我回来的，你们都不在家，他就喊了周粥来照顾我。” 李文秀道：“你得空就谢谢人家吧！” 王林道：“嗯！哎呀，今天这酒喝得爽快！” “那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我们结婚周年嘛！”王林笑道，“我去西点店，买个蛋糕回来吃？顺便把你过生日的也给补上。” 这时，李文娟下班回来，一进门，就正好听到蛋糕两个字，马上高兴的扑了过来：“姐夫，我陪你去买！我要吃蛋糕！” 李文秀道：“这可稀罕得很，我和王林过结婚周年日，你凑什么热闹啊？” 李文娟道：“我给你们点蜡烛啊！我祝你们每年都过一个结婚周年日，直到银婚、金婚、钻石婚！” 李文秀笑道：“金婚啊？那可难了。不仅婚姻要长久，人还得活得够久！我是二十岁结的婚，等到金婚，我都80岁了！” 王林道：“文娟，走，我们去买蛋糕。小蝶，你在家里做菜。” “好！”孙小蝶笑道，“我活这么大，还没吃过生日蛋糕呢！今天托文秀姐的福了。” 王林问李文秀道：“你不去？” 李文秀道：“不去了。孩子今天在里面闹腾得有些厉害，我得缓缓。” 王林便和李文娟出来买蛋糕。 南京路上的西点店里，只有一个现成的大蛋糕了，十二寸的！售价25元！够12个人食用。这可真有些大！但王林没有考虑，直接就给买了下来。 李文娟笑道：“姐夫，这蛋糕怎么这么大？比我的屁股还大！” “怎么说话呢！恶不恶心？”王林笑道，“大还不好？今天吃不完，留着明天再吃！”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把它吃完！”李文娟舔舔嘴唇，露出贪吃的表情。 回到家里，王林点上蜡烛，庆祝结婚一周年。 李文秀道：“我以前也没吃过蛋糕，这是我第一次吃，王林，我希望，我们每年的正月初六，都能吃一个蛋糕，59年后，我们还能一起吃蛋糕。” “姐，你许愿，不能说出来的啊！”李文娟道，“行了，快吹蜡烛吧！开吃了！” …… 开工以后，申纺厂于大年初十这天，召开了一场高级别的会议。 会议的重点，就是讨论集资建房的事情。 以前的住房建设，全部由国家和单位全包。 这个压力实在太大，国家已经不堪重负，于是出台了集资建房的政策。 集资房，实行政府、单位、个人三者共同承担，通过筹集资金，进行住房建设。 职工个人可按房价全额或部分出资，政府及相关部门在用地、信贷、建材供应、税费等方面给予部分减免。 一般由国有单位出面，组织并提供自有的国有划拨土地用作建房用地，国家予以减免部分税费，由参加集资的职工部分或全额出资建设，房屋建成后归职工所有，不对外出售。 产权也可以归单位和职工共有，在持续一段时间后过渡为职工个人所有。 原则上来说，凡是参加了集资、合作建房的人员，不得再次参加集资、合作建房。 王林早就在等着集资房政策出炉了，他还谋划着，怎么样给自己多拿几个集资建房的资格。 这时，厂部主任马宝山忽然笑了笑，提出一个建议：“各位领导，咱们厂里，是不是建一批别墅？” 王林倒是心念一动，心想如果真的能建别墅，那就太好了！ 谁料，周伯强呵呵一笑：“不行！集资建房，是为了集中解决职工住房困难，土地本就有限，怎么还能用来开发别墅资源呢？同志们，别总想着享受啊！很多职工还挤在筒子楼和宿舍楼里呢！” 马宝山道：“其实这个也没有硬性规定，有可操作的空间，其它单位肯定会这么搞的！” 周伯强道：“不行！我们先解决了职工的住房问题再说其它。” 王林闻言，也就打消了对集资建别墅的念想，他提出来一个新概念：“厂长，别墅不现实，但我们可以多建一些大平层，满足个别同志的需求，比如说，四室同堂的，家里人口特别多的，需要大平层呢？ “大平层？”周伯强等人，对这个词，显然都很陌生。 王林笑道：“就是推出一些面积比较大的户型，180平米的四房、200平米的五房，相当于是一种扁平化的别墅。这样的户型也不用太多了，量力而为，按需而建。我觉得，有能力的职工，或者家里确实有需要的职工，还是可以购买的。这也是满足职工不同的住房需求嘛！” 周伯强眼里精光一闪，深深的看了王林一眼：“王林同志，你这个提议很好啊！那你觉得，这种大平层，我们推出多少套比较好呢？” “三十套左右，也就差不多了。”王林道，“厂里有能力参与大平层集资的职工，估计也不多。三十套够了。” 马宝山笑道：“这个主意好，大平层，不是别墅，但又不比别墅差啊！不管是上级，还是职工，都没有二话可说。” 周伯强问道：“其它同志呢？有没有不同意见？” 厂委领导和其它副厂长们都没有意见。 周伯强道：“那就这样吧，咱们先摸一下底，看看有多少职工对集资建房有需求，他们具体需要多大的房产面积，能承受多少的集资款。再决定建多少幢楼房，每种房型建多少套！” 大家都没有异议。 周伯强看向一边的周粥：“这个调查工作，就请厂办抓紧时间办理，尽快拿出结果来，我们争取在春节后就破土动工，尽快住进新房！” 周粥点头道：“好的，我安排厂部印发调查问卷。” 马宝山问道：“如果我们集资买了房，那现在的福利分房，还能保留吗？” 周伯强道：“每个人只能申请一处公有住房。集资房也属于福利房的一种，所以，两者不能兼得。因此，参与了集资建房的职工，原有的福利分房要收回。” 马宝山又问道：“如果夫妻双方都是本厂职工呢？可不可以得到两套集资房的资格？” 周伯强道：“原则上来说，这是可以的，但我并不建议大家这么做，因为我们的住房现在不宽裕，还有很多新婚夫妇，还两地分居，等着分房呢！” 马宝山提的这几个问题，也是王林想要问的，对方问了出来，倒也解了王林心里的疑惑。 他还想多买几套集资房呢，没想到居然不可以！ 王林微微沉吟，看来只能另想办法。 马宝山又问道：“已经达到适婚年龄，但还没有结婚的职工，能参与集资建房吗？” 周伯强道：“这个，原则上是可以的。” 马宝山笑道：“厂长，那这不公平。” 周伯强道：“为什么不公平？” 马宝山道：“那如果夫妻两人离了婚，反而可以多一个集资建房的资格了？有些人为了多得一套房子，是不是可以先办假离婚，两套房子到手后，再结婚就行了啊！” 周伯强怔了怔，沉声道：“岂有此理！谁敢这么办，事后查出来，收回集资建房的资格！以后也别再想福利分房的事了！” 王林嘿了一声，心想又一条路被堵死了，不由得沉思其它办法。 这时，马宝山又道：“那还是不公平！” 周伯强一怔，问道：“怎么又不公平了？” 马宝山道：“有些本来想结婚的年轻人，先不结婚，各自拿到集资房之后再结婚，不就有了两套房吗？” 王林心想，你别再问了，你再问下去，就没几个人有集资建房的资格了！ 他连忙轻咳一声，笑道：“我以为，集资建房的目的，就是为了缓解现有的紧张住房形势，我以为可以拿出一个更合理的解决方案来。而不是一刀切！我这里有个提议，请各位领导参详。” 大家都看向王林。 周伯强道：“好嘛，王林同志，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提！” 不知道王林究竟有何良策，且听下回分解。 第288章 我养你啊！ 王林点着了一棵烟，缓缓吸了一口，说道：“首先，我们必须明确，集资建房的范围，那就是只能限定在本单位内部，而且必须是在编并在职的职工，还得是没有住房或者只有一套住房的人员。我相信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吧？” 周伯强道：“这是最基本的。也是我们首先必须明确的。” 王林道：“其次，我们必须定一个报名时间，就从今天下放报名表开始，到正月十五截止。周助理，这个报名表，也就是摸排表，具体怎么做，你考虑一下，然后交给厂部，速度复印出来，分发到各个车间，有需要的就领表，没有需要的可以不领表，后果自负，过期不补。” 周粥点头道：“明白。” 王林吸着烟，说道：“再次，房型的大小和设计。房屋以三层到五层为宜。建筑面积，不应该包括阳台和顶层阁楼面积，其次，一楼可以设计成商业店铺，不包含阳台面积。一楼的商业店铺，可以拿出来出售或者出租，优先租给本单位职工家属，可以搞各种小卖部、宵夜摊，前提是不可以扰民！这也是为了搞活经济，同时也方便了住户，我们工厂也可以创收！” 周伯强眼睛一亮：“王林同志这个建议很好！我赞成！” 其它领导纷纷点头，交头接耳，对王林的各项提议，都深表赞同。 王林道：“关于集资房的设计和装修问题，本着合理、经济、使用方便为原则，筒子楼、团结户还是单元房？这个请大家讨论一下。” 周伯强道：“团结户肯定不合适了，早就淘汰了。单元户虽然新式，但不利于邻里之间的交往，彼此之间来往得更少了是吧？筒子楼这种形式，你们看怎么样？” 马宝山笑道：“依我看，还是单元户比较好，筒子楼也过时了，现在新兴的住宅楼，都是单元户了。” 周伯强道：“单元户更费土地，每个单元都需要一个单独的入户楼梯。” 马宝山笑道：“但更加方便不是？上了楼就可以进家门，不用走长长的走廊了。” 周伯强道：“每层楼建六到八户人家，中间开楼梯，往两边走也没多远嘛！” 王林道：“我建议，搞两种设计。一种是公寓式的住宅设计，主要用来设计小面积住房，同一层可以安排十几户大小不一的户型；一种是单元户的设计，用来设计大面积住户。单元户每幢楼设计四户是最好的，每个楼道通两户人家，每幢楼也只多出一个楼梯，这也更有利于消防安全，也更能保护个人隐私。” 大家都点头道：“这样好，更合理！不搞一刀切。” 王林道：“户型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装修。客厅、卧室墙面为毛墙，用户自行装修，地面统一铺设瓷砖；卫生间、厨房地面、墙面，做完防水后统一铺设瓷砖，并安装卫生洁具，如果住户需要调整装修风格，必须先打申请报告，自行购料，按预算价调整售价。工程竣工后，楼内住户不得再进行土建施工！” 周伯强道：“好！不然今天你装修，明天我装修，搞几年都不得安生，严重影响职工休息！” 这一点，大家也没有异议。 众人都被王林的讲话所吸引，因为王林讲话很有条理，而且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说起来条条是道！ 周粥一边记录，一边看着王林。 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啊！ 他是如此的优秀！ 优秀得再看一眼，还是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他！ 王林感受到周粥火辣辣的目光，便迎上她的眼神，看着她，说道：“房屋面积，我们设计五个档次，第一档是60平方米，再小就不好施为了，也违背了改善住房的初衷。第二档为75平方米，第三档为90平方米，第四档为110平方米，第五档为150到200平方米。三档及以上设计成单元住房，其它设计成公寓式住宅。” 马宝山问道：“根据职务高低来分档？” 王林道：“对，但也不全对。职务高的，当然可以享受更大的面积，不然当官为了什么？” 大家都笑了。 周粥莞尔而笑。 王林道：“但是，我们还要综合考虑。有些入职长达几十年的老职工，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升职，或者有些职工，一家几口都在我们厂里工作。这样的情况，我以为可以特别考虑。这样吧，为了公平、公正起见，我们可以做一个打分表。入职一年，算一分。此外，厂长一级的正职领导算12分，厂副级领导算10分，主任级别算8分，助理、工程师、主管级别算6分，工段长算4分，副班长算2分。得分高的，可以优先选房。” 马宝山道：“难道入职时间长的，也可以挑第五档的房子？” 王林道：“不可以，第五档的房子，只能由主任级别以上的领导挑选。得分最高的人，其它档次的房子任选。” 马宝山道：“我以为这个分房规则是合理的，也是可行的。” 王林道：“关于一个家庭分配几套房，我以为，原则上是一套。如果，有的人家，在本单位是双职工及以上，又愿意出全资，我以为可以考虑第二套，最多两套。但前提是自住，不得出售，不得转租给别人。我估计，在这样的条件限定下，能出得钱买两套房的人，应该不多了。” 周伯强笑道：“我认为王林同志提出来的整个集资建房方案，是全面的，也是具体的，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或者有什么要补充的？” 大家讨论了一下，觉得王林的方案很不错，很全面，不需要再补充。 周伯强道：“还是王林同志有办法啊！不愧是我们厂里的年轻骨干力量！那就按照王林同志提出来的方案施行！” 他说这话时，是看向周粥的，因为方案要求她记录并发放。 周粥点头道：“我全部记录下来了，会后我进行整理，然后复印下放各个部门。” 周伯强道：“很好，那就这样，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王林同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王林和周粥一起，跟在周伯强身后，来到厂办。 周伯强笑道：“王林，还是你有办法啊！一下就解决了这个大难题！不然，像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非得扯皮好几天不可！” 王林虚心的笑了笑：“我也是硬着头皮，班门弄斧。” 周粥抿嘴笑道：“这么说来，我也有购房资格了？” 王林道：“当然了，你还是助理呢，虽然入职年限不长，但你也可以加上好几分啊！比很多人都强了。” 周伯强道：“等报名表统计出来以后，我们就可以正式施工，尽量在五一以前竣工！” 王林道：“工程质量一定要抓稳了。” 周伯强拍拍王林的胳膊，笑道：“这个事情，我打算交给你来管。” 王林摆手道：“我忙得很。厂长，你就不要再抓我的壮丁了。” 周伯强道：“能者多劳。你就抓抓大局吧！不然，我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王林倒是一怔，心想周伯强既出此言，想必是有道理的。 周伯强道：“我还是派周粥协助你。我知道你忙，你不在的时候，就把任务交给周粥处理吧！” 周粥嘟起小嘴：“厂长，我不干了！我已经很忙了好不好？你再请一个助理吧！不带这么剥削人的！而且是紧着我一个人来剥削！” 周伯强道：“呵呵，别人想当我的助理，都没有机会让我剥削呢！你就得意吧！厂里哪个领导，不是从基层做起来的？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年轻人，不要成天想着安逸、舒服！等你上了位，你不就更舒服了吗？” 王林笑道：“周助理，厂长这是在提携你呢！你这样学上几年，你就出息了。” 周粥无奈的道：“我知道！好吧，我干还不行吗？” 周伯强问道：“王林，你是不是想要两套房？” 王林笑道：“我有一套200平米的五室，也就够用了。如果能多得一套的话，那当然更好。我家文秀的意思是，想给我儿子预备一套。” 周伯强哈哈笑道：“那你就出全款，再买一套好了！反正你也不差钱。” 王林道：“是，我是有这个打算。两套房，我都可以出全款，我不占国家和单位的便宜！” 周粥咯咯笑道：“你制定出这个规则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在打全款房的主意！你就是想给自己多弄一套房子！你俩是双职工，又出得起全款！这条件简直为你自己量身定做的！” 王林呵呵一笑，心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么便宜的房子，我还不得多弄一套在手里？ 集资房放到以后，是可以自由买卖的，也可以拿到房本，全款房直接就可以拿房本，合资房就比较麻烦。 所以，王林宁可多出钱，买两套全款房。 周伯强看看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王林，你自便吧。” “好的，厂长。”王林笑笑，并没有起身。 周伯强拿起公文包，往胁下一夹就走了。 周粥白了他一眼：“你还不走？” 王林好整以暇的翘起二郎腿：“周助理，倒杯茶来喝。” “喊你的陈小希给你倒吧！”周粥扑哧一笑。 “呵呵，我喜欢喝你泡的茶。”王林笑。 “少来这一套！我送你的围巾呢？是不是被她给扔了？”周粥俏脸一寒，“就算我织得不怎么样，我也用心织了不是？你不要就收起来，非得把我的给扔了？” 王林看看门口，说道：“为了这围巾，我和李文秀打了一架，打得她头破血流，把你的围巾弄脏了。不扔不行了。” 周粥震惊道：“啊？你干嘛打她啊！她怀孕呢！你要是把她打出来好歹来，一尸两命，那你可得坐牢了！” 王林苦笑一声：“一言难尽。” 周粥起身，给他倒了杯茶，问道：“你买两套房干嘛啊？你家才几口人？这不是浪费钱吗？” “没事，先买下来。反正这么便宜。”王林道，“我是这么想的，我买同一个单元的二楼和三楼，在里面装一个楼梯上去，就成了复式大跃层！” “哇噻！你可真敢想！那你家不是有400平米的面积了吗？相当于别墅了！” “是啊！就是别墅！”王林知道，“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呵呵！我倒是愿意，你家那位能同意？”周粥冷笑一声。 王林摸着下巴，沉吟道：“这样啊，你和我姐，就在我家的对面，各买一层，这样一来，我们占据了整个单元的二楼和三楼。我再想办法，把一楼的门面给弄过来，当我们的车库，再把周边的绿化弄好一些。这样一来，等于是我们一家人，住了一幢大别墅！” 周粥睁圆了双眼：“你、你可真敢想！我哪有资格买200平方米的大房子？我嫂子也没有资格啊！” 王林笑道：“我估计啊，200平米的大房子，厂里没多少人买得起，就算是那些主任，虽然有购买资格，但他们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你以为有资格买，你就能买了？你还得掏钱呢！” 周粥道：“然后呢？” 王林道：“我姐手里有钱，可以全款买一套！你没钱，我可以给你钱，你也买一套。等大家都报完了名，肯定还会剩下不少200平方米的房子没有人要！那个时候，就不是我们要求买房子了，而是厂里求着人来买这些大房子！我们顺理成章就拿到了房子，也解决了厂里的售楼困难。” 周粥的芳心，猛的一跳，羞涩的问道：“你买房子给我干嘛？想养着我是不是？” 王林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温声说道：“对啊，我就是想养着你。行不行？” 周粥下意识的想抽出手来，但被他握得紧紧的，不由得心慌意乱，说道：“我一个人哪用得了这么大的房子？我住我哥家就好了。” “你可以住你哥家，但房子你还是先买下来，你可以布置成你的音乐工作室！以后你弹琴，就有了一个单独的空间，也不怕吵着谁了，你说好不好？” 周粥俏皮的一笑：“你知道你在想什么！哼！可是，你就不怕，你花了的钱，全部打水漂了吗？你给我买这个，买那个，我要是不给你甜头尝呢？” “呵呵，”王林道，“我不求你的回报。只要你能每天泡一杯茶给我喝就行了。” 周粥知道他是真心的，不由得大为感动，她看看门口，听听没有人走动的声音，便凑过头来，在王林脸上印上一吻，然后飞快的离开，嫣然笑道：“奖励你的！” 王林瞬间激动，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第289章 厚脸皮 周粥吓了一跳，但已经被王林搂住，芳心有如小鹿乱撞，低声道：“你别这样，这里是办公室，随时有人进来的。” “就亲一下！”王林不顾一切的捧住她秀丽的脸蛋，喘着粗气道，“我想你。” 周粥身子发软，但她并没有丧失理智，她飞快的和王林吻了一下，然后从他身上跳下来，坐回办公桌后面，幽怨的道：“你再逗我，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王林倒是不敢再放肆：“粥粥，我不是想冒犯你，我刚才是情不自禁。看到你这么漂亮的脸，我就忍不住想咬一口！” 周粥明丽的脸，洁白如玉，此刻泛起两朵彩霞，她有些不敢直视王林那狼一般的目光，低头说道：“我还有好多事情做，你别打扰我了。”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十一点了？我也要下车间了。对了，跟你说一声，元宵节一过，我就要去趟广州。” “广州？干嘛啊？”周粥一边拿起纸来起草集资建房的方案，一边问道。 “推广卫生巾。我们下一站就是广州。”王林道，“我可能要去一段时间。” “多久？” “十天半个月总是需要的。” “这么久？那这边的事务谁管？还有这集资建房的事，也由你牵头呢！” “当然是交给你管了，你不懂的，或不能决议的，你就打电话问我，或者直接请示周厂长好了。” “你可真好玩！天天在外面旅游！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带着美女在身边呢？” “我最想带的人是你。我们要是去了，就住在广州宾馆好了。” 周粥听到广州宾馆的名字，不由得怔住，抬头说道：“你死心吧，我不会跟你出去住宾馆的！” 王林居然答应了一声：“嗯！住宾馆的确不安全，我们没有结婚证，真被扫黄大队、文明督导组的人抓到了，是要通知我们单位的。那我俩就真的名声扫地了。这样吧，我们也不着急，等房间下来了再说。” “……”周粥瞪着看着他，很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以为不住宾馆，在自己房间里，我就可以和你胡天胡地了吗？你这是什么理解能力？ 王林笑了笑：“我去工作了。” 周粥挥了挥手：“快走，快走，看见你就烦！哪怕你出一辈子的差不回来了呢！” “我真要是一辈子不回来，你等我吗？” “鬼才等你呢！” “变成鬼都要等我？” “你这个人，脸皮真的很厚！” “谢谢夸奖！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并且觉得这是我的长处！” “无耻！” 王林哈哈一笑，走出办公室，正好看到马宝山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王副厂长！”马宝山笑道，“有个事情向你汇报。” “到我办公室坐吧！”王林点点头。 马宝山亦步亦趋，跟着王林进入办公室。 陈小希从座位上起来，笑道：“王副厂长好。” 王林点点头：“小希，给马主任泡茶。马主任，请坐。” “好好好。”马宝山欠身坐下，笑道，“王副厂长，关于这次集资建房的事，我想请示一下。” 王林掏出中华烟，递一支给他：“嗯，什么事？” 马宝山乐呵呵的接过烟：“是这样的，我有个侄女，是本厂的职工，但她嫁的是其它工厂的男人，她工龄短，职级也低，她男人那边可能没这么快集资建房，咱们厂大嘛，国家和市里都比较关心咱们，优先给我们厂的职工解决住房问题，我侄女就想着，在咱们这边搞一套集资房。” 王林笑道：“可以啊，她有资格。这不是问题。” 马宝山道：“她现有的评分太低了，等大家都选完好房子了，轮到她的时候，估计只有小户型了。” 王林沉吟道：“其实，咱们厂的分房标准，算是十分公平的了。有的单位集资建房，多大的级别只能买多大的房子呢！普通职工，就只能买75平米以下的房子！不管家里有几口人！等级森严，都是一刀切的！” 马宝山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这大户型的房源是有限的，评分高的人，肯定先选了大户型。我这侄女上有老，下有小，60平方米，肯定是不够住的。” 王林道：“那她想买多大的房子？” “90平米的，或者110平米的。都行！”马宝山笑道，“王副厂长，你看这事，可以通融一下吗？” 王林道：“行，这事我记住了，回头等报名表上来后，我们先做一个统计，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报名，说不定大房子还有剩呢？大房子也贵不是？并不是谁都掏出起这个钱的。” “那可不一定。”马宝山笑道，“有些老职工，存了一辈子的钱了，他们评分又高，肯定挑大的房子。” 王林心想，人家都在厂里工作一辈子了，买套大一点的集资房，有什么不对的吗？但他并不会说出来，笑道：“你先别着急，说不定有意向集资建房的人并不多呢？一切等结果出来，咱们再讨论。如果真的满员了，我一定帮你侄女的忙！” “那就好，有王副厂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马宝山道，“我也是没办法，这人情世故，把我逼上梁山啊！只能来找你求情。” 王林笑道：“我能理解，谁家还没几个亲戚呢？是吧？” 马宝山道：“可不是嘛！哎呀，王副厂长，你说，我们这些主任，虽然有购买200平米大平层的资格，但这个钱也吓人啊！” “可以申请贷款嘛！反正你有工资。”王林笑了笑。 马宝山啧啧两声：“就算有优惠贷款，我也得承担得起啊！算了，我还是买套110平米的，也够用了。我还是不充这个大头！” 王林道：“量力而为是最好的，毕竟生活除了房子，还有茶米油盐，还有老人孩子要管呢！” “是这个理。” 马宝山喝完一杯茶，笑道：“那我就不打扰王副厂长了。” 王林嗯了一声。 马宝山起身告辞。 陈小希笑问道：“王副厂长，厂里集资建房的事情，确定下来了？” “是啊，你有想法吗？” “我有资格买吗？” “每个职工都有资格买。你现在没有结婚，可以先买一套60平方米的小户型用着，就算将来有了对象，生了小孩，也能住上好些年，过得十年八年，房改又不同了呢？如果钱不够，你可以申请贷款，反正你有工资可以还贷。” “哦，我考虑一下。”陈小希道，“主要是现在家里住着实在是太挤了！我一个大姑娘，连个私人空间都没有。” 王林笑道：“好好考虑一下，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买房子不是个小事！我下趟车间。有事呼我。” “好的，王副厂长。”陈小希笑道。 王林在服装厂车间视察了一遍，检查生产安排工作。 车间主任马四军跟在他身边，向他汇报这几天的生产和排班情况。 王林道：“马主任，我们这产能跟得上来吗？” “现在是淡季，产能还有剩余呢！” “如果要在广州铺货的话呢？”王林问。 “那现在的产能肯定低了。”马四军笑道。 王林点点头：“那就再加几条生产线！我们的服装厂和卫生巾厂一样，都是同步扩张！” 马四军道：“那我建议再组建一个车间比较好。” 王林想了想，说道：“嗯，也好！咱们还有厂房可以用呢！马主任，新的车间就交给你来组建吧，你有丰富的经验了，这边的车间，你推荐一个人给我。” 马四军想了想，说道：“现在的白班主管高广生就不错。” 王林道：“高广生？那就先让他试试！” 他这话说得也很艺术，明着是把推荐权给了马四军，但又没有马上同意让高广生担任正式的主任，而是先让他代替马四军，当一段时间的主任试试，试得好了当然可以继续用，当得不好了，也可以让他回去当主管。 马四军问道：“王副厂长，新车间的流水线，还是找以前的厂家购买吗？” 王林道：“找江南机械厂购买吧！我跟他们崔厂长说一声，让他给我们一批最先进的设备。” 马四军一听王林居然可以直接和江南机械厂的厂长对话，不由得弯了弯腰：“王副厂长英明，其实国内的服装生产线很不错的。” 王林笑道：“是啊！我们要支持国产！” 他这边谈完事，到了下班时间。 王林走到前边厂门来，在车边等了一会儿，李文秀和王琳就出来了，不一时，周粥也下来了。 三个女人上了王林的车，很自然的就谈到了集资建房的事。 王林没有说什么，现在不是他表态的时候，而是李文秀和王琳谈八卦的时间。 回到家里，李文秀问王林道：“厂里会议怎么开的？” 王林道：“放心吧，我都谋划好了。” 李文秀道：“谋划好了？我们能拿到几套房？” “两套。”王林笑道，“每套200平米，够了吗？” “真的！”李文秀高兴的笑道，“够了！我们的儿子也有房子住了！” 王林道：“你这是穷怕了吧？还怕儿子将来没房子住吗？” 李文秀道：“我是真的挤怕了。你都不知道，我以前在家里，住房有多挤！反正我只想要一套大房子！哎呀，有了这么大的房子，我们以后就不用换房了，可以一直住下去！太好了！” 王林道：“我们集资买房的事，你在车间先别嚷嚷啊！低调懂不懂。一切等房子下来了再说！不然总有人多事，眼红我们，把事情给你搞砸了。”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李文秀道，“200平米的大房子，我想想怎么装修，怎么摆家具，有几间房啊？四间？五间？” 王林笑道：“套房是五室的，我计划买下来的这两个套间，是可以上下打通的，加在一起，就有十间房，不过要安装楼梯，要占用上下两个房间的空间，还剩下八间房，四个洗手间，足够你折腾的了！” “可以这样的吗？那太大了吧？”李文秀道，“八间房？四个洗手间？” 王林道：“我一间，你一间，文娟一间，小蝶一间，一间当书房，这就要五间了，孩子出生，还得要一间玩具房，他将来长大了，也得要两间房。还得备一间客房不是？嗯，差不多够了。” “我们为什么要分开睡？不可以分开睡！”李文秀道。 “等你生了孩子，你就知道为什么要分开睡了。”王林道，“你肯定是要抱着孩子睡的，床上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给孩子买个小床就好了，反正夫妻之间，绝对不可以分开睡！”李文秀笑道，“你别想一个人躲自在！你得帮我看孩子！” “不是请了保姆吗？小蝶帮你看孩子，不够的话再请一个。我晚上的睡眠是要保证的。” “孩子还没出生，你就在逃避当父亲的责任了？你白天在外面工作，晚上回来还不带带孩子？我不依！” “……”王林无语的摆了摆手，心想孩子还没出生，先为了这些有的没的吵上了，没意思。 吃过饭，王林在家休息一会儿，下午就到白厂来。 这几天，王林忙得很，都没时间和金悦单独待过。 今天金悦看到王林进了办公室，她便走了进来，给王林泡了茶，站在他旁边，喊了一声：“王总！” “嗯？有事吗？”王林笑。 “有两件事，我想有必要向你汇报一下。” “说吧！什么事？” “我年前去你家拜访过，你恰好出去了，我和文秀姐聊了聊，她一直在询问我你和沈校长的事。我说不知道沈校长的事。” 王林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有如烙铁一般，似要烙穿金悦的身体，直达她内心深处！ 金悦被这霸道的眼神看着，仿佛身处聚光灯下，有一种不知所措、无所遁形的虚弱感。 她不由得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芳心嘭嘭直跳。 王林温和的问道：“然后呢？” 金悦道：“初六那天，文秀姐来这边找你，她问我这边为什么还有一个门，我说这是设计的秘书间，因为王总现在没有秘书，所以是空置的。” “哦？李文秀还问过你什么吗？”王林的语气，变得更加温和了，眼神里那道吓人的光芒，渐渐隐退。 金悦道：“没什么了。” 王林点点头，说道：“金悦，你觉得我和沈校长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金悦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期期艾艾的道：“王总，我——” 王林道：“别紧张，你就以平时的观感来看，你以为，我和沈校长是什么样的关系？你为什么要在李文秀面前撒谎，掩饰沈校长存在于我身边的事实？你知不知道，你对李文秀这么说，会让我将来很被动？李文秀以后要是知道沈校长住在这边房间里，我们怎么圆这个谎？” 金悦啊了一声，心想完蛋了，我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这么一想，她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知道自己闯祸了！如果不能好好回答王林的提问，只怕会被开除呢！ 王林盯着她的双眼，沉声道：“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也请你说实话，我不喜欢撒谎的员工。” 第290章 大区经理 金悦想了想，但又不敢想得太久，生怕王总生气，答道：“我以为，沈校长是王总的合作伙伴。” 王林凝视她的双眼，似能透过这扇心灵的窗户，直视她的内心世界，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欺骗李文秀？你不知道，你这么做，已经陷我于不义了吗？” 金悦身子一震，低声说道：“对不起，王总，我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王林道：“你为什么要欺骗她？告诉我！” 金悦硬着头皮答道：“王总，我的想法很简单，因为我了解李文秀，哪怕你和沈校长之间只是纯洁的友谊和伙伴关系，她要是知道，你和一个女人离得这么近，她难免会胡思乱想的。” 王林道：“沈校长只是为了方便上班和训练，才在这边住。” 金悦道：“我们都知道，我们也不会乱想。但李文秀她的身份不同，她不会这么想，王总，我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你着想，如果我这么说错了，那我愿意去找李文秀解释。” 王林道：“不必解释了，本来没什么事，你一解释，那就出事了。你既然已经撒谎了，那就继续欺骗她吧！以后，你继续用一千个谎言，来圆这个谎，你听懂了吗？” “我明白。”金悦连忙说道。 王林嗯了一声：“去工作吧。邓总在吗？请他过来一趟。” “是，王总。” 金悦走出门来，拍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心想总算过关了！仔细想想王林的话，她觉得王总的话里有深意啊！ 不一会儿，邓大宝敲响了王林办公室的门。 “进来！”王林沉着的应了一声。 邓大宝走进来，笑道：“王总。” 王林微微一笑，掏出烟来，递一支给他：“大宝哥，坐。” “好。”邓大宝走过来，弯了弯腰，双手接过烟，在王林外面的座位上坐下来。 王林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元宵节一过，我们就去广州。” 邓大宝道：“王总，我可以先过去打头阵。” 王林道：“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个事，广州那边的业务点，我们怎么搞？是从申城这边派人过去？还是在那边请人，你觉得哪种比较好？” 邓大宝微一沉思，说道：“各有利弊。申城派出去的人，肯定好掌控，粘性也大，但要求异地工作，不够人性化。还是从当地招人吧！广州那边，打工的人本来就多，不怕招不到人。而且销售不怕人员流动大，时常换一批新鲜血液，或许更加有利于工作的开展。一个人在工作岗位上待久了，难免会有懈怠心理的。” 王林笑道：“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以后，不管我们到哪座城市去开拓业务，所有的业务点，都在当地招人好了。” 邓大宝点头：“这样最好。” 王林道：“我们这次去，不但要组建广州各个区县的业务点，还要成立华南大区。我们先在每个大区，选一个核心城市立足，并成立大区办公室，再从这个核心城市，向周边城市辐射。” 邓大宝道：“以点带面，面面俱到，遍地开花，这种销售模式的组建，充满了智慧！王总，我向你请缨，我先去广州，组建大区办公室。” 王林呵呵笑道：“好啊，你先过去也行，这样吧，你到达广州之后，就在广州宾馆住下来，然后先招一批人，把办公室组建起来。” 邓大宝道：“大区经理是一个销售区域的灵魂人物，要不要考虑从申城外派？” 王林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销售部的毛金山同志很不错，我这些天和他打交道下来，感觉这人靠谱，酒量也大，能喝。” “毛金山？我有些印象，他三十多岁了吧？” “是的，孩子都上初中了。” “他愿意去外地任职吗？” “这可是去当大区经理啊！我相信他会同意的，人一生中能有几次这样的升职机会？” 王林道：“好，你请他来，我见见他。” 邓大宝出去，把毛金山喊了进来。 毛金山高高瘦瘦，长长的脸，头发很随意的向右边梳着，眼睛有很大的眼袋，但又不是那种突出的，而是松松垮垮的，眼睛下面像是起了几圈皱纹。 “王总好。”毛金山笑着弯了弯腰。 王林直截了当的问道：“毛金山同志，公司决定，派你到外地去锻炼一段时间，你有什么意见吗？” 毛金山笑道：“没问题啊！我这个人最喜欢出差了，也喜欢各地跑，所以我才做销售的嘛！王总，要派我去哪里？” 王林道：“广州。” 毛金山道：“广州好啊，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是不是要开拓那边的市场了？我愿意去跑业务！” 王林和邓大宝相视一笑，说道：“我们要成立华南地区的大区办公室，缺一个经理，邓总向我推荐了你，说你为人诚实可靠，锐意进取，堪当大任！” 邓大宝现在是销售总监，到时是要管理各个销售大区的，大区经理由他推荐，把人情面子卖给他，更加有利于他开展工作。 果然，毛金山一听，马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感激的看向邓大宝，神情激动的道：“王总，邓总，感谢你们对我的栽培和厚爱，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负你们的厚望！” 王林笑道：“你先别着急答应，你回家后，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一定要取得家里人的支持，你这一去，不是一两个月的事情，这次外派，起码是一年时间。我们的大区经理，以后将实行轮换岗制度，国内的六个大区，将以一年为单位，进行经理轮值制度。” “我没问题！”毛金山拍着胸脯咚咚响，“我爱人也是咱们厂的职工，干脆，我把她也带过去，让她到那边当个业务员也行！我家里只有一个孩子，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可以带。别说外派一年了，别是两年、三年，都使得！” 王林满意点点头：“这样啊？那行，你明天就和邓总一起下广州吧！你们到那边后，先招人，把班子拉起来。我随后就到。” “谢谢王总！谢谢邓总！”毛金山对着王林躹了一躬，又对着邓大宝弯了弯腰。 邓大宝拍拍毛金山的胳膊：“好好干！大好前程等着你！” 毛金山强忍住激动，退出办公室，一出门，马上就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高，挥舞胳膊，打向天空：“我当经理了！” 王林和邓大宝在里面，听到外面毛金山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 邓大宝和王林讨论具体的建造大区的计划。 “王总，那华东大区的设置呢？” 王林笑道：“华东大区的经理，就由你亲自兼任！华东地区也将是我们宣传、销售工作的重中之重！你就辛苦一点，先把这个担子挑起来吧，等我们人手富余以后，再派人给你分担担子。” 邓大宝道：“王总，下面业务点的工作，开展也有一些时间了，我以为可以从中挑选几个做出了成绩的业务主任，提一提，给大家一个晋职的机会。” “可以，这是你的业务范围，你决定吧！” “谢谢王总信任。那我先去做事了。” “好，到财务多支些钱，这次南下，你们就不要再住招待所了，显得咱们公司多寒酸似的！就住广州宾馆吧，到时我过去，也住那边。” “哈哈，好！”邓大宝笑着告辞。 王林到车间视察一圈，就到了中午下班时间。 呼机响起来，是沈雪打来的。 王林没有回机，直接出了厂门，往三楼走来。 沈雪刚训练回来，开了空调，穿着紧身的训练服，弯下腰在换床上整理衣服呢！ 王林开门进来，从背后抱住了她。 沈雪回过头来，嫣然笑道：“中午怎么安排？” “随你安排。”王林笑道。 “我打算吃阳春面的啊！春节吃太多了，你看我都长胖啦！”沈雪咯咯一笑。 王林吻住她的唇：“让我多吃几口，你就瘦了。” 沈雪喔喔两声：“我还没有冲凉呢！” “你这么美，出的汗也是香的，叫香汗淋漓！”王林拉住她的紧身训练裤往下扯。 沈雪嘤咛一声，软化在王林温热的大手中。 王林道：“我们今天试试下腰的姿势？” “啊？”沈雪羞涩的道，“我的每个舞蹈姿势，你是不是都想试一试啊？” “嗯！有的是漫长时光，让我们挥霍！” 沈雪情动了，顺从了他的趣味，双手往后一翻，撑在地上。 她曼妙轻盈的身子，有如一道彩虹桥。 …… 中午，两人到歌舞团的无名食堂来吃饭。 王林不让她吃阳春面，一定要让她补充些营养，点了两个炒菜，两人慢慢的吃着。 付美芳走进食堂来。 她买了餐，看到王林和沈雪坐在一起，迟疑了一下，也坐了过来，笑着喊了一声：“沈雪，王林，你们好。” 王林微微一笑：“你好。”然后仍然低头吃饭。 沈雪问道：“你怎么才出来吃饭啊？” 付美芳道：“有事给耽搁了。” 沈雪看了她一眼，讶道：“你脖子这里，怎么有伤痕呢？摔着了？” 付美芳轻轻摇头：“他打的。” 沈雪放下筷子，仔细看看付美芳的伤，震惊道：“秦建波打了你？这大正月里的，他为什么打你？打得挺重的呢！好几道伤口！他疯了不成？” “他就是个疯子！”付美芳眼睛里噙着泪水，哽咽了一声，“结婚以后，他没有一天不对我拳打脚踢的，你看我的手。” “你的指甲呢？”沈雪道，“你的指甲是最漂亮的啊！好不容易才留那么长，你不是最喜欢留长指甲的吗？为什么要剪掉？” 付美芳道：“我不剪掉能行吗？我以前从来都不下厨的，也不洗碗的，嫁到他家后，家里所有的家务都要求我来做，椅子倒在他面前，他都不带扶一下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懒啊！” 她越说越委屈：“他爸妈更过分，把我当佣人和保姆使唤，春节里，他们家的客人又特别多，什么三大姑八大姨，还有好多的同事，天天跑马灯似的来拜年，我也没有借口到外面来吃饭，在家里每天要做三餐饭，每餐要做七、八个菜，我的手本来就嫩，被冷水泡得都起皮了，变得跟鸡爪子似的了！” 王林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她的双手。 她是个美人，又是个舞者，双手尤其很美，平时也很呵护，此刻的手，却真的变了样子，特别是跟沈雪的手放在一起，完全是两个模样，付美芳的手，完全没有美感了。 付美芳道：“他家里人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感觉，你不知道，秦建波还有个没出嫁的小姑子，那叫一个精怪，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这个嫂子，还得伺候她的起居生活！我活得连个佣人都不如！佣人起码还有工资拿不是？” 沈雪安慰她道：“可能春节的确忙一些，过了春节就好了。” 付美芳轻轻摇头：“他们家规矩特别多，早上不能睡懒觉，稍微起晚一点，一家人都要说我的不是。我刚一闲下来，做我自己的事，他们又在说我偷懒！我白天伺候完他们一家，晚上还要伺候他，稍微有一点不如意，他就打我。我说我累了，我要睡觉，我一点也不想那事，他就说我作，说哪个媳妇不是这么做家务、伺候男人的？我以前年年盼着放假，今年春节，我却盼着上班。” 沈雪吃惊道：“没这么吓人吧？他家里人都没人性的吗？” 付美芳凄然一笑：“沈雪，现在我也只敢跟你说说心里话，我知道你拿我当真心的朋友，你是个真诚的人，你不会取笑我。我的生活状况，要是被团里其它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沈雪道：“他要是再家暴你，你可以找街道办的人来调解啊！” “没用的！他爸妈都是领导，街道办的人哪里敢管他家的事？”付美芳道，“我以前哭着求着要嫁给他，以为结婚了，我就到天堂了。谁知道，婚姻才是我的地狱！我现在好怀念以前单身的日子，我们一起快乐的跳舞，参加排练和汇演，什么忧愁也没有！” 沈雪心痛的拍拍她的手背：“别乱想了，两个人刚结婚，肯定需要一个磨合期的。” “这不是磨合期的问题。”付美芳露出一丝绝望的苦笑，“我嫁错人了！他和那个李兰，并没有彻底的断开，初三那天，我还看到他们偷偷的幽会呢！你看王林多好啊，每天都陪着你，关心你，爱护你，对你一心一意的……” 王林听到这话，有些心虚，尴尬的笑了笑。 付美芳忽然问道：“沈雪，你和王林，什么时候结婚啊？” 第291章 偶遇马波【求订阅】 王林呆住了，同时脸色一滞，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 沈雪笑道：“我们还年轻呢！还想多玩几年！王林，你说是不是？” 王林唔了一声，心想不能再拖了，得找个机会，和沈雪摊牌才行了，她陷得越深，以后解决起来就越麻烦，坦白或许能从宽？反正手里有免死金牌呢！ 沈雪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嫣然笑道：“我们正在热恋中呢！不想那么快结婚。” 付美芳道：“要我说啊，结什么婚啊！两个人在一起，最好就是不要结婚！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我以后再真心喜欢一个人，我就不再跟他结婚！我只当他的情人！因为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个他娶不回家的女人，才是他心底最深的牵挂！” 王林听了这话，又自一怔，心想付美芳经历的婚姻虽然短暂，但她却真的看透了人情世故。 沈雪笑道：“你都结婚了，你还想喜欢谁呢？” 付美芳冷笑道：“我未必就这样被他家欺负一辈子？我打算离婚了！” 沈雪吃了一惊：“美芳，你千万别冲动。你们结婚才多久啊？就闹离婚？” “离！必须离，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宁可单身！真的，沈雪，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地狱式的婚姻生活！你要是知道，你会恐婚的。不过当然了，王林是个好男人，跟秦建波不一样。” “这？你们这不是过家家吗？当初干嘛结婚啊？” “结婚？我以为两个人结了婚，就永远在一起了！就能像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一样，从此过上甜蜜幸福的生活！我哪里知道婚姻是这样的？”付美芳冷笑一声，一脸无限后悔的表情，问道，“你看过张美玲的《白玫瑰与红玫瑰》这本吗？” 沈雪笑道：“看过。” 付美芳道：“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沈雪笑道：“这段话我也记得，特别有感觉。” 付美芳道：“我现在就成了秦建波家墙上的蚊子血，也成了他衣服上的一粒饭黏子。那个李兰，以前他并不待见的，现在因为得不到了，反倒成了他的白月光，成了他的朱砂痣！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宁可当男人的白月光，当他的朱砂痣，让他记挂我一生，让他娶不到我，反而更好！” 沈雪道：“你这想法太偏激了。” 付美芳拉起衣袖，伸长了纤细的手臂，让王林和沈雪看：“我不只脖子上有伤，我这胳膊上，身上都有伤痕，都是他打的、掐的！我不过是说了他几句，说他有了老婆，就不该再和李兰拉扯不清，他就这么作死的打我！嫌我挡了他和李兰在一起的道！” 王林看看她的手臂，原本白腻如瓷的手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 这让他想到了去年的正月初七晚上，王林睁开眼睛，看到的李文秀，也是这个样子。 付美芳道：“我一定要离！沈雪，我能不能搬去和你住几天？我宿舍那边退了，还在重新申请，我也不想回家去住，我爸妈也天天唠叨我，我不想听他们的闲言碎语。” 沈雪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用脚尖，轻轻踢了王林一下。 王林呵呵一笑：“元宵节后，我要去趟广州，可能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沈雪道：“你要去这么久？” 王林道：“我是去推广卫生巾。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沈雪道：“小百灵艺校新学期的招生工作，马上就要展开，我哪有时间去那边玩啊？百灵，那你过来陪我吧！反正王林也不在家。” 付美芳笑道：“谢谢你，沈雪，也只有你真正把我当朋友看待了。” 集资建房报名表下发后，来找王林的人，瞬间多了起来。 白天找不到王林，这些人便在晚上过来找他。 王林一回到家里，就不断的有人上门来，都是因为评分不够，又想优先选好房子，所以来找他开后门的。 刚开始来的一个、两个，王林还接待一下，敷衍他们几句话，但礼品什么的，他是一概不收的。 明知道办不成的事，收人家礼干什么？ 后面来的人多了，王林就不胜其烦，对李文秀说道：“我出去躲躲，不管谁来，你一律回绝就好了。” 李文秀道：“你倒是能躲清净，我怎么办？来的都是同事，我可难做人了！” 王林道：“干脆，你也去军哥家里坐坐，让文娟在家里坐镇。文娟，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你一律说我不在家，也不必招待，更不能收礼。” 李文娟道：“行，这事我拿手！你们去玩吧！” 王林和李文秀来到周军家里。 周军也在和王林讨论集资建房的事。 原来，周军单位也在准备集资建房，要求也是差不多，必须是本单位在编在职的职工，不管你有没有结婚，家里必须是无房或只有一套公房，才能参与集资，集资以后，原有的公房必须退回公家所有。 “这些都不是问题，”周军摇头晃脑的道，“主要是我们单位，规定得死死的，像我这个级别的资格，只能集资80平方米的房子，超过一平方米都不行了。那我还不如住在这里，还不用掏钱呢！王琳上班也近些，你们说是不是？” 王林道：“军哥，那你就放弃你们单位的集资建房资格，一心一意让我姐弄一套房子好了。我们这边有200平方米的大房子，够你们住的！” 周军道：“200平方米，那也不便宜啊！集资房，也等于是买房，只是少些税费而已，你们单位是多少钱一个平方米？” 王林道：“300块钱一个平方米。” 周军道：“和我单位差不多的价格。嗯，200个平方米的房子，那不得六万？” 王林笑道：“是的。” 周军道：“早知道我就不买车了，先买套大房子了。六万啊，我一辈子的工资也就六万了！” 王林笑道：“我姐手里还有钱呢！” 王琳哎唷一声，说道：“我手里的钱，也只够买这么一套房子了。你说我全部拿出来买房子？” 王林道：“姐，别着急啊，现在只交一个认购金，也就3000块钱，你把其它的钱，仍然交给我，我拿去帮你赚钱，等房子交付的时候，估计房子钱也赚出来了。” 王琳笑道：“弟，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赚不出来，你帮我垫啊！” 王林道：“行！” 周军搓着双手，哈哈笑道：“200平米的大房子？那咱们再生几个孩子都够用了。” 王琳道：“你想得美啊！你当计划生育政策是摆设呢？你还想知法犯法？” 周军嘿嘿一笑：“我不就这么一说嘛！我们坚决响应国家号召，只生一个好，优生优育！” 王林道：“我姐的肚子，怎么长这么快？都快赶上文秀的了，你去照B超了吗？不会是双胞胎吧？” 王琳道：“厂医院没有超声波，86年开始，国家明文禁止通过超声波进行产前性别诊断，我觉得也没有必要照什么B超，以前的女人没有什么B超，不一样生孩子吗？是不是双胞胎，我倒不清楚，医生也没说。” 听王林这么一说，大家都研究起王琳的大肚子来，都说她的肚子的确很大。 周军笑道：“要么是个大胖小子，要么就是双胞胎！真要是双胞胎那就好了。” 王琳道：“你想累死我啊？真是双胞胎，你来带！” 周军笑道：“我来带！我喜欢孩子。” 王林和李文秀坐到十点半才回家来。 厂里职工对王副厂长家的这种夜访行为，一直到元宵节当天晚上才消失。 因为这天下午五点钟，报名表就必须上交，截止报名了。 雨水节气过后，便是元宵佳节。 当天晚上，王林一家人吃过汤圆，和周军等人一起，到人民公园看花灯展、猜灯谜，玩得不亦乐乎。 李文娟跟个小姑娘似的，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拉着王林的手臂，指着一个个的花灯：“姐夫，你快看，这是什么灯？还有那个灯好漂亮啊！” 王林一一回复她。 李文秀笑道：“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出来看花灯呢！看把我家文娟给乐得！” 王林道：“她这叫童趣！” “她是大姑娘了！还童趣！”李文秀道，“我看她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来到猜灯谜的广场，只见几棵树中间，挂起了许多的宫灯，宫灯上贴着许多毛笔写的灯谜，谁要是猜得出来，就可以撕下纸条，到那边去领奖，奖品是一些小小的手持灯笼。 “姐夫，你一定要给我赢两个！”李文娟道，“快猜！等下被别人全部猜完了呢！” 灯谜有字谜，也有物谜，也有成语谜，也有地名谜，猜的人很多，那些简单些的，早就被人拿去换礼物了。 王林连猜了几张纸，都不知道谜底。 李文娟急了：“姐夫，你快点啊！你怎么这么笨啊！” 李文秀笑道：“你聪明？那你来猜啊！” 李文娟嘟嘴道：“我要是会猜，我还要姐夫干嘛啊？” 王林看到一张谜面，上面写的是：“皮儿薄、壳儿脆，四姐妹、隔墙睡，从小到大背靠背，裹着一层疙瘩被。猜一植物名。这个我知道！这是蓖麻！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个谜面。文娟，拿去换灯笼吧！” “蓖麻是什么东西？”李文娟好奇的问。 王林取下谜面纸递给她：“你管它是什么东西，答对了领奖便是。” 李文娟果然拿去领奖台，报出谜底来，对方说恭喜你猜对了，然后就奖了一个小灯笼给她。 李文娟高兴的跑过来：“姐夫，你猜对了，你再猜一个！” 然后她自己也去找容易猜的谜语。 周粥也在猜，指着一个谜面道：“王林，你来看这个，可有意思了！就一个‘一’字，要猜一个成语！你能猜出来吗？” 王林微一沉吟，笑道：“这么简单，你不知道？” “你猜出来了？”周粥意似不相信，“谜底是什么？” 王林道：“我猜出来了，你有奖励给我不？” “你还想要奖励呢？上回奖你的围巾，都被你们扔了！”周粥白了他一眼。 王林低声道：“给我拉拉小手就行。” “快说！到底知不知道？”周粥红了脸道。 “咳，接二连三。” “接二连三？” “对啊，一下面就是二和三，不就是接二连三吗？” “啊！这么简单，我居然没猜出来！”周粥扑哧一笑，取下纸条去换奖励了。 李文秀、周军、王琳、孙小蝶，都在找谜语猜，但他们一个也猜不出来。 周粥换了一个灯笼过来，又来找谜面。 “王林，这里又有一个谜语，九十九，猜一字，快猜！”周粥笑道。 “这么简单你不知道？”王林笑。 “别卖关子，我要换奖品呢！那边还有一个黄鸭子的灯笼可漂亮了，我要换一个！”周粥道，“谜底是什么？” “说好了啊，我猜对了，你得让我牵手手。”王林低声道，“是个白字！” “为什么是个白字？”周粥还没有转过弯来。 “九十九，就是百字少一，不就是白吗？” “哎呀！我真笨！”周粥取下纸条，去换奖品。 李文娟在不远处看到了，生气的道：“姐夫！你帮外人猜，不帮我猜！” 王林笑道：“不是我猜的，是她自己猜出来的！” 李文娟随手取下一张纸条，递给王林：“姐夫，这个你一定要猜出来！” 王林一看，是个“呀”字，打一成语。 他皱眉想了想，说道：“有了，唇齿相依！快拿去换奖励吧！” 李文娟也不问为什么，她只管要答案，当即拿去换灯笼了。 王林又看其它谜语，忽然听到一个男人惊喜的喊了一声：“李文秀？真的是你，你越来越漂亮了！我都不敢认你了呢！” 那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体很壮实，留着一个中分头，看起来像个爱好体育运动的大学生。 李文秀看了那人一眼，讶异的道：“咦！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来逛花灯展啊！”那男子笑了笑，眼睛盯着李文秀不放，“你还真的怀孕了？我还以为你骗我的呢？” 王林走了过来，问道：“文秀，这个同志是？” 李文秀笑道：“他就是马波啊！” “马波？”王林马上想到了那些情书。 马波问道：“文秀，他是谁啊？” 王林轻咳一声，自我介绍道：“我是李文秀的丈夫！” 第292章 眼里揉不下沙子！ 马波听说王林是李文秀的丈夫，不由得正眼打量王林：“我早就听说，李文秀嫁了个机修工人，就是你啊！幸会！王林，我是李文秀青梅竹马的同学，我叫马波。” 王林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挑衅意味！ 他已经自报家门，特意点明自己的身份，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关系。 但马波仍然不屑一顾，居然用到了青梅竹马这个词，这就很恶心人了。 青梅竹马出自《长干行》，一般和两小无猜一同使用。意思是形容男女儿童之间两小无猜的情状，也借指自幼亲密玩耍且陪伴长大的青年男女。 后人以青梅竹马称呼自幼一直陪伴长大的男女，尤其指长大后恋爱或结婚的人。 李文秀看出王林的嫌恶，也不管这里是公园，顾不得别人的眼光了，一把抱住丈夫的胳膊，对马波笑道：“马波，我俩哪里来的青梅竹马啊？我和你从小就不熟！我们女生玩女生的，你们男生玩男生的！你以前还经常欺负我们女生，你是我们女生最厌恶的男生了！我们以前都以为，你这样的家伙，将来不但考不上大学，只怕也找不到对象！没想到你走了狗屎运，蒙对了几道题，就这样考上了大学！” 马波怔忡，他估计想不到，李文秀嫁了个没出息的机修工人，居然还和对方这么亲密无间，倒像是两小无猜长大似的。 听到李文秀对马波无情的批判之言，王林心里舒畅，哈哈一笑，这比他开口伤人强多了！ 马波自尊心受挫，忍不住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考上了大学，将来就是一名光荣的国家干部！比起只有初中学历的机修工来，不知道强出多少倍呢！” 王林心想，就你这样的情商，你就算读完大学出来，出息也有限得很，淡淡的道：“文秀，你可知道，一个男生，若是从小欺负女生，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格外的自卑，因为自知长相太差，不招女生喜欢，所以通过特殊手段来引起喜欢的女人关注他；二是这种人本身就具有暴力倾向，天生的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坏，特别的不要脸，别人厌恶什么，他偏要做什么。” 马波拉下了脸，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无可奈何。 李文秀抿嘴一笑，对马波说道：“你去忙吧！我们猜灯谜呢！” 这时，李文娟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两个漂亮的小灯笼，伸到王林面前：“姐夫，好不好看？” “好看！”王林呵呵一笑。 马波看到李文娟，倒是眼前一亮，讶异的问道：“这不是文娟吗？出落得这么高挑漂亮了啊！穿得也洋气，倒像个大明星似的了！” 李文娟瞪了他一眼：“你是谁？” 马波笑道：“我是马波啊！我们俩家住一块的呢！你不认识我了？” “哼！不认识你！”李文娟眼珠子一转，对王林笑道，“姐夫，我真不认识他。” 王林刮刮她的鼻子：“你这家伙，也学会在我面前撒谎了！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 马波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文娟，你真不认识我了？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啊！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尿湿了裤子，不敢回家，躲到墙根底下哭呢！” 李文娟最恨别人揭她的短，当即秀目怒瞪，银牙轻咬：“你才尿裤子！你全家都尿裤子！哼，讨厌鬼！” 马波没想到，李文娟居然是个马蜂窝，一捅就炸，比李文秀还难对付，不由得讪讪一笑，转而对李文秀道：“我马上就毕业了，毕业以后，我回申城来工作，以后我们又可以经常见面了呢！” 李文秀道：“你去哪里工作，跟我没有关系！” 马波道：“现在大学生稀缺，很多单位都抢着招大学生！申城已经有很多家单位联系过我了，有政府机关，也有国营企业，就连你所在的申纺厂，也向我抛出了橄榄枝呢！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同一个单位工作！” 李文秀哦了一声。 八十年代，大学生就业，在当时不是问题，只要是大学毕业，就等于是端起了一个“金饭碗”，比工人的铁饭碗更好！ 每到毕业前夕，各企业单位就会到大学排队要人，当时私人企业和集体企业想要一个大学生都还很困难，大学生成为了天之骄子。 当时国家鼓励集体经济和个体经济的发展，很多乡镇开办起了乡镇企业，很多集体也搞起了集体经济，但因为厂子小，吸引不了人才，招不到大学生就业，只能到其它大工厂里，请工程师临时过来指导。 于是，“招工”、“以工代干”、“借调”等形式开始显现了，工厂里出现了“技术能手”，工资单里出现了奖金。每到星期日，申城的工程师们，就到临近的乡镇企业兼职，人称“星期天工程师”。人才交流中心也应运而生。 王林知道，马波所言非虚，虽然他很不待见这家伙，但这家伙一毕业，绝对就是技术骨干，就是工程师，放到政府单位，也是个受人尊重的干部，是要被单位当成“官”来重点培养的。 马波的优越感，还是很强烈，又笑道：“我还在考虑当中，将来还不一定进哪个单位呢！” 他这么说，其实就是有询问李文秀的意思，想探她的口风。 李文秀道：“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吧！跟我们没有关系。王林，我逛累了，我们走了吧？” 王林点点头，喊了周军他们一声。 周军他们还在猜谜语呢，闻言走了过来。 周粥领了好几个灯笼了，笑眯眯的道：“回家挂在门口和窗户上，漂亮吧？” 王林笑道：“晚上把灯一关，这小小的红灯笼，远远看过去，你不觉得挺像聊斋开头的镜头吗？” “哎呀，你要死啊！大晚上的，你跟我谈什么聊斋啊！听你这么一说，我再看这些漂亮的灯笼，都觉得害怕了呢！”周粥白了他一眼。 一行人往门口走。 灯展不是年年都有的，但门票是真的贵，平时进公园里来玩，只要两毛钱的票，但有了灯展，再想进来玩，就要10块钱一张的票了！ 饶是如此，也挡不住申城人游园赏灯的心，公园里人山人海，门口还有人在排队购票进园。 走出门来，王林才发现，那个马波居然还跟在身后！ 看来，李文秀也是马波心里的执念啊！念念不忘呢！ “李文秀，我过几天就回北金上学了！等我毕业了，我们再见吧！”马波上前来说道。 李文秀倒是一愕：“你还跟着呢？行了，你走吧！我们也回家了！” 王林盯了马波一眼，对这种狗皮膏药，真的是烦透了。 李文娟看到姐夫的表情，嘻嘻笑道：“姐夫，你的情敌，就是我敌人！我帮你赶跑他。” 她指着马波道：“姓马的，我警告你，你以后别再给我姐写信了！我姐已经嫁人了！她有丈夫了！你再给她写信，就属于骚扰妇女罪！我们可以报警抓你的！我还可以写信到你们学校，揭露你恶意破坏别人的幸福家庭，让你毕不了业！” 马波吃了一惊，李文娟这话，真把他给吓着了，当时社会风气如此，一个大学生，如果乱搞男女关系，还破坏别人家庭，那肯定毕不了业，他当即红着脸道：“我并没有写什么啊？我、我只是和李文秀叙叙旧而已！你别乱说啊！” 李文娟冷笑道：“我不管你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我姐也没看，一把火就给烧了！就凭你，你还想追求我姐？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长得跟个倭瓜似的，你看看我姐夫，这才叫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马波被骂得目瞪口呆。 李文秀笑道：“文娟，得了。我们走吧！” 李文娟指着马波道：“别跟上来！跟上来的话，我就报警，告你当众调戏良家妇女！” “……”马波果然不敢动弹。 王林哈哈笑道：“还是咱们文娟有力量！三言两语就把马波唬住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货色，我这是在帮你呢！哼，他明知道我姐嫁人怀孕了，还敢来骚扰我姐，只凭这一点，我就瞧不起这人！” 李文秀知道王林不待见马波，自然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来，就连一个眼神，她都不敢多看马波，生怕引起王林误会。 回到家里，各自睡觉。 上了床，王林笑道：“我还以为马波是什么样的人呢！原来是这样的！早知道他长这样，我哪里还用得着和他计较啊？你能看得上他才怪了。” 李文秀嫣然笑道：“你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他长得是不怎么样，但他好歹也考上了大学不是？我今天故意那样说，是给你挣面子！但人家还是挺厉害的。当年光是一个预考，就刷下来多少人，你知道不？别说能考上大学，便是能进入高考的考场，就已经很厉害了，都是人才中的人才了！” “是吗？”王林冷笑道，“我的面子，用不着你给我挣！我真没看出来他哪里厉害了！” “马波很会搞发明创造的，在学校做了个什么专利，还得了什么奖呢！”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说，他写给你的信，你都没看过吗？” “我听人说的啊！我们一块长大的有几十个孩子呢！都是附近弄堂里面的。” “呵呵，是吧？看来你还是挺关注他的，大学生，多了不起啊？天之骄子！” 李文秀扑哧一笑：“你非得跟我吵是不是？我也没怎么着啊！我连话都没跟他说几句。” “你是不是特别后悔？没能跟他说得上话？我要是不在旁边，指不定你怎么跟他说话呢！” “王林，你要这么说，那可真没意思了。人家本来就是大学生，我说他是个大学生，不行吗？” “你不用特意在我面前强调他是个大学生！我王林虽然只有初中学历，但我手底下的工人，多的是大学生，还有研究生呢！明年我还要招一大批大学生！你问问马波，看他来不来我厂里应聘吧！” “王林！你个浑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我这不是关心你青梅竹马的朋友吗？这也有错？” “你就吃醋吧！” “就他那样，还青梅竹马！他知道青梅竹马是什么意思吗？滥用成语！不学无术！” 李文秀扑哧笑道：“青梅竹马是他说的，我可没承认，我也辩解过了，你至于这样吗？抓住这个词不放手了是不是？” “呵呵，我抓住这个词不放手？你还抓住大学生这个词不放手呢！这一年来，你隔山差五的就要提出来恶心一下我！我知道你心气高，你想找个大学生！我给你机会，去找啊！马波不是要毕业回来工作了吗？你们青梅竹马去啊！” “你这话说得好没来由！他回不回来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马上都要生孩子了，你以为我还能怎么样不成？” “我看那个马波，压根就不在乎你是不是结婚了，是不是怀孕了！哪怕你带着几个拖油瓶，他也会哭着喊着当接盘侠的！” “接盘侠？什么意思？” “就是、嘿！反正就是这个人，对你没安什么好心！李文秀，我跟你说啊，以后他要是回申城来工作了，不管他分在哪个单位，我都不希望，你和他之间有任何的牵扯！” “没牵挂啊！哪里来的牵扯，今天不是在公园里偶遇到了吗？又不是我约的他！你生哪门子气啊？你发现你特别小心眼！” “你还想约他呢？你还说我小心眼？你心眼不小？粥粥送我的围巾，是谁扔了的？” “哎，这事我们得说清楚，那围巾是你亲手扔的吧？我可没叫你扔！” “不是你拼了命的往窗外扔？” “呵呵，王林，我算是知道了，难怪你一个劲的跟我吵！并不是为了马波，而是借题发挥，跟我扯周粥送你围巾的事呢？如果马波送我个什么东西，你能容忍它的存在？将心比心，王林，你眼里揉不下沙子，我李文秀眼里也揉不下沙子！” “……” 李文秀道：“王林，你还真别跟我吵。我俩之间，如果真有一个人会对家庭和婚姻不忠，那个人一定是你！我李文秀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你这个家不忠的事来！” 王林冷笑道：“你可真厉害！都学会看相了呢！那我要是对这个家不忠了呢？你能怎么办？和我分是不是？那我求之不得！李文秀，我现在就跟你坦白的说，我对你、对这个家，还真的不忠了，我在外面养着好多女人呢！你走吧！离我远远的！” 他坐将起来，沉声说道：“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别不相信！别到时候闹出来，你又说我瞒着你了！你现在听了，有何感想？是不是恨不得把我杀了？还是想马上去民政局啊？” 第293章 又升一级 李文秀气得脸色发紫，咬着牙说道：“王林，你混蛋！” 王林呵呵冷笑：“对啊，我就是个混蛋！你嫁给我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我那个时候，就跟刘坤、耿浩他们在外面打流了呢！” 李文秀伸出脚来，在被窝里面，狠狠揣了他一脚：“你就故意编排故事来气我吧！我跟你说，我要是气出个好歹来，那就是一尸两命！你不顾你儿子的死活了是不是？你还气我！你还故意气我！” 她说一句话，就踢王林一脚，把王林给踢到床边边了。 李文秀收了脚，侧过身睡着，不再理他。 王林苦笑一声，我说的是真话啊！你怎么不相信呢？ 两个人，一个睡在床的这头，一个睡在床的那头，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是正月十六，星期二。 国内各行各业，都已经陆续恢复了工作和生产，银行上班了，证券营业部也开始营业了。 王林的国库券事业，又要正式启航！ 一大早，王林还没有上班呢，田晓青、吴大壮和罗伟就过来了。 田晓青他们三个人，放了22天的假，玩够了，都急着想上班了呢！ 罗伟笑道：“过年太花钱了！我好不容易赚点钱，过个年全给花完了！” 吴大壮道：“我家也花了好几百！赚钱有如针挑土，用钱有如水推沙！” 田晓青道：“我就没花什么钱，没看电影，没逛街，也没逛灯展，天天在家里看电视了！只有看电视最省钱！” 王林笑道：“田姐，你这是会过日子的人。” 田晓青道：“主要是什么也不缺，过年的新衣服是你送的，年货我爸妈都买齐了。我就开车送他们拜年，费了几个油钱！” 吴大壮道：“你今年可露大脸了吧？开着小汽车，到处拜年！” 田晓青抿嘴笑道：“还真是！那些亲戚朋友见了我，都说我发达了，要我多关照他们呢！我哪有什么好关照的啊？我也是靠王林赚点钱呢！” 王林笑道：“好了，各位亲爱的同志，过去的1988年，对我们来说，是丰收的一年，也是扬眉吐气的一年，但是，我们更应该展望未来！今年，我们要再接再厉，赚更多的钱！没有车的可以努力给自己定个买车的目标，有了车的，可以给自己定一个换好车的目标！” 田晓青三人都笑了起来，鼓掌说道：“好！” 王林道：“今天是咱们今年国库券生意开张的第一天，我要和你们一起跑一趟！我们第一站，就定在广州吧！广州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我们在那边赚了不少钱，今年肯定还能赚到更多的钱。我给你们的目标，还是收购1988年的国库券，我们有多少钱，就收多少货！先存着，不着急卖，等开春以后，价格肯定会上涨的，到时我们再卖出去，大赚一笔！” 田晓青精神振奋，笑道：“你要跟我们一起跑广州？” 王林笑道：“是啊，我正好要去那边开拓卫生巾的市场，我和你们一起去一趟。嗯，这样啊，不着急，我要先去厂里处理一点事情，安排一下工作，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去机场。” 田晓青道：“行，那我们等你一起。” 李文秀怔道：“你今天就走？” 王林淡淡的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 两人昨天晚上才吵过架，还没有合好呢！ 王林马上就要远行，而且一走就是半个月！ 这让李文秀心里很难过。 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李文秀也不好和王林多说什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李文娟刚起床出来，嚷道：“姐夫，我也要去！你带我一起去广州！” “我这次要去很久呢！”王林摆摆手说道，“你还是留在家里吧！” 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要上班，你姐也要你照顾。” 李文秀道：“我不需要她照顾！家里有孙小蝶照顾我呢！你带她去吧，你去这么久，有个女人在身边照顾你，总要好些。” 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想你还不是怕我在外面乱来？所以安排一个眼线在我身边呢？ 李文秀看起来不声不响，其实很有心机，在卫生巾厂那边安排了一个金悦，在蓝厂这边安插了一个陈小希，又把李文娟安排在王林身边，不管他去哪里，李文娟都会如影随形。 有了这几个女人当李文秀的眼睛，他对王林的大致行程和动态，就能掌握得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昨天晚上，王林主动坦白，说自己在外面有了女人，对她不忠了，但她并不相信。 在李文秀看来，王林顶多也就是口花花，在外面逗逗小姑娘而已。 就像王林和周粥之间一样，一起看个电影，一起吃个饭，彼此送个小礼物之类的，真要发生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李文秀觉得不可能。 至于沈雪，李文秀以为，那的确是仙子一般的存在，这样的女人，理应眼高于顶、心高气傲才对，这么有才华、有技艺、有品貌的女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初中生王林呢？ 其它的女人？ 好像也没有什么其它女人在王林身边出现过！ 可惜，李文秀失算的是，她派出去的棋子，结果都成了王林的兵！ 金悦并不觉得自己是李文秀的人，在她面前没有一句实话。 而李文娟虽然是她的亲妹妹，却对王林这个姐夫，产生了一些说不清理还乱的情愫！ 李文娟见姐姐支持自己，更加来劲了：“姐夫，你带我去吧！我今年还没有出去玩过呢！” 王林哭笑不得：“今年？今年才刚开始呢！你跟我去可以，约法三章，不许任性、不许闯祸、必须听话！只要有一条你做不到，我立马买机票把你送回来。” “好好好！别说三条了，便是三百条，我也依你就是了！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嘻嘻！姐夫，那我就不上班了啊！” 王林道：“你也就摆摊的时候，认真的上过班，最近你还不是跟着我到处跑、到处玩？我看你的心都快要玩野了！” 李文娟道：“姐夫，你手底下精兵猛将众多，也不缺我一个嘛！我就跟在你身边，当你的开心果，不是挺好玩的吗？我这么甜美可爱的小仙女愿意跟着你，你就偷着乐吧！” 王林哈哈大笑。 他送李文秀等人到了车间。 下车之前，李文秀说道：“你在外面，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王林摆摆手：“我知道了！不是有文娟照顾我吗？” 李文秀笑道：“你真当文娟会照顾人呢？只怕还得你照顾她呢！” 王林道：“你知道你还安排她跟着我？” 李文秀道：“这不是怕你在外面无聊，安排个美女陪着你逗乐子耍吗？” 王林道：“我谢谢你了！我要找美女，你还怕我找不到？用得着你来安排？” 李文秀咬咬牙，和王琳走进车间。 “你和我弟又吵架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王琳看出来了。 李文秀道：“唉！昨天晚上去逛花灯，不是遇到我的同学马波了吗？王林莫名其妙的就吃醋生气了！我和那个马波，什么话也没讲！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男人都这样，他们在外面跟女人说说笑笑可以，甚至拉拉扯扯都行，但我们女人就不能和男的说话！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们是嫁给他们，又不是他们的私人玩偶！别管他，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王林今天要去广州，要去很久呢！” “那更好，你们天天腻在一起，容易产生矛盾，你让他出去，你们分开一段时间，他就会想着你的好了。男人都是这样，你天天给他，他就会腻，还嫌你这里肉太多，那里不够白，你隔一段时间不给他，他闻着你的脚趾头都是香的了！” “琳姐，你可真有意思！”李文秀扑哧笑道。 王琳笑道：“我可不是瞎说，这是有美学依据的，这叫距离产生美！” 两人刚走进车间，就看到车间主任乐呵呵的走了过来，对李文秀笑道：“李文秀同志啊，告诉你个大喜事！” “什么事啊？主任？”李文秀问道。 “厂里决定，提拔你当整理车间白班的主管了！”主任笑眯眯的说道，语气里并没有上级对下级那种颐指气使，反倒有些讨好的意味。 现在谁人不知道，李文秀是王副厂长的爱人同志？ 妻凭夫贵，别说整理车间了，便是整个厂里的人，谁又敢对李文秀稍假辞色？ “我当主管了啊？”李文秀笑道，“谢谢主任！” 主任笑道：“你是中专生，知识底子好，业务能力强，做事认真扎实，工作积极主动，多次获得我们车间的积极分子奖金，是我们整理车间不可多得的好人才啊！所以我向上级领导推荐由你来当主管，上级也批复同意了。希望你当上主管以后，戒骄戒傲，带领白班的同志们，再创佳绩，为我们整理车间争取更多的荣誉！” “谢谢！”李文秀道，“我一定努力工作。” 王琳拉着李文秀的手笑道：“恭喜你啊，文秀，你升官了啦，晚上你一定要请客！” 李文秀当然也高兴，笑道：“好，晚上你们都来我家，我做几个好菜！” 车间主任道：“王琳同志，你也有好事！李文秀同志荣升主管后，白班的工段长一职，就由你来接任。” “我也升官了！”王琳乐得眉开眼笑，“谢谢主任！” 车间主任道：“行了，你们去上班吧！好好工作！” “是，主任！”李文秀和王琳都是喜滋滋的。 所有人都知道，在整理车间，李文秀和王琳都是有背景的人，听到她俩升官的消息，大家并不觉得惊讶。 她们不升官才怪了！ 别说小小的主管和工段长了，便是再大的官，也只是上面一句话的事。 企业毕竟是企业，等级虽然森严，但还是没有机关管得严格。 何况，工段长、主管，不过是一个管理职务，行政级别连个科级都算不上，主管顶多也就是个股级干部，这样的职务任命，完全就是厂里领导随意安排的。 但职务提升毕竟还是个坎，李文秀能这么快就当上主管，固然是因为有一纸文凭的关系，但更多的还是因为王林。 在王林逆袭之前，李文秀这个中专生，连个工段长都没混上呢！ 看到她俩过来，整理车间的姐妹们，都笑着向她们道贺，原来她们也早就知道消息了。 就算有个别同志，心里不满意、有牢骚，但也不敢当面发出来，人家现在升了职，管着你们呢，谁敢放肆？ 李文秀和王琳，当然也知道，肯定会有人在背后议论，说她俩家庭条件都一般，都是靠了男人才上的位。 对此，李文秀却看得开，她和王琳，的确是因为男人嫁得好，所以才能上位。 但男人嫁得好，也说明她们有长处，你有本事你也可以嫁个好男人，也可以依靠男人上位。 美女是男人的一种资源，优质的男人又何尝不是女人的一种资源？ 此刻，王林在办公室里，也听陈小希说到李文秀高升主管的消息了，对此，他只是微微一笑。 陈小希笑道：“文秀真是嫁对人了，她的命运，都是因为你而改变的。” 王林笑道：“你还没有嫁人呢，说不定你也能找到一个可以改变你命运的男人！” 陈小希嫣然笑道：“王副厂长，你就是我的贵人啊！我本来在车间工作的，因为你我才能来办公室工作。我跟着你两年，也能熬出头不是？” 王林呵呵一笑。 这时，周粥走了过来，说道：“资集建房的报名表已经全部提交上来了，我们现在做一个统计吧？” 王林道：“对不起，这些事，只能你来做了，让陈小希帮你吧！我今天要去广州了。我等下就走！” 周粥道：“集资建房的工作，刚刚展开，你就要出差？你可真会挑时间！” 王林道：“没得办法，我忙嘛！你和小希一起处理吧！我相信你们能处理好。反正现在只是统计出来，到时还得选房，选房才是最关键的！” 周粥无奈的道：“行！你去多久？” “顺利的话，半个月，不顺利的话，一两个月都有可能！”王林看着她，温声说道，“我们会有一段时间见不上面了。” 周粥怔了怔，忽然之间伤感起来，转过身去，轻轻擦了一下眼睛。 第294章 南下 王林安排好厂里的工作，便回家来。 李文娟和田晓青他们都在家里等他。 广州气温比申城高，他们出行，不需要带太多厚衣服，行李也就轻得很。 王林吩咐孙小蝶，要她好生看家，照顾好李文秀。 孙小蝶一一答应，她虽然羡慕李文娟可以跟随王林出游，但也自知身份，不敢跟她相提并论。 正要出门的时候，王林的呼机响了。 他看了一下，居然是一个广州那边的电话，以为是邓大宝打来的，便回了过去。 “哪位？”王林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柔的带着港味的普通话：“王总，我是唐嫣啊！” “哦，唐助理，你好。”王林笑道。 大年初一的时候，王林接到过唐嫣的拜年电话，没聊几句就挂断了。 “你好，王总，”唐嫣道，“我到了广州，准备在这边开建卫生巾工厂，有些事情，要向你求教。” “你在广州？巧了，我马上就飞广州，不出意外的话，中午就可以到达。” “真的吗？那太好了，请问你是几点的航班，我去机场接你。” “不用麻烦，我们自己去就行。” “不麻烦，我们在广州有分公司，公司有车。你是几个人一起来？” “五个人。” “那我派一辆公司用的中巴车来接你们。” “好，谢谢了。” “不客气，我们广州见？” “再见。” 李文娟问道：“姐夫，是谁啊？” “你见过的，唐嫣。” “就是那个唐总的妹妹？” “是啊。我们走吧！晚了就赶不上飞机了。” 天气晴好，一路顺风，抵达广州。 一下飞机，王林他们就感受到了南方的“热”情。 同机抵达的申城旅客们，都开始脱外套，有的连毛衣都脱了，只穿一件打底衫。 李文娟这个臭爱美的家伙，穿着裙子，把外套一脱，反倒正好。 机场出口处，唐嫣已经在等候。 20度的气温，不冷不热，是广州最温和的季节，唐嫣穿着一条缀满绿花的奶白连衣长裙，配一双高跟鞋，穿着黑色的打底丝袜，上身罩一件轻薄的绿色外套，直发披垂，清新靓丽，明丽动人。 “王总！”唐嫣看到王林一行人走出来，含笑挥了挥手。 王林走上前来，笑道：“辛苦你了，唐助理。” 唐嫣和他握了握手，看向李文娟：“我们又见面了，王总夫人。” “咯咯咯！”李文娟掩住嘴，笑了起来。 唐嫣愕然不知所措：“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王林笑道：“你认错人了，这位不是我夫人。” 唐嫣道：“她不是你夫人李文秀吗？” 王林道：“唐助理，她不叫李文秀，她叫李文娟。” 唐嫣道：“啊？” 王林道：“唐助理，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唐嫣道：“去年在申城时，我和我哥去南京路的秀之林服装店，见到过她，她告诉我们的啊。” 李文娟红了红脸，说道：“对不起啊，我当时随便说说，糊弄你哥的。其实，我叫李文娟，我姐才是李文秀。” 王林微微皱眉：“文娟，你搞什么呢？” 李文娟嘟嘟小嘴：“姐夫，我没搞什么啊！不就开个玩笑嘛！” 唐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王林道：“她是我老婆的妹妹。” “啊！原来如此！”唐嫣瞬间明白过来，一定是李文娟不喜欢唐华，所以故意说自己是王林的爱人，以此来拒绝唐华的追求，这小姑娘还真是古灵精怪！ “我就是开个玩笑！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呢！”李文娟羞涩的一笑，“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对不起啦！” 王林无语的看看李文娟，作势欲打她，李文娟麻溜的躲开了。 唐嫣笑道：“没事。王总，那这三位是？” 王林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上次在广州，你们也见过面的。我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田晓青，这位是吴大壮，这位是罗伟。” 唐嫣和三人一一问好，然后说道：“我们走吧，车子在外面等候。” 一行人走出来，上了一辆丰田考斯特的九座车，这车算得上挺不错的一款豪车了，比起天津大发来，高出不止一个档次。车上空间宽敞，座椅之间也足够让脚伸展开来，比坐小汽车还舒服。 王林和唐嫣坐在最前面。 唐嫣问道：“王总，你们下榻哪个酒店？” 王林道：“广州宾馆吧！我们其它人已经住进这家宾馆了。” “哦，正好，我们也住在广州宾馆。” “唐总也来了？” “他来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大华公司现在的业务重心，是放在国内。国内兴建了许多乡镇企业，需要购买大量的生产线和机械设备。” “你的卫生巾工厂，开起来了没有？” “我在广州看中了一块地，还在洽谈当中。我们是纯港资，想在内地建厂，手续申批很繁杂。” “怎么不到深圳那边建厂呢？深圳的引资政策，相对来说更开放一些。” “深圳离香江虽然近一些，但我们也想开拓内地市场。广州的交通更便利，更有利于我们打开内地市场的大门。” “嗯，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广州的确是一片经济繁荣的热土。” “王总，我们虽然是卖机器的，但我对建立卫生巾厂，成立卫生巾品牌，并没有多少经验。所以我要向你求教。” “我们互相学习。”王林谦虚的笑笑。 此刻，正是下午上班的高峰期，道路两侧的自行车道，挤满了骑自行车通勤的市民。 那密密麻麻的自行车，十分壮观，像洪水一般涌动，难怪有人称之为：“世界第九大奇观！” 反倒是机动车道，车辆比较稀少，大部分是来来往往的公交车，偶有小货车、摩托车，间杂有几辆小汽车开过。 在广州街头看到双层巴士，并不稀罕，八十年代末，广州率先引进并生产双层巴士，当时的广州不仅引进香江的双层巴士，同时自己也生产。 坐在双层巴士上，从海珠桥上经过，可以看到两岸的风景，这也是城市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车行迅速，到达广州宾馆。 在宾馆大门前下了车，唐嫣问王林道：“王总，你们吃过中饭了吗？” 王林道：“我们在飞机上用过免费午餐了！还喝了几瓶免费的啤酒！” 唐嫣笑道：“那好吧，我们晚上再聚餐好了。先去办理住宿吧！我们住在六楼，要不你们也住到六楼吧？我们方便来往见面。” 王林说了一声好。 六楼正好有三间空房，王林单独要了一个单间，李文娟仍然和田晓青住一间房，吴大壮和罗伟住了一间。 唐嫣陪着他们来到六楼，跟着王林进入房间。 “王总，你那个沈助理呢？怎么没带过来？” “沈雪啊？她比较忙。”王林笑了笑。 唐嫣道：“那你这次出来，就没带个人在身边伺候你？” 王林道：“李文娟啊，她既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特别助理，和你跟唐总的关系一样。” “那可不一样。我是唐总的亲妹妹，她却是你爱人同志的亲妹妹。”唐嫣笑道，她还有半句话，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毕竟她和王林还没有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王林把洗漱用品拿出来，又把换洗的衣服挂到房间的衣柜里。 唐嫣笑道：“你很独立。” 王林呵呵笑道：“这点事算什么？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一个人在外面跑业务，哪里没去过？” “我听你说过，你是靠国库券赚的钱，国库券很赚钱吗？” “还好。”王林拿起房间的电话，打到邓大宝房间。 他来之前，已经和邓大宝联系过，邓大宝下午哪儿也没有去，就在八楼的房间等着呢，接到电话后，带着毛金山一起下来见王林。 不一会儿，王林的房门被敲响。 王林打开房门，正是邓大宝和毛金山来了。 “王总！”邓大宝热情洋溢的握住王林的手，用力摇了摇。 毛金山弯了弯腰：“王总好！” “进来坐，你们在这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王林抽出两支烟，一人递了一支。 “前天是礼拜天，我们在人才市场招了一天的工，得到了五百多份投递的简历。”邓大宝接过烟来。 “五百多份？这么多？”王林道，“广州没几个区，我们在每个区设一个业务点，每个业务点五个人，也只要40个人。” 八十年代的广州，还是旧八区，也就是老四区，再加上新四区，番禺和花都还只是县，还没有设区。 邓大宝笑道：“主要是咱们企业是申城市的国有企业，第一次来这边发展，所以投简历的人特别多。谁不想进国有企业工作啊？是不是？” 王林心想，我们卫生巾厂，申纺厂虽然占了股，但只占四成，不过你一定要说这是国有企业，我也不反对。 他当初和申纺厂合作，无非就是为了这个“国企占股”的名头！ 这可不是虚名，而是可以实打实捞到好处的！ 国企占股的企业，比起那些单纯的私营企业，在社会上吃得开，在政策上能得到更多的优惠和照顾，也更能得到大中专毕业生的青睐。 王林道：“安排面试没有？” 邓大宝道：“我知道你今天会来，所以统一安排他们明天来广州宾馆面试，面试的地点，就在酒店的小会议室，我已经和酒店方面谈妥了，明天租一天小会议室。我们是正规招人，当然要隆重一点，不能就在宾馆房间搞面试吧？” 王林点点头：“很好。办公室的地点看了吗？” 邓大宝道：“王总，我和毛金山同志一起，在几个区都转了一圈，总部的办公室，各个业务点的办公地点，我们都看了看，也有几个备用的选择，我把具体的地址和租金，都记在这个小本本上了，请你过目，请你定夺。”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小本子来，打开到其中的某页，双手恭敬的递给王林。 王林接过来，看到上面记录得十分详细，有地址、有门牌，有租房的价格，甚至还画了小地图，标示房屋所在的位置。 邓大宝的建议是，租住宅楼用来办公用，因为便宜。 但王林觉得不妥，一家公司的销售大区，连一间像样的办公室都没有，这怎么让客户信服？ 这么多的公司，都是租酒店房间当办公室，难道爱晴柔租不起吗？ 广州的房租价格，比起申城来又贵了一些。 这年代，还没有什么写字楼的概念。 一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越秀区的写字楼陆续建成之前，租用酒店办公是一种趋势。 其间，受旧交易会区影响，东方宾馆、花园酒店、华夏大酒店等地都是商务办公的重要场所。 当年酒店的租金，比后世的写字楼还贵。八十年代末，租用东方宾馆等地办公，需要150元每平方米每月，到九十年代初期，这个价格上涨到200元每平方米每月。 后来写字楼兴建以后，企业才搬往写字楼办公，所花租金比酒店还便宜。 其实，申城也有贵的地段，最贵的地段，一个只有一平方米的店铺，可以租到几百块钱一个月！ 当然了，不管是在哪里，住宅楼的租金，又要低上许多。 在广州，一个酒店的标准间，面积是在20到30平方米左右，这样算下来，每个月的租金就要三、四千块钱。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大宝哥，大区办公室，只能租酒店房间，不能去平房。平房的条件我是知道的，那种地方并不适合办公。咱们就到东方宾馆租一间房当办公室。” 邓大宝怔了怔：“东方宾馆？那可是五星级大酒店！价格贵的离谱！一间房，住一个晚上，都要好几百块钱呢！” 王林道：“我们必须树立起公司和品牌的形象，这笔钱不能省，就算花上四千块钱一个月，我们也必须在东方宾馆租一个办公室。华南地区这个销售大区，和华东地区一样，都将是我们生意最好的地区，我们的本部在华东，在华南地区，就更要注重公司形象的打造。” 邓大宝道：“就是太贵了！除了贵，没毛病！比广州宾馆这边还贵！” 王林道：“华南大区的办公室，用不了太多人，咱们租一个30平方米的房间，布置一下，用来当办公室还是不错的。员工的住宿，可以另外租房解决。贵有贵的道理！就这么办吧！” 唐嫣一直听着，没有说话，这时说道：“王总，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当不当讲？” 第295章 傻白甜【求订阅】 王林道：“唐助理，你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唐嫣道：“王总，我也正想找公司的办公地方，要不我们一起找个楼，一起租下来？” 王林沉吟道：“广交会附近的楼，没有便宜的，普通居民楼太过陈旧，我们要是用来办公用，肯定要装修好，投入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达到的效果，只怕还不如酒店。现在的商人就信这个，你把公司开在五星级酒店，别人就相信你的实力。就相当于在香江，你们把公司开在中环一样。” 唐嫣笑道：“对不起，我不太懂内地这些规则。那还是去酒店吧！我也想去看看，要不我们一起去东方宾馆看看房间？” 王林道：“好啊！东方宾馆就在广交会的对面，可以说是最好的地段了！” 他对邓大宝道：“其它的业务点办公用房，你们看着决定吧，差不多就行了。” 邓大宝道：“好的，王总。” 王林道：“明天的面试，我们要准备一些资料，这也是对我们爱晴柔品牌的一个宣传。” “是，我们从申城带了些宣传资料过来。” “有多少份？” “只有几份。” “那不行，你去找一家有文印店，复印500份，明天来面试的人，不管能不能录取成功，给他们每个人发一份。” 邓大宝不解的问道：“王总，复印可不便宜，那些没有录取的人，也发一份的话，那很费钱啊！” 王林道：“有的厂家，专门请人到外面街上，给人发传单，不费钱吗？我们给面试的人发产品资料，也是一种宣传。街面上的人，也许只看一眼传单就扔掉了，但来面试的人，最起码要认真、仔细的看完整个宣传单吧？多一个人看完资料，哪怕只是看到我们爱晴柔的名字，也多一个人知道我们的品牌不是？” 邓大宝恍惚大悟：“王总高明。” 王林道：“广州这么发达的地方，肯定有文印店的，你们去街上找找，谈谈价格，复印500份资料。” 文印店是改革开放之后才有的。因为以前并没有私营经济，个体户大量出现要到八十年代中后期，这是宏观政策上的原因。另外一个，产业方面，六五计划的时候，我国以技术换市场，引进了佳能、理光、小西六柯尼卡等多品牌大量的复印机生产线进入国内，开启了我国现代化办公设备的第一波普及浪潮。 复印机价格昂贵，因此买得起的单位，都要专门找个房间摆放，名曰复印室。而且门是常锁的，就怕人滥用。有了需求的前提下，没有复印机的单位怎么办？单位复印机忙不过来怎么办？ 这个供需矛盾促进了文印店的孵化。 广州这样的发达地区，文印店早就遍地开花了。 邓大宝和毛金山告辞离开。 王林看看时间，对唐嫣笑道：“不早了，要不我们晚上再去东方宾馆看房间？” 唐嫣一看时间来到了下午四点，便道：“好吧，我们吃过晚饭再去。” “姐夫！”李文娟直接开门闯了进来，看到王林和唐嫣在里面，不由得眼珠子一转，笑道，“姐夫，我饿了！飞机上的免费午餐，吃不饱！” “等田姐他们回来，我们就下去吃饭。他们去兑换国库券了。” “哦，那好吧！唐助理，你有没有对象啊？” “对象？你是说男朋友吧？” “嗯！对象不就是男朋友吗？” “我还没有找到呢！”唐嫣笑道。 “那你多大了啊？” “我22岁了。” “天哪，你都22岁了！你还没有对象啊！我姐刚过的21岁生日，马上要生小宝宝了呢！你这么大年纪，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吗？” 王林沉声喝道：“文娟，怎么说话呢？唐小姐是香江人，在香江，20多岁并不算年纪大！就算是国内，读完大学毕业，都有21岁了！难道一毕业就嫁人吗？” 唐嫣笑道：“跟文娟比起来，我的确有些大了。是吧？文娟。” “就是嘛！年纪大不大，是对比来说的！姐夫，你急什么啊？”李文娟嘻嘻一笑，她完全不害怕王林，别说王林只是凶她，便是抬起手要打她，她也无所谓，因为她知道王林舍不得打她的。 王林道：“唐小姐，小孩子不会说话，让你见笑了。” 唐嫣笑道：“不会啊，我挺喜欢文娟的，天真烂漫，清纯可爱。” 王林道：“她这是典型的傻白甜！” 李文娟道：“姐夫，什么叫做傻白甜啊？” 王林道：“傻瓜、白痴、甜腻！” “姐夫，你这不是骂人吗？”李文娟翘起嘴，“我哪里傻了？我也不是白痴啊！” 唐嫣道：“别听你姐夫的，我认为，傻这个字，形容姑娘很天真，不谙世事；白，代表姑娘颜值不错，肤白貌美；甜，代表性格温柔可爱。我们常说傻姑娘傻姑娘，并不是说这个姑娘真的傻，只是说她很清纯。” 李文娟道：“对嘛！还是唐姐姐的解释靠谱！姐夫，你听懂了没有？” 王林摆摆手：“随你怎么以为！” 唐嫣问道：“文娟，你有对象了吗？” 李文娟道：“我有了啊！” 王林吃了一惊：“文娟，你几时有对象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哼！”李文娟委屈的道，“哪天我被其它男人娶走了，你都不知道呢！” 王林差点呛着了，咳嗽一声，说道：“你真有了对象？” 李文娟道：“有了啊！” “谁啊？我认识不？” “你不认识的啦！我在南京路上班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大帅哥！和你一样开的是奔驰，家里特别有钱，他对我特别的大方，我要什么，他都给我买！” “真的假的？你姐知道不？”王林见她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由得当了真。 “我姐也不知道！我和谁谈恋爱，这是我的事，我干嘛要告诉别人？” 王林沉吟道：“申城开我这款奔驰车的人可不多，年轻未婚的人就更少了，文娟，你可得当心了，也许人家已经有了对象甚至结婚了呢？” “那我也不怕啊！只要他肯离婚娶我就行了！”李文娟嘻嘻一笑，“再说了，谈恋爱而已，也不一定要结婚的哦！是不是？” 唐嫣点点头：“文娟，话是这么说，如果能修成正果是最好的。女人的青春很美，但也很短。过了这些年，你再想找一个年轻有为又多金的好男人，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李文娟道：“唐姐姐，我发现你挺懂事理的，像我姐一样，对我也很好。” 唐嫣笑道：“是吗？我和你也是一见如故呢！我哥也挺喜欢你的，你还记得他吗？” “那个大冒失鬼？我当然忘不了！他不在这边吧？” “在，他晚上会过来的。” “哼！他在最好了！他上次差点撞到我，这个仇我还没报呢！” “……”唐嫣本来还想撮合一下李文娟和唐华，但是看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感叹一声，哥啊哥，这个女人，你怕是无福消受了呢！ 聊着天，时间飞逝。 走廊外面传来田晓青他们说话的声音。 李文娟赶紧跑过去打开房门，喊道：“田姐，吴师傅，罗哥，就等你们回来一起去吃饭呢！” 田晓青等人提着袋子走了进来，对王林道：“广州这边的国库券价格不理想，要80块钱呢！” 王林沉吟道：“是吗？比西安贵这么多？” 田晓青道：“可不是嘛！不划算！” 王林道：“收了多少？” “1988年的国库券，银行里的存量也不多，我们一个下午，只收到30多万。” “行，明天继续吧！反正把我们带来的钱全部换完为止。”王林道，“你和我们一起下去吃饭吧？” 吴大壮马上说道：“我和罗伟守在房间就好了。” 王林点点头：“师傅，辛苦你们了。” 吴大壮道：“不辛苦，我和罗伟打牌耍去。” 王林道：“千万别赌钱！查赌的啊！” 吴大壮笑道：“知道，我们就打着耍耍。” 田晓青道：“王林，你们先下去，我等下就来。” 王林知道她要先把钱收好，便点点头，和唐嫣、李文娟先下楼。 刚出电梯，就看到唐华走了过来。 唐华穿着皮衣、牛仔裤、运动鞋，手里玩着一串车钥匙，嘴里吹着口哨，走起路来有些摇头晃脑。 他猛的眼前一亮，看到了日夜思念的人儿，啊哈一声，快步走过来，朝王林伸出手，笑道：“王总，你好！” 王林和他握握手：“唐总，你好。” 唐华看向李文娟：“你们怎么来了？” 王林笑道：“我们来这边办点事，可巧就碰上你们兄妹了。” “缘分！绝对是缘分！”唐华抓了抓头，哈哈大笑。 王林介绍道：“这位是李文娟，是我老婆的妹妹。” “你老婆的妹妹？不是你女朋友吗？”唐华吃了一惊，脸上随即泛起一股别样的亮光！ 唐嫣低声向哥哥解释了几句。 唐华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李小姐，你上次是骗我们的啊！我还真的以为，你是王总的女朋友呢！” 李文娟白了他一眼：“怎么了？我不能骗你吗？哪条法律规定不能骗人了？” 唐华被怼得无言以对，脸上却完全没有生气的表情，反倒有一种欣喜若狂的喜悦！ 李文娟低声嘟囔道：“这男人是不是有病？被我骂了，他还这么开心？” 王林沉声道：“文娟，唐总是我的好朋友！我上次去香江，得到过他的热情款待，你待人接物，能不能正常一点？” 李文娟道：“我对正常人才正常！对非正常人类，我只能不正常了！正常人谁会在酒店门口开车撞人的？” 唐华尴尬的笑了笑：“上次的事，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我那天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有分寸，知道不会撞上人。” 李文娟撇撇嘴，冷笑道：“你不是故意的，那你这个人的人品，就更有问题了！说明你平时就是这么不可理喻！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哼！” 王林也是无语，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掐，眼见这话越聊越僵，连忙说道：“好了，我们先去吃饭。” 李文娟道：“姐夫，我们单独吃，不要和他们一起吃！” 王林道：“为什么？” 李文娟道：“看着他那副嘴脸，我食不下咽！” “……” 唐嫣说道：“行行行，那咱们就各吃各的。吃完以后，我们再去东方宾馆看房间。” 王林无奈的一笑：“真是对不住，我这个姨妹子，性格有些倔强，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唐嫣道：“没事。” 她生怕哥哥再说出什么话来，拉着他走开了。 唐华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李文娟：“小嫣，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真的很喜欢她。” “你看不出来她很讨厌你吗？”唐嫣无奈的一笑。 “可是我就是喜欢她这一款的。她生气的小表情也很可爱，甜到我心里去了。哪怕以后她天天生我的气，我也高兴！” “哥！你这是受虐症！你听我说，人家有男朋友了，你别惦记她了。”唐嫣拉着哥哥的胳膊，来到餐厅就坐。 “以前我以为她是王总的女人，我就不想了。既然她不是王总的女人，哪怕她现在有男朋友，我也是有机会的！不管她男朋友是谁，我都愿意公平竞争！” “哥，这里是大陆，你以为是香江呢？还公平竞争！你敢去撩她，就是在犯罪！” “……” 王林和李文娟在远处坐了下来。 李文娟很讨厌唐华，背对着这边坐着。 王林看出唐华对李文娟有意思，笑道：“唐华挺好的啊，各方面条年也不错。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你。” “我才不要他喜欢！冒失鬼！” “人家可是香江人，跟他在一起，是可以去香江生活的。” “香江有什么好？我才不去！我爸妈、我哥、我姐都在申城，我从小也生活在申城，我以后也只嫁申城人！我不嫁外地人！管他是香江还是美国的呢，跟我都没有关系！姐夫，你不会还想给我做媒吧？” “不，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聊一聊嘛！”王林想到上次，一说要把她嫁出去，她立马就翻脸不认人的事，哪里还敢给她说媒？ 李文娟道：“姐夫，我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已经有心上人了！除了他，其它男人我一个也看不进眼！你要是敢赶我走，我死给你看！” “行行行，我知道了！”王林摇了摇头，端想茶杯来喝茶，“点餐吧！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李文娟忽然问道：“姐夫，你要和唐小姐去别的酒店开房间？” 王林噗嗤一声，把嘴里的一口茶水，全部喷在李文娟脸上。 第296章 萍聚 李文娟正拿着菜单在看呢，猛的被王林喷了一脸的茶水，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她的叫声，太过惊悚和嘹亮，把餐厅里其它人都给惊动了，纷纷朝这边张望过来。 “姐夫！你干嘛？你想给我洗澡啊？”李文娟一脸怔忡，欲哭无泪的看着王林。 王林连忙抽出桌面上的纸巾来，给她抹脸上的水，憋不住笑道：“谁叫你乱吐虎狼之词？怪不得我啊！” 唐华担心她出了什么事，跑了过来，问道：“李小姐，怎么了？” 李文娟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可巧唐华跑过来撞在她枪口上了，当即怒道：“关你什么事？” 唐华讪讪的笑道：“我看你惊叫一声，所以过来问问。” 李文娟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我喜欢拿水淋着自个玩，不行吗？要你管？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唐华摆摆双手：“我走，我马上走。” 他连忙退开了。 王林帮李文娟擦干净脸上的水，笑吟吟的道：“继续凶啊！怎么不凶了？” “你是我姐夫，你凶你干嘛？”李文娟哼一声，“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明明听到唐小姐跟你说了两遍，要去其它酒店开房间的！你别想否认！哼！怪不得要来广州呢，原来是佳人有约！” “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子的！我来之前，都不知道她在这边好不好？” “那谁知道呢？说不定你俩故意装成邂逅，其实早有预谋呢？” “你不去当侦探，真是可惜了。我们不是去开房间，而是去看房间！唐小姐的普通话说得不标准。” “看房间？去看酒店里房间的装修？还是看酒店的被子暖不暖和？” “呵呵，你可真逗！我们是要租办公室。现在流行在酒店里面租房间开公司。我这解释，你满意了吧？快上去换套衣服吧！衣服都湿了！” “我不管，你得赔我一套新衣服！要最贵的！” “好。” “还有，今天晚上，你在哪里，我就跟在哪里，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我怕你和那个唐小姐去做坏事。” “哈哈！行啊，你跟着吧！” “嗯，这还差不多。”李文娟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算了，不换了，先吃饭！” 王林见她衣服湿得不多，也就不再催她。 李文娟忽然扑哧笑道：“姐夫，我算不算和你间隔的接过吻了？茶水吻过你的嘴，又到了我脸上啊！” “……” 田晓青走了过来，问道：“文娟，你脸上怎么了？头发都湿了呢？” “哎呀，别提了，好好的，被我姐夫喷了一脸的茶水！” “啊？”田晓青乐道，“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你还笑？哼！”李文娟扭过身去，同时白了王林一眼。 田晓青换了套青色的衣服裤子，里面是件白衬衫，头发松松垮垮的梳在右侧胸前，拿个头花随意的挽着，她对王林说道：“要不我们还是跑一趟内陆省份？每百块钱，可以多赚四、五块钱呢！一百万就是四、五万啊！” 王林道：“去哪里呢？” 田晓青道：“长沙、贵州、昆明都可以。” 王林道：“你们对那些城市都不熟，以前也去得少。” 田晓青道：“正因为去得少，说不定有惊喜呢？” 王林沉吟道：“可是，你说的这些省份，民风也颇为彪悍，而且这些省份，流动人口和游客都不多。你们操着一口外地话，很容易被当地人针对的。我上次看到一个新闻，也是某个国库券商人，跑到某省去兑换国库券，被几个当地人拦着，一定要检查他的皮包，商人没办法，就打开来给他们看了一眼。当时也无事发生，但当天晚上，他皮包就被人调了包，一觉醒来，几十万国库券不翼而飞，皮包里全是冥币！” 李文娟骇然问道：“姐夫，闹鬼了？” 田晓青笑道：“哪里来的鬼？人心最可怕！肯定是被人调了包了！” 王林道：“就是被人调了包，这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呢！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丢钱还是小事，如果起了冲突，伤了性命，那就损失大了。” 田晓青道：“那还是去趟西安？” 王林道：“算了，就在这边买吧！下次再跑其它地方，少赚一些就少赚一些，稳稳妥妥的，比什么都强。” 田晓青也就不再多说。 不一时，饭菜上来。 王林一看菜，笑道：“好家伙，全是硬菜！菠萝咕噜肉、盐焗鸡、白灼虾、豉汁蒸排骨、卤鹅肝、沙茶牛肉、盆菜、客家酿豆腐！一个青菜都没有？” 李文娟振振有词的笑道：“嘻嘻！青菜挺贵的，不划算，在家里吃多便宜啊？两毛钱一大把的蔬菜，在这里要卖五块钱一碗！这不是抢钱吗？不吃他家的蔬菜！” “……”王林看着满满一大桌的肉菜，笑道，“好吧，明天开始，点菜权交给我了，你不能再点菜了。” 李文娟才不管这么多，拿起筷子就吃起来：“姐夫，我跟着你出来，就是因为有好吃的！喔，真的好吃，姐夫，你快吃这个菜！沙茶牛肉，特意给你点的。” 王林道：“先给师傅和罗伟打包送上去吧。” 田晓青道：“我来吧。” 他叫过服务员，拿了两个打包盒，装了两份饭菜送上去。 王林点了支烟，慢慢的吸着，等田晓青下来了，这才和她一起动筷子。 李文娟早就吃了个半饱了！ 王林对田晓青道：“田姐，不好意思，小孩子嘴馋。失礼了。” 田晓青抿嘴笑道：“没事，这么多菜呢！文娟，多吃点。” 李文娟嘴里塞了只盐焗鸡腿，满嘴油腻的笑道：“田姐，我是真的饿了，所以没等你。” “来，再吃一只鸡腿。”田晓青把另一支盐焗鸡腿也夹到了李文娟碗里，“我觉得文娟活得最真实！” 王林道：“你别夸她，不懂规矩就是不对！无规矩不成方圆。” 李文娟道：“姐夫，你别对我上纲上线的，我今天是真的饿了，下次一定守你的规矩！” 一时吃过饭，唐嫣过来邀请王林去东方宾馆看房间。 王林问田晓青道：“田姐，你去不去？” 他本是一句客套话，田晓青却笑道：“好啊，和你出去走走。” 唐华开了车过来的，正好坐五个人。 王林、李文娟和田晓青坐在后排。 广州的夜晚，霓虹灯明显比申城多，经过一处灯光夜市时，看到一排都是卖衣服和各种玩意的小摊。 田晓青道：“这边还有夜市呢！” 王林道：“广州设置了17处灯光夜市，极大的丰富了市民百姓的夜生活。这边的人也喜欢过夜生活。不像我们申城人都睡得早。” 田晓青道：“说明申城人大都是上班族，而广州这边自由职业的人口多。” “也有道理。”王林点头。 珠江两岸，高楼耸立。 在最繁华的人民路上，建起了7公里长的高架公路。 建筑工地目不暇接，超豪华大饭店一座接一座开张营业。 广州的发展速度，日新月异！ 男人穿着西装、白衬衫、领带，女人穿裙子、T恤衫、高跟鞋，和三十年后的市民穿着，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不一时，车子到达东方宾馆。 东方宾馆就在广交会的对面，坐落在繁华的城市商业中心流花商圈。 得益于广交会带动的巨大利益，东方宾馆、花园宾馆等大酒店，成为花城最耀眼的五星级大酒店，价格也是水涨船高，成为羊城最贵的消费场所之一。 东方宾馆门前，树立着一块古色古香的巨大牌坊，上面写着东方宾馆四个金色大字，这样的牌坊，在种地景区倒是常见，这也标志着这座宾馆的悠久历史和与众不同。 宽敞明亮、金碧辉煌的大堂，光可鉴人的地板砖，彬彬有礼的侍应生，彰显出这座宾馆的五星级服务和管理。 王林和唐嫣来到前台，询问租房开公司的事宜。 前台小姐显然不是初次接待这样的宾客，很礼貌很温柔的向王他们介绍房间、价格。 150块钱每平方米每月，房间面积有30平方米的，也有45平方米的，租金是半年一交，不得破坏酒店原有的装修。 王林和唐嫣都觉得，租一个30平方米的就够了。 在没有写字楼的时代，租五星级酒店房间开公司，是最显档次的了。 而且这里离广交会最近，出门直走，过了马路就是广交会，花在房间上的钱，随便参加一场广交会就赚出来了。 王林和唐嫣当即拍板，各自租了一间30平方米的客房，王林的在三楼，唐嫣的在四楼。 看完房间下来，李文娟这才相信，原来王林和唐嫣真的是来看房间，而不是来开房间的，是自己误会了姐夫。 “咦，这边有人在唱歌！”李文娟耳朵尖，听到音乐声了。 原来，东方宾馆里面，有一个开放式的音乐茶座。 花城的娱乐业，当然是走在国内前沿的。 早在1980年，东方宾馆办起了花城改革开放后的第一家音乐茶座。当时，它主要对外宾开放，手上如果没有外国护照，要想进场，还得找法子跟保安套近乎。 而在1982年，花城市的几家大宾馆、大酒店就根据人们的消费心理和需要，开设营业性舞厅了。 当时为了避免出乱子，严格规定只准对外国人、外籍华人、侨胞、港澳同胞开放，并规定每人凭证限购一张票。与此同时，各文娱场所举办的交谊舞会不能公开售票，只能由单位包场。 到了1985年，花城市在全国率先把非营业性舞厅全部转为营业性舞厅。 这些音乐茶座是很赚钱的，据说1983年，花城市70多家音乐茶座的总收入就达到了2000万元，平均每家收入近30万元，这在当时可真不是一笔小数字。 1988年1月，花城引进了第一个卡拉OK设备，就放置在当时日商聚集的东方宾馆，这里也就此成为我国内地第一家卡拉OK厅。 “姐夫，我们去看看吧？”李文娟怂恿道。 王林看向唐嫣。 唐华笑道：“不就是一家歌厅吗？想看就去看啊，走啊，去看看！” 哥哥开了口，唐嫣也就无话可说。 一行五人来到门口，购票进场。 以前只能凭外国护照，才能买票进场的地方，现在也变成了营利场所，买票就能入内，票价里面还包括点心和茶水在内。 与后世大众所熟悉的包间式不同，东方宾馆的卡拉OK设在一个能容纳60人的开放式大厅。 前面有一个圆形的小舞台，大厅舞台上摆放着点唱设备。 服务员引领王林他们入座，然后送上点歌本。 “我们可以点歌，自己唱？”李文娟兴致高昂。 “可以的，小姐。”服务员穿着西式的小礼服，彬彬有礼的回答。 在这个时代，能拿着麦克风演唱，是只有歌星才能享受的待遇呢！ 李文娟笑嘻嘻的道：“那我点歌了啊！” 王林道：“你会唱吗？” 李文娟道：“我会唱啊！唱歌而已，谁不会？” 她刚想点歌，忽然想到姐夫一再叮嘱自己的规矩，便拿着点歌本，笑着递给唐嫣：“唐姐姐，你先点吧？” 唐嫣笑道：“你点吧！” 李文娟又把点歌本递向田晓青：“田姐姐，你点？” 田晓青摆摆手：“我可不会唱歌。” 李文娟看看王林：“女士优先，这也算是规矩吧？” 王林失笑道：“好，女士优先。” 李文娟拿着歌本，选了一首歌，拿手指着那首歌，告诉服务员：“这个！” 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抄录下李文娟想唱的歌曲，说道：“小姐，等排到你点的歌曲后，你就可以上台纵情高歌了。” “好的，谢谢。”李文娟也变得有礼貌了。 王林问道：“你点的什么歌？” “萍聚！”李文娟道。 “萍聚？”王林道，“你会唱这首歌，这可是港台歌曲。” “我最喜欢听的就是这首歌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喜欢听歌啊？” “姐夫，不是我说你，你对我了解得太少了。主要是因为，你在家里的时间太短了，除了吃饭和睡觉，你有多少时间是在家里的？” 王林竟然无语。 来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则贵，而且很多都是外商、侨商。 众人都很安静的在听台上人在唱歌，一曲歌罢，也不管这人唱得怎么样，大家一起鼓掌，都喊一声好，以示鼓励。 “下面放的歌曲是《萍聚》，是5号台的这位漂亮小姐点的歌，有请这位小姐上台演唱。”服务员喊道。 “我！我！”李文娟嘻嘻一笑，对王林道，“姐夫，这首歌，送给你的！” 王林一愕，心想你送我这首歌干嘛？ 李文娟笑着走上台去。 终究不知道李文娟这个傻白甜的歌声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297章 连锁反应 《萍聚》是上华唱片公司于1987年发行的一首歌曲，由宝岛省情歌传唱天后李翊君演唱。 随着音乐节奏，李文娟清澈明亮的歌喉，在大厅里响起来。 这首歌的歌词很有意味，这样的歌词，放在八十年代的大陆，给人一种颓废、滥情的感觉。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王林听得震惊无比！ 第一个震惊，是因为李文娟居然送这么一首歌曲给自己，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第二个震惊，是因为李文娟的歌声，居然出奇的好听！ 很多人说话和唱歌，会发出两种不同的声音来。 有些人在台上腼腆羞涩，但一上台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活泼跳脱。 李文娟在台下疯疯癫癫，在台上却颇有明星风采，一举手一投足，像极了演唱会里的歌手，这些所谓的台风，自然是从电视里学来的。 而她的歌声，更是优美动人，洋洋盈耳，嗓音珠圆玉润，悠扬动听。 田晓青也自一讶，低声笑道：“王林，没看出来啊，文娟唱得这么好听。” 王林点点头：“看来，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只看有没有机会表现出来。” 歌唱的间隙，全场掌声雷动，更有许多人轰然叫好！ 一曲歌罢，李文娟赢得了无数的喝彩和掌声。 “谢谢大家！”李文娟躹了一躬，轻盈的走下台来，坐回王林身边，抿嘴笑道，“姐夫，你喜不喜欢？” “喜欢！唱得很棒！以后姐夫要对你刮目相看了！”王林呵呵笑道，同时对她竖起大拇指。 “嘻嘻！我很优秀的啦！你慢慢就会发现的！”李文娟撩了一下秀发，眼角的余光，发现唐华在盯着自己，便朝他做了个我很凶的表情。 唐华可不怕她，反而一乐。 李文娟赏他两颗卫生丸子，不再理他。 这时，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朝李文娟竖起大拇指，连喊了两声：“哟西！哟西！” 然后，他掏出一张名片来，双手恭敬的递了过来，说道：“小姐，我是佐藤，这是我的名片，我是一家音乐公司的经理，我在物色歌手，我觉得你很有潜力，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详谈。” 这是个东洋人，国语说得有些捉急。 李文娟瞪着眼，问王林道：“姐夫，这人说什么话？粤语吗？” “咳，他是个东洋人，学了点粤语，又学了些普通话，说出来的话，有些四不像。大意我听懂了，他是一家唱片公司的，想邀请你加入他们团队。” “唱片？我？开什么玩笑！东洋人的公司，我才不要加入呢！”李文娟摇了摇头，不接那人的名片。 佐藤看懂了她的摇头动作，很惋惜的道：“请收下我的名片，小姐以后改变主意了，可以联系我。” 李文娟见东洋人不离开，便问王林：“姐夫，东洋人说我不要怎么讲？” 王林呵呵一笑：“雅卖碟！” 李文娟对佐藤道：“雅卖碟！雅卖碟！” 佐藤这次是真的听懂了，无奈的收起名片，悻悻然的走开。 王林对田晓青道：“田姐，你真的不唱一首歌吗？” 田晓青微微一笑：“我从来也没唱过歌。” 王林道：“怕什么！大家都是业余的。在这里，哪怕你唱得再差劲，也没有人会笑话你。” 田晓青道：“这？我还是算了。唐小姐，你上台唱一首吧？” 唐嫣道：“我在香江经常唱，还是把机会让给大家吧！王总，你的嗓音很好听，你唱歌应该不错。” 王林道：“我喜欢唱戏剧！在这里唱的话，就不合时宜了。” 这时，有个穿吊带衫、短皮裙、高跟鞋的美女走上台。 她的脚、肚脐、一圈腰，双臂、双肩，都是露在外面的！ 就算是在广州，看到这样大胆前卫的装扮，还是让人惊掉眼球！ 音乐茶座里面开了空调，恒温在26度，她这种穿扮倒是不怕冷，但实在惊艳！ 女子的头发，挽在头顶，拿一个发髻扎着，脖颈、耳垂、脸，让人一览无遗。 “好美的女人！”唐嫣轻轻发出一声赞叹。 李文娟关注的则是她身上的那套衣服：“姐夫，这是什么装扮？好漂亮啊！” 王林轻咳一声：“这样的服装，在广州穿穿可以，你要是到申城去穿，能被人笑话死。” “裙子怎么可以这么短呢？显得腿好直好长好白哦！我想穿，但又不敢穿出门，这样子要是一弯腰，岂不是什么都被人看到了？”李文娟双手撑着下巴，做思考状。 王林笑道：“是啊！所以你不能穿的。我估计这女人是国外回来的，要么就是港台或者新加坡那边的人。” 说话间，音乐声响起来，短裙女子唱的是一首极为经典的粤语歌《连锁反应》，由香江歌星林姗姗演唱，出品于1986年。 八、九十年的舞厅和迪厅，基本上都会放这首歌。 这首歌简直有毒！ 节奏一起，全场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跟着节奏摇腿打节拍！ “昨天常垂头遇友好懒问候……” 台上的短裙女子，随着节奏开始一边唱歌，一边跳劲舞！ 这样的装扮，跳这样的舞蹈，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田晓青和李文娟等人，都是第一次看这样的热舞，不由得看呆了！ 全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跟着拍手喊好，有些放得开的人，甚至站起身来，跟着节奏扭动。 “难抑止、难抑止，连锁反应、反应、反应； 连尾指和心思，全都反应、反应不停！” 这魔性的一段唱响时，连王林也不由得跟着打起了节拍。 “为你体温急升，脉搏发出呼声； 就快发生火警，眼内是星星！” 整首歌，从头到尾，全程无尿点，节奏紧凑，越听越上头！ 这里面的音响设备很好，音乐听起来无比劲爆。 一曲唱完，一个好好的音乐歌厅，差点被整成了舞厅！ “姐夫，这人唱得真好听，还能一边唱一边跳舞呢！她是不是个歌星啊？”李文娟笑着问道。 “不知道！”王林道，“我认识的歌星，可能还没有你多呢！” 李文娟道：“我就是听不懂歌词，不过很好听。你听得懂吗？” 王林道：“懂，下次买本歌碟，你多听几遍，你就记住了。” “别等下次了，等下我们就去买吧！” “太晚了，店子只怕已经关门了。” “那就明天去买。” “好。” 台上跳舞的女子唱完，走下台来。 她就坐在王林他们旁边那个座位，只不过她平时坐着的时候，是背向王林的，王林之前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存在。 茶座里的人越来越多，六十个座位，早就坐满了。 后来的人，明知道没有座位，也愿意在过道里加座，或者到后厅去坐着，远远的看着这边，听听歌也就满足了。 “这边生意好好啊！”李文娟道，“20块钱一张的票呢！也有这么多人来玩。” 王林道：“因为现在娱乐活动比较少，而这种歌厅可以自己上台演唱，算是十分新鲜的玩法了。” “姐夫，我们也可以开这一家这样的歌厅啊！” “呵呵，不感兴趣。人家这是开在五星级酒店，借的是酒店的人气。来这里玩的，多半是住在酒店里的客人，而且是消费能力极高的一部分人，花20块钱，就跟普通人花两分钱一样随便的人。” 李文娟道：“说得也是，你让我花20块钱来这里消谴，我肯定舍不得。” 那个皮裙女子刚下台，台下有人起哄：“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皮裙女子挥了挥手，表示不愿意再跳。 之前那个东洋人佐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物色歌手，居然又掏出名片来，去找那个皮裙女子谈入伙的事情了。 那个皮裙女子接过名片，轻蔑的一笑，双手轻轻一弹，那张名片，居然嗖的一声，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半圆状，被她弹到圆台上去了 这就是很蔑视人的做法了！ 王林看到，却不由得笑出声来。 皮裙女子扭过头，看向王林，然后打了个响指，微微扬了扬下巴。 佐藤是个场面上的人，很要面子！他那腊肉皮似的脸，瞬间血气上涌，有如猪肝色，他捏紧双拳，沉声道：“小姐，你不接受可以，为什么要污辱我？” “因为我不喜欢东洋人！这个理由够可以吗？”皮裙女子开口脆，说一口极为标准的港式普通话。 “你、你！你这是人身攻击！”佐藤冷笑一声。 之前和佐藤坐在一起的两个西装男，腾的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小姐，请你向我们老板道歉！”这两个人，一个高高壮壮，一个矮矮胖胖，两人看起来是佐藤请的保镖或者说是员工，说的是粤式普通话。 皮裙女人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走狗！” 这两个字，彻底激怒了高矮双煞。 高个子伸出手来，指着皮裙女子：“小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道歉！立刻！” 皮裙女子和一个中年贵妇坐在一起，那个贵妇人四十岁左右年纪，看到她，就知道成语里所写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就是写她这样的人了。 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丝绸旗袍，看那质地，和王林在苏州买的差不多。 旗袍妇女站了起来，把皮裙女子往身后一拉，沉声说道：“先生，是你们先来挑衅我女儿的，你们还想怎么样？” “你女儿的行为，已经严重伤害到了我们老板的自尊心！请你女儿立即道歉！否则，我们对你俩不客气了！”高个子平时蛮横惯了，此刻说话也是目中无人。 “不可能！东洋人也有自尊心的吗？真是好笑！”旗袍妇女冷笑一声。 “哈哈哈！”王林再次忍俊不住，笑震云天！ 皮裙女子站在母亲身边，朝王林做了个俏皮的OK手势。 佐藤那个矮个子保镖，猛的转过身来，看着王林：“你笑什么？” “我笑我的，关你何事？我笑她俩说得对啊！”王林冷哼一声。 “你、你！你给我等着，我们先收拾了这两个女人，再来收拾你！”矮个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林淡淡的道：“收拾？你当这是哪里？你们居然动不动就敢收拾人？我看你们有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佐藤忍无可忍，大声道：“八嘎！” 高个子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伸出手来，抓向旗袍妇女的手臂，同时怒吼一声：“道歉！或者打得你脑袋开花！你左右选一样吧！” “你敢碰我？”旗袍妇女向后一退，躲开了高个子的一抓。 王林见他们真的敢动手，不由得俊眉一扬！ 他长身而起，站到了母女俩面前，冷笑道：“你们还真敢动手？别忘记这是在华夏大地上，打了人是要坐牢的！” “嘿嘿！”高个子发出阴冷的笑声，“你知道我们老板是什么人吗？打个把人，我们还真不用坐牢！” 王林道：“好大的口气！” 旗袍妇女道：“我还真不信这个邪！” 田晓青怕王林吃亏，起身走到了他身边。 王林夷然不惧，冷冷的问道：“东洋人给你们多少钱工资啊？” 高个子道：“关你什么事？” 王林道：“我问一问，怕你们的工资，不够你们的汤药费！” “噗嗤！”皮裙女子咯咯一笑。 高个子大怒，挥拳打向王林。 王林早有防备，抬起右脚，往面前的椅子一踹！ 那把椅子往后推动，正好撞在高个子膝盖上。 高个子只顾着来打王林，哪里想到王林居然反应这么快，能不动声色的攻击他的下盘！被椅子撞击之后，他站立不稳，整个身子从椅子上面翻了过来，嘭的一声，脸先着地，摔了个狗啃屎。 王林呵呵笑道：“这就五体投地了？” “哈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们，发出起哄声。 王林一脚踢在高个子脖子上，冷笑道：“装死啊？起不来了？就这点能耐？也来丢人现眼？” 这一高一矮两个人，看起来长得壮，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练家子，也不是职业保镖，不过是帮东洋人佐藤做事的而已。 高个子出师未捷身先败，那矮个子不信这个邪，看看阴沉着脸的老板，为了几两碎银，也不敢退后，当即咬咬牙，挥拳来打王林。 第298章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王林打倒高个子之后，就一直在留意矮个子的行动。 眼见矮个子拳头打过来，王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冷冷的看着对方。 矮个子也是个花架子，并没有多大的力气，而且他是打工的，是帮人打架，真没必要为了几百块钱拼命。 他也知道，能来这边消费的人，非富则贵，看王林一行人，个个身着名贵的衣服，气度不凡，又敢替人强出头，便知道对方肯定是有来历的人，而自己的老板只是个东洋商人，在国内却无根无底，何况外国人惹了事，拍拍屁股就回国了，而自己却还要在国内生活，何必为了一个外国人，得罪国内的权贵？ 这么一想，矮个子眼珠子一转，忽然哎唷一声，装作被王林打得很惨的样子，身子慢慢蹲了下去，然后用力挣脱王林的手腕。 就在王林和田晓青准备大打一架的时候，矮个子居然开溜了！只见他转过身，拔腿就朝门外跑，速度之快，达到了百公里加速只需要一秒！ 王林一愕之间，高个子也爬起来，跟着矮个子跑了。 “喂！喂！”佐藤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喊，“你们别跑！” 王林冷眼看着佐藤。 这时酒店保安过来了，对双方进行调解。 佐藤或许并不害怕惹事，但也有所忌惮，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他阴沉着脸，转身离开。 酒店保安经理连说没事了，大家继续。 大家纷纷入座，茶座内又恢复了原来的气氛。 那个皮裙女子朝王林竖起大拇指，嫣然笑道：“你好厉害！你叫什么名字？” 王林淡淡的道：“江湖人。” 皮裙女子可能特别喜欢王林身上这股江湖气，抿嘴一笑，眼睛里有小星星在闪烁。 她跟母亲说了两句话，旗袍妇女点头同意，喊过服务员来，低声吩咐了一句。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了一个大果盘、两支红酒过来，放在王林他们的桌面上，对王林说道：“先生，这是那个女士请的。” 王林朝旗袍妇女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然后又服务员道：“给她们送一个同样的果盘，一瓶红酒，但价格必须是这两支红酒的总价！” 服务员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好，转身离开，依照王林的吩咐，给对方送去了一个果盘和一支高档红酒。 在这里，20块钱的门票，只能得到保底消费，也就是一杯茶水，一盘小点心，如果还需要其它消费，价格是十分昂贵的。 皮裙女子收到东西后，看向王林的眼神就更加不一样了。 暂时没有人点歌，就由茶座自己聘请的歌手上台演唱，这些歌手在茶座驻唱一个晚上，可以拿到十几块钱的工资，如果唱得好，被客人点歌的话，每首歌可以得到5块钱的点歌费。一些厉害的歌手，每个月可以轻松赚到四、五千块钱。 社会就像一个金字塔，一个人处于最底端的时候，每天都在为三、五几块钱的收入而奔波劳碌，为一毛钱、一分钱的菜钱斤斤计较，你身边的人也全是这种收入，大家过着差不多的生活，既不知道也不羡慕金字塔上层的人过着怎样的奢靡生活，有着怎样骇人的收入和消费。 个别人通过努力，渐渐踏上高层的台阶时，发现身边高收入的人群越来越多，这才知道，在同一个世界，有人每天可以赚千百万的金钱，过着酒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生活，随手一根烟钱，都抵得上普通人一天的工资。 层次的不同，决定了圈子的不同，也决定了一个人眼界和格局的高低。 王林他们在音乐茶座坐到晚上十点钟，这才买单离开。 从茶座侧门出来，是酒店的自助餐厅，这里的自助餐厅十分有名气，价格也贵得离谱，298元一位，全场任食。 走过餐厅出来，是酒店的花园，这里有江南园林一般的假山曲桥、喷泉流水。 李文娟笑道：“姐夫，这里好漂亮啊！我们为什么不住到这个酒店来呢？” 王林道：“这里的消费也很漂亮！我们又不搞高端的商务接待，没有必要住到这里来。” 唐嫣笑道：“王总，你是个急公好义的人。” 王林道：“你是指刚才的事？我只不过是看不惯那个东洋人的嘴脸。” 唐嫣道：“很多人都看不惯，但未必都能像你一样出手助人。” “喂！先生！”身后传来一声喊。 皮裙女子和旗袍妇女也出来了，在后面追着王林喊呢。 王林他们走到了小车边，闻言回过头来。 “先生，刚才谢谢你了。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皮裙女子指了指王林腰间的BB机。 王林潇洒的坐上了车，摆了摆手：“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相逢何必要相识？再见！” 上次他在丽都夜总会，帮了一个叫苏娅的女人，结果那女人居然顺藤摸瓜，把电话打到他家里去了，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这种事情，他可不愿意再次发生。 回到酒店房间，王林和唐嫣握手告别，各自回房休息。 王林冲了凉，刚要上床，听到敲门声响。 来的人是李文娟。 她也刚冲完凉，走过来，四下一瞧，嘻嘻笑道：“姐夫，我来陪你。” “荒唐！什么时间了？还不睡？”王林瞪了她一眼。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们明天去那边吃自助餐好不好？” “东方宾馆啊？可贵了！” “去一次好不好？我还没吃过自助餐呢！” “再说吧，看你表现得乖不乖，乖的话，回家之前，带你去吃一餐。” “只吃一餐啊？” “每个人消费三百块钱，我们几个人就要两千多呢！你还不满意？” “你只带我一个人，我们偷偷的去吃。” “……”王林伸出手，轻轻拍了她一下，“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快过去睡了，我也要睡了。” 李文娟往他床上一躺：“我要跟你睡。” “不行！你那边不是有床位吗？” “哼，不解风情！”李文娟嘟嘴道，“我肯陪你，你多大的艳福啊！” “哈哈哈！”王林笑道，“别吓我！” “姐夫！你、你！我这么恐怖吗？”李文娟呲牙咧嘴。 “不算特别恐怖，也就比西游记里的妖精恐怖一点点。” “拜托！西游里的妖精，个个好看又有气质，不比天上的嫦娥差呢！姐夫，你看西游记的时候，未必只顾着看猴子和猪精了吧？那些妖精，才是全剧的精华所在！” “哪里听来的妖言？” “我姐说的啊！” “你姐还跟你说这个话？” “对啊，我姐说，一个女人，要是长得不美丽，是当不了妖精的，那叫丑八怪！漂亮的、有媚功的、能勾引男人的，才叫妖精！” “……”王林竟然无言反驳。 “姐夫，你今天是不是忘记一件事没做了？” “什么事？” “给我姐打电话啊！” 王林蹙了下眉头，他出来之前，和李文秀刚吵过架，两个人还没有合好呢，处于冷战时期。 以前，两人吵完架，一般不过夜就能合好，因为李文秀总能用她的柔情蜜意来融化王林。 但昨天晚上，李文秀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或许她是倦了，或许她是累了？或许她是懒得再哄王林了？或许她心里另有想法？ 王林摆了摆手，淡淡的道：“不想打！睡吧！” 李文娟拉着他的手，走到电话前：“打一个呗！我姐肯定在想我们了。” “要打你打，我不打。夜深了，你姐说不定已经睡了！”王林甩开她的手。 李文娟道：“那我打！” 她抓起话筒，打回家里。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 “王林！”李文秀惊喜的喊了一声。 “姐！是我！”李文娟嘻嘻一笑。 “疯丫头，你没惹事吧？”李文秀问。 “我能惹什么事啊？我都长大了，我懂事了啦！姐，你还没睡呢？是不是在等我们的电话啊？” “嗯，你们在那边一切顺利吧？怎么这么晚才打电话回来？” “姐，我们去歌厅耍了，可好玩了！下次你也来玩！” “歌厅太吵了，我不想去。”李文秀很想问问你姐夫呢？但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李文娟笑道：“姐，你就不想我姐夫吗？” “我想他干嘛？他那么大一个人，还不能照顾自己吗？外面花花世界，好玩得很呢！” “嘻嘻，姐夫，我姐说想你了，要你过来接电话！”李文娟又来拉王林的手。 王林瞪他一眼，接过话筒来：“喂！” 李文秀听到他的声音，笑道：“你和文娟在一起呢？” “是啊！你派她来，不就是想让她监督我的吗？这大半夜的，她也不睡觉，就在我房间里盯着我有没有跟其它女人幽会呢！” “我可没那个意思，是你误会我了。”李文秀咬了咬嘴唇。 “呵呵！你那点心思，瞒不过我。” “你这个人，真的是无聊！要带她出去玩，是你的主意，现在又怪我？我才不管你，哪怕你在外面养一百个女人呢！我有我儿子陪我就够了！” “行，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两人的电话，不欢而散。 王林重重的把话筒一扔，指着李文娟道：“你给我出去！我要睡了！” 李文娟道：“你凶什么凶？凶完我姐，又来凶我！你怎么了？我发现你对外人比对我们家人还好，你对别人都是说说笑笑的、亲亲密密的，对我和我姐，怎么这么凶？” “我没怎么着，我就是想睡觉了，行不行？” “你睡啊！我看着你睡着了，我再过去。” “我要反锁房门的！我怕小偷进来！” “那好吧，姐夫，晚安。”李文娟委屈的扁了扁嘴，说道，“姐夫，你别跟我姐吵架了，她怀着宝宝呢！生气对宝宝不好。你有什么火气，你冲我发，我能忍受。” “要你管？出去！”王林推着她出了门，看着她进了对面的房门，这才关上门，将门反锁了。 他转身回来，拿起话筒，打给沈雪。 沈雪果然也没有睡觉，听到外面电话响，就出来接听。 “王林！”沈雪笑道。 “呵呵，还没睡？”听到她银铃般的欢声笑语，王林心情一霁。 “我在等你电话啊！我知道你忙完了事情，是会打电话给我的。我和美芳在看录像呢。” “哦，我中午到的广州，刚从外面应酬回来。” “嗯，我们小百灵新学期的招生工作，今天正式展开了，学费没有涨。也有家长提出来，如果我们把所有的训练室全部装上空调，他们愿意多出一点空调费。” “这个暂时不讨论了，如果要装空调的话，也要等到五一以后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报名工作持续三天，这几天会比较忙。” “我想你。要不等报名工作结束，你过来找我吧？” “啊？我过去找你？” “你不想？” “我想啊！嗯，这样吧，我看看团里有没有任务，没有的话，我就过去找你。” “呵呵，好，那就这样说定了，你早些休息吧！” “我和美芳看完这个电影就睡。晚安。” “晚安。”王林挂断电话，上床睡觉。 沈雪放下电话，回到房间，坐回沙发上，和付美芳一起看录像。 付美芳道：“你家王林真的很好！出差在外面，这么晚还想着你。” “嗯！他很好的，不然我也不会把自己交付给他。”沈雪道，“有了他，我才觉得生命有了亮彩，人生有了意义！” “哟！这么肉麻啊！”付美芳无奈的一叹，“你看看我，我都两天没回家了，他也不找我的！” “美芳，你真的要离婚啊？再想想吧？你这么快就离婚，那你当初干嘛要结婚呢？” “因为一时冲动就结了婚！”付美芳双手抱着膝盖，轻轻摇头，“我很后悔！我要是知道，我结婚以后，过的是这样的生活，我才不会结婚呢！想想我当时真的是很傻，居然为这样的男人堕胎！我恨死我自己了！真的！沈雪，我好羡慕你，王林这么有钱，又有成就，还对你这么好，你是我们团里最幸福的女人了！” 沈雪嫣然一笑，想到王林，她的芳心就不由自主的悸动，她心想，好吧，等忙完这一阵，我就到千里之外的广州，去和他约会吧！ 第299章 东洋骗子【求订阅】 第二天，邓大宝和毛金山布置好了面试会场，这才来向王林请示汇报。 王林昨天晚上回来得太晚，邓大宝就没有来打扰他。 “王总，产品资料都复印好了。”邓大宝向王林说道。 “好。”王林问道，“面试是几点开始？” “上午九点开始。”邓大宝笑道。 “那差不多了啊。”王林看看时间。 邓大宝道：“是的，请王总亲自前往会场面试。”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这么多人，你们先进行第一轮面试吧，留下一百个人左右，我来进行第二轮面试。” 他把李文娟喊过来，说道：“文娟，你和大宝哥一起去当面试官。” 李文娟道：“姐夫，我当面试官啊？” 王林道：“对，让你当一回面试官。第一轮面试，可以快速些，每次可以面试十个人，看看简历，看看长相、身高，每人聊两句就差不多可以决定去留。” 邓大宝道：“好，我们有分寸。” 王林道：“行了，你们去吧。华南大区的办公室，我们已经租了下来，我先去那边布置一下。你们这边，如果上午能完工，那第二轮面试，就安排在下午进行。如果上午完成不了，就等明天再安排面试。” 邓大宝笑道：“我们争取上午完成。” 李文娟觉得当面试官挺新鲜、挺好玩的，笑嘻嘻的跟着邓大宝下楼去了。 田晓青三人来到王林房间，汇报了一声，便自去兑换国库券。 唐嫣来找王林，两人一起来到东方宾馆。 他们昨天已经租下了房间，今天过来进行布置。 房间是商务型的布局，正正四方，里面搬空了，什么也没有，30个平方米的空间，看起来也还够大。 王林和唐嫣到办公家具店，各自买了一套办公家具，几张带抽屉、可以上锁的办公桌，两个可以上锁的文件柜，两台保险柜，叫家具店送到酒店房间摆好，瞬间就有了办公室的模样。 两人又去买了验钞机、纸笔、文具等办公用品。 忙完一切，就到了中午时分。 王林问唐嫣道：“你怎么也没带个人在身边？” 唐嫣笑道：“公司刚成立呢，什么都刚开始，这不还没来得及请人呢。你也不请个秘书？” “我带了好几个人，他们都去面试了。” “我也要招人呢！你要招多少人？” “五十个人左右，办公室要几个人，业务点要四十个人。” “业务点？是干什么的？” “是爱晴柔的一种销售模式，我在各种区县各成立一个业务点，每个业务点派五个人。” “你这种模式，需要大量的业务员啊。” “是的，到后期，我们需要大量业务员，才能维持这种模式的发展。” “为什么不找经销商呢？” “呵呵，各有营销手段嘛！你是打算以经销商模式来运作？” “是啊，经销商模式省心些。我只负责生产，销售的事交给经销商。” 两人聊着天，从王林租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旁边一间房是敞开的，王林眼角的余光，看到里面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人，正是昨天晚上那个东洋人。 在这里租房开公司的人很多。 1985年以前，在东方宾馆开公司的大多是日商和港台商人，之后国家放宽了民营和私营经济的限制，国内迎来了民营经济的春天，这几年，粤省的乡镇企业、民营企业，有如雨后春笋一般发展起来，为了方便参加广交会，有实力的私营企业主，也来东方宾馆、花园宾馆、华夏大酒店租房设立公司。 王林从隔壁房间经过，听到里面的佐藤，正在和两个年轻漂亮的妹子说话：“你们每个人缴纳两万块钱的手续费，我就安排你们到东洋去，和我们公司签约，捧你们当艺人！” 唐嫣低声道：“是那个佐藤！” 王林忽然沉声说道：“不对！” 唐嫣道：“哪里不对了？” 王林道：“唐小姐，你在香江，和东洋人打交道多吗？” “有过很多接触。” “你看这个佐藤，像是东洋人吗？” “这个？看不太出来。” “东洋人其实有很大的辩识度，他们和南韩人也有所区别。另外一个，就是语言口音，我也和东洋人打过交道，觉得这个佐藤，并不像是正宗的东洋人。” “不是正宗的东洋人？杂交种？” “呵呵，不是，我是说，这个人可能是假洋鬼子，是在扮演一个东洋人！” “他为什么要演一个东洋人？” “你说呢？” “行骗？” “有可能！” 八十年代未、九十年代初期，正是出国热最为流行的时候，其中又以女人最为热衷，女人出国的门路更多更宽，到了国外，赚钱和生存的手段也更多，找工作、找洋老公，至不济还可以走陪酒甚至卖笑的道路。 为了出国，有人倾家荡产，卖房卖车，有人找亲戚借钱，借了就杳无音讯。 正规的出国途径是有限的，各国大使馆每天的签证也是有配额的，对出国人员的审查也很严格。 拿不到正规签证的人，就只能找野路子，于是各种中介公司应运而生，甚至有人售卖太平洋或者欧洲某个小国的签证，骗人说这些小国受美国托管，只要你们在这个国家生活半年以上，你们就可以顺利拿到前往美国的签证，只需要缴纳五千到两万不等的费用。 凡是这种包出国的，十有八九都是骗人的，骗你的钱，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把人骗出国，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男的卖去做边远地方当矿工，死了就喂野狗的那种，女人就更值钱了，漂亮的卖给富人享用，丑一点的拿去当鸡，直到压榨完最后的利用价值为止，就连尸体都可以卖给医学研究机构。 这种骗子大行其道，装扮得衣冠楚楚，看起来像是正规的跨国公司，有的甚至还会请洋人来当托。 毕竟他们要骗的都是比较有钱的人，也是比较有知识的一部分人，反倒是那些农村人，他们很难骗到，手里没钱的人对他们来说，也没有行骗的价值。 像佐藤这种人，在最昂贵的东方宾馆租了办公室，请了职员，印了名片，会拽几句日语，里里外外都包装得有模有样，很难让人看出破绽来。 但王林还是看出蹊跷来了！ 他和不少东洋人打过交道，左看右看，这个佐藤也不像东洋人。 唐嫣笑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可疑。真正的东洋唱片公司，不需要到歌舞厅来找艺人，他们可以举办正规的选拔赛，这不比盲目的找人更有效率？” 王林道：“东洋的唱片公司，根本就不可能到大陆来找艺人，他们本国多的是艺人！国内的艺人，有几个在东洋出名的？更别说从头包装一个草根艺人了！” 唐嫣道：“那个人，真是个骗子？” 王林冷笑道：“骗子无疑！正规公司，哪有收人两万块钱出国手续费的？” 唐嫣道：“那怎么办？” 王林道：“我既然遇上了，当然要管一管喽！” 两人来到一楼。 王林到前台打了个报警电话。 “喂，110吗？我举报一个骗子。在东方宾馆309房间，有人冒充东洋商人行骗。对，我敢肯定，因为这个人压根就不是东洋人，他也只会讲几句简单的日语。我叫王林，我可以实名举报，我就在酒店大堂等你们过来。” 酒店前台听到他说的话，惊讶的看向他。 王林放下电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妹妹，千万别声张！警察叔叔要来抓坏人了！” 前台小姐抿嘴一笑，轻轻吐了吐舌头。 王林对唐嫣道：“咱们好事做到底，送贼送进牢，就在此地稍等一下？” “我无所谓啊，”唐嫣笑道，“我陪你等等吧。” 十几分钟后，当地派出所的三个同志赶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青年干警，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一脸的正气，双目炯炯有神。 王林迎上前，说道：“我是王林，是我报的警。” “哦？”青年干警扫了王林一眼，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对不起，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因为外事无小事，我们必须先验证你的身份，才能上去抓人。” 王林点点头，说声明白，不慌不忙，打开自己的公文包，掏出一叠证明来，道：“我是申纺厂的副厂长，这是我的工作证，这是我的身份证。这是我的出差证明，这是厂里给我开具的身份证明。” 他成天在外面跑，各种证明和手续都是齐全的，他甚至把申城市为他颁发的十大杰出青年证明也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在有些地方，人家就认这些荣誉证明。 “申纺厂的副厂长？”这个头衔，足够让青年干警震惊了。 虽然是异地，但申纺厂这么大的工厂，青年干警当然是听说过的，也知道这么大的国营工厂，副厂长的级别可不低。 而王林看起来如此年轻，却如此有为？ 那说明什么？ 说明王林的背景足够强大！ 王林表现出来的风采风度，也足够让人相信，他是一个上位者。 青年干警再次打量王林一眼，伸出大手来，说道：“王副厂长，你好！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申纺厂的副厂长了！幸会！” “你好。请问同志贵姓？”王林和他握了握手，他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不管到哪里，只要投缘的人，不管别人是三教九流的，还是体制内的，他都愿意结识。 有句俗话说得好，朋友多了路好走。 “免贵，我叫鲁彪！” “鲁警官，我实名举报，并对我所举报的案件负责。” “行，有你这句话，我们就上去会会那个东洋骗子。” 王林道：“你们跟我来，我只需要用几句话，就能揭穿他的骗术。” “哦？那更好，走！”鲁彪沉着的一挥手，率人上楼来。 309房间，佐藤还在忽悠那两个美女：“我让你们交两万块钱，又不是给我自己赚的，这是公司的规定！你们连两万块钱都舍不得出，怎么出国？怎么当明星？” 这时，王林带着鲁彪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的？”佐藤居然没认出王林来。 王林冷笑道：“你不认得我了？你骗我妹妹说，可以带她出国当明星，让我们交了两万块钱！三个月了，你还没有送我妹妹出国呢！” “怎么可能？我上个星期才来这里！”佐藤仔细打量王林一眼，“哦，我认得你！昨天晚上，在音乐卡座，你打了我的人！” “呵呵，你今天不说东洋话了？也不说港普了？”王林冷笑道，“你不是说你是东洋人吗？我说几句日语，你听不听得懂？” 说着，王林便用日语说了一段话。 佐藤眼神一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说道：“我爸爸是东洋人，我妈妈是本地人，我是在大陆长大的，我不会说日语很正常！但我的身份是真实的！” 王林道：“我没说我怀疑你的身份是假的啊！你这是不打自招吗？既然你是真实的，请你把公司的营业执照、东洋唱片公司的授权书拿出来吧！” 佐藤道：“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看？” 鲁彪沉声道：“我可以看吗？” 佐藤一怔，抹了一把脸，笑道：“同志，你要检查当然是可以的。证件没放在我这边，我去拿一下。请稍等。” 说着，他起身拿起一个公文包就要走。 刚走到门口，门外两个警察一左一右闪现出来，把门给堵住了。 鲁彪道：“想逃？没门！今天你要么拿出正规的手续，要么乖乖的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这？”佐藤赔着笑脸道，“同志，我有证件！我都有！手续齐全，我真的是帮东洋一家唱片公司在大陆招艺人，我这就去外面拿给你们看！我马上回来！” 他说着，还要往外面冲，但马上就被警察推了回来。 鲁彪一把抓住佐藤的肩膀，指着他的皮包道：“打开来，让我看看！” 佐藤哭丧着脸道：“我真有相关的手续和证件，我去拿给你们看。” “打开来！”鲁彪沉声喝道。 佐藤知道躲不过，只得打开皮包。 鲁彪哐啷一声，将皮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办公桌上。 里面有一张身份证，鲁彪捡起来一看，乐了：“丁红军？是你？花都农村的？” “是，是我。”佐藤道，“这是我的证件。” “你不是叫佐藤吗？你还说你是东洋人？”那两个想出国当明星的女人，还没有离开，闻言大声质问，“你真是个骗子？” 佐藤兀自嘴硬：“丁红军是我的汉名，佐藤是我的洋文名。” 鲁彪呵呵一笑，拍拍佐藤的脸：“你小子，也敢取丁红军这样的名字？你配吗？玛的，我爷爷才是正儿八经的红军！带回去！” 门外的两个警察冲进来，抓向佐藤。 佐藤忽然身子一矮，麻溜的从两个警察中间冲了出去。 第300章 爱意 好家伙，佐藤这小子，胆子真够肥的，当着三个警察的面，他都敢跑？ 这要是被他跑掉了，那鲁彪等人还有何颜面？ 王林冷笑一声！ 他早就料到佐藤会逃跑，就在对方拔腿的同时，他猛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对方，死死卡住对方的脖子。 鲁彪等人也急步向前，按住了佐藤。 佐藤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磕碰到了嘴角和额头，痛得呜呜叫唤：“同志！我没罪！我是好人啊！我也是帮人做事！” 鲁彪不由分说，掏出一副锃亮的手铐来，将佐藤双手反剪，啪嗒一声，把他给铐住了。 王林见状，知道佐藤无可逃匿，这才松开他。 佐藤瘫坐在地上，也不敢跑了，苦苦哀求道：“同志，我坦白，坦白是不是能从宽？我真不是坏人，我一个星期前，才被他们请来做事的，我也只负责坐在这里招人，我每个月才拿三百块钱的工资，我才工作了一个星期，一分钱都没领到啊！我真的是太冤枉了。” 鲁彪沉声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就是公司的人啊。” “他们在哪里？”鲁彪感觉到，这是一个巨大的跨国诈骗集团！ “同志，我可以带你们去抓人，不过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不能抓我坐牢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啊！” 鲁彪一乐：“你才多大年纪？你老母亲有八十岁了？别卖惨了！没用！我们只负责抓人，定不定罪，那是法官的事！不过，坦白是可以从宽的，戴罪立功也是可以减刑的！这一点，只要你做得好了，我们可以帮你作证，让法官给你减刑！” 佐藤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同志，我愿意戴罪立功！我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鲁彪又问道：“你们骗了多少人了？从实招来！” 佐藤哭丧着脸道：“这人很难骗啊，这一个星期下来，也只有三个女人交了钱。” 鲁彪问道：“每个人收了二万块钱？” 佐藤道：“是的，每人两万。” 鲁彪冷笑道：“三个人就是六万？这金额，足够让你判刑的了！你能不能减刑，就看你立的功有多大了！” 佐藤吓得不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道：“我带你们去。现在就去！他们马上就要吃饭，人肯定都在，一抓一个准！同志，你得多带几个人去啊，他们人多呢！别让他们跑了，他们会报复我的！那我以后可就惨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走吧！”鲁彪伸出大手，和王林相握，笑道，“王林同志，谢谢你了！” 王林呵呵一笑，摆了摆手。 鲁彪率人押着佐藤走了。 那两个想出国的女人，拍拍胸口，暗叫一声侥幸，一起向王林道谢，然后离开了。 唐嫣和王林下楼来，笑道：“你爱管闲事。” 王林道：“如果大家都爱管闲事，骗子岂不是无所遁形了吗？” 唐嫣道：“嗯，我喜欢你这样的人。” 王林笑道：“多谢你的喜欢！我们在这边吃个饭算了？听说这边的自助餐很不错。” “我请你吧！”唐嫣道，“今天你陪着我跑东跑西，又帮我搬了许多东西。辛苦你了。” “谁请谁都可以的。”王林也不争这个。 自助餐贵有贵的道理，五星级大酒店，请的是粤菜名厨，有各种西式点心，各种名菜、海鲜任吃，又有酒水饮料、时鲜水果，像李文娟那种吃货级别的，绝对能吃够本，还能赚酒店的油水！ 王林就自叹不如了，只能尽量敞开肚皮来吃。 他生在这个时代，以前也是拿几十块钱工资过生活的人，真正的富裕也是这几个月的事情，想想之前跑国库券的时候，一个人坐着硬座绿皮火车，闻着别人的臭脚丫，啃着硬馒头，那段日子，也算得上蛮艰苦的。 后来李文秀给他做了盒饭，让他带到路上吃，他的伙食才稍微吃得好一些。 想到李文秀的盒饭，王林就想到了两人之间无休止的争吵。 李文秀舍不得这个家，这一点是肯定的，因为她没有安全感，离开了王林这个男人，她就什么也不是了，甚至无家可归，所以她不会离婚。 以前争吵时，她会哄着王林，用种手段来挽回他的心。 最近她连挽留也不愿意了！ 看来她也是累了！ 王林也累！ 但这个死结，他又不知道怎么解。 说心里话，他也有些喜欢李文秀，贪恋她的美、留连她温暖的怀抱，喜欢她把家里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完全不需要他操心。 “你在想什么？”唐嫣忽然问道。 王林笑道：“在想一个女人做的饭菜。” “你妻子？李文秀？” “是的。”王林点点头。 “她做的饭菜，比东方宾馆的自助餐还好吃？” “不同的味道，这是大厨的手艺，李文秀做的是家常菜，可能我平时吃习惯了吧，总觉得外面的菜，不如她做的合口味。” “她一定是个十分贤惠的女人，也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因为她可以让一个男人，吃着五星级的大餐，身边又有我这样的美女陪伴，你还能想念她。” “呵呵，失礼了。”王林笑道，“你很漂亮，我说真心话。” “谢谢你的夸奖，虽然我感觉到有些敷衍。” “……” 两人吃过饭，前往广州宾馆。 李文娟坐在大堂等着王林呢！ 这时，唐华走进酒店，看到李文娟一个人坐在大堂沙发上，便笑着走了过来，心想表白的机会来了！。 “李小姐，你好。”唐华笑道，“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呢？” 李文娟本不想搭理此人，但想到王林的叮嘱，待人接物要有礼貌，而唐华又是王林的朋友，不能不理人家，便慵懒的应了一声：“我在等人！” “等王总吧？” “是啊！你有什么事吗？” “李小姐，我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不知道当不当讲？” “那就别讲了！” “呃——虽然说出来，会有些唐突佳人，但我还是想说，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喜欢我？哦，我知道了，你喜欢人的方式，就是开车撞她？” “不，不是。我那天真的是一时失误，我平时不这样的。你别抓住我的过错不放啊，我这个人有很多优点的。你喜欢唱歌，我也喜欢唱歌，我还会谱曲呢！我学的是音乐专业。” “关我什么事？我唱歌，只是无聊时的消谴！” “李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到香江去玩。” “不去！” “要不我们去逛街吧？你喜欢什么，我可以给你买。” “我不需要！我什么也不缺！” 唐华笑道：“我就不相信，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 “哎，我在你眼里，值多少钱？”李文娟忽然问道。 “值多少钱？这个、这个怎么说呢？你当然是无价之宝了！” “不可能的。天底下哪有什么无价之宝？”李文娟可不傻，冷淡的说道，“说说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们如果能在一起的话，你愿意花多少钱娶我？” 唐华瞬间激动：“你是说彩礼吗？你要多少钱？” 李文娟道：“你有多少身家？” 唐华哈哈一笑，心想你肯跟我谈钱，那就有戏了，得意洋洋的道：“这个，我也没具体统计过，总有一千几百万吧！你想要多少钱？” 李文娟道：“一千五百万？” “啊？”唐华当场吓呆，失声道，“1500万？” 李文娟道：“舍不得了吧？” 唐华尴尬的笑了笑：“李小姐，你可真会开玩笑，谁家结婚，给1500万的啊？” 李文娟道：“所以说啊，我在你眼里，并不是无价之宝！你对我也并非真爱，你只不过是恰好喜欢我的模样罢了！换一个别的女人，长成我这样，你也会喜欢的！你以为花点钱，我就会跟你好？那你想错了，我不是那种女人！” 唐华没想到，李文娟看起来天真无邪，说起话来却这么真实吓人！ 他沉吟道：“李小姐，我真的喜欢你，如果你也有意的话，彩礼我可以出高一些，50万是可以的。一百万也行。” 李文娟道：“我不是在跟你讨论彩礼的事情，你别表错情了。我刚才说的是如果，也就是说，我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情，根本上是不会成立的！” 唐华道：“那你为什么要开价1500万？这个价格，我想没有人出得起！” 李文娟缓缓闭上双眼，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滚动，强忍住眼泪不掉下来：“谁说没有？有人出得起啊！他肯为了我散尽万贯家财！而他真的有1500万呢！天底下，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对我这么好了！” 唐华震惊道：“真的？谁这么豪横？能出1500万，讨好一个女人？” “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并没有真心在乎过一个女人！”李文娟睁开双眼，一个深呼吸，“所以，唐总，请你以后不要再轻易的对一个女人说喜欢、更不能说爱这个字！爱字，才是真正的无价！” 唐华喃喃的道：“爱是无价？” 李文娟道：“爱一个人，不会想到开车去撞她的，而是当别人的棍子打向她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她，哪怕明知道这一棍子打下来，很可能把自己打死，你也会义无返顾！你扪心自问，你能做得到吗？” 唐华抓了抓头皮：“我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人！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不能回答你。” 李文娟道：“如果你喜爱的人不见了，你愿意散尽所有的财产，只为了寻找到她吗？你不会的，因为对你来说，你有钱，你就能有女人，一个女人再好，也不值得你散尽家财！是不是？” 唐华尴尬的红了红脸，他是个理智的人，真遇到这种事，他的确做不出来。 他承认，李文娟说得对，对他而言，有钱就有女人，一个女人不见了，他还可以继续找下一个，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男人要求的，只有事业和金钱。有了事业和金钱，也就有了尊严和女人。 李文娟道：“唐总，我想，我的意思，表达得够清楚明白了吧？” 她的目光是清冷的，看着眼前帅气、多金的唐华，就像看着一个精致好看的瓷器，虽然好看，但她连碰一下的愿望都没有，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东西，经不起触碰。 唐华道：“李小姐，你是在告诉我，有男人愿意拿生命保护你？也有男人愿意出1500万来娶你？” “错了，不只1500万！”李文娟道，“我说1500万，是因为他当时手里只有1500万！如果他有1500亿，我想他也是愿意的！” “这怎么可能？”唐华忍不住一笑，“世上哪有这样的傻男人？” “呵呵！”李文娟轻蔑的说道，“所以说啊！你不懂爱。以后，我会出于礼貌，和你保持社交距离，但请你不要再用那种异样的目光看我了，我以前很厌恶，现在更觉得是个笑话！” 唐华哑口无言，不知所措，一时间，走不也是，留也不是。 他不甘心的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李文娟摇了摇头：“你没必要知道！我知道他是谁就够了！” 这时，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酒店大门口。 李文娟立马起身，甩着及腰的秀发，跑了过去。 唐华愕然发现，刚才还双眼清冷的李文娟，眼神里已经充满了爱意和柔情！ 这个样子的李文娟，才是他喜欢的模样！ 可惜，她从来不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唐华忽然发现，自己喜欢的，居然是李文娟爱慕别人时的模样！ 他移动目光，看向李文娟奔向的那个男人。 王林！ 那不是王总还能有谁？ 王林不是李文娟的姐夫吗？ 李文娟看王林的眼神，为什么会充满爱意？ 这可能吗？还是说自己理解错了？这是妹妹对姐夫的爱？ 李文娟扑向王林，但又及时刹住了脚，到底没有抱住他，只是挽住他的胳膊，笑盈盈的问道：“姐夫，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吃过饭了吗？” 王林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和唐小姐已经吃过了！你们呢？吃了呢？” “我们当然吃过了啊！都一点多钟了呢！”李文娟道。 “有事给耽误了。昨天晚上那个东洋人，你还记得吧？是个大骗子！我报警把他给抓起来了。” “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我一个从来没学过唱歌的人，他居然要捧我当歌星，这样的公司能靠谱吗？未必那么多的音乐专业的学生，都不能成为歌星了？” “文娟，你真的长大了，学会分辨善恶真假了！” “那当然了！” 唐嫣看到哥哥，喊了一声：“哥！” 唐华却有如泥塑木雕一般，对妹妹的呼唤，恍如未闻。 唐嫣对王林道：“王总，你们先上去，我去找我哥。” “好的，再见。”王林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唐华，笑道，“唐总这是怎么了？在发什么呆呢？” 李文娟撇嘴道：“管他呢！姐夫，我们回房间去！我老半天不见你了，怪想你的！” “哈哈，是吗？”王林心里一暖，“面试的事怎么样了？” “回房间再向你汇报！”李文娟嘻嘻一笑。 唐嫣走到唐华面前，伸出手推了他一把：“哥！” 唐华如梦初醒，啊了一声：“小嫣。” “哥，你在想什么呢？” “小嫣，我没戏了。”唐华苦笑一声，“你知道吗？世界上会有一个男人，肯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也愿意花尽自己所有的财产去讨好她，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你说的是谁啊？” “李文娟！” “那个男人是谁啊？” “我不知道，她没说！” 唐嫣秀眉轻蹙，看向王林和李文娟，那两人手挽手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 第301章 三个领导两杯水 上午的时候，邓大宝、毛金山、李文娟三个人，一起进行了一场盛大的面试。 等王林回到房间，邓大宝等人，就向王林进行工作汇报。 “王总，我们接到500多份简历，但来到面试现场的，只有463个人。”邓大宝说道。 “嗯，算不错了。有些人不只投一份简历的，也会找多家公司去面试，有可能人家有更好的选择，也有可能我们的面试时间安排，和其它公司撞车了。” “按照你的吩咐，我们完成了第一轮面试，留下了一百个人，通知他们下午两点半，仍然回到酒店的小会议室，进行第二轮面试。我还跟他们说了，下午主持面试的，将是申纺厂的王副厂长。” 王林笑道：“很好，辛苦你了。复印的资料都发下去了吗？” “王总，都发下去了，你说得不错，我发给他们的资料，他们都会认真的看一遍，在面试的时候，我问他们，我们的卫生巾品牌叫什么名字？他们都能回答上来。最起码，这些人对我们的爱晴柔品牌，已经有了印象。” “这就是宣传啊！” “王总，这是一百个面试者的简历资料，请你过目。”毛金山把一大叠简历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王林点点头，看看时间，说道，“还有点时间，大家休息一下，两点二十的时候，我们准时下楼。” 邓大宝和毛金山告辞离开。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发现面试人可好玩了，我可以自己出考题为难他们！不管坐在我面前的是大学生，还是中专生，他们都得尊重我，对我是毕恭毕敬的，都要认真的回答我提出来的问题呢！” 王林呵呵一笑，拿起简历看起来。 简历上贴有相片，有每个人的学历、籍贯、履历。 他先过一遍目，对每个求职者就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大部分都是高中生、初中生。 因为王林他们的工厂带有国营股份，招聘时，开出来的薪酬、福利、奖金，又十分吸引人，所以也有部分大中专学生投来了简历。 广州人才市场相比其它地方来说更为成熟，人才的流动也更大。 八十年代末期，辞职下海的大中专学生还有一批人的。 这批人大都数是从内地偏远省份辞职，到沿海地区来寻找更好的发展机会。 大部分下海的人，会选择自己创业，但在创业过程中，被撞得头破血流的也大有人在。 在这个遍地是黄金机会的大时代里，也并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大老板，眼光和机遇，时运和性格，甚至很多细节，都将决定一个人的成败。 这些创业失败的人，不想这么快回到原单位，去听同事们的冷言冷语，于是漂在广州，寻找更好的工作。 他们拥有不俗的学历，也有着渴望成功的野心！ 而这样的人，正是王林所需要的。 吃过生活的苦，受过失败的折磨，撞过社会的南墙，当他们得到一份好的工作时，才能真正的珍惜，并努力工作，以期获得晋升和成功的机会。 王林把大中专学生的资料，单独拿了出来，数了数，说道：“只有15个人！” “姐夫，他们可都是大中专学生，能有15个人来面试，已经很不错了。”李文娟笑道，“是不是全部留下来啊？” 王林问道：“你觉得呢？” 李文娟道：“我觉得你会全部留下来，不单单是这15个人，便是其它的人，你留下来也有用啊，你还要开服装店呢！不得需要人手？” 王林哈哈笑道：“你还挺懂我的。” 李文娟咯咯笑道：“姐夫，我真的懂你。要不，你让我当你的人事经理呗？我专门负责帮你管人！” 王林道：“你想管人？” “对啊，姐夫，管人可有意思了！” “你先把自己管好，然后才可以管人。” “那我要是管好了自己，今年一年不再惹事生非，你是不是就让我当你的人事经理？” “等你拿到自考文凭再说。” “……” 下午两点二十分，王林等人准时来到酒店的小会议室。 参与面试的人，已经全部到齐。 在通过第一轮面试，经过高达差不多80%的残酷淘汰率之后，留下来的这一百个应聘者，自然有了一种优越感，但同时也有了一种更加紧迫的感觉。 因为接下来还可能被刷掉！ 几百人同时来面试，只留下了五分之一左右的人，可见这家公司、这些职务，很受欢迎，竞争力如此之大！ 能来参加第一轮面试的人，自然是有想法留下来工作的。 而第二轮还能来的人，就更加具有强烈愿望了。 参与面试的人，全部在走廊里面，排成了两列长队。 王林到达以后，吩咐李文娟：“你就站在门口，维持秩序，每次只放一个人进来。” 李文娟道：“好的，王总。” 她也挺来事，知道在这种正事场合，称呼王林的职务。 王林笑了笑，和邓大宝、毛金山坐了下来。 “毛金山同志，这一百个人，你是不是都满意？”王要问道，将来毛金山才是大区的经理，这批录取的人，是要交给他来带的，所以王林先征询他的意见。 毛金山笑道：“王总，我和邓总上午已经面试过一轮，我对这批人总体都很满意。” 严格来说，所谓的大区经理，并不是正常理解的经理。 就相当于业务点的业务主任，并不是真正行政级别上的主任一样。 在这里，经理也好，主任也好，只是一个称呼，就像许多人名片上印的业务经理一样，其实不过是个普通的业务员而已。 因为销售工作与众不同，有一个漂亮点的头衔，更能唬住人。 王林点点头，说道：“开始吧！” 他又对门口的李文娟道：“你记一下时间，时间两点半以后赶来的人，就不必再安排面试了。连面试都迟到的人，我不知道他还能干成什么事！” 李文娟道：“好的，王总！” 她对排在第一位的短发女子说道：“你好，请进去吧，我们王总亲自面试。” 短发女子听到了王林他们之间的对话，更觉得这是一家十分正规的公司，不由得挺了挺胸，有些紧张的走进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窗明几净，开着空调，中间摆放着一张?圆形的红木会议桌，桌子旁边是一圈带锦垫的实木靠背座椅。 王林三人坐在?圆形的一端，正好占据了头部。 短发女子走进来，微微弯腰：“王总好，两位领导好。” 王林点点头：“请坐下说话。” “谢谢王总。”短发女子递过来份简历，“王总，我叫杨宝玲，我来自西安。” “西安？好，”王林接过简历看了一眼，问道，“你想应聘什么职务？” “财务。我是学会计的。” “有过相关从业经历吗？” “南下广州以前，我在西安国营肉联厂工作过半年时间，做的也是会计工作。” “为什么辞职？” “想出来闯一闯，西安的工资太低了，我在肉联厂，每个月只有76元的工资。” “如果来了三个领导，你只有两杯水，你要怎么做？” 邓大宝和毛金山二人，都是一怔，心想王总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啊？ 三个领导，两杯水怎么分？ 不管先端给谁，都要得罪其中一个领导。 杨宝玲笑道：“我再去接一杯水过来就是了。” 王林微微点头：“好，你被录取了。明天早上八点钟，到东方宾馆310房间，我们公司的办公室在那边。” “谢谢王总！”杨宝玲起身，高兴的点头弯腰。 邓大宝和毛金山相视一眼，都有些怔忡。 王总就问一个问题？ 这可是复试，也是最后一轮面试啊！ 是不是太不严谨了？ 李文娟打开门，喊下一位应聘者进场。 在外面等待的人，看到第一个人这么快就出来，还以为她没戏，但看到她满脸的笑容，又知道她肯定是被录取了。 好几个人上前来询问：“喂，同志，你面试得怎么样？” 杨宝玲掩饰不住得意之色，笑道：“我被录取了！明天就上班了！” “问你什么问题了？”这也是大家最关心的。 因为他们不只去过一家公司面试，知道面试官最爱问一些出奇不意的古怪问题。 “我不能泄题啊！”杨宝玲笑道，“而且每个人的问题和答案都是不同的。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其它人也就只能作罢。 第二位是个青年男子，他走进来，点头笑了笑，递上简历：“三位面试官好，我叫张复生。” 王林问道：“你应聘什么职位？” “我应聘业务主任。” “你知道我们是卖什么的吗？” “卫生巾。” “你知道卫生巾是什么吗？” “知道，女性的卫生用品，我爱人每个月都用呢！” “你爱人用的是卫生巾？还是卫生带？” “卫生巾。她以前都是用卫生带，后来我建议她改用卫生巾。” “为什么？” “因为卫生巾更清爽、干洁，更能呵护女性健康。” “一个大男人，去卖卫生巾，你会不会觉得丢人？” “不会啊！而且异性是相吸的，男人向女性推销卫生巾，更能获得对方的好感吧？我觉得国内的卫生巾普及率太低了，我们有义务推广卫生巾产品，我的愿望是，要让更多的女性用上爱晴柔的卫生巾！” “呵呵。你只有高中学历？” “我一直以为，学历只能证明过去，能力是在社会上历练而成的。” “来了三个领导，你只有两杯水，你要怎么做？” “再拿一个杯子，把两杯水倒匀三个杯子。” 邓大宝和毛金山又自一怔，心想还可以这么回答？也是个鬼才了！ 王林点点头：“你被录取了，明天早上八点，到东方宾馆310房间来，我们的办公室在那边。” “谢谢！”张复生浓眉舒展，开心的离开。 第三位面试者，是一个中年妇女。 她有些腼腆的走了进来，未语脸先红：“王总好。面试官好。” “请坐。”王林点头，“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叫刘秋菊。” “你是本地人？” “是的。我是本地人。我今年40岁了。” “为什么这么大年纪才出来找工作？” “我离婚了，我以前是家庭主妇。” “那你以前一直没有工作过？” “我以前也有工作的，嫁人以后因为要带三个孩子，我就辞职在家。” “为什么离婚？” “我前夫当上了副厂长，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呃？”王林摸摸鼻子，有些不太自然的扭了扭身子，问道，“你了解卫生巾吗？” “当然了。我是女人嘛。” “你想应聘什么职务？” “业务员。” “业务员会很辛苦。” “我不怕苦，我以前带三个孩子，还要做家务，天没亮就得起床，半夜才能睡觉呢！我从来不觉得苦。” “孩子归谁？你能忙得过来吗？” “我带一个孩子，他现在上初中了，我能忙得过来。” “嗯，我们公司还有一家服装店，如果让你去站柜台卖衣服，你愿意吗？” “也行，只要有份工作就行。” 王林微微一笑，说道：“好，你被录取了。明天早上八点，你到东方宾馆310室去报到。” “太感谢了！我一定努力工作的。” “好！” 邓大宝心想，王总怎么不问问她三个领导两杯水的问题了？ 毛金山不解的问道：“王总，服装厂的招工，也在今天？” 王林道：“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就留给服装店。” 毛金山说一声明白。 王林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不适合到卫生巾厂华南销售大区工作的应聘者，就分流到服装店去。 接下来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大学生。 “王总好，邓总好，毛总好。”来人居然准确无误的喊出了三个面试官的姓氏。 三人都笑了笑：“你好。” 来人递上自己的简历：“王总，我叫谷建明，我毕业于华南理工大学轻工学院。” “你毕业大半年了，没有找过工作？”王林看着他的简历，问道，“这段时间，你在忙什么？” 谷建明道：“我一直在忙着办理出国的事情，参加了托福考试。” “为什么没出国呢？还是说以后要出国？” “我谈了个女朋友，我愿意为了她，放弃出国。所以我才出来找工作。” “你想应聘什么职务？” “爱晴柔卫生巾华南大区副总。” “你对薪酬有什么要求吗？” “我相信贵公司一定会按照个人能力给予相应的报酬和福利。” 王林再次问出那个经典的问题：“来了三个领导，你只有两杯水，你要怎么做？” 邓大宝和毛金山都看向谷建明，心想大学生会怎么回答王总的这个问题呢？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又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王总很喜欢提这个问题呢？ 第302章 华南大区 王林抛出问题后，双手很自然的放在会议桌上，目光平视前方的谷建明。 谷建明想了想，说道：“王总，这个事情要看具体的环境，如果周围可以拿到其它水，那再拿一杯过来就行了。如果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面，限定条件下，只有两杯水的情况下，那我会选择舍弃给领导递水这个环节。” 王林目光一闪：“为什么要舍弃？” 谷建明答道：“孔子在《论语·季氏》第十六篇中指出：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当我们不能面面兼顾的时候，必须学会取舍。二桃能杀三士，两杯水也能得罪三个领导，还显得自己特别无能。在这种情况下，舍弃递水这个环节，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邓大宝和毛金山讶异的相视一眼，心想不愧是读书人，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考虑的问题，也比之前那几个人更全面。 王林点点头：“谷建明同志，你被录取了，明天早上七点半，请你到东方宾馆310房间，那里是我们的华南大区办公室。” “谢谢王总！谢谢邓总，谢谢毛总。”谷建明笑道，“我们明天见！” 他主动伸出手来，和王林三人握了握，这才离开。 邓大宝问道：“王总，三个领导两杯水，这个问题，标准答案是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回答各不相同，你却都录取了？” 王林笑道：“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我只是设想一种冲突情景，看他们的反应。每个人面对同一件事情，处理方式都是不相同的。我们不能说，谁处理得更好，但是，只要他能积极的想办法去处理了，那都是可以的。” 邓大宝问道：“如果我把两杯水，先给职务最高的两个领导喝了，再向第三个领导说明情况，这样可以吗？” 王林道：“当然可以。但是结果如何，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假设问题，不同的领导会做出不同的反应。下一个。” 一百个人，每个人面试时间两到三分钟，直到六点半才面试完毕。 这些人，王林全部录取了！ 那些没有被分配到卫生巾业务点的女工，也愿意被调剂到服装店去上班。 如此一来，服装店的职工也解决了。 邓大宝发现一个问题，几个高管，也就是副总、主管之类的人，王林要求他们于明天早上七点半钟到达东方宾馆的办公室，其它人要求的时间是八点钟。 “王总，要求他们七点半到办公室，是不是要先和他们谈话？”邓大宝问道。 王林笑了笑：“是啊！行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吃过晚饭，王林回到房间。 田晓青过来汇报今天的战绩，笑道：“我们今天去收购国库券的时候，和银行的人谈了谈价格，谈到了78元！” “哈哈！是吗？”王林笑道，“说明你们越来越厉害了，都敢和银行谈价格了。” 田晓青道：“银行也是可以讲价的，他们也希望尽快回拢资金呢！” 王林道：“那今天收了多少？” “四十多万。”田晓青道。 王林沉吟道：“还有一百多万要收呢！这个星期就这么着了！” 田晓青道：“王林，你收这么多1988年的国库券，不是存死太多的资金了吗？” 王林道：“在五一之前，可以卖掉的。” 田晓青道：“如果价格不怎么涨的话，那收益还不如收购以前的国库券。” “不可能不涨，有交易就会有利润产生。”王林道，“你们收购到周六，应该差不多兑换完了。礼拜天你们把国库券带回申城，下周一再来一趟。” “还来广州兑换？” “就在广州换吧！你都把价格谈下来了，去其它地方的话，价格估计也差不了一、两块钱。” “那行吧，反正我们听你的指挥。” 晚上，王林就待在房间里，哪儿也没有去。 十点钟的时候，他拿起电话，打给沈雪。 “你在干什么啊？”沈雪笑着问道。 “我在帮你设计舞裙啊，年前我肩背受伤，后来又一直忙，答应帮你设计的舞裙，一直没有完成。” “辛苦你了，白天要工作，晚上还要帮我设计舞裙。”沈雪心下感动，温柔的笑道，“我后天去广州找你？” “来吧，我到机场接你。” “你要是太忙的话，我自己打的士过去就行了。” “再忙我也有时间去接你。” 沈雪幸福的一笑：“好吧。我想你。” 两人互道了晚安，挂断电话。 付美芳在房间里面听到，笑道：“你真要去广州找他啊？” 沈雪回到房间，嗯了一声：“我后天就去。美芳，你就住在我这边好了。” 付美芳拉着她的手说道：“沈雪，你带我去散散心呗？” “啊？”沈雪扑哧笑道，“你也想去吗？” “我知道你和王林是去约会的，我不打扰你们便是了，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付美芳道，“我从小到大都在申城，都待闷了。” “那你能请到假吗？你不是要排练吗？”沈雪想了想，说道，“你跟我去也行，王林平时肯定也忙，不能一天到晚都陪着我，我们白天可以出去逛逛街。广州那边还是很好玩的，比申城繁华多了。” “请假肯定不成问题。你是坐火车还是坐飞机？” “坐飞机。你得办好相关证明才能买机票。” “那我明天就去团里请假，把相关证明文件开好。你打算去几天？” “我也不知道，到了那边再说呗！” “那我请几天假啊？” “先请五天吧，到时需要续假的话，打电话回来请假就行了。” “那么久？你打算到那边陪着他，和他一起回来吗？” “暂时不知道。不知道王林在广州还要待好久呢？” “行，我先请五天假，和你出去散散心。以前和秦建波谈恋爱的时候，他说过好几次，说要带我出去玩，结果都没有去成，总觉得以后有的是时间，急什么呢？谁知道，我和他都要离婚了，那些旅游的计划都没有实现。” “你在我这边住了三天了，秦建波没来找过你？” “我跟他提出离婚了。” “他怎么说？” “呵！你猜他怎么说？” “他肯定挽留你啊。” “没有，他跟我说，刚结婚就离婚，对他影响不好，怕单位里的领导有意见。要我先冷静一段时间。我说那就分居吧！他说随便！或许，他也巴不得我离开吧？他好和那个李兰在一起。” “他怎么这样啊？” “我早就说过了，我和他结婚，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错误。或许在他眼里，李兰肯为了他而去死，爱他爱得更深切！那我就成全他们，让他们在一起好了！” “……” 第二天早上七点四十五分，王林领着邓大宝等人，来到东方宾馆。 邓大宝和毛金山，都是第一次来，被东方宾馆的豪华、漂亮给震惊到了。 “老牌五星级酒店就是不同，真的跟公园似的！”邓大宝赞不绝口。 王林道：“这算什么？真正漂亮的酒店是花园酒店，那可是贝律铭先生设计的。” “贝律铭是谁啊？”邓大宝问。 “一个伟大的建筑设计师。”王林道。 来到310房间，谷建明等副总、主管、财务等人员已经到了。 谷建明道：“王总，我们来的时候，公司办公室的门是打开的。我们就进来了。” 王林笑道：“是我安排人打开的。” 他走进来，扫了一眼房间，问道：“房间是谁打扫过了？” 谷建明道：“是我们几个人一起打扫整理的。” 王林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是故意这么安排的，故意把办公室弄乱，还在地上撒了些垃圾，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些人怎么做，是一进门就坐着不动呢，还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办公室进行打扫和整理。 王林仔细看了看，他放在窗帘后面和角落里的垃圾，也被收拾干净了，说明这几个人还是用了心的。 大家站成两排，听王林讲话。 王林微微一笑：“大家看到了，以后，这里就是你们上班的地方。喜不喜欢？” “喜欢！”谷建明等人齐声回应。 当然喜欢了，这么贵的酒店，这么好的办公地点，放眼全城，又有多少家企业能做到？能在这边租房间办公的，大多数是有实力的日商、港台商人呢！ 这更加说明，他们所选择的爱晴柔卫生巾厂，是一家有实力、有抱负、有前景的公司！ 王林道：“我提供最好的办公环境给你们，你们就应该创造出最好的业绩！你们的基本工资，想必已经知道了，我着重说一下销售提成的事。在爱晴柔，不管哪一个大区，我给的销售提成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百分之一！每卖出一百万元的卫生巾，可以提成一万块钱。别激动，这不是给某一个人的。” 谷建明等人都笑了笑。 王林道：“那么，每个人的业绩和福利怎么算呢？全部从这百分之一的奖池里来，整个大区的每个月的销量加在一起，然后由整个团队一起瓜分这个奖金，当然了，分红的比例是不同的。下面的业务员，以业务点为单位，按业务点销售额占整个大区销售额的比例进行分红。经理和主管，分红的比例，也略有不同。这一点，相信你们也能理解。” 谷建明等人都是精神一震！ 整个大区的销售，拿出百分之一来作为分红？ 这绝对是一笔大数目！ 王林道：“你们都是聪明人，也是知识分子，你们的数学，肯定比我好，我相信你们比我更会计算这个分红的数量！如果你们大区，一年能卖出一亿元的卫生巾，那就有一百万分红奖池等着你们去分！” 这话有如打鸡血似的，给众人注入一针强心剂。 王林道：“做为一个销售团队，我请你们一定要记住，如果你们只靠基本工作过生活，那就是这个团队的耻辱！” 谷建明等人都挺了挺胸。 王林道：“如果三年内，你们还买不起小汽车，不能让你们的家人过上幸福、富裕的生活，那也是你们的耻辱！因为华南地区，是整个国家最富裕的地区！你们都不能先富起来，怎么带动其它大区？怎么给其它大区树立榜样？” “王总，请你放心，我们一定努力！”谷建明大声回答。 王林道：“我对你们这个团队，寄予了厚望！因为你们这群人，是我从五百人里面，精挑细选选出来的精英！你们也要有这个自信，可以做好华南大区的销售工作。” “是，王总！”大家一起回答。 王林道：“华南大区的业务还是一片空白，一张白纸，更好作画！这个道理，你们想必也明白吧？” “明白！” “很好！所有人，从今天开始上班，从今天开始计酬！”王林沉声说道，“等其它业务员到来以后，由邓总进行分组，安排各个业务点的人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八个业务点，每个业务点五个人，各设一个业务主任。这些业务点的办公地点，邓总已经找到了，但还没有租下来，分组以后，就由各个业务主任带人前去租下办公室，然后开展业务。” 邓大宝道：“好的，王总。” 王林道：“一切从零开始！先立足于广州，再辐射到周边城市！我希望，华南大区能成为国内业绩最好的大区！也能用最短的时间，成长为最大的销售网点！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邓大宝和众人一起回答。 时间来到了早上八点。 其它业务员相继前来报到。 王林跟大家聊了两句，便把办公室交给邓大宝和毛金山，说道：“尽快打开广州市场，然后马上向深圳等大城市扩张！我要你们用最快的速度，占领整个华南市场！我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你们一定要抓紧了！在春季广交会召开以前，我要看到我们的爱晴柔卫生巾在华南大地上遍地开花！” 邓大宝道：“请王总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王林转身出来，看到对面309房间来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前天晚上认识的警官鲁彪。 鲁彪瞥眼间，看到了王林，哈哈笑道：“王副厂长，你好。” 王林点头道：“鲁彪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哎呀，王副厂长，多亏了你的举报，我们铁拳出击，破获了一个特大跨国诈骗团伙！他们不仅骗钱，还拐骗妇女和奴工！” “这么吓人？”王林笑道，“恭喜鲁彪同志，荣立大功啊！” 鲁彪呵呵笑道：“多谢王副厂长啊！你在这里？” “哦，我们公司成立了华南销售大区，就在310房间。” “原来如此。”鲁彪热情洋溢的发出邀道，“我请王副厂长吃个饭吧！王副厂长能赏脸吧？” “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嘛！这样好了，中午就在下面的自助餐厅，我请客！我还有几个朋友，大家一起聚个餐。” “这？怎么能让王副厂长破费呢？”鲁彪道，“应该我来尽地主之谊。” 王林笑道：“大家都是朋友，就不要在乎这些俗套。我请客，公司可以报销嘛！下面餐厅可不便宜，我们何必自掏腰包呢？” 鲁彪这才哈哈一笑：“行吧，那就晚上见？”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晚上六点，不见不散！” 第303章 上下九租楼 王林来到四楼，找到唐嫣。 唐嫣在办公室里，拿起话筒，拔了一个号码又放下。 “你在干嘛？”王林问道。 “我在试电话。”唐嫣道，“你人都招好了？我刚来上来时，去过你办公室一趟，看到里面有很多员工，我就没进去打扰你。” “嗯，齐全了！”王林道，“我要出去找店铺，开秀之林服装卖场。” “你真是年雷厉风行的人！”唐嫣无奈的一笑，“我要等这个星期天，才能到人才市场去招人了。” “唐小姐，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招人的事，你得先去注册公司，拿到法人资格，你才有证，才能进人才市场。”王林道，“你和我不同，我在申城已经有了工厂，而且我是和国企合作的，有一层国企的光环在身上，到哪里都能吃得开。” “你说得对，我现在最需要的是请个帮手，我一个人感觉茫然无绪。”唐嫣道，“你也知道，我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香江那边工作。国内的办事流程，和香江太不相同了。” “那你就先请一个内地的秘书。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他帮你处理。” “嗯，我从大华公司借调两个人用用吧！”唐嫣道，“大华公司在广州的分公司有不少人。” “我在广州的生意，也是刚起来步，帮不上你太多忙。那你先忙吧，我出去找找门面。晚上一起吃饭吧，六点钟，就到下面的自助餐厅。” “好的，晚上见。”唐嫣和他握了握手，笑道，“我哥郁闷了。” “你哥郁闷了？怎么回事？” “我哥向李小姐表白，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王林哈哈笑道：“唐总未免也太过心急了。在内地，喜欢一个人，不会这么快就表白的。感情是慢慢培养起来的，而不是一言定生死！” 唐嫣道：“我听我哥说，李小姐有一个很爱她的男人。那个男人，可以用生命去替李小姐挡棍子，也可以用全部身价去讨好她。我哥说，他完败给那个男人了。” 王林怔了怔，心想那个男人不就是我吗？ 他不笑了，皱皱眉头问道：“是吗？她真这么说啊？” “嗯，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唐嫣笑道，“肯定是年少多金，风流多情啊！” 王林摆摆手，淡淡的道：“她的事，我不怎么管。” 他下了楼，回到广州宾馆，来喊李文娟。 李文娟刚起床呢！ 她打开房门，身上还穿着睡裙，光着脚丫，两条白花花的铅笔腿，晃得王林眼花。她站在房间地毯上，伸了伸懒腰，睡裙向上拉起来，把碎花短裤都给露了出来。 王林移开目光，笑道：“李主管，跟我出去找门面开卖场吧？” “姐夫！”李文娟扑过来，依偎在他怀里，撒了撒娇。 “多大的人了？真不避讳姐夫啊？”王林拍拍她的后背，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起来，笑道，“快换衣服。” “嗯，你等下我，别走啊！我很快的！” 说话间，她双手拉住睡裙，往上一拉，一秒钟就脱了下来。 她这个动作，来得毫无征兆！ 王林的眼睛，完全来不及移开！ 李文娟才不管这许多，挺着傲人的胸，转身到旁边衣柜里取出挂着的衣服来，三围形成迷人的S形曲线，平坦的小腹上，肚脐眼像一泓清泉般干净。 她和她姐一样，都有着玲珑浮凸的身形，她更圆润些，也更加吸睛。 王林瞬间起了反应，轻咳一声，走到窗前，点了一支烟，打开一点窗帘，看外面的街景。 床边传来李文娟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响声。 “姐夫！” “嗯？” “过来帮我拉下拉链！卡住我头发啦！” “啊？” 王林只得走过来，在烟灰缸里掐灭只吸了一半的烟头。 李文娟里面穿的是一条花裙子。 在广州这边，这种天气的确可以穿这种薄裙子，套一件薄外套都够了。 她的裙子拉链是在背后的，往上拉的时候，不小心夹到了一绺秀发。 王林先将她其它的头发拉起来。 她的头发丝滑柔顺，比电视里打广告的那些洗发水广告明星还要油亮直长。 “文娟，你的头发真好。”王林笑道。 “嗯，说明我身体好！能生儿子！是不是？”李文娟嘻嘻一笑。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头发好的女子，身体肯定是健康的。女人最美的地方就是头发了！”王林先将拉链往下拉，将卡在里面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拿出来的时候，他一手握住头发的中间，一手拉发根，这样就算把头发拉断一些，也不会扯痛李文娟的头皮。 “姐夫，你好细心，比我姐都细心！以前我姐帮我拉头发，经常把我头都扯痛了！”李文娟笑道。 王林将她拉上拉链。 李文娟忽然将身子往后一躺。 王林哎呀一声，连忙伸手将她抱住，说道：“你站不稳啊？” “我故意的，我试试你的反应，是不是第一时间抱住我。” “哪里学来的？我这次是抱住你了，万一我没注意，没抱住你呢？那你肯定要摔一跤。” “我相信你，所以才这样啊！”李文娟任由他抱着，身子软软的，像小孩子走不动路求抱抱的样子。 王林用力将她抱起来，不让她坐到地上去，哭笑不得的道：“快点啦！日上三竿了呢！你还要洗脸，还要吃早餐！” “没事啊，我们中午不回来呗！在外面逛一天！” “拜托，我们不是去逛街，是去找卖场的。” “慢慢找呗！反正有的是时间，一个星期不够，我们找一个月！” “你不想回家了？还一个月！” “姐夫，你昨天打电话给我姐了吗？” “没打。” “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呵呵，矛盾？我和她之间，现在连闹矛盾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姐其实很想你的，只是她嘴里不说而已。” “……” 广州有很多著名的商圈。 王林他们上次来逛过一次的上下九，可以说是红得最久的一条商业街。 上下九，俗称西关，是一条具有浓郁西关风情的百年商业老街，这里独特的骑楼文化、老西关美食每天都吸引了无数游客。 有人说，上下九之于广州，就像王府井之于北金，春熙路之于成都一样，哪怕几十年以后，也是游客必打卡景点之一。 王林带着李文娟来到上下九，这里是他开秀之林旗舰卖场的首选之地。 这一年的上下九，还没有被开发成步行街，但照样是人流如织。 “姐夫，这里我们来过的吧？”李文娟记忆力还不错。 “是啊，我们去年来过一趟。”王林道。 “还在这里抓了两个偷我金链子的小偷！是不是？” “嗯。我们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 “姐夫，你看，这里有个旺铺转让呢！” “这个太小了，我们找个大的。” 广州的商圈，也是在不停变化的，新城区的建设和兴起，必然会挤掉老城区的旧商圈，但有些商圈，比如说上下九，可以红火几十年。 因此，王林并不担心这条街将来会变成冷清的老街。 找门面的时候，他就尽量找大的，如果能买下来当然最好。 再繁荣的街道，也总会有店铺的转让和出租，这是商业流通的必然。 王林很快就相中了一个大门面，有四个大门面，门面上贴着的一张纸，用毛笔写着：“原始门面出租。”后面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原始门面好啊，说明是老板自己在出租。 王林记住电话，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传来一阵粤语。 王林听懂了，笑道：“你好，我是想租你们上下九这边的门面，请问你现在有空过来谈一下吗？” 对方并没有改用普通话，而是继续用粤语说道：“三层整体出租，不单租。单租的话，早就租出去了。” “行，三层整体出租最好了，我要的就是这样的门面。” “门面面积很大的！里面很深，有十五米深呢！” “我大概看了一下，门面是四米宽一个，四个就是十六米，十五米深，也只有240个平方米，三层也才720平方米，不算大！但也够用了。” 他俩一个说粤语，一个说普通话，彼此都能听得懂对方的话。 “好啊，那我过来一趟。你在门口等着吧！”对方见王林如此在行，倒是一愣，觉得这人靠谱，便答应过来，说完哐啷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王林和李文娟回到门面处等候。 不一会儿，一个光头大哥走了过来，此人三十多岁年纪，穿着灰色的夹克，嘴里含着一根香烟，手上提着一串钥匙，瞥了王林他俩一眼：“是你们要租楼？” “是啊！大哥，这楼是你的？” “不是我的！是我们单位的，我负责出租而已。”光头打开门，说道，“你们看看吧！” “大哥，你们这楼卖不卖？” “那不能卖，这是公家的财产！” 王林点点头，心想那就先租下来，等以后国有企业改革了，总有机会收了这楼！ 广州这边的铺面就很贵了，加上地段又好，在繁华的商业街里面。 光头开价就是50块钱一个平方米每月！ 王林笑道：“大哥，是不是太贵了些？人家东方宾馆的房间，才150块钱一个平方呢！” “我们这个地段，不比东方宾馆差！你别只看到广交会啊！广交会一年才开两次，我们这里天天都有生意可做！” “那你这50块钱也太贵了些吧？”李文娟笑道，“如果一楼的话还好，你二楼和二楼也算这个价钱，那就太不地道了。” 光头没有讲价，而是问道：“你们打算租多久喽？” “要租的话，当然是越长越好，租十年、十五年最好了。” “嗬？你们可真敢签！”光头笑道，“虽然说这边生意好，但也要看你们会不会做。你们是卖什么的？” “服装。” “哎呀，这里以前也是卖服装的，没做起来！做了半年就跑了！你看这墙壁上面，还有他们残留的挂衣服的钩子呢！” “我看出来了。不过，同样是卖服装，别人做不起来，不代表我们做不起来。”王林道，“我们是工厂直销！” “工厂直销？那行吧，你们要是租得久，我给你们每个平方米降十块钱一个月！每个月40块钱一个平方米，这是最便宜的价，长租才能有的！不过，我丑话说得前头，你们要是做一下就跑，那赔偿金可挺高的。” 王林笑道：“35块钱一个平方米，怎么样？” “不行，不行！”光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不是我的房子啊，这是单位的房子，价格是领导定的，我做不了主。领导给我的权力，就是长租40块钱一个平方米！要不要随便你们了！反正这是单位的房，我也不着急，随便它租不租得出去。” 王林飞快的心算了一下，说道：“720个平方米，要28800一个月！差不多要一千块钱一天的房租！有点贵啊！” “贵有贵的理啊！你租了这么大的门面是不是？你去看看那些小门面，租金比我们贵多了！那些私人的门面更贵！我们这里算是便宜的了。就对面那个卖小吃的，才两个多平方米，从别人门面里隔出来的，那么一点大，就要500块钱一个月！”光头指着斜对面的一个炸串店说道。 王林见谈不下价钱来，便知道这是实价了，说道：“那行吧，合同最长能签多少年？” 光头道：“十年吧！十年够久了！” “行，那就签十年。”王林笑道，“我需要在合同里面加上一句话，如果你们这楼要卖，我有优先购买权。” 光头哈哈笑道：“我们这是国家单位的楼，不可能卖的！你见过哪个单位卖国家资产的？” 王林笑了笑：“现在当然不会了，但保不齐以后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我租得好好的，你们把楼给卖了，人家要赶我走，那我不是亏大了？如果你们不卖楼，那这句话也就不会生效，我这么做，只是打一个预防针。退一万步说，你们真要卖楼，到时卖给我还不是一样的吗？” 光头想了想，说道：“行，就这么说定了！我看出来了，你的确是个很厉害的生意人！说不定，你真能把这个楼给做活了！我们只图省心啊，不想隔几个月，就来出租一次楼！你租得久，你提一点要求，也是可以的！楼租半年一付，还得押一个月租金啊！都是这规矩！” 王林心想，半年一付，还要押金，一次就要交给对方20万了，这可不划算，便道：“大哥，我们做生意的也不容易，哪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来？你看我们又要装修，又要铺货，到处都要用钱呢！你看押一付一怎么样？你放心，每个月的房租日，我们主动把钱交上来，绝对不用你们来催租。行不行？” 第304章 隔着电话线也吵架！ “押一付一？那肯定不行。”光头摆了摆手，“这样吧，押一付三，这是最低限度了。” “好，那就押一付三！”王林不再多策。 他这次来广州，本就是要把服装卖场开起来，因此带了钱过来的。 今天出来找店铺，也是早就谋划好了的，他提了个皮包，里面装了几十万现金。 他当即和光头来到店铺所在的单位，把合同给签了。 这是省包装总公司的房产，以前是当门面用的，但后来随着商业街的发展，使得包装总公司将自营的门面拿出来出租，盈利能力反而比自营更高。 王林心想，省包装总公司多半是能开下去的，包装这一行，几十年后也吃香呢！ 看来自己想要买下这楼，只怕很悬。 他不管是在哪里租楼，都会在合同里加上对自己有利的一句话，那就是他享有优先购买权。 房屋的出租方一般都是国营单位，他们无所谓，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单位的楼不可能出售，既然王林想加，那就加一条也行。 王林这么做，其实也是在广撒鱼网，到时能买下当然最好，买不到也没有遗憾。 而且十年以后，很多城市的商圈，都会发生大的改变，现在的好地段，到十年以后未必还是黄金地段，到时想拿地，他也有的是机会。 王林现在还处于原始资本的积累阶段。 他手里这点钱，对普通人来说很多，但对有钱人来说，他这点钱也很一般了。 现在的王林，就远远觉得钱不够用。 要做的事太多了！ 这次向南方扩张，又要花上一大笔钱。 卫生巾厂和服装厂的产能要进行扩大，租房、买楼、装修，请人，开支大得很！ 还好王林买生产线都是搞分期付款这一套，不然这一阵时间里，他随便一花又是好几百万，下个月只怕连买进国库券的钱都没有了。 如果钱真的不够用，王林打算先把家里的国库券兑现，不管售价多少，先套现出来再说，反正有得赚就行，再行收购便是。 签完合同出来，时间来到了十一点多钟。 王林和李文娟不回酒店了，在外面吃了中饭，继续找门面。 这个年代，广州最火爆的商业街，就是人民南路、高第街、状元坊、北金路、一德路、沿江路、长堤大马路等地方。 王林不能为十年以后去谋划，他现在只能顺应现有的潮流，先把眼前的钱赚下来。 所以，他找门面，也只找这些人流密集的商业街，哪怕门面费贵一些，他也在所不惜。 遇到实在没有好门面转让的街道，他就只能暂时记下来，等待以后再来寻租。 一天逛下来，王林签了四个门面，也算是丰收了。 广州是时尚之都，秀之林的衣服，能不能在这边受到大众欢迎，还是未知之数。 南橘北枳的事，多有发生。 王林决定先拿这四个门面试水，如果生意好得话，随时可以再找卖场。 下午五点半，王林和李文娟径直来到东方宾馆。 邓大宝他们还没有下班呢，第一天上班，要忙的事情也很多。 看到王林走进来，邓大宝等人都起身相迎。 王林摆了摆手，笑问道：“怎么样？” 邓大宝笑道：“在这里办公舒服得很！” 谷建明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确实巴适得很。” 邓大宝道：“王总，服装卖场找到了吗？” “找到了。” “那五十个分配到服装卖场的人，我已经登记了他们的入职信息，也是从今天开始算工钱？” “算吧！我在这边找的门面，以前都是卖高档服装的，不用大搞装修，十天左右就可以进场，这十天时间，正好对售货员们进行一个统一的培训。” 邓大宝道：“这边的服装卖场不需要办公场地吗？” 王林道：“不用另外租地方，上下九路的卖场足够大，在那边的三楼，开两间办公室来就行了。管理人员，也从这五十个人里面提拔。财务独立核算，每天的营业额，隔天全部存进公司账户。我会派人定期对财务和进销存进行核查。” 邓大宝建议道：“王总，可不可以，把两套班子合在一起来管理呢？” 王林道：“两套班子，一套人马？不妥当，更容易出问题。” 邓大宝问道：“那服装卖场的销售员，由谁来负责培训？” 王林扭头，看向一边的李文娟：“这个培训工作，就交给李总管来负责。” “啊？我来负责培训啊？”李文娟有些发懵。 王林呵呵笑道：“你不是想多一些时间锻炼自己吗？现在不是正好吗？嗯，就从明天开始，由你负责对服装卖场的50个员工进行培训。” 李文娟道：“姐夫，我们干脆也搬到这边来住吧？你看，公司也在这边，我们住到这边来，岂不是更方便？这边的房租虽然贵一些，但对你来说，还不是毛毛雨啊？”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也好，那就搬过来吧！反正田姐他们再过一天也要回申城了。我俩先搬过来，等下就去把房间开好，然后去把那边的房间给退了吧。” 李文娟高兴的笑道：“那我对服装卖场员工的培训工作，在这边租场地进行？” “随便你，你决定吧！”王林道，“总而言之，我就把这一块的工作交给你了。” 李文娟道：“我还以为，我是跟着你出来玩的，谁知道你还给我安排了这么重大的工作！哼，那我要是不来呢？你找谁来帮你培训？” 王林笑道：“你不会不来的！我知道你会来！” “好啊，姐夫，你连我都算计！” “你不是挺喜欢被我算计的吗？” “呃——好吧！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好。” 王林看看手表，说道：“好了，我们下去吃饭吧。今天开工第一天，我请大家吃自助餐。” 众人高兴的跳了起来。 来到餐厅，王林看到唐嫣已经到了，便和她说了一声：“唐小姐，我们今天开始，搬到这边来住了。” 唐嫣笑道：“我也正有此意，等下一起去开个房间吧！” “好！”王林点点头。 不一时，鲁彪来了，和王林握手，看到王林请了这么多的人，心想王副厂长还真是个大方的人，300块钱一位的自助餐，这一餐就要吃掉王林几千块钱呢！ 王林笑道：“这是自助餐，大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买了单以后，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免费的了，不管你吃多少，只要不浪费，都是免费的！” 大家都说一声好，然后进去拿东西吃。 李文娟早就馋了，自然要大吃特吃，给自己装了两大盘子，又拿了饮料，和王林坐下来吃。 王林笑问道：“文娟，今天累不累？走了一天的路了。” “不累，跟着姐夫你逛街，我一点也不觉得累！要是跟我姐逛街，我逛两个小时就累了。”李文娟一边吃一边笑道。 王林呵呵一笑。 大家都坐了过来，一天聊天吃饭，倒也开心得很。 吃过饭，王林和唐嫣先去前台，把这边的房间开好，然后来到广州宾馆，把行李取下来，将房给退了。 田晓青他们再有一天就要回申城，就不退房子，在这边住下去，等下周来的时候，再去住东方宾馆。 王林和李文娟的房间是挨着的，唐嫣和唐华的房间隔得有点远，在走廊的另一头。 晚上，李文娟来到王林房里，问道：“姐夫，你今天打电话回去了吗？” 王林正帮沈雪设计舞裙呢，摇了摇头：“没打。” 李文娟道：“你出来这么多天了，只打了一个电话回家？” “我没打过啊，那个电话是你打的。”王林说道。 “那我再打一个给我姐。”李文娟笑着拿起话筒，拔通家里的电话。 电话一响，李文秀马上就接听了。 “姐！是我啊！” “文娟，你姐夫呢？这几天都在干嘛呢？怎么不打电话回来？” “姐，我姐夫挺累的，每天天没亮就起床，然后就是工作一整天呢！我们刚闲下来！” “哦，这么忙？” “可不是嘛！我们昨天面试了一天的员工，今天又找了一天的店铺，明天姐夫还要找装修工程队，我还要对员工进行为期十天的培训。” “你姐夫呢？” “他在旁边啊，在设计服装。” “你让他接个电话。” 李文娟便喊王林：“姐夫，我姐说想你了，要和你通电话！” 王林道：“没见我正忙着呢？” 李文娟便拿起座机，将线和话筒拉长了，递到他耳边来。 王林无奈，只得喊了一声：“文秀，有事？” “我没事就不能和你说说话了？” “有什么好说的？我忙着呢！” “你出去这几天，你不想我也就罢了，你也不想你儿子吗？你就不怕我们母子俩在家里出点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不是有小蝶在家照顾你吗？真有事，你找我也没用，我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你还不如去找军哥和琳姐帮忙解决来得快。” “你怎么这样？” “我一向如此！” “王林，我看你是变了！你真的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的！” “呵呵，李文秀，你这是想隔着电话线，跟我吵架是不是？我没空奉陪！” “你出去的前一天晚上，你就阴阳怪气！一直跟我吵，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啊！我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你这么优秀、这么完美，你怎么可能得罪我呢？是我无福消受你的恩爱才是！” “王林，你、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很让我寒心？” “……” “王林，我明白了，我缠着你，你就不知道珍惜是不是？我说不会离开你，你就对我无所谓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要是离开了你，那我就再也不会回来！” “随便！” “好啊，王林，你别后悔！” “呵呵，我王林做事，从来没后悔过！再见！” 两人的通话，不欢而散。 李文娟一直在旁边听着呢，听到了姐姐和姐夫吵架，放下电话，对王林道：“姐夫，我姐怎么了？你这么说她？” “没什么！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会明白的。你过去睡吧！” “姐夫，你人其实极好的，你对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都这么好，为什么对你的妻子，对你儿子的母亲，反而格外严厉呢？” “……” 王林无力的摆了摆手。 李文娟幽幽一叹，知道劝说也无用，跟王林说了一声晚安，便过去休息了。 王林反锁了门，坐回办公桌旁边，用手抓了抓眉心，收拾起零落的心情，继续设计舞裙。 良久，他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画稿，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拿起电话，打给沈雪，两人又商量了下明天的行程。 “这边热，你多带薄衣服和裙子！” “那我穿上你在香江给我买的那条粉色纱裙吧？” “好啊。” “王林，美芳要跟我一起过来散散心。” “她和你一起来？”王林皱了皱眉，“我们是约会啊！你带那么大一个电灯泡在身边？” “没事啦！她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玩我们的就行了啦！”沈雪低声笑道，“再说了，你也要工作不是？你不陪我的时候，我也有个伴。” “好吧！那你们来呗！”王林心想也的确如此，自己还真的不能成天陪着她。 “嗯嗯，我想你。” 沈雪是真的想王林了！ 她对王林的爱，正处于热恋期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就是她现在这种状态。 等她放下电话，付美芳嫉妒的道：“肉麻死我了！你俩隔一天不通电话都不行的吗？” “不行！”沈雪笑道，“我都想他了！再不通电话的话，我会发疯的！” “天哪，你这么爱他啊？”付美芳笑道，“沈雪，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怎么办？” “什么叫对不起我的事？”沈雪反问。 “比如说，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你以为他是秦建波啊？王林才不是这样的人！” “我说如果嘛！”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好了，不早了，我们早点睡了，明天早些去机场！” “我看你人在申城，魂儿早就飞到广州去了！你这是千里送亲热！” “嗯！我要做一个美美的梦，梦里有我的王林！” “……” 第305章 花园酒店的约会 王林身边的人，都有事情要忙。 就连李文娟，也被他安排去当了培训讲师。 他故意这么安排，就是为了腾出自由之身来，和即将到来的沈雪在一起。 李文娟贪玩是真的，但她事业心也是有的，为了当好这个培训师，她昨天晚上也待在房间里备了两个小时的课。 王林告诉她说，你平时在秀之林旗舰店，是怎么管理的，别人是怎么推销服装的，你就怎么教。 李文娟的语言组织能力很强，表达能力也还可以，最擅长的就是和人打交道，她在酒店里租了一间会议室，把人组织起来，就开始上课了。 王林吃过早餐，便去找装修队对四间秀之林卖场进行装修。 广州不愧是时装之都，各大品牌齐聚，这边的装修队，效率和能力也强，王林一说要装修成什么模样，对方马上就表示明白了，并保证在十天之内给你装出个样子来。 在这边，装修队不是论工时计算，而是论项目，接你的这个项目，做完一共多少钱，然后尽快赶工完成。 上下九路那个店铺，本就是服装店，而且精装修不到半年时间，王林觉得很多装修都是可以沿用的，尤其是地板和墙面，秀之林服装店的整体装修，对这两项的要求反倒并不高，直接就可以拿来用，节省了许多重新装修的时间。 除了这个店铺，其它三家店铺，都只有一层楼，但卖场更大，不是六个门面，便是八个门面。 王林找店铺，是舍得下本钱的，他只找最繁华的路段，最当眼的店铺。 做生意，一是产品，二是路段，路段比产品更重要，很多地方的小吃，难吃得要命，价格又贵得离谱，但照样有人排队买，因为人家地段好，每天流动人口密集，不缺前来试吃的人。 在最贵的地段，租最好的门面，做最豪华的装修，卖最平民化的服装！ 这就是王林经营秀之林服饰的思路。 他的这种模式，在申城已经大获成功，申城南京路旗舰店每个月的营业额都在120万左右，纯利四十万左右，申城所有店铺加在一起，每个月的盈利能力达到了两百万！春节这个月，更是为他创造了三百万利润的佳绩！ 王林有信心，秀之林服装，也能打开广州的销路。 安排好修装事宜，王林打的前往机场，迎接梦中的情人。 王林来到机场出口等待沈雪的到来。 “嗨？”一声清脆的喊声传来，同时，一阵香风袭人。 王林扭头一看，身边站着一个美少女，吊带皮裙，白腿如玉，五官精致得像是一个芭比娃娃。 见他发怔，美少女笑道：“你不认得我了？在东方宾馆的音乐茶座，我们见过面的，你还帮我打过东洋人！” “哦——是你，”王林笑道，“那个东洋人，是个假的，他是个骗子，已经被抓起来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美少女得意的一笑，“我才不会上他的当！” “你也在这边等人？”王林问道。 “嗯，我等一个朋友，你呢？” “也是等朋友。” “女朋友？” “可以这么说。” “女朋友就是女朋友，为什么叫可以这么说？” “呵呵！你呢？等男朋友？” “不是，是我的表哥，他从申城过来办事，我来接一下他的机。” “申城？那我们等的是同一趟航班。” “你女朋友也是申城的？” “我也是申城的，我口音这么明显，你听不出来吗？” “你没什么口音啊！你说你是北金人，我也相信。你在这边工作吗？” “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不会还叫江湖人吧？嘻嘻！”美少女大方的伸出手来，“认识一下吧，我叫林笑笑，双木林，开口大笑的笑，合在一起，就是林家女子爱笑的意思。” “笑笑？这个名字挺适合你的。” “喂，我的手，可一直伸在你面前呢！”林笑笑张开五指，又并拢，歪头看着他笑。 王林失笑，握了握她纤柔无骨的小手：“王林。” “你这名字挺占便宜的。” “占便宜？怎么说？” “两个字加在一起才十个笔画，考试的时候，别人还在写自己的名字呢，你早就开始答题了。可不是占了便宜吗？” “哈哈，有道理！你还是个学生？” “我看起来很小吗？我大学毕业了，我是在新加坡读的大学。” “你是新加坡人？” “我是新加坡第三代华侨了，我爷爷那辈去的新加坡。” “这次回国是探亲？还是旅游？” “我爸回国投资，我和妈咪跟着回来玩玩的。” 聊天的时候，王林的双眼，一直看着出口。 终于，一袭粉色纱裙的沈雪，出现在他视野里面。 她披着一件白色的短外套，配着粉裙子，戴着一顶大檐帽，时尚、靓丽，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这个美丽的女人，却是目不斜视，眼里只有王林。 沈雪一眼就看到了他，朝他挥了挥手，大喊一声：“王林！” 王林也挥舞双手。 “我就知道，你女朋友肯定美若天仙，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盼着她来了。”林笑笑道，“果真如此，她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 王林笑道：“多谢夸奖。” 沈雪走出机场，嫣然一笑，灿若百花盛开：“王林！” 王林张开双臂。 沈雪羞涩的一笑，投入他的怀抱。 两人轻轻拥抱，便即松开来。 付美芳在旁边笑道：“你俩当我是透明的是吧？” 王林哈哈一笑，和付美芳握了握手：“你好，美芳。” 林笑笑也接到了她的表哥，那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大帅哥。 等林笑笑转过身时，发现王林和他的朋友，已经离开了。 王林和沈雪、付美芳上了出租车，吩咐司机道：“去花园酒店。” 沈雪问道：“你不是住在东方宾馆吗？” 王林道：“花园酒店更漂亮，也更安静，东方宾馆主要是做生意的多，那边开了很多公司，人太杂了。我们住在那边，主要是为了工作方便。你是来享受生活的，当然要住花园酒店了。” 沈雪笑道：“花园酒店？嗯，听名字就很好！肯定是一家漂亮的大酒店。” 抵达酒店后，沈雪和付美芳，都被花园酒店漂亮的大堂给吸引了。 大堂的金色壁画，是广州花园酒店的标志，近150平方米的大型镶金大理石壁画《红楼梦》，极具鲜明的传统文化主题和浓郁的民族特色，衬托得大堂富丽堂皇，和皇宫一样漂亮，一直以来深得海内外住客的喜爱。 王林给她俩每人开了一个单间。 付美芳笑道：“王林，你请客啊？” 王林笑道：“那当然了。” 付美芳抿嘴笑笑：“谢谢你了。其实开一个房间，我和沈雪睡一起也可以的。只怕你俩不同意！” 沈雪轻轻打了她一下：“你这嘴，就没一句正经话！” 王林送她俩来到房间，对沈雪说道：“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下去吃中饭？” “不用休息，在飞机上一直在睡呢！早就休息够了。”沈雪说道。 王林道：“我说的休息，是指亲亲！” “啊！”沈雪扑进他怀里，和他深深的一吻。 王林温热的大手，刚刚伸进她的裙子里，敲门声响起来。 沈雪扑哧笑道：“肯定是美芳。我们下午再玩。先下去吃饭吧。” “嗯，好。”王林无奈的一笑，“我就知道，她来了，肯定会碍我们的事。” 沈雪道：“我们有的是时间。” 她说着，打开了房门。 付美芳笑道：“这个酒店真的好漂亮啊！沈雪，你看窗外，是一个后花园，跟公园似的漂亮，有假山、有池子，还有瀑布呢！我们下去走走吧？” 王林道：“先下去吃饭。花园酒店的餐厅也是很有特色的，有粤菜馆，有中餐厅，有西餐厅，还有日料餐厅、酒吧和咖啡馆。” “日料？”付美芳笑道，“我还没吃过日料呢，要不要去尝尝？” 沈雪道：“日本菜有什么好吃的？只怕吃不习惯是真的。” 付美芳道：“去尝尝吧？好不容易来一趟！” 沈雪笑道：“行，去尝尝。” 三人下楼来到餐厅。 花园酒店的特色餐厅，是出了名的又多又好，每个厅的装修也各有特色。 三人直接来到故乡日本料理餐厅。 沈雪笑道：“我们也不会说日语啊！怎么和这店里的人沟通？连个菜单都看不明白呢，会不会闹出笑话来？点了一堆菜，结果上来的全是芥末？” “哈哈！”王林笑道，“这只是一家卖日料的店，服务员都是国内的人。因为广州日商比较多，开这样的日料店是为了赚日商的钱。就跟国外的华人餐厅一样，赚的大多还是华人华侨的钱。本地人进来，也就是尝尝鲜而已。” 这是全城最正宗的日料店之一，提供选料新鲜、地道美味的各式日本料理，配合特色的独立榻榻米厅房，充满浓厚的东瀛风情。 服务员穿着日式民族服装，一进来就说日语。 王林摆了摆手：“阿拉是申城人。” 服务员抿嘴一笑，拿出菜单，改用普通话服务。 沈雪和付美芳咯咯一笑：“还真的是国人在服务。” 服务员笑道：“我们也是酒店的员工，只不过分配在这边工作。” 沈雪问道：“你们要求懂日语，那工资肯定挺高的吧？” 服务员道：“我们也只会简单的日语对话，真正很懂日语的人，可以去当翻译了，广交会那边多的是日商，他们来参加广交会，都要请翻译的，工资比当服务员高多了。” 付美芳道：“难怪我一个朋友说要送女儿学日语，说将来好找翻译的工作呢！” 王林接过菜单，点了几个日式招牌料理。 不一时，料理端了上来。 料理一词，在日语中，其实就是菜肴的意思，表示的就是饭菜。 日式小屋、塌塌米、穿和服的服务员、以及色彩鲜艳、餐具考究的日本菜，构成了饮食世界独特的风景，和华人世界的料理一样，也传遍了全世界。 少油、精致，着重视觉、味觉与器皿的搭配，就是日料的特色所在。 其实申城的日商也多，日料店也有，但申城的日料店，很少有做得出彩的。 王林给每人点了一个套餐，包括了饭团、刺身、主食、天麸罗、寿司、大烤等美食。 沈雪吃了一口寿司，微微蹙眉，笑道：“我吃不习惯这东西，感觉腥腥的。” 她连寿司都吃不习惯，更别说刺身了，最后只吃了一点饭团。 付美芳却吃得津津有味，她和李文娟一样是个吃货，只要有好吃的，就来者不拒，又天生丽质，吃不胖！ 沈雪把自己的那份，也推到付美芳面前：“你不介意的话，帮我吃掉吧！” 付美芳咯咯笑道：“你真不吃啊？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沈雪道：“吃不习惯，吃完感觉嘴里都腥了。” 王林道：“那等下去吃粤菜？” 沈雪道：“晚上再吃吧，我吃了两个饭团，饱得差不多了。” 王林知道她食量少，也就不强求。 等付美芳吃完，王林带着她俩来到观瀑廊咖啡厅。 三人选了个靠窗的座位。 落地玻璃窗外，就是酒店的后花园，有小桥流水，有假山瀑布。 咖啡厅里放着轻柔的萨克斯音乐。 王林点了咖啡，又点了些小吃，和她俩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 付美芳看着外面的美景，感叹的道：“有钱人的生活，真的是好精致、好奢侈。” 沈雪道：“这样的生活，偶尔过一过就够了，如果真的天天过这样的生活，那也没趣了。” 付美芳道：“我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多惬意，多舒服啊！可惜，我没这么好的命。沈雪，你以后完全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你有王林宠着你。” 沈雪嫣然一笑，伸出手来，握住了王林的手。 王林和她相视一笑，眨了眨眼睛。 沈雪会意，喝过咖啡，便对付美芳道：“我有些累，要上去休息一下。美芳，你在下面再坐会儿吧？” “好，我不用休息，我就在这里玩会儿。”付美芳点点头，笑着推了沈雪一下，“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不用管我！我知道你们小别胜新婚呢！” 沈雪羞涩的笑了笑。 王林握着沈雪的手，起身离座，一起上楼来。 一进房间，两人就热烈的拥抱在一起。 “我先去刷个牙，吃了一口寿司，感觉嘴都变腥了。” “好吧！” 沈雪来到洗漱间，拿出自带的牙刷牙膏来刷牙。 王林从身后环抱住她。 沈雪俏皮的朝后拱了拱腰身。 王林撩起她的粉色纱裙。 沈雪嘤咛一声，飞快的漱完了口，转过身来：“王林，我好想你！我要你！我要你尽情的爱我！” 王林的手，放在她颈间，用力揽住她的头，吻了下去。 他抱起沈雪，往洗手台上一放。 很快，镜子里面，映出两人缠绵悱恻的身影…… 第306章 400万的老洋房 王林和沈雪，两人做了大量的运动，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能量，再次下楼来到咖啡厅时，已经快下午五点钟了。 “付美芳呢？”沈雪笑着问道，妙眸轻转，四下寻找。 “在外面后花园里散步呢！”王林指了指外面的花园。 付美芳站瀑布下面的水池边，正和一个看起来很绅士的男人在说话。 沈雪笑道：“那个男人也住进了这酒店！” “哪个男人？”王琳不解的问。 “同一趟航班过来的，在飞机上的时候，他一直在找付美芳搭讪呢！” “哦？他就没找你搭讪？除非他眼睛瞎了！” 沈雪笑道：“不管是谁，想找我搭讪，也没门啊！我不理他！我的眼里只有你！我不可能给其它男人搭讪我的机会。我对爱情是很专一的！我知道这些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们找陌生女人说话，可不仅仅是为了奉承你几句你很漂亮！男人对女人的每一句夸奖背后，都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林哈哈一笑，心想自己何其幸运？可以得到她这样的女人！ 付美芳看到了他俩，朝这边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王林和沈雪走了过来。 付美芳解释道：“真是巧了，这位是商立文先生，他也住咱们酒店。沈雪，你还记得他吧？” 沈雪淡淡的点点头。 商立文看了一眼王林，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商立文，幸会。”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 这时林笑笑走了过来，喊道：“表哥——王林！这么巧！” 王林笑道：“这可真是巧了！看来这世界小得很哪！” 沈雪问道：“王林，这位小姑娘是？” 王林道：“你别被她娇俏的外表欺骗了，她看起来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其实已经大学毕业，年纪说不定比你还大，人家这是童颜。” 林笑笑伸出手来，和沈雪握了握：“你好，我是王林的朋友，我叫林笑笑。” 几个人彼此认识，很快就聊到一起了。 商立文父母都在新加坡，他是在国内长大的，但最近也打算出国。 “我家在申城还有三套洋房，等卖了我就出国了。”商立文道，“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 王林闻言问道：“三套洋房？在哪条街上？” 商立文道：“在武定路。” 王林问道：“要卖多少钱？” 商立文笑道：“王林同志，你想买吗？如果是你要的话，我可以优惠给你，三套洋房是连在一起的联排别墅，一起四百万。” “四百万？”付美芳吓了一跳，但马上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掩住了嘴，看向王林，听他怎么说。 王林淡淡的道：“我还要十天左右才能回申城，到时我去看看你的房子。” 他说得如此的轻描淡写，就好像花四百万买房子，就跟普通人花四块钱买肉一样随便。 商立文完全不担心王林的经济实力，看一个男人，看他身边的女人就知道了，他在飞机上看到沈雪和付美芳，就惊为天人，有心结识她俩，但沈雪高傲得像个仙女，连起码的社交礼仪都不愿意施舍，付美芳倒是肯聊上几句天。 从沈雪身上的穿着打扮，商立文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般女人，也不是一般男人消受得起的。 现在看到沈雪对王林小鸟依人，百依百顺的样子，商立文就更加确定，王林绝对是一个有钱人。 商立文说道：“好啊，我在这边也要住一个星期左右，到时你回申城后，再到我家来看看就好了。那三套房子，也是我爷爷从别人手上买过来的，当时花了好几百根金条呢！只是现在房子不值钱，国内的经济环境又是如此，我急着出国，这才低价卖的。房子虽然旧了些，但房里的装修、保养、维护，我们都有在做，不管是花园里的金鱼，还是池边的每一颗花草，我们都养得很好。” 王林笑道：“看到你这样的外表，我相信你家的房子肯定不错。” 商立文呵呵一笑。 晚上，大家一起到花园酒店的中餐厅用餐。 沈雪果然适合吃中餐，因为有自己喜欢吃的菜，晚上很少吃米饭的她，也破例吃了小半碗。 回到房间后，沈雪问王林道：“你还真想买老洋房啊？我还以为你忘记这事了呢！” “老洋房不仅可以用来住人，也可以用来投资。现在400万的价格，放到二十年后，或许可以涨到十亿呢？” “能涨这么多？怎么可能呢？” “现在的房子不值钱，一是因为居民收入低，没有几个人买得起这么贵的洋房，不管是400万，还是一百万，能买得起的有多少人？二是因为国家统筹统建，包分配房子，城里人谁家没有房子住？没房子住的人，就更没有钱买房了。等以后改房以后，商品房成为主流，这些老洋房会很值钱的。而且我喜欢老房子，因为上有天、下有地，周围有院子有绿植，有空气。” “嗯，你喜欢就买吧。”沈雪笑道，“我相信你的投资眼光。” 王林坐在沙发椅子上，让她横坐在自己腿上。 沈雪窝在他怀里，把头埋在他胸前。 “你是我眼光最好的一笔投资。” “啊？我是个人耶！怎么能算是你的投资？” “男人经营一个女人，也是一种投资。同样的道理，女人经营一个男人，其实也是在投资。” “好像有道理。”沈雪笑道，“那我就经营好你这个男人好了。” 王林道：“房子买下来后，你就考个驾照，我给你买辆车，你上下班也就方便了。” “不要，我现在不要住进去，那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着害怕。我宁可住在现在的地方，每天还能省下一个多小时的上下班时间，用来练舞呢！” “再说吧！买老洋房的机会，毕竟是可遇不可求，先买下来再说。” “四百万，可不是小数目，你现在扩大投资，也需要用钱，你还是想想再买的好，别盲目了。”沈雪道，“如果是为了我买，真没必要。” 王林点点头：“那就当投资好了。四百万的确不算少，但我相信，这房价的增长速度，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的确，四百万放在手里，他可以用来投资赚钱。 这样的老洋房，在十年以后，国家房改之后，价格大概在2000万左右。 而这十年时间里，王林利用这四百万来赚钱，绝对超过2000万。 二十年以后，房价飙升到几个亿，但这四百万说不定也能赚出几亿资产来了，也许赚的钱，远远不只几个亿。 但问题是，这样的老洋房，是可遇不可求的。 今天碰上了，就买下来了，反正也不至于贬值，而且是稳赚的。 400万，还不到王林现在一个月的利润收入呢！ 这么一想，王林下定决心要入手。 沈雪问道：“你帮我设计的舞裙呢？” “放在那边酒店房间了，我明天带过来给你看。” “你晚上要过去吗？” “我晚上还是过去睡的好。我俩毕竟还没有办结婚证呢！真要被扫黄打非的人给查上门来，那我们就出丑了，是不是？” “真有这种事吗？这可是超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这么贵的房价呢！又不是街边的小旅馆！难道半夜里也会有人来查房？那我会害怕的！” “我是说万一嘛！”王林笑道。 “我不想你过去。我好不容易才来和你幽会，你不陪我？”沈雪撒娇了，身子在他怀里轻轻的扭动，“我们是恋爱关系啊！就算有人查房，说清楚便是了！难道谈恋爱都不能住在一起了？人家香江那么开放呢！我们在那边住了好几天，也不见有人查？” “这是国内啊！”王林摸着她瓷玉一般洁白细嫩的脸，也有些舍不得离开，“行吧，我今晚陪你！” “嗯！”沈雪高兴的亲了他一口。 “我先过去一趟，我一天没回去，工作上的事情，我得过问一下。然后我再过来陪你。” “好吧，你快点哦！我等你。” 王林起身离开的时候，付美芳正好过来，她来找沈雪聊天呢！ 回到东方宾馆，刚一进门，李文娟就跑了过来。 “姐夫！你怎么才回来啊？”李文娟不高兴的往他床上一坐，瞪眼看着他。 “呵呵，你属狗的啊？我一回来，你就闻着了？” “我一直在等着你啊！”李文娟白了他一眼，委屈的道，“我给职员们上一天的课了，站了一天的台，可累了！你也不问问我辛不辛苦！” “文娟，你要是累，你就坐着给他们讲课，谁说老师一定要站着上课啊？是不是？” “对哦，那我明天就坐着上课。你上哪里去了？” “我在喊人装修店铺呢！” 王林说着，拿起电话，打给田晓青。 “田姐，你们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差一点，没兑换完。” “不管了，你们明天先回申城吧！下周一再过来。” “那我们和李文秀交接钱财？” “嗯，我等下打电话跟她说一声。” “好的，那我们下周一见了？” “好，再见，祝你们一路顺风！” “嗯，再见。” 王林挂断电话，然后打回家里。 李文秀接听电话，听到是王林的声音，笑道：“难得啊！你居然主动打电话给我了！” 王林刚和沈雪恩爱过，心情挺美气，懒得跟她计较，说道：“明天田姐他们回来，会把国库券交给你，你点收一下。” “哦，知道。” “下周一早上，田姐他们会家里来找你拿钱，你点了钱交给她们。等他们走了，你再去上班吧。” “我知道怎么做。你在那边还好吧？别光顾着忙工作了，我听文娟说，你为了工作，连睡觉都没睡好，多注意休息。” 王林最听不得她这种温柔的关怀！ 和她天天吵架，他在外面和沈雪好，就觉得天经地义，不欠李文秀什么。 李文秀对他越是温柔和顺，表现得越是贤惠，他就越觉得愧疚。 “我知道的！”王林微一迟疑，说道，“你在家里，也注意保重身子，别做重体力活，有什么活，喊小蝶干。” “宝宝可能知道你几些天不在家里，闹腾得很！我把话筒放在肚子上，你听一听！”李文秀说道。 “……” 不一时，话筒里似乎传来小小的咕噜声，像是李文秀肚子在叫唤，又好像是小宝宝在她肚子里闹腾，声音很小，王林也听不太真切。 李文秀让他听了一会儿，仍旧把话筒放到耳边：“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王林笑道，“不得了，你怀的绝对是个顽皮小子，隔着千里远的电话线，都能让我听到他拳打脚踢的声响！” 李文秀扑哧笑道：“可不是嘛！我想着他将来可能的模样，就经常一个人傻笑！难怪别人说，女人怀孕要变傻呢！我想我是真的变傻了！王林，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在外面遇事别冲动、别逞强，你是有家有室的人，我和孩子都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嗯，好，我知道的。”王林心底轻轻一叹，“你早些休息吧。” “文娟这次没给你闯祸吧？” “没有，她这次表现得特别乖巧，还当起了培训讲师，在帮我培训职员呢！” “真的啊？看来她也被你调教出来了！” “呵呵，好了，再见。” “嗯，再见。” 李文娟笑盈盈的坐在床沿，看着他：“姐夫，你今天脾气又变好了呢？对我姐挺温柔的啦！” “呵，要你管？”王林道，“明天要讲的课，你备好了吗？” “备好了，我今天跟她们讲的是服装的种类，我准备明天跟她们讲布料！” “是吗？你还懂布料？” “我当然懂了！一个卖衣服的，如果连布料都分不清楚，那怎么给顾客推销呢？每一种布料质地都是不同的，穿在身上，感受是不同的，价格当然也不相同。销售员在向顾客推销时，一定要清楚的知道，每一件衣服的布料是什么，最起码得学会看服装的吊牌。” “嗯，不错。”王林道，“有进步！” “你是不是还得给我一些经费啊？你也不陪我吃饭，我一个人光是吃饭，就要花许多钱！” “你不会餐餐吃自助餐吧？三百块钱一餐呢！” “那不然呢？我还跑到外面去下馆子啊？我一个美少女，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哈哈，行行行，我再给你经费，随便你花！” “这还差不多！” 王林把设计好的舞裙放进公文包里。 李文娟见状问道：“姐夫，你还要出门？” “哦，我去一趟田姐那边，你快过去睡吧！” “好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小心些啊！”李文娟打了个哈欠，“我真的困了啦！” 她起身，抱了抱王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嘻嘻一笑：“姐夫，晚安！” 王林摸着被她亲过的脸：“不许再亲我了！没大没小！” “哼，你还不愿意？多少男人想得到我的一个吻，却得不到呢！你就偷着乐吧！晚上你会梦见我的呢！” “梦见你？那绝对是个噩梦！” “姐夫！你！你居然说我是个噩梦？你伤到我自尊心了啦！我饶不了你！”李文娟恨得咬牙，又扑了过来，想咬王林。 王林一手撑住她的脑袋，让她靠近不了自己。 李文娟却也机灵，身子往地上一矮，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王林不想跟她吵，在这里耽误时间，便笑道：“好了，我开玩笑的。文娟最可爱、最迷人了！” 李文娟这才站起来，伸长了脖子道：“你亲我一口，我才饶过你！” “……” 第307章 有人找麻烦！【求订阅】 王林正色说道：“文娟，一个女孩子，是不能随便亲男人的，更不能随便要求男人亲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危险的！万一被别的男人欺负了，那你以后怎么嫁人？” “你又不是别人，你是我姐夫啊！”李文娟搂住他的手臂。 “姐夫也是别的男人啊！”王林想到她跟唐嫣说过的话，觉得有必要跟她好好谈一谈，“姐夫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对你没有其它的想法。但其它男人就不同了，你懂不？我是你的亲人，但别的男人只想成为你的爱人！” “我不管！我现在只想你亲我一口！不然你别想出门，我也不过去了，我就守着你！” “文娟，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我就耍无赖了！你答不答应？” “好好好！我亲你一口，不许告诉你姐啊！也不能告诉别人的。” “嘻嘻，我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李文娟迫不及待的把脸伸到他唇边来了。 王林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说道：“好了，快去睡。” “姐夫，亲我是什么感觉？” “啊？没感觉啊！就跟亲了我手背一样。” “不会吧？我这么温柔、可爱、清纯、迷人的美少女，你居然拿我的脸，跟你的手背对比？我不高兴了！” 王林看看时间，真不想再耽误，便笑道：“好了，我开玩笑的，我亲了你一口，感觉心跳加速，血液上升，脑子发懵，有一种被你迷住的感觉！” “我听听！”李文娟可不好糊弄，真的把耳朵贴到他胸前来听心跳。 不知道为什么，王林这一刻，真的心跳加速了！ 他的心，有如《将军令》的鼓点一般！ 嘭嘭嘭！ 咚咚咚！ 李文娟感受到了！ 她脸上飞起两朵大红霞，羞涩的笑道：“姐夫，你是不是对我动心了啊？” “啊？”王林忍不住敲了她脑袋一下，“你离我这么近，是个女人，我都会动心的！异性相吸，你不知道吗？所以啊，你以后离男人远一些！除非你打算和他成为夫妻了！” “我不信！”李文娟道，“你明明就是对我心动了！嘻嘻，你喜欢我是不是？” “对，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这个大头鬼！”王林道，“喜欢你给我闯祸惹事！喜欢你像个二傻子一样跟在我屁股后边，喜欢你这个大吃货，天天花我的钱！” “原来我优点这么多啊！那我以后发扬光大！”李文娟扑哧一笑。 “……” 王林觉得自己的脸皮够厚的了，没想到李文娟的脸皮，比他的更厚！ 他推着李文娟出了门，看着她进入她的房间，叮嘱道：“把门反锁了啊！谁敲门都不用开！记住了！就算有人说是警察，你也不用开门的！等明天天亮了再说！因为警察也有可能是坏人冒充的。” “哦，我知道了。”李文娟笑道，“姐夫，你对我真好！你是真的关心我！我知道，你刚才说的，都是我的缺点，但你偏偏都能包容我，还这么喜欢我！所以说，你对我是真的好。” “行了，快睡吧！”王林帮她把门拉上了。 他下得楼来，看到唐华和唐嫣兄妹从外面走进来。 “王总！”唐嫣笑道，“你还要出去？” 王林道：“我去办点事。你们这是刚回来啊？” “我不是要开公司建工厂吗？请几个当地的领导喝了酒，又去音乐茶座坐了一会儿。” “哦，事情谈成了吗？” “差不多了，肯定没问题了。”唐嫣道，“我打算建轻钢厂房，可以快速建成。轻钢厂房，全部干作业施工，不受环境季节影响。一栋300平方米左右的钢结构的轻钢厂房，只需5个工人3个工作日可以完成从地基到装修的全过程。” “国内现在有轻钢厂房吗？”王林当然知道轻钢厂房的好处。 轻钢厂房不仅施工快捷，还可以100%的回收利用，真正做到绿色无污染，钢结构的轻钢厂房全部采用高效节能墙体，保温、隔热、隔音效果好，可达到50%的节能标准。轻钢体系安装的窗均采用中空玻璃，隔音效果好，隔音达40分贝以上；由轻钢龙骨、保温材料石膏板组成的墙体，其隔音效果可高达60分贝。 唐嫣道：“国内有没有我不知道，我打算从香江定制。” “这样啊？”王林沉吟道，“我也准备建厂房呢！这样吧，到时我要是有需要，我再联系你，也从香江定制一套轻钢厂房，再运回来就行了。” “好！”唐嫣笑道，“那我们上去了。” 王林点点头，却见唐华一直阴沉着脸，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两人互相点点头，也没有多聊，彼此走开。 唐嫣对唐华道：“哥，大华公司客户这个事故怎么处理好呢？” 唐华脸色十分的难看，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按道理来说，我们的客户工厂出了事故，是他们操作不当引起来的，跟我们的机械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卖出去那么多的生产线和设备，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唐嫣道：“话是这么说，但现在事故已经发生了，人家也找上门来，说要求我们赔偿一部分钱，如果我们拒不答应，只怕要打官司。官司缠身的话，对我们很不利的。我们在大陆刚站稳脚跟，事业刚刚有点起色呢！” 唐华道：“他们一开口就要求赔偿五万块钱！有点多了吧？大陆的医疗费有这么贵吗？我怀疑他们是故意敲诈！又没有死人！” 唐嫣道：“哥，人死了反倒好，只需要一次性赔偿，用不了多少钱！就是这种重伤最耗时耗钱了！我对这事的处理态度是，破财免灾，能一次赔偿搞定是最好的，别把事情再拖到以后来解决。至于价格，你可以跟那边厂里再商量一下，双方平摊吧！” 唐华道：“平摊我都觉得冤！他们拿不出证明，是我们的机械有问题。” 唐嫣想了想，说道：“这样好了，你先把这边搞定，赔偿款，我们也可以找上游供应商去要。这边问我们赔五万，我们就问上游厂商赔十万！把误工费、名誉损失费，一并算进去！” 唐华哈哈一笑：“小嫣，还是你厉害！你这一招，我觉得行！”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上楼去了。 王林打的来到花园酒店。 沈雪一直在等着他，听到敲门声响，她从猫眼里看了一眼，确定是王林，这才打开房门。 付美芳已经回自己房间去了。 沈雪换上了舞鞋，在房间里练舞姿。 她把书桌当成了把杆，正把腿搭在上面压腿。 王林走过去，抱住了她。 沈雪反过身来，亲了他一下：“美芳刚走，一直在谈你，说你到底有多少钱？400万的房子，你说买就能买！” 王林呵呵一笑，问道：“她真打算离婚？” 沈雪道：“好像是的。不过现在也没有离。” 王林道：“她这不是把婚姻当儿戏吗？” 沈雪道：“何尝不是呢？可是她说受不了秦建波家的家庭环境。” 王林道：“结婚第一年，称之为纸婚，是有道理的。就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处于磨合期，和家庭成员之间也处于磨合期，肯定需要不断的适应。而且我说句实话，不管她嫁给谁，肯定都要做家务的啊，除非找一个十分有钱，能请得起保姆的人家。” “也有不需要女人做家务的。”沈雪笑道，“就看找不找得到。我们蔡副团长你知道吧？她嫁的男人就特别好，她嫁过去几十年了，从来没做过家务。到现在为止，她男人还是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 “呵呵，你觉得蔡副团长是幸福的，但我觉得她男人是可悲的。” “那到也是，双方必须一个人做出牺牲。以后我们在一起，家务事我来做。我要让你做幸福的男人。” “我可舍不得。”王林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你看看你的手掌，多么的平滑白净？多么的柔软细腻？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以后还得是什么样子的，我不能让生活的艰辛和岁月的刀斧，过早的在你身上留下刻痕！” “王林！”沈雪情动了，主动的献上一吻。 两人将门反锁了，熄灯睡觉。 王林还真有些担心，睡到半夜，会有什么人来查个房啥的。 在内地很多地方，因为社会风气还不是特别开放，男女一起到旅社开夫妻房，是必须要结婚证明的，有的地方有了结婚证都不给你开这种房间，说是有伤风化！ 国人在某些地方，真的是把虚伪做到了极致。 两口子出个差，花钱租个房间，关起门来睡一觉，也能有伤风化？ 但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就连坐个硬卧，你还得提供副处级别以上的身份证明，才能卖票给你呢！普通人只能坐硬座，有钱都升级不了，不到级别，不能享受卧铺票的待遇。 这天晚上，王林睡在沈雪房里，多少有些这方面的担心。 上次他们是在香江共度的良宵，当然不害怕这些。 还好，两人一觉睡到大天亮，无事发生。 广州不愧是广州，钻石级别的五星级酒店，也与众不同。 能在这些涉外酒店住宿的，不是外商，就是富贵人士，一般很少有单位来主动查房。 一觉醒来，王林看到沈雪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在看着他呢！ 王林捏捏她的鼻子：“醒这么早？” 沈雪嫣然笑道：“我都起床刷牙洗脸了！我看你睡得正香，没打扰你。” 王林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呀，八点半了！” “是啊！”沈雪趴着，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笑。 “怎么了？”王林问。 “真好！” “嗯？” “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你在我身边，这种感觉真好。” 王林拍拍她的背。 沈雪会意，趴到了他身上来，和王林脸对脸。 “你说，我们如果真的生活在一起，家庭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王林问道。 “嗯，我想一定很甜蜜！我每天都会给你做早餐，送你出门上班，还得来一个吻别！中午和晚上，我也会做好饭菜等你回家来吃。晚上，我们坐在一起看电视，然后一起睡觉觉！” “这样的生活，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不会啊，我觉得这就是生活的乐趣。我父母死得早，所以我特别的向往家庭生活。我想啊，我们要是结婚了，我们一定要和睦，永不吵架。” 王林心想，每对夫妻在结婚之前，估计都有这样的美好愿望，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哪里知道婚后生活的摩擦和矛盾，可以打败任何形式的爱情！ “王林，我爱你。”沈雪柔声说道。 “我也爱你，沈雪。”王林翻身将她压住…… 上午十点钟，王林和沈雪这才起床。 付美芳早就起床了，她和沈雪一样，有空就在练习舞姿，哪怕是在旅游，也不放松锻炼。 沈雪敲开她的房门，笑道：“我还以为你出去耍了呢！” “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我哪敢随便出去玩啊？你俩可真能睡！我好几次想去敲你们的门了，想想还是让你们多想一会儿吧！”付美芳咯咯笑着，拉着沈雪的手，低声问道，“王林那方面是不是特别厉害啊？我看你眼睛都泛桃花了！” “哎呀，你要死！这事也能乱说的？小心被人听了去，笑话死你！”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俩都是有过男人的人了，”付美芳道，“我跟你说啊，秦建波那方面就不行，每次我刚起了点兴头，他就没了！” “天哪！你要不要这样？我不跟你说话了！”沈雪羞红了脸，她是真的没跟人讨论过这方面的事。 不过，听付美芳这么一说，沈雪倒也往这方面想了想，觉得王林真的很厉害啊！每次都是她不行了，王林还生龙活虎的呢！ 她当然不会说出来了，笑道：“好了，我们下去吃早餐，然后出去游玩。王林说了，今天带我们好好玩一天！” “拜托，这都几点了，哪里还有早餐吃？马上就吃午饭了呢！” “那就一起去吃午饭好了！”沈雪笑道，“反正跟着王林走就行了。跟他出门，我从来都不带脑子的。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两人走过来，看到王林正在打电话。 王林的呼机刚响了，是邓大宝打过来的，留言让他回电，他便马上回了过去。 邓大宝气急败坏的说道：“王总，就在刚才，几个男人冲进我们办公室里，手里拿着棍棒，到处乱砸！还把我们的人都给打伤了！” 王林心一沉，第一反应，是佐藤那个诈骗团伙来报复了！ 他马上想到的是李文娟的安全，沉声问道：“李文娟呢？她有没有事？” 邓大宝一愣：“我不知道啊，我今天还没见着她人呢！” 王林道：“我马上过来！” 说着，他哐啷一声扔下电话！ 第308章 借虎威 “王林，发生什么事了吗？？”沈雪也听出他声音有异，知道有事发生。 “嗯！公司那边出了一点状况，有人到公司来闹事，我得马上去一趟。”王林打开公文包，随手拿出两万块钱来，放在沈雪手里，“你拿着用，你和美芳就在附近逛逛，中午你们到餐厅吃个饭，想吃什么就买，别省钱。我下午两点再过来找你们，然后再一起出去玩。” “没事，你不用管我们，你快去吧！”沈雪道，“我们就在房间等你。我们有好多天假呢，有的是时间出去玩。” 王林点点头，匆匆离开。 沈雪把钱收起来。 付美芳看着王林给沈雪零花钱，随随便便都是两万，不由得看怔了，笑道：“他对你可真大方！” 沈雪嫣然一笑，她当然不会吝啬炫耀王林对自己的爱：“王林在金钱上是真的大方，他现在有钱了，自不必多说，那套400万的老洋房，他也是想买给我住的呢！就算是以前，他还是个机修工人，每个月只拿几十块钱工资的时候，他对我也大方得很，每次和我出去，不管我要买什么，他都是抢着买单的。” “难怪你对他这么深情！要是有个男人对我这么好，我也能对他死地塌地！”付美芳幽幽一叹。 “你别理解错了，我喜欢王林，可不是因为他有钱。他以前没钱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 “是吗？”付美芳笑道，“我还真不相信了，他如果还是个机修工人呢？你还会喜欢他吗？” 沈雪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喜欢！我赚钱养他都使得。” 付美芳撇嘴道：“你现在当然这么说了！” 沈雪轻轻摇头：“你不懂，王林对我有多好，他人又有多么优秀！这些年来，追求我的有钱人还少吗？但真正能走进我心里的，也只有一个王林。” “那倒也是。你以前还拒绝过一个大领导的追求呢！听说那个领导，后来在越剧院找了个对象。不过，那个领导是二婚了，你拒绝他是对的，不然你还能碰到王林这样好的对象吗？” “是吗？我从来不关心这些。”沈雪道，“我们先下去吃点东西吧！然后回房间来练练舞蹈，等王林过来后，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嗯，就这样。走吧。” 两人下楼来，正好碰到林笑笑。 “沈小姐！”林笑笑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雪道：“我们下来吃点东西。” 林笑笑问道：“王林呢？” 沈雪道：“他公司出了点事，他去处理了。” 林笑笑讶异的问道：“他公司出什么事了？要不要紧？” 沈雪道：“我听他说，好像是有人跑到他公司来闹事。” 林笑笑想了想，说道：“不会还是假东洋鬼子佐藤那帮人吧？” “怎么回事？你知道原因吗？”沈雪问道。 “我们一起吃点东西，我给你说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林笑笑道，“我也是睡到刚刚才醒呢！我昨天晚上看录像看到半夜才睡，连早餐都没吃。” “你也喜欢看录相啊？”沈雪笑道，“我和王林也喜欢看录相，经常看到半夜才睡呢！” 三人来到中餐厅，一问还没营业，服务员告诉她们，说可以去西餐厅，那边营业早，因为西餐做起来快速得多。 她们便来到西餐厅，这边倒是有吃的东西卖了，于是在窗边坐了下来，点了几样吃的。 林笑笑把那天在音乐茶座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雪道：“这边的骗子，这么猖獗的吗？不是被警察抓了吗？怎么还敢过来捣乱？” 林笑笑道：“他们是有团伙的！这种骗人的人，我以前在新加坡就见过许多，就算抓走一批人，他们在外面还有另外一批人的！” 沈雪不由得担心起来：“那王林不会有事吧？” 林笑笑道：“你别担心，警察已经盯着这件案子，那帮坏人跑不掉的！” 她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去打个电话，你们稍等。” 林笑笑说着，起身来到前台，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电话就被人接听了。 “三叔！我是笑笑！”林笑笑银铃般的笑了起来，“我妈和我表哥去你那边了吧？到了啊？我睡过头了，我明天再去你家耍了。三叔，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 且说王林来到东方宾馆，一进大堂门，就看到鲁彪率着几个同事在现场，酒店的保安都在，旁边用手铐铐着几个壮汉。 王林上前问道：“鲁彪同志，坏人都抓住了吗？” 鲁彪一见是他来了，便说道：“都抓住了！多亏了酒店的保安，他们发现状况后，齐心合力，把几个闹事的人给逮住了。我们接到报警赶过来时，肇事者已经被抓住了。” “谢谢你们。”王林沉声道，“是不是那假东洋鬼子一伙的？” 鲁彪点点头：“是的！我以为已经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呢！没想到他们还有同伙在外面，还敢对你们进行报复！这个性质就很恶劣了！” 王林想了想，说道：“鲁彪同志，这个案件，是我实名举报的，但当时知道的人并不多。佐藤当天就被抓走了。又是谁透露出我是举报者身份的呢？” 鲁彪苦笑一声：“我小看了他们，他们请了律师。那个律师见过佐藤一面，我估计就是那个时候走露了风声！” 王林道：“他们还知道请律师？” 鲁彪道：“这帮人把骗钱骗人的事，当成一项大事业在经营呢！我们抓捕的，还只是在本市的一部分犯罪分子，他们还有同伙流窜在香江、东洋一带，他们骗到人后，就是走香江那边送人出去。所以这个案子，还没这么快了结。” 王林沉吟道：“那我的公司开在这里，不会还有危险吧？” 鲁彪沉声道：“请王林同志放心，我们已经将此案提交上级处理，相信很快就会有联合打击犯罪的行动，到时一定会将这帮人一网成擒的！” 王林担心员工的安全，正要上楼去问问情况，看到邓大宝和毛金山、谷建明等人都下楼来了。 邓大宝喊了一声：“王总！” 王林问道：“我们的人伤得怎么样？送医院没有？” 邓大宝道：“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一看他们来者不善，我们搬起椅子就跟他们对打！同时打前台电话，把保安喊了过来，那帮坏人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我们的人都只是轻伤，办公室里的东西，倒是被他们打烂了一些，我刚才和酒店方面协商了，酒店方面愿意赔偿我们五千块钱，这也是他们管理不力，把犯罪分子放进来！这个钱该他们赔！” 王林点了点头，心想邓大宝他们处理问题还是有一套手段的。 “李文娟呢？找到没有？”王林又问，“她没事吧？” 邓大宝笑道：“王总，请你放心吧，李小姐没事，她一早就去租的会议室里上课了。我刚才去看了她，她好着呢！” 王林吁了一口气。 这边正自闹哄哄的，外面忽然开过来一辆闪着警灯的警用越野车。 几个人下了车，匆匆走进来，看到大堂里这么多人，其中为首的一个中年人沉声问道：“请问谁是王林同志？” 王林愕然，一看来人的警衔，知道此人级别不低，倒是一愣，心想这是谁？为什么事找我？我也没犯法啊，只不过是跟沈雪在这边睡了一觉而已！ “我是王林。”王林来不及细想，上前说道，“不知道您要找的是不是我？” “你是申纺厂的王副厂长吧？”来人语气一缓。 “是我，那就没错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王林更是疑惑了！ “王林同志，你好，你没事吧？”来人很关切的看了看王林。 王林觉得莫名其妙啊，回答道：“我没事。” 来人说道：“我接到上级领导的电话，说你在这边遇到了歹徒袭击？有这回事吗？” “哦，是我们公司的办公室被人给砸了，我的职工被人给打了。”王林说道。 “哎呀，情况严重吗？”来人关心的问道。 王林把情况大致描述了一遍，心下纳罕得很，对方是怎么认识我的？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他嘴里说的上级，又是谁？自己在这边也不认识什么大领导啊！ 来人听了王林的话，这才放下心来，声如洪钟的问道：“这里谁负责？” 鲁彪早就看到来人了，这时上前两步，啪的一个立正：“报告叶局，是我负责！” 叶局这才看到鲁彪：“是你啊，鲁彪！情况怎么样？” 鲁彪道：“报告叶局，犯罪分子已经全部抓获！” 叶局伸出右手，凌空点了点：“朗朗乾坤，居然有人敢冲进酒店打砸？这还了得？你们派出所干什么吃的？辖区的治安工作，是怎么做的？我告诉你，今天幸亏王林同志没有出事，他要是有个好歹，我唯你是问！” 鲁彪吓了一跳！ 他看到叶局他们过来时，就有些发懵，心想这么小的案子，怎么把叶局都给惊动了呢？ 现在听到叶局说出这番话来，更是心惊，心想王林跟叶局是什么关系？ 刚才叶局和王林的谈话，鲁彪也听到了，知道不只是叶局，还有一个上级，十分关心王林的安危呢！ 这么说起来，王林还认识大领导啊？ 这么一想，鲁彪对王林的来历，就更加讳莫如深了！ 他之前就有过想法，觉得王林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副厂长，必定有些来头，这一刻，他再无怀疑！ “是，叶局！”鲁彪大声应道，“我们一定加强辖区巡逻力度，加大对王林同志的保护！” 叶局点点头，转过脸来，脸上带上了笑容，对王林笑道：“王林同志，你没事就好，不然，我也不好向老领导交待啊！我还有事，还得向领导汇报呢！那就这样，改天有空了，我再来请王林同志吃饭。” 王林道：“不敢当，叶局公务繁忙，请自便。” 叶局和王林握了握手，又对鲁彪道：“这件案子，一定要办实了！办妥了！上级关注着呢！听到了吗？” “听到了！”鲁彪应道。 叶局朝王林笑了笑，这才率人离开。 王林茫然的目送叶局等人离开，糊里糊涂的，还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彪轻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诚了，对王林说道：“哎呀，王林同志，你这是深藏不露啊！” 他暗叹一声侥幸！ 侥幸的是，王林找他实名举报的时候，他答应了，而且行动了！ 如果他没有行动，王林直接找上级领导举报，顺便告他一状，那就够他喝上一壶了！ 侥幸的是，今天的出警，他来得十分迅速，不曾拖拉，如果来的比叶局还晚，那他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林哪里知道这是咋回事啊？什么深藏不露？呵呵，他草根百姓一个，啥背景也没有！ 他也不拆穿，适当的保持自己的神秘性，让人觉得他大有来历也好，这样他以后办事，不是更方便了吗？ 狐假虎威的事，谁不会做啊？ 虽然他现在并不知道这只大老虎是谁！ 但并不妨碍他借虎威来壮声势！ “鲁彪同志，”王林道，“请你们一定要深挖，尽快将他们的同伙抓住，不然我公司的职工，在这边办公都不安全呢！” “请王林同志放心，我们一定制定出周密、详细的计划，以雷霆手段，果断出击，打掉这个犯罪团伙！”鲁彪表态道。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谢谢，辛苦了。” 鲁彪道：“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他转过身，对同事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把嫌疑人全部押回去，给我狠狠的审，一定要找出他们的同伙来！” 他又对王林道：“王林同志，那我们先去审案了，等有了进展，我再来向你做个汇报。” 王林连说不敢当。 鲁彪等人押着犯罪嫌疑人离开。 酒店方面的保安，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都有些忌惮王林的来历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精壮汉子走了过来，朝王林伸出大手来：“王林同志，你好，我是酒店的保安经理李军生，今天的事情，我们也有责任，我向你检讨。” 王林一乐，心想这虎皮拉得好啊！ 他和李军生握了握手，说道：“你们酒店方面，的确应该加强管理了！我希望，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次发生！” “是，我们一定狠抓保安队伍的建设，把安全工作常抓不懈，保证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李军生微微弯着腰，对王林恭敬无比。 第309章 化妆品疑云 王林来到李文娟上课所在的会议室。 他稍微推开一点门，朝里面看。 李文娟并没有坐着讲课，仍然站在台上，正在向职员们讲解各种布料的不同。 “大家去街上买衣服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同一个版形的服装，为什么价格会存在很大的差异呢？因为做工、面料都不同，我们知道，不代表顾客知道，所以，我们在推销时，当顾客有疑问时，我们一定要告诉对方，我们的服装用是什么面料，告诉他们，我们的衣服好在哪里，真丝、羊绒和涤纶的价格肯定是不一样的……” 李文娟忽然看到王林，高兴的喊了一声：“姐夫——王总好！” 王林见她没有事情，放下心来，呵呵一笑：“讲得挺好，继续。” 李文娟大眼睛一闪，笑道：“各位同志，王总来看望大家了，大家鼓掌欢迎，有请王总讲话！” 职工们在面试时，已经见过王林的面，自然认得，于是都鼓起掌来。 王林只得走了进来，附和着拍拍手掌，笑道：“大家好，我来看看培训的进展情况，李主管讲的课怎么样？大家听得懂吗？” “听得懂！”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有人笑道：“李主管平易近人，讲课既仔细又好听！” 王林道：“李主管以前和你们一样，也是一个普通的售货员，她是渐步成长起来的，以后你们也有机会，成为店长、主管，甚至成为主任和经理！将来有一天，你们也能站在台上，向新来的员工讲课授业！” 全场响起掌声。 王林说道：“好了，大家继续吧！” 他低声对李文娟道：“今天你自由活动，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吃饭了。” “姐夫，你又不陪我吃饭？哎，我今天早上一起来，去你房间找你，你怎么不在啊？”李文娟问道。 “我有事一早就出去了。”王林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便离开。 他来到公司办公室，看到办公桌、文件柜，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桌面上的文具，更是被打烂了许多，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邓大宝上前说道：“王总，各个业务点都已经租下来了，办公用具也都置办齐全了，随时可以推广业务。” 王林道：“不着急，把人集中起来，办一个短期的培训班！不用太久，五到七天就够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啊！” 邓大宝道：“是，这个很有必要。很多职工，估计对卫生巾产品都不是太了解。” 王林道：“我们在广州没有生产工厂，这边的职员们，不能更直观的感受到卫生巾的生产过程，你可以向他们讲解一番。推销员不能只知道推销，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他们越了解自己的产品，向顾客讲解和推销时，才更有针对性，也更能解答消费者提出来的各种问题。如果连推销员都是一问三不知，顾客又怎么敢放心购买我们的产品？零售终端又怎么敢上架我们的产品呢？” 邓大宝笑道：“是这个理。” 王林道：“这样的培训，以后还会经常有，我建议你们销售部，做一个详细的授课计划，汇集相关的资料，做成课件，以后肯定用得上！” “好的，王总，这次培训，我就把相关的文案整理一下，做成培训手册，到时还请王总指点。” “行。”王林问道，“都有谁受伤了？我看看，伤得重不重？不要逞强，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去医院检查！” 王林慰问了受伤的员工，对他们的英勇表现给予了肯定：“感谢你们保护公司财产！每人奖励两百块钱！” “谢谢王总！”办公室里群情振奋。 王林笑道：“中午，就由邓总代表公司，请大家聚个餐。邓总，聚集的地点你自己选择。我只有一个要求，中午不许喝酒！华南大区办公室刚刚组建，要做的事情很多，大家礼拜天也不能休息，我代表公司向大家说声辛苦了！” “不辛苦！王总辛苦了！”大家齐声回答。 王林检查完工作，又到四家服装卖场的装修现场去溜了一圈。 他这次请的是比较专业的装修队伍，包工包料，他只管验收，因此省心不少。 王林在装修现场检查了他们的用料情况，检查有没有以次充好的情况，每家店他待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离开。 他随便找了家馆子，进去点了一荤一素两个小菜，把中午饭给对付了。 下午两点半，王林才来到花园酒店。 沈雪和付美芳吃过饭后，在房间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练舞姿。 听到敲门声响，沈雪便知道是王林来了，她在猫眼里一瞧，果然是王林，便笑着打开房门。 “怎么样？没事吧？”沈雪问道。 “闹事的人都抓住了，所幸没有大的损失！”王林点点头。 “你走后，我们碰到了林笑笑，她听说你公司出事，也很着急呢，她说你以前帮过她，这次可能还是那个假东洋人在捣乱！” “哦？是吗？她还说什么了？”王林问。 “她去打了个电话，我也不知道她打给了谁，说了什么。她打完电话后，跟我说，让我放心，肯定不会有事的。” 王林微一沉吟，心想那个什么叶局，难道就是林笑笑找来的关系户？ 除了林笑笑，王林在广州也没有什么其它朋友了。 “林笑笑呢？”王林问。 “她有事离开了。”沈雪道，“她是个很活泼的人，也很健谈。” “那是的！你是没看到她在舞台上的表现，那叫一个绝！”王林笑了笑。 付美芳在练下腰，她穿着紧身的训练衣裤，这种衣服贴合身形，把身体的形状，勾勒得峰壑分明。 王林看了一眼，心想她本钱还是有的，难怪能一度成为歌舞团里的台柱子。 他也不敢细看，很自然的移开目光，对沈雪道：“下午怎么安排？是出去逛逛呢？还是怎么着？” 沈雪笑道：“我们都是第一次来广州，也不知道哪里好玩，出了门两眼一抹黑，都不敢随便出去走，我们听你的安排。” 付美芳身子轻盈的收了舞姿，说道：“对啊，我们一直在等你呢！你安排呗！” 王林道：“那就先逛逛街吧？景点以后再慢慢浏览。” 付美芳道：“王林，你给沈雪买的那些化妆品和护肤品，是在哪里买的啊？” 王林道：“以前是在广州带回去的，上次我们去香江旅游，也给她买了两套。你要买吗？我可以带你去那个柜台看看。这边就是价格贵一些，货倒是真货。” 付美芳道：“好啊，我也想看看，我觉得沈雪用的唇色特别漂亮。” 沈雪笑道：“那我们就去逛逛商场吧！” 王林道：“你们换衣服。” 付美芳回自己房里去换衣服。 沈雪脱下训练服，换上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一条小管牛仔裤，配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一身清爽，适合逛街。 黑T恤把她玲珑的腰身，包裹得紧致有形，盈盈一握，小管牛仔裤更显出她双腿的纤长。 她背对着王林，看着穿衣镜在扎头发，她嘴里轻轻咬着一个头花，双手反过来把头发挽起来，左手握住头发，右手取下嘴里的头花，随意的将秀发扎了两圈，长长的秀发，成了一个大马尾，松松垮垮的垂在脑后。 王林看着她的背影，来了感觉，从身后抱住她。 沈雪感觉到了他的热情，便温驯的回过头来，亲了他一口：“你又想了？” “嗯！”王林笑道，“我沉湎你的美色，不想自拔！” “嘻！”沈雪转过身，双手勾在他脖子上，嫣然笑道，“回来再给你。” “嗯，先亲一个。” “我化了淡妆，等下唇彩都被你吃完了。” “吃完了，你再涂呗！” “你不是说唇彩有毒的吗？” “烟酒都有毒，男人们不照样甘之如饴？何况是你唇上之物？” 沈雪的心都要融化了，她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吊着他的脖子，和他拥吻。 门没有反锁，付美芳换好衣服后就过来了，推开门正好看到这一幕，羞红了脸道：“你俩还真是没完没了了！看得我嫉妒死了！” 王林和沈雪松开来。 沈雪咯咯一笑，拿出唇膏来，给自己补了一下妆，笑道：“你也有男人啊！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奇怪的？” 付美芳穿了件藕绿色的衬衫，套一件牛仔背吊裤，一双板鞋，轻松休闲。 沈雪拿起一件白色细毛线针织开衫，穿在外面，笑道：“我们走吧。” 三人下了楼，到酒店门口打了个的士，来到广州百货大楼。 这个年代，广州的重心，还没有偏向东边的天河和黄埔。 在1996年的天河城落成之前，南方大厦的百货大楼，还是广州人最爱逛的繁华之地。 坐落在沿江西路49号，12层高的南方大厦，是珠江边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是广州第一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高层楼房。 它的东边是爱群大厦，西边有古老的广州海关，还有邮政局和文化公园。 附近还有西濠二马路、人民南、十三行等著名路段，都是广州最著名的商业中心。 王林三人在百货大楼前下了出租车。 正是初春时节，珠江边的风景，美丽宜人，游人如织，吹面不寒杨柳风。 “这边挺漂亮的！和外滩差不多景色了。”付美芳笑道。 沈雪道：“没有外滩那么多的老建筑。” 三人说笑着，进入百货大楼。 在计划经济年代，百货大楼的物质是不愁嫁的，买东西的时候，是顾客求着售货员买。 七十年代，曾经有位泰国的公主来我国旅游，慕名来到百货大楼，看中了一把木梳，售货员爱搭不理，面无表情的从柜台里拿出木梳，啪哒一声扔到了柜台上，身份尊贵的公主感到莫大的委屈，即刻掩面哭泣离去。 还有一件事，是一个男顾客挑选了太久的货品，引起售货员的不满，两人起了口角之争，售货员一怒之下，拿起算盘砸向顾客。 这两件事情的发生，使得百货大楼的管理层痛下决心，开始抓优质服务，规定对顾客要礼貌，要用笑容代替冷冰冰的面孔。南方大厦在全国最早提出“顾客至上，信誉第一”的经营口号，提倡“百拿不厌，百问不烦”的工作风气，并率先提出顾客买大件商品免费送货服务，还提出了“站立售货”的新风尚。 这些在后世看起来是常规操作的服务理念，在当时的国营商店，可以说是刮起了一阵飓风！ 正因为如此，王林每次来广州，都喜欢来这边逛街。 化妆品柜台的黄旭花，一眼就认出了王林，再看看王林身边美若天仙的沈雪，笑吟吟的道：“先生，你今天这是把仙女带出来了吗？” 王林呵呵一笑：“是啊！我带个朋友过来买东西，你要给她打点折扣啊！” 付美芳看着柜台，问道：“有没有美宝莲的唇彩买啊？” 黄旭花道：“我们只有套装卖，没有零售的。” 付美芳问道：“多少钱一套？” 黄旭花道：“原价880元一套，看在你们是老顾客的面子上，可以打九折。” 付美芳心算了一下，说道：“那也挺贵的，要792块钱呢！太贵了。” 黄旭花笑道：“让这位先生买了送给你啊！他有钱！他是我们的老顾客了。” 付美芳失笑道：“那我可不敢让他送，我又不是他女朋友！” 她对沈雪道：“我没带这么多钱，算了，不买了，太贵了。” 沈雪道：“难得来一次，我先借给你钱，你以后再还我便是了。” 付美芳道：“800块钱呢！我要还好久了！” 沈雪笑道：“没事，先买吧！你要是肯出来带班和演出，800块钱很快就赚出来了。” 付美芳唉叹了一声：“看来，我真得出来带班和演出了！你看我，活成什么人了？别人都在外面捞钱，就我守着那个死男人，还落不下一句好话！他要是有王林这么好，我受再多委屈，我也就知足了，问题是，他连给王林提鞋都不配！” 沈雪拿出钱来，帮她付了款。 黄旭花笑道：“你就是王先生的女友吧？看到你本人，我终于明白王先生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了，你真的就是仙女下凡啊！比我想象中的仙女还要美丽！” 沈雪嫣然一笑：“谢谢你。” 黄旭花问道：“你今天不带两套回去吗？王先生每次来，都是美宝莲的化妆品和香奈儿的护肤品一起给你买的，我记得他去年一共买了三次了。” 沈雪一怔，心想去年王林只送过我两次化妆品和护肤品啊！最后一次是在香江买的！ 他真的在广州这边买过三次吗？ 那还有一次，他买了是送给谁了呢？ 第310章 李文秀是谁？ 黄旭花看到沈雪怔忡的表情，她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因为她忽然记起来，王林说过，有一次买的化妆品和护肤品，是买给他妻子的！ 她连忙笑了笑：“可能我记错了，王先生好像只买过两次吧？” 王林呵呵一笑：“是买过三次呢！” 黄旭花不解的看向他，心想我帮你掩饰，你还主动暴露自己？ 沈雪问道：“怎么回事？王林，你到底买了几次啊？” 王林笑道：“三次，我还给我姐买过一次呢！” “哦，这样啊！”沈雪甜甜一笑。 黄旭花抿嘴笑笑，看了王林一眼，心想这个男人太厉害了，在女人之间周旋，简直就是游刃有余啊！ 三人来到二楼，这里有卖磁带和唱片的柜台。 王林选了些港台歌曲、粤语歌曲的磁带。 沈雪买了两本粤剧小调的磁带。 磁带可不便宜，贵的要7.5元，便宜的也要3.9元一盘。 如果想听黑胶唱片，那就更贵，三、四十元一张，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够买两三张唱片的。 在百货大楼逛了半天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王林带着沈雪和付美芳，来到上下九路，把自己买的店铺告诉了沈雪。 “这里在搞装修了，十天后就能开业。”王林笑道，“以后再来广州，就能看到咱们自己的服装店了。” 沈雪道：“这店子，好像没有南京路的大。” 王林道：“南京路那个，算得上最大的旗舰店了，而且那楼是我自己买下来的，买的时候就花了一百多万呢！这边的店铺都是租的。这边的店铺，大都是国营单位的，我问他们卖不卖楼，他们都说不卖。” 沈雪笑道：“我发现，你特别喜欢买楼！跟个大土豪似的！” 王林哈哈一笑：“我们到陶陶居吃饭吧？” 沈雪问道：“陶陶居？是干嘛的？” “是一家百年老饭店，康有为亲笔题名，也是广州近代最早期的豪华食府，他们店里的名茶、美食、点心，誉满省港澳。最出名的菜是麻皮乳猪，烤得脆而不硬，咬下去十分松脆。” “烤乳猪？”沈雪摇了摇手，“我刚听这名字，我就饱了！” 付美芳道：“我觉得可以去试试看！烤乳猪，听起来蛮好吃的样子，听着这名子，我都要流口水了。” 沈雪道：“那就去看看吧！除了烤乳猪，还有什么好吃的？” 王林道：“月饼啊。陶陶居的月饼是很出名的。陶陶居上月，有一个很有名的典故。” “什么典故，说来听听。”沈雪最喜欢听他说故事了。 王林道：“当时陶陶居聘请名厨制作月饼，可惜无人赏识，茶楼主人便用一个玻璃盒装了一个大月饼，在饼上写了一行字：陶陶居上月，售卖一百大洋，挂在店堂门梁。” 沈雪讶道：“一百大洋？那是解放前吧？可不便宜了！能有人花一百大洋买一个月饼吗？” 王林道：“这件事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却无人敢买。到了中午时分，有个人称陈秀才的先生踱步门前，拿出一张百元银票，取下这块精装月饼。掌柜的便问他，为什么要买下这个月饼啊？老秀才慢条斯理地说：陶陶居乃大号，又有康圣人题匾，这个月饼里一定有文章。于是当众打开包装盒，切开月饼，众人顿时大哗，原来月饼内藏有金银手镯各一对、珍珠八粒、翠玉两块，可谓金银珠宝满堂彩了。消息传开，不少人慕名前来，陶陶居上月立马成了抢手货，从此销路大开。” 沈雪抿嘴笑道：“我听出来了，人家就是搞了场营销活动！说不定那个陈秀才，就是老板请来的人！” 王林笑道：“看破不说破！这其实也是最早的广告，出其不意，能起到奇效。” 沈雪道：“看来百年老店想发扬光大，也是需要打广告的。” 王林道：“那是当然了，说到这个陶陶居打广告，他们还有一绝！” 沈雪道：“什么绝招？快说，我最爱听这些老典故了！” 王林笑道：“陶陶居最开始是卖茶的，也就是茶楼酒肆，因为店老板的妻子叫葡萄，所以最开始的店名就叫葡萄居，后来才改成了陶陶居。好茶还需好水来沏泡。陶陶居初创时，雇用十多名小和尚专门去白云山九龙泉挑水烹茶。” 沈雪问道：“从西关到白云山啊？那有多远？” 王林道：“那可很远，有40多里地呢！还得爬山，这活可不轻松！不过那个时候的人，都习惯走远路，比我们现代人强多了。” 沈雪点点头：“那是的，别说解放前了，便是解放后，以前的人进城来，都是走路，还得挑担子呢！” 王林道：“那些小和尚每天凌晨开始工作，行走路线、在何处歇息，都比较固定。水桶加盖，盖上加锁，骑缝处贴着九龙泉水砂纸条，担子上插着小旗，招摇过市，吸引路人注意。这也是一种打广告的方法。可以说，这个陶陶居的创始人，很会做生意，很会打广告！” 沈雪道：“这样的广告，的确很新颖，就算放到今天，也不过时呢！” 王林道：“可惜啊，生意难做，陶陶居也曾经因为经营不善，后继无人，中间关张了五年，后来才重开的。” 沈雪问道：“那这家店，现在还是私人经营的吗？” 王林道：“解放后成了国营的店铺，83年的时候和港商合作经营过几年时间，前年又给改回国营了。” 沈雪笑道：“你怎么懂这么多典故啊？” 王林道：“我以前来广州，去陶陶居吃过两回，也是听别人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道理就在这里，很多事情，只有走到当地去打听，才能听得到。这间楼有些来历的，很多名人都来这里吃过饭，像鲁迅、巴金他们都来过。” 听王林讲了两个故事，沈雪和付美芳，对这个陶陶居来了兴趣。 陶陶居楼高四层，外观为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的民族建筑形式，厅房宽敞明亮，陈设雅致，古色古香。楼顶还有一座六角亭，平添几许风雅。 一楼新开了家超级饼屋，设有可供路人透视的生日蛋糕裱花间。 王林他们去年来这边的时候，这家饼屋还没有的，是今年初才开的，因为新奇，吸引了大量行人驻足观看。 四楼开设了音乐茶座。 饼屋和音乐茶座这两样，都是近年才增设的花样。 从1988年开始，广东的大型酒楼饭店，都流行开设音乐茶座来吸引消费者。 三人进入陶陶居，挑了个靠窗的卡座。 室内墙壁上，挂有名人字画、诗词对联，尤其是七彩玻璃屏风上刻有诗画，供茶客欣赏，也增添了文雅趣味。 服务员过来点菜。 王林让沈雪点。 沈雪看着菜单，看上面写着各式招牌菜，排在首位的，果然就是麻皮乳猪。还有什么猪脑鱼羹、五彩鲜虾仁、姜葱炒肉蟹、西湖菊花鱼、手撕盐焗鸡、片皮挂炉鸭、云腿爽肚、雪里藏珍、红烧鸡鲍翅、薄皮鲜虾饺等菜肴。 她对猪身上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便点了一个鲜虾仁，一个菊花鱼，把菜单递给付美芳点。 付美芳笑道：“我爱吃肉！我就点个烤乳猪好了。王林，你也点一个。” 她把菜单递给王林。 王林和沈雪坐一边，付美芳一人坐对面。 王林接过菜单，点了个红烧鸡鲍翅，一个片皮鸭。 沈雪见他还要点下去，连忙说道：“够了，吃不完就浪费了。” 王林这才停手。 麻皮乳猪因为是招牌菜，上来得最快。 “原来这么小只？”沈雪和付美芳看到实物，都笑了，“我还以为很大一只呢！也就一盘菜！” 王林笑道：“烤乳猪用的是还未断奶的猪崽子，重量在四到五斤左右最好。太嫩了不好烤，太大了肉感不细腻。” 他夹了些细嫩的肉，放到沈雪碗里：“尝尝吧！别吃多了就好。” 沈雪笑道：“好吧，那我尝尝。” 王林又招呼付美芳：“趁热吃，别客气。” 付美芳笑道：“我才不跟你客气！” 沈雪吃了一口，笑道：“挺好吃的，又香又脆，特别的细嫩，比普通猪肉好吃多了。” 付美芳尝了一口后，也连夸好吃。 一时菜上齐了，三个人吃得大快朵颐。 王林认识的女人里面，也只有沈雪吃东西最仙了，其它人就算不是李文娟那样的吃货，但只要有好吃的，一般都不会轻易放过。 付美芳就是如此，杂食得很，但丝毫不影响她的身材和美丽。 正吃得香，门口走进来几个男女，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其中一个女人，忽然惊喜的大喊了一声：“王林！” 王林愕然抬头，讶道：“顾清雨！你怎么在这里？” 顾清雨笑道：“我们台里在这边录制一档节目呢！要来这边取景！你怎么在这边？” 王林起身，笑道：“我来这边办点事。” 顾清雨抿嘴笑笑：“这可真是巧了，有缘到哪里都能遇见！——李文秀没来啊？” 王林轻咳一声，笑道：“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我市歌舞团的演员，这位是沈雪，这位是付美芳。” 顾清雨笑道：“小百灵的沈校长！我知道，我哥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呢！” 沈雪嫣然笑道：“顾小姐，你好，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见面。” 顾清雨道：“是啊，世界这么小！” 她看看王林他们三人坐的位置，心想沈雪怎么不和付美芳坐在一块？却和王林坐在一起呢？ “你们在这边还要待几天？”王林问道。 “还要好几天呢！”顾清雨道，“我们今天刚到的。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去？” 王林道：“我还要十天左右。我在这边开了分公司，又开了秀之林服装店，得等服装店开业了才走。” “那我们还能见面呢！你们住在哪个酒店？” “我住在东方宾馆。” “那可贵了！我们住不起，经费不足！”顾清雨笑道，“我们摄制组，就住在这附近的酒店里。” 王林笑道：“要不一起吃？” 顾清雨道：“算了，下次你再请我呗！我们一堆人呢！那你们先用餐，我先过去了。” 她的同事已经在那边坐了下来。 王林道：“行，那保持联系。” 顾清雨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又朝沈雪和付美芳笑了笑，然后走开了。 付美芳看着顾清雨的背影，笑道：“她不是电视台的顾清雨吗？本人比电视上漂亮多了！肤白貌美，又有大长腿，身材也瘦！” 王林笑道：“就是她啊！她哥哥顾清华，沈雪知道吧？” 沈雪白了他一眼，道：“知道！能不知道吗？我还去她哥的广告公司拍过爱晴柔卫生巾的广告呢！” 她低声道：“你认识的美女挺多的啊，而且还挺熟络！我不来广州，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的美女朋友。之前那个林笑笑，穿着打扮，那么清凉，不过你们是刚认识的，我就不说了。这个顾清雨，知性美丽，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你们是不是经常一起啊？” 王林呵呵一笑：“是啊，她还是我姐夫的朋友呢！我和她经常一起玩啊、吃饭啊！上次我去西安，她还跟我们一块去的呢！” “真的？你和她关系很好的样子？”沈雪抿了抿嘴唇。 “好！能不好吗？”王林道，“好到我请她吃饭，她都不同意，一定要和她同事去吃呢！我要是遇到你，你敢不跟我同桌吃？” 沈雪扑哧一笑，知道他是在正话反说，便道：“行了，我懂了。我也只是问你一句嘛！” 王林哑然失笑：“没想到，你也会吃醋！” 沈雪嘟嘟小嘴：“除非我不爱你，我才不吃醋！是个女人都爱吃醋！” 王林淡定的说道：“我心底无私天地宽！” 沈雪握了握他的手，笑道：“好吧，回酒店后，我奖励你！” 顾清雨坐下来后，好奇的看了看王林这桌。 从她所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沈雪和王林，能看到他俩在交头接耳，还能看到沈雪在给王林夹菜。 顾清雨陷入了沉思，心想王林和沈雪的关系，明显不一般！ 但她也不敢胡乱猜测，毕竟人家是合作伙伴关系，在一起表现得比一般人亲密，也情有可原。 王林却是苦不堪言，他哪里料到，出来吃个烤乳猪，居然还能邂逅顾清雨呢？ 碰见也就算了，顾清雨居然还在他面前提到了李文秀。 也不知道沈雪听清楚了没有？她冰雪聪明，只怕这事瞒不过她了呢！ 他自思索呢，身边的沈雪忽然问道：“王林，顾清雨刚才说到的李文秀是谁啊？是你什么人？” 第311章 贤内助【求订阅】 “李文秀是谁？嗯，她是一个美女。”王林笑道。 “又是美女？你身边到底有多少美女？”沈雪撒娇的问道。 “好几万呢！我们申纺厂多的是美女！”王林哈哈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厂里，一直是阴盛阳衰的啊！” “那倒是真的。”沈雪笑道，“我去过你们厂，一眼望过去，全是女工！” 付美芳道：“市里还流行一句话，叫好男就娶申纺女！” 王林道：“这话真不是吹出来的，申纺厂的美女，不比你们歌舞团差。你们团里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我们厂里真要选的话，也能选出几十个条件特别好的美女出来！不比你们团里的女人差！” 这么一打岔，沈雪也就不再追问李文秀是谁了。 三人吃过饭，王林过去跟顾清雨说了一声：“顾小姐，我们再联系啊，你得空了打我呼机！我们先走了。” 顾清雨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好吧，再见。” 王林三人出来，在附近逛街买衣服。 上下九的品牌服饰店比较多，沈雪和付美芳自然爱逛。 “沈雪，这边的衣服都好贵啊，动不动就大几百！这哪里是我们消费得起的？”付美芳沮丧的道，“真的是不出门，不知道自己穷！” “你看中了，我借钱给你买。”沈雪道，“以后你到我们小百灵来当老师，赚了钱再还我。” “哎，带班和演出，能赚多少钱？” “多的话，一个月能赚七、八百，少的也能赚四、五百。赵百灵她们每个月都能赚六、七百呢！还有年终奖可以拿。过年前那一个月，百灵她们的工资都过千了！” “这么高？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付美芳道，“早知道这么赚钱，我还找男人做什么？我自己就能养活我自个了。” “团里每个人都在搞副业，也就你不知道出来赚钱了！你条件这么好，我让王林捧一捧你，你能成为我们剧场的台柱子。” “真的？你肯让王林捧我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剧场也需要名角。现在百灵的身价就很高了！但我们不能只捧哪几个人，要多捧几个角。” “行，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回申城后，我就来剧场演出，兼职带班。” “其实耽误不了你的训练，带班和演出，也等于是在练舞，既能赚钱，还能打响自己的名声呢！” “嗯！我醒悟得太迟了！我早该去你那边的。” “小百灵和我们歌舞团，现在是合作共建单位，两边资源都是互通的，团里也不管我们在哪边上班呢！” “团里那些领导，巴不得省事！” “可不是嘛！” “那你再借我点钱，我买两件衣服，我是真的喜欢。” “等下我一并结账就行了。” 买完衣服，王林问沈雪要不要去音乐茶座坐坐？ 沈雪和付美芳都说不感兴趣，三人便回花园酒店来。 王林送她俩上了楼，对沈雪道：“我还得到东方宾馆去一趟。” “嗯，你去吧！”沈雪笑道，“晚上过来吗？” “过来啊！有你在，我当然陪你了。” “那我要是不在，你陪谁？” “你不在，我就一个人睡啊。” “王林，不对！”沈雪忽然间想到什么，一边换训练服，一边说道，“李文秀到底是你什么人？如果李文秀只是你的普通朋友，顾清雨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问你这个人吧？” 王林硬着头皮说道：“沈雪，我知道这事迟早瞒不过你的！好吧，我坦白了，李文秀是我妻子。我和她早就结婚了！” “噗嗤！”沈雪嫣然一笑，身子软倒在他怀里，“你可真会开玩笑！你哪里来的妻子？你做梦呢？你才多大的人？还早就结婚了！行了，你快过去吧！” 王林愕然，心想我真招了啊，你怎么不相信呢！ “李文秀真是我妻子！”王林道。 “那我是你什么人？”沈雪笑着问。 “你也是。”王林说道。 “好吧，凡是你身边的美女，都是你妻子？”沈雪笑得前俯后仰，“你可真敢想！” 王林苦笑一声，心想这事闹得！ 要怎么解释呢？ 他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回到了东方宾馆。 李文娟已经吃过饭了，正在房间里看电视，见到王林回来，将脸一沉，说道：“姐夫，你这两天不对劲！我都见不着你人影了！” “胡说！我上午还来看过你！我下午一直在盯着他们装修店铺呢！” “我无聊！你陪我好不好？” “好，我陪你。”王林道，“你可以找唐嫣玩啊。” “唐小姐比你还忙呢！对了，她还来找过你呢！我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 “哦，我明天再去找她好了。” 王林拿起电话，打给李文秀。 李文秀接听了，笑道：“王林！” 王林是提醒她明天早上点钱给田晓青他们带过来。 李文秀道：“你放心吧，这么大的事，我不会忘记的！今天周粥过来了，跟我谈到了集资建房的事，说厂里已经选定了地皮，马上就要开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你还得十天左右，她说那就算了吧，这事就不请示你了。” 王林道：“集资建房的事，就让厂里看着办吧，我现在没空管这摊子事。而且这事少管为妙，一是涉及到钱财，钱财无小事。二是涉及到分房选房，我估计要得罪不少人，总会有人不满意，要闹腾出来的！” “我想也是的，厂里谁是省油的灯啊？有些老资格的工人，倚老卖老，连厂长都敢骂的！何况你只是一个年轻的副厂长呢？” “周粥有周伯强撑腰，这事交给她来办最理想，她办得好了，是她的功劳，就算办砸了，也有周伯强帮她了难。” “我看你是精明得很，你是故意躲出去的吧？” “呵呵，还真有一点这个意思在里头。” “徐姐来找过我，她报了名，想搞一套75平方米的房子，总价需要22500块钱，她出不了全资，只能出资一半，拿一半的产权，但也要交一万多块钱呢！钱可以贷款分期，但她手里现在连3000块钱的保证金也交不出来。” “那你借给她好了。” “我借给她了，是以你的名义借的，借条上也是写着欠你的钱。” “都行。那我们的保证金交了没有？” “已经交了，你说的，全款认购两套200平方米的房子嘛！” “好，那就这样。” “你还好吧？” “我没事啊。” “我听文娟说，今天有人来公司办公室闹事了呢？” 王林瞪了一眼李文娟。 李文娟朝他扮了个鬼脸。 王林道：“几个诈骗犯，被我给举报了，他们心怀不忿，过来闹事，已经被警察给抓起来了。” 李文秀道：“你千万小心啊！别多管闲事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早些休息吧！再见啊。” “喂，王林——” 王林已经挂断了电话，对李文娟道：“你打过电话给你姐了？” “是啊，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告诉她吗？” “行，你果然是你你姐派来的人！这边发生的事情，你都会告诉你姐是不是？” “姐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什么叫我是我姐派来的人啊？而且你和我姐是夫妻，是一体的啊！你怎么能分你、我、她呢？” “呵呵！我懒得跟你计较，你早些睡吧！” “你说过要陪我的！”李文娟跳起来，拉住了他的手。 “我去洗个澡，你也要跟着？” “那你洗完澡再过来陪我！” “好！” 王林回到自己房间，打电话到周军家里。 接电话的是堂姐王琳。 “弟？”王琳笑道，“这可难得了，你出差在外，很少打电话给我的，你是不是想找周粥聊天啊？” “呵呵，我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吗？”王林笑道，“你家集资房保证金的钱交了没有？” “交了。”王琳道，“交了3000块钱呢！我现在手里又没钱用了。” “别着急啊，你的钱放在我这边，我会让钱生钱的。” “好吧，我手里反正就那么一点钱了，再把房子一买，我家又回到解放前了！” “话不能这么说，解放前你有房有车吗？ “问题是，手里没钱用啊！现在物价一直没怎么降，孩子眼看就要出生了，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你怕什么？你的孩子生出来，有我这么一个有钱的舅舅在呢！等你生了孩子，我给你一个大红包！” “好，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嘻嘻！” 王林笑了笑，问道：“周粥买房的保证金交了吗？” “周粥也要买房？她一个女人买什么房啊？虽然说是集资房，但是也不便宜呢！她这么大了，很快就要结婚的，将来嫁出去，不就有房子了吗？” 王林心想，这事跟堂姐在电话里扯不清楚，便道：“周粥在不在？我有工作上的事问下她。” “她在里面弹琴呢，你等下，我喊她来接电话。” 王琳把话筒放在一边，走过去敲了敲周粥的房门：“粥粥，王林打电话找你。” 周粥一听，立马就离开了琴凳，走了出来：“王林吗？” “嗯！”王琳笑道，“就是我弟！” 周粥飞快的跑过来，抓起话筒，喂了一声：“王林！” “粥粥，是我。”王林笑道，“没打扰你弹琴吧？” “你说呢？”隔着千里远，王林也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怨恨，“一走这么久！哼！把工作全丢给我，我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不是安排陈小希在帮你吗？” “就那个陈小希啊？她也只能帮我打打下手，我遇到什么事，还能跟她商量不成？” “你就辛苦一点呗！再过十天半个月的，我也就回来了。” “还要那么久啊？房子都要动工了呢！集资建房，大家热情高涨，一个比一个积极！催着我们尽快破土动工。厂里已经划下了地皮，谈妥了市里的建筑工程队，就等着吉日开工了。” 王琳在旁边听了一耳朵，见他俩真的是在谈工作，觉得无趣，便回到沙发上坐下来，对一动不动的周军道：“你们单位建房开工了吗？” “哪有这么快！听说要下半年才动工呢！”周军摇了摇头，“还是企业做事利索！说做就做了！还好我们是在这边买房，要是等我单位的房子，指不定等到明年、后年去了！” “顾清雨他们单位没搞集资？” “我哪里知道？” “她要是问你借钱，你可不能答应。” “你这话真稀罕！她哥有的是钱，她要买房子，哪里需要问我借钱？” “我知道，我只是白嘱咐你一声！我怕你在外面充大款！” “还大款呢？我兜里什么时候有超过十块钱的吗？” “钱不得存着养孩子啊？” “我也没问你要钱啊！” “……” 这边，王林问周粥道：“你的房子，交保证金了吗？你手里还有钱吧？” “我有钱，你上次给我的钱，我还没用完呢！保证金我已经交了。不过我谁也没告诉。那天我只不过在家里提了一句，你姐立马就跳出来反对，说我一个女人买什么房子？她是害怕我用家里的钱买房子呢！唉！” “那你先别说，反正你也不需要用到家里的钱。这笔钱我来出。” “我知道是你帮我出。可是，别人不这么想！特别是你姐，到时你看吧！等房子下来了，她肯定又得闹！她绝对认定，这房子的钱，是我爸妈帮我出的。又要说我家里人偏帮着女儿，在女儿身上乱花钱了！” “无妨，等我回家了，我能说服我姐。” “真的？你不会让我太为难吧？” “你这个人真是的，我出钱给你买个房子，你还怕为难？” “我宁可不要房子！我也不想听你姐的闲话！你在外面，你当然不知道，她说出来的话有多么的难听！” “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总而言之，我们三户人家，一定要拿到整个单元楼的房子，到时从一楼到顶楼，都是属于我们的，就相当于一幢大别墅！” 周粥道：“王林，要说你不会算计吧，你挺会算计的，要说你会算计吧，你又在这些小事情上算计！” 王林笑道：“这还是小事情？一幢大房子呢！” 周粥道：“我要是你，就算计一个更大的！” “哦？怎么算计？” “你不是卫生巾长和服装厂的厂长吗？你可以找我爸，要一块大大的地皮，说是集资建房用啊！难道只许申纺厂集资建房？就不许你们卫生巾厂和服装厂集资建房了吗？你们也是国营企业啊！等地皮到了手，还不是你想怎么建就怎么建？在卫生巾厂那边建几幢，在服装厂这边建几幢！这两家厂，反正都是你说了算，你想怎么给自己弄都行，谁还敢说你的半个不是？” 王要哎呀一声：“周粥，你真是我的贤内助！我真的没想到这一节！” 周粥红了脸，轻啐一声：“呸！我才不是你的贤内助，你的贤内助在你家沙发上坐着呢！” 第312章 那个鬼，就是沈雪！ 周粥小声的跟王林聊着天，生怕被哥哥嫂子听了去。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聊了大半个小时了。 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一听门响，心知肯定是李文娟过来找自己了，便对周粥道：“好了，我明天再打给你。你早些休息，别太想我了。” 周粥冷笑道：“鬼才想你！” 她忽然想到，王林肯定会回一句“你做鬼都想我啊？”，顿时臊红了脸，不等对方说话，她便哐啷一声把电话给挂断了。 王林放下电话，过来打开房门。 “姐夫！你不是说洗澡吗？这都快一个小时了，你还没洗呢？”李文娟疑惑的问道。 “小屁孩，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我几时洗澡，需要你来管吗？” “我才懒得管你呢！我只是一个人怪无聊的啊！” “田姐明天就过来了，有她陪着你，你就不无聊了。” “我在你这边看电视吧，你去洗澡。” 王林笑道：“真无聊啊？” “唉！我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你说我无不无聊？”李文娟像一个饱经苍桑的大人一般，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我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我好想你陪着我！” 王林道：“我知道了，你是想找男朋友了！你也不小了，可以找一个了。” “我才不要呢！”李文娟道，“今天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我们在一个房间里面，各睡各的。” “不行！”王林道，“小心查房的上来，抓到我们俩，那就说不清楚了！再通报到我单位去，那我成什么人了？如饥似渴的，出个差连小姨子都不放过？” “嘻嘻，那才好玩呢！我是自愿的啊，也不行吗？” “就算是夫妻，被抓到了，还得有结婚证，没有结婚证，照样办你一个有伤风化罪！” “太吓人了吧？那我还是一个人睡好了。” “嗯，乖，过去睡了。” “我等你睡了，我再过去。” 王林无奈，只得当着她的面，脱了衣裤进去洗澡。 李文娟看着他挺拔的身体，抿紧嘴唇，嘴角浮起俏皮的笑容。 王林正洗着澡，李文娟忽然推开浴室的门。 浴室的门是不能反锁的，只能关上，里外都能开。 王林闭着眼在冲凉，听到门响，连忙抹了一把眼睛，回过头来，看到是李文娟，失笑道：“你干嘛？” “姐夫，我帮你擦背吧？”李文娟笑眯眯的说道。 “出去！没大没小！我不需要你擦背！”还好王林知道有她在外面，穿着短裤洗的澡，不然得尴尬死！ “怕什么嘛！我是你妹妹啊，再说了，你不是穿着裤子吗？”李文娟居然走了进来，把门给关上了。 王林怕淋湿她，只得关了水。 李文娟自顾自的拿起他的香皂，往他背上抹。 王林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凉，不由得身子一颤。 他光着身子，也不好和她去推搡，只得笑道：“行，那你就帮姐夫擦擦背吧！” 李文娟双手在他背上推来推去，又十指轻柔的帮他抓痒痒。 王林感觉背部无比的舒服，还真挺享受的！ 不管是李文秀，还是沈雪，都没给他擦过背，更没给他抓过痒呢！ 王林笑问道：“你哪里学来的？抓痒抓得挺舒服的！” “这还用得着学吗？”李文娟嘻嘻笑道，“我平时洗澡，就喜欢这样子抓背背，好舒服的呢！只是我自己不方便给自己抓，你也帮我抓抓背，好不好？” “那不行！男女有别！” “我是你妹妹啊！别什么别？” “男大避母，女大避父呢！何况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 “姐夫，你身材挺好的。” “你身材也好。” “姐夫，你怎么知道我身材好？你看过我，是不是？” “……” 王林受不了了，说道：“好了，行了，我开水龙头了啊，你快出去吧，我马上就洗完出来了。” “那我们一起洗个澡吧？” “不行！” “那游泳池里面，不是男男女女，都在里面游泳吗？” “呃——”王林笑道，“那不同，那是公众泳池。” “公开的地方可以，私下里，反而不行了？这是什么道理？” 王林心想，这个李文娟，是真傻还是假傻？ 李文娟道：“这酒店里面就有游泳池呢！” “这种天气，也有人游泳？” “那倒没有，不过我问过服务员了，他们说可以游，而且是男女同游的，不分彼此的！” “呃？”王林哑口无言了。 “姐夫，我看电影里面，在海边沙滩上，男女也是在一起洗澡的啊？是不是？” “是。”王林无奈的道，“那是公共场合嘛！那么多人看着，也不可能做出违法犯罪的事出来，但私下里就不相同了，你懂不懂？你千万别随便跟男人去洗澡、游泳啊！” “我又不是傻瓜！我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看到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呢？” “这就好。” “姐夫，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海边玩？” “申城就有海看啊！” “那我们回家后，哪天一起去看海吧！去沙滩上玩！好不好？” “好。” 李文娟可能真是一个人无聊透顶了，帮王林擦了二十分钟的背，一直和他聊个不停。 王林转过身来，推她出去，然后迅速的冲了一下水，把衣服换上了。 “文娟，不早了，你快过去睡了。” “才九点钟呢！” “乖啊，早些睡，你明天还要讲课呢！你要是站在台上哈欠连天的，那职工们怎么想？你现在可是公司的讲师！肩上有重任呢！” 李文娟这才答应过去睡觉：“姐夫，那晚安！” “嗯，晚安。”王林送她过去，帮她把门关好了，这才回房来。 他正准备去花酒店，呼机就响了。 王林以为是沈雪在催他了，便回了个电话过去。 “王总，你还没睡吧？”顾清雨清脆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小姐，我还没睡呢！”王林笑了笑。 “见一面吧？” “这么晚？” “白天我们都要工作啊！” “好吧，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们就住在十甫路旅社。” “好，我现在过来。” “那我在门口等你。” 王林心想，顾清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呢？ 他下楼来，打的来到十甫路旅社门前。 顾清雨果然站在门口等候他的到来。 王林付了的士费，下车。 “顾小姐！”王林笑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会？” “就在这附近散散步吧！” “也好。” 两人相跟着，在有灯光的地方散步。 广州是个有夜生活的地方。 上下九路附近又是最繁华热闹的所在，附近巷子里有很多夜宵摊位。 王林问道：“你们是要拍什么题材的节目？” “一个关于老洋行的史话类节目，是我主持的。” “哦？这个选题很不错。很有意义，到时我一定看。” “我们主要选择广州、申城、北金三个大城市的老洋行做为拍摄背景，第一期就是拍的广州，十三行、西关这边是第一期节目要做的。” “那我建议，你们不仅要拍过去的老洋行，还得把现在的对外贸易联系起来，做一个古今对比。” “我也有这个想法。”顾清雨笑道，“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来广州之前，还想打电话给你来着，但又怕唐突了。没想到缘分就是这么美妙！不期而遇，更令人心动，不是吗？” 王林呵呵一笑：“我也有些惊喜。” “我看，你是惊多于喜吧？”顾清雨偏过头来，看着他，“今天在陶陶居，你看到我时，你很吃惊，甚至有些慌！” “有吗？没有吧？” “因为你心里藏着秘密，或者说，你心里有鬼！” “你说笑了。” “那个鬼，就是沈雪！” “……”王林皱了一下眉头，“顾小姐，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 “我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以为我会看不明白你和沈雪之间的关系吗？你和她坐在一起，而且她坐在你的里面，这得是什么身份？就算我和你约会，我也不敢这样和你坐。” 王林沉声道：“你喊我出来，是想跟我谈这个事？” “我只是想证实一下我心里的猜测。沈雪是你的情人吗？” “呵呵！无可奉告。” “那就是承认了！” “……” “王总，你不是个很好的演员，你瞒不过我的眼睛。我哥一直在追求沈雪，但沈雪几次三番的拒绝了他，他现在已经是心灰意冷了。我以前就在猜想，沈雪这样的女人，要求肯定高，但我没想到，连我哥她都瞧不上眼。那她的男人，会是谁？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我明白了，她的意中人就是你。所以我哥完全没机会。” “沈小姐，你不必妄自猜测，白费了许多心机！” “我只是没想到，你堂堂十大杰出青年，居然也玩婚外情？” “沈小姐，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对于你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谢谢你的拒绝，这说明，你还不想对我撒谎！” “呵呵！”王林忍不住又站住了脚，“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测，”顾清雨道，“她是心甘心愿当你的情人？还是说，她压根就不知道你已婚的事实？” “我只能说，我和沈雪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王林淡淡的道，“我知道你的八卦心很重，但我没有义务满足你的这种心理！再见！” 他冷冷的看了顾清雨一眼，转身离开。 王林压根就不在乎顾清雨是不是看穿了一切！ 看穿这一切的人，又何止顾清雨？ 金悦早就知情了！ 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瞒着沈雪。 在他和沈雪刚接触的时候，他还以为，沈雪已经知道他结婚了。 因为沈雪去过几次申纺厂找他。 但后来王林发现，在他和沈雪的交往过程中，沈雪完美的错过了和李文秀有关的一切人和事！ 她居然真的不知道他已婚！ 这个时候，王林和沈雪的感情，已经有了快速的升温。 他想得到这个女人，所以不再坦白。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沈雪，他也准备向她坦白一切。 事实上，他今天晚上已经说过了。 只不过，他平时嘻嘻哈哈惯了，好不容易一本正经说句大实话，反倒无人相信，还以为他仍然是在开玩笑呢！ 就算沈雪知道王林已婚，王林也做好了应对她的准备。 所以，不管顾清雨是好奇，还是有其它目的，王林都不害怕。 顾清雨在他身边，默默的跟着走。 王林走了一程，才发现她跟在身后，便回过身来，问道：“你还跟着我？” “旅社在那边啊！”顾清雨指了指前面。 王林笑道：“好。” 顾清雨柔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打听你的私事，但我忍不住。请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你很无聊！”王林道，“别自以为了解我！你既不了解我，更不了解我和李文秀、以及沈雪三个人之间发生过的事！所以，你无权评价。我就算看到你和其它男人在一起吃饭，但我不会无耻的联想到你和那个男人是不是上过床！我没这样的心思，也没这样的必要，去揣测一个不相干的人的生活。” 顾清雨道：“我——” “你可能不知道，你那天晚上，打电话给军哥，让他半夜去帮你运书，你落下一张草稿纸在他后备箱里，差一点给他带来一场婚姻危机。你说我不是一个好演员，我承认，但我也要跟你说一声，你也不是一个好演员！我是不是也可以根据那件事，就无端的猜测你和军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你、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和周军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谁知道呢？什么也没有的话，你为什么把一张写着《我曾经爱过你》这样的诗篇，放在他后备箱里？” 顾清雨啊了一声，咬着嘴唇说道：“我不知道啊！” “你无法洗脱你的嫌疑！”王林咄咄逼人！ “你、你真这么想我？”顾清雨眼睛里，忽然噙满了泪水，“我在你眼里，这么不堪的吗？” 王林沉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千万别根据一点蛛丝马迹，就妄猜别人之心！你是个有教养的女人，我希望你自重！再见！” 顾清雨看着王林走远，两行清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忍不住大声喊道：“我做错什么了？我不过是问问你，和你聊聊天都不行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至于这么凶我吗？” 她越哭越伤心，双手掩住脸，蹲在墙角哭泣。 王林听到她的哭声，本来不想回头，但是这个时候，忽然有两个酒鬼走了过来。 一胖一瘦两个酒鬼，手攀着肩膀，酒气冲天，醉醺醺的从王林身边经过，走到了顾清雨面前。 “有个靓女！”胖酒鬼嘿嘿笑着，伸出手来，去拉顾清雨，“靓女，别哭了，哥哥带你回家！我请你吃棒棒糖！哈哈哈！” 那个瘦酒鬼，更是抹着嘴，流着哈喇子，张开双臂，扑向顾清雨：“靓女，跟哥哥回家睡觉觉！” 第313章 开门红 顾清雨被两个酒鬼吓得尖叫一声！ 王林返身过来，一把将她拉住，也不理睬那两个醉汉，护着顾清雨，从旁边通过，快步往前离开。 那两个醉汉看到有男人，倒是一愣，便不敢放肆，唱着听不懂的醉歌走远了。 王林送顾清雨到旅社门口，说道：“再见！” 顾清雨看着王林走远，心里委屈，却又说不出话来。 王林来到花园酒店。 沈雪和付美芳两个人坐在床上，正在聊天看电视。 见到王林过来，付美芳抿嘴一笑，从床上跳下来：“你们约会吧，我过去睡了。” 王林送她出门外，将门反锁了，来到床上。 沈雪笑道：“我和美芳下楼在咖啡馆坐了会儿，碰到了林笑笑，她跟我说，她父亲已经稳定下来，房子也买下来了，他们明天就不住酒店了。她见不到你，让我和你说一声。” 王林应了一声：“她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你不知道吗？我也不知道啊，她没说这些。” “我和她认识才几天，总共就见过两三面而已。我和她真的不熟。” 他抱着沈雪，让她窝在自己怀里，轻抚她的秀发。 “美芳要到小百灵来带班和演出。” “哦？你做主吧！” “你能不能捧一下她？” “她已经是你们团里的角了，还用得着我捧吗？” “这段时间，她厄运连连，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团里的地位，早就被人替代了。我们团里每年都会有新人进来。一个舞者如果不是特别优秀、特别出众，很容易就被淘汰的。” 王林不解的问道：“你和她不是合不来的吗？你还这么帮她？” 沈雪道：“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和她之间虽然有些矛盾，不过就是争节目中女一号女二号的事，我和她都会有输有赢。我以前好胜心强，受不了挫折。现在我有了你，有了小百灵，对过去的事也就不计较了。其实我和美芳一直玩得很好的。” “……”王林笑道，“你决定吧，这些事，我不管。” 沈雪说完了事，便主动的亲他。 王林对她是爱不够的，抱着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她瀑布一般的秀发垂下来，在他胸前划动，阵阵清香，直钻王林鼻端…… 第二天是星期一。 卫生巾业务员的培训正式展开，这一块就交给邓大宝在负责，王林并不过多的插手，他是个舍得放权的人。 田晓青三人于中午来到广州，下榻于东方宾馆，兑换国库券的事，他们早就驾轻就熟，也不需要王林操心。 王林除了盯着四家门店的装修外，就是带着沈雪和付美芳四处游玩，从西关大屋到白云山，再到六榕寺、三元里、黄花岗…… 沈雪和付美芳在广州游玩了五天，她日夜陪伴王林，直到假期已尽，这才依依不舍的回申城。 又过了一个星期，店铺装修完毕。 李文娟对服装店职员的培训也已经完成，将五十个人，安排到四个店里，其中上下九服装店安排的人最多，有二十个人，其它店均匀分配了十个人。 每个店设店长一名，副店长一名，选出一个最厉害的人当代主管。 之所以是代主管，是因为还不知道她的管理能力怎么样，需要在实践中证明，如果她的能力确实出众的话，就会被任命为正式的主管，管理广州这边的四家店铺。 广州这边的店铺招牌上，正式的将路遥同志的题词印制在上面。 “平凡人的世界，平凡人的秀之林——路遥。”这既是王林创办秀之林的初衷，也是秀之林唯一的广告词。 秀之林的服装，通过绿皮火车，从申城运到了广州。 开业前两天，李文娟带着职员们，将每家店的衣服摆上货架。 李文娟对服装的陈列，已经有一套熟悉的经验了。 在华亭路摆摊的时候，王林就教过她怎么陈列服装，到店铺当总管以后，她更是学会了整个店铺服装造型的陈列和摆设。 现在只不过把申城那一套搬过来用而已。 这个年代的服装店，普遍不太讲究陈列，都是把服装往衣架上一挂，或者往墙壁上一挂就完事。 秀之林独特的陈列艺术，就格外显得鲜明和醒目。 开业这天，秀之林并没有举办什么轰轰烈烈的宣传活动，也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广告。 一个服装品牌的塑造，不是靠一天两天的广告就可以炒作起来的。 衣服的好坏，只有试穿过后才能知道。 穿在身上不好看，穿起来不舒服，哪怕你再大牌，消费者也不一定买账。 游客逛街，都是从街头试穿到街尾，然后再回过头来，买最合适的那件。 大街上很多小服装店，既不是什么品牌，也不是什么大店铺，但他们的生意一样做得很好，一是因为款式新颖，二是价格公道，三是面料舒适，四是服务热情周到，能被广大消费者所接受。 王林的四家店铺，都开在繁华热闹的商业大街上，这种地方不缺人流量，也不缺进店里来试穿衣服的人。 大多数普通人，对服装的品牌，并没有什么了解，也并不讲究，他们只在乎性价比和舒适，还有就是服务员的态度。 很多时候，顾客明明很喜欢一件衣服，也确定想买下来，但因为服务员的态度问题，他们宁可放弃购买，转而去选择其它服装。 对普通市民来说，服装的可替代性太强了，没有哪件衣服是非买不可的。 而那些真正讲究品牌的有钱人，大多数会进高端的商场选购，偶尔逛一下街，也会对款式和面料，做出自己正确的判断，不会因为你是一个知名品牌，就对你刮目相看。 男人和女人买衣服，又有所不同。 女人对品牌的忠诚度更低。 男人如果认准一个品牌，反而会成为忠实的顾客。 秀之林服装，采用路遥先生的题词做为广告，倒是吸引了一大批文艺青年。 《平凡的世界》第三部还没有公开发行，这部作品也还没有获得矛盾文学奖，知名度还不算太高，但在文艺青年中，那些看过路遥作品的青年人，当他们看到秀之林服装店的题词时，都会有一种十分惊讶的感觉。 因为品牌都是请明星、模特当代言人，店里挂的也是明星或者模特的广告招牌，很少有人请一个作家题词当广告的。 文艺青年对秀之林的认可，或许就因为这个题词而确定。 广州是一个时尚之都，各种服装批发市场林立，这边的消费水平，在国内也是名列前茅的。相对应的，消费者的眼光，也是极为挑剔的。 秀之林能不能在广州立住脚，在开业之前，王林虽然有信心，但心里并没有底。 服装店开业的当天，也是卫生巾业务点正式营业的日子。 王林和邓大宝等人，分别到八个业务点走访了一趟，和各个业务点的人谈了谈话，勉励他们努力工作，开拓进取，从无到有，从弱到强，把卫生巾业务做起来。 从业务点回到东方宾馆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王林和邓大宝、毛金山等人一起吃了饭，然后回到办公室，讨论下一步工作的部署。 邓大宝问道：“王总，我们在广州是不是也要打点广告？” 王林笑道：“这是当然的了，等业务点开展工作以后，我会在当地打广告的。” 正说着话，王林的呼机响起来。 他一看，是广州本地的陌生号码，便拿起办公室里的电话回了过去。 “你好，请问是申纺厂的王总吗？”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是王林，请问你是哪位？” “王总，你好啊，我是张玉兰，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申城有过一面之缘。去年，国际大饭店，顾清华顾总做的东。” “哦，”王林马上就记了起来，笑道，“张总，你好。” “我在街面上看到你们秀之林服装店了，生意蛮好的嘛！你什么时候把生意做到广州来了呢？” “我们刚来广州，今天才开业呢！以后还请张总多多照顾。” “是吗？你在广州吧？请给我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呵呵，行啊，那咱们明天见？”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你方便见个面吗？你住在哪里？我去找你。” “也行，我在东方宾馆310房间，你过来吧！” “好，我半个小时后就到。王总，再见。” 王林放下电话，笑道：“我们刚说到广告，广告公司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邓大宝道：“我们在申城用的那个广告就挺好的，既有艺术性，又有观赏性，而且贴合卫生巾的主题。我们在广州，可以继续沿用那个广告。” 王林点头道：“嗯，就用那则广告，不管是电视的广告，还是平面广告，都用沈雪拍的那一套！” 张玉兰很快就到来了。 她带了一个青年男人同来，那青年人和她有几分相像，果然，她介绍说：“王总，这是我的儿子韩启明，他是我们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我今天带他来，主要是想让他向王总学习。” “呵呵，张总客气了。韩总，你好，幸会。”王林韩启明打了声招呼。 “王总，你好。”韩启明很豪爽的笑笑，“我妈妈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说你是人中之龙，今天一见，果然仪表非凡。” 王林哈哈一笑：“不愧是做广告公司的，太会说话了。” 张玉兰打量房间，问道：“王总，这是你们在广州的办事处吧？” 王林道：“这是我们华南大区的办公室。张总，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爱晴柔卫生巾厂的营销总监邓大宝先生，这位是我们华南大区的经理毛金山先生。” “邓总，毛总，请多关照。”张玉兰和两人打招呼，含笑说道，“是我疏于联系王总啊，你们来广州这么久了，我才知道你们到来。这样吧，我明天中午请王总、邓总、毛总，一起吃个饭，还请各位赏脸。” 王林到广州以后，一直没有打广告，一是需要等业务展开，市面上有自己的产品销售，广告打出来才有效果，不然就是浪费。二来，他也想等广告商自己求上门来。 求人和被求，这个供求关系是不一样的，主动权也就不同。 现在张玉兰主动上门，正合王林之意。 “张总，你太客气了。”王林笑道，“那咱们就聚一聚？” 张玉兰见王林答应下来，又道：“王总，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到我们公司考察。” 这就是想展示自己公司的实力，要拉王林的广告了。 王林笑道：“好啊，我也正想到贵公司学习学习。” 韩启明笑道：“王总，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见，今天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 张玉兰和韩启明告辞离开。 晚上八点半，王林来到上下九路接李文娟下班。 他这一天，先是忙四家服装店的开业，又是视察八个业务点，一天都没停歇。 回到酒店后，李文娟这才把统计好的销售量告诉王林。 “姐夫，我们在上下九路的服装店，今天卖出了30万！” “30万？”王林吃了一惊，“你确定吗？” “这还有假的？”李文娟笑道，“所有的销售单子，都是有存根的啊！我统计存根就能得出总销量了！” 王林讶道：“文娟，你还记得我们南京路旗舰店开业当天的销售额吗？” “记得啊，25万嘛！”李文娟笑道，“淮海路那家店是20万。我记得清清楚楚呢！” 王林道：“这可了不得了！我们南京路旗舰店也只卖出去25万！而且那天我们请人走了秀，吸引了大量的顾客前来呢！” 李文娟笑道：“姐夫，广州人比咱们申城人还有钱！这边的消费很高！反正今天进店里看衣服、试衣服的人，就没有一个人嫌咱们衣服贵的，我还听到很多人说，这么好的衣服，怎么卖这么便宜呢！” 王林问道：“其它三家店的销量呢？” 李文娟道：“下班之前，我打了电话给其它三家店的店长，要求她们在关档以后，对当天的销售额都做一个统计。我把房间的电话告诉了她们，她们等下会打过来的。” 正说着话，李文娟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她高兴的起身去接听。 第314章 有福消受吗？ 电话是分店的店长打来的。 李文娟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拿纸笔记录。 她刚放下话筒，座机又响了起来。 三个分店的店长，都各自打来了电话向她进行汇报。 王林也不着急，等她全部接完电话。 “姐夫！”李文娟不等王林动问，拿着记录的数据，向他笑道，“另外三家店的营业额加在一起，有差不多40万呢！” “哈哈！”王林大笑道，“不错了！四个店铺，今天卖出去70万!” 李文娟道：“姐夫，如果每天都能有这样的销量，那就喜人了呢！” 王林道：“今天是礼拜天，又是刚开业，生意肯定好些。不过，哪怕平时生意减少一半以上，月销量也足够可观了！目前来看，广州这边的生意，的确好过申城。” 李文娟道：“卫生巾厂的销量怎么样呢？” 王林沉吟道：“还没汇报过来，估计要等到明天了。” 李文娟道：“为什么呢？我们店铺工作到晚上，我们都能马上统计出来！卫生巾的业务点，只工作到下午五点半啊，！他们应该更早统计出结果来了。” 王林道：“卫生巾的推销工作，和你们卖衣服不同。业务点刚成立，一天看不出效果来。做推销工作的就是这样，也许几天卖不动，也许一天就能把库存清空。而你们店铺，做的是终端销售，当然不相同了。” 李文娟点点头：“原来如此。姐夫，卫生巾要打广告吗？那我们的服装要不要也打些广告？” 王林道：“适当的打一些广告，扩大知名度。我们的服装店铺，选的是最好的地段，等于说，我们把广告费，放到地段费里去了。我们每个店，有一横一竖两块大招牌，又有小灯箱，立在城市四个最繁华的街道上，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流量看到，这其实就是最好的广告了。” 李文娟道：“说得也对，而且这是最精准的广告投放，来逛街的人，来买衣服的人，才能看到这些广告。” 王林道：“对啊，所以很多服装品牌，压根就不打什么广告，只要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形象店开起来，自然有人进去选购了。服装能不能卖得好，最终还是靠品质、款式、价格和服务，这四者缺一不可。” 王林在和李文娟聊天时，有意识的把服装店的管理方式和理念灌输给她。 在王林的耳濡目染之下，李文娟渐渐的成长起来了。 李文娟笑道：“我们以前在华亭路摆摊卖裤子，什么广告也不曾打，就连招牌都没有呢！生意一样的好！” 王林道：“嗯，这就是地段的重要性！与其把钱花到广告上，还不如把店铺的地段和形象弄好一些。但卫生巾不同，卫生巾不是衣服，消费者不能试用，甚至都看不到产品的模样！她们不试，就不能知道我们的产品到底是好还是差，这就需要广告的支持了。” 两人聊着天，不觉时间飞逝。 王林打了个哈欠，看看时间，笑道：“睡了吧！十点多了。” “姐夫，你还没打电话回家呢！这么好的喜讯，你不想跟我姐分享一下喜悦的心情吗？”李文娟推了推王林，让他去打电话。 王林摆了摆手：“不用天天通电话！又不是热恋的情人！” 李文娟道：“姐夫，以前你出差在外面，我和我姐在家里，我要是能接到你打回来的电话，我就会特别的高兴。如果哪天你忘记打电话回家了，那我就会很失落、很想念你。” 王林见她说得真情流露，不由得心下一暖，起身，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快去睡吧，我累了一天了，我想睡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不累！要不你躺下来，我帮你按按肩项和背部吧？” “你还会按肩膀呢？” “不就是按呗！有手就会。” “不能乱按的，按错了穴位怎么办？” “我轻轻的帮你按啊，就像上次帮你擦背一样，舒不舒服？” “舒服！”王林想到上次她帮自己擦背的那种舒服劲，还真有些享受呢！ 他今天早上六点就起床，一天都在外面走，工作十六个小时了，的确很辛苦，他脱了外套，往床上一躺，笑道：“好啊，那你就帮我按十分钟吧！姐夫也享受享受你的服务！” 王林他们是出了元宵节来到广州的，堪堪半个月过去，今天正好是3月5日，惊蛰节气。 广州的三月天气，最高气温达到了23度，最低气温也有16度，真正可以说是春风醉人，春日暖阳了。 李文娟本来就比一般人更不怕冷，早就爱臭美的穿上了长裙子，外面只套一件薄外套。 房间里开了空调，她就更不怕冷了，把外套一脱，上了王林的床，跪坐在他身边，拍拍王林的肚皮：“姐夫，你翻过来趴着，我给你按背。” 王林依言翻身趴着。 李文娟就这般跪坐在他身侧，轻轻的帮她按肩颈。 王林看着她娇俏可爱的面容，微微一笑：“文娟，你好像又变漂亮了。” “有吗？我本来就很漂亮呢！不过，我变白了是真的。都是因为姐夫你养得好。”李文娟凑过头来，展齿一笑，让王林看她的脸。 她脸上稍微有些肉肉的感觉，鹅蛋偏圆的脸形，青翠的眉毛，圆圆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乎装着两颗猫眼宝石，特别的甜美，牙齿洁白如玉，颗颗排列整齐，只有左侧有一点点的小虎牙，更显出几许俏丽来。 王林忍不住轻轻摸了一把她的脸：“真美！将来也不知道便宜哪个小伙子！” “嘻嘻！不便宜别人，便宜你好不好？”李文娟俏皮的眨眨眼睛，“姐夫，你要不要我？” “要！”王林知道，自己要是敢说不要她，她肯定能当场翻脸不认人，便笑道，“你这样的小可爱，谁不要谁是傻子！” 李文娟果然高兴起来，按得更欢快更得劲了。 她身上带着一种自然的少女体香，淡淡幽香，沁人心脾，比一切的人工香水都要迷人。 一来王林是真的累了，二来李文娟按得太舒服，他聊着天，就这么睡着了。 李文娟兴高采烈的说着话呢，不见姐夫回应，然后听到他均匀而粗重的鼾声传来，不由得扑哧一笑：“姐夫，你睡着了？” 她随即又笑道：“我可不是傻吗？他睡着了，还怎么回答我呢？” 李文娟不会因为王林睡着了就偷懒，又帮他按了半个小时，这才帮他盖好被子。 她下得床来，拉起窗帘，关了房间的灯，拿起自己的外套，正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李文娟忽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走了回来，将裙子脱了，上了床，钻进王林被窝里，躺在他身边。 酒店房间安静得很，深夜里没有一点杂音，只能听到王林的呼吸声。 李文娟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刚开始还不敢太贴近王林，生怕把给惊醒了。 后来她的胆子就大了，紧紧贴着王林睡，又凑过嘴来，亲了他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思乱想的李文娟，才在王林身边睡着。 旭日东升，阳光灿烂！ 明媚的春日暖洋，从窗帘外透进来，照射在王林房间的地毯上。 王林醒了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就感受到身边有温暖的身体。 恍惚之间，他还以为在家里，身边睡着的人是李文秀呢！ 他下意识的伸手抱了抱枕边人。 但他很快就醒悟过来，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人。 一头青丝，覆盖在她半边脸上，洁白纤柔的手臂，搭在王林腰间，微微嘟起的小嘴，红艳如樱，小巧的鼻翼里，呼出轻柔的气息，她身上散发出的淡雅幽香，闻之令人沉醉。 王林心神一荡！ 但他马上就惊骇起来！ 昨天晚上，李文娟居然睡在自己床上？ 两人之间，没发生什么事吧？ 王林掀开被子，看到她傲然的木瓜，平坦有如平原的小腹，修长洁白的双腿，身子白花花的耀眼！ 还好，她身上穿着短裙和胸围呢！ 床单上面，也不见任何爱过的痕迹。 王林长吁了一口气，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出手来，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 李文娟耸耸鼻子，鼻子上面的皮肤皱出一圈好看的涟漪。 她微微摇了摇头，伸出双手来，抱住了王林：“姐夫，我再睡会！” “哟，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夫呢！”王林失笑道，“那你为什么睡我床上了？” “我帮你按肩膀，按着按着，我就睡着了。”李文娟闭着双眼，幸福的一笑，“姐夫，睡在你身边，真的好舒服！” “呃——”王林捏捏她的脸，“有什么好舒服的？” “不知道，就是说不出来的舒服，反正就是好舒服！”李文娟撒娇道，“姐夫，抱抱我嘛！” “我不能抱你的！快起床了！”王林哭笑不得，“我跟你说啊，我们在一起睡了一个晚上的事，谁都不能说！说出去多丢人啊！你是我妹妹，又不是我爱人！我和你是不能睡在一起的！男女有别啊，你懂不懂啊！我的傻妹妹！” “我知道了！我不会跟我姐说的。”李文娟笑了笑，这才睁开眼来，眼神里全是调皮的色彩，“姐夫，我喜欢你。” 王林心儿一颤，他被她这种甜蜜的撒娇给烫到了！ 李文娟真是温柔可人啊，纯纯的，欲欲的，对王林这种男人来说，具有绝对的杀伤力！ 王林心想，当初要是早些认识李文娟，说不定自己看中的就是她了。 不过李文娟年纪还小呢！ 就算王林当初看上了她，也娶不回来。 王林怔忡的时候，李文娟忽然抬起头来，叭的一声，在他脸上献上一吻，甜蜜的一笑：“早安，姐夫！” “早！”王林赶紧起床穿上衣服，因为他身上有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李文娟躺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把将被子蹬开，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王林看着她青春貌美、肤白体颀的姣美身子，心想这小丫头太不知道避讳了！你要不是我妹妹，我就把你给吃了！ 这时，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王林吓了一跳，对李文娟道：“快点穿衣服啊！有人来了！” 李文娟道：“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 王林道：“这还叫没做什么呢？你还想跟我做点什么？” 李文娟嘻嘻一笑，拿起被子往自己身上一套，再把外套一披，笑道：“姐夫，我穿衣服快吧？你去开门吧！” 王林轻轻摇头，走过去打开门来。 来的人是邓大宝。 “王总，我来向你汇报一下昨天的工作。”邓大宝说道。 王林笑道：“等下吧，我刚起床，还没刷牙。这样吧，你去公司办公室，我等下就下来。” 邓大宝应了一声好，转身离开。 王林关上门，来不及转身，李文娟已经扑过来，一把吊在他脖子上，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背上。 “文娟，别玩了！要工作了！”王林笑道，“你可真会玩！” “我是你的开心果啊！”李文娟松开她，笑道，“姐夫，我们要是一直住在这里多好啊！” “广州有这么好吗？不想回家了？” “不是啦！我们住在这里，我就可以天天晚上帮你按肩膀啊！” “算了吧！我可无福消受。” “哼，讨厌，我对你好，你还不领情了！” 王林道：“我跟你说啊，昨天晚上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再，再这么闹，真出了事，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啊？”李文娟偏着脑袋，玩弄着长长的头发，天真无邪的问了一句，“不就一起睡觉觉吗！” 王林道：“你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男女睡在一起，是会生孩子的！我和你姐睡过了，所以她现在要生孩子了！” “啊？姐夫，我和你睡过了，我不会也怀上你的孩子吧？” “我们之间不算睡过！” “明明睡了啊！” “我跟你——算了，这种事，非得我来跟你普及吗？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不懂！你就装吧！” “嘻嘻，姐夫，我懂的啦！我上次看家里的录像带，看到里面有男人和女人一起那个的画面了！” “啊？”王林沉声道，“你偷偷的看过家里的那些录像带了？那不是给你的看的！以后不许再看，明白没有？” “不就看了个录像带吗？你至于凶我？哼！姐夫，我懂事了啦，我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要发生什么关系，才能生孩子的！” “……” 第315章 战绩【求订阅】 让王林喜出望外的是，爱晴柔卫生巾，虽然在广州这边还没有打响广告，居然也名声在外了，各个业务点的推销工作，做得风生水起！ 昨天，各个业务点的推销员到区里的零售终端去推销，一般的零售店一听是爱晴柔卫生巾，都愿意接受这款产品放在自己店里销售！有的商店拿货都是成箱成箱的拿！ 邓大宝在向王林做汇报时，脸上带着些微的激动！ 他被王林委任重任，广州这边，又是他亲自管理和开拓的第一座城市，这边业绩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他个人能力的印证！ 王林对邓大宝有知遇之恩！ 因此，邓大宝铆足了劲，想做出一番成绩来，南下广州，他既带着冲锋陷阵的慷慨激昂，又怀着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壮色彩！ 如果广州市场打不开，那邓大宝有何面目见王林？ 从申城工厂发过来的2000万片卫生巾，分发到了八个业务点，每个业务点平均分到了250万片。 昨天一天，有的区，像越秀、天河，这些大区，已经卖出去200万片！其它区的销售，也在100万片以上！ 今天，邓大宝打电话给申城工厂，紧急调拨2000万片卫生巾！ 华南大区租了自己的仓库，卫生巾到来之后，可以先存放在仓库里面，或者直接分发到八个业务点。 王林听到这样的战绩，也自精神振奋！ 当然了，这些卫生巾，只是到达了各个零售商店铺里，能不能好卖？多久能卖完？卖完之后，人家还补不补货，还得看后续的进展。 邓大宝笑道：“王总，没想到咱们的卫生巾，在广州这边这么受欢迎！” 王林道：“现在还不好说。我们相当于是厂家直销，零售商是从我们这边拿货，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广州的生意人更大胆，头脑也更灵泛，他们愿意尝试新的品牌，也愿意推广新的品牌，因为他们能获得更大的利润！但最终好不好卖，还得看消费者买不买账。” 这话有如一盆冷水，把邓大宝他们高涨的热情给浇灭了。 邓大宝点头道：“王总言之有理！我们还得努力。” 王林道：“邓总，等下张玉兰张总会过来，我们一起去她的广告公司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和她合作了，谈妥广告以后，我们马上就进行投放，先投放三个月，看看效果。好的话就继续，不好的话，再想其它办法。” 邓大宝问道：“王总，你是打算回申城了吗？” 王林笑道：“这边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出来也有半个月了呢！申城那边也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们要筹建原材料生产基地，还要扩大卫生巾和服装厂的产能。产能跟不上来的话，我们开疆拓土，又有什么用处？” “是，”邓大宝道，“那我留在广州，先把这边的根扎稳了。” “好，”王林也有此意，说道，“华南地区是我们的重中之重，我们年销售目标能不能达到，就看华南地区的了！广州的市场打开后，马上就进行扩张，在我们的广告期内，一定要先把销售渠道铺满整个粤省！” “王总，今年的春季广交会，我们参加吗？”毛金山问道，“广交会可是进出口的重头戏！” 王林笑道：“我们的卫生巾出口？你觉得有戏吗？” 毛金山道：“王总，来参展的外商，以日商、东南亚地区、亚拉非地区的商人为主，我们的卫生巾，或许比不上发达国家的同类产品，但我们有价格优势，对发展中的国家和落后地区来说，还是很有竞争力的！我觉得可以来试试！” 王林道：“现在的广交会，是以省市为团体划分展区吧？” 毛金山道：“是的，王总，咱们申城肯定有一个大展区，而且是比较好的展区！咱们的公司是国营企业，肯定可以参展！” 广交会还没有完全对民营企业开放，只有极少数特别优秀的民营企业，才能随省市团体参加广交会。 参加广交会的，都是国字头大企业！ 广交会的资源和重心，也是向国营企业倾斜的。 这一格局，在2000年以前，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这样吧，我回申城后，和申纺厂的领导商量一下，我们的卫生巾和服装，就跟随申纺厂一起参展！我们的卫生巾和服装产业，也算是申纺厂的下游产业。我们用的很多原料，就是从申纺厂生产的。” “那就更好了！申纺厂这么大的工厂，在广交会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在轻纺这一块，申纺厂掌握着国内进出口的话语权呢！”毛金山笑道，“那我们这边，可以提前布局，做好相关的参展准备工作。” “好！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也搭搭申纺厂的顺风车，做做进出口贸易吧！”王林豪迈的挥了挥手，“邓总，你就先留在广州，在五一之前，正好把这边的工作落实，和毛总一起，也把广交会的事情办一办。等五一以后，我们完成了产能大布局，就可以向北金进发了！北金辐射的是全国，我们一旦在北金落地生根，就等于在全国范围内发力！” 邓大宝和毛金山同时答应道：“好的，王总！” 他们商量着事业，展望美好的未来，都充满了干劲。 上午九点半，张玉兰和儿子韩启明到来，邀请王林前往她的广告公司考察。 考察是花架子，真正的目的，当然还是要谈广告合作。 这一点，双方都心知肚明。 王林带了邓大宝和李文娟前往。 韩启明开了一辆桑塔纳小汽车。 张玉兰一定要请王林坐前排。 王林笑道：“张总，不必客气了，我们三个人熟悉，坐后排不尴尬，再说了，这后排空间也不挤。” 张玉兰这才在副驾坐了。 车行迅速，不一时就来到了张玉兰设立在天河区的广告公司。 天河区是广州未来的核心CBD区域。 王林在天河路附近开了一家秀之林服装店，卫生巾厂的天河区业务点，也在这边设立。 张玉兰的广告公司，颇具实力，租了一幢三层楼房，挂着大招牌，上书“启明广告”四个大字。 王林心想，父母真的是宠爱孩子啊，连公司名也是用儿子的名字。 比起其它只有一间酒店办公室的广告公司来，张玉兰的公司，可以说是十分正规和大气了。 启明广告公司，有自己的客户部、创意部、策划部、制作部、媒介部。 王林参观完毕，对这家公司的资质和实力十分满意。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脸色一直表现得很平静。 他的老成持重，让张玉兰摸不透他的底牌。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玉兰终于忍不住了，提出想要和王林合作的意愿。 “王总，我们公司的实力，你是看过了的，就算是在广州这个大城市里，我们启明广告在业界也排得上号。我们和省内和市内多家媒体是合作伙伴关系，不管王总想在哪个媒体上投放广告，我们都能帮你拿下来。” “嗯，我知道。”王林微微沉吟，说道，“我发现广州的公交系统特别发达，我想在所有的公交车上投放广告，不知道张总能不能帮我实现？” “在公交车上投放广告？”张玉兰笑问道，“具体是怎么个投放法？” 王林道：“就是利用公交车身的空间，展示我们的广告。” “公交车身？这广告怎么制作呢？”韩启明笑道，“王总，我们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王林问道：“你们有没有喷绘机？” 张玉兰道：“喷绘机？我倒是听说过，不过这种机器，价格十分昂贵。制作费用也是天价，每平方米要一千多块钱！除非客户有需求，我们才会去香江或者深圳那边找人制作，否则的话，我们并不建议这么做。” 90年代初，喷绘机才被引入国内。起初由于设备少，制作费用高，每平方米千元以上，反响并不大。 连喷绘都是件奢侈的事，更别说背胶工艺了！ 这种超前的技术，不是王林想要就能有的。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那就使用手绘的展板，挂到公交车两侧呢？将木板或玻璃钢板固定在车身两侧，用手绘的方式画出广告内容，或者直接在车身用油漆画出广告内容。” 张玉兰道：“这样做，会损坏公交车的本身油漆，不知道公交公司会不会同意！这广告费用也不低啊！王总，你还不如多投几版报纸广告呢！” 王林道：“我觉得公交车广告，更贴近市民百姓，我们做的本就是微利产品，是贴近老百姓的产品。而挤公交车的，正是我们的目标人群。这样投放广告，更有效果。” 张玉兰道：“这样啊？那我们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说服公交公司。” 王林印象中，采用油漆喷淋公交车身的广告，可能要等到九十年代中期才能出现。在这个普遍还没有开始公交车广告的时代，只怕公交公司未必能同意这种做法。只有等公交公司从广告收益里尝到了甜头，他们才会愿意做出改变，逢迎广告商的要求。 “张总，我还有一种想法，就是印制横幅。挂一条横幅到公交车身上，印上广告语，条幅两端用绳子绑在车门或把手上固定。”王林笑道，“这样总行了吧？” 张玉兰道：“这样肯定可以！不会破坏公交车的整体美观，想挂多久就挂多久，更换起来也便捷！” 拉横幅这样的车身广告，几乎谈不上设计、更别提美观，只能起到简单的信息告知作用。 在报纸、广播、电视媒体大行其道的时代，这样的广告形式吸引力有限，这也导致公交广告行业发展相当缓慢。 王林道：“当然了，除了车身广告，我们还要投放电视剧广告，以及报纸、广播等广告。” 张玉兰还以为，王林十分抠门，只想在公交车上做文章，做的还是拉横幅这样的小文章呢！听他这么一说，这才笑了起来：“王总，那我们做一个广告预算给你看看？” 王林道：“这样吧，我报个价，你们再根据我的报价，给我做一个整体的广告投放方案。张总，我们交情归交情，但生意还是生意，实不相瞒，我会同时选定三个广告商，同样的广告费用之下，谁的方案最经济实惠、最能起到广而告之的效果，我就选择和谁合作。这一点，还请张总体谅。” 张玉兰道：“王总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我们一定给出最优惠的方案。不知道王总打算投入多少广告费用呢？” 王林竖起右手食指，沉声说道：“十万！” 张玉兰双眼一亮，笑道：“王总，果然是大手笔！你这笔生意，我们一定要谈成功！请王总放心，不管是整体广告投放，还是公交公司的广告，我们一定帮你拿下，并给你最优惠的组合方案。” 王林道：“那就谢谢张总了。” 韩启明一听可以谈成十万块钱的大项目，也自欣喜，端起酒杯来，不停的劝王林喝酒。 王林笑道：“韩总，我酒量有限，咱们随意就好。真正的生意，不必靠喝酒喝出来。只要你们把广告投放方案做好了，我肯定优先选择你们公司的。” 韩启明道：“王总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不像有些企业老总，不喝到躺下，不喝得胃出血，都不能签合同呢！” 王林道：“来，我们干一杯，下面的酒，就不必劝了，能喝的就多喝两杯，不能喝的就随意，好不好？” 韩启明大笑道：“好，那就听王总的！” 吃过饭，事情也谈妥了，张玉兰送王林他们回到酒店，自行离去。 王林对邓大宝道：“大宝哥，我和文娟，明天就回申城了，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邓大宝道：“王总，请你放心吧！这边有我们呢！” 王林道：“你再找两家广告商，谈一谈，反正就是十万的预算！等三家广告商的方案出来后，你再打电话跟我汇报一下就行了。哪家的最优惠、方案最合理，咱们就选谁的。在生意场上，没有什么面子可谈。” “我明白。”邓大宝道，“到时我可以传真一份给你过目。” 王林嗯了一声。 一行人说着话，前往三楼的办公室。 刚到办公室外面，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 有人在里面大喊大叫：“把你们王总喊出来，我要亲自和他对质！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帮你们厂家打开了市场，拓宽了产品的销路，我们打下来的江山，我们做出来的成绩！你们厂家自己下来摘桃子？那我们这些经销商，还靠什么赚钱吃饭？” 邓大宝皱眉道：“这是什么人？” 王林心里却有些明白了，这是爱晴柔卫生巾以前在广州的经销商！也就是包来顺的朋友！ 他早就料到，经销商一旦做大，是可以挟渠道以令厂家的！ 这也是他一定要自己建立渠道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广州这边的经销商，只不过帮他卖了几千万片卫生巾，也敢跑到公司来闹事？也敢来维权？ 呵呵！ 王林一声冷笑，大步走进办公室！ 第316章 狂！ 在华南大区办公室里闹事的，是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脖子上戴着拇指粗的金项链，手指上也戴着大金戒指，刚才嚷得最凶的也是他，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毛金山等人，喷着口水，说出来的话，十分难听。 “我跟你们讲，我们打下来的地盘，你们厂里别想抢走！不然的话，我让你们的工厂都开不成！” 王林走进来，沉声道：“好大的口气！” 那人霍然转过身来，看着王林，见是一个小年轻，便心存轻视，完全不把王林放在眼里，轻蔑地说道：“你是谁？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王林昂然说道：“你不是要找我吗？我就是王林！” 毛金山等人齐声道：“王总好！” 闹事的人，这才骇然，震惊道：“你就是王总？爱晴柔公司的老总？” “对，就是我！”王林好整以暇的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冲我说吧！” 毛金山上前两步，站在王林身边，低声说道：“王总，这两个人说是我们爱晴柔品牌在广州的代理商，说我们厂家来这边设立业务点，抢走了他们的客户，损害到了他们的利益。” 王林摆摆手，表示明白，对那两个人说道：“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们，但我对你俩并不陌生。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刘长富先生，这位便是程建庄先生。” 那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讶然：“你真是王总？” 王林道：“刘长富，你是包来顺包主任的老朋友，是吧？这位程建庄，是你介绍到我们厂里来进货的。去年以来，你们两在我们厂里，总共进了5000万片卫生巾。刘长富进了3000万片，程建庄进了2000万片。我没记错吧？” 此二人，正是刘长富和程建庄！ 刘长富见王林所言，全部对得上号，自然相信了王林的身份。 “王总，你来得正好！你说，这个事情，哪有你们这么办的道理？”刘长富的语气，倒是一缓，不再扯着大嗓门嚷嚷了。 王林道：“你要是来讲道理的，那就请你们坐下来说话！如果你们是来踢馆的，那我也不怕！正所谓，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棍棒！我王林敢开这么大的工厂，敢来闯广州，我就不怕你们当地人！” 刘长富表情一滞，伸出肥手，狠狠抹了一把脸，说道：“王总，我们可是你的经销商，是帮你赚钱的！我们怎么会是你的敌人呢？” 王林淡淡笑道：“帮我赚钱？呵呵，你们要是不帮自己赚钱，只帮我赚钱的话，那我真要对你们说声谢谢。只不过，谁都是无利不起早！你们也是帮自己在赚钱！对吧？” 刘长富见王林不好忽悠，便道：“王总，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的产品，是我们先在广州卖的吧？这边的市场，也是我们帮你们打开的！现在你们撇开我们经销商，直接就建起了业务点，搞厂家直销！那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王林挑了挑俊眉：“既然我们的产品不好做了，那你们就别做咱们这个品牌了，另外做一个其它品牌吧！” “不是你们的品牌不好做了，而是市场都被你们厂家给抢走了！” “市场有这么大，各做各的，不好吗？我们爱晴柔再厉害，也没有统一国内的卫生巾市场啊！” “我们还是想做爱晴柔，这个品牌质量好，女人们用了都说好！可是，你们工厂，不能跟我们经销商抢地盘啊！” “刘长富，有几句话，我必须先和你说清楚。首先，广州并不是谁的地盘，在这里卖的卫生巾，也不只爱晴柔一家。其次，我们厂里从来没有授权给你，你既不是广州的代理商，也不是粤省的总经销！你只是从我们厂里拿货过来卖。第三，我们厂里卖的价格，和你们卖的价格，都是统一的，我们并没有低价进行倾销，我们是站在同一起跑线。第四，广州的市场很大，现在并不是卖的人多了，而是买得人太少，这个市场还有巨大的潜力可以挖！” 王林说到这里，稍微一顿：“我说的话，不难懂吧？” 刘长富浓眉一耸：“我听懂了。王总，话是这么说，但我们把市场打开了，你们下来摘桃子！这从江湖道义上来说，是你们的不是！” “什么叫你们把市场打开了？”王林忍不住想笑，“如果没有我们厂家一年几十万的广告费支持，你们能知道我们这个品牌？” “王总，爱晴柔这个品牌，以前只在申城有名气，现在能在广州卖得好，多亏了我们经销商做的宣传！” “那我倒要请教了，你们做了什么宣传？” “我们是做批发的啊，每个来我们批发部进货的人，我们都推广你们的产品！这难道不是宣传吗？” “你们这叫卖货，不能叫宣传！刘先生，我们的爱晴柔品牌，虽然主要是在申城之地发展，但我们的广告，早就传播到全国各地去了。来我们厂里拿货的，又何止你们广州的经销商？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做我们的品牌，我无任欢迎，但是，你们只是我们的经销商，而不是总代理，我们成立了业务点，马上就要开展大规模的广告宣传！我们的产品，肯定会热卖的！就算你们退出，我们也能做市场做起来！” “那我们这么久的努力，好不容易才铺平了路，岂不是全白费了？” “刘先生，你太高估自己了！你们只不过卖了区区几千万片卫生巾，你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就能威胁到我们工厂总部了吗？” “威胁不敢说，但是，我们帮你卖了这么多的货，你现在说断就断了我们的财路！这个账，我想还是要算一算的！” 王林不怒反笑：“算账？是你们卖我们的产品，没赚到钱吗？还是说你们手里还有积压的货，怕卖不出去？那你可以原价退还给我们！” 刘长富用力抓了抓头皮：“王总，你怎么就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呢？” 王林摆了摆手：“那你倒是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长富大声说道：“我们还是想卖你们的产品，但是，整个粤省市场，都必须、且只能交给我们两个人来经营！就算是你们工厂，也不能进来跟我们抢市场！” “呵呵，这可有意思了！”王林道，“我们并没有授权给你们，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力，让你们垄断粤省市场了？” 刘长富道：“以前是没有授权，我们现在就来讨这个授权！” 王林道：“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们！我们爱晴柔，有自己的发展模式。我们将在全国各地都设立自己的业务点，全国的市场，都将由我们自己进行推广和促销！” 刘长富咄咄逼人：“既然如此，你们当初为什么还要拿货给我们卖？” 王林道：“是你们问我们要的啊！而且，我们的业务点模式，并不排斥经销商和分销商。我们在申城，也有很多经销商拿我们的货去卖！彼此并不冲突啊！我们的业务点，本身并不卖货，他们只是向各个零售终端推销产品！和你们的渠道，也并不冲突！” “王总，我觉得你们这么做，特别不地道！你们是工厂，你们只管生产就行了，干嘛还要管销售呢？你们把销售交给我们经销商来做就行了！” 王林明白，对方这么闹，就是想拿下总代理权！ 他当然不会把粤省的总代理交给别人来做！ 王林沉声说道：“你现在只帮我们卖了几千万片卫生巾，就敢对我们这么颐指气使，恨不得坐到我们头上来拉屎了！”王林冷笑道，“我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垄断了粤省的渠道，那个时候，你该有何等的嚣张？” 刘长富愕然。 王林道：“我不会把自己产品的全部渠道，交给哪个人去管理！如果是小企业，无法成立自有的渠道，那只能找你们经销商合作，但我们爱晴柔，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大品牌！我们绝不允许经销商客大欺主的行为发生！” 刘长富扯着嘴角道：“王总，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之间，就没得合作了？” 王林淡然道：“我随便！你想跟我们合作，我很欢迎，但你必须遵守我们的规矩！这些规矩，并非针对你一个人，而是厂里的规矩，所有经销商都必须遵守！就算你是包来顺的朋友，也不能例外！” “行！既然王总这么不上道，不愿意让我们当这个总代理，那我们就不干了！以后你们爱晴柔卫生巾，休想进我们的批发市场！”刘长富冷笑道，“我们仓库里还有一些存货，也退给你们吧！我们不卖了！” 王林道：“可以，你们要退的话，我派人去收回来，我们这边正缺货呢！” 刘长富皱眉道：“那我们的损失，你总得赔偿吧？” 王林哈哈笑道：“你们有什么损失？你们卖出去的货，你们肯定赚了钱。你们没有卖出去的货，我们原价收回来！你们有什么损失？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刘长富说起歪理来，居然一套一套的，掰着手指头说道：“王总，我算给你听啊，我们帮你做了免费的宣传，我们本来是想做长久生意的，所以不遗余力的在宣传你们这个品牌！这是一笔损失！另外，我们为了囤你们的货，都是先打的款，这笔钱，放在你们财务账上，你们拿着我们的钱去赚钱，我们却只有一堆货！你说这中间有没有差价损失？” 王林不由得笑了起来：“要这么算的话，我们的货也是钱啊！你们不买，自然有人买，如果不是你们囤了我们的货，这批货我们早就回款了！你这个理由不成立！” 刘长富耍起横来：“王总，你今天要么给我们每人赔偿五万块钱，要不这事就没完，我会到法院去告诉你们！” 王林知道，这些先富起来的人，都有些霸蛮，不然怎么能在这个野蛮的时代赚到钱呢？ 但他并不打算退让，他用力挥了挥手：“告我们？悉听尊便！还有其它事吗？没有的话，我们要办公了，请你们离开吧！毛总，你亲自带几个人过去，跟刘先生还有这位程先生，把他们仓库里的货结算一下！” 毛金山应道：“好的，王总。” 刘长富重重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王总，你欺人太甚！” 王林傲然说道：“刘先生，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不敢欺负人，但我们来这边正规开公司做生意，我们也不怕谁！你要去法院告我们，我们等着便是了！我倒要看看，哪条法律是保护你们的！至于拍桌子，呵呵，谁不会拍？问题是，拍桌子管用吗？” 刘长富眼神里闪过一抹精光：“王总，我知道你们是国有工厂，你们这是想仗势欺人是不是？以为我们这些干个体户的好欺负是不是？” 王林眼神一厉：“刘先生，你别说这个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是谁在蛮不讲理？是谁在欺负谁？你要退货，我同意了！你还想怎么样？想讹我们的钱？那可没门！” 刘长富道：“王总，你们这一手，玩得真溜！让我们这些个体户，白白的当了一回开路急先锋！我们帮你把路趟平了！你们再来捡现成的！” 王林道：“你不觉得，你说这个话很可笑吗？刘先生，我们之间再吵下去，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第一，我们之间没有签代理合同！第二，你刚才说的损失，根本就不成立！第三，我们业务点的销售，对你们批发渠道的影响，根本就不大，你们做你们的，我们做我们的！现在是你们想退出，故意来闹事！这事不管闹到哪一级的法院，我都有理！” 刘长富气疯了，猖狂的叫嚷道：“好啊，王总，你别后悔！我们以后就代理其它品牌的卫生巾，我在这里发誓，一定要把你们爱晴柔这个品牌，从我们粤省赶出去！要把你们这个品牌赶尽杀绝！” 王林气定神闲的说道：“如果刘先生果真有这个勇气，又有这个能耐，那我倒是很期待这场恶战的到来！我不管你们会代理哪个品牌，我也在这里撂下一句狠话！不出一年，粤省的卫生巾市场，将有80%以上，是由我们爱晴柔占领的！我不敢说把哪个品牌赶尽杀绝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必要去这么做！一切，就交给市场来检验吧！市场，是真正的适者生存！” 刘长富用力甩了一下手，说道：“好狂的后生仔！有你后悔的时候！我们走！” 王林沉声道：“好走，不送！毛总，你带人去收一下货，按原价收回来！” 毛金山答应一声，叫上几个人跟了出去。 邓大宝皱眉道：“王总，这人怎么这样？他不会还来闹事吧？”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他要是还敢来闹事，你们只管报警抓他！理在我们这边！他这是无理取闹！” 第317章 冤家路窄 王林的好心情，被这两个无谓之人破坏殆尽！ 他连着吸了好几支烟，才把心情收拾起来，对邓大宝道：“还有一件事，我们华南大区，得买两辆车用。” 邓大宝道：“货车？我们现在都是请人运货。” “买一辆货车，再买一辆面包车吧！”王林微一沉吟，“以后需要经常运货，大区的管理层，也需要经常跑各个业务点检查工作。还有，秀之林服装店需要用车的话，也由这边协调派车。暂时买两辆车，应该是够用了。” 邓大宝道：“我们自己买车也好，现在请卡车师傅可不便宜！” 王林道：“那当然了！方向盘在手，给个县长也不换呢！现在柴油都要1.5元每升了！什么都在涨！卡车司机最吃香的，就是这几十年了！” 卡车司机最好的日子，一直可以延续到九十年代。 在七十年代，买一辆IFA、东德依发IWLW50卡车，就需要2.5万到3万之间，W50-LA四驱版本的会贵一些，能开上卡车的，都是单位里最吃香的人，卡车司机到哪里都受人尊敬，人人都要喊一声师傅。 那个年代的师傅这个词，那真的是尊称，就像小姐这个词一样，可惜后世都变了味。 王林以前的理想，就是想当一名光荣的司机，可惜后来被分配到了机修车间。 这也是他为什么赚到第一桶金后，就迫不及待买了车的原因。 邓大宝笑道：“以后我们自己有了车，那出行就方便多了！现在挤个公交车，能等老半天！便宜是便宜，就是尽耽误时间！打的又太贵！王总，我觉得这办公室里，可以支两张折叠床，平时可以睡人嘛！这么好、这么贵的房间，晚上不利用起来，太浪费了！” 王林道：“你看着办吧！我明天就回申城了，这边的琐碎事情，你处理就行了。” 邓大宝拍着胸口说道：“你就放心吧！这边有我呢！” 王林道：“晚上我们聚个餐！” 邓大宝哈哈笑道：“得咧！我得好好敬王总几杯酒！” 下午五点半，王林来找唐嫣。 唐嫣的工厂，已经开起来了！ 她的厂房采用的是从香江定制过来的轻钢结构，几天时间就能搭建起来。 生产线和机器设备都是现成的，她哥哥的公司就是做这个生意的！ 因此，她要开一家卫生巾工厂，简直是易如反掌。 王林去她的工厂看过一次，觉得这种香江定制的轻钢厂房真的很不错，虽然有些贵，但比起漫长的建厂时间来，这笔钱又不算贵，有这么久的时间去建工厂，这笔轻钢工厂的钱都可以赚回来了！ 开工之初，唐嫣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她向王林请教了不少建厂、成立品牌的问题。 王林倒也没有保留，能教的都教给了她。 现在国内的卫生巾市场，需要资本的刺激，你多打几个广告，我多打几个广告，电视里、报纸上，到处都是卫生巾广告时，买的人就会变多，卫生巾市场这个大盘子，自然而然就做了起来。 所以，王林并不担心唐嫣来抢自己的生意。 对他来说，唐嫣的品牌并不算什么，顶多也就是分一杯羹而已。 真正的卫生巾大鳄，是来自海外那些已经成了大气候的著名品牌！ 还好，现在那些洋品牌还没进入我国。 但是留给王林的时间不多了！ 今年，他必须尽快将自己的品牌做大做强！ 在洋品牌纷纷进入我国抢夺市场之前，王林一定要站稳脚跟！ 唐嫣正在酒店的办公室里看资料。 她已经招到了职员，拉起了一套班子。 唐嫣见到王林到来，笑道：“王总！” 王林道：“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明天就回申城了。” “啊？你要回申城了？这么快！”唐嫣颇为失落的说道，“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你呢！” “我回申城后，我们也可以打电话沟通啊！” “好吧。” “你工厂试生产了吧？” “已经正式投产了！” “这么快？” “是啊，我的员工只培训了三天就上岗了，反正也没多少复杂的技术和操作。” “经销商找到了吗？” “我在报纸上登了招商启示，全国各地有很多经销商联系了我。” “你直接就面向全国招商了？” “当然的啊！我可没有耐心，像你一样，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去攻克！我是直接向全国发货！反正我只管生产。” “嗯，这也是一种模式，而且可以快速的把自己的产品卖到全国去。” “今天，广州有两个经销商联系了我，他俩很有实力！是本地最早做批发的商人，我已经和他俩签订了协议，让他们当我粤省的总代理！” “恭喜你，事业有成了！” “这才刚起步呢！”唐嫣笑道，“多谢你教会了我许多。我的工厂才能建得这么顺利。” 唐嫣的卫生巾品牌名称，取了自己名字中的嫣，就叫嫣红，姹紫嫣红的嫣红。 嫣红这个卫生巾品牌名字，还真的是神来之笔，又好听，又有女性特怔。 王林道：“那你晚上没有应酬吧？” 唐嫣笑道：“不巧的很，我要和广州的两个代理商吃饭。下次我去申城，我再请你吧？” “好吧，我们反正经常在一起吃饭，也不差这一餐饭。”王林道，“那我先走了！” 唐嫣忽然喊道：“王总！” 王林嗯了一声，又回过身来。 唐嫣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走到王林面前，笑道：“一直想感谢你，不知道买什么礼物好，就买了块手表，送给你。” 王林摆了摆手：“不必要！” 唐嫣道：“王总，我知道你有钱，这表你买得起，但礼轻情义重，不是吗？你不会想要拒绝我吧？” 王林只得伸出双手，接了过来，一看品牌，讶道：“这是劳力士啊！可不便宜。” “这是我托人从香江那边带过来的，绝对是正品行货。你放心戴吧！”唐嫣笑道，“我看你戴的还是一块国产手表呢！试试这块表？” 王林打开盒子，拿出手表来。 这是一块镶钻的机械手表，价值不菲！ 王林把手表戴在另一只手上试了试：“不错，挺好看的。大气、上档次！” “这块旧表，你不摘了吗？”唐嫣问。 “对不起啊，唐小姐，我手上这块表，对我有着非凡的意义，所以我不会摘的。不过你的表我会珍藏起来的！谢谢你！”王林取下劳力士，装进盒子里。 “王总，你这表，是你爱人送给你的吗？” “嗯，是我爱人送的。”王林心想，沈雪也是我的爱人啊！ “那好吧，早知道，我应该送一条领带给你了。” “下次还有机会！我不嫌礼物多啊！” 他这么风趣的一笑，让唐嫣不悦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 唐嫣嫣然笑道：“好吧！再见！” “嗯！再见！”王林摆摆手，转身离开。 唐嫣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抿了抿嘴唇。 这时，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来，职员接听电话，喊道：“唐总，有一个叫刘长富的人找你，说是约了你晚上一起吃饭。” “哦，是的！电话给我吧。”唐嫣接过话筒，笑道，“刘先生，你好，我们晚上去陶陶居吃饭吧，还有程先生一起。好，那我们待会见！再见。” 唐嫣放下话筒，喊了两个职工陪同一起前往赴约。 此刻，王林和邓大宝他们一行人，也准备外出用餐。 东方宾馆的自助餐，吃是好吃，就是太贵，300块钱一位，一日三餐，一个月下来就得两三万，如果一家人都来吃的话，一个月不得花上几十万？土豪也不能餐餐吃啊！ 王林和邓大宝商量去哪里吃饭。 李文娟笑道：“姐夫，去陶陶居啊！” 王林笑道：“你也知道陶陶居？” 李文娟撇嘴道：“我能不知道吗？我在上下九那边帮你卖过衣服呢！我听他们说，陶陶居的菜可好吃了呢！” 邓大宝笑道：“好吃的菜肯定贵，我们还是随便吃点东西好了。” 王林道：“就去陶陶居！文娟，你是不是听人说了，那边有麻皮乳猪吃啊？” 李文娟抿嘴笑道：“是的啊！姐夫，我就是冲着这个麻皮乳猪去的！烤乳猪啊，光听着这名字，我都流口水了呢！” 王林哈哈大笑。 一行人来到陶陶居。 正是饭点，生意极好。 服务员道：“我们楼上还有座位。几位要不要到楼上去坐？” 王林道：“就在一楼吧！” 服务员便领他们入座。 不等服务员递上菜单，李文娟便道：“我要点一个麻皮乳猪！” “好的。”服务员拿笔记了下来。 王林让邓大宝他们点菜。 邓大宝笑道：“还是王总点菜吧！王总比我们都会点菜。” 王林子便点了几个招牌菜。 等菜的时候，王林看到顾清雨和两个同事走了过来。 顾清雨看到王林，迟疑了一下。 王林倒是浑不介意之前的事，笑道：“顾小姐，你还没有回申城啊？一起坐吧！我们这是大桌台，多几个人也坐得下。” 顾清雨笑道：“王总，那就谢谢你了。我们刚拍完节目呢，我们明天离开。” “你们是坐飞机还是？我们也是明天回申城，要是坐飞机的话，倒是可以同路。”王林问道。 “台里哪能给我们报销飞机票啊！都是坐火车！”顾清雨的一个男同事笑道，“我们又不够级别买卧铺票，只能坐硬座！” 王林笑道：“你们一起几个人？” 顾清雨道：“五个人。还有两个同事等下才来。” “要不这样吧，我请你们一起坐飞机回申城！”王林笑道，“等下就到票务中心，帮你们定五张机票。我们同一个航班回去。”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顾清雨见王林如此大方，对上次的事丝毫不介意，倒是有些局促不安了。 她的同事却是高兴得很，知道王林是看在顾清雨这个大美女的面子上，这才给他们买的机票，如果顾清雨不答应，那他们都坐不上航班了，于是极力怂恿顾清雨同意。 顾清雨无法拒绝，便接受了王林的好意。 “沈雪呢？她回申城了吗？”顾清雨问道。 王林瞥了李文娟一眼，淡淡的道：“她早就回去了。” 李文娟果然听到了，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但并没有说话。 顾清雨这才看到李文娟在场，微微吃了一惊，心想王林真是大胆，带着小姨子在身边，还在跟沈雪约会呢！ 她主动喊道：“文娟，你好。” 李文娟嘻嘻一笑：“顾小姐，你好！我们真是有缘分，不期而遇了哦！你们在这边录节目吗？” 顾清雨点点头：“是的呢！” 李文娟那表情，有些异样，这姑娘，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 王林一看她的脸，就知道她肯定又想歪了。 但是他也懒得解释。 顾清雨还有两个同事也过来了，大家挤一挤，刚好坐满一桌。 王林喊服务员过来，又加了几个好菜。 “你们餐餐都在这这边吃的吗？”顾清雨问王林。 王林笑道：“不是，偶尔来这边吃一餐。你们呢？” “我们刚来时，在这边聚了一餐，明天要离开了，今天晚上又来聚一餐，其它时候，我们都是吃的工作餐。哪能顿顿这么奢侈啊！”顾清雨笑道，“我们的经费也有限的。” 王林道：“节目录制的顺利吧？” 顾清雨道：“不太顺利，中间连着下了好几场雨，我们录的又都是外景，耽误了好几天的时间，不然早就回家了。” 王林道：“雨景好啊！拍老洋行，就是要在雨中拍，更能拍出历史的厚重感，那种风雨飘摇，人事无常、物是人非的感觉。” “也不能总拍这种雨戏啊！拍上一两场就不错了。”顾清雨笑道，“我感觉你什么都懂一些！” “我这叫见多识广，和各种人打交道多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人身上学一些，那人身上学一些，我会的东西就多了！” “有道理。”顾清雨嫣然一笑，她见王林并不怪罪她，心情都变得明朗起来了。这些天，她可总是闷闷不乐呢！ 邓大宝忽然指着门口道：“王总，你看，那不是刘长富和程建庄吗？他们怎么跟唐总走在一起？” 王林也看到了，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代理嫣红卫生巾品牌的广州经销商，居然是这两个家伙？这可真称得上冤家路窄了！ 第318章 我想你啊！ 唐嫣和刘长富、程建庄一起，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楼去了，他们并没有看到王林他们。 邓大宝道：“王总，这两个人跟唐总在一起？不会是想代理唐总的卫生巾品牌吧？” 王林道：“不是想，而是已经代理了！” 邓大宝讶道：“那个刘长富，可是在我们办公室里大放厥词，说要整死我们爱晴柔的啊！他代理了嫣红品牌，岂不是要利用唐总的品牌，和我们打擂台赛吗？” 王林淡然问道：“你怕了？” “我不怕啊！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相信我们的爱晴柔，是最好的卫生巾！” “这就对了。狭路相逢勇者胜，千万别怂！” 一时菜肴上来，王林和顾清雨谈到美食，又有聊不完的话题。 王林道：“顾小姐，你做完老洋行史话节目，我建议你做一期美食酒楼的节目，像陶陶居，既是广府文化的参与者、见证者，是一本跨越百年的饮食活字典，也是一部广州社会发展变迁史。我们申城的老饭店也是如此啊！” 顾清雨道：“我要是做这样一期节目，一定要请你来当美食嘉宾，和你一起畅谈国内美食。” 王林摆手笑道：“我不行，这里有一个可以。” 顾清雨问道：“是哪位啊？” 王林指了指李文娟：“她啊！” 李文娟白了姐夫一眼：“你这是骂我是吃货吧？” 顾清雨笑道：“文娟，你别生气，其实美食家就是吃货！只不过一个是书面用语，一个是口语！” 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 顾清雨道：“我了解过这个陶陶居的历史，最开始这里是某家大户人家的书院，叫霜华书院，后来书院换上葡萄居的招牌，专营苏州风味酒菜，兼营茶市，生意逐渐兴旺。后来，一名姓陈的老板接手葡萄居，灵感乍现，把茶楼改名为陶陶居。这个名字意为来此品茗，乐也陶陶，既风雅，也易记易念。百年来，这家店子几易其主，现在又改回国营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变。” 王林感叹的道：“所以成语说，物是人非。物是很少变的，变的是人！一座老宅子，可以经历多少代人？可以几易其主！曾经在这里提笔挥毫的康有为，曾经在这里品茗吃饭的鲁迅、巴金，也早都作古了！几十年后，也许此楼仍在，而我们在座的诸位，也会成为后来者的谈资了！” 大家听了这话，难免都有些感伤。 王林举起酒杯，笑道：“我的不是，我不该说这些话，勾起大家的伤心事了。我自罚一杯！” 说完，他真的自饮了一杯。 顾清雨端起杯子道：“你陪你一杯！算是向你请罪的。” 王林呵呵一笑：“我不是那种小器人！” 顾清雨喝干了杯中酒，轻轻擦去唇角的一滴残酒，脸色酡红，有如玫瑰花一般，国色天香，她羞涩的一笑：“王总，我再敬你一杯。你是我见过最博学、最有才华、胸怀最广大的男人！” 王林笑道：“那谁是那个最博学、最有才华、胸怀最广大的女人啊？” 顾清雨噗嗤一笑：“没有这样的女人，最起码我没遇见过。” 大家渐渐都熟络起来，互相敬酒，一醉方休。 这些天来，王林工作上累了，生活上也累了。 今天又和刘长富吵了一架，心情不佳。 此刻，他又想沈雪了。 于是，这餐饭，他就有些借酒浇愁的意思，不知不觉，一桌人居然喝了四瓶白酒。 喝完酒，吃完饭，王林和顾清雨他们告别，说道：“明天一起坐飞机回申城啊！” “好，那我们就托王总的福了！”顾清雨多喝了两杯酒，但不至于醉，只是俏脸红彤彤的。 王林对毛金山道：“你去机票代办点，再多买五张机票！” 顾清雨道：“我们这边也去个人，要出示证件的。” 王林道：“好！” 李文娟喝得少，扶着王林上了出租车，回酒店房间里来。 “姐夫，你一见着美女，你就得意忘形了！你看看你，和顾清雨喝了多少酒了？”李文娟扶他上了床，说道，“我们在外面，我又不能给你熬醒酒汤！今天晚上，只怕有你难受的了！” 王林呵呵直乐，又开始唱起了戏剧，咿咿呀呀的，唱得李文娟乐个不停。 不一时，王林不唱了，打起了鼾声。 李文娟帮她盖好被子，怕他半夜起来需要人照顾，便没过去，打开电视机，躺在王林身边看电视，守着王林。 渐渐的，李文娟也睡意上涌，就这么睡着了。 王林喝醉了就是睡，这一点酒品还是不错的。 一觉醒来，王林看到房间的电视机开着，屏幕上全是雪花。 李文娟衣服也没有脱，手里还握着遥控器，就躺在他身边。 王林知道，她是在守护喝醉了酒的自己呢，不由得微微一笑，帮她把遥控器拿掉，然后将她扶正了，脱了她的外套，拿被子盖好。 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钟。 昨天晚上睡得早，王林醒来后，精神颇佳。 他起来洗了个澡，刷了牙，穿好衣服，开始整理行李。 田晓青他们三人上个星期来过一趟广州，兑换到一百多万的国库券就回申城去了。 他们是一个独立的小团队，已经不需要王林过多的操心。 邓大宝还要这边多留一段时间。 今天王林和李文娟两人，和顾清雨他们一起回申城。 王林收拾好行李，看到李文娟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呢！ “文娟，你醒了？快起床吧！我们下去吃早餐，然后去赶航班了。” “哦，”李文娟伸了伸懒腰，笑道，“姐夫，抱我起床！” “抱你起床？你多大了？”王林把行李收拾好了，拉上拉链，“别磨蹭了，你的行李还得收拾呢！” 李文娟打开被子，趴在床上不动。 王林走过来，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姐夫的这一巴掌，让李文娟忽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羞得满面通红，一骨碌爬起来，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离开之前，王林又检查一遍自己和李文娟的房间，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两人这才拖着行李箱前往机场。 这次离开家的时间是最长的，航班到达申城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当王林下了飞机，踏上申城土地的刹那，他有了一种回家的安稳感。 申城的天空，飘着三月的小雨。 细濛濛的雨丝，纷纷洒洒，轻轻柔柔，像吴侬软语般亲切迷人。 王林和顾清雨等人在机场外面告别，上了一辆出租车。 “你们是来出差的吧？”出租车司机问道。 “呵呵，我们是回家。”王林回答了一声，同时看向车窗外面。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想家了！外面再美丽，也没有家里舒服。” 王林道：“这说明你是个顾家的人，和你姐一样。” 李文娟道：“姐夫，那你想不想家？” 王林道：“想！” 李文娟道：“你肯定也想我姐了，是不是？” 王林的眼神，迷离在窗外的雨丝中。 想她吗？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自家楼下。 王林看到楼道口，立着一个人，正是李文秀，她特意请了假，在家里等着丈夫归来。 “我们今天回家的事，你打电话告诉你姐了？”王林看向李文娟。 “嘻！是我告诉姐的！你还想给她惊喜啊？”李文娟笑道。 “……” 王林付了的士费。 李文娟早就下车，朝姐姐跑过去了。 王林从后备箱里取出两个行李箱，拖着走了过来。 李文秀温柔的注视着他，看得王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怎么瘦了呢？”李文秀伸出手来，摸摸他有些冰凉的脸，“不是说广州那边尽是好吃的吗？穷家富路的，出门在外，你不要省着，该吃就要吃，别只顾着工作，钱是赚不完的。” 王林忽然有一种小时候放学回家，被妈妈摸脸的感觉。 他看着李文秀，她是如此的美丽迷人，眼神里充满了关爱之情。 她的肚子圆圆鼓鼓的了，像是装了个小西瓜。 “你怀孕呢！快回家！外面飘着雨，天气又冷，你又不能久站，下来干嘛啊？”王林道，“文娟，扶着你姐。” 李文秀道：“我没事，医生还叫我多走动，多爬楼梯呢！说是将来有利于生产。” 三人回到家里。 孙小蝶看到他们回来，高兴的跑了过来：“王哥！文娟！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们！” 李文娟笑着抱了抱好朋友：“小蝶，我也想你！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有西关鸡仔饼、老婆饼、杏仁饼！” 孙小蝶笑道：“全是饼啊！” 李文娟笑道：“饼方便带回来啊！” 李文秀道：“先别谈吃的了，你俩都把衣服换一下，拿吹风机把头上的雨水吹一吹。” 王林道：“我洗个热水澡吧！” 李文秀道：“嗯，你去洗吧，文娟，把你行李提回房里去。” 她来到房间，收拾王林的行李，把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 王林冲凉出来。 “你买了个好漂亮的手表啊！”李文秀笑道。 “哦！那不是我买的，那是唐总送给我的。” “唐总？唐华？他送你这么贵的手表？” 王林喔了一声：“他们家新开了一家卫生巾厂，我帮了不少忙，这是从香江买来送我的礼物。” “这表一看就很名贵啊！怎么不换上呢？” “太贵了，我戴不合适。我一个副厂长，戴的表比总厂的领导还好？坐在一起开会的时候，那不得被人说？手表而已，能看个时间就行了。我不讲究。” “我看，你是舍不得换吧？你那个手表是沈雪送给你的。” “这不是沈雪送给我的，是她赔偿给我的！怎么我刚回来，你就要和我吵是不是？” “我哪有跟你吵了？你不换就不换呗！” “给你戴吧。” “我才不要。” “那就留着吧，将来给儿子戴！” “……” 王林见她一直在整理自己的行李，便道：“没发现什么吧？” “没什么啊！你什么意思？我是在帮你整理行李。” “呵呵，知道的说你在帮我整理行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找头发丝呢！” “王林，你以前外出，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的，你这次出去这么久，怎么只跟我打了几通电话呢？” “我在忙工作呢。” “有这么忙吗？打个电话，也就几分钟的事。” “真有必要天天通电话吗？” “我想你啊！”李文秀忽然脱口说出来。 王林倒是一愣，他俩在一起这么久，两人之间很少有什么甜言蜜语，更不会说什么我想你、我爱你之类的词。 两人之间更多的是平常心对待彼此，甚至是吵吵闹闹。 李文秀说完这四个字后，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整理完行李，拿了王林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去洗。 王林出了一会儿神，出来说道：“我出去一趟。” “刚回来呢，你又出去？” “我十几天没去过厂里了，不得去看看？”王林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等等！你衣领压里面了。”李文秀喊了他一声，走过来，帮他把外套的衣领翻出来整平，笑道，“晚上回来吃饭吧？我买了好多菜呢！” “好，”王林想了想，“喊我姐他们过来聚个餐吧。” “嗯，等他们下班回来，我就去喊他们。”李文秀道，“你不看看你儿子啊？” 王林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妻子肚皮上听了听，笑道：“好家伙，又在里面顽皮了！” 李文秀柔情似水的笑了笑：“他肯定是听到爸爸的声音了。” 王林起身走了出去，开车来到申纺厂。 离开这些天，厂里的集资房工程已经启动了，地皮是现成的，施工队伍是市里有资质的国企，一切都顺理成章，按部就班的进行。 王林在办公楼下停了车，往楼上走。 厂部主任马宝山正好过来，看到王林，笑道：“王副厂长，你回来了！好久不见你了。” 王林笑道：“我去了趟广州，刚回来。” 马宝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王林走到厂办门前，忽然听到里面周伯强和周粥说话的声音。 只听周伯强道：“徐京平比你大五岁，在市府工作，名牌大学毕业生，副处级别，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你和他去见个面怎么样？” 王林听到这话，不由得怔了怔，心想周粥这是要去相亲了吗？ 第319章 知足不乐【求票】 王林还想听下去，前面传来陈小希喜悦的一声喊：“王副厂长，你回来了啊！” “咳，是啊，回来了！”王林只得从门前走过去，同时对厂办里面的人喊了一声，“厂长好，周助理好。” 周伯强哈哈笑道：“王林同志，这次广州之行，顺利吧？” 王林笑了笑，顺脚走了进去：“还行，我们卫生巾厂的华南大区，总算是建立起来了，接下来，我们先将华东和华南两个大区的工作，全面展开。然后就是向华北地区开拓市场了。” “好啊，”周伯强请王林坐下来，笑道，“现在这销售工作，真的是不比以前了。以前的企业，哪里需要管怎么销售的事？生产出来的东西，国家就给统销了。王林同志不愧是改革开放的急先锋，不仅能在金融行业赚到钱，也能玩转新兴的市场经济。” 王林掏出烟来，递一支过去，说道：“厂长，今年春季的广交会，我们厂里要参加吧？” “参加啊！每一届广交会，我们都要参加的。我市的纺织品，也是市里进出口的拳头产品。” “我想让卫生巾和服装，都随团参展，你看意下如何？” “可以啊！参展商品越多越好嘛！”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布展的时候，还请市里给我们的卫生巾、服装，预留一个好些的展位。” “我们申纺集团肯定有不错的展位，到时把最好的位置留给卫生巾和服装。” “总公司有进出口权利，分公司不需要再办理进出口权吧？卫生巾厂和服装厂，都算是申纺厂的子公司啊！” “这个不成问题，就算需要办一下手续，也很快的嘛！” 这是王林最关心的事，所以一回来就先将这事搞清楚。 周粥泡了杯茶端过来，盯着他看了一眼。 王林伸手接茶，趁机轻轻摸了她的手一把。 周粥咬着牙，朝他瞪了下眼睛。 王林嘻嘻一笑：“谢谢周助理。我刚才在外面听到，周助理要相亲了啊？” 周粥脸色变得通红。 周伯强却是哈哈笑道：“朋友介绍了个男同志给周粥认识，她年纪眼看着一年大似一年，也可以谈婚论嫁了！王林同志，你比她大不了多少，你孩子都快出生了呢！她连个对象都没有。” 王林笑道：“什么时候相亲，我也去看看现场，我长这么大，还没见人相过亲呢！肯定特别有意思！” 周伯强道：“我还在问她的意见呢！粥粥，这个礼拜天，你们见上一面吧？” 周粥冷冷扫了一眼王林，说道：“好啊，那就去见见吧！王副厂长，你有车，那就辛苦你送我去相亲吧？” 周伯强笑道：“也好，王林同志看人的眼光是很犀利的，去帮周粥掌掌眼吧！你们两家现在也是亲戚关系了呢！是吧？王林算是周粥的哥哥。” 王林笑道：“行啊，我很乐意。对了，厂长，我们服装厂和卫生巾厂，是不是也可以搞集资建房？” “这两家厂的职工，一并算在我们厂里，这次的集资建房，大家都是一样的资格，并没有分家。”周伯强沉吟道，“就没有必要再单独建房了吧？” 王林争取道：“服装厂离申纺厂近，职工们上班倒是无所谓，但卫生巾厂毕竟离得有些远，如果能在附近建房的话，岂不是更好吗？” 周伯强想了想，说道：“卫生巾厂现有的厂房，是租的红光食品厂的地，也不知道能租多久呢！要不这样，等卫生巾厂的生意做大做强了，工厂扩张了，有了自己的场地以后，咱们再谈这个分开建房的事吧？王林同志，你看如何？” 王林心想，周伯强也不是故意为难自己，这个厂址的确是个问题。 “厂长，我看看能不能把红光食品厂那块地，变成我们厂里的，如果能要过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事情，关系到市、区两级的城区规划，你得去问问汉民的意见了。”周伯强笑道，“我当然是支持的啊！” 王林缓缓点头，看了周粥一眼。 周粥也正好看着他呢，两人四目相望，有如胶着了一般，再难分开。 周伯强看看手表，拍拍大腿，起身说道：“我还有事，我出去一趟。你们聊吧！” 他拿起公文包走了出去。 王林目视周粥，笑道：“恭喜你啊，马上就要相中白马王子了！” “你还笑！”周粥无奈的道，“我年纪很大吗？我觉得我还是个小姑娘啊！怎么家里人都着急要把我嫁出去了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我姐都没出嫁呢！只不过我姐独立，从来不受任何人的影响，他们都说不服她，只来说我！” 王林道：“你说让我另找地皮建房的事，看来是行不通啦！我们还是算计算计这边的集资楼吧！” “这边肯定没有问题的，能买得起200平方米大房子的人可不多。就算是那些有着几十年资历的老职工，手里也存不了几万块钱。主任以上的领导，有意向购买200平方米大房子的，也只有二十个人。还有十套房子，无人认购呢！” 王林道：“不着急，到时我们全买下来都行。” “你这是打算当房贩子吗？还全买下来！”周粥笑道，“买这么多房子干什么，养老鼠吗？” 王林笑道：“我们全款买下来，就是私房啊，可以拿来出租。你以后就当包租婆得了，拿这十套房子出租，收的租金，也高过你的工资了。” “你买的房子，与我何干？”周粥红了红脸。 “我们分手的时候，我对你下过诅咒，咒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你找不到对象，说不定就是因为我的诅咒生效了呢！为了对你后半辈子负责，我可以拿这些房子给你，当是补偿。”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周粥抓起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作势想要砸过来，但又舍不得，放了下来，说道，“广州好玩吗？去这么久！” “不好玩，天天就在那边工作，住的又是酒店房间，活动空间也不大，远远不及家里舒适。” “是吧？还是你那个家安逸吧？刚回来怎么不在家里待着？跑这里来干嘛呢？” 王林听出她话里的醋意，不由得一笑：“来看你啊！” 周粥娇嗔的道：“我有什么好看的？我丑得很，都嫁不出去！哪像李文秀啊，是你千挑万选选回去的！可珍贵了呢！” 王林摸摸下巴，任由她说些小任性的话，他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顽皮的女儿。 这时，有人进来办事，王林见周粥忙起来，便起身来到自己办公室里。 陈小希这边早就泡好了茶在等着他呢！ “王副厂长。”陈小希嫣然笑道，“你去了趟广州，变得更帅气了呢！” “有吗？可能是我变瘦了的原故？”王林呵呵一笑。 陈小希把这些天积累下来的，需要王林亲自签字的文件、报表，都抱了过来，放在他面前：“这些天，能请周助理帮忙处理的，我都请她办理了。这些是必须你签字盖章的。” 王林点点头，拿起文件看起来。 年前，王林拿食堂班子开刀，动了一次小手术，警示了胡汉林等人。 今年以来，食堂的各项开支和浪费，果然节约了许多。 这就是王林改革的成果！ 他决定对机修车间、小车班等后勤部门，再进行一次廉洁整顿，切实有效的减少硕鼠们对工厂资产的侵吞行为。 在申纺厂办公到下班时间，王林过来和周粥一起下班。 王林问道：“我不在家，你哥有没有接送你们？” “没有。”周粥摇头道，“我哥单位忙得很，而且管理特别严格，不许迟到早退，他早上去单位的时间，比我们还早！哪里还有时间接送我们啊！” 王林哦了一声：“让你考驾照，你考了没有？” “这不一直在学吗？总得学好了再去考。” “尽快考下来，以后你就可以自己开车了。” “我也没车开啊。” “我给你买。” “是吧？我什么都归你买了？你干脆把我也买了算了！” “好啊，我正有此意！” “你脸皮真的很厚！” “谢谢夸奖。” “……” 两人在车边等了一会儿，王琳走了出来，她老远就看到王林的车子了，笑道：“弟，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天走路上下班，没把我们给累着！” 王林笑道：“所以我说啊，叫周粥赶紧考个驾照。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就可以开车送你们了。” 周粥和王琳上了车。 王琳道：“我家买了车，我是指望不上能坐几回了。他们单位，现在考勤严格得很呢！” 王林道：“这是好事，说明单位在抓作风了。” 他们回到楼下时，果然还不见周军的车回来。 王林上楼进入家里，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菜香。 吃过饭，王林拿起包皮又要出门。 “你还要出去？”李文秀问。 “我去白厂那边转转，我下午都在申纺厂这边。” “好吧，反正你出不出差，你都不着家的。”李文秀幽幽的说道。 王林笑道：“鱼与熊掌，不得兼得啊。我没钱的时候，你跟着我连早餐都没得吃。现在我有钱了，你天天吃着燕窝，又怪我工作太忙。你说，我们男人也难做，到底是男儿何不带吴钩呢？还是听你们的，悔教夫婿觅封侯？” 李文秀笑道：“行了，知道你忙，你去工作吧，我等你回来。” 王林道：“看来，你还是想吃燕窝！” “谁不想吃燕窝啊！”李文秀噗嗤笑道，“你姐每次来我家，都要念叨好几回，说我怀孕以后，比以前更漂亮了，肤色也更白净了，说都是你用燕窝养的好。” “那是的。”王林笑道，“军哥也忙，也没多少时间在家里，但我姐却连燕窝都吃不上。这么一对比，你就知足了吧！” 李文秀送他到门口，柔声说道：“我挺知足的。我只是心痛你太累了。” 王林伸出手，摸摸她俏丽的脸，说道：“我知道的。你早些睡吧，不用等我。” 夜色四合，雨势越发大了起来，满天的乌云，淅沥的雨丝，滋润着路边的树木。 王林开着车，往白厂赶过来。 沈雪知道他今天回来，等了他一个下午，结果王林并没有前来。 她知道他肯定是有事在忙，也就没有催他。 晚饭后，她就在一楼办公室里等着。 当她看到王林的车开过来时，马上就惊喜的跑了出来。 王林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别出来，外面下大雨呢。 沈雪还是跑到了车门边。 王林下了车，用手遮住她的头，笑道：“等我很久了吧？” “嗯，我知道你今天回家，我算着航班的时间，一直在等你。” “工厂里事情太多，我一回家，就去厂里了。” “我知道你忙。所以没打你呼机。” 两人上得楼来，王林问道：“付美芳呢？回家了？” “她在下面带班呢！这个人也真是的，以前要她出来赚钱，她要端着架子，现在倒好，一天带两个班呢！也不嫌累了！” “这说明她成长起来了，知道赚钱的重要性了。”王林笑道，“她还住在这里？” “不然能去哪里？宿舍一时半会也腾不出她的位置来。她要求又高，不愿意和人挤集体宿舍，单人间暂时又没有！先让她在我这住一阵吧，我会让她离开的。” “没事，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约会。”王林道，“我明天去趟武定路，去看看商立文家的老洋房，你跟我一起去吧？” “真买啊？400万呢！太贵了！这么多的钱，都可以开一家大工厂了。” “工厂要开，生活也要过啊！”王林笑道，“我这么努力的赚钱，不就是想让你过上更幸福的生活吗？” “是为了我啊？”沈雪的芳心，嘭嘭直跳！ 她轻咬他的耳垂：“知道你会来，我洗过澡了。就等你来宠爱我了。” 王林瞬间来了感觉，转身去找计生套。 沈雪笑道：“我月事刚过，不用计生套，应该也没事吧？” 王林道：“我知道，你的月事是月底来，月初走。可是，你真的不怕怀上啊？” “没这么巧吧？”沈雪笑道，“我只是想让你更舒服些。” 王林嗯了一声，将她抱起来，深深的爱…… 第320章 商氏别业 王林只要是和沈雪在一起，就有无限的激情，有使不完的劲！ 两人一直爱到晚上十点才消停。 付美芳带完班上来了，她出了一身细汗，好身材更显凸凹有致。 “哟，王林回来了啊！”付美芳笑道，“沈雪可是天天念你、想你呢！” 王林朝她点点头，起身笑道：“行了，我先过去了。” 沈雪送他上了车，嘱咐道：“慢些开啊！晚安。” “晚安！”王林朝她挥了挥手，“快上去吧！还在飘雨呢！小心淋着了。” 沈雪转身回来。 付美芳脱了衣服，准备洗澡，笑道：“看看你这样子，爱得不浅吧？” “哎呀，你要死啊！什么话都往外嘣！” “你自己照照镜子吧！不怨我说你！”付美芳咯咯一笑，推着她到穿衣镜前，“看看你这百媚千娇的模样，脸色红润，眼泛桃花，一脸的幸福、满足！鬼才看不出来你刚做了什么！” 沈雪俏丽白净的脸上，有一种从里面透出来的红晕，像白色花朵里面长出来的红颜色一样灿若红霞。 她双手捧着头，羞涩的笑了笑：“还真是这样！我以前从来没留意过。” “你们上楼的时候，我可听到你们的说话声了。”付美芳笑道，“足足三个小时了！刚收工吧？王林这也太厉害了吧？” “别说这些了，怪不好意思的！”沈雪咯咯笑道，“快去洗澡吧你！” “唉！我要是有你一半幸福，我也就知足了！”付美芳幽幽一叹。 且说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秀三人都在看电视。 “今天回来得挺早啊！”李文秀高兴的笑了笑。 王林道：“回来早了，你也说？那我下次晚点再回来。” “我这是高兴呢！你听不出好歹话啊？”李文秀白了他一眼。 王林道：“我去洗个澡。” “你下午不是洗过了吗？” “工厂的车间有细微的粉尘，别带到床上去，我还是再洗一下好。” “嗯，那你洗吧。” 王林洗完澡，换上睡衣，直接就进了卧室。 李文秀进来，把门反锁了，爬上床来，说道：“接下来这几个月，我可不能伺候你了啊。” 王林道：“我知道，我也没问你要啊。” “我白嘱咐你一声。怕你不高兴。” “我是那种人吗？你以前多久没给过我？我也没怎么着你啊！” “知道你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吃亏啊！” “我不是已经怀上你孩子了吗？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等生完孩子，你想怎么玩，我还不是随便你？” “行了，睡吧！” “这次去广州，顾清雨也在？”李文秀忽然问道。 “文娟告诉你的吧？” “嗯，聊天的时候，她无意中说出来的。” 王林心想，李文娟这个大嘴巴，果然告密了，说出顾清雨来倒是无所谓，就怕她说出了沈雪这个名字来！ “是啊，他们电视台到那边拍一部老洋行的记录片，可巧就在那边遇上了。” “你离她远一点。这个女人，妖里妖气的。” “人家多么端庄、优雅、知性、美丽的一个女主持人，在你眼里，怎么就妖里妖气了？” “她不是要破坏你姐的婚姻吗？还不妖？” “你想多了吧？她和军哥之间，绝无可能的！你别乱说啊！” “我就是这么一说！反正你离她远些就对了。她这样的女人，要是对哪个男人有想法，我估计没有谁能抵抗得了！” “呵呵，原来你是害怕了啊？” “我有危机感觉不好吗？我得为这个家庭负责。我绝对不允许其它女人来破坏我们的婚姻！谁都不行！我可不想我的儿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 王林不说话，等了一会儿，见她并没有提到沈雪。 “文娟说，广州那边有什么麻皮乳猪，又香又脆？”李文秀说道。 “有啊，你想吃？” “听文娟说得挺馋人的。我现在怀孕呢，我想吃，可不一定是我想吃，而是你儿子想吃哩！” “申城肯定也有酒楼做这道菜的，赶明儿我去找找看。这道菜得热吃，冷了就缺味了。不然我就从广州带回来给你吃了。” “就怕没有广州的正宗。”李文秀道，“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想。” 王林问道：“腰还凉吗？” “最近好些了，是你暖我的功劳！”李文秀笑道，“你阳火盛些。”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王林忽然醒来，发现李文秀在床上翻过来转过去的，辗转难眠，便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睡不着。” “怎么回事？”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我是失眠，这是孕晚期的正常现象，胎儿的重量会压到妈妈的大静脉，阻止了血液从腿和脚流向心脏，使妈妈从睡梦中醒来。” “哦，那要怎么办？老这么失眠也不是个办法啊。还有两个多月呢！” “我没事，你睡吧！”李文秀道，“是不是吵着你了？” “没有。”王林道，“从明天开始，我每天给你买些瓶装的牛奶回来，你每天喝两瓶。儿子在你身体里面，也要补钙的呢！家里的营养品，你也多喝一些，别舍不得。” “嗯，我有在喝！”李文秀道，“这儿子现在在肚子里闹腾得厉害呢！他生活在肚子里面，可没有白天黑夜的分别。” “那倒也是。”王林摸摸妻子的大肚子，笑道，“儿子啊，现在是晚上，你妈妈要睡觉，你别再闹了啊！要闹等明天白天再闹！乖乖的啊！” 过了一会儿，李文秀笑道：“还是你这个当爸的讲话有用，他真的不闹了！” 王林哈哈笑道：“是吗？那快睡！” 第二天，王林先到申纺厂这边处理日常事务，又到服装厂的车间转了一圈，服装厂的扩展工作已经完成，所有的机械都是从江南机械厂进的货。 工人们反馈说，国产的机械，不比进口的差。 现在的白厂和蓝厂，成了申纺厂职工眼里的香饽饽，以前是犹疑不敢来，现在是盼着这边进人，排着队的想过来。 因此，王林完全不必担心招工的事。 他这边一加装生产线，马上就可以从申纺厂分流人员过来。 现在的服装厂，有了两个生产车间，一车间的车间主任是高广生，他是马四军推荐的人选，这段时间的表现，中规中矩，王林打算就让他当下去了。 二车间的车间主任是马四军，他经验丰富，很快就把第二车间给带上了正轨。 在服装车间，王林听取了马四军和高广生两人的工作汇报，叮嘱他们，紧密配合卖场那边的销售，安排好生产排班。 在这边视察了半个小时，王林就来到了白厂车间。 包来顺笑眯眯的迎接王林。 王林看了他一眼，说道：“包主任，刘长富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包来顺道：“他打电话跟我谈过了。” 王林道：“你介绍的这个人，很强势啊！居然敢跑到我们公司的办公室来索赔，真正是岂有此理！” 包来顺道：“王总，我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这件事情，我坚决站在咱们工厂这边！” 王林心想，你有得选择吗？ 包来顺很恭谨的向王林汇报了这段时间的生产情况。 王林道：“密切留意两个大区的销量，我们的产能一定要跟上来，如果发现跟不上来的话，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们加装一个生产车间！” 包来顺道：“请王总放心，我每天都有督促生产。我们现在的产能，绝对是足够了的。我们每个月可以生产一亿片卫生巾呢！” 王林道：“嗯，不能停产，有货就堆放在仓库里，我们的业务点建设，会很快速的进行扩张，华南大区已经开始在周边省市区设置业务点了，再加上广告的播出和运营，我们的销量，很快就会迎来一波爆发增长期。” “好的，王总。”包来顺道，“我们的工厂，现在是三班倒，不停歇！” 王林点点头，看看手表，说道：“我先走了。” “王总，慢走。”包来顺送王林出了车间，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刘长富事件，的确给包来顺带来不小的困扰！ 因为刘长富是包来顺介绍的。 刘长富反水，大闹办公室，这事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影响！ 小小的经销商，居然也敢反噬厂家？ 包来顺这个推荐人，是有责任的！ 还好王林并没有追究此事！ 如果王林怀疑包来顺和刘长富是里应外合，碰瓷工厂，那绝对够包来顺喝上一壶的了！ 王林上得楼来，看到沈雪和付美芳都穿戴整齐，在等待他的到来。 沈雪笑道：“王林，美芳听说我们要去看老洋房，也要跟着去，你就带她一起去看看吧！” 付美芳道：“王林，带我去长长见识吧！好不好？” 王林道：“无所谓啊，走吧！” 三人下了楼，往武定路来。 王林依照商立文留的地址，来到了“商氏别业”。 这个地方很打眼，很容易找到。 一连三幢独立的别墅，用高大的欧式围墙围了起来。 三幢别墅的前后左右，都是花园，绿树成阴，又有流水小池，别墅之间又有路径连接，十分的雅致、安静。 外面是热闹的武定街道，老洋房却闹中取静，大隐于市。 王林只在外面看了两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高大的铁门紧闭，在外面看不到里面有人。 铁门一侧，装了一个门铃，王林上前按响。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女佣模样的人走了出来，隔着铁门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王林道：“你好，我叫王林，我是商立文先生的朋友，我和他约好了的。请通知他一声。” “原来是王先生！商先生跟我说过了，这几天会有一个王林先生过来看房子，让我接待。快请进吧。” “商先生不在家吗？” “他一个朋友过生日，他刚出去了。”女佣打开铁门，请王林他们进来，说道，“商先生说了，你来了，先让你随便看房子，我打电话给他，他立马就能赶回来。” “好，那我们先看看房子。”王林点点头，“辛苦你了。” 女佣笑道：“我也是帮人家做事。王先生，这边请。” 商立文说得不错，这三套别墅，他打理得十分用心！ 花园里的一草一木，都能看得出来，经常有人精心料理和呵护。 进门是一块大坪，坪中间有一个欧式的纯白色的汉白玉雕像，是一个拉小提琴的女天使，背上长着一双翅膀，真人大小，连底座一起，高约一米八，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神情、眉毛，表情惟妙惟肖，给这座别业平添了几许欧式风情。 沈雪笑道：“这个好可爱。” 王林道：“喜欢吧？” “嗯！”沈雪甜蜜的一笑。 坪前分三条小路，分别可以通到三座别墅。 别墅都是三层，中间的别墅是主楼，面积稍微大于其它两座，三座别墅的外观都是欧式的，有大阳台，有大露台，但每一幢房子的造型，又各自不同，连园林里面的风景也是不同的。 沈雪问道：“一个人家里，为什么要建三个房子啊？” 女佣笑道：“这是七十年前建的房子了，房子原来的主人，是一个欧洲外交官，听说他有三个情人，三个情人都住在这里面，每人住一幢。” 沈雪讶道：“那三个女人住在一起，不打架吗？” 女佣笑道：“以前的女人，不讲究这些。不像我们现在，讲的是一夫一妻制度。” 沈雪不由得想到了在香江去过的唐华府上，那也是富人家的偏房呢！ 女佣道：“别说以前了，便是现在，很多国家也是有一夫多妻制度的。只要妻子同意了，丈夫最多可以娶四个老婆呢！我也是听商先生和他的朋友聊天说起过。” 沈雪笑道：“不可思议！” 说话间，四个人走进了主楼。 王林和沈雪，之前去看过不少老洋房，那些老洋房，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里面却又脏又破，连国内的筒子楼都不如，这也是沈雪不想让他破费买老洋房的原因。 但眼前的这座老洋房的装修，却让人眼前一亮！ 墙壁上贴满了美丽的花纹壁纸，墙壁下边贴的是木板，装饰全是欧式的。 屋里的家具，也是欧式的，而且十分的现代化。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进口地毯，客厅的一侧有一个壁炉。 欧式的布艺沙发，摆放在客厅中间，天花板上，吊着一个豪华的进口水晶吊灯，那上面的小灯，做成蜡烛的样式，璀璨夺目！ 整个客厅的装修，并不显陈旧，反而有一种居家的温馨和甜蜜感。 女佣道：“王先生，请你们随便参观，我打个电话给商先生。” 王林说了一声好，对沈雪道：“我们四下看看。” 沈雪已经被这座老洋房迷上了，她嫣然一笑，伸出手来，拉住了王林的手，一起往楼上走去。 第321章 扩张 这套老洋房的墙体，远比想象中更加厚重，隐私的防护也做到了极致。 每层楼都有单独的门锁限制，把一楼的待客和佣人居住场所，和二楼以上的空间，进行了极好的区分。 二楼是卧室，三间卧室的装修各有特色，温馨的墙纸，欧式家具和地毯，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格。 三楼是活动室，有图书室、健身室、娱乐室，从三楼上去是大平层的露台，露台上安装了玻璃雨棚，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盆栽，还有一架紫藤秋千。 “好美啊！”沈雪和付美芳，在露台上走来走去，在上面可以看到附近的街景，“很难想象，这是几十年以前的老房子，外国人可真会享受！” 王林道：“也不是每个在我国的外国人都能住上这样的大房子，只有一小部分上层社会的富人和掌权阶级才可以。因为现在崇尚西式的生活，所以西方的装修和家具，我们现在看起来还是不过时。等哪天流行中式复古风格的时候，那些老旧的中式装修风格，也会流行起来的。还有两幢房子，我们一并去看看吧。” 三人下了楼，先到左侧的楼房来。 房子内部的装修风格明显一变，带着很明显的少女风。 沈雪笑道：“这倒像是公主屋。” 不管是一楼还是二楼，装修风格都是清新自然的，绿色中带一点花粉的颜色。 到了三楼，沈雪和付美芳同时惊呼了一声：“天哪！这是舞蹈的训练室吗？” 整个三楼，被装修成了一个大大的舞蹈室，足足有一百多个平米！旁边摆放着一架19世纪国外进口的木质钢琴。 训练室旁边还有一个更衣室！ 沈雪笑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装修？难道是知道我们要买吗？所以先把这里装修成了我喜欢的模样？” 王林道：“可能以前住在这里的女人，也是个芭蕾舞者？” 付美芳道：“这里的装修很专业呢，这些把杆都是橡木的，摸起来好舒服。” 王林三人来到露台时，又自一讶！ 原来，整个露台，都做成了花房的形式，玻璃罩下面，摆放着沙发和茶几，这是用来休息的好地方。 王林站在露台边，朝下面院子里张望，正好看到女佣打开了院门，一辆小车开进院内的前坪停下来，商立文从车上走了下来。 “商先生！”王林朝那边喊了一声。 商立文看向这边，朝他挥了挥手。 王林三人下楼来，和商立文见面。 “王总，你好！”商立文和王林握了握手，笑道，“房子看得还满意吧？” 王林道：“这套洋房保养得很不错。这边楼上有个很大的舞蹈训练室，这是你家装的？” 商立文道：“这边的房子，本来是我姐姐住的，她很喜欢舞蹈。她从北舞毕业后，已经出国了。” “哦，怪不得！”王林笑道，“我很满意，请问这四百万，是只包括楼房呢？还是包括现在的装修和家具？” 商立文笑道：“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国内了，等房子一卖，我也马上就走。你说我还能带走什么？400万，我只带走我的私人物品，其它的全部留给你了。王总，你能花400万买楼房，对装修要求肯定也高，你看得中的，你就留下来，你要是看不中的，就帮我处理掉吧！我也懒得管了。” 王林道：“好。” 商立文道：“走，我带你再仔细看看。这边地下还有一个酒窖，你可能还没下去看过吧？” “还有酒窖啊？我真没看到。”王林笑了笑。 酒窖就在主楼的地下室里。 楼梯后面，有一个小房间，房间门一打开，就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商立文打开地下室的灯，笑道：“里面没什么酒了，你要是喜欢喝酒的话，可以自己囤些酒。” 他所谓的没有多少酒，是因为没有把里面所有的酒柜装满，但零零散散的，起码还有上百瓶洋酒呢！ 王林道：“这些酒也送给我了？” 商立文道：“你是笑笑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别说你买这楼房了，你便不买，我把这些酒送给你喝，也无妨啊！” 王林心想，这倒是个大方人，值得一交，可惜人家马上就要出国了，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一行人又回到地面，看了看第三幢别墅。 这幢别墅的装修，比其它两幢更奢侈豪华！ “这是我住的楼房。”商立文道，“中间那幢本来是父母住的。他们出国早，早就空下来了。这边因为是我自己住的，很多东西都是按照我的喜好和风格装修的，大多数东西，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当然了，东西都用过一段时间了，你要是不喜欢，就全扔了吧。” 王林笑道：“我俩的喜好差不多！” “君子所见略同啊！”商立文哈哈大笑，“怎么样？看得上眼吗？” 王林问道:“商先生，我说句实话，这房子卖400万？你不觉得亏吗？” 商立文道：“一辆轿车，买到手里，马上就得打八折。开上一年，说不定就只能打五折了。如果是衣服什么的，用过的就更不值钱了，送人都不一定有人要。是吧？房子虽然保值些，但我现在急于处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年头，能出得起400万，又看得上我这楼房的人，可不多啊！很多有钱人，宁可花上十万块钱，买一套精装修的外销房，住着也其乐融融呢！” 王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行，那就成交！我明天带钱过来。你把相关的买卖合同、凭证、手续都给准备一下吧。” 商立文道：“王总是个痛快人！我今天有个非常重要的朋友过生日，我就不陪你们吃饭了，明天我们再聚？” “行。你去忙吧，我们也回去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 离开商氏别业，王林问沈雪道：“喜欢吧？那我明天就买下来了啊？” “嗯！”沈雪来之前，还说不必买，但此刻看了这套房子后，深深的喜欢上了这幢别墅，“就是太大了。我们两个人住，会不会太冷清？” 付美芳羡慕的笑道：“沈雪，你要是嫌冷清，就喊我过来陪你住。我现在孤苦伶仃，无枝可依，你就收留了我吧！” 沈雪没有立马答应，而是笑道：“这房子都没买下来呢！再说吧！” 王林却在盘算钱的事。 去年他收购了300多万的国库券，今年又囤了300多万的国库券了，田晓青他们又带了一百万出去。 1988年的国库券里，存住了他800万的资金呢！ 王林去年有1000万在手里，过年和春节生意好，这段时间，他又赚了六百多万，再加上小百灵的收入，总共是700万的现金。 华南大区的成立、服装厂的扩建、广州四家卖场，花了他一百来万。 王林家里，还有700万左右的现金。 如果在这套别墅上花掉400万，那他就只有300万的现金了，也就够这个月用来收购国库券的钱了。 不过，他现在每个月都能赚到几百万！ 等这笔钱兑换完毕，又能有几百万的进项，足够下个月用。 实在缺钱的话，他还可以卖掉一部分国库券应急。 这么一想，王林觉得资金足够周转，便打定主意，先把这套洋房买下来再说。 像保存得这么完好，装修这么豪华的老洋房，价格又这么公道，实在是难求。 王林好不容易遇上了，不想错过。 从商家出来，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王林开着车，路过一家名叫“福德全”的饭店，看到外面玻璃墙上贴着的招牌菜里面，就有一道麻皮乳猪，不由得笑道：“沈雪，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 “好啊。”沈雪倒是无所谓，她并不是太讲究吃。 王林在店外停了车，三人进入福德全餐馆。 餐馆生意还不错，上座率有80%左右。 王林三人选了张桌子坐下来。 服务员拿来茶水，递上菜单。 王林问道：“你们这边的麻皮乳猪，和广州陶陶居的有什么不同？” 服务员笑道：“同志，一看你就是走南闯北的人，我们店里的大厨，就是从广州陶陶居出来的。” 王林笑道：“是吗？来一只麻皮乳猪试试！” 沈雪吃惊道：“我们三个人？吃一只麻皮乳猪？” 王林道：“每个人也就一斤左右的肉，不算多，再除掉骨头，就更没多少肉了。” 付美芳道：“上次在广州，那只麻皮乳猪我们不是也吃完了吗？” 沈雪笑道：“你还说，上次你一个人就吃了大半只！你怎么就吃不胖呢？” 王林道：“沈雪，说不定你也吃不胖，要不你敞开吃来试试？” “啊？那我不敢试！”沈雪连忙摇手。 不一时，点的菜陆续上来。 王林试了试麻皮乳猪的味道，感觉跟广州那边的差不多，配方、味道都对。 一只烤乳猪，其实也没有多少肉吃，厉害的人，能表演三口吃一个猪呢！ 王林三个人吃一只乳猪，还是能对付完的。 下午回到小百灵，沈雪和付美芳自去二楼训练。 王林上班处理工作上的事。 华南和华东地区，都要进行业务点的扩张工作。 王林兑现了要提拔人的诺言，从现有的业务主任里面，挑出一些精明能干的人来，担当其它省市的业务主管。 华东地区的省市，离申城近，回城也方便得很。 对职工来说，这是一个升职的大好机会，虽然要到附近省市工作，外派一到两年时间，这些职工还是愿意的。 两个大区的扩张工作，都将在四月一号以前完成。 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销量暴涨压力，王林开始着手打造卫生巾的第二个生产车间，同时培训储备人才，只要销量上来了，这边工厂马上就能加开更多的生产线。 这天下午，王林接到电话，他期待已久的原材料生产基地用地，已经审批下来！ 王林听到消息，大为振奋，当即前往实地考察。 这片工业用地，位于规划中的城西工业园区里面，占地面积为一万五千平方米，足够王林施为的了。 整个工业园区，已经实现了五通一平，企业和工厂，随时可以进驻。 周边已经有了几家大型的国营企业，很多以前在市区的企业，因为城区的整体规划，都搬到这个城西工业园区来了。 王林看完园区土地后，联系唐嫣，问她拿到了香江某轻钢制造厂的电话。 轻钢厂房需要请专业的钢结构设计师进行设计，这些设计费用肯定是少不了的，专业的钢构设计师，比设计院的设计要节约很多，同时也能满足结构安全等要求。 香江轻钢制造厂接到王林的电话，听说是唐嫣介绍的，自然信得过王林，答应先派人过来进行现场勘察，要根据当地的地形、土质、气候等因素，以及生产设备的要求，进行综合考虑，才能进行钢结构厂房的设计。 王林又联系了江南机械厂的崔振华厂长，商洽购买无纺布生产线的事情。 崔振华告诉王林，他们厂里正好引进了两款新型的无纺布生产线工艺，一种是水刺无纺布生产线，一种是热扎无纺布生产线。 水刺无纺布生产线，主要用来生产纯棉水刺无纺布。 热扎无纺布生产线，则用来生产棉柔型的热风、热轧、纺粘无纺布。 纯棉和棉柔这两种无纺布产品，也是卫生巾生产中经常用到的原料。 王林当即下单，每种生产线，各订购了八台，共计十六台生产线！ 这可是一个几百万元的大订单！ 而王林不仅是申纺厂的副厂长，更是周汉民的亲戚，因为崔振华十分重视，亲自督办跟进这次的订单。 王林要求江南机械厂在五一节以前交付订单。 崔振华说没有问题，他们一定率先完成这十六台无纺布生产线的生产任务。 厂房的设计和订制、安装，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只有等厂房安装完成，才能进生产线，然后再进行试生产，这个过程，能在两三个月之内完成，都算得上神速了，需要多方便的全力配合。 至于正式投产，王林估计要等到下半年了。 安排好一切，一天的时间悄悄溜走。 下午下班后，他开车来到福德全餐馆，打包了一份麻皮乳猪，然后开车回家。 第322章 王氏别业！ 王林特意提前下了班。 他先到申纺厂接了李文秀她们下班。 周粥一上车，就耸着鼻子道：“好香！什么香味？” 王林笑道：“就你鼻子灵！” 李文秀和王琳都笑道：“我们也闻到了！这好像是吃的东西。” “麻皮乳猪。”王林笑道，“今天路过一家餐馆，正好看到有卖这个的，我就给买了回来。” 李文秀幸福的笑了笑，她只不过馋嘴，说了一声，没想到王林真的满城找到了麻皮乳猪！这让她大感惊喜。 王琳道：“麻皮乳猪？是什么样子的？” 王林道：“姐，那就是一整只烤好了的小猪，等下你们来我家吃吧！” 李文秀马上笑道：“对，琳姐，粥粥，你们等下都来吃。他们在广州吃过了，夸得天花乱坠，必定是好吃的。” 周粥道：“不用吃，光闻这香味，我就能吃两碗饭了。” 王林哈哈大笑。 晚上，周军家三个人都过来聚餐，大家一起吃烤乳猪，都是赞不绝口。 一时吃过饭，周军他们都留在王林家里聊天，直到晚上十点才过去。 王林就不好再出门了。 他在白厂待了一天，沈雪晚上又要带班，也就没有打他的呼机。 晚上睡觉时，李文秀笑道：“让你费心了，我随口提了一句，你真的找到烤乳猪，还买了回来给我吃。真的很好吃！” 王林笑道：“现在的美食，早就南北相通了，哪里有好吃的菜，马上就能传到其它城市去。” 李文秀温柔的应了一声，她肚子越来越大，不能再和王林面对面的睡觉，只能用背对着他。 这种情形，仿佛又回到了两个人刚结婚那阵。 只不过，那个时候，李文秀是躲着王林，现在却是怕王林挤到肚子里的儿子。 第二天，王林带了四百万现金放到车上。 一百万现金重约25斤，四百万现金大概有100斤重。 王林家里多的是淘汰下来的皮质提包。 因为经常提钱出差，而且每次都是装得满满的，皮质的提包很容易磨损变形，用上几个月就得换新的。 淘汰下来的提包，李文秀也舍不得扔，都给收在阳台上的收纳箱里了。 王林总说她不会做减法，把家里堆得跟什么似的。 没想到今天他又用得上这些要被扔掉的皮包。 每每此时，王林就觉得李文秀会过日子。 他开着车，先到小百灵来接沈雪。 沈雪和付美芳，早就在等候他的到来了。 付美芳笑道：“王林，我跟着你去见识一番，四百万的现金有多少！” 王林道：“上车吧！” 来到武定路商氏别业。 商立文今天没有外出，就在家里等着王林。 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彼此做事都很严谨，商立文喊了一个律师过来，专门起草了买卖合同。 王林开公司，也有合作的律师，来之前他已经约了律师。 不一时，王林请的律师也到了现场。 双方先看了一遍合同，确定没有差池，然后验看相关的房产凭证和买卖手续。 1987年10月，十三大的报告中明确指出，社会主义市场体系，也包括房地产。 正是在这个思想的指导下，催生了私房的买卖以及试点商品房的产生。 民间开始出现了一批“房虫子”，这类人也称之为房纤手，或者房蚂蚁，其实就是掮客，也就是后世所称的房地产中介。 1985年的时候，各地的房地产主管部门，设立了换房站、房产交易中心。 但这个时期的房产交易，主要是公房的置换。 职工们拿到福利分房以后，因为工作调动关系，或者对房屋面积大小的需求不同，很多职工之间，都存在换房的需求。 需要换房的人多了，政府就成立了换房站，专门用来处理这部分工作。 1987年以后，试点商品房、单位集资房渐渐多了起来，再加上民间私房买卖的兴起，房产交易中心也应运而生。 王林花这么多钱买房子，当然要买一个安心。 不是他信不过商立文，而是相关的手续，必须办到位，防止以后发生不必要的纠纷。 商立文既是知识分子，家里也是做大生意的，对此也存有相同的顾虑，所以两人一拍即合，都把这件买卖办得无比的严谨。 双方闹腾了一天，这才完成房屋买卖和置换手续。 办好交割手续，商立文把早就收拾好的私人物品，一一搬出了宅子。 “王总，我到朋友家住一阵，就准备出国了，以后有机会再见了。” “好的，商先生，有空回来做客！”王林笑道。 “好啊！再见了！”商立文上车之前，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座老宅。 几十年间，这座宅子已经几易其主了！ 商家人，也成了这座宅子的过客。 商立文忽然走过去，把镶嵌在门廊柱上的“商氏别业”铭牌给摘了下来，扬了扬手：“留个纪念了！” 王林笑着点点头。 商立文坐进车里，车子缓缓驶离。 从此以后，武定路再也没有商氏别业了。 王林哈哈笑道：“以后，这里就是我的王氏别业了！” 一年多时间以前，王林同志还挤在筒子楼里，屋里连个厕所都没有，洗个脸还要到外面去打水回来，然后放到脸盆架上的洗脸盆里洗脸用。 如今，王林同志却坐拥一千多平米的花园别墅！ 商立文以前用的那个女佣，名叫柳嫂子，家里就住在附近，她懂一些园艺，也会做饭菜，每个月的工资是150块钱，早上来上班，做完晚饭就下班，不在雇主家过夜。 王林觉得此人还行，也就留她下来，继续用她打理花园和院子，同时负责别墅里的卫生和饭菜。 这么多的工作，其实是很累人的，150块钱一个月，并不算贵。 王林甚至怀疑，柳嫂子一个人，是不是能照顾得来，毕竟这房子可不小。 别墅具有极好的私密性，有着两米多高的围墙，又有高大的铁质大门，每幢房子的门禁也十分到位，而且每一层又有单独的门锁系统。 主人可以开放授权给佣人，如果不授权、不给钥匙的话，佣人就只能在一楼活动，甚至只能在院子里活动。 别墅的玻璃窗是欧式的，但每一扇窗户，都安装了粗壮的防盗网，有如城堡一般安全。 这么大的私人领地，最初的设计师和房主人，对屋主的安全，考虑得当然极为周到。 房子是在战乱纷飞的年代所建，那个年代比起现在来，不知道乱上多少倍，而在上海滩讨生活的强人们，又不知道有多少！ 洋人在这里花费巨资建设洋房，又是用来金屋藏娇的，安全当然是首要考虑的。 再加上武定路一带，热闹非凡，人流如织，住在这里，安全系数还是挺高的。 比起其它地方的老洋房聚集区来，武定路真算得上热闹的了。 王林和沈雪去看过其它的老洋房，那些地方太过安静，静寂得像一座上了年纪的墓地，那些古老的建筑，无不在提醒你，这里曾经住过多少人，死过多少人。 在城市里居住，还是多一些人间烟火气的好。 沈雪问王林道：“还用装修吗？” 王林笑道：“你是女主人，你的意见呢？” 沈雪嫣然笑道：“我看挺好的，没必要再拆了重装，现在这样的装修，很温馨的。我们把不要的东西清理出去，把床单被褥换掉，也就差不多可以入住了。” 王林道：“这些工作，就要交给你们女人来打理了。美芳，辛苦你几天，帮帮沈雪吧！” 付美芳笑道：“我当然愿意了。王林，我先说好了，我要是没地方去，是要到你家来借宿的。” 王林笑道：“你想来就来吧！这么多的房子呢！你和秦建波，也没有离婚，就这么分居？” 付美芳脸色一黯：“让你看笑话了。他现在不愿意离，就是怕影响不好。他现在准备升职的事呢！” “哦！”王林道，“那你还是尽早打算，别耽误了自己的青春。”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王林发现，付美芳除了有些爱炫耀，喜欢显摆的毛病，人其实挺好相处的。 而爱慕虚荣，几乎是大多数女人的通病。 沈雪笑道：“王林，我想住在左边这套公主屋里。” “好啊，那就住在这边好了，你可以练舞蹈！场地都是现成的。我再买几个分体的空调回来装上，每个房间都装！” 沈雪道：“这边环境很好，夏天估计很阴凉呢！也就冬天需要用上空调了。” 王林道：“床上用品，如果在国内买不到好的，要不就到香江去采购吧？我们也不用亲自跑一趟，就请唐总在那边帮我们买最好的品牌、最贵的面料，我们告诉他，我们喜欢什么样的花色、样式，让他帮我们选好，再给我们捎过来就行了。” 沈雪笑道：“要这么讲究吗？没必要吧？我觉得只要是纯棉的面料就很舒服了。其实，我们如果不介意的话，这里面现有的用品，也是可以用的。” “行了，这些事，就交给你负责了。什么时候搬过来？” 沈雪道：“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小百灵和歌舞团都有些远。我们先住在小百灵，这几天我们过来，把这边整理好再说吧！” “你赶紧考个驾照，有了自己的车，出行就方便了。这边到小百灵，开车也就四十分钟左右，不算太远。” “好吧，我听你的，我尽快把驾照考下来。”沈雪是真的喜欢这套别墅。 事实上，没有人能抗拒得了这么好的房子。 王林因为对房子里的东西还没有做到心中有数，因此只让柳嫂子负责花园的料理，等到以后住进来了，再开放一楼的权限给她。 三人又到房里逛了逛。 沈雪和付美芳来到左楼的三楼训练室，两人跳了一会儿舞。 付美芳拉住沈雪的手，激动的道：“沈雪，你太幸福了！王林为了你，可真是下了血本！400万啊！真的不敢想象，他说买就给买下来了！刚才我看着他从车里提出一袋袋的钱来，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啊！” 沈雪笑道：“怎么你比我还激动呢？” 付美芳道：“我是为你感到高兴！你找了个好归宿。我看得出来，王林是真的爱你，他看你时的眼神，充满了柔情蜜意，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你的存在。” 沈雪道：“我和他也是自由恋爱的。我和他的认识，是从去年三八节开始的，明天又是三月八号了，算算到今天，正好一年时间了。” 付美芳道笑道：“那天我也在啊，百灵她们都在。为什么就你看中了他？” 沈雪道：“我也不知道啊！谁叫你们当时眼光那么高！” 付美芳道：“我看啊，是王林相中了你！也是他和你有缘，你被卷进了机器底下，是他救了你！你们后来才有了接触。” 沈雪笑道：“嗯！这么说来，我得感谢那个机器喽？” 两人谈笑着，又跳了起舞。 王林从楼下上来，见她俩在跳舞，便打开钢琴，即兴弹奏了一曲。 老钢琴的声音，格外的清澈悦耳，有如流水淙淙。 沈雪跳完一曲舞，走过来笑道：“王林，明天就是三八节了！” 王林一怔：“是啊！” 沈雪羞涩的一笑：“那是我们认识的周年纪念日！” 王林道：“明天你们团里和我们厂里，有没有联谊活动？” 沈雪道：“好像没有通知，可能今年不搞这个活动了吧？” 王林心想，不搞的好！ 真要搞的话，沈雪去了申纺厂，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事情来！ 下班后，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秀一见他就问道：“你拿走了四百万？” “嗯。”王林的现金，大多数都是放在家里的，因为他的资金流动量太大，国库券买卖又需要大量的现金。 “吓到我了！我还以为遭了贼！不过我一想肯定是你拿了。如果是贼，还不得全部拿走了？还给我们留下三百万？”李文秀问道，“你做什么要用这么多的现金呢？” “厂房扩建啊！”王林淡定的回答，“你又不管我经营上的事！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几百万的款子，我问一下还不行了？”李文秀道，“我今天去服装作坊了，你又拿了舞裙给她们在做？是帮谁做的啊？” “沈雪的啊。” “你设计的？我没见你在家里设计过那款舞裙啊。” “我在广州的时候，抽空设计的。” “王林，你帮沈雪设计舞裙，你就有时间，要你打个电话给我，你就说没时间？” “那人家找上我了，让我帮忙，我能拒绝吗？” “你又不是设计师，她要找人设计舞裙，让她去找专业的啊！” “不就是帮个忙吗？你至于上纲上线？” 李文秀怔怔的道：“王林，最近我发现你有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第323章 我要会会沈雪！【求票】 李文娟听着姐夫和姐姐吵架，而且他俩渐渐的暴躁起来，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看看姐夫，又看看姐姐。 尤其是当他俩谈到沈雪时，家里的气氛，明显都不一样了！ 在广州的时候，李文娟听到顾清雨说出了沈雪这个姓名，也听到姐夫说的那句话，他说的是沈雪早就回去了！那就说明，沈雪也去过广州？ 李文娟对这件事情，心里存着极大的怀疑。 但她知道，在姐姐面前，是不能提沈雪去过广州的，否则家宅不宁！ 果然啊！ 在王林和李文秀之间，只要有人提到沈雪，画风立马就不对劲了！ “我有问题？”王林冷笑道，“我能有什么问题？” 李文秀道：“你给我的感觉不对劲！” 王林沉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再这样，我走了啊！” 李文秀一把拉住他的手：“你别走，你跟我说清楚！这四百万，你到底干什么用了？” “都说了，是工厂扩张的事！你有完没完？”王林忽然就火大了，“我开工厂，你帮不上忙就算了，你还要管我的财务是不是？” “这么多的钱，一天就用完了？”李文秀道，“就算是开工厂，一天也用不了这么多的钱吧？” 王林沉声道：“你懂什么啊？我在城西工业园区，拿了块一万五千平方米的土地！你知道15000平方米有多大吗？你知道把那么大的工厂建起来，需要多少资金吗？” “我是不懂，行吧。这事我就不过问了。”李文秀道，“以后我不许你再帮沈雪设计舞裙！” “呵呵，这就好笑了！我有这个爱好，也有这个能力，为什么就不能帮帮人家了？沈雪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呢！” “我想让你多些时间陪我！陪我和儿子！不行吗？你又不用靠这个来赚钱！她要设计，你让她找别人好了。” “李文秀，你讲不讲道理？是不是连我的正常人际来往，你也要干涉了？” “我不想干涉你，你在公司里和其它女职工有来往，我不管你。你和沈雪之间有工作来往，我也不管你，但你不能再接她的私活！” “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 “因为你们接触多了，就会有来往，一来二往，就很可能产生感情！她长得那么漂亮，你本来就很喜欢她！我怕你们在一起！” “……”王林心想，李文秀真的是很聪明的！ 不得不说，李文秀这种防范于未然的手段，其实是很管用的。 一男一女在一起，的确太容易产生感情了。 王林是个男人，他太了解男人了，很少有男人能见色而不起意的，更少有坐怀而不乱的。 所以，上次在元宵灯会时，偶遇到了马波，听到马波当着他的面，向李文秀表白心迹时，他才会那么的生气，这股气，直到今天都没有释怀呢！ 因为王林知道，马波在惦记自己的妻子，哪怕李文秀怀孕了，马波那小子也不曾忘怀！ 而那天，李文秀做得极好，并没有给马波任何机会，也没有和马波说什么过分的言辞。 饶是如此，王林都能生气。 更何况王林一而再的给沈雪设计舞裙呢？ “我就是知道你会介意，所以我才没在家里设计舞裙！”王林语气一缓，“好了，这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和你吵！等下你动了胎气，又要肚子痛了。” 李文秀还有话要说，但李文娟马上起身，拉住了姐姐的手，笑道：“姐，算了吧！别再说了！姐夫在广州这么多天，他一直规规矩矩的呢，哪里也没有去，什么野女人也不曾招惹。他真的想要玩漂亮女人的话，他多的是机会，也有的是钱找女人不是？” 王林倒是一怔，心想李文娟这是在帮我掩饰啊！ 李文娟又拉住了王林的手，笑道：“姐夫，我相信你，你和那个沈雪之间，不会有什么超友谊的关系的，是不是？” 她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俏皮中又有些警示意味，仿佛在说，姐夫，我知道你的秘密，但我不告诉我姐。 王林轻咳一声，摸摸下巴，说道：“还是文娟理解我。” 李文秀坚持己见：“反正有一条，以后不许你再帮沈雪设计舞裙了！我要是再看到的话——” 王林冷笑道：“你看到了，你又能怎么样？” “我不怎么样！”李文秀看着王林的眼睛，“我会找沈雪好好谈一谈，她为什么总是来找我丈夫设计舞裙呢？她是差事呢？还是差钱呢？如果她没钱找设计师，我愿意帮助她。如果她是想借故接近你，那我得警告她，让她以后离你远一些！不要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 “我真的服了你！李文秀，你还自诩是个知识分子！是个中专生呢！”王林指着她说道，“你看看你说话的口吻！有一点容人的雅量吗？” 李文秀淡淡的说了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王林不由得一怔，说道：“行了，我现在不想和你闹！我们之间不管有什么事，等你顺利生产以后再一并解决！” 他真的不想闹，因为李文秀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真闹出个好歹来，让孩子受到伤害，非他所愿。 虎毒都不食子呢！ 何况王林对李文秀，还有着一段复杂的感情，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了一种企盼，更有了一份为父的责任。 李文秀被妹妹拉到沙发上去了。 孙小蝶默默的在厨房做饭菜，听到外面的争吵，她只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样的争吵，她在乡下早就见识多了，不管是哪一户人家，都有吵不完的架，很少有人家里，一年四季不争吵的。 她以前以为，乡下人吵架，是因为日子过得艰难，没想到进了城，发现城里人也有吵不完的架，就连王哥这样的大富大贵之家，也会一天到晚的闹矛盾。 看来，一个家庭吵不吵架，跟钱多钱少没有关系呢！ 王林本来打算晚上不出门的，因为和李文秀吵了架，他吃完饭后把碗一放就出去了。 李文秀也是气咻咻的，也不问他去哪里。 李文娟笑道：“姐，你也太吃醋了吧？姐夫这还没出什么事呢！你就这样闹？万一哪天，他真的和哪个女人好上了，那你怎么办？” “唉！”李文秀轻轻一叹，“文娟，其实我也知道，我不该生他的气，但我一看到那舞裙的设计稿子，我就来气！你不知道那舞裙有多么的漂亮！要不是因为十分的了解、喜欢一个女人，他能这么费心费力的去帮她设计舞裙？” “不就是一个设计稿吗？我在广州看到过。”李文娟道，“有时候，姐夫不出门，就在酒店房间设计这个。” 李文秀道：“你不懂！我看到那舞裙，我就知道，他和沈雪之间，绝对简单不了！就像我给儿子织毛衣一样，我一定会很用心、很认真，把每一针都织到最好。因为他是我最宝贝的儿子啊！那沈雪是他什么人？他不图名，不图利的，他为什么这么用心的帮她设计？” 李文娟道：“这说明姐夫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也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李文秀道：“他帮助别人可以，帮助沈雪不行。沈雪太漂亮了，你也在电视里看过她演的广告，是不是跟个仙女似的？这样的仙女，哪个男人不喜欢？你姐夫以前就喜欢她！刚跟我结婚的时候，他可喜欢沈雪了！” 李文娟笑道：“姐，我看你最近是太闲了！毛衣也织完了，火柴盒也不用糊了，家务也有小蝶帮着你。你现在是左右没事干了！我看你啊，还是找点事做吧！要不，你就把你儿子五岁以后的毛衣全织齐了！” “……”李文秀横了妹妹一眼，“你怎么说你姐呢？我有那么不堪吗？” 李文娟道：“姐，我们的眼睛，能看到广阔无垠的星辰大海，也能看到高山之巅，但我们看不到自己的眼睫毛？你怎么为什么吗？” “因为离眼睛太近！”李文秀笑道，“你还想考你姐呢？” “姐，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只看到别人的缺点，却看不清自身的短处！”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你这个疯丫头！” “姐，你总说我疯，我看你才疯呢！那我问你，如果我姐夫在外面真的有女人，你要怎么办？杀了他？还是离婚？不要家了？带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离开这个家？你能去哪里？去住集体宿舍？还是回娘家打地铺？” “我——”李文秀忽然怔忡。 是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能怎么办？ “真有那么一天，我自然有我的想法，也会有我的做法，你就别操心了。” “姐，你最好的做法，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文娟道，“好好享受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哪怕我姐夫真的在外面玩了其它女人，也是我姐夫占了便宜，他又不吃亏！你要是容不下他的这种作为，那你就会失去我姐夫，把他推给其它女人！” “呵呵，他不吃亏？他不花钱的话，哪个女人肯便宜跟他好？” “姐夫有钱啊，花点钱无所谓不！” “你这些思想，都是哪里看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糟粕思想！” “姐，所以我叫你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早就变了啦！我要是你，我就不管姐夫，只要他还回这个家，还认这个家，还对你好，还肯对人撒谎，这就说明，他把这里当成真正的家！你看他这么久以来，除了出差，有没有在外面睡过一个晚上？跟其它有钱人比起来，我姐夫算得上极好的君子了！” “……”李文秀不由得有些怔忡，随即醒悟过来，“文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姐夫在外面，不会真的有女人吧？你要是知道，你一定要告诉我！” “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刚才说的话，只是说如果嘛！” “最好别发生什么事！”李文秀道，“这男人有了钱，就容易变坏！” 李文娟道：“姐，既然你知道，那你还管他干嘛呢？我看我姐夫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一般的女人，他真看不上眼！就连顾清雨那样漂亮的女人，他都不带正眼瞧一下的！” “是吗？你又知道了？”李文秀来了兴趣，“说说吧，你们在广州，还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啊？” “嘻嘻，有趣的事，我都分享给你听了啊！”李文娟笑道，“反正你相信姐夫就对了。” “行，我相信他！”李文秀想了想，说道，“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沈雪！我总觉得她和王林之间，有些什么事情。” “不会的，你别乱想了。” “如果他们现在还没有事情，那是最好的。”李文秀道，“这样吧，明天是三八节，我去会会这个沈雪！” “你去找沈雪？找她做什么？” “找她聊聊天啊！套套她的口风！看她是不是喜欢王林！” “不可能的，沈雪这么厉害的舞蹈家，又长得仙女一样漂亮，能看上我姐夫？” “就怕她看不上你姐夫，然后你姐夫又一个劲的缠磨人家，那不是更容易出事吗？” “姐，你一定要去找沈雪的话，我陪着你吧！我怕你们到时打起来，你怀了孕，你打不过她。她可是跳舞的女人，手上肯定有劲的！” “……”李文秀笑道，“我只是去找她聊聊天，至于打架吗？” 李文娟道：“那可难说得很！你脾气这么差，一言不和，把人家给打了，你也得坐牢不是？” 李文秀道：“说起来，我和沈雪之间，还没有正式的见过面，也没有好好交谈过。她也从来不来我家里！你看啊，你姐夫身边的人，有哪个不来我家里拜年的？只有她不曾来过！” “这说明人家骄傲、高贵得很，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家庭！” “不对。不对！顾清雨不比她高贵？不一样来我家？”李文秀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沈雪，她像是个幽灵一般，无时无刻的不在你姐夫身边游荡，但又总是离我远远的！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有问题。不管她和你姐夫之间有没有事，我明天都要见见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你姐夫迷得五魂三道的！” 李文娟皱着秀眉，预感到家里马上就有大事发生！ 她虽然并不知道，王林和沈雪之间的真正关系。 但聪明的她，也有一种预感，王林和沈雪之间，只怕真的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怎么办？ 要不要提醒姐夫？ 第324章 不告而别 王林来到周军家里。 “弟，你来了。”王琳笑道，“文秀没过来？” “管她呢！”王林摆了摆手。 “你们这是又吵架了？” “懒得吵！跟一个婆娘计较什么！” 周军坐在沙发上，反过身来，哈哈笑道：“这就对了，千万别跟女人一般计较。王林，会不会下象棋？我们来杀一盘吧？” “没兴趣。”王林四下一看，“粥粥呢？” “回家了。”周军道，“你找她有事？” “没事，想听听她弹琴。” “那你得等等了，她估计还得晚一点才能回来了。我爸妈在给她俩姐妹上政治课呢！” “怎么回事？” “婚姻大事！” 王林笑了笑：“这的确是大事。你家这两个公主，也的确不让人省心。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回家盯着？” “我不敢管。”周军笑道，“我这两个妹妹，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她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啊！我一开口，能被她们从道德制高点上把我碾压死！小霞就不说了，她是记者的嘴，我哪敢怼她？粥粥的嘴也厉害得很，你应该领教过的。” 王林哈哈大笑：“我觉得还好，霞姐和粥粥说话都好听。” 他看到王琳要去泡茶，便道：“姐，算了，我走了。” “不坐会了？”王林的手，都拿起开水瓶了，闻言只得放下。 “我出去走走。”王林摆了摆手，转身出来，下了楼梯。 楼梯间昏昏暗暗的，冷不丁一个声音传来：“有没有火？” 王林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看到旁边角落里居然坐着一个人：“张美云？你怎么坐在这里？你不是谈了个男朋友，过年都是在他家过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分了！”张美云掏出一支香烟，放进嘴里，“我买了包烟，但忘记买火柴了。你有没有？” 王林微一迟疑，掏出一个打火机，递了给她：“送你了。我还有呢！” “谢谢。”张美云接过来，苦笑一声，“我是不是特别失败？” “生活有风雨，但也总会有阳光。”王林道，“睡一觉起来，明天会是一个不一样的天气呢？” 张美云点着了烟，却忽然失控，双手抱着膝盖，哭了起来：“我打胎把子宫打坏了，医生说我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了！我还怎么嫁人啊？我怎么嫁人啊？” 王林轻轻摇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默默转身下了楼。 他开着车，没有去沈雪那边，而是一个人来到了武定路的王氏别业。 车灯照射下，他看到铁门前伫立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苗条的女人，长发飘飘。 王林在门口停下车，走了过去，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站在我家门口？你不知道这大半夜的，挺吓人的吗？” 路灯虽然昏暗，但还是看得出来，女子面貌姣好，很年轻，个子也高，可能有一米六八左右，穿着小高跟皮鞋，亭亭玉立。 “你家？”她怔了怔，“这不是商立文家吗？” “哦，你认识商先生啊！你还不知道吧？他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了。” “那他人呢？” “他去新加坡了，他全家都去新加坡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啊！” “昨天是我生日，他陪我吃中午的时候，他都没有跟我说这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才不过一天时间，他就离开了？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呢？” 王林心想，原来昨天就是你过生日啊！ 商立文离开，居然没跟她道别？ 王林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转身要走。 “请问你知道他在新加坡的电话吗？”女子激动的问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王林不想插手别人感情的事。 他转过身，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 女子追了上来，说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王林有些警觉的看了看四周，问道：“你一个人？” “嗯！我不是坏人。”女子连忙说道。 “看得出来你不是坏人。可是，你就不害怕我是坏人吗？” “你怎么可能是坏人？”女子道，“我只想到他房间里看看。可不可以？我求求你了。” 她生怕王林拒绝，伸出手来，抓住了王林的手腕。 王林皱眉道：“行行行，你松手！你进来吧！看看就走啊！” “谢谢你。”女子跟着王林进入别墅。 王林把铁门拉拢，锁上，同时打开了庭院灯。 庭院灯是可以双向控制的，可以在门口和室内同时开关。 王林带着她，来到右楼，这是商立文以前住的楼房。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王林打开门，摁亮灯光。 “我没有进来过。他不让我进他家。” “为什么？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女朋友？——他有老婆的。” “啊！”王林耸耸肩，心想这事就很无奈了，“那你进来看什么？” 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定定的看着客厅的一切，仿佛能从这些家具中间，找出商立文来。 她看到了楼梯，便向楼上走去。 王林跟了上去。 “你到底要干嘛？”王林问她。 二楼的门是锁着的，她推不开。 王林道：“二楼是卧室。” “求求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你先告诉我，你要进去干什么？” “我就看一眼他住的房间。” “为什么一定要看一眼？” “我求你了，好不好？”女人又抓住了王林的手。 王林打开门，放她进去。 商立文的卧室，也是房门紧锁。 女子再次哀求的看向他。 王林打开了那扇欧式木门。 女子走了进去，四下看看。 这里还没来得及收拾，一切都是商立文走后的模样。 女子走到书桌前，拿起上面的一个像框看。 像框是空的，里面没有照片，想必已经被商立文取走了。 她又想拉开抽屉，但抽屉上了锁，她回头看向王林。 王林摊开双手，说道：“对不起，我刚接手这房子，我只有各个房门的钥匙。这书桌的钥匙，我得找找。” 他很快就发现了书桌钥匙，一大串钥匙，就安静的挂在衣柜门锁上呢！ 王林取下那串钥匙，试了试，把几个抽屉锁打开来。 女子在其中一个抽屉里面，发现了一块手表。 这是一块国产的上海牌手表，而且是很普通的那种，售价不过70元。 女子忽然就哭了，嘤嘤抽泣。 王林忍不住问道：“你哭什么啊？你要是喜欢这表，你拿走好了。” “这是我送给他的。他走了，却没有带走这块表！” “你进来，就是为了证实这一点？看他有没有带走你的表？” “嗯！我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看来是没有！” “你们认识多久了？” “三个月了。” “才三个月！”王林笑道，“三个月能有多深的感情？” “你不懂，他对我很好的。” “好到不告而别？”王林杀人诛心。 女子果然不哭了，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王林。 王林道：“行了，你快走吧！我还有事。” “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在这张床上睡一个晚上？” “不行！” “我求你了，就睡一个晚上。我一直想陪他睡觉，但他死活不同意，说这样对我不公平，可是，我真的无所谓，我知道他有老婆，我知道他舍不得伤害我。但我真的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没有任何结果。现在他走了，我和他也许永远见不着了，我只想在他睡过的床上睡一个晚上，你就成全了我吧？” 王林很觉惊讶，心想商立文玩的是女人心，而不是女人身啊！ “我不能答应你这么荒唐的请求。”王林坚决的说道，“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要采助强制手段了！” 女人失望的站了起来，手里捧着那只上海表：“这个，我能带走吗？” “当然可以！”王林摆了摆手，“请你离开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这里不再是商家了！” 他赶着她下了楼，看着她出了门，把铁门锁了，然后来到左楼的三楼。 这里有钢琴。 是的，他是来弹钢琴的。 门窗紧闭，整个世界，是如此的安静，没有一点杂音。 他弹响了钢琴，弹的是《命运》。 这支曲子他并不熟练，谬误百出。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个听众。 他要的是排谴愁绪的一个发泄方法。 王林弹了半个小时的琴，起身来到主楼。 他把客厅的水晶吊灯、壁灯、台灯都打亮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着烟。 客厅里的一架老式挂钟忽然响了起来。 “当、当、当！”连着响了九下！ 晚上九点钟了。 王林看向那个老式挂钟，上边是表盘，时间点是用罗马数字标注的。下部则有一个钟摆，会左右摆动，摆一下就是一秒。 王林起身离开别墅。 令他意外的是，之前那个女子，居然还站在门外。 王林锁好了门，走到车边，回头看她一眼，说道：“商先生可能还住在他某个朋友家里，还不曾去新加坡！” 女子怔了怔，对着他躹躬致谢，然后飞快的跑远了。 王林心想，这女人真傻。 他上了车，也不去小百灵了，直接开回了家。 李文秀姐妹今天睡得早。 他回家时，客厅已经是黑的了。 王林刚进屋，就看到李文娟打开房门，朝他招了招手：“姐夫，你过来！” “快点睡吧！”王林朝他挥了挥手。 “你过来啊，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明天再说！”王林说道。 “姐夫！你不过来你会后悔的！” “呵呵，我才不后悔呢！”王林说着，走进卧室。 李文秀没有睡，半坐在床上，捧着《红楼梦》在看。 王林关上门，说道：“看书多伤神啊？还不休息呢？” “睡不着，等你。”李文秀翻了一页书，“这书看进去了，挺好看的。” “那当然了，四大名著之首啊！”王林道，“有人一辈子就只读这一本书呢！” “一本书能读一辈子，说明这人很专情，就像我们女人，一辈子也只会爱一个男人。” “那些离了婚的女人，都不找男人了？”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会再找了。不过，我也不会跟你离婚！你想都别想！除非你死了，或者我死了！” “是吗？别说得这么肯定！说不定，你明天就想跟我离婚了呢？” “哎，看了这书，我想见见林妹妹了！上次她来过，我可惜没见着她本人。” “你想见她啊？现在可难了！她进了文工团，现在只在部队里表演了！” “真的啊？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这还能有假？有联系啊，你想打电话给她吗？” “打电话就算了吧！那以后都见不着她了？” “那也不一定。或许还有机会吧！” 李文娟又在外面喊：“姐夫！你过来一下！” 王林道：“睡了！不过去！” 李文秀道：“文娟，你干嘛呢？快点睡觉！” 李文娟无可奈何，只得回房间去了。 王林笑道：“明天三八节，你有什么安排？” 李文秀道：“我请了半天假，我休息一天。明天你忙吗？” “我忙得很！”王林说道，“你约琳姐她们去玩吧！我就不陪你们了，明天是你们女人自由的节日！” “哎，我得奖了。”李文秀忽然笑了笑。 “什么奖？” “三八妇女红旗手！” “全国的？” “不是，就是咱们单位里的！” “呵呵，这叫什么奖啊？每年都有人评上的！” “我得的奖就不是奖了？你得的奖才是奖？” “要我说，你连孩子都没生下来，还不能算是妇女！” “我不是妇女？那我是什么？” “你是少女啊！” “……” “我要是你，我就不要这个奖！你就跟厂领导说，本人李文秀，年方21，至死都是少女！” “啐！我才不当什么少女呢！我就要这个奖。我结婚了，也怀孕了，我就是妇女了！” “那你明天要去领奖？” “早就颁奖了，你不在家。你提到三八节，我才记起这事来。” “哦，那明天厂里有什么演出活动吗？” “有啊，厂里大礼堂有节目看，你要去看吗？不过，没有歌舞团的美女来哦！” “呵呵，那就算了。我睡了。” “嗯，我看完这一章也睡了。” 晚上，王林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一会梦见沈雪追着李文秀在打，一会又梦见李文秀拿着刀子把沈雪砍得浑身是血…… 第325章 一年买房、两年买车！ 第二天是三八节，李文秀和王琳两个大肚婆，都相约休息一天，不用去上班。 王林送周粥到工厂，笑问道：“粥粥，你不请假休一天？” “休息也无聊得很。”周粥道，“我习惯上班了，不用在家里听人闲言碎语。何况下午有半天休息呢！” “是不是婚姻大事啊？”王林哈哈笑道，“家里人逼着你和霞姐嫁人了吧？” “你又知道我家的事了？肯定是我嫂子跟你说的吧？家里人主要还是着急我姐的个人问题，她都没出嫁，我急什么？” “是军哥告诉我的。我昨天晚上去找你，你不在。我看霞姐活得特别独立和潇洒。” “其实这样并不好，这样的女人不讨男人喜欢，男人都喜欢乖巧听话、温柔和顺、小鸟依人的女人。” 两人说着话，来到办公室里。 王林最近在忙着建立原材料工厂的事，又要忙着建立华南和华东地区的卫生巾销售渠道。 华南和华东两个大区都已经成立，只需要派谴人才到各个省份，在当地招人租房，成立业务点就行了。 华东七省一市，其中一市，已经被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所占领，而宝岛省暂时还不用去开拓业务市场。 因此，剩下来的也只有六省了。 哪六省？ 苏，鲁，浙，皖，赣，闽也！ 这几个省份，也是王林收购国库券跑得最多的几个省。 以目前国内的经济发展状况来说，一家卫生巾企业，能占领华东和华南地区，那基本上就站稳了脚跟。 每个省，王林派出一个主管，这些主管都是从现有的业务主任里面挑选升职的，业务主任提升以后，下面的业务员可以提升上来，形成一个升职的良性循环。 华东大区的经理，现在还是由邓大宝兼任，但邓大宝现在又去了华东主持大局，这边的重担，就无人挑大梁了。 王林有意从现在的人里面，挑出一个人来担任华东大区的经理。 此外，随着业务的展开，以及各种工厂的相继扩张和新工厂的成立，王林迫切的想要成立自己的集团总部了！ 这天上班以后，王林拿着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然后来到厂办，找到周粥，说道：“周粥同志，我觉得你是个人才，不能浪费了，所以我想调你到我身边来工作。” 周粥放下手中的笔，啊了一声：“我不去。” “我要成立自己的集团公司了，你现在来的话，我可以让你当一个集团经理。” “不去。”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万载难逢，我也不去。” “你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我不想和你有太多的纠葛。”周粥正了正脸色，说道，“王林，我说认真的，你别打我的主意了。并不是我不想过去帮你，而是我和你之间，有过一段无果的感情，我们再这样纠缠在一起，对你我都不是什么幸事。感情也会影响到我俩的工作。你是个理智的人，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选择。” 王林无奈的笑了笑：“那你再推荐几个大学生给我，我现在急需各种人才。” “马上就到毕业季了，我建议你不如到高校去组织一场招聘会？其实你现在就可以主动出击了。很多单位都是提前到学校去招人的。你的公司也带有国企的性质，我相信会有人愿意来的。” 王林道：“我现在需要确定一个人事副总，你来当吧！我给你一万的年薪，外加各种福利待遇、年终分红。” 周粥噗嗤笑道：“我问你要钱，你会不给我吗？你这么宠我！我又何必去帮你做事呢？而且，我留在申纺厂这边，也一样的是在帮你做事。我这个位置，举足轻重，另外换一个人上来，你觉得你还能这么如鱼得水吗？” 王林想想也是，周粥是他和申纺厂的联络员，这个职务的重要性，并不比当他的副总低。 他拿着本子，抓了抓脑门，说道：“我是这么安排的，你上次推荐给我的四个工程师，我都打算委以重任，李文明学历最高，他又是学管理的，我打算任命他为集团的生产副总，张瀚是学机械的，可以但任技术总监，高鹏是学财务的，出任财务总监，马红才为政务副总。现在就缺一个人事总监。” 周粥道：“人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要不你自己兼任了呗！人事是公司最重要的权力，如果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悬空待选。” 王林望着她的双眼说道：“我心目中最佳人选是你。因为我对你是无条件的信任。” 周粥抿抿嘴唇，说道：“谢谢你的信任。你家那位对我成见太深，我要是成天在你身边转悠，估计你会家宅不宁的。” 她想了想，笑道：“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选吧！其实我姐挺合适的，她做事比我认真，也比我负责，要不你去请一下她？” 王林摆手笑道：“霞姐啊？我早就打过她的主意了，她舍不得她那个无冕之王的皇冠啊！” 周粥放下笔，给王林泡了杯茶过来，说道：“我姐的确很喜欢当记者，但一个女孩子，成天在外面采访，风吹日晒雨淋的，年轻的时候可以说是为了梦想，一旦结婚生了孩子，她还能这么到处跑吗？你看他们报社，当记者的都是年轻人，但凡上了些年纪的，都是在办公室里当编辑了。” 她在他身边坐下来，说道：“昨天，我爸妈都在劝她，说她一个年轻女子，天天在外面跑，怎么找男友？想给她调换一个工作呢！要不你再去找她试试？” “算了，我不去碰她的壁。”王林笑道，“我再看看吧。” 两人正聊着天，周粥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周粥起身接听，笑道：“姐！我正和王林说到你呢！你要来我们厂里？王林在啊，你过来吧！让他开车去接你？好啊！我都没享受过他的这种待遇呢！我为什么比你特别——呃？我跟他比较亲啊！嘻嘻，好了，我跟他说。” 放下电话，周粥对王林道：“我姐要来采访你，还让你亲自开车去接他。” “采访我做什么？”王林问。 “我哪里知道她的工作？你去不去接她啊？” “你都答应了，我能不去吗？”王林笑道，“我这就去。” “嗯，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王林放下茶杯，下楼来，开车前往日报社。 他的车到达的时候，正好看到周霞背着一个大包，从报社门口出来。 “嘿！王林！”周霞笑道，“我掐着时间，算着你快到了，我才下来的！”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来接你？”王林笑着推开副驾的车门。 周霞坐进车里，说道：“你会来的！你这个人，最懂得怜香惜玉了。” “谢谢夸奖。”王林问道，“你真是要来采访我？” 周霞把包放在腿上，用双手抱着，说道：“我要做个企业家专访栏目，第一个就是采访你。你不是最喜欢这种免费宣传了吗？” “好。谢谢你对我的照顾。”王林笑道，“我正好也有事情找你。” “什么事？要是想请我吃饭，我答应。” “哈哈！吃饭只是小意思。”王林道，“我要成立集团公司了，缺个人事总监，你有兴趣吗？” “人事总监？听起来很高档的感觉，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年薪一万，外加各种福利、奖金。一年下来，总能搞到好几万吧！” “了不得！那我一夜之间，就变成大富婆了啊？你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当记者，可是我要是拒绝你太多次了，我又怕伤害你弱小的自尊心。” “这一次，你不会拒绝我的。” “你这么自信？” “因为你是个喜欢独立的人，而你却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有房子的人，是不能完全独立的。你得寄人篱下，虽然那是你自己的家，但你还是会有这种感觉，因为你不自由。你有了钱就不一样了，你可以买自己的房子，现在不必仰父母鼻息，出嫁后也不必看丈夫脸色。” 周霞沉吟不语。 王林太知道她想要什么了！ “来吧！一年买房，两年买车！你要是舍不得现在这个记者的身份，你可以办一个停薪留职，关系仍然保留在这边报社，来帮我两年，也等于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两年后，你觉得我这里好，你就留下来，觉得工作得不如意，你可以回报社工作。两年后，我保证你有房有车了！” “听起来不错。”周霞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洗我的脑子？而且是用大量的金钱来引诱我！” “不，我是在和你谈理想。一个人的理想越伟大，就越需要金钱的支撑。只有等你有了足够多的资金打底，你才能真正的去实现自己的理想，而不必受到束缚。” “让我考虑一下？” “机遇往往稍纵即逝！我不希望你错过。” “难怪你能成功，我知道你成功的秘诀了，你能说服别人跟着你一起做事。” “你这算是正式开始采访了吗？” “是啊，是我上你车开始，我已经对你开始开访了。” 王林心想，有趣的灵魂，就是不一般！ 你在PUA她的同时，她却把你的一言一行，都当成了采访内容！ 她能跳出你设的圈套来看你设圈套的目的和原因。 这么冷静、理智的人，正是王林所需要的。 周霞的头发并不长，只到肩膀这里，微微卷曲，衬着她小巧俏丽的脸蛋，给人一种活泼开朗、精明利索的感觉。 王林带着她来到申纺厂，走进厂办。 周粥笑道：“姐，王林跟你说了吧？他想请你给他做事呢！” “我先完成我的工作！他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周霞说着，转过头来，对王林道，“我这篇报道不会太长，只写两千个字左右，但我要全面了解你的企业、创业经过、现有的资产，相当于是纪实类报告文学。” 王林笑道：“这些东西，你不是早就了解了吗？你以前采访过我的。” “你现在的资产，就没增加？”周霞笑道，“去年我采访你的时候，你是百万富翁。今年呢？少说也是个千万富翁了吧？” 王林道：“那你就写我是个千万富翁好了。我具体有多少钱，总不能说个实数吧？” 周霞笑道：“那倒用不着。说个大概吧？几千万？” “两、三千万吧！” “天哪！”周霞笑道，“这可不得了！你下海经商，不过一年时间吧？你就赚到了三千万了？你这财富增长的速度，实在吓人！” “我觉得我赚钱的速度，还是太慢了。”王林道，“离我的目标还太遥远。”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赚一个亿？” “君子忧道不忧贫。”王林道，“我的目标，是成立一家世界第一的卫生巾厂品牌，让全世界的妇女同志，尤其是我国的妇女同志，都能用上我们的爱晴柔卫生巾。我要让我们的产品，呵护每一个适龄女性的健康！” 周粥撑不住笑道：“太会说大话了！吹牛不用上税！赚钱就赚钱，偏偏要说得这么伟大！” 王林正色说道：“一个人可以为了赚钱而努力，但一定要为了理想而奋斗。赚钱是我的愿望，但这个愿望，是通过实现我的理想而实现的，是我伟大理想的附加产物。” 看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周粥笑得前俯后仰，直接趴桌子上笑岔了气。 周霞不愧是个见多识广的记者，什么场面没见识过？面对此情此景，却是十分的老练，继续对王林进行采访，一边问一边记录。 大半个小时，就在他俩的一问一答间度过。 陈小希忽然走了过来，敲了敲厂办的房门，喊道：“王副厂长，有电话找你。白厂的金助理打来的，说打你呼机，你没回机。” 王林取下呼机一看，原来是没电了。 他点点头，对周霞道：“霞姐，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周霞道：“我的采访也差不多了，我能去你的工厂看看吗？我想有一些直观的感受，这样才能写出更好的文字来。” “可以啊，我等下带你去。”王林说着，回到自己办公室里。 桌面上的话筒，就放在旁边，没有挂断。 王林拿起话筒，喂了一声：“金悦，我是王林！” 金悦着急的道：“王总，你还不过来呢？” “我这边还有事。怎么了？”王林问道。 “文秀姐来了，李文娟跟着她一起来的。” “她又去公司了？”王林一怔，“她说什么了吗？” “我刚才从车间上来，经过一楼的时候，看到她们姐妹俩在一楼小百灵的办公室里呢！她们还没有上楼来，我先打电话通知你一声。” “……” 第326章 六个仙女 当天上午，李文秀休息，她带着李文娟一起，来到了小百灵。 小百灵办公室里，前台苏槿和出纳李美芳等人都在办公。 苏槿她们都不认识李文秀姐妹，看着她俩走进来，还以为是哪个学生的家长，或者是来咨询报名的。 李文秀姐妹年纪也不大，却满身的珠光宝气，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的名贵，一看就是有钱人。 “你好，同志，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苏槿微笑着问道。 李文秀微微一笑：“你好，请问你们沈校长在吗？” “沈校长她不在。请问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 “不在？”李文秀倒是一愣，“那她去哪里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沈校长一大早就出去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们沈校长？你家里是不是有孩子在我们艺校上培训班？孩子遇到麻烦了？” “那倒没有，我找她谈点事。她不上班的吗？还是说她今天请假休息了？” 苏槿笑道：“她是校长啊，我哪里敢过问她的事？沈校长要请假，也不用向我请不是？” 李文秀问道：“那她一般什么时候在？” 苏槿道：“沈校长平时都在啊！一般这个时候，她都会在二楼训练室里练舞的，练一整天的舞，有事就下来处理一下。然后晚上会带班，有时周末也会在剧场那边有演出。她工作很忙的。要不你改天再来？” 李文娟笑道：“姐，我们改天再来吧！人家不在呢！今天是三八节，说不定人家和你一样，也有事情休假了呢？” 苏槿笑道：“对了，今天是三八节，我们下午都不用上班，不过晚上的培训班还是照常举行。要不你们晚上再来一趟吧？” 李文秀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们走吧！” 李文娟巴不得姐姐赶紧离开，扶着她的手往外走。 苏槿送到门口：“两位慢走。” 李文秀转过身来，问道：“王林经常来小百灵吗？” 苏槿一愕：“你是说王总吗？他很少来，我一个月见不了他两次面。平时都是沈校长在管理小百灵的一切事务。” “哦？是吗？”李文秀稍微放下心来，脸上也有了笑容，“那王总喜欢看你们剧场的演出吗？” “好像？王总也就刚开业的时候看过，平时我们的票都是预售完了的，我们公司里的人反倒没票看演出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苏槿，木槿花的槿。我是小百灵艺校的前台。你们以后再来，只管找我好了。” “好！谢谢你啊，苏槿。” “不客气。” 李文秀和李文娟走出小百灵办公室，站在外面走廊上。 李文娟笑道：“姐，你这下放心了吧？我早就说过了，姐夫和沈雪之间，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的！沈雪不来我们家拜年，这不正好说明，她和姐夫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我们想象中好，也许他俩只是普通朋友，还没有好到可以到对方家里去的那种。” “是吗？”李文秀抿嘴笑了笑，“我也没说他俩怎么着了，我只是过来看看。” “姐，我们去卫生巾办公室看看吗？” 李文秀抬头看看三楼，轻轻摇了摇头：“懒得爬楼梯！” 这时，包来顺从车间里出来，正要上楼去办公室，忽然看到李文秀，连忙笑着迎上前来：“王总夫人！呵呵，你好啊！” 李文秀笑道：“包主任，别这么喊我，叫我名字就行了。什么王总夫人啊，听起来怪怪的。” 包来顺笑道：“你们是来找王总的吧？他在申纺厂那边办公，可能要下午才能过来这边。” 李文秀哦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事，便问道：“包主任，卫生巾厂是不是拿了一片地？” “是啊，在城西工业园区，足足有一万五千平方米啊！王总说了，那片地是用来建原材料工厂的。王总还说了，我们现在的厂房，是租的红光食品厂的地，他想问市里要过来，如果要不过来的话，我们工厂可能也要迁到城西工业园区去。” “城西工业园区，离这边很远吧？” “有点远。” “哦，那这个项目投资挺大的哦？” “大！王总说要建轻钢厂房，还要从香江那边请钢结构的设计师过来设计呢，所有的厂房，也从香江那边定制，光是这片轻钢厂房，就不便宜，没有百来万，只怕拿不下来，还有生产线、机械设备，我们都是找江南机械厂订制的，都是最新型号的生产线，价格都不便宜呢！不过具体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了，我只管这边车间的事。请到楼上办公室里坐会儿吧？” “不了，我们也是路过这边，过来看看，我们走了。” “我安排个车子送送你们吧？厂里有送货用的面包车。” “不用，公司的车都有用途的，别麻烦了，我们还要到南京路去逛街呢！” “是，今天是三八节呢！我们厂里的女工，下午放半天假。那你们慢走啊！” “再见。” 这时正好有辆空面的车路过，李文娟喊住了面的，扶着姐姐上车离开了。 包来顺来到三楼，见金悦朝这边张望，笑道：“金助理，你在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还以为王总来了呢！” “王总没来，王总夫人倒是来了。” “文秀姐？她走了吗？” “走了，刚走，和李文娟一起。王总夫人的肚子圆圆鼓鼓的，只怕是个儿子。” 金悦笑道：“我怎么听说，尖的才是儿子？圆的是女儿呢？” 包来顺道：“我看像是个儿子。这是车间的报表，等王总来了，你再呈送给他批阅吧。” “哦，好的。”金悦笑着接过来，放进王林的办公室里。 她看了一眼沈雪住的那间房门，心想李文秀真是不巧，两次来，都没见着沈雪。 沈雪和付美芳，还有赵百灵、白莉、李素琴、苏慧等人，一大早就来到了武定路的王氏别业。 今天，沈雪要把房里的东西进行一番清理。 这些工作，交给柳嫂子去做，当然不合适，因为柳嫂子并不知道哪些东西是需要留下来的。 于是，沈雪便把自己的好朋友们全部喊了过来帮忙。 沈雪手里有钥匙，可以打开所有的房门。 当大家进入这片神秘、隐蔽、美丽有如童话世界的别墅花园时，一个个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谁能想到，和街道一墙之隔的里面，居然别有洞天？有着这么一片世外桃源般的花园别墅！ 赵百灵疯了似的喊道：“沈雪，这不是真的吧？这真的是你的别墅啊？” 沈雪笑道：“别这么说，这是王林买的房子，这是他的房子。我只是帮他料理而已。” 白莉道：“王林买的房子，还不是你来住？他买了也是给你住的吧？天哪，这是不是所谓的金屋藏娇？” 赵百灵笑道：“这比金屋也差不了多少了！400万！那是多少钱啊？我们一辈子的工资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钱！” “好漂亮的花园！”李素琴道，“沈雪，我以后就和你一起住了，没有房间给我睡也没关系，我睡花园就行了。” 众人咯咯笑着，好奇的欣赏着园中的一切。 付美芳道：“这边楼上还有一个舞蹈训练室呢！一般的人家里，谁会装一个那么大的舞蹈室？你们说是不是？这简直就是为我们沈雪量身定制的。” “真的啊？那这家人为什么要装一个舞蹈室？” “因为他家有一个学跳舞的大女儿，人家厉害着呢，北舞毕业的，出国去了。这幢房子，以前就是她住的。” 苏慧摇了摇头，羡慕的笑道：“不得了，有钱人家的儿女，一人住一幢楼？我们一家人挤着小破房呢！” 赵百灵道：“这幢楼房，以后就归沈雪住了是不是？” 付美芳道：“何止这一幢？我听王林说了，这边的楼房，都随便沈雪住。” “王林对我们沈雪，真的是太大方了吧？我只要求有这样的一间房就够了。”几个闺蜜一齐推着沈雪往左楼走去，说不尽的羡慕！ 苏慧笑道：“我是没办法了，我已经结婚了。你们几个都还年轻，又没有对象，赶紧学沈雪的，找一个大款！将来也能住上这么大的别墅了。” 赵百灵道：“哪有那么多的大款啊？人家大款也得喜欢咱们不是？” 白莉道：“大款肯定是喜欢咱们的，但是，也要像王林那样，长得年轻帅气才行啊！要是那种年纪大的，长得又丑又矮的，就算他们再有钱，我们也不可能嫁给他们啊！你们是不是？” 赵百灵道：“那当然了，看着就恶心不是？晚上睡觉都能做噩梦了！王林不仅年轻帅气，还多才多艺呢！沈雪的舞裙，都是他帮忙设计的！光是这份能耐，只怕没多少男人做得到。” 沈雪打开房门，说道：“今天辛苦你们，帮我清理一下房间，三幢楼的房间都要整理一下。以前人家睡过的、穿过的、吃过的，我们都要清理出来。” “那多浪费啊？”苏慧道，“多好的东西啊？扔了太可惜了吧？” 付美芳道：“王林有钱，可以买更好的！” 赵百灵道：“沈雪，我觉得你没必要扔掉。就算是这些被褥什么的，你也可以洗一洗，晒几天，然后留着给客房用。以前住在这里的，不是个大小姐吗？她用过的东西，其实不脏，比一般人家好多了。” 苏慧道：“就是说啊！你要是不要，给我，我带回去用！我不嫌脏！” 沈雪笑道：“那就听你们的，洗一洗，先收起来吧！到时总要布置客房的。” 几个女人做事倒也干脆利落，利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将左楼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她们将以前主人留下来的不要的东西，拿纸箱子装好了，该扔的扔掉，要些价值的，就先留着，反正有的是房间堆放。 “沈雪，你们王林不过来的吗？”赵百灵问道。 “他忙得很，我听他说，要在城西工业园区开一片大工厂呢！” “他真厉害！”赵百灵道。 付美芳道：“厉害的男人很多，开工厂的男人也很多，但像王林这样宠女人的，可就少了。我听说，这三幢别墅，最开始是一个洋人建起来养三个女人用的，三个女人每人住一幢！” 赵百灵道：“三个女人？那不得打起来？” 付美芳道：“要是王林这样的男人，我倒是愿意！当小就当小，自己过得舒服就行了，我现在嫁给秦建波，我又得了什么好处？白挨一身打！” 赵百灵笑道：“不得了了，沈雪，你有情敌了，你要小心付美芳啊！她也看上王林了呢！” 几个人顿时闹作一团。 她们在三楼玩耍，忽然间听到下面传来脚步声。 “哎呀，怎么有人上来？那么高、那么厚的铁门，谁还能翻过来不成？”白莉问道。 沈雪笑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王林来了。” 她朝下面喊了一声：“王林？” 王林的声音在下面传来：“沈雪！” 几个女人又笑作一团。 很快，王林英俊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好了，正主来了！”赵百灵笑道，“王总好！” 王林哈哈笑道：“这么多美女？我看得眼花缭乱了呢！都收拾好了？” 沈雪道：“只把这边收拾了一下，下午再去主楼收拾吧。” 王林道：“我买了几套被褥，下午你们给换上吧。” “好。”沈雪问道，“你不忙吗？” “忙啊，忙也得来看你不是？” 沈雪一脸幸福的笑。 王林道：“我买了些饭菜回来，一起吃一点吧？懒得出去找馆子了。” 沈雪等人都说好。 赵百灵笑道：“王林，以后我们想逛公园了，就来你家逛吧？都不用买票进公园了，这边景致一样很美呢！还富有欧洲风情！” “好啊！欢迎你们常来做客。”王林笑道。 大家下楼来吃饭。 沈雪对王林道：“你要是忙，就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们下午还要收拾东西。” 赵百灵道：“干脆，我们今天晚上都不回家了，就在这边睡一个晚上吧？王林，你没意见吧？” 王林笑道：“好啊，房间随便你们挑。天上有七仙女，我王林的别墅里，也有六个仙女了呢！” 几个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第327章 清白【求订阅】 三八节这天下午，王林并没有休息，而是跑了一趟机场。 王林这次要扩大生产，又要建立原材料工厂，需要尽快建立起厂房来。 他已经在江南机械厂订购一大批生产线和设备，还要和江南机械厂合作研发新型的卫生巾生产线，这些机器设备，将在厂房落成之后交付。 现在最迫切的就是厂房的建立！ 王林之前已经联系过香江轻钢制造厂。 香江轻钢制造厂派来了一个三人团队，今天中午抵达机场，他们将对王林的厂房用地进行测量和评估。 王林亲自去机场接到了这三个工程师。 工程师说不必休息，直接去工地测绘。 王林敬佩他们的办事效率，当即带他们来到城西工业园区。 轻钢制造厂的工程师们，早就有了一套熟练的测绘和计算方法。 他们测量过后，告诉王林说，在这片地方，轻钢厂房肯定是可以使用的，就看王林的厂房面积需要建多大？厂房的机器高度需要多高？需要建造几个车间？需要建多大的办公楼？ 王林把生产线的大概数据告诉了工程师。 工程师拿出一台笨重的折叠电脑。 这是富士通公司生产的第一款PC兼容的折叠电脑，是1988年推出的FMR-50LT，重约7.5千克，售价高达一千多美元。 这个时期的随身电脑，严格来说，还算不上笔记本电脑，只是一种可以折叠起来、方便随身携带的电脑产品。 工程师打开一个专业软件，将相关的数据输入进去，当场就给王林计算出了全套轻钢厂房的长宽高、面积等数据，甚至连报价都包含在内。 王林心想，这就是差距！ 在偌大的申纺厂里，连复印机也是最近才购买的，以前用的都是低级的油墨复印！一旦需要大量文件复印时，厂部的同志们就一起加班，一张接一张的进行油墨复印。至于电脑产品？压根没有！ 而在香江的工厂里，人家不仅用上了最先进的电脑，而且开发出了自己厂里的专用软件！ 有了这样的设备，有了这样的软件，工程师们要省多少事？又能给客户节省多少时间？ 试问这样的办事效率，又有哪个客户不喜欢呢？ “王总，我们知道你是唐总的朋友，我们来之前，公司老板已经吩咐我们，一定要尽心尽力帮王总做好厂房设计，厂房的价格，在这个设计价格基础上，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可以打八折？”王林笑道，“太感谢你了，那就这么说定了！请你们尽快生产运过来。” “请王总放心，我们厂里都是模块化生产，不管客户要求的厂房是什么样子的，我们都能通过已有的模块，进行快速的切割组合，十天之内，我们就能将厂房拖运过来，嗯，这么大面积的厂房，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安装。当然了，如果王总赶工的话，我们可以多派安装人员过来，多个厂房同时进行安装，最多可以缩短到二十天以内完成全部安装工作。” “这么快？”王林笑道，“行啊，那就辛苦你们了。那这事情就算完成了？” “是的，王总，我们的前期测绘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制作和安装了。如果王总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变动，一定要尽快的通知我们，我们好及时修改。” “好的，那我请你们吃个饭，晚上到酒店休息。” “王总，我们有差旅经费，不必麻烦王总，我们来之前，公司已经帮我们在这边订好了酒店房间，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了。” “好，我送你们过去。” 香江那边工厂的办事效率、作风，让王林刮目相看。 忙完一切，时间来到了下午五点半钟。 王林开车回家来。 李文秀姐妹逛街回来了，饭菜也做好了。 “哟，你回来了啊！”李文秀笑道，“我正想打你呼机，问你回不回来吃饭呢！” 王林把公文包往桌面上一扔，重重的往沙发上一躺。 李文秀道：“你皮鞋怎么这么脏呢？全是黄泥土！” “我去工地了！能不脏吗？”王林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说道，“文娟，给姐夫倒水。” 李文娟倒了杯温水过来，笑道：“姐夫，你把鞋子脱了，我帮你刷一下。” 王林嗯了一声，脱了鞋子。 孙小蝶伶俐的走过来，拿起鞋了进洗手间去刷。 李文娟嘻嘻一笑，坐在王林身边，伸出双手，帮王林按了按肩膀：“姐夫，辛苦了吧？” 王林瞅了她一眼：“无事献殷勤，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没有啊！我这么漂亮的美少女，能做什么坏事？”李文娟笑道，“我知道你工作辛苦，所以帮你放松一下。” 李文秀拿了碗筷出来，说道：“吃饭了。” 李文娟帮王林拿了双拖鞋过来，放在他脚边。 王林穿着拖鞋，来到餐桌边坐下，问道：“你们今天去小百灵了？” 李文秀知道瞒不过他的，便道：“嗯，我们逛街呢，正好经过，就进去看了看。” “呵呵，没发现什么吧？”王林似笑非笑的问。 他知道沈雪今天要去别墅那边，所以听金悦打电话说，李文秀他们去了小百灵，他一点也不慌张。 不管李文秀今天想去干什么，只要她不和沈雪碰面，就不会有大事发生。 所以他才能如此淡定！ 而且，就算李文秀和沈雪碰了面，就算她俩真的对撕起来。 王林觉得也无所谓！ 他和李文秀之间，迟早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只不过，他想等到她生完孩子再说。 如果她一定要把这一天提前，他大不了就是和她摊牌。 李文秀怔了怔：“没什么啊！你在想什么呢？” 她坐下来，拿起碗，夹了些牛肉放在王林碗里：“辛苦了，多吃些。” 王林道：“你去小百灵，是有什么事吧？” 李文秀道：“我走累了，进去喝杯水，行不行？你的公司，我进去喝杯茶都不行吗？” “行！”王林道，“以后常来喝。” “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我不爱听。”李文秀低头吃饭。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误会我姐了，我们真的是逛街累了，又正好在附近，就去喝了杯茶，喝完茶我们就出来了，连卫生巾的办公室，我们都没上去！” 王林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李文秀忽然说道：“那个沈雪，上班挺自由的啊！” 王林冷笑一声，心想你还说没什么呢！到底是你先憋不住吧？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吧？ “是啊！他是校长嘛！”王林淡淡地说道，“就跟我们厂里的厂长一样，自由得很。我也自由啊。我早就说过了，让你过来当厂长，你不愿意！” “我现在也是主管了呢！”李文秀道，“我在申纺厂里当主管，不比沈雪那个校长差！我管的人比她管的人多得多！” 王林道：“是，你出息了！又是升官发财，又是拿奖！” 李文秀笑道：“我知道是托了你的福！夫贵妻荣嘛！我要是能再当个主任，那我就知足了。” “主任算什么啊？你以后肯定还能当上副厂长、厂长！到时整个申纺集团都归你管呢！” “那我可不敢想，我也没那么大的能耐。”李文秀道，“对了，有个事情跟你说一下，我在七浦路租了两个批发摊位。” “哦？有摊位出租吗？” “过完年，正好有几个摊位出来，我就租下了两个连在一起的。” “那作坊得扩大了啊？” 李文秀道嗯了一声：“我租了一间大平房，用来当作坊，就在原来的作坊附近，你去了就能看得到。我再招十几个人来，以后一边做华亭路的摊位，一边做七浦路的批发生意。” “可以啊！”王林沉吟道，“要不要从我厂里拿货去卖？吊牌换一下就行。” “那肯定不行啊！你卖你的，我卖我的！”李文秀道，“我做的都是小众款式，设计也是时兴的、跟风的，跟你们卖的风格完全不同。” 王林道：“也行，我们各做各的，说不定你也能做出一个名堂来呢！” 李文秀笑道：“我可没敢这么想，反正就是随便做做呗！你一年赚几千万，我一年能赚几万块也就知足了。” “你今年开了批发摊位，那生意肯定红火，今年赚的钱，远远不止几万块钱了。” “但愿吧！我可是把去年赚的钱，全部投进来了！万一亏了，我又回到解放前了。” 李文娟笑道：“姐，你怕什么啊，反正有姐夫当你坚强的后盾！你就放手施为吧！” 孙小蝶道：“我以前在华亭路守摊位时，听人说，七浦路的批发生意也很好，有些摊主一年能赚几十万的呢！文秀姐，你肯定也行的！” 李文秀道：“我要是赚到了钱，我请你和文娟吃好吃的！” 王林道：“只请她俩？不请我？” 李文秀道：“你还用得着我请吗？你走南闯北的，哪里没去过？什么好吃的你没吃过？我们还是搭帮了你，才吃了各地的美食呢！” 王林摇了摇头。 晚上，王林知道沈雪她们都在忙着收拾屋子，也就不去打扰她们了，任由那群仙女在里面折腾吧！ 王林难得的晚上也在家里，李文秀也就不看书了，和王林坐在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又播放出沈雪的那则卫生巾广告。 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李文秀说道：“怎么也不换一个呢？一个广告再好，放这么久了，观众不也看腻了吗？” 王林道：“我没打算换，就用这个广告，放一辈子。” “放一辈子？”李文秀笑道，“十年以后也放？” “对啊，十年以后，这个广告，就会成为很多年轻人儿时的记忆。我就是要让消费者都知道，我们爱晴柔卫生巾，始终如一，十年来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生产更好的卫生巾！” “有意思！”李文秀道，“这广告有这么好吗？” “经典永不过时！”王林道，“所以这则广告，我没有使用任何花里胡哨的创意，整个画面，只有黑红两色，旁边的字体是白色的，简洁、整齐，可以带给观众最强烈的视觉冲击。一个人，只要看过了这个广告，肯定能记住的。同样的广告，播上十年，你想想，现在的年轻女孩们，从小就是看着这个广告长大的，她们长大以后，会不会购买咱们的卫生巾？” “我也不懂，你觉得行，那就行吧！”李文秀难得的没有再拿沈雪怼王林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文秀柔声说道：“王林，我要向你道歉！” “为什么？”王林不解的问。 李文秀道：“我不该怀疑你和沈雪。” 王林没有说话。 李文秀道：“我知道，你和沈雪之间，不会有什么事。以后，我再也不怀疑你和她了。” “你今天听到什么了？”王林试探的问道。 “没什么，我和小百灵的前台，就是那个叫苏槿的小姑娘聊了聊天，她也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我相信她说的都是实话。” “哦？苏槿？她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反正我相信你和沈雪之间是清白的，这就对了。” “呵呵！”王林笑道，“如果我说，我和沈雪之间不清白呢？你要怎么办？” “不想怎么办？”李文秀柔声道，“今天去的时候，其实我心里很忐忑，我也在问自己，如果我真的发现，你和沈雪之间有什么事，那我要怎么办？是和她打一架？还是回来和你离婚？” “嗯？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李文秀道，“我怀孕呢，我肯定没有带着孩子一起去寻死路的勇气。我打沈雪又有什么用？和你离婚的话，就更没有用了。那我不是亲手把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部推翻了吗？我真和你离了婚，那我经营了一年的这个家，岂不是拱手送给沈雪了吗？” 王林心想，我倒是希望你这么做。 李文秀道：“在我走进小百灵办公室的时候，我既希望能遇见沈雪，但又害怕看到她。我好害怕她当着我的面说，她就是王林的女人！她就是要和我抢男人！那我该怎么办？我知道我比不过她，我不如她那么漂亮，我也不会跳舞，我想你一定会选择她的……” 她说着说着，忽然哭出声来了。 王林温声说道：“文秀，你怎么哭了？” 他伸出手，替妻子抹去脸上的泪水。 李文秀道：“王林，我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了。我觉得我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以后我只选择相信你，我就在家里，帮你带儿子，帮你做家务。我相信你哪怕是在外面，哪怕是在一堆女人中间，你心里也会记挂我和儿子的。是不是？” 王林双手揽住妻子的脖子，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在暗夜里，发出一声轻叹！ 第328章 周粥相亲 王林组建的集团总部，办公室就放在小百灵这边的三楼。 三楼原来空着的几个办公室，正好给几个集团的副总办公用。 这几个月来，张瀚、高鹏、马红才、李文明四个人，既熟悉了卫生巾厂的运作，也熟悉了服装厂的生产流程。 王林对手下人的要求是很严格的，不是你有了学历、有了文凭，就能给你重任，他要求每个管理者，必须熟悉工厂的一切，更要熟悉产品！ 张瀚等人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委任为副总！ 这份荣誉，来得这么突然，让他们喜出望外！ 除了人事总监还悬而未决之外，其它主要部门，都有了副总。 自此，王林可以把几家工厂有关的事务，交待给几个副总去做，一层管理一层，层层领导，层层追责。 张瀚等人，本就是从申纺厂出来的，他们和那边的领导也熟悉，遇到需要和申纺厂沟通的事情，他们也可以很好的办理和执行。 周霞没有给王林回音。 看来，王林开出来的价码，还是没能说服这个女人。 成立集团总部后，王林召开了第一场集团副总级别的会议。 除了营销总监邓大宝同志因为在广州出差而缺席，其它副总悉数到会。 在这场会议上，王林只讨论了一件事。 那就是给集团取个名字。 张瀚笑着提出来，不用多想了，就叫“爱秀”吧！ 爱晴柔、秀之林。 各取第一个字，就叫爱秀，谐音王总爱李文秀。 大家听了，都说好，夸赞张总这是神来之笔。 王林哭笑不得，摆了摆手，说还不如用王氏集团好听呢！ 李文明笑着补充了一句，王总，王氏集团太敷衍了，还是爱秀好听，英文名也有了，就叫“Isure”，谐音爱尚雪，也很有意境。 王林听了，不由得一怔。 心想爱秀这个名字，还真的挺有寓意。 既能表达出爱李文秀的意思，又能表达出爱沈雪的意思？ 于是，王林当即拍板，集团取名“爱秀”，英文名“Isure”。 王氏别业那边的房间，沈雪她们全部清理了一遍，也把所有的物品，一一登记造册。 老洋房什么都好，就是离公司远了些。 王林又不能天天去接送沈雪，只能催促她赶紧把驾照考下来。 实在不行，王林打算给她请个专职的司机。 随着小百灵三楼办公的人越来越多，王林和沈雪约会，也变得越来越不方便，因为公司经常有人需要加夜班！ 而从申纺厂过来的人，大多数都知道王林有妻子，如果真被他们看出王林和沈雪之间存在什么情事，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沈雪天真烂漫，活在王林给予的巨大的幸福当中，哪里知道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身边潜伏？ 周粥曾提醒过王林，可以提前到高校招人。 王林现在又正好缺人才，便联系了本市的几家高校，想去他们学校召开一场招聘会。 现在的大学生并不愁嫁，毕业以后都是国家包分配工作。 但分配的工作，也并不一定如大学生的意。 有些来自农村的学生，好不容易鲤鱼跳龙门，来到了大城市，见识过了繁华与热闹，一毕业又要分配回原籍，甚至是分配到一些偏远的县城或者镇上去工作，因此，那些没有背景的大学生，都会盼望着在校期间，就得到一份留在大城市的工作。 大学生的首要选择，当然是市直机关、事业单位，其次才是企业。 机关单位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一年只有那么几个名额，僧多粥少，再加上总有走后门的、需要照顾的干部子弟，会抢走一部分好工作，留给农村娃的选择就更少了。 王林的爱秀集团，拥有申纺厂的股份，可以堂堂正正的打出国有企业的招牌来招人。 事实上，爱秀集团里面的几乎所有人，都来自申纺厂，他们也把自己当成申纺厂子厂一员。 申城的大学有很多，有复大、交大、医科大这样的重点大学，也有许多普通大学。 王林联系过的大学里面，申大和理工大学都回复说，欢迎爱秀集团前往招聘。 为了不空走一趟，王林做足了准备，他印制了大量的公司宣传简章，交给申大和理工大学的老师，分发给应届毕业生，凡是有意愿前来爱秀集团的学生，可以先行报名，定于下周五和下周六分别到两家大学进行招聘。 王林要先知道，到底有多少大学生有意愿前来爱秀集团工作。 如果连报名的学生都没有，那也就没必要浪费表情了。 真的没有大学生报名的话，王林打算退而求其次，去中专院校招人。 这年代的中专生，智商和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绝非后世的职校生可比。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个周末。 礼拜天的上午，李文秀和王琳两个孕妇，相约到厂医院去做孕检去了。 她们也不用丈夫开车送，反正厂医院离得近，她俩又需要运动，正好散散步了。 王林坐在家里沙发上看电视。 他家买的这款进口彩电，是带有红外线遥控器的，比起以前的黑白电视机来，高出好几个档次了。 王林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也没有找到可看的节目。 李文娟伸手过来抢遥控器：“姐夫，你别换台了！刚才那个台就挺好看的。” 王林笑着把手撇开来：“不好看，我找个新闻台看看。” 李文娟可不愿意看新闻，整个身子都趴到了王林身上，来抢他手里的遥控器。 王林高高举起手来，又换了个台。 李文娟干脆坐到了他身上，一手按住他胸口，一手来夺遥控器。 王林忽然来了反应！ 因为这个姿势，实在太让他来感觉了！ 他连忙将李文娟抱下来，把遥控器递给她：“行了，别闹了，给你吧。” 李文娟到底还是懵懂无知，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孙小蝶从厨房出来，打开了房门。 “周粥姐姐！”孙小蝶甜甜一笑，“你请进来坐啊。” 王林一听是周粥来了，起身笑道：“你怎么来了？” 周粥背负双手，笑了笑：“呵！不知道是谁答应过我，要开车送我去相亲的啊？” 李文娟跳了起来：“你要去相亲啊？带我去玩！” 周粥笑道：“我不能带你去，你长得比我还漂亮，相亲的对象看中了你，不要我怎么办？” 李文娟开心的笑道：“哪有啊？你比我漂亮多了。” 王林怔道：“你真去相亲啊？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呢！” 周粥道：“你没看本姑娘衣服都换好了吗？别啰嗦了，快走吧！” 王林笑了笑，进屋拿了皮包和钥匙，跟她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棉质的白底的碎花长裙，肉色的打底裤，套一件粉色的外套，黑色的高跟鞋，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王林很少看她这种穿扮，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挺好看的，粉色和白色也很衬你。” “嗯，我要去见对象，当然要穿得漂漂亮亮、粉粉嫩嫩的了，不然人家看不上我怎么办？” “呵呵！是吧？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了？” “嗯哪！” 王林请她上了车，掏出烟来，点着了一支。 周粥伸出手来，把他嘴里的烟抢了过来，扔在车窗外面。 “干嘛？还不许我抽支烟了？” “快开车吧！别磨蹭了！我要迟到了！第一次见面，总不能让别人久等吧？到了饭店，随便你抽。” “……”王林无语的发动汽车，问道，“哪家饭店？” “国际大饭店。” “好地方。” “相亲嘛，当然要找家上档次的饭店了。” 王林猛的一踩油门，车子有如猛虎般窜了出去。 车子很快就到了国际大饭店。 周粥掏出一面小圆镜子，打开来，左照照、右照照，还不忘问一句王林：“我好看吗？” “好看！跟朵鲜花似的！”王林摸了一把下巴。 周粥抿嘴一笑：“那就好！走吧！” 王林再次掏出烟来，点上一支。 这次周粥没再抢他的烟。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 服务员热情的上前来领路，笑问道：“请问几位？” 王林道：“三位。还有一个朋友，他可能已经到了！” 他看向周粥：“你认识不？他在不在？” 周粥摇了摇头，说道：“三号桌吧。” 王林以为他们约的是三号桌，便去坐了下来。 服务员问道：“请问，现在点不点餐？” 周粥把菜单递给王林：“你点吧。” “我点？”王林不由得笑了，“你的相亲对象呢？不等他来点菜？” “你点菜吧！”周粥再次说道。 王林接过菜单，笑道：“行，我点就我点，我多点一些好菜，先让他出出血！” 周粥扑哧一笑。 王林点了一堆菜，哪个贵点哪个。 周粥嫣然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像是一个没长大的男孩子？” “呵呵，其实我已经老了。”王林道，“老小孩了！” “看出来了！你有着饱经苍桑的外表，却有着顽童一般的心境。” “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周厂长跟我说过的。” “我不记得了。” “好像是叫徐京平？他怎么还不来？” “哟，你居然还记住了他的姓名？难得！记性真不赖！我就没记住！我哪里知道他为什么不来？” “你们约的几点？” “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就来了？” “管他呢！他要是不来，我们就先吃呗！” “你可真是个人才！哪有你们这么相亲的？” “不行吗？” “起码得先约好时间、地点啊！” “嗯，第一次相亲，没经验，下次我就知道了。” “……”王林无语的笑笑，“你还想着下次呢？这次就肯定相不成功？” “他人都不来，说明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吧？也许人家看不上我呢？” “他都没见你，怎么知道看不上？” “或许，他看过我相片吧？我家里人那么八卦，肯定会拿相片给他看的。” “那你有没有看过他的相片？” “没有。” “……” 半个小时后，服务员过来询问：“请问你们的朋友到了没有？可以上菜了吗？” 王林问周粥：“十二点多钟了啊！今天可是礼拜天，不用上班的。他这回是真的迟到了。” 周粥道：“那就上菜吧！不用等他了。” 王林道：“他不来？那这单，谁买？” 周粥噗嗤笑道：“当然是谁点的单，谁买啊！” 王林啊了一声，招了招手：“服务员，这单我还能不能改啊？我点多了菜！” 周粥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你堂堂王总，至于这么抠门吗？还改菜单？还这么大声嚷嚷，不嫌丢人啊？” “主要是点多了，吃不了啊！” “吃不了打包回家吃。” “也行。” 菜很快就上齐了，足足六个大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周粥道：“你还真大方，点这么多好吃的。剥虾子给我吃。” “什么？”王林还以为听错了。 “我说，要你剥虾子给我吃！” “哦。”王林笑道，“你也喜欢吃虾子！” “也？还有谁喜欢吃虾子？” “我啊！我也喜欢吃虾子。不然我点虾子干嘛？” 王林笑着，把一盘虾子全剥了，放在她碗里。 周粥也不客气，他剥一只，她就吃一只。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慢慢的吃菜，反正有菜，也不吃饭。 他俩今天格外能吃，一个多小时后，居然把六盘菜都给干完了！ 王林吃饱了，满足的往后一躺，又点了支烟吸着，笑道：“你这相的什么亲啊？饭都吃完了，人还没到！他不会真的没看上你吧？” 周粥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撑着下巴，说道：“我们第一次来这边吃饭，就是在三号桌。” 王林有一刻的失神。 是吗？ 他记不清楚了。 谁去记哪天吃饭，在几号桌啊？ 女人不是对数字不敏感的吗？周粥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周粥起身道：“王林，我们走吧？” 王林点点头，叫过服务员，买单走人。 上了车，王林笑问道：“接下来去哪里？” 周粥道：“方向盘在你手里，去哪里，你用得着问我吗？” 王林哦了一声，启动车子，忽然回过味来：“你今天是不是没约会？” “有啊。只不过约会的对象是你。”周粥转头看着他，温柔的说道，“傻瓜，你还没明白过来吗？” 第329章 坦白！ 王林差一点没把车子撇马路牙子上去！ 他靠边停下车来，看着周粥，笑道：“你今天这是和我约会呢？” 周粥俏皮的一笑：“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挺光明正大的理由吗？我平时哪敢让你陪我出来玩？” “那个什么徐京平呢？你和他不见面了？” “管他干嘛？你还真想我去相亲？” “不想。” “这不就对了？以后凡是我相亲，我都和你出来约会。” “回家怎么交待？” “就说没看中呗！除非，你也想把我嫁出去？” “不想。” “还不开车？” “去哪里？” “你想带我去哪里？” 王林怦然心动！ 他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周粥轻轻拿开他的手：“你别这样，这是大街上，万一被认识的人看见。” 王林左右瞧瞧，说道：“那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你想什么呢？”周粥扑哧笑道，“我们去逛逛公园或者游乐场吧？我不想这么快回家。” “那就去公园？这个季节，百花都开始开放了，正好赏花。” “嗯。” 王林带着她来到公园，在外面停了车，买票进去。 周末逛公园的人太多了！ 王林一来就后悔了。 申纺厂是个大厂，而王林和周粥，一个是副厂长，一个是厂办助理，两个人都是聚光灯下的人物。尤其是周粥，全厂不认识她的人只怕不多。 两人这一路逛下来，就碰到好几个认识周粥的同事。 他们都是先认出周粥，然后才惊异的发现旁边站着的人居然是王副厂长。 公园这么大，却没有一处偏僻的地方，两人自以为很偏的地方，但等走过去才发现到处是人，而且大都是带小孩子出来玩的，一家三口，或者一家几口，小孩子的欢声笑语，响彻云衢。 周粥抿嘴笑道：“公园里人真多。” “我市有一千多万人口呢！”王林笑道，“人能不多吗？我们去划船？” “你看那湖心，全是船，跟下饺子似的！不好玩。”周粥道，“算了，我们回去了吧！人太多了，一点逛的心思都没有了。我回家弹琴给你听。” “好。” 两人沿路出了公园。 “我姐答应你了吗？”回家的路上，周粥问道。 “没有。”王林道，“看来霞姐只想坚持自己的理想，当一个好记者。” “让李文秀当人事总监不行吗？” “李文秀？她不行的。她这个人做什么事，都带着强烈的主观色彩，让她去识人、用人？那不是给我添堵吗？” “谁都会带上主观色彩的啊！谁能做到完全公正？” “相对公正就好。这就需要一个客观冷静的头脑。李文秀是我的爱人，她看一个人，如果是个女人，那她首先想到和考虑的，是这个女人会不会成为威胁她地位的人。比她好看的、比她优秀的，她都会嫉妒，生怕我和那个女人好。” “这是人之常情。说明她在乎你。” “在乎不是束缚。” “你就知足吧，李文秀的胸怀算宽宏大量的了，你看看你姐，把我哥管得像什么样子了？我哥还甘之如饴呢，他觉得一个女人越管自己，说明她越在乎这个家，越喜欢这个家！” “你真这么想？” “我以前很难理解我哥这种想法，但后来我也明白了，两个人在一起，如果真的彼此放任不管，那还是夫妻吗？信任不等于放任！而且，我觉得你也该管！你随时有出轨的苗头！你看我的眼神，就很可怕！我只要稍微放松一点，你肯定会为了我而背叛她。” “你不同啊！” “我对你来说是不同。但我对李文秀来说，也只是一个其它的女人而已。说句实话，我要是和你在一起，我估计管你比她还严格。” “……” 回来后，王林来到周军家。 “咦，人呢？”周粥笑道，“他们是不是都出去玩了？” 王林道：“有可能！我听李文秀说了，她下午要和琳姐出去逛街买宝宝用品。军哥可能被抓去当车夫了。” “早知道他们都出去了，我们还去什么公园啊？在家里不安静得很嘛？”周粥笑道，“我学会古琴了，我弹古琴给你听吧？” “你可真厉害，什么乐器到了你手里，你都能学会。” “我也就这点爱好了。” 弹古琴不必戴义甲，直接就可以上手弹奏。 而且古琴更加轻便，有利于随身携带，古代的文人雅士，就经常带古琴出外，到水边、山涧，置琴于膝上就可以弹奏。 周粥道：“你上次教我的那曲穷得叮当响，用古琴弹出来，特别的有味道，比用古筝弹更好听。” 王林道：“那本来就是一首古琴曲子，如果琴箫合奏，那就更完美了。” 周粥坐下来，用古琴弹奏了一曲穷得叮当响，啊呸，不对，是《笑傲江湖》曲。 王林听得心潮澎湃，心想要是沈雪再来一段剑舞，那就真叫一个赏心悦目了。 这时，门开了。 周军和王琳走了进来，两人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 “你们回来了？”王琳笑问道，“相亲相得怎么样了？” 周粥道：“不怎么样！没看中！” 周军道：“不是说那人挺好的吗？怎么又没看中呢？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子的啊？” 周粥专心致志的弹着琴，头也不抬的道：“你们有什么好男人，都可以介绍给我，我不介意天天出去相亲！” 周军笑道：“哟，看来你是真的想把自己嫁出去了啊？回头我跟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再给你介绍。” 周粥笑道：“嗯，最好一天一个，前提是，每次相亲，我都要请王林开车送我去。” 王林瞪大了双眼，心想你这是想去相亲吗？你这分明就是想蹭我的饭吧？还得我亲手剥虾子给你吃的那种高端饭局！ 周军道：“一天一个？天哪！你这是打算百里挑一吗？” “万里挑一！”周粥霸气的回复，同时又弹了一遍笑傲江湖曲。 王琳笑道：“我觉得行，我家周粥的人才、相貌，本来就是万里挑一的，她要找个万里挑一的男人，有什么不对的？周粥，我支持你，慢慢挑，不着急！宁缺勿滥！” “还是嫂子理解我。”周粥含笑看了王林一眼，“以后，可得麻烦得你天天陪我去相亲了！”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陪着你啊？”王林摸摸鼻子。 “因为你有奔驰车啊！坐你的车出去，我有面子。” 王林笑道：“行，等你有了新的相亲对象，你再喊我陪你吧！到饭点了，我回去了。” 他回到自己家里，看到李文秀姐妹，正在拆解一大堆宝宝用品的塑料包装。 “这都买的什么玩意？”王林问道。 “棉衣啊，秋衣啊，袜子啊，帽子啊，尿片啊，什么都有。还有我待产用的纸巾之类的。”李文秀笑道，“王林，你看这些尿片，纯棉的，很厚实，能吸很多尿呢！” 王林接过一片尿片，说道：“没有纸尿裤买吗？” “纸尿裤？是什么玩意？”李文秀不解的反问。 王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1961年，苏联宇航员加加林要步入发射舱时突感尿急，只好下来顺着太空服的管子向外排尿。 同年，在飞船里迟迟不能发射的美国宇航员谢泼德也遭遇了尿急，指挥官命令他尿在太空服里。 八十年代，“太空服之父”华人唐鑫源为解决太空人排尿问题，改进了太空服，加入高分子吸收体，发明了能吸水1400毫升的纸尿片，尿尿才不再是宇航员的难题。 技术后来转为民用，就是后世千家万户使用的“尿不湿”。 但在这一年，纸尿裤对普通人来说，还真的是个不曾听闻过的“什么玩意”！ 王林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也是一种尿片，跟你们女人用的卫生巾差不多，但更加吸水，哪怕宝宝用一晚上，拉几泡尿在里面，也不会弄湿屁屁。” “这么好？哪里有卖的？”李文秀来了兴趣。 “国内估计很难买到。”王林想了想，笑道，“我看看能不能用厂里卫生巾的材料，做一些纸尿裤出来，其实吸水的原理是差不多的，只是里面用到的吸水材料不同。” “用尿片也可以的啊。”李文秀道，“你看现在的尿片，里面是夹棉的，做得真好，我们小时候用的只有一片棉布呢！” 王林道：“这种太难清洗了，也不卫生，反复清洗使用，容易滋生细菌。纸尿裤和卫生巾一样，都是卫生型的，用完即扔，不会导致红屁屁。” 李文秀道：“那得多浪费啊？我们女人一个月来几天月事，都觉得很费钱了。一个小孩子，尿片要用到好几岁呢！而且天天要用！那一天下来，得多少钱？” 王林道：“小宝宝一天用八到十片吧！白天用得多，晚上只需要用一两片。” “天哪！那一年下来，这纸尿裤的钱，不得是个天价？”李文秀道，“外国人都用这种？” “嗯，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很流行了。”王林说道，心想国内只怕还没有纸尿裤销售的土壤，连适龄女性的卫生巾，销量都这么低！ 纸尿裤真正的进入我国，得等到九十年代中期以后了！ 在此以前，国人用的都是尿片，区别在于棉布的厚或者薄。 李文秀买的是市面上最好的尿片了，一次就买了二十片，洗洗晒晒，足够用了。 李文娟拿着小孩子穿的那种开裆裤，高高举了起来，哈哈笑道：“姐夫，你快看这裤子，好可爱啊！中间是打开来的呢！哈哈！” 李文秀道：“哎呀，你无不无聊啊？小孩子的裤子，你也这么爱玩？你小时候不也穿过这种裤子？” 王林看了看她买的衣服：“全买的男婴的？那万一生个女儿怎么办？” “小孩子，分什么男女啊？都是宝宝衣服，只是颜色有些偏蓝色而已。不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用的。” “哦，行吧，买了就买了。” “王林，这些衣服，等有大太阳的时候，我们再洗了，好好晒上几天，太阳晒过的衣服，有一种香香的味道。” “好，你看着办吧。” “粥粥相亲，结果怎么样了？” “没看中。” “她没看中？” “嗯。” “她要求也太高了吧？不是说，那男的条件特别好吗？” “周粥自身的条件也不错啊。女方的要求肯定比男方高。” “哎呀！”李文秀忽道，“忘记买包被了！我就说嘛，总有什么东西忘记买了呢！原来是包被没买！” 王林道：“下个星期再买吧，还有的是时间呢！对了，要不要买些奶粉备在家里？” “奶粉？我不给孩子喂奶粉，我要给他喂奶！”李文秀道，“人工的奶粉，哪有母乳好？” 王林道：“我的意思是备一罐在家里，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我万一奶水太少，儿子吃不饱呢？” “那就备一罐吧！”李文秀离生产日期越来越近了，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即将到来的儿子身上，只要是对儿子有利的事情，她都支持。 吃过晚饭，王林的呼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留言是510。 “我去趟工厂。”王林起身说道。 “嗯，”李文秀也不问他去做什么了，“开车小心些。” 王林下了楼，开车前往小百灵。 沈雪今天没有演出，就在一楼办公室里等着王林到来。 她时刻留意着外面呢，看到王林的车子开过来，便笑着走了出来。 “王林，”沈雪笑道，“我们去别墅吧？” 王林点点头：“上车。” 沈雪坐上副驾，说道：“那边都收拾好了，我们今天到那边去玩玩。” “好！”王林开车前往武定路。 进入王氏别业后，沈雪拉着王林的手，两人往左楼走来。 沈雪把床单被褥都换新了，房间里也收拾得一尘不染。 她高兴得抱住了王林，开心的笑道：“我好喜欢这里！王林，我爱你！” 王林的大手，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微微一紧，沈雪便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了。 “王林！”沈雪主动吻上他的唇，双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摩挲，柔软富有弹性的身子，软化在他宽厚温暖的胸怀里。 “我本来想着，这里做我们结婚用的新房，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再来这边洞房。”沈雪笑道，“可是，我又觉得，我们已经这么好了，也就不在乎洞不洞房那天了。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新娘！你说好不好？” 王林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红润白晳的俏脸，看着她有如蝴蝶一般扑闪的大眼睛。 他决定向她坦白李文秀的事情！ 这件事，终归是瞒不了太久的！ 与其等到她从别人嘴里得知这一切，还不如自己说出来的好。 “沈雪，”王林直视她的双眼，她的眸子里，因为情动，似有一层水雾在氤氲，“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得告诉你……” 第330章 招聘大学生 沈雪娇嗔的笑道：“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事，比我们相爱更重要的？我现在就要你爱我！” 她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身子往后一仰，直接倒在床上。 王林生怕压痛了她，双手连忙撑在床面上。 沈雪双腿搭在他腰上，不让他动弹，同时吻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王林早就来了感觉，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今天的沈雪，格外的乖巧温顺，也格外的迎合王林。 两人不知疲惫的给予对方，直到双方都精疲力竭，交颈而眠。 “你今天怎么了？感觉你要把自己融进我身体里似的。”王林抚摸她娇媚的脸蛋，她是如此的洁白无暇，让人爱不释手啊！ “我爱你。”沈雪温柔的说道，“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她捧起王林的脸亲了亲，问道：“你之前说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 王林微一迟疑。 两人刚有过这么深刻美好的爱，接下来要却要谈那么令人难以启齿的事，这让他从何开口？ “哦，我想跟你说，正月初八的时候，我就喊了专业的建筑工程队，去你老家丈量地基建房子了，他们建房子很快的，而且乡下的别墅，主体不用太大，一幢几百平米的三层小楼，再加一个小花园，主体建起来，只需要两个月左右，装修要两个月左右，最好再通风一到两个月再入住，到夏天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了。” “这事啊？我知道了，我奶奶打过电话给我。”沈雪脸上，泛着潮红，艳丽万方，嫣然笑道，“我奶奶说了，工程队的人很专业，拆了老屋，在旁边搭了临时的工棚，我奶奶不愿意去叔叔家住，就和工人们一起住在工棚里，她单独住一个房间，平时还能给工人们做做饭菜什么的。” “嗯！你告诉她，让她多保重身体，别干太重的活。” “王林，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好得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爱我就够了。” “我会好好爱你的，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人！”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将来别嫌弃我。” “你这话说反了啦！我都是你的人了，我怎么还嫌弃你？我们今天晚上，还过去吗？” 王林的手，在她身上游走，说道：“过去吧？这边离厂里太远了，我开到申纺厂去上班，费时太久了，明天早上起床，上班时间太赶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好的房子，什么都好，就是离单位太远了。我们偶尔过来住住，就当是度假一样。” “最重要的是，我们在这边有一个安全又隐蔽的约会的地方。那边毕竟是公司，我们还是要注意一些影响。” “是啊！”沈雪笑道，“以后我们就来这边玩。” 两人又温存了许久，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对方身体。 回家的路上，王林心想，今天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以后再找机会吧！ 第二天开始，王林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来了。 申大和理工大学的反馈，让王林精神振奋，这两所大学，都有几十个学生报了名，愿意参加爱秀集团的面试。 王林在宣传单上，特意注明了，爱秀集团是申纺集团下属的子公司！正是因为这一条，吸引了大学生们的关注。 周五的时候，王林带着金悦，来到理工大学进行专场招聘。 理工大学报名的学生人数是26人。 招聘和应聘，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 并不是说人家报了名，就非得进入你的公司。 两所学校，一共有差不多五十个人报名。 王林的招聘，在学校办公楼的会议室里进行。 每个学生只需要几分钟的面试时间，也不用耽误学生太多的学习时间。 面试从早上八点开始。 来面试的大学生，精神风貌都很好，看起来阳光、活泼，充满了朝气和自信。 第一个来面试的是个男生，他走进来后，微微一笑：“领导好。” 王林笑道：“你好，请坐。请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杜少宾，就是杜少府之任蜀州那个杜少，宾客的宾。我是机械系的学生，我的爱好是打篮球……” 王林问道：“杜少宾同学，你还记得你母亲的生日是哪天吗？” 杜少宾笑道：“农历五月十六。因为我爸每年都给我妈过生日，我忘不了。” 王林点点头：“你最喜欢哪本书？” “《资本论》。” “资本论？” “是的，我看过这本书不少五遍了，每一次看，都会有新的收获。我觉得资本论把现代社会的阶层观阐述得很详尽。” “我虽然不太懂资本论，但我也知道，这本书主要是讲商品、货币、价值、价格以及背后的本质，从宏观和微观两个角度，全面解析市场经济。” “市场的本质，就是阶层。这个世界的资源是一定的，资本阶层有手段、有能力、有资金，可以优先掠夺一切优质的资源，包括最重要的人才资源、矿产资源。一座城市最核心的商业地段，肯定是资本云集的地段。一家大型企业，肯定是英才聚集之地。所谓的市场，其实也是资本在操控——我说的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现状。” “你这种解读，挺有意思的。”王林笑道，“你对入职后的薪酬，有什么要求吗？” “月薪150以上都可以。” “谢谢你来应聘，请你回去等通知，我们会在三个工作日内通知录取结果，如果没有通知，那就是没有录取。” “好的，我明白。谢谢领导。”杜少府起身，微微弯了弯腰，又朝金悦笑了笑，这才离开。 金悦笑道：“王总，这些大学生挺有意思的，看起来很有思想的样子。” “当代大学生，是擅长于思考的人。”王林点点头，“下一位。” 金悦站在门口，放下一个人进来。 这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脸上长着几颗青春痘。 “您好。”男生朝金悦笑道，然后才对王林道，“领导好。” “你好啊，过来，请坐。”王林微微一笑，等对方坐下后，问道，“请你做一个自我介绍。” “我叫都保国。” “都保国？” “是的，我信都，名保国。” “都这个姓很少见。”王林道，“有什么来历吗？” “我们这个姓，始祖是公都子，公都子是战国时期齐国人，孟子的学生，孟子卷十一之五，有一篇章，孟季子问公都子。说的就是我们始祖的事。” “哦！你是哪里人？” “宝鸡人。” 王林笑道：“会唱秦腔吗？” “会一点点。” “我记得秦腔有一出戏，叫《忠保国》，是吧？” “是的，这出戏很多剧种都有，京剧也有唱的。” “会唱里面一段吗？就那个：地欺天来百草愁，天欺地来苗不收。” “这一段我会唱，这段戏越唱越激动，最后打起来了。十分得劲！”都保国笑道，“领导，等你录取了我，我哪天专程给你唱上一天大戏。” 王林哈哈笑道：“好啊！那你回去等通知。三天之内必有信。” “谢谢领导。”都保国走了出去。 金悦抿嘴笑道：“这些大学生，一个个说话真是好听！” “下一位吧！”王林笑了笑。 面试了十几个人后，进来了一个女生。 王林看到她，不由得一怔。 那个女生看到王林，也愣了愣，若有所思的道：“你好熟悉。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王林道：“武定路。” “对！是你！”女生讶道，“真的是你！” 王林笑道：“原来你还是个学生啊？” 女生红了红脸，说道：“马上毕业了。” 王林点点头：“后来见着商先生了吗？” 女生摇了摇头：“没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想找份好工作。” 王林嗯了一声，说道：“坐吧！先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郭玲玲。我来自余杭，我学的是文秘专业。” “文秘专业？”王林沉吟道，“据我所知，我国开设这个专业的学校，都比较晚吧？理工大学有这个专业吗？” “有的，85年就有了，我们正好是第一届学生。” “哦，是吗？” 我国的文秘学起步比较晚，在八十年代以前，没有一所大中专学校开设这个专业，全国没有一本正式出版的秘书工作或秘书学著作，也基本上没有公开发表的研究秘书学的论文，许多与秘书相关的学科，诸如社会主义的领导学、行政管理学以及信息学等，也还没有形成。 所以，我国八十年代以前，是没有秘书学科的。 “我看到你们招生简章上写着，要招文秘的啊？不招吗？”郭玲玲见王林犹豫，还以为对方不招文秘专业的人。 虽然说大学生包分配，但文秘学科毕竟是一个新兴的专业，郭玲玲又是第一届的毕业生，就业前景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王林笑道：“招啊，当我的秘书，你愿意吗？” “我愿意啊！你是商立文的朋友，那我们不是也挺有缘的吗？”郭玲玲羞涩的笑了笑。 王林道：“你对工资待遇，有什么要求吗？” “我没要求，我只要求能留在申城工作就行了。” “好吧，那你先回去，三天之内会有通知的。” “我不想等三天，你现在就给我一个回复呗！我们又不是不熟悉！我知道所谓的三天时间，其实都是个幌子，你录取不取人，当场就已经有了印象，也有了决定了。” “呵呵，有意思！”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问道，“记得你母亲的生日吗？” “记得啊。八月初三。”郭玲玲忍不住笑道，“你别问这么老土的问题了，我们都做了功课来的。知道你们这些领导，就喜欢问这些问题。” “啊？”王林失笑道，“是吗？” 郭玲玲道：“我们是大学生，又不是高中生。” 王林点点头：“好吧，那我现在就通知你，你被录取了。” “谢谢领导，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王林。” “谢谢王领导。” “好了，你先回去吧。” “那我哪天上班？” “等通知吧！” “你不会让我等到毕业吧？其实不用等毕业，我们学校领导说了，只要我们被录取了，都可以先去工作。相当于是我们的毕业实习，到时写一份实习报告，就相当于毕业答辩了。” “好吧，那你明天就可以到公司来报道。公司的地址，在我们的招生简章上面的。如果你弄丢了，可以找金助理领一份。” “我知道。爱晴柔卫生巾工厂那边，我用的就是你们生产的产品呢！” “嗯，很好，再见。” “再见！”郭玲玲喜滋滋的走了出去。 金悦问道：“王总，你认识她？” “她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王林摆摆手，“下一位。” 金悦道：“王总，就算是你朋友的朋友，你也不能就这么轻易下决定，让她当你的秘书吧？多面试几个人不好吗？” 王林扫了她一眼：“要不你来当我秘书？” “啊？我还是当你助理吧！”金悦看出王林的不高兴来。 她可不愿意降级去当秘书。 在国企里面，助理是一种职级，级别还挺高的。 但行政秘书就跟助手一样，是没有职级的，就是一个帮领导打杂的，做琐碎事情的，不能参与管理上的事。 而金悦现在几乎是独当一面，和周粥一样，可以独立管理一项公司业务，远比打杂的秘书强多了。 王林语气一缓，说道：“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助理，而我们的业务越来越多了，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明白了，王总。”金悦请下一个人进来面试。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消耗在面试上。 这些大学生人才，是他急需的，也是他寄予厚望的人才，所以他必须亲自来面试，如果有了人事总监，那就可以交给总监来做这些事了。 郭玲玲说得不错，王林录不录取一个人，其实在谈完话后，他就已经有了决定了。 这就好比相亲大会，人群中你扫一眼，你就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了。 王林当天就决定了录取名单，除了个别太过腼腆、不太会说话的学生，其它的人，王林全部录取了！ 他现在有多家工厂，而且还在不停的扩张，需要大量的高学历人才充实到管理层中来。 面试完毕，王林就把结果交到了学校的老师手里，让老师负责通知各个被录取的学生。 王林和金悦走出办公楼的时候，看到郭玲玲站在门口。 郭玲玲见王林走了出来，立马走上前来：“王领导好。” 王林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第331章 李文秀碰见沈雪【求订阅】 “王领导，中午了，我想请你吃饭。”郭玲玲嫣然一笑，“还请你赏个脸吧！” 王林摆了摆手：“请我吃饭？大可不必！我回家吃饭。你一个大学生，用的都是家里的钱，你这么大方的吗？又是送人手表，又是请人吃饭？以后，你好好工作就行了，不用学这些虚文假套的。听到了吗？” 郭玲玲闹了个大花脸，咬了咬嘴唇，哦了一声：“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去报到了啊！” 王林点点头，和金悦坐车离开。 金悦笑道：“这个女人很灵泛，王总你面试过这么多学生，只有她想到要请你吃饭。毕竟她有这份心不是？” “灵泛？”王林想到那天晚上，她在别墅那边的表现，轻轻摇了摇头，心想原来她还是个大学生，难怪这么纯情！ 不过，他需要用的是她的学识和能力，人家好歹是文秘专业毕业的，总比在厂里随便提拔一个上来强。 王林回到家里，只见李文娟和孙小蝶，不见李文秀。 “你姐呢？”王林问。 “她参加一个宴会去了。”李文娟笑道，“姐夫，今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 王林问道：“什么宴会？” “他们车间主任的儿子结婚，她是主管，能不去吗？” “干嘛今天结婚啊？礼拜天结婚不好吗？” “姐夫，你可真有意思，人家结婚，当然是挑好日子，哪里管是不是礼拜天啊？反正中午要吃饭的，去个红包，吃个饭，不就得了吗？我听姐说，那个主任的儿子，可有出息了，大学生毕业，又在机关工作，是个干部了呢！” “是吗？行了，那我们开餐吧！”王林道，“我还真有些饿了。” 孙小蝶笑道：“王哥，饭菜早就做好了，热在锅里呢。我去端出来。” 一时吃过饭，王林知道李文秀去吃酒宴，肯定没这么早回来，便开车来到了小百灵。 让他意外的是，沈雪和付美芳都不在。 中午时分，小百灵的人都下班了，而沈雪身上没有BB机，他也呼不到她。 王林好不郁闷，心想沈雪能去哪里？ 中午时间有限，她不可能回别墅，一来一回，所费时间甚多。 王林下得楼来，正自沉吟，看到苏槿走了过来。 “王总！”苏槿笑道，“你吃过饭了吗？” 王林点点头：“我吃过了，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今天没回家吃饭，就在外面吃了外快餐。”苏槿道，“中午我就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下。” “哦！苏槿，你知不知道，沈校长去哪里了？” “你不知道吗？她们团里有人结婚，她们都去喝喜酒了。我姐也去了啊。” “是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这么多人结婚！他们歌舞团里，又有人结婚啊？” “不是个舞蹈舞员，是一个行政人员，听说嫁了个机关干部呢！两家人门当户对的，可好了。” “嫁了个机关干部？”王林倒是一愣，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李文秀和沈雪去吃的，是同一席酒？ 如果是真的，那就有好戏看了！ “在哪里吃酒？”王林问道，“你知道吗？” “好像在一家什么饭店，叫玉和顺。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玉和顺？”王林想了想，也不知道在哪里。 申城这么大，饭店何其多？ 王林就算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的饭店，而且这几年正是改革春风吹满地的年代，私营饭店有如雨后春笋般开了起来呢！ “千万别遇上！”王林只能在心底祈祷。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李文秀和沈雪她们，参加的还真是同一个饭局！ 只不过，李文秀代表是男方这边的宾客。 而沈雪她们一行人，是代表女方的宾客。 玉和顺是一家大型的本帮菜馆，今天整个大堂，都被一对新人包圆了。 沈雪、赵百灵、付美芳、苏慧等人坐在一起。 李文秀则和车间的人坐在另一边。 沈雪并不认识李文秀。 但李文秀认识沈雪啊！ 在申纺厂，在电视里，李文秀都见过沈雪的芳姿仙容。 尤其是那天天定时播出的广告，更是让李文秀记住了她仙女一般的面貌！ 以前在申纺厂的时候，李文秀并没有仔细观察沈雪。 今天偶然间遇到了，她不由得多看了对方几眼。 果然漂亮！ 比电视广告里还要漂亮！ 今天出席酒宴，沈雪自然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王林买给她的粉色纱裙，外面套一件白色的春季外套，有如出尘的仙子，修长的双腿，纤盈的身形，成了全场最漂亮的人，风采比穿着白色婚妙的新人还要足！ 沈雪低声和赵百灵等人聊天，也没注意到这边有人在注视自己。 做为一个演员，她早就习惯被人注视了。 尤其是这一年来，她拍了广告，又参加了市一级的迎春晚会，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公众人物了，虽然关注和认识她的人还是有限，但平时只凭她靓丽的相貌和打扮，也足够吸引人的眼球了。 所以，她并不在乎别人的注视。 事实上，全场的宾客，将眼睛投向她这边的，又何止一个李文秀？ 沈雪所在的这桌宾客，可以说是申城市颜值最高的一桌人了，自然吸引人的目光。 酒宴还没有正式开始呢！ 新人还在举行结婚仪程。 这个年代，西风东渐，结婚的人，有的喜欢中式婚礼，有的喜欢西式婚礼，还有的中西合璧，乱搞一气，反正就是怎么喜欢怎么来。 王琳也坐在李文秀身边，她们现在是同一个车间的。 李文秀是主管，王琳是白班的班长。 “文秀，你在看谁呢？”王琳问道。 “看沈雪。” “沈雪？就是给我弟拍广告的那个女人？” “嗯，就是她。” “她不是跳舞的吗？” “对啊，主任的儿子，娶的就是她们歌舞团的人。” “哦，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来吃酒席！你看沈雪干什么？” “她长得好看呗！我一个女人见了都喜欢！你说，你弟见了，会不会喜欢？” “这世界上，漂亮的人多了！我弟也不能全部都喜欢，你说是不是？” “你看她身上的裙子真漂亮。我们天天逛街，也坐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这肯定不是我们市里买的。” “哪个是沈雪？我有些脸盲。” “就是那个最好看的！那个穿粉色裙子，外面穿着白色外套的。 “哦，就是她啊！的确好看，比画上的仙女还好看。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女人？我都嫉妒了！” “可不是嘛！”李文秀轻轻摇头，“我比不上她。” “好笑了！你跟她比干嘛？” “没干嘛，就是比一比呗！” “那女人之间，也不能只比外貌啊，你说是不是？而且每个人的长相，各有优点，好不好看，也要看眼缘的。我觉得你比她漂亮。” “你别安慰我了。我要是没怀孕，说不定还能比一比。我现在怀孕了，拿什么跟人家小姑娘比啊？” “你说，她穿得可真清凉，才三月份天气，就穿裙子了。太爱臭美了，跟周粥一样！” “哪个女人不爱臭美？我家文娟更爱臭美呢！大冬天的还穿裙子！”李文秀笑道，“我俩要不是怀了孕，也能穿裙子来不是？” “嗯！”王琳看着婚礼现场，笑道，“主任的儿子长得挺帅的啊，一点也不像主任。” 旁边一个同事低声笑道：“主任的老婆长得漂亮啊！主任在我们厂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早就把厂里的漂亮女工娶回家了。” 李文秀道：“那也是人家有本事。主任结婚以前，也只是一个普工啊！他能娶到漂亮的女工，说明他厉害。那个女人的眼光也不错，没看走眼。” 同事笑道：“李主管，要说我们厂里眼光最好的女人，非你莫属了！” 王琳笑道：“对啊！文秀，谁能比得上你？你找到我弟，真的是看对人了！” 李文秀扑哧笑道：“别说了，怪不好意思的。” 一时仪程结束，正式开席。 穿着西装革履的新郎和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一桌桌的开始敬酒。 敬完双方的亲人之后，主任引领一对新人，来到了李文秀所在这桌。 主任乐呵呵的笑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副厂长的夫人，也是我们车间的李主管，这位是我们区里周领导的儿媳妇王琳同志。你们向两位领导敬杯酒。” 李文秀心想，结个婚而已，也把等级搞得这么森严？ 就因为她是王林的妻子，而王琳又是周汉民的媳妇，所以她们这一桌的规格就上升了！ 当然了，李文秀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当即端起杯子来，全桌的人都起立，祝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主任呵呵笑道：“李主管，王琳同志，感谢你们前来参加犬子的婚礼，大家请坐吧，请用餐。” 李文秀笑道：“主任，你儿媳妇好漂亮啊！” 主任穿着中山装，红光满面，头发难得的打上了发油，笑道：“歌舞团里的工作人员，虽然不是演员，但也还过得去，不敢跟李主管你们比啊！” 除了这一桌，是主任亲自带新人过来敬酒，其它酒桌的敬酒，就由一个老者陪同。 当新人敬到沈雪她们这一桌时，沈雪她们齐刷刷的站立起来。 刚才她们坐着的时候，旁边的人只知道她们漂亮，等她们站起来时，全场的人都被这些高个子美女给震惊到了。 “好高啊！” “好美啊！” “我拷！” “……” 各种赞美之词，从各桌上传了过来。 李文秀一边吃着菜，一边抬眼看向沈雪，再次被她的翩翩风采所折服，心想难怪王林对她念念不忘！哪怕是站在一群美女中间，沈雪还是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呢！ “她怎么这么高？”王琳也扫了一眼，“她有多高啊？” “穿着高跟鞋呢！她本身有172CM！”李文秀准确的说了出来，因为她听王林在家里谈起过。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王林帮她设计过舞裙，对她的身高、体重、三围、肩宽、腿长，都了解得很清楚，她可是真正的大长腿，一米多长呢！” “是吗？怪不得这么漂亮！”王琳啧啧两声，“你和她还是有得一比的，我就不行了。” 李文秀笑道：“你说得对，我跟她比什么啊！我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舞蹈演员，身形不好，也当不了演员不是？” “嗯，快吃！这家饭店的菜，口味很好。”王林可不管这么多，既不跟人客气，也不管吃相难看不难看，来了就要吃饱！ “真的还可以。”李文秀道，“有小时候的味道了。” “我小时候可没吃过什么肉。”王琳道，“你知道我以前糊火柴盒，得的第一笔钱，是买什么吃吗？” “不会是买肉吃吧？” “对啊，就是买肉吃！我妈还骂了我一顿，说我太败家了！才赚几块钱，就那么得瑟，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你妈眼光不行，你不仅嫁出来了，还嫁得很好。” “我嫁得还行，你是真的嫁得好。” “你这是花式夸你弟吧？” “嘻嘻！我弟是真的好，我才能夸他不是？我出来吃饭了，也不知道周粥在家里，会不会做午餐。周军不会饿肚子吧？” “哪能呢？两个大人在家里，还能饿着肚子？你家离开你，就不转了？以前不都是军哥做菜的吗？” “他最近忙，回家可晚了。” “那未必还是你下班后烧饭菜？” “可不是我嘛！” “周粥这么懒的吗？” “她也不是懒，就是不上道，好像千金小姐当习惯了似的。喊她吧，她就动一下，过来帮下忙。可是，我总不能餐餐都喊她啊？我喊得烦，她也烦！” “这样可不行，你肚子眼看着也大了起来！你得喊周粥做饭菜。未必她将来嫁了人，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那还不得被公婆嫌弃死？” “说不定人家命好呢？能嫁一个好男人呢？你没见她现在挑男人的眼光可高了，跟个公主似的！” “也不知道她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弟这样的，估计她就满意了。” “……” 王琳连忙笑道：“文秀，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周粥和我弟之间，绝对没什么的。” “我知道！”李文秀噗嗤笑道，“我又不是醋坛子！我现在都不管王林的事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不再自寻烦恼。哎，你看那个沈雪，就吃完了！只吃了一点点米饭。我知道她的好身材是怎么来的了，都是饿出来的！” “你这么关注她干嘛？”王琳问。 “没什么。”李文秀轻轻摇头，心想我好心好意去找沈雪，反而遇不着，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要不要找她聊聊天呢？ 第332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李文秀孕晚期了，经常憋不住尿，有时也不是真的想要尿，但就是有一种膀胱被压迫的感觉，忍不住想上洗手间。 这不，吃着饭呢，她拿起身边的包，笑道：“我离开一下。” 王琳秒懂：“去吧，我和你一样，也经常这样。” 两人相视一笑。 李文秀来到饭店的洗手间。 这是新开的饭店，装修的洗手间是比较新式的，蹲坑带门。 李文秀解完小手出来，洗手的时候，正好看到沈雪走了进来。 “沈雪！你好！”李文秀主动打了声招呼。 “你好！”沈雪真的不认识李文秀，以为是新娘的朋友，听说过自己的名字，于是嫣然一笑，礼貌的对李文秀点了点头。 “我是李文秀。”李文秀自我介绍，她以为，沈雪肯定知道王林结婚的事，而且肯定知道王林的妻子叫李文秀。 因为王林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实。 沈雪道：“李文秀？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李文秀道：“你可能对我不太熟悉，但我早就认识你了。” 沈雪笑道：“是吗？你是哪个单位的？” 李文秀道：“我在申纺厂工作。我常听王林谈到你。” “哦，你和王林是同事啊？”沈雪高兴的笑道。 “是啊！他没告诉过你吗？”李文秀问道。 “没有。”沈雪洗了洗手，掏出一支美宝莲的口红来，轻轻描了一下嘴唇，见李文秀看着自己，便笑道，“你快生了吧？肚子好大哟。” “快生了，预产期还有两个月了。”李文秀掏出一张卫生纸来，擦干净了手，说道，“你用的这是美宝莲的口红吧？” “嗯，是美宝莲的。在香江买的。”沈雪涂完口红，抿了抿嘴唇，把口红收起来。 “我也有一套你这样的。”李文秀道，“但是我怀孕了，不敢用了。” “那你爱人对你挺好的啊！这化妆品可不便宜呢！你走路小心些，地上有水呢。”沈雪伸出手来，扶了李文秀一下。 “谢谢你。你比我想象中温柔些。我一直以为你很冷艳。” “冷艳？”沈雪笑道，“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我。” 李文秀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你觉得王林这个人怎么样？” “他很好啊！”沈雪笑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李文秀道，“你真漂亮，比广告上还漂亮。” “谢谢你的夸奖，你也很漂亮，你怀孕都这么迷人呢！” “沈雪，你有对象了吗？” “有啊，我们都准备结婚了。”沈雪一脸幸福的笑，“我们新房都准备好了！” 李文秀心下一宽，抿嘴笑道：“是吗？那他一定十分优秀吧？你这么优雅、美丽，得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啊？” “在我眼里，他是最优秀的！”沈雪笑道。 “我看出来了，你过得很幸福。”李文秀终于放下了对她的警戒心，表情也变得自然多了。 “你肯定也幸福，你气色真好，这是保养出来的吧？” “嗯，我在家里天天吃燕窝呢！吃多了，皮肤真的变好了。” 这时，付美芳朝这边喊道：“沈雪！沈雪！” 沈雪应了一声，对李文秀笑道：“我同事喊我了，我先过去了。再见！” “好，再见。”李文秀朝她挥了挥手，回到座位上。 “你和沈雪聊上了？”王琳笑问道，“聊什么呢？” “随便谈了几句。”李文秀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琳姐，我发现，我怀孕后，真的是变得多疑了，我错怪王林了。王林和沈雪之间，完全没事。沈雪不但有对象，而且马上就准备结婚了呢！人家连婚房都准备好了！” “你还真的怀疑过我弟和沈雪啊？”王琳讶道。 “主要是沈雪长得太美了，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下好了，我心里的结，终于解开了。”李文秀道，“吃完了吗？我们走吧？别的桌都散席了。我们下午还要上班呢！” “嗯，走吧！回家还是直接去车间？” “回家一趟吧！我包里的纸巾用完了，我回家拿一点，怀孕前期和后期，我都有些尿频。” “我们不是问过医生了吗？医生说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怀孕前期，是因为荷尔蒙分泌改变引起的。怀孕后期，是因为胎儿落盆引起的。生完孩子就好了。女人怀孕，真的是遭罪！” “为了儿子，我遭再大的罪也值！” 两人低声说着悄悄话，然后起身离席。 沈雪她们也离席了，正和新娘告别。 等沈雪她们走出来时，王琳和李文秀已经坐上一辆面的离开了。 回到家里，李文秀看到王林坐在沙发上，便笑道：“你吃过了吗？” “早就吃过了！”王林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你去吃酒席，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们主任儿子结婚，你一个堂堂副厂长，你也不会去！我去就行了啊！” “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了？” “没怎么。”王林心想，李文秀不是要找沈雪吗？不知道他们今天见着了没有？ 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听说新娘子是歌舞团的？” “不是演员，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长得也很一般，跟沈雪她们比起来，简直差太远了！” “哦？沈雪她们都去了？” “能不去吗？同事结婚呢！” “你见着她了？” “见着了啊。长得比电视里漂亮多了。” “她本人的确比镜头里更漂亮。” 李文秀在他身边坐下来，挽着他的手臂，笑道：“你老实说，我和沈雪，谁更漂亮？” “想听实话？” “嗯！” “你和她，更有优点。她给人惊艳的感觉，但你也挺耐看的，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那到底是谁更漂亮？” “一时瑜亮，各擅胜场。” “真圆滑！不过我爱听！你能说我比得上沈雪，这就是在夸我了，我有自知之明。” “你老跟她比什么啊？” “谁叫你以前念念不忘想娶她呢？你把她当成梦中情人，我当然想和她比一比了。” “我现在也想娶她啊！” “那你就做梦吧！人家有对象了，婚房都准备好了，马上就要结婚了呢！” 王林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她告诉我的啊！” “你和她聊过了天了？” “你这么惊讶干嘛？我不能和她聊天吗？” “能聊，你们聊什么了？” “就随便聊了聊。以后你要帮她设计舞裙，你就帮她吧！我不反对了。” 王林倒是一怔：“为什么呢？” 李文秀道：“我以前误会了沈雪，我今天跟她接触后，发现她特别的温柔，说话声音甜腻腻的，又轻又柔，好好听哦！而且她特别的平易近人，没有一点舞蹈明星的架子，就是我见犹怜的那种。我们要不是隔得远，说不定还能成为好姐妹呢！” “……” 王林完全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文秀问道：“你不忙吧？要不送我们上班去？” “好啊，我在家里等着你们，就是为了送你们上班。” “等等，我拿些东西。” 两人出来，正好碰到周粥和王琳一起走出来。 王林送她们去上班。 到车间门前下了车，王琳和李文秀往车间走。 王琳轻声笑道：“让我猜对了。” 李文秀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哪件事：“什么事？” “周军和周粥两个人，都没有做饭，就在下面的面馆里吃了碗面条。周军是回来晚了，不想动手。周粥是压根就没想到要做饭菜。” 李文秀无语的笑了笑。 王林和周粥来到办公室。 陈小希拿了些文件，递给王林：“王副厂长，这是广州那边发来的传真。” “是广告方案吧？” “是的，一共有三份文件，我分别装订好了。” 王林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微一沉吟，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打到华南大区办公室。 接电话的正是邓大宝。 “王总好！”邓大宝声音洪亮的喊了一声，“广告方案我都传真过去了，你收到了吧？” “我正要和你谈这个事。”王林道，“你觉得这三份方案，哪一家的最合适？” “各有千秋。”邓大宝道，“总体来说，还是启明广告公司的更实惠些。” “嗯，那就交给启明公司做吧！” “好的，王总。” “华南大区的业务点建设得怎么样了？” “正在有序的展开，我们已经在周边省市进行业务员的招募了。月底之前，一定完成华南大区的业务点布局。” “很好！广州的卫生巾销量怎么样？” “王总，我们上次从厂里拿了2000万片卫生巾，后来刘长富他们那里退回来一千多万片货，这些还没有卖完呢。” “嗯，这里一共有三千多万片呢！够卖一阵的。你们努力吧！” “是的，王总。” 王林放下电话，看到周粥走了过来。 周粥问道：“你的原材料厂，不是需要人吗？你有什么意见？” 王林拿起公文包，笑道：“你帮我弄吧！帮我选一千五百个人分流过来就行了。这个月底之前给我名单，我还得对他们培训几天。轻钢建厂很快速的，一个月左右就能完成了。” “轻钢建厂？”周粥好奇的问道，“什么样子的？” “等那边开工后，我带你过去瞧瞧。我现在要去趟白厂，再见。” “好吧！那你去忙吧！” 王林挥挥手，下了楼，他先来到华亭路附近的服装作坊。 李文秀的作坊生意也扩大了，请了差不多二十个工人在做事。 新作坊开起来后，王林还没有来过，但他很快就找到了，因为他看到了郑小艳。 这间平房，离华亭路更近一些，生产出来的裤子，运到摊位上去，也更便捷了。 郑小艳现在是服装作坊的领班，这边所有的事务，基本上都归她在打理。 “老板！”郑小艳一看到他到来，便笑道，“你是来取舞裙的吧？已经做好了，一共四条，红白各两条。” “好，辛苦你们了。” 郑小艳道声不辛苦，把舞裙拿袋子装好，双手恭敬的递给王林：“你买来的材料，剩得不多了，做不了其它用了。” 王林道：“哦，没事，边角料你看着处理就好了。批发部那边开工了吗？” “已经开工了，那边有两个摊位，请了六个人在守着。” “生意情况怎么样？” “很好哦，我们现在天天都要加班加点，不然就不够批发的。” “是吗？这么好生意？” “我们没有生产牛仔裤，不然还能赚更多钱呢！牛仔裤我们都是找其它小厂拿货卖。” 王林微一沉吟：“是不是杨晓东的厂子？” “对，就是杨厂长供的货。” “行了，你去忙吧！” “好的，老板。” 王林把舞裙放进车里，然后信步走到服装摊位这边来。 马春花和刘英正在做生意，看到王林过来，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王林站在一边，看着她俩做完了这桩买卖，这才问道：“辛苦吗？” “不辛苦，比在乡下干活轻松多了。”刘英麻利的搬来一个小凳子，请王林坐。 王林摆摆手：“我不用坐。我经过这边，过来看看情况。华亭路的人流量好像越来越多了啊。” “是的，王哥！”刘英道，“这还不是周末，要是周末，人就更多了。” 王林四下扫视着，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卫国？ 真的是赵卫国！ 赵卫国在华亭路转了个摊位，白天就在这边卖衣服，晚上仍然去摆夜宵摊。他的摊位，离王林的摊位只隔着四个摊位，他往这边张望的时候，也看到了王林，不由得一怔，然后飞快的扭过头去，不看这边。 他妻子刘京美，倒是笑着走了过来：“王副厂长好。” 王林问道：“你也没有上班了吗？” 刘京美道：“他一个人，白天黑夜都要出摊，忙不过来的。我办了停薪留职，出来帮他两年。” “也好。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不比上班差。”刘京美笑道，“生意好的时候，也能赚个几十块钱、上百块钱一天呢！” “现在干个体户还是有出路的。多存些钱，将来多买几套房吧！” 两了聊了几句，刘京美就回到了自己摊位。 赵卫国冷笑道：“我们都不归他管了，你还讨好他干嘛？你不知道他是我的仇人吗？” 刘京美道：“王副厂长人极好的！你应该和他握手言和才对！” “他好？你怎么不去跟他过？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你和他是不是有一腿？看你刚才对着他笑的那个贱样！”赵卫国抓起摊位上的衣服，朝妻子劈头盖脸的摔了过来，“你就是个贱货！” 刘京美挨了打，也不生气，默默的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折叠好放在摊位上。 赵卫国越发来了气，伸出手，往刘京美头上就是一巴掌，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你默认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让我戴绿帽子了？” 周边的摊主们，都纷纷指指点点，但没有人敢过去劝架。 王林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沉声喝道：“赵卫国，你干嘛打人呢？” 赵卫国冷笑道：“我打我的老婆，关你什么事？” 王林皱眉道：“就算是你的老婆，你也不能打啊！打人是犯法的！” “滚开！”赵卫国用力一挥手，再次打向刘京美，“我就打她！我打死她！” 王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推。 赵卫国站立不稳，身子往后连退数步，扑嗵一声，坐倒在地，把后面摆着的衣服架子也给带翻了，现场顿时一片狼籍！ 第333章 我丢你脸了？ 赵卫国恼羞成怒，手撑住地面，爬了起来，指着王林道：“王林，你疯了！你打我干嘛！你别以为我怕了你！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王林沉声道：“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你不知道打老婆的男人是最没有出息的吗？你再动手，我就报警了！家暴也是犯法的！” 旁边的摊主们，见王林出手了，也都围了过来，女人们拉着刘京美的手，看她头上的伤，男人们指着赵卫国，数落他不该动手打人。 赵卫国本来还想和王林争执一番，但见到群情汹涌，自知理亏，也就不敢放肆了，伸手拍了拍屁股，冷哼一声。 刘京美羞愧无地，连声说道：“我没事，大家都散了吧！” 她弯腰扶起衣服架子，把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重新挂在架子上面。 王林轻轻摇头，也懒得管他家的破事，转身离开，跟马春花说了一声：“我走了。” 马春花和刘英，笑着和他说了再见。 王林开车来到小百灵，在门前停好车，拿出舞裙，往楼上走来。 经过二楼时，王林听到音乐声响起，便走到训练室来，看到沈雪她们都在里面训练。 “哇！舞裙来了！”赵百灵眼尖，一看到王林，率先喊了出来。 沈雪笑着走过来：“舞裙做好了？” 王林把袋子递过去：“一共做了四件。红、白各两件。” “好。”沈雪接过袋子，立马就打开来看了看，“这个周末正好可以演出用了。我和百灵周末要演出呢，节目就是化蝶，你要不要来看？” “晚上吗？” “嗯。你来吗？” “我看看有没有时间。”王林道，“我厂里还有事，我先上去工作了，你们练习吧。” “好。”沈雪拿着舞裙，在身上比了比，看墙上镜子里的自己，笑道，“好漂亮啊！” 王林笑道：“这叫百蝶裙！你们喜欢就好！我上去了。” 赵百灵她们都围了过来，拿着舞裙看。 王林转身上楼来工作。 华东六省的业务主管和副手都已经派了出去，每个主管负责一个省会城市的业务点筹建工作。 每个省会城市的区县数量都不一致，但也不是太多，一般都只有几个区，每个区只需要招五个人，一个省会城市需要20人到40人不等。 一个主管再加一个副手，管理几个业务点，二、三十个人，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王林推广卫生巾的策略，是先占领中心城市，再向周边扩张。 至于广大的农村地区，暂时不在王林的扩张计划当中。 连城市里拿工资的知识女青年，都没有完全接受卫生巾，农村妇女对卫生巾的认可和消费程度可想而知。 国内的卫生巾品牌还不算太多，而爱晴柔也算是国企品牌之一，因此这个品牌从一诞生开始，就带有一定的优越性，可以争取得到各地供销社和国营百货大楼的支持和合作。 供销社和国营百货大楼，遍布全国各地，也是城镇居民购买生活物质的首选之地。 各地的业务点，只要先拿下各自区域内的供销社和百货大楼，就可以占据本地区一半以上的零售终端。 立足于国有零售商店，再向私营店铺、个体商户进行推广。 王林制定的这套推销机制，是可以复制的。 只要招聘的业务员不是太垃圾，这一套推广方法，在任何一家城市都可以得到贯彻落实，市场很快就可以打开来。 当市场有了一定根基后，总部的广告支持马上就会进入当地省会的电视台、广播台、报纸、杂志，进行为期半年左右的立体式广告轰炸。 一轮广告攻势过后，卫生巾在当地的销量，绝对可以攀升到销售榜的前三名，在的地区甚至可以名列榜首，占据当地卫生巾销售80%以上的市场！ 爱晴柔卫生巾刚刚推出的时候，其它卫生巾厂商，为了扼制新品牌的增长，组织了一场价格狙击战。 然而，王林并没有应战，没有降价销售，而是加大广告投入力度，通过营销手段，把爱晴柔这个品牌，抬升到了更高端的地位。 任何一款产品，消费者都会有高、中、低三个档次的消费需求。 卫生巾产品也不外于是。 王林将爱晴柔卫生巾，塑造成了国内的一个高端品牌。 而爱晴柔的价格，又具有优势，定的零售价，并不比其它品牌贵太多。 能消费得起卫生巾的女性，也就不在乎这一毛钱、几分钱的差距了。 每包卫生巾，王林只需要比别的产品多赚一毛钱，一年下来，这个金额就很可观。 他把多赚出来的钱，再投放到广告之中，继续推高、推广这个品牌，产生一个良性的循环。 而那些通过压低售价来抢占市场的卫生巾品牌，因为盈利低下，也就拿不出更多的钱来打广告，久而久之，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产品卖得再便宜，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小众品牌，又担心卫生灭菌不过关，买你产品的人自然越来越少了。 质优、价廉、推广，这三者互为犄角，可以说是一款产品的核心铁三角，要想把一个品牌做起来，这三者缺一不可。 对卫生巾生产厂家来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外汇！ 每家企业的外汇配额是有限度的！ 尤其是乡镇企业、集体企业、民营企业，这些企业的外汇配额，每年都有一定的数量，超出了这个额度，你就没有外汇可以用了！ 而卫生巾的原材料，大多数是要依赖进口的。 在国家总体外汇有限、管制严格的前提下，一家卫生巾生产企业，每年生产出来的产品数量是一定的。 你有产能，但你没有外汇去进购原材料，那么，就算你产能再高，你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生产不出来了！ 这个困境，现阶段来说，基本上无解的！ 起码还要等上好几年，国家的外汇储备渐渐增多，才会逐步放宽小企业的外汇配额。 像国内的这些卫生巾厂家，他们每年只能生产一定数量的卫生巾产品，还敢拿出来跟王林拼价格战？ 那他们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们也不想想，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工厂，背后倚靠的是谁？ 申纺集团！ 一家拥有55万人的特大型集团公司！ 这是申城市的龙头企业，纳税最大户！ 在九十年代申城的汽车工业崛起之前，申纺集团都是市里的宝贝，是市里领导的掌上明珠！ 哪怕放到全国，也是屈指可数、名列前茅的特大企业！ 王林背靠大树好乘凉！ 他的企业，外汇配额有限，但没有关系，他可以从申纺厂拿到外汇配额！ 整个申城市的外汇配额，都是先紧着申纺厂来用的！ 有了这么强有力的外汇支持，王林的爱晴柔产品，也就有了向全国扩张的底气！ 而且，王林自己的原材料生产基地，已经在筹建当中。 原材料的生产，一是需要技术，二是需要大量金钱的投入。 对其它小型的卫生巾工厂来说，他们没有资金，也没有能力投入自己的原材料工厂，他们只能依靠进口。 因为这个时期，国内的无纺布产能实在有限，除了进口，小企业们别无他法。 但王林就不同了。 他依靠国库券生意，赚到了大量的金钱！ 王林手里有钱啊！ 他想扩张工厂，马上就能扩张！ 他想开一家原材料工厂，投资几百万的大项目，他立马就能实施！ 创业前期，王林用国库券赚取的第一桶金，哺育卫生巾厂和服装厂的创建和成长。 等到这两家工厂成了气候以后，他又可以拿出这两家工厂赚到的钱，用来反哺国库券行业。 王林现在拥有多个赚钱的产业，东边不亮西边亮，总能赚到钱来维持企业的高速发展。 这个时代，是我国卫生巾事业的起步期，这是天时。 王林有申纺厂的外汇支撑，这是地利。 他在香江有唐华兄妹这样的朋友，在国内有田晓青团队帮他在国库券市场捞金，又有周汉民、周伯强支持他，这是人和。 王林同志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又善于利用周边的资源，只要他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的朝前迈进，企业的成长和进步，是可以预期的。 在小百灵三楼的办公室里，王林拿笔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 这个本子上，记录着他对卫生巾厂、原材料工厂、服装厂、服装卖场等名下企业的发展纲略！ 当他在创业路上感到迷茫时，就会拿出这个本子来看一看。 一个下午的时间，悄悄的溜走。 张瀚等人过来和王林打招呼：“王总，下班了。” 王林笑着摆摆手：“你们先走吧！” 外面办公室里，很快就人去楼空。 不一会儿，沈雪和付美芳完成了训练，一起说笑着走了上来。 沈雪一般都是等楼上的职员下班以后，她才上楼来的。 她俩都穿着紧身的训练服，好身体被包裹得一览无遗。 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俩一眼，心想练舞的女人，气质、身段，真的是无可挑剔的完美！ 沈雪走到他身侧，抱住了他，亲亲他的脸，笑道：“我去冲凉，等下我们到别墅去。” 王林点点头，合上日记本，说道：“我去车间转一转，半个小时后，我在下面等你。” “好的。”沈雪轻轻咬了咬他耳朵，咯咯一笑，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付美芳一边脱训练服，一边笑道：“你俩真的是够了啊！当着我的面，也这么亲密了！我受不了了。” “谁让你看了？”沈雪白了她一眼，“以后不许偷看！” “沈雪，我真的是太羡慕你了，我希望你和王林能这么好上一辈子，让我们羡慕到老！” “美芳，你和秦建波的事，是不是该有一个了结了？” “嗯，我想去找他谈谈，把婚给离了，不然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他要是害怕影响到他升职，我们可以悄悄的扯了离婚证，不外对宣布就行了。”付美芳道，“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一个人都有些害怕见他。” “我要陪王林啊。你怕什么？他又不吃人。” “唉！好吧！”付美芳郁郁寡欢的叹了一声，“以后，我一定要睁大了双眼，再也不想找这种男人了！我宁可不嫁人，也不再随便结婚！冲动真的是魔鬼！” “好了，快去冲凉了！” 半个小时后，王林和沈雪在下面会和，前往武定路。 王林刚把车子停下，就看到自家门前，停了一辆电视台的采访车，顾清雨和几个同事，正在门口和柳嫂子说话呢！ 柳嫂子一直摇头摆手，不放顾清雨他们进门。 “那不是顾小姐吗？”沈雪笑道，“你喊她来的？” “不是！”王林心下沉吟，说道，“我们走吧。” “为什么？”沈雪惊讶的问。 “我不想被他们看到。” “这可奇怪了？我们在一起，为什么害怕被他们看到呢？她不是你的朋友吗？上次在广州，你和她不是聊得挺来吗？” 王林苦笑一声，说道：“你和我，都算是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被媒体拍到不好。” “我们自由恋爱，有什么不好？”沈雪怔忡，“我丢你的脸了？” “不是这个意思。”王林连忙握住她的手，心下叫苦不迭，说道，“你这么好，怎么可能丢我的脸？我只是不想太过曝光。” 沈雪想了想，笑道：“你说得对，我俩之间的一段美好恋情，没必要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林道：“就是这个意思。你看那些明星谈恋爱，但凡高调秀恩爱的，后来都死得快。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沈雪嫣然笑道，“我听你的。” 然而，王林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顾清雨看到了他的车，柳嫂子也看到了老板的车！ 柳嫂子对顾清雨道：“不是我不放你们进来，这不是我的房子，我只是一个佣人，我做不了这房子的主，我不能随便放人进来的。喏，老板就在那边，你们想进来拍景，就去找老板谈吧。我马上就要下班了。” “老板？你是说，这幢别墅的主人，是那边车上的人？”顾清雨惊喜的问道。 “是啊！” 柳嫂子说着，走到了王林车边，笑道：“老板，电视台的人过来，说是要进去取景，我没同意，他们一直在磨洋工呢！你来得正好，请你拿个主意吧？” 顾清雨也走了过来，笑道：“王林！这是你的房子啊？这么巧——沈雪同志？” 她眨眨眼睛，巧笑嫣然的看着车里坐着的两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334章 李文秀是你的妻子？那我是谁？ 王林微微一笑，和沈雪一前一后的下了车：“顾小姐，你好，这么巧啊！你们这是在拍戏？” 顾清雨笑着上前，伸出纤纤小手来，和王林握了握手：“我们又见面了！” 王林问道：“顾小姐，你们要进去取景？是怎么回事？” 顾清雨道：“王林，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正在拍摄老洋行史话，上次去广州拍了第一期，现在正在拍第二期，也就是申城篇章。我们导演觉得这片别墅区，非常适合取景，拍摄其中一些片段，所以过来问问。”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对不起，这房子也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的。我只是帮忙代管，所以我也不能做主答复你。” 沈雪讶异的看了一眼王林，随即明白，他这是低调，不想张扬。 要不是她亲自陪同王林买下的这幢别墅，此刻听到王林的话，也会相信呢！ 因为王林凡是撒谎的时候，都会表现得一本正经，反而是平时说话，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 顾清雨怔了怔，也相信了王林的话，问道：“要不你问问你的朋友？” 王林道：“他出国了，一时半会联系不上。附近花园洋房还有很多，你们找找其它的吧？” 顾清雨失望的点点头：“好吧，太遗憾了，这房子的造型，真的特别适合我们取景。” 王林对柳嫂子道：“你锁好门就下班吧！” 柳嫂子应了一声。 王林对沈雪道：“我们走。” 沈雪对顾清雨微微一笑，和王林上车。 王林瞥了一眼外面站着的顾清雨，倒车离开，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用餐。 他想到刚才顾清雨看他和沈雪两人的眼神，心想顾清雨肯定已经猜透了一切。 吃饭的时候，沈雪问道：“你为什么不帮下她呢？” 王林轻轻摇头：“没必要，我和她又不熟。你看这房子存在这么多年了，也换过好几任主人了，但一直都很低调，以前商立文他们住在这里时，也低调得很，从不张扬显摆，是不是？” 沈雪道：“嗯，那到也是。” 王林道：“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批人是有仇富心理的。他并不管你是谁，只因为你比他有钱，你活得比他好，他会就仇视你。他们会嫉妒有钱人抢走了这个世界的资源，嫉妒有钱人拥有豪车豪宅、还拥有美丽的女人。这种人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有钱了不起啊？” 沈雪低声笑道：“还真有不少这种人。” 王林道：“有人以穷为荣，祖上越穷，成分越好。毕竟过去的确有过这种思潮和现象，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消退。就跟女子无才便是德一样，男人穷苦也是德。其实他们也喜欢豪宅美女，但他们得不到，跟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一样的心理。” 沈雪嗯了一声：“你说得对，其实低调是好事。” 王林道：“真正大富大贵的人，是不会把我有钱三个字，当标签贴在脑门上的。我说个真实的故事给你听吧。在某个村里，有个光棍，很爱喝酒，又爱显摆，在外面喝醉了，就吹牛说自己有一万块钱。一万块钱还是挺多的了，一般人家都拿不出一万块钱的。” 沈雪认真的听他说故事。 王林道：“那个村里的人，其实都不相信光棍有一万块钱，你都有一万块钱了，你还打光棍呢？连个女人都找不到？忽然有一天，村民们发现光棍好几天不曾出来喝酒了，到他家一看，光棍居然死在家里。家里到处被人翻烂了，连地都被人挖开了。警方来到现场，马上判断出来，这是谋财害命。就是那一万块钱引起的祸事。” 沈雪道：“那他到底有没有一万块钱呢？” 王林道：“警方后来从光棍身上找到一张存折，存折上正好有一万块钱。杀了光棍的人，因为常听人说，光棍家里有一万块钱，便想当然的以为，这一万块现金，是藏在家里某个地方，却不知道存在银行里呢！” “啊？他还真有一万块钱？那他为什么不娶个老婆？” “他有个情人，杀害他的，正是那个情人的姘头。而且是个外乡人，也是听情妇说得多了，总听说光棍手里有一万块钱，这个凶手正好缺钱，就起了歹意。结果一分钱没得到，杀害了人命，自己也吃了花生米。” “这世界太复杂了！”沈雪摇了摇头，“太乱了！” 王林道：“一万块钱，都可能招来这么大的祸事！所以我们平时能不显摆，就不要显摆。特别是像这么大的别墅区，会招来很多人的嫉恨。多少人连间房子都没有呢！” 沈雪认真的点点头：“你的想法是正确的。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很多人的想法，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她忽然想起一事，笑道：“你是不是有个同事，叫李文秀？” 王林的脸色，瞬间变得丰富多彩。 沈雪道：“我吃酒席的时候，碰到了她，她还和我聊到了你。” 王林沉吟未语。 沈雪道：“看得出来，她的生活过得很不错，家庭生活也格外的幸福呢！是不是？” 王林淡淡一笑。 吃过饭后，两人来到别墅。 沈雪牵着他的手，就要上楼。 王林说道：“沈雪，先别上楼，你过来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沈雪嗯了一声，陪着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 “你要跟我说什么啊？”沈雪依偎在他怀里。 欧式沙发的坐垫，不是特别软，但坐起来也很舒适，而且特别的宽大，可以在上面睡觉。 王林扶起她，让她坐端正了，然后起身，单膝跪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沈雪，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向你坦白，但是我又一直没有勇气……” “啊！”沈雪忽然双手掩住脸，“王林，你这是要和我求婚吗？” 王林一愕。 但他打定了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向沈雪和盘托出一切。 不然这个秘密，一直埋在他心底，像一堵大山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很享受两个女人带来的欢乐，也很享受这种家外有家的快乐。 但他不想再瞒着沈雪了，因为他也知道，随着两人接触的深入，她已经将他当成了结婚的对象，这事迟早瞒不下去了的！ “沈雪，我想向你求婚，我一直都想和你结为夫妻，从去年三八节那天，我们见第一面开始，我就想你了。” “嗯，我答应你，我愿意嫁给你。” 王林酝酿一下情绪，说道：“有件事，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其实我也不是特意隐瞒你，我只能请求你的原谅了。” “啊？王林，你不会在外面还养着别的女人吧？”沈雪抿嘴一笑，“我觉得不可能。到底什么事啊？” 王林的喉结，上下滚动，良久才说道：“沈雪，我已经结过婚了。” “啊？什么意思？”沈雪一时间真的没有弄明白，“你结过婚了？我们什么时候结过婚了？” 王林一个深呼吸，说道：“你说的李文秀，就是我的妻子。” 沈雪怔怔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李文秀是你的妻子？那我是谁？我是你的什么人？” “你是我的爱人！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王林，你是不是说笑的？你再说一遍，李文秀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妻子，我和她有结婚证的。” “李文秀是你的妻子？”沈雪这次听明白了，“她怀孕了啊？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是的，沈雪，她怀的就是我的孩子！”王林终于说出了一切！ 他既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快，又有一种等待末日审判的负罪感！ 王林紧紧握住沈雪的手，握得那么紧，生怕稍一松手，她就从手里溜走了！ 他感觉到，沈雪的手在颤抖！ 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沈雪无法接受这一切！ 她整个的世界，在面前轰然崩塌！ 沈雪眼前，闪现出李文秀那张富有胶原蛋白的俏脸，那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那个长相俏丽的贵妇人，居然是王林的妻子？ 而且对方还认识她沈雪！还主动和她打了招呼！ 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一切！ 她还向李文秀炫耀，说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连婚房都准备好了！ 此刻，她就坐在她自以为的婚房里，和自以为的结婚对象在一起，然后对方忽然说，他结过婚了？ 原来，那个被他在外面养着的女人，竟然是沈雪自己？ 许多的往事，忽然之间涌上沈雪的心头。 难怪他每天晚上都要回家！ 原来，因为那个家里，有他的妻子在，还有他的孩子在！ 沈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想喊，却喉咙紧闭！ 其实她更想笑，笑这荒唐虚无的世界，笑自己这可悲的一生！ 她坐着一动不动，有如蜡像一般。 这座蜡像的眼里，却忽然流出两行晶莹的热泪来！ 那滚烫的泪水，似要把她给烫融化了！ 王林吓坏了，摇着她的手，说道：“沈雪！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你坦白。” “我们第一次来这边睡觉，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想跟我说这事来着？”沈雪哽咽着问道。 “是的。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个事。”王林道，“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真的没想过要瞒着你。我们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我以为你知道我结婚的事了。后来我发现你不知道，可是那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不敢说，我怕失去你。” “你不敢说？是怕失去我？” “是的！我害怕失去你！我爱的人是你！” “你爱的人是我？那你为什么和李文秀结婚了？” “我和她的婚姻——”王林苦笑一声，这要怎么解释呢？ 他能告诉沈雪说，和李文秀结婚的，是另一个自己？ 在自己真正降临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有一段婚姻在身了？ 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给了他一个设定，给了他一个家庭，给了他一个妻子，又让他爱上了沈雪！ 可以说，这就是王林的命运！ 他从一开局，就生活在这个命运里！ 他和妻子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好几次离婚都离不成功。 而他和沈雪之间的感情，又很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欺骗了沈雪！ 毕竟，在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他是有机会坦白的！ 但是他并没有坦白！ 他瞒下了一切，享受了她纯洁、美丽、无邪的身体！ “你说啊！你为什么娶了她？”沈雪嘤嘤的哭泣。 她的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不能大声的嚎啕大哭！ 她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一个能让所有人笑话死她的笑话！ 她以为傲的王林，居然是个已婚男人？ 这让她有何面目再见人？ 王林叹了一声，他总不能说，在他来到这人世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和李文秀结发为夫妻了吧？ 他只能说道：“我解释不清楚。沈雪，反正你要明白一点，我就是爱你！” “可是，你也爱她是不是？我看得出来，李文秀是幸福的！她还怀了你的孩子！她还怀了你的孩子！原来你晚上一定要回家去，就是去陪伴她？就是要去和她生孩子？是不是？” “我——” “你就是个骗子！你就是在骗我！你还敢口口声声说爱我！世间哪有这样的爱？你的爱，建立在欺骗我的基础上！你把我当成一个傻子在玩弄！你不仅玩弄我的人，你还弄玩我的感情！” 沈雪越说越激动，身子因为紧张、激动而发颤：“你用爱的名义，把我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我该怎么办？我把一切都交给了你，我也把你当成了我的一切！现在你居然告诉我说，这一切都是假的？王林，我该怎么办？” 她用力的想抽出手来，但手被王林握得紧紧的。 沈雪哽咽道：“你还真有脸，去我老家见我的家人？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见我奶奶的时候，你居然还能笑着喊她一声奶奶？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王林，你伤害的人，不仅仅是我！还有你的妻子李文秀！你把她当成什么人了？你背着她在外面玩弄我，她知道吗？她要是知道了，她能原谅你吗？你现在跪在我面前，请求我的原谅？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我明白了，我们从苏州回来，你问我讨了一块免死金牌，还说你以后要是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就叫我原谅你，原来你早就有了预谋！王林，你好有心机啊！对不起，我不能原谅你！那块免死金牌，我收回！作废！” “我真的没想到，我们在一起一年多时间了，你居然瞒我瞒得这么深！瞒我瞒得这么紧！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瞒着我的？你还有什么话，是我值得相信你的？对不起，王林，我不能原谅你，因为我连自己都无法原谅！我居然、居然、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用力想扳开王林的手：“再见！王林！不，永不再见！我们之间，到此结束！我已经错得离谱！我不能再错下去了！如果你真的爱我，我求你，放开我吧……” 第335章 一言分，一言合！【求订阅】 王林没有放手。 他起身，紧紧的搂她在怀里。 沈雪哭成了泪人儿。 当他紧搂自己的刹那，她终于爆发出来了！ 她的喉咙打开了！ 沈雪嚎啕大哭！ 她用一只手，不停的打着王林的背：“你让我走！我不想见到你！” “对不起，沈雪！”王林搂住她，像垂死之人搂住即将从身边离开的灵魂，怎么也不肯撒手。 “你放我走啊！我什么都不要你的，我只求你，你放我离开吧！” “我不放手。” “你舍不得我？那你舍得李文秀吗？你舍得你的孩子吗？” “我一直在和她办离婚，但就是阴差阳错，总被命运捉弄。” “你爱她吗？” “我对她不是爱。” “不是爱？那你还和她结婚？你还和她有了孩子！” “结婚非我所愿，孩子是个意外。” “你还在骗我！你就是在骗我！你就是骗我和你好！” “是，我承认我有骗的成分。但我对你的爱，你感受不到吗？” 他的爱，沈雪的确感受到了！ 如果不爱，他能花十几万在乡下给她修建别墅吗？ 如果不爱，他能花四百万，在这边给她置下这么大的产业吗？ 如果不爱，他能花费这么多的心思来讨好她吗？他能设计出那么优雅、美丽、合体的舞裙吗？ 如果不爱，他能把她宠成公主吗？ 可是，她要的不仅仅是爱啊！ 她还要一个家庭！一个光明正大、可以结为夫妻的男人！ “沈雪，我的确欺骗了你，但我对你的感情，是日月可鉴的！我和李文秀之间的事情，三言两语根本就说不清楚。她怀孕真的是个意外，就连和我她发生关系，都是个意外！” “意外？孩子都有了，还是个意外？你无耻！” “我一直在和她闹离婚，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就在闹离婚。但是中间出了太多的事故，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卡住了我的命运，每当我和她就要离婚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状况，让我和她离不成。现在她怀孕了，法律规定，女人怀孕期间，男方是不能主动提出离婚的，就算提出来，如果女方不同意，也等于作废。”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王林捧住她的脸，吻她脸上的泪。 沈雪用力推开他，往门口跑过去。 但王林很快就跑到了她前面，拉住了她的手。 沈雪泪眼婆娑的说道：“王林，你让我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你要去哪里？”王林沉声道，“我今晚不回家，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以后都不回家，我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不好！我不需要！”沈雪凄然一笑，“曾经你给我多么美好的爱情的幻想！现在你又给了我多么痛苦的爱情的领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王林！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痛苦吗？我是想嫁给你的啊！我都梦想着，我们结婚时的情景了！可是，你却告诉我说，你结过婚了？你、你让我怎么办？” 王林再次将她抱入怀里。 沈雪挣扎。 王林干脆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将她抱回到了沙发上。 他坐在沙发上，把她横放在自己怀着抱着，替她探拭脸上的泪水，深情的吻她。 “你别这样！”沈雪道，“我现在不能接受你！你这么做，不会让我感觉到你的爱，反而会让我更加的憎恨你！” 王林选择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向沈雪摊牌，也是有预谋的。 在这幢别墅里，沈雪哭也好，闹也好，没有人知道，也有利于王林哄她。 事实上的确如此，沈雪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她想逃离这幢别墅，也艰难得很！ 这就给王林留出了太多的时间。 两个人走到这一步，最重要的时刻来临了！ 一言分，一言合，就在两个人的一念之间！ “沈雪，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还爱着别的女人！你是我唯一的爱，而我却不是你的唯一！我的确说过要爱你一生一世的话，但那是在以前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是建立在你不曾欺骗我的基础上的！王林，你让我走好不好？我现在真的没有没心情和你爱。” 王林不说话，只是吻她。 沈雪忽然说道：“你要是不是？行，我给你，我给你最后一次，随便你怎么折腾我！只求你折腾完我这一次，就放过我……” 王林怔住了。 他是真正的感觉到了她的决绝！ 这是一种发自心底深处的绝望和呐喊！ 王林道：“沈雪，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和李文秀离婚的，等她哺乳期过了，我就和她离。到时我就可以娶你了。” “我不想再给你机会！你能骗我一次，你就能再骗我第二次。王林，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你就不能骗我一辈子吗？哪怕这一切，都是虚幻泡影，但是如果你能骗我一辈子，那我死了，不也是个快活鬼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亲手编织了这个美丽的梦，让我活在这个梦里，然后你又亲自将这个梦给我摧毁了！” 王林不管她，只是亲她吻她。 良久，沈雪哭累了，不闹了。 她平静的说道：“王林，我给你最后一次，以后我们就分手吧！” “分手？”王林道，“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我说分手就分手！” “我有免死金牌，你说过要原谅我一次的！不过我犯下多么严重的过错。” “你、你无赖！” “我就赖上你了！” “你怎么这样啊？那个免死金牌，我说过了，不能算数！作废了。” “那不行，那是你颁给我的。我当时讨要的免死金牌，就是为了让你原谅我这件事。除了这件事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事是瞒着你的了。” “这么重大的事！你觉得很小是不是？你还有脸来求得我的原谅？” “就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不骗你。我也没什么事情可以骗你的了。” “王林，你说，我现在要是去找李文秀，告诉她说，我是你的女人，你猜她怎么样？” “她不会怎么样！她一直就在怀疑，你是我的女人。那还去小百灵找过你，就是为了当面和你对质。只不过，她没想到，你居然不知道我有妻子这样的事实。” “是吧？你特别得意是不是？你把我们两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从来没想过要玩弄你的感情。我们认识这么久，我对你怎么样，相信你有感觉。我有没有强迫你做过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我有没有在任何时候，你呼我我却不过来陪你？现在来说，除了一张结婚证明以外，你所得到的一切，都远远超过了李文秀。” “骗子！花言巧语！哼！” “是，我是个骗子，我用四百万买下这么大的房子来欺骗你！就算放在以前，一个女人也只能占有其中一幢楼房而已，而你一个人，却占有了这三幢房子！我真的只是骗你玩玩的话，我用得着花这么大的本钱吗？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早就得到你的身子了。哪怕我一分钱不花，你还不是我的人？” “哼！”沈雪撇过头不理他，任他说得天花乱坠，反正不能原谅他，“我不要房子！我也不要你的钱！王林，你要么现在让我走，要么你就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别再让我离开！反正我出了这个门，我以后就不再见你。” “好啊，那我就关你一辈子好了！” “你还真敢想？” “别闹了好不好？我向你坦白，不是为了赶你离开我，我是想和你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问题？怎么解决？你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的，当你的情人？让你养在这幢别墅里？我以前觉得这是花园洋房，我现在却觉得这是关人的牢笼！以前的女人傻，可以任由你们男人摆布，我可没那么傻！” “行，既然你一定要离开我，我放你走！”王林松开了她，双眼一闭，往沙发上一躺，说道，“你走吧！” 两滴清泪，忽然从王林的眼角滑落。 他也觉得累！ 感情其实是最折磨人的！ 真正聪明的有钱人，很少谈感情。 他们想要女人了，就直接花钱去买。 想要年轻的、美丽的身体，只要肯花钱，还怕买不到吗？ 但王林偏偏喜欢谈感情！ 这就很伤金钱了，花的钱，远远比玩的多。 花了钱，王林倒是无所谓，但结果还是留不住人，这就很让人无语了。 这一刻的王林，真的有一种无所谓的感觉了。 沈雪倒是怔了怔，但她还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幽怨的说道：“王林，你让我冷静一下，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 王林道：“要不你别走了，我走吧！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你去哪里？”沈雪问。 “呵呵，我当然是回家啊！陪李文秀啊！”王林淡淡的道，“这幢别墅，你要的话，就送给你了。” “我不要！”沈雪轻轻摇头，“因为我知道，我无福消受。王林，我想回家里住了，辛苦你帮个忙，帮我把小百灵楼上的东西，都给我送回家吧？” “你要回家住？” “嗯，我不想再住在你这边了，”沈雪道，“还有，小百灵校长的职务，我也要辞掉，以后，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关系。” “真要这么绝情？”王林道，“我是欺骗了你，但我和李文秀之间，真的是一言难尽。我和李文秀结婚一年多了，但她怀孕却只有几个月。她是去年八月底怀的孕，在大半年的时间里，我和她从来没有同过房。你相信我吗？” “为什么不同房呢？” “我说过了，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我一直在和她闹离婚，我和她之间没有爱情。只是很多事情给拖住了而已。”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跟她同房了？” “去年八月份的时候，我和你之间，还没有发展出这么浓烈的爱情，那两个月，你又天天在外地巡演，你还记得吧？” “嗯，我记得，后来我还认识了林妹妹。” “其实我一直就是想追求你来着。可是，那个时候的我，你未必看得上眼吧？我王林的身份，只是一个机修工人，这是我出生以来就拥有的身份，是我无法改变的。我一直在很努力，很用心，很发奋的赚钱！我一个人天天在外面跑国库券，天南地北的跑，遭遇过很多的骗局、抢劫，但我都坚持了下来。因为我想赚钱，我想成为一个让你看得起的人。” 沈雪没有说话，听他说下去。 她其实很少聆听王林的心声。 王林也很少在她面前，吐露这一切。 “你很难想象，我家里很穷，我父母双亡，我无兄无弟，我只有初中学历，我全部的家当，只有我爸妈死后留给我的五千块钱。其中三千块钱，由我大伯做主，帮我娶了一房妻子，就是李文秀。我拿着剩下的两千块钱当本钱，用一年的时间，我赚到了两千万的家产！” 沈雪震惊了。 王林道：“我们每个人生下来，就有了自己的一切社会属性，这些是自己不能改变的。我不能选择我的出身，也不能选择我的家庭。老天爷让我生在这样的家庭，我就只能活成王林。当我遇到了你，我爱上了你，我想得到你。你是我王林这一生奋斗的目标！我努力让自己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爱情是最现实的，两个圈子里的人，两个不同阶层的人，想要在一起，其实远比跨越山河大海更艰难！远比西天取经更艰苦。” 沈雪沉默不语。 王林道：“你敢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哪怕我救过你的命，你会喜欢我？” 沈雪抿了抿嘴。 王林道：“为了让你爱上我，我付出多少努力，你可能并不清楚！一直到去年八月份的时候，我去你家找过你好几次，都没有见到你，而你离开这座城市去外地巡演，对我连一声告别都没有，当时我就知道，我没有机会得到你的喜欢了。” “那是个误会，我出去之前，我去你们厂里找过你！我跟你解释过的。”沈雪说道，“只是我并没有见到你，那时你已经停薪留职在外面跑国库券了。” “是，我知道，所以说命运弄人！”王林苦笑一声，“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没有可能得到你了。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回到家里，和李文秀睡在一张床上，其实，那大半年来，我和她一直都是同床不共枕的，信不在信你。但就是在那天晚上，她骗我说，我上了她的身子，要我对她负责任。” 他顿了顿，又道：“然后我就怀着对你的失望和无望，和她生活在了一起。至于后来我和你的发展，又变得起伏多变，这是我不曾料想到的。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的爱，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 王林长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不知道，我为了跨越阶层来追求你，我付出了多少！一个普通的工人，想得到你这样的女人，你觉得容易吗？我说的都是心里话，至于你要离开，还是留在我身边，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沈雪走过来，伸出柔若无骨的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王林，你想知道我的选择吗？” 第336章 沈雪的选择 沈雪的樱唇，吻上了王林的脸，舔干净了他眼角的泪水。 “爱我，王林！”她主动的替王林脱去了外套，双手摸进了他的衬衫里面，在他背上游走。 王林的气息，瞬间变重！ 他还用问她的选择吗？ 爱不是说出来的！ 她已经用行动向他证明了她的选择！ 两个人好了也有几个月了，但沈雪每次都是被动的时候多。 像今天这样主动的，这么热烈的，真的是难得一见。 一个天长地久的吻！ 两人都恨不得要把对方吸进自己身体里！ 沈雪喃喃的说道：“今天晚上，我要给你回报，我要让你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她伸出双手，往王林胸口轻轻一推。 王林顺势坐在沙发上。 沈雪坐在他身上，脸上泛起动人的潮红，她心痛的捧着王林的脸：“你为了得到我，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久，是不是特别辛苦？” “努力付出有了回报就不辛苦。” 沈雪再次吻上他的唇：“就在这里吧！” 在这座宅子里，哪里不可以呢？ 哪怕是在花园里，也没有人看得到呢！ 等到夏天的夜晚，还可以到露台的秋千上去玩呢！ 王林想想就很激动了！ 沙发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古代有一个好家具，叫春凳，现代的沙发，和古代的春凳，有异曲同工之妙用。 老式的洋房里，进口的水晶吊灯亮着闪闪的灯光，看着人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在沙发上爱过之后，王林抱着沈雪，走向旋转楼梯。 宽阔的楼梯铺着毛毯，走路没有声音。 王林将沈雪放在楼梯上。 “啊？”沈雪只啊了一声，便不再问为什么，而是顺从的迎合他…… 王林第一次在没有出差的情况下，夜不归家！ 李文秀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已是哈欠连天，她不再等王林了，因为王林有时候的确回来得很晚，有时超过十二点才回来呢！ 她上床睡觉，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她又被儿子的胎动给闹醒了。 她伸手一摸身边，被窝里冷冰冰的，居然没有人！ 李文秀瞬间清醒过来，打开床头灯，惊讶的看着空空的一侧。 “王林呢？”李文秀睡不着了，她起床走到洗手间看了看。 没有人！ 李文秀甚至打开妹妹的睡房门，看了看里面，确定只有李文娟和孙小蝶两个人。 “王林还没回来？”李文秀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李文秀心头。 “不会出什么事吧？”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因为王林从来没这么晚回来过！ 如果他真的临时有什么事回不来，也会事先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的啊！ 李文秀的心，慌得很，嘭嘭乱跳！ 她拿起客厅的话筒，打给传呼台，她告诉传呼台的话务小姐，要求连呼十遍，请速回电！ 半个小时后，王林还是没有回电话！ 李文秀打电话到申纺厂，由总线转接到了服装厂的车间。 值班的人接听电话，一听是王总夫人，立马变得客客气气：“王总不在车间，他今天晚上没有来过。” 李文秀又打到卫生巾厂的车间，值班的人也说王总没有来过！ 一股更加不好的预感，将李文秀瞬间吞没！ 王林去哪里了？ 他不会有事吧？ 李文秀坐立难安！ 她走进妹妹房间，把李文娟给拉了起来。 “姐？”李文娟揉着惺忪睡眼，打着长长的哈欠，“几点了？要上班了吗？” “你姐夫还没回来呢！” “姐夫没回来？什么意思？”李文娟有些发懵，甚至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时间。 “凌晨四点多了！你姐夫还没有回来呢！” “啊？姐，多大的事啊！我姐夫不是经常出差的吗？也许他有临时出差了呢？” “不可能！他要是有事出去，还能不告诉我？” “哎呀，姐！你瞎担心什么吗？姐夫经常在外面跑，不会有事的啦！” “别的事我也不担心，我就怕他开着车，半路上出车祸了呢？没有人发现他呢？那可怎么办？” “不会吧？”李文娟想到那种惨状，吓得浑身一激灵。 孙小蝶也醒了过来，听着她俩聊天，吓了一跳：“王哥出车祸了？” “没有！别瞎说！”李文娟用脚踢了她一下，说道，“姐，不会的。姐夫开的可是奔驰车，安全性能好得很呢！能出什么车祸？” 李文秀急道：“我这不是担心嘛！就你睡得香！你姐夫真是白疼你了！” “姐，我也担心我姐夫！你比你还担心他呢！”李文娟扁着嘴道，“那现在怎么办？” 李文秀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办好！王林可千万不能出事！” 李文娟道：“不会有事的。或许姐夫真的出差了，忘记告诉我们了。” 李文秀道：“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就算他出差在外面，他也会打电话给我们的啊！” 李文娟想了想，说道：“也许姐夫坐的是晚上的火车呢？火车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呢！火车上可没有电话，他想回你电话，也回不了啊！” “啊？”李文秀心想这也有可能，稍微放下心来。 李文娟道：“姐，不早了，你快睡吧！等天亮了，也许姐夫就回来了呢？或者他的电话就打回来了呢？” “嗯！睡吧！不折腾了，等消息吧！” 李文秀双手托着大肚子，回到房间。 然而，她翻过来，翻过去，就是睡不着觉。 好不容易眯了会眼，忽然又被一个噩梦惊醒过来。 天已经亮了！ 早上七点多了！ 李文秀起床来，再次打王林的呼机，但还是没有回电。 吃过早餐，上班之前，李文秀想到打电话到卫生巾厂的办公室问问。 打通了电话，李文秀忽然想起来，太早了，只怕那边的人都还没有上班呢！ 没想到，电话居然被人接听了！ “你好，你是谁？”那边一个女人问了一声。 “我是李文秀，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付美芳。” “付美芳？”李文秀并不认识付美芳，以为是王林公司新招的人，因为王林公司现在正在大量招工呢，也来不及细想，问道，“请问你们王总在吗？” “王林啊？他不在啊。” “他昨天有没有来过公司？” “昨天，下午过来了一趟，后来就走了啊。”付美芳以为李文秀是哪个车间的人，有事找王林呢！ “好吧，谢谢你啊。再见。” “不用客气。再见。” 李文秀放下话筒，心想这个付美芳上班这么早的吗？ 她也无心上班了，正想打电话到厂里请假呢，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李文秀赶紧接听电话。 “是我。有事吗？”王林沉着的声音，总算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李文秀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哎呀，你吓死我了！你一个晚上怎么不回来啊？打你呼机你也不回！让我担心了一个晚上了！我都急哭了！我都想报警寻人了！” “我有事在外地。”王林淡淡的道，“忘记告诉你了。” “你去哪里了啊？” “我在庐州，这边组建业务点的工作出了点问题，我处理好就回来了。” “那你今天能回来吗？” “看情况吧！” “那你怎么不回电话啊？” “大半夜的，呼机没电了！你这么紧张干嘛？” “我——” “好了，没事我挂了啊。” “好吧，那你保重身体啊！早些回来！” “嗯，再见。” 王林放下话筒。 沈雪披着外套，从楼梯走下来，幽幽的说道：“你就是这么骗人的吗？” “我这不是为了陪你吗？”王林笑道，“你再睡会吧！今天就别去上班了。” “不好。”沈雪轻轻摇头，“又没特别的事。” “沈雪！”王林握住她的手，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委屈你了。” 沈雪缓缓闭上双眼：“你说我以后怎么办？我怎么跟同事说啊？她们要是知道你是已婚的，我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 王林哄着她道：“等我一年，等她生下孩子，我一定和她离。” “你真的舍得孩子吗？” “孩子我们可以要过来啊！” “我不要！”沈雪道，“我自己能生孩子！” “好好好，那到时再说好不好？” “王林，你真的能和她离婚吗？” “肯定能啊！她只要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她必定离！” “要是离不了怎么办？” “那你也不许离开我！” “你可真自私！两个女人，你都想要？” “别的女人我可以不要，你是我一定要的！” “你要是离不了，我、我算什么？” “我的爱人！” “你别这么说！那我就是你的偏房了！你懂不？这里可不是国外，你不能娶几个老婆的！唉！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我也爱着你，可是，我怎么就成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了呢？王林，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关系！我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的！” “你和李文秀，各自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彼此离得也远远的，工作单位也不相同，平时可以完全不交集的。是不是？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和她也只见过一面，还是无意中撞见的呢！” “可是，我心里难受啊！” “我补偿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你想吃你的心！哼！” “行，我去找刀来，剜出心来喂你吃！” “还喂我吃呢？你恐不恐怖？”沈雪躺在他怀里撒娇，“我真的要死了啦！你太让我为难了！要不这样吧，你以后别再找我了！等你离了婚再说。我跟同事说，我和你分手了！以后我们再在一起了，我就说我们复合了。” “你就这么在乎同事们的看法吗？” “那我怎么办？他们要是知道了，我还要不要活了？” “知道就知道，大不了辞掉工作！你又不是为他们而活的。” “……”沈雪默然不语。 “听着，沈雪，你不许离开我！连这样的念头都不可以有！” “你太霸道了！我这是想占有我是不是？” “对，我就是想占有你！占有你一辈子！” “我和你没有结婚，我现在青春貌美，你当然喜欢我了，你也舍不得离开我。可是几十年以后，我年老色衰了呢？你随时可能不要我了！我找谁去？” “几十年以后？那我也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王林笑道，“你想的真遥远！而且，你这样的女人，哪怕七十岁了，也是个优雅美丽的老太太！我还是会很喜欢的！” “讨厌！我不相信！没有结婚证，我没有安全感。” “付美芳倒是有结婚证，她有安全感吗？” 沈雪怔住。 王林道：“结婚证就是一张纸，随时可以撕毁离婚的。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能不能过。你如果是担心经济问题，那你完全不必担忧。小百灵艺校和剧场的盈利，就足够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光是我买给你的这套老洋房，将来随便都能值几个亿！” “我倒是不担心钱的问题，我有一技之长，又有工作，我总能养活自己不是？”沈雪无奈的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王林！” “先别想了，我们去吃早餐吧！你今天不要上班了，跟着我一起。我要去申大面试大学生，你跟我一起去吧！” “你不是跟李文秀说，你在庐州吗？你又去申大？你真以为她没办法知道？”沈雪咬着嘴唇道，“完了，我被你洗脑了！我都有当你小老婆的自觉了！都学会帮着你撒谎了！我以前从来不撒谎的！” “那我打个电话给金悦，让她和公司的副总一起去申大面试好了。反正面试的流程他们都懂。面试也就是走一个过程，现在的大学生，基本上都能用。” “那我们干嘛啊？” “当然是在这别墅里玩啊！” “还玩？我好好的人，都要被你玩坏了！昨天晚上，在那个楼梯上，你怎么可以那样子对我啊？我想想都羞死了！” “还有更好玩的呢！”王林附耳过去，跟她说了几句体己话。 沈雪立马羞红了脸，滚在他怀里：“你好坏！你绝对不是个正经人！” “对你，我正经不起来！” “……” 王林当然不会放沈雪离开。 两人之间刚闹过这么大的别扭，她要是再反悔，和周粥一样，来一个与君相绝怎么办？ 第337章 春日游 等公司那边上班以后，王林打电话给金悦。 “王总好！”金悦接到王林的电话，自然十分高兴。 “我这几天出差，今天的面试，你和马红才马总一起去一趟吧。” “好的，王总。郭玲玲来报到了。” “郭玲玲？”这天发生的事太多，王林一时间没记起此人来。 “就是我们昨天在理工大学面试的那个女生，学文秘的那个。” “哦，那你先在你的办公桌旁边，给她安排个位置，这几天你先带一下她，教会她一些基本知识和礼仪。” “她还是大学生呢！不比我厉害啊？” “话不能这么说，文秘这一行，你比她先做。她理论知识或许很强，但对我们厂里的具体事务还是不懂的。” “好吧，我带带她，就怕她不服我管呢！” “不服你管，你直接叫她走人便是。” 金悦抿嘴一笑：“那我没有那么霸道了。” 王林放下电话，看到沈雪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发呆，便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别不高兴好不好？我希望你还是那个开心、活泼、无忧无虑、整天笑哈哈的沈雪。而不是郁郁寡欢、患得患失的沈雪。” 沈雪把头埋在他胸前，轻声说道：“王林，我是不是特别自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虽然太过偏激，但多少有些道理的。别想了，我们去吃早餐。”王林忽然笑道，“要不，我们去看你奶奶吧？” “嗯？去看奶奶？”沈雪果然来了兴趣，“现在就去吗？” “嗯，我们今年还没有去看过奶奶呢！” “你还喊奶奶！奶奶要是知道你骗了我，她会杀了你的！” “奶奶最喜欢我了，她才舍不得杀我呢！” 沈雪嫣然笑道：“真去啊？” “去啊，顺便看看房子。也有一个多月了呢，房子的框架应该建起来了。” “好啊！那就去看奶奶！”沈雪终于又高兴起来。 两人收拾了一下，走出大门来，到附近一家早餐店吃早餐。 巧得很，他们又碰到顾清雨了。 顾清雨和她的拍摄团队，也在这家店里用餐。 “王林！”顾清雨的眼睛偏偏尖得很，一眼就看到了王林和沈雪。 她看看他俩身上的着装，跟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嘴角不由得漾起一抹浅笑。 王林点点头：“顾小姐。” “我们还没有找到肯让我们进入里面拍摄的老洋房呢！”顾清雨说了一句。 王林哦了一声，不予理睬。 顾清雨见他装傻，不由得大为失望。 王林和沈雪单独坐了一张桌子。 沈雪因为知道王林有妻子的事实了，跟他在一起，总觉得不如以前那般坦然和自在。 王林看出她的局促，便伸出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没事的。” 沈雪嗯了一声。 他俩的小动作，都被顾清雨收入眼底。 顾清雨心想，王林好大的胆子啊！这是无视我的存在吗？ 但有了上次在广州的事情，她不敢再造次，害怕又被王林怼。 王林吃东西很快，沈雪吃得又少，两人比顾清雨他们后来，却先吃完了。 他俩走出店来。 顾清雨跟了出来，喊道：“王林，借一步说话！” 王林淡然的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 顾清雨道：“那个房子，能不能借给我们拍一天？只拍一天！” “不行！”王林毫不留情面的道，“我做不了这个主。再见。” 顾清雨再度跟上来，说道：“你们昨天晚上，就睡在这边吧？” 沈雪身子一震。 王林却呵呵笑道：“顾小姐，我记得，你不是八卦娱乐新闻的主持人吧？” 顾清雨微微红了红脸，说道：“我只是想说，你们都能住在这边了，借给我们拍一天，又何妨呢？我们保证不破坏任何东西。” “你的保证，对我来说，没有价值。”王林笑道，“如果是我的东西，我无所谓，但这是别人的房子，我没有权利做主。” 他和沈雪上了奔驰车，径直离开。 顾清雨看着绝尘而去的奔驰车，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好你个王林，这么不给我面子！哼！你俩都住在一起了，你还敢说你和沈雪之间没什么事？哼！” 王林和沈雪，也不拿行李和衣服了，三月天气，乍暖还寒，隔两天不洗澡也臭不了。 他买了些生活物资，便出了城，前往苏州。 王林记性特别好，尤其是开车的路线，只要是他来过一次的地方，下次再来，他基本上都能找到路。 “灵湖村是吧？”王林笑着问沈雪。 “是啊！灵湖村！”沈雪笑道，“我们上次在村口看到的湖，就叫灵湖。” “哦。忘记买钓竿了。来钓钓鱼也挺好的。” “我叔家肯定有钓竿啊。” “好，我们在这边玩半天吧，玩到晚上，我们就走。我知道你住不习惯。等以后房子装修好了，我们可以经常回来住了。” “你还真把这边当你家了？” “嗯！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没证的！” “没证你也是我的女人。我们不说，谁知道我们没证？” “才发现，你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这是我的优点，我就是靠这个厚脸皮，才追到你的。” 沈雪笑道：“才不是呢！是你的真情和才华打动了我。”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人，所以你喜欢的男人也必须是不一般的。” “王林，我爱你。” “沈雪，我也爱你。” 经过昨天晚上掏心掏肺的对话后，两人似乎比以前更相爱了！ 昨天晚上，沈雪本来下定决心要离开王林的！ 可是，当她看到王林流出来的眼泪后，她就知道，自己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她认识王林一年多时间了，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是笑着的，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令他忧伤，人间也没有什么困难是他不能战胜的！ 这个统帅了几家大工厂的大老总，这个走南闯北从来没怂过的大男人，这个挥手之间就花掉几百万的大财主，居然会在她沈雪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那一刻，沈雪坚硬的心肠，瞬间软化了。 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 为了这份知己之心，沈雪沦陷在了王林的温柔和宠爱中。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但她却无法自拔！ 哪怕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是地雷阵、是不能回头的黄泉路，她也义无返顾，虽千万人吾往矣！ 此刻，来到乡间田野，看着田垄间开着的无名小花，谁家院前的一株桃花，沈雪忽然想到了一首小诗。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沈雪想到这诗，不由得低头一笑。 “想到什么好事了？”王林笑道，“一个人偷着乐呢？” “看着外面的桃花，我想到了那首诗。” “什么诗？” “你猜，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哦？我想想！唐朝诗人韦庄的《思帝乡·春日游》？” “咦，你怎么知道的？” “结合你现在的心境，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首诗。” “王林，你真是我的知己！” “我是你肚子里的小蛔虫！反正你想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知道。” “还真是这样的！好奇怪哦，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因为我在用心的爱着你。” 沈雪眼睛一酸，说道：“王林，为了你这句话，我跟着你，哪怕一生无名无份，我也知足了。” 王林道：“你放心！” 他没有说你放心什么，但沈雪却懂了。 车子进入灵湖村的道路。 “梨花！王林，你快看，梨花林！”沈雪忽然激动的喊了起来，手指着外面，笑道，“梨花开了呢！” 王林停了车子，看向她那一侧的车窗外面。 只见一大片梨林，开满了累累的白花！ 王林笑道：“下去看看吧！正好我车上有照相机。” 沈雪惊喜的笑道：“你带了相机？” “上次去冲洗完相片，相机就一直放在后备箱里呢！我去拿出来。”王林边说边往后备箱走去。 相机果然就放在后备箱里。 王林取出相机，和沈雪来到梨树林前。 沈雪开心的奔跑起来，有如蝴蝶仙子一般，轻盈的来到梨树下，攀着一根枝桠，闻梨花淡淡的香味。 王林举着相机，蹲了下来，笑道：“就这个侧颜，挺好看的，嗯，身子微微再侧一点点，对，就这样，屁股再翘起来一点点，好！一、二、三！” 沈雪连着变化了好几个姿势，让王林给她拍照。 正是初春时节，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 王林和沈雪了梨林这边玩了半个小时，沾染了一身的梨花香，这才离开。 往前开了一段路，就到了上次停车的地点。 “咦，这边怎么有马路进去了？”沈雪讶异的发现，上次来的时候，这边还没有马路的，现在居然有一条土马路了！ “我让工程队修的，方便进材料，以后我们回来，也方便些不是？” “呀，又要多花不少钱呢！” “方便自己，又方便了村里人，何乐而不为？”王林说着，车子往里面开过去。 开了一段路，快到沈雪家里时，路忽然就变窄了。 王林讶道：“这是怎么回事？还剩一段路了，怎么不修了呢？” 他只得把车靠边停下，两个人下了车，拿出买的各种食物和水果，往里走。 王林上次来看到的那幢茅草屋，已经被推平了，原来的地基上，盖起了一幢红砖屋。框架已经砌到了第二层半了。 工地旁边，盖了几间棚屋，是工人们临时的住所。 整个工程队，王林都是找的城里的专业人员，他是把整个工程包给这个施工队伍在做。 沈奶奶正在洗菜，看到王林和沈雪回来了，笑得合不拢嘴。 “奶奶！”沈雪喊了一声，“我们回来看你了。” 王林喊了一声：“奶奶好！” 沈奶奶拿身边的抹布擦了擦手，笑道：“你们回来了！快进屋里坐。路上辛苦了吧？” 沈雪笑道：“王林开车回来的，两个小时就到了，不辛苦。” 王林把买来的东西，都放到屋里。 这是临时搭建的棚屋，沈奶奶独自住了一间，里面也就一张床，一张桌子，都是以前屋里的旧东西，这是过渡用的，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 “每次回来都买这么多的东西，太破费了！”沈奶奶翻过两只玻璃茶杯，泡了两杯茶。 不等老人家端过来，王林和沈雪自己各自端了一杯。 王林问道：“奶奶，前面这马路，怎么修到这边不修了呢？是还没来得及动工？” “唉，不是。”沈奶奶道，“那是小雪二叔家的地，他二叔说要留着当地基用的，不肯拿出来修马路！” “呵呵！”王林不由得一笑，“这可有意思了！那么多村民都同意了，到头来，居然是二叔不同意？” 沈奶奶摇头叹息：“文武也没那么重的心思，都是吕桂花闹的！” 沈雪生气的道：“二婶也太不晓事了吧？修路是惠及子孙的好事，而且是王林出的钱，她只要出一点土地都不肯？将来马路修好了，未必他们不用？” “这女人见识太短浅了！”沈奶奶摆了摆手，“我知道她的心思，因为这马路，是我家要修的，别人家的地，我们都花了钱买，唯独她家的地，我们没出钱，她就不肯让出来！” 沈雪道：“他是咱们自家人啊！出什么钱？二婶子的眼睛，难道是长在钱眼上的吗？” 王林沉吟道：“那就给他们钱啊！他们出多少地，我们就按时价算给他们。” “如果是按这个价格，那就好说喽！”沈奶奶苦笑一声，“吕桂花可精明着呢！她才出多少地？左右不过两百块钱罢了！但她开口就要一千！说少于一千块钱，他家就不出这个地！” “岂有此理！”沈雪起身道，“我去找二婶评理！” 王林喊住她道：“沈雪，你先别着急！这个事，我自有计较！你陪陪奶奶，我先去工地上看看房子！” 第338章 妙计解难题 工程队的工头名叫孙长友，和王林认识，当初王林找他接工程时，两个人打过交道。 孙长友看到王林走过来，连忙撇开身边干活的人，朝他迎上来，一边走一边掏出烟，递了一支给王林：“王副厂长！你来了！” 王林也掏出自己的烟，递一支给孙长友，问道：“长友同志，怎么样？工程没遇到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我们整平地基多花了些工夫，不然这主体早就拉起来了。你看这下面，我们把石基往地下打了一米多高呢！防水防潮层也铺设了好几层呢！”孙长友笑道，“最多还有半个月，这主体框架就建完了。” 他微一沉吟，低声说道：“只是那边的马路，想必你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有人故意卡脖子啊！硬要我们给一千块钱才能让我们过。就那点地，给两百都嫌多！他可真敢狮子大开口！沈奶奶也是个倔强人，不肯出这个钱。两下里就这么僵住了！” 王林点点头：“我奶奶的想法是对的。不能惯着他们，今天多给他们钱，明天其它出了地的人，也会过过问我们要差价的！这碗水一定要端平了啊。” 孙长友道：“这条路，说是你们家修的，可也是为村里修路啊！修好路以后，谁家人不走？而且是你出钱给他们修！也能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我把村干部都喊过来了，讲道理，做工作，就是说不通！” 王林对此倒是看得透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呢！耍心机、斗心眼，这算多大点事？ 所谓的傲娇，也不过是在待价而沽罢了！ 王林指着马路那边，对孙长友道：“我给你个建议，咱们绕开沈文武家，拐一个大弯，从别人家门前绕过来，等于是修了个弯道，顶多就是多费些工夫。哪怕同样是多花一千块钱，我也宁可绕一下！不能把钱给一家人赚完了！” “这样也行啊！”孙长友双眼一亮，笑道，“那就这么办了，我明天就喊人把地谈下来，然后尽快修完。这土马路修起来还是快的，你考不考虑打水泥马路？” 王林笑道：“就算要打水泥马路，也要等你们这边工程完成得差不多了再搞，不然你们拖材料的工程车进进出出的，又把我的马路给搞坏了。” “没那么夸张！”孙长友笑道，“你要是搞的话，也一并交给我们做了。我帮你搞好一些。其实也不用搞宽了，能过一辆车就行。反正这农村里车少！” “好，那就交给你们搞了。工程款到时一并结算。” “你是申纺厂的王副厂长，我还能不相信你吗？行了！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你对爱人是真的好！我认识这么多人，富人、领导，什么人没见过？但是又有几个男人，肯为了爱人家里这么出力、出钱的？” 王林笑道：“我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孙长友朝他竖竖大拇指：“真不错！苏州好姑爷！” 王林走到工地，围着房子转了两圈，又到里面看了看布局和质量，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回到工棚来。 沈雪正和奶奶一边聊天一边炒菜。 “你先别出去了啊，马上开饭了。”沈雪笑道。 王林哦了一声，问道：“奶奶，工人的饭菜，是他们自己做吧？” 沈奶奶笑道：“刚开始我帮着做了两天，后来他们就不让我做了，他们自己请了个厨师在做饭菜了。我只做自己的。” “那就好。” 王林刚坐下，二叔沈文武和二婶吕桂花就端着笑脸过来了。 “哟，小雪回来了！”吕桂花的脸，笑开了褶子，“小雪，你可真有出息啊！不声不响的，就盖起了这么大的房子！你好有钱哩！你还瞒着我们，说你没有钱，你这是怕我们去城里打扰你吧？” 沈雪道：“二婶，我哪里有钱啊？我拿的是死工资，一个月不过百来块钱，现在城里物价贵得要死，连杯水都要花钱买呢！我这点工资，连自己吃饭都成问题。” “这盖新房子不得花钱哪？你还说没钱？” “这是王林的钱！是他帮我家盖的！” “哟，王林是你男人，你男人的钱，不就是你的钱？没看出来啊，王林，你一个小小的工人，也存了这么多的钱？我听工人们说，你修这房子，要花好几万呢？” 王林跟孙长友交待过，要他们不要说出工程的总造价，就是怕乡里人心生嫉妒。 孙长友的确没说实话，但说少了，别人也不会相信，毕竟这么大的工程在这里摆着，随口说了个几万块钱。 两万也是几万，九万也是几万，至于到底多少，就随便当地人去猜了。 王林道：“我一家人都是工人，也就是家里这些年来的积蓄罢了！在城里有房分，不用买房。沈家的房子实在太破烂了，我虽然不是奶奶的亲生儿子，但我是她的孙女婿，更是沈雪父亲的亲女婿，我有义务担起这个家的责任。” 这番话，连讽带刺，把沈文武顺带给讥讽了一番。 无奈人家脸皮厚得很，油盐不进，压根就装听不懂。 吕桂花眼尖，看到了旁边案台上的肉，笑道：“这么多的肉！奶奶一个人也吃不完，我拿一块回家吃吧！” 她看到旁边有一盘炒好的肉，拿起筷子就夹了吃：“哎呀，小雪的厨艺不错，做的菜好吃！” 沈雪无奈的朝王林笑了笑，意思是我的亲戚给你丢脸了。 王林倒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一时吃过饭，王林到三叔家借了条钓鱼竿，到前面池塘去钓鱼耍。 鱼竿是用竹子自制的，绑上鱼线，装上鱼钩，就是一根钓鱼竿了。鱼饵则是在附近土地里挖的蚯蚓。 沈雪也好奇的跟着王林来到池塘边，王林找了两块石头，搬到水边，两人各自坐了一块石头。沈雪提了个小水桶，到池塘里装了一点水，放在旁边。 “你钓过鱼吗？”沈雪笑问道。 “钓过美人鱼。” “我不信，这世上真有美人鱼？” “有啊，沈雪就是。” “好啊，你又拿我取笑呢！” 王林哈哈大笑。 沈雪撩了一下秀发，低声说道：“我二叔二婶就是那样的人，你别介意啊。” 王林笑道：“我觉得他们活得最真实，人能把自己内心活出来，完全不用装，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也是一种本事。” “你还夸他们呢？那马路的事怎么办？” “你别管了，我已经搞定了。” “是吗？你是怎么搞定的？” “条条大路通罗马，条条大路也通沈家啊！此路不通，咱们换一条路，不就通了吗？” 沈雪想了想，理解了王林的用意：“你是绕开了二叔家？” “对，既然他家不需要有马路，那就不从他家门前过好了。绕一点路，费不了两分钟时间，无所谓。” “钓了这么久，也不见你钓上鱼来，你到底会不会钓啊？太无聊了吧？要不我们还是去梨树林拍照玩吧？” “别着急，钓鱼嘛，得有耐心。” “是吧？你当初为了钓我，花费了大半年时间呢？是不是？” “呵呵，是啊！还不是被我钓上来了？” “你就得瑟吧！”沈雪抿嘴一笑，伸出手指，往他脑门上一按。 王林一手握住钓竿，一手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 沈雪赶紧抽出手来，紧张的左右瞧瞧：“这可是乡下！哪有你这么大胆的？” “嘿！没事！”王林道，“乡下人更懂这个事。平时没什么娱乐活动，关起门来就是玩！所以孩子生得特别多。” “……” 旁边跑过来一男一女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远远的看着他俩笑。 沈雪朝他俩招招手：“你们过来。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小雪姐姐！”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姑娘，嘴巴甜得很。 “乖！”沈雪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来，掰成两半，分给他俩一人一半。 王林上次来沈家吃过饭，认得这两个孩子，男孩是二叔家的，女孩是三叔家的。 两个小家伙蹲在旁边看王林钓鱼。 王林钓了一个多小时，也只钓上来三尾巴掌大的小鲫鱼，笑道：“开个汤喝，应该挺新鲜的。” “也只有你有这么大的耐心！坐这么久，就为了这三条小鱼！” “钓鱼就是图个乐。”王林笑道，“走吧，我们去梨树林拍照。” 沈雪摸摸小女孩的头：“六妹，你跟我们一起去，帮我和姐夫拍照，好不好？” “好！”六妹高兴的答应下来。 王林提着桶子回到工棚，然后和沈雪出来拍照。 小男孩也跟了来，他叫沈小伟。 女孩的名字就叫沈六妹。 王林先给两个小孩各拍了两张相片，然后换了一个胶卷，再给沈雪拍，又让沈六妹帮自己两个人拍合照。 “你看中间这个孔，这里面看到是什么样子，拍出来就是什么样子，你一定要对准我们两个人拍，要把我们放在中间的位置。”王林教沈六妹怎么用相机。 “我懂了！”沈六妹倒也聪明伶俐，举着傻瓜照相机，也学王林拍照的样子，扎了个小马步，也喊一二三。 王林见左右没有其它人，便搂住了沈雪，沈雪依偎在他怀里，用嘴唇轻轻碰他的脸。 “拍到了！”沈六妹笑道，“我拍到小雪姐姐亲姐夫了！” 沈小伟在旁边哈哈大笑。 沈雪笑道：“真的拍到了？来，再拍一张，这一次，换你们姐夫亲我了。” 王林和沈雪站在梨树下，两人面对面，手拉手，嘴对嘴，眼望眼，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身后是满树的繁花！~ 沈六妹按下快门，拍下了这珍贵的一刻。 “王林，这梨花好美啊！你看这落下来的梨花，真的像雪一样白呢！”沈雪俏丽的身影，围着梨树转圈圈，在树林里面跑来跑去，无忧无虑的，跟沈六妹他们一样像个小孩子。 玩到太阳快落山了，他们才回到家里。 沈雪让奶奶坐在正在建的新屋面前，给她拍了张照片，又让王林给她和奶奶拍了合影。 二叔和三叔家的人都跑过来玩，看到沈雪在拍照，也要求拍。 沈雪问王林道：“胶卷够吗？” 王林道：“还有呢！你随便拍，拍完了再换一卷便是了。” “好。”沈雪便安排二叔和三叔家的人分开来拍。 他们搬了几条长凳子出来拍照用。 沈奶奶道：“拍张大合影吧？王林，能拍这么多人不？” “能拍！”王林笑道，“我来给大家拍吧！” 沈奶奶道：“让小孙来拍，你也我们家里的人！到奶奶身边来。” 王林笑道：“好啊。” 他把孙长友喊过来帮忙拍照。 孙长友笑道：“乐意效劳！” 沈奶奶让王林和沈雪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其它亲人则或坐或蹲或站，围了一大圈，一起拍了张全家福。 虽然大家都很想留下来吃饭，但工棚实在太小，两家人实在太多，最后孩子们只得回去吃饭，只有几个大人留了下来。 王林每次来，都会带大量的食物和零食，大家都吃了一餐饱肉。 三叔和王林聊到修路的事。 王林便道：“这条马路还要打上水泥路呢！到时干干净净，平平坦坦的，跟城里的水泥马路一模一样！” 二叔沈文武一听，顿时急了，水泥路啊！那可贵了，不像土马路，只要出工钱就能修好，水泥路出工又费钱，可不是普通人家说修就修的了！ 他连忙说道：“小雪，我怎么听说，你们这马路要拐了弯的修过来？” 沈雪笑道：“二叔，马路拐了弯，有利于防止驾驶员疲劳！” 王林不由得一乐，心想沈雪真是个人才，说话声音好听又好玩。 二叔怔道：“可是，你们修的马路，就不从我们家门前经过了啊！” 沈雪淡淡的道：“二叔，你家也没有车子，用不上马路。” 吕桂花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虽然没有车子，但家里有牛啊！牛也要走路不是？我们平时也要外出不是？小雪，你家这马路，还得从我家门前过。” 沈雪怼了一句：“二婶，不是我们家的马路不从你门前过，而是你们家的地，不让马路过。” 吕桂花顿时闹了个大花脸。 三叔沈文略道：“二哥，二嫂，我说句话吧！自家人修个路，你们也要这么斤斤计较！现在好了，这马路不从你家门前过了！你们不但赚不到这两百块钱，到头来连条路也没有了！到时你们自己出钱修马路吧！那可不是出点土地的事了！” 沈文武和吕桂花面面相觑，两个人机关算尽，反算计到了自己！ “这可不行。”沈文武连忙说道，“那块地我让出来，王林啊，还得辛苦你跟孙工头说一声，这马路，必须从我家门前修过来！” 吕桂花也讪笑道：“对，这马路本来就该这么修！不过，两百块钱，我们还是要的！我们不能白白的让出地来，是不是？” 王林淡然说道：“既然二叔和二婶如此盛意拳拳，那我和沈雪，就承领你们的情了，回头我跟孙工头说一声就行了。马路，还按原来的计划修进来。” 沈雪看着王林一笑，心想这个男人真有办法，他不用去求二叔，只略施小计，就让二叔二婶求上门来了，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第339章 富人的秘密【求订阅】 王林和沈雪回到申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 进城以后，王林直接把车开到了王氏别业。 两人一起洗了个澡，然后上床休息。 沈雪交缠着王林的身子，耳鬓厮磨道：“我认定你了。” “呵！你现在才说这句话？”王林捏她的脸，笑道，“你不是早就认定我了吗？” “嗯，可是，昨天晚上我想过要离开你，永永远远的离开你！我真的想过。” “是吗？那昨天晚上，我如果真的放你离开了，你是不是就再也不见我了？” “昨天晚上我要走出这幢别墅了，我就会辞了小百灵校长的职务，搬回家里去住，以后再也不见你。” “幸亏我留住你了！” “今天回了趟老家，我感觉得到，你是真的用心在爱我，你不仅爱我，你还爱我的家乡，爱我的奶奶！你也不讨嫌我的亲人。” “你的亲人都挺好的啊！除了二婶有些市侩。” “所以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是真爱，而不只是想玩弄我。” 王林欣慰的一笑，心想沈雪终于不再像周粥那样离别了。 沈雪道：“王林，可是我不想当公开的情人。” 王林怔道：“什么意思？” 沈雪道：“在你离婚以前，我们只能私底下保持联系。” “我不懂。” “这有什么不懂的？你想我了，我们就来这边别墅住一住，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们在这里也可以过夫妻生活。但是在外人面前，我们得注意影响。纸是包不住火的！万一被李文秀发现我们的关系，她大闹起来，那可怎么办？” “她发现了更好，我和她离了娶你。” “如果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女人最大的不甘心，就是被其它女人夺位，你和李文秀或许没有真感情，也许她生完孩子，你们真的可能离婚。可是，她一旦知道你在外面有了一个我，她就会死咬着你不放，不甘心离婚了。” “会吗？” “我是女人，我比你更了解女人的想法。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她发现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她肯定会坚决的和你离婚，因为你不值得她留恋，可是，你这么优秀，她会舍不得的！” “嗯？”王林沉吟道，“的确有这个可能。可是，我们怎么相处？” “就是在公众场合，我们彼此注意一些就好了嘛！” 王林没想到她这么冷静，而且做出了这么沉重的决定！ 沈雪撒娇道：“你必须答应我，不然我就不和你好了。” “好，我答应你。”王林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外面，就是普通朋友？私底下你还是我爱人？” “反正我们平时都要上班啊！你说是不是？稍微注意一下细节就好了。” “好吧。”王林无奈的同意。 沈雪道：“我想起来了，我们上次去广州玩，那个卖化妆品的说你买过三套化妆品，其中两套给了我，还有一套，你不是给了你姐，而是给了李文秀？对不对？” “是。”王林道，“其实那一套，我也是买给你的。那个时候，我和她还没有正式在一起，我把化妆品和护肤品买回家，被她看到了，她就自以为是的打开来用了，我没办法，只得又去买了一套送给你。” 也正是因为那两套昂贵的化妆品，让李文秀幸福的眩晕了，开启了她和王林的“性”福之旅！ “哎呀，如果你早些送给我，或许我们的关系，能早些升温呢？是不是？那你和李文秀之间说不定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所以说啊，老天爷仿佛故意在为难我似的！唉！”王林轻抚她光滑细腻的后背，问道，“你原谅我了？” “谁叫你有免死金牌呢！”沈雪扑哧笑道，“我发现你真的好厉害，心机好深沉！居然先问我讨了免死金牌！哼！” “呵呵，因为我舍不得你。” “还好你先向我坦白了！如果我是从其它人嘴里得知你已婚的事实，或者是李文秀来找我，告诉我这些，那我真的会死掉去！你能想象那种画面吗？就像昨天晚上那种寻死觅活的画面，我要是在外面演上一段，你说我以后还能活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向你坦白的。” 两人经历过这场分手的劫难，反而更加情浓于蜜，爱胜于火……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沈雪说要上班了，而且身上的衣服也要换了，不然人都臭了。 王林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不能再任性的放纵自我，便道：“你在家里，我去买早餐回来吃。” “嗯，好啊！我到三楼训练一下。”沈雪吊着他脖子，来了个晨吻，任由他滚烫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两人温存片刻，这才起床。 王林从左楼走出来，看到柳嫂子已经上班了，正在打理园中的花草。 “老板早！”柳嫂子向他弯了弯腰。 王林微微一笑：“早。” 柳嫂子笑道：“老板，后花园有两株樱花树，已经开满了鲜花呢！你和夫人要是想赏花，现在正当时。” “好。”王林还真没仔细看过后花园，便道，“我等下去看看。对了，落花你别扫走了，留着，夫人喜欢看满地的落花。” “好的，老板。”柳嫂子点头称好。 王林出门买早餐，又在早餐店里碰到了顾清雨。 顾清雨正好也在买餐票呢，两人恰好相遇。 “你们怎么天天在这边吃早餐？”王林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最近在这边拍摄呢！我们一个团队的，在这边一起吃早餐，方便报销不是？” “哦。这边有老洋行吗？” “除了拍老洋行，还要拍老洋行的主人们所住的别墅，寻找他们以前生活过的痕迹，这才是重头戏呢！我们找了两天了，才找到一家别墅，肯让我们进去拍摄！”顾清雨说着，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你的别墅好！那别墅破破烂烂的，比筒子楼的环境还差！” “呵呵！”王林笑了笑，不答腔。 他买好早餐，打包提着走。 顾清雨喊住他，追出门外来，说道：“我查过了，你住的那幢别墅，现在的主人，就是你——王林！” 王林犀利的眼神，盯了她一眼：“你查我？” “我可不是查你！我只是想查一下这别墅的主人是谁，我好联系他，谁知道我一查，原来这房子就是你的。你们在房产交易中心举行的交易，而且你是最近才买下来的。” 王林沉吟不语。 谎言被当面拆穿，脸皮再厚，也多少有些尴尬。 但王林并不想解释，耸了耸肩，挺光棍的承认了：“是我的。不过，我劝你不要乱说话。这是我的秘密。一个富人有多少财产，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相信你能理解我。” “是吗？”顾清雨忍不住来了气，“别墅是你的，你不借就不借，这说明我顾清雨面子不够大！入不了你的法眼，你有必要欺骗我吗？” “随便你怎么想。”王林道，“顾小姐，再见。” “等等！”顾清雨道，“我把你当朋友，你却防范我，把我当傻子？你说一个富人有多少财产，是一个秘密。那么，一个富人有多少女人呢？是不是也是秘密？” 王林沉声道：“我劝你不要胡说八道！” 顾清雨道：“那就要看你拿不拿我当朋友了！你要是我的朋友，我自然帮你保守秘密了！” 王林蹙了蹙眉：“可是，我的房子好不容易才保护得这么好，你们这么多人进来乱拍一气，又是摆设备，又是牵线的，肯定会破坏我的草坪和设施。”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找到拍摄地点了。” “那你说的是什么事？” “你对我的态度问题！” “呵呵，顾小姐，如果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多担待！” “那么，你可以请我进你的别墅参观吗？就我一个人。” “行啊！我等下要上班，改天再约？” “好。再见。” “喂，我的秘密，希望你守得住！” “我们主持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顾清雨嫣然一笑，伸手朝他挥了挥，转身进了早餐店。 王林却是暗自警醒，心想沈雪说得对，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顾清雨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而顾清雨和周军又有来往，保不齐言语之中泄漏出来，那就真的会祸起萧墙了！ 王林提着早餐回来，和沈雪一起吃了，到后花园赏了一回樱花后，再一起上班。 沈雪笑道：“我们要是每天都这样生活，多美好啊！睡在一起，吃在一起，一起上下班！” “嗯！”王林笑道，“我们现在不正在做这样的事吗？” 这边到公司的时间的确比较长，还好现在路上没什么车，开起来也快，但他们到达公司时，还是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了。 王林和沈雪一起上楼来。 付美芳已经到二楼训练了。 沈雪进去冲了个凉，换上了衣服才下楼。 王林则先到大办公室里，和张瀚等人谈了谈工作。 马红才向王林汇报昨天的面试成果：“申大有25个学生报名，我们招了23个人。” “哦，好。”王林道，“这一次，我们总共招到了45个大学生！除了我的秘书以外，其它人由你负责培训，为期半个月，一周用来熟悉卫生巾厂的生产工艺，一周用来熟悉服装厂的生产流程。半个月以后，这批人都将上岗。” 马红才道：“王总，这批人是要安排到哪里上班的呢？” “分别安排到几个工厂，新建的原材料工厂也要安排二十个人过去。主要是担任各种车间的工程师、主管一职，等他们锻炼出来后，再进行提拔重用。” “好的。”马红才应了一声。 “王总好！”郭玲玲走到王林面前，笑嘻嘻的道，“我昨天就来报到了！” 王林看了她一眼，说道：“笑得这么开心？” “我找到了好工作，当然开心啦！”郭玲玲笑道。 王林心想，女人变心，比六天的天还快！ 几天前，这个女人还在因为商立文的离开而哭泣，今天就笑着迎接新生活了。 付美芳也是，前一段时间，纠缠秦建波，非他不嫁，结果结婚没多久，因为婚姻生活不满意，说离就离，毫无情意！ 不得不说，这样的人其实更豁达，不会为一段感情所困。 生活就是不停的分分离离，成长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告别的过程。 那些迎接我们新生命的人，在我们长大以后，都将一一告别我们而去，直到我们也迎接新的生命降临，然后也告别他们而离去。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遇到很多的人，产生各种的爱憎情仇，有的人只是路过你的世界，有的人却埋葬在了你的世界。 王林并不在乎女人是不是善变。 善变也只是为了适者生存。 郭玲玲笑道：“王总，我已经跟金助理学习了一天时间，我可以上岗了。” “行啊。”王林淡淡的说道，“这个周六下午两点，我要召开一个会议，就是迎接你们这批新招的大学生，你给我起草一个讲话稿吧！” “主要内容有什么要求吗？” “介绍一下咱们公司，致欢迎辞，和大家互动一下，差不多就这样了。” “我对咱们公司还不是很了解。” “呵呵，刚才是谁说，你可以上岗了？” “我错了，王总，我还得多学习。” 王林沉声说道：“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好好学！学扎实了！在学校的理论知识，出了校门并一定用得上。但你在学校的学习方法、学习精神，一定能用得上！” “是，王总，我知道了。”郭玲玲噤若寒蝉。 王林摆摆手，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里。 郭玲玲吐吐舌头，对金悦道：“金助理，王总平时也是这么霸道的吗？好凶哦！” “王总不凶！”金悦笑道，“他只是严格要求我们。我给你一些卫生巾厂和服装厂的资料，你先好好看看，再抽空到两边的车间去转转，多请教车间的班组长、主管和主任，他们才是一线工作者，他们比我们更懂生产，也更懂产品。” “我只是一个文秘啊，为什么要求我懂这些？” “你是王总的行政秘书，而且是整个爱秀集团的行政秘书，如果你对集团的业务一无所知，对公司下面的管理层一无所知，你怎么完成王总交待给你的任务？” 郭玲玲道：“好吧，我努力。哎，金助理，我刚才看到，王总旁边的秘书间，有两个美女出入哎！她俩是什么人？” “刚才那个是小百灵艺校的沈校长，之前你看到的那个是付美芳。小百灵也是我们王总的产业，那是沈校长的单独办公室，谁都不可以进！包括你，听到了没有？” “哦，听到了！”郭玲玲眨眨眼，也没有多想，点头笑道，“我去看资料了。” 王林刚到办公室坐下来，就看到呼机响起来。 昨天晚上，呼机也响过好几次，都是李文秀在呼他，但他并没有回电话。 这时，他看了一眼呼机，还是家里的电话号码，留言还是请速回电。心想李文秀今天没去上班吗？她是不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王林微一沉吟，拿起话筒，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第340章 移动的印钞机 王林打电话回家，刚接通就被接听了。 里面传来李文秀的声音：“王林！” “是我。” “你回来了吗？” “我早上赶回来的，在白厂这边呢。有事吗？” “哦，田姐和吴师傅他们都在家里等着呢，家里的现金都快用完了啦！国库券还跑不跑？” 王林问道：“家里还有多少现金？” “不到一百万了。” “那就先让他们带这些钱出去兑换吧，这两天，我会把现金准备好的。” “行，那你中午回来吃饭不？” “回来啊。你没上班吗？” “我这不是在招待田姐他们吗？我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我忙完就马上去上班了。” “那行，再见。” “再见。” 王林缓缓放下电话，心想家里的钱的确用得差不多了，得取出一笔现金才行了。 爱秀集团已经注册成立，班子也基本上拉了起来。 每个部门，都有专门的经理来管理，下面工厂有事情需要处理时，都能在办公室里找到人，如果经理和总监不能处理时，他们再来请示王林。 因此，王林的时间相对就充裕多了，不用再事事躬亲。 再加上他在白厂这边有金悦当助理，蓝厂那边有陈小希当助手，总部又有郭玲玲当秘书，有这三个人帮他处理琐碎事务，王林也能释放出不少自由时间来。 从收购1988年的国库券以来，快四个月时间里，王林已经买下差不多一千万的国库券了！ 这个数量，放到整个几百亿、上千亿的国库券大盘子里，并不起眼。 但放到一市之地、一人之家，就是一笔天大的巨款了！ 王林一直在埋头收购国库券，因为他凭着第六感觉，凭着自己对金融市场地判断，他知道1988年国库券的买卖，肯定是能大赚一笔的。 这段时间，王林忙着总部的成立、原材料工厂的筹建，再加上沈雪的事，他都没怎么留意国库券市场的风云变化。 国库券是王林的发家根本，未来一段时间里，都是有利可图的，这里面的收益，比炒股来得更加稳定！ 股市变化莫测，朝涨夕跌，牛上几个月，可能会熊上好几年，让人捉摸不透。 但国库券相对来说就稳定多了。 就算过了暴利期，只要你肯用心做，又有足够的资金，还是可以从中捞到盈利的。 王林想了想，把工厂的事情处理了一下，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他离开了小百灵，开车来到西康路101号的证券营业部。 现在上市的股票并不多，但并不妨碍有一部分消息灵通者、金融投资者、股市研究者、炒股爱好者，热情不减的投入其中。 证券营业部人山人海，炒股的人，买卖产国库券的人，摩肩接蹱，挤满了小小的营业部。 王林的奔驰车太过扎眼，车子刚一停下，马上就有人留意到了。 “王百万！”小四海眼尖，看到了他，朝他挥了挥手。 小四海穿了件松松垮垮的大衣，也不扣扣子，双手就那么抱在胸前，把大衣给捂住了。 “嘿！小四海！”王林笑了笑，“别喊我王百万，叫我王林就行。” “对，你现在肯定不只百万了！我可都听说了，你工厂都开好几家了呢！现在应该喊你王千万了吧？或者应该喊你王大亿？”小四海嘻嘻哈哈的说道。 “千万别这样！”王林摆摆手，“我的钱都在资产上呢！” “好久不见你过来这边了，也不见你的跟班过来买卖国库券了啊？”小四海问道，“你最近一心一意搞实业，不做国库券买卖了？是不是这一行不能做了？” “我还在做呢！”王林道，“我主要是收购1988年的国库券。” 小四海问道：“以前的国券库不收购了？我算过了，1985年的国库券盈利率，可以达到15%呢！还是有钱赚的。” 王林笑道：“那你算过1988年的国库券盈利吗？可以达到22%以上呢！” “啊？是吗？我没算过，我这人脑子笨。”小四海想了想，笑道，“你今天是要买股票还是买国库券？” 王林道：“我来看看1988年国库券的行情。你捂住大衣干嘛呢？里面有宝贝？怕人瞧见了？” 小四海左右瞧瞧，笑道：“这还真是我的宝贝，给你瞧瞧？” 他松开双手，打开大衣来。 哗啦一声，只见他大衣里面，缝制了无数个小口袋。 每个小口袋里，都放着不同年份、不同面值的国债！ “这样方便拿！”小四海笑道，“别人想要哪个年份的国债，想要多少钱的国债，我麻溜的就能找到，不耽误事！” “厉害！”王林看到他这个百宝衣，不由想到了自己刚跑国库券那会儿，李文秀给自己缝制的格子皮包。 到现在为止，这种把皮包分成若干小格子的做法，王林他们还在采用。 因为这种方法更稳当。 万一有小偷拿刀片划开了皮包，不至于一下子就把包里所有的现金全部拿走。 小偷划人皮包，一般都是偷偷摸摸的，从侧面划上一刀，偷人财物。 钱在皮包里，分别放在不同的格子里，小偷一次只能拿走一叠钱。 小四海的这个格子大衣，既方便了自己拿取，也能有效防止财物一次丢失的风险。 看来，这小子也是混成精了。 小四海嘿嘿笑着，跟在王林身边，陪着他来看国债的行情。 “你最近生意怎么样？”王林问道。 “不咋样。”小四海摇了摇头，“现在赚钱可难了。很多工厂都停工了呢！” 我国于1988年开始的宏观经济治理整顿，已取得了成效，而市场上的不少生产资料、消费资料卖不出去，出现了不少工厂停工，工人拿70%工资在家下岗，市场疲软的情况。 这一现象，王林当然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王林开了几家工厂，对申纺一厂的员工实行了分流，一厂也会有工人被分流下岗的。 王林排着队，来到柜台前排，咨询了1988年国库券的交易价格。 “同志，你好，我请问一下，1988年的国库券现在能交易了吗？” “可以啊。”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回答道，同时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是王百万吗？” 王林笑了笑，心想我还真的是名声在外了！ 他又问道：“同志，请问，1988年的国库券，现在每百元兑换价格是多少钱？” “102元！” “谢谢。” 王林问到了价格，悬着的心也就落了下来。 虽然一直相信国债肯定是能赚到钱的，但不亲自过来问一下，他还是不放心呢！ 等田晓青他们兑换完这一次的国库券回来，王林家里囤积的国库券，就达到一千万了！ 他手里的这些国库券，多数是以75元、78元左右的价格收进来的。 平均每一百元的国库券，他可以赚到25元左右的差价！ 一千万的国库券，他可以赚到250万！ 差不多了！ 可以了！ 这么高的利润呢！ 接下来就是把钱盘活了！ “哎，王百万，你收了多少国库券？”小四海跟在他身边，两人走出营业部。 “没多少。”王林笑了笑，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身家告诉别人。 王林刚开始跑国库券的时候，也是偷偷摸摸的干。 国家放开国库券交易，并没有明文规定可以异地交易，但也没有明文禁止。 只有王林想到了异地交易这一招，利用申城和内地城市信息不对称、两地价格的差异，赚到了第一桶金。 现在的王林，早就通过异地交易国库券成了百万富翁，但很多人还是没想到这一行来。 人在固有的圈子里，很容易获得安逸，不思改变，也不想奔波。 像小四海，他早就知道王林依靠异地买卖国库券赚到了钱，但他并没有想着要去跑这个生意。 一来他嫌麻烦、怕辛苦，不愿意奔波劳碌；二来他本钱少，跑一趟不划算，再加上小富即安的心态，能在营业部外面守株待兔，赚点差价也就心满意足了。 敢为人先，敢于闯出一片新天地来的人，永远都只是少数。 看到别人成功了，很多人才会恍然大悟，这么容易做的事，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国债的盘子大得很，每年都要发行几十亿、上百亿，别说一个王林了，便是十个、几十个王林，这生意也是做不完的。 但王林必须低调。 他对小四海笑道：“我回去了，你忙吧！” “好咧！有什么好事，记得关照我啊！”小四海咧嘴一笑。 王林上了车，看看手表，快到下班时间了。 他便直接开车回家来。 李文秀姐妹还没有下班，孙小蝶正在炒菜。 听到门锁响，孙小蝶出来一看，见到是王林回来了，笑道：“王哥，你回来了！几天不见你了呢！” 王林笑道：“是啊。” 孙小蝶羞涩的笑笑，仍然进去炒菜。 王林这几天洗过了澡，但并没有换洗衣服，因为他并没有带衣服在身边。 他和沈雪只是想去别墅恩爱一番的，哪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沈雪也是，在别墅住了几天，她也只是冲凉，也没有衣服换洗。 她又是个格外爱干净的女人，所以今天才迫不及待回小百灵洗澡换衣服了。 王林回家第一件事，也是拿了衣服去淋浴。 他洗完澡出来，听到外面客厅传来李文秀说话的声音。 “哟，你回来了！”李文秀笑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嗯，办妥了。”王林道拿毛巾擦着头发。 “坐下，我给你吹吹。天气凉快，别受寒了。”李文秀拿出家里的吹风机来，插上插头，拖过一把椅子来，让王林坐下，帮他吹头发。 “现金取了吗？”李文秀问。 吹风机实在太吵，王林一时间没听明白，只听到了现金两个字，大概猜出她说的话来，便道：“不用取！” 王林头发短，吹两分钟就干得差不多了。 李文秀关掉吹风机，问道：“为什么不用取？不买进国库券了？” “我们收购了几个月的国库券了，我打算先把家里囤积的这些卖掉。让资金流通起来。等田姐他们回来，我就把家里的国库券先拿出去卖了。” “哦，的确有些多了。”李文秀笑道，“也不知道赚不赚钱呢！” “肯定赚钱啊！”王林道，“我今天去证券营业部看了看，每100元国库券，售价102元呢！” “那咱们能赚多少钱呢？” “我们有一千万国库券，全部卖出去的话，能赚250万左右吧！我们能腾出来1250万的现金呢！” “天哪！能赚250万块钱啊？”李文秀从背后环抱住王林，贴着他的脸，高兴的笑道，“这也太能赚钱了吧？王林，你太厉害了！你简直就是移动的印钞机啊！” “是啊！不过，我们投入的成本也大！整整一千万呢！不过盈利回报也算得上十分可观了。” “王林，你这里怎么红红的？”李文秀忽然发现，王林的脖子上，有一片红。 王林怔了怔，马上反应过来，这片红，肯定是被沈雪亲出来的唇印！ “有吗？之前痒痒的，可能是起坨了。” “不对啊，王林，你这是被谁咬过了吧？像是个嘴巴的印子。”李文秀观察入微。 “刚才洗澡，我用手抓出来的！”王林镇定的说道，“你以为是哪个女人咬出来的吗？” 李文秀还待细看，这时李文娟回来了。 “姐夫！”李文娟一进门，把手里的包一扔，开心的扑了过来，“姐夫，我可想你了！” 王林呵呵笑道：“文娟！” 李文娟抱了抱王林，笑道：“姐夫，你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的啊？” 王林道：“没有！我这次来去匆匆的，没出去逛街。” 李文秀道：“行了，吃饭吧！你姐夫是去出差，又不是专门给你去买零食！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好吃！” “哼！我就喜欢吃！”李文娟嘟嘟红艳艳的小嘴。 一家人坐下吃饭，王林随便找了点事情谈谈，把刚才脖子上唇印的事情叉开了。 吃过饭，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李文秀握住王林的手，说道：“你跟我进来。” 王林以为她是想纠缠唇印的事，便蹙眉问道：“怎么了？我看电视呢！” “你进来嘛！”李文秀撒了撒娇。 王林浑身一麻，只得起身，跟着她来到卧室。 李文秀带上房门，又把门给反锁了。 王林心想，来了！又来了！ 李文秀肯定是想检查他身上的唇印呢！ 王林佯装镇定，摸着下巴问道：“文秀，你干嘛呢？你现在可是孕晚期，又不能跟我玩！” 李文秀走到他面前，伸手来脱他的衣服，同时温柔的说道：“来，先把衣服脱了……” 第341章 一千多万国库券！ 王林拿开李文秀的手：“你又不能玩，你干嘛逗我呢？” 李文秀附耳过来。 王林以为李文秀是想察看自己身上的唇印，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了仰身子。 李文秀抱住他，低声笑道：“跑什么啊你！我跟你说话呢！” “有话好好说，你靠我这么近干嘛呢？”王林道，“勾起我的邪火，你又灭不了。” “谁说我灭不了？”李文秀浅笑道，“我新学了一招，可以灭你的火！” “什么招？”王林忍不住问。 “你别管，你只管享受便是了。” “你哪里听来的什么招？你先告诉我。” “我们车间里面，姐妹们坐在一起聊天学来的。” “你们上班不好好干活，你们聊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什么都聊！”李文秀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原来，女人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你们男人的问题，比如说我可以用……”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说道：“文秀，你怀孕呢，我不需要你折腾。你好好的，别动了胎气，比什么都强。” “我有分寸的啦！”李文秀道，“我也不能总让你憋着不是？” “我没事！你别逗我就行了。”王林头皮发麻。 “来嘛！我想试试！”李文秀将王林推倒在床上，然后解他的腰带。 让王林意外的是，李文秀并没有纠结他颈间的唇印，而是真的让他享受了一回特别的爱。 三天后，田晓青等人从外地兑换完国库券回来了。 他们抵达王林家里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今年以来，王林难得的在家里等着他们到来。 “你今天不忙吗？”田晓青笑着问道。 “不忙。”王林道，“田姐，今天下午，我们把所有的1988年国库券，全部拿出去卖掉，换回现金来。” “现在的价格怎么样？你去了解过吗？”田晓青问道。 “还行吧！我前两天去证券营业部看了一下，那时是102元，不过两天时间，不会有太大变化的。” “现在就走？”田晓青问。 王林道：“我已经跟营业部那边预约好了，今天我们要去卖掉一千多万的国库券。想必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现金。” 吴大壮懵道：“天哪！王林，我们收购了一千多万国库券了吗？” 王林笑道：“我们的确收购有一千万人民币的国库券了！总数有一千二百多万的国库券呢！这个数目不会有错的。田姐，你回去一趟，把你的车子也开过来，我们开两辆车去，每辆车分开装一些钱。” 田晓青答应一声，赶紧回去开车过来。 王林对吴大壮和罗伟道：“你们坐一会儿。小蝶，泡茶来。” 孙小蝶已经泡好了茶，这时端了过来，甜甜一笑：“吴师傅请喝茶，罗哥请喝茶。” 罗伟看看孙小蝶，道了声谢。 王林掏出烟来，给吴大壮和罗伟各递了一支，问道：“师傅，这次收购的是什么价钱？” 吴大壮道：“79元。” “这价格是越来越高了。”王林问道，“85年的国库券，是什么价？你们有没有问过？” 吴大壮道：“问过，85年的国库券，每百元要95块钱呢！王林，那我们以后还是收88年的国库券？” 王林道：“暂时还是收88年的，88年的利润明显高一些。以后咱们就不囤了，每次兑换多少回来，全部换现！” “好。”吴大壮喝了口水，问道，“李文秀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我怎么感觉她怀孕很久了呢？” 王林心想，因为之前闹过一次假怀孕，只不过外人并不知道，一般的人，也不会记别人怀孕的具体日子，但像吴大壮这种走得近的人，稍微用点心，就能感受到李文秀怀孕时间太长。 “也没多久。”王林笑道，“去年八月底才怀的。预产期还有两个月呢！” 吴大壮还以为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毕竟也没认真去记过别人怀孕的日子，便笑了笑：“王林，你马上就要当爸爸了！我可是看着你进厂，看着你结婚的！这时间过得真快啊！你爸妈要是还在，看到你现在这么有出息，该有多高兴啊！” 王林嗯了一声：“是啊！时间就是个贼，不知不觉，偷走了我们的青春和光阴！” 不一时，田晓青回来了。 王林早就把国库券装好了袋子，总共分八个大皮包，四个人提着下了楼。 王林的车子上放了六个袋子，田晓青的车子上放了四个袋子。 “罗伟，你坐田姐的车。”王林吩咐道。 “好的，王总。”罗伟也不多问，直接就上了田晓青的车子。 王林开车在前，田晓青的车子跟在后面。 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了证券营业部。 王林一次兑换这么多的国库券，是件很惹眼的事！ 因为是大额兑换，王林又必须提前和营业部的人预约好时间，不然人家不可能给你准备一千多万的现金！ 提前预约，这就涉及到一个泄密的可能。 而且王林已经跟营业部的人说过了，他要兑换的不是小数目，而是一千万国库券！ 营业部的人大多认识王林。 因为王林以前经常去兑换国库券，早就混了个脸熟。 再加上市里报纸对王林的宣传报道，做为营业网点的工作人员，想不认识王林都难。 王林去预约的时候，说自己要兑换一千多万1988年的国库券时，营业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了一句：“一千块吗？” “是一千多万！”王林再三强调。 营业员这才相信，王林的确是要兑换一千万的国库券！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王林，不是他们认识的王百万，估计真的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年轻人，居然说要兑换1000多万的国库券！ 一千多万！ 不是一千，也不是一万！ 在这个普通家庭连一千、一万都很难拿得出来的时代，王林居然坐拥一千多万的国库券！ 因为他是王林，是王百万，所以营业部的人都很重视此事，当即向上级领导进行了汇报。 主管的领导们，为此还专门开了个小会讨论，最后达成一致意见。 国库券的自由交易，是国家明文规定的。 不管是一千万，还是一千块，只要国库券是真实的，营业部就必须兑换。 于是，证券营业部紧急调集一千多万的巨款，以应对王林的兑换。 正因为如此，王林对今天的兑换，十分的紧张！ 他要兑换一千多万国库券的事，申城知道的人，已经很多了！ 证券营业部的内部职工肯定是都知道了，相关的领导肯定也是知情的。 这么大的事情，想瞒是瞒不了人的！ 他害怕路上出什么差池，也害怕人心险恶，有人来搞他的名堂！ 一路上，王林开车格外的谨慎小心。 反倒是吴大壮，无事人一样，和王林谈笑风生。 所幸一路顺风，四个人，两辆车，一千多万国库券，顺利抵达西康路101号。 营业部外面挤着的人，马上就发现了王林的车。 很多无所事事的二道贩子们，好奇的看着这两辆车。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林四个人，提着八个袋子，往营业部走来。 “哎，王百万！”小四海在人群里面朝他挥了挥手，挤了过来。 王林嗯了一声，现在不想跟他说话，以免节外生枝。 小四海看看他们手里提着的袋子，笑问道：“王百万，这些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不会全部都是国库券吧？” 王林淡淡的道：“是啊，不过都是些小币种的，五块钱的，十块钱的！看起来多，其实没多少钱！” 小四海倒是深信不疑，毕竟他平时收购的国库券，就以五块钱和十块钱的为主。 他眼睛滴溜溜一转，笑道：“王百万，就算全是小币种的，你这八个大袋子，起码也装了一百多万呢！人家喊你王百万，还真是没喊错！” 王林听他口气，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今天要来卖出一千多万国库券。 小四海是二道贩子里最活跃的一个人，平时消息也很灵通。 既然连他都不知道这件事，看来营业部的人很好的保守了这个机密。 一念及此，王林的心情不由得平静了许多。 今天值班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看到王林他们直接跑到了营业窗口，便道：“请你们排队。” 王林道：“同志，你好，我是王林。” “我管你是王林还是谁？你必须到后面去排队！没看到这么多的人吗？”小姑娘扎着两条小辫子，眼睛大大的，赏了王林一记大白眼。 罗伟沉声道：“喂，小同志，你怎么跟我们王总说话的呢？你看仔细了，这是我们王总！” 小姑娘一边在股本的息票上写着字，一边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都到后面排队去。” 王林倒是不恼，笑道：“我预约了的。我要卖出国库券。” 小姑娘不以为然的道：“卖出国库券，你还用得着预约？我们每天不知道要兑换多少国库券呢！” 王林问道：“你们那位李志民李主任呢？” “李主任忙得很呢！你别老是找我说话，我差点又写错了！”小姑娘再次白了他一眼，“你这个同志，怎么听不懂话呢？到后面排队去！” 这时，另一个座位的工作人员过来了，他一看到王林，便笑道：“王百万，你来了！快进来啊！小严，快去开门！” 那个叫小严的小姑娘，不由得怔了怔：“王百万？他啊？” “对，他就是王百万！”男同志说道。 小严这才讶异的看了王林一眼：“你早说你是王百万啊，我们主任一直在等你呢！” 王林呵呵一笑：“我说过两遍了，我就是王林，我也说过我预约了你们李主任，你也不听啊。” “我还以为，王百万是个老头子呢！怎么着也是个中年大叔吧？谁知道你这么年轻？” 小严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打开旁边的侧门，放王林他们进来：“跟我来吧。” “喂，同志，我的事还没办完呢！”窗口外面有人喊。 “等着！”小严挥了挥手。 男工作人员说道：“别着急，我帮你办。” 小严带着王林他们进入后面一间办公室，问道：“你们要卖掉多少国库券啊？搞得这么隆重？” 王林道：“也不多，只有一千多万。” “多少？” “一千多万！” 小严站住了脚，一脸震惊的看着王林：“你说一千多万啊？” “嗯！”王林笑道，“同志，请你快点吧，等下点钱还要点半天呢！耽误你们下班时间不是？” 小严看看他们手里提着的八个鼓鼓囊囊的大皮包，不由得啧啧两声：“真有钱！一千多万国库券！” 王林呵呵一笑。 里面办公室里，李主任正在和两个工作人员说话，看到王林进来，起身迎上前来，和他握了握手：“王林同志，你来了。钱，我们都准备好了。” “李主任，辛苦你们了。”王林道，“国库券我都带来了，请你们清点一下吧！” “好，请坐，小严，快泡茶来。”李主任吩咐道，“小梁、小姜，你们俩把钱给王林同志提过来。” 一千多万的巨款，被堆到了王林面前。 李主任笑道：“为了节约时间，我们双方同时点数，多退少补。” “李主任，你们有没有点钞机啊？”王林问。 “点钞机？没有那高级玩意。”李主任笑道，“用手点靠谱些！你们慢慢点，一千多万也很快就点完了。” 王林心想，早知道我就把自家的点钞机带过来了。 他们四个人只能用手点钞。 这些钞票，一看就知道，都是从银行里提出来的，扎钞纸都在上面呢！ 王林他们四个人，同时开始点钞。 每个人要数300多万的钱，真正的能让人数钱数到手抽筋！ 李主任也组织了几个人在数国库券。 这些同志，天天接触国库券，也天天数钱，他们有一种快速点钞的方法，把国库券按在桌面上，两只手飞快的翻动，一叠国库券，很快就点完了。而且国库券一过他们的手，他们就知道真假。 看到他们这手速，王林心想，难怪你们不用点钞机了，这速度也不比点钞机慢多少呢！ 王林他们每人点完了一堆钱，又换着点了一遍，确认无误。 营业部的人早就数了三遍国库券了。 李主任笑道：“王林同志，你们数完了吗？我们对一下数目吧？” 王林点头笑道：“好！” 第342章 被劫！ 王林和证券营业部的同志，一起核对了国库券和金钱，又各自计算了两遍兑换比例，确认无误，多退少补。 最后的结果，和王林预想中的差不多。 他总共买回来了一千万的国库券，赚回来250万，共计换回来1250万现金！ 还好王林早有准备，带了八个大皮袋子。 这种皮袋子，每个可以装200万的现金。 王林把1250万的现金，分别装进八个袋子里。 “李主任，谢谢，辛苦你们了。”王林笑道，“改天有空，请你们喝酒。” “哈哈，好啊，别人请我们喝酒，我们肯定不会去，但王百万请我们喝酒，我们一定要去！”李主任伸出大手来，和王林握了握，“你可是领导三番四次点名表扬的典型人物，是值得我们金融界人士学习的榜样！” “别这么说，我也只是适逢其会。”王林谦虚的笑了笑。 “好一个适逢其会！我们都生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里，却只有你适逢其会了呢？” “呵呵！李主任，那我先走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应该下班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你们有这么多人，我们就不送了。” 之前那个小严，一直处于震惊之中，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看着王林他们离开，问李主任道：“李主任，这个王林，他什么来头啊？怎么这么有钱？” “他？呵呵，你刚来，你不懂！”李主任背负双手，微微一笑，“他可是传奇人物，白手起家！去年刚放宽国库券交易的时候，他隔一天就到我们柜台来买卖国库券，我接待过他很多次，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有几千块钱的国库券，后来涨到了几万块钱，十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同样的时间里，我们还在这办公室里蹉跎岁月，他却已经完成了华丽的蜕变！” “他好厉害哦！他肯定有背景！”小严想当然的说道。 “是啊，每个人都这么说，说这个人要是没有背景，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然而我看过他的报道，也了解过他的身世。王林同志只是普通家庭，而且很可怜，父母双亡，无兄无弟，他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呢！” “啧啧，他居然是这样的身世？不过，我看他气质还不错的，不像个初中生。他能赚到这多钱，也太了不起了吧？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 “努力吧，年轻人！”李主任笑道，“也许将来有一天，你也能像他一样有出息！” 小严羞红了脸：“主任，你别埋汰我了。我哪行啊！” 李主任摆摆手：“行了，大家把钱财入库，准备下班！” 王林四人走出营业部的时候，外面的柜台已经下班了，营业部门前的人也都散了。 春天的夜晚来得早，转眼间已是暮色四合。 王林警觉的四下瞧瞧，径直来到车边。 吴大壮和罗伟紧跟他身边，一左一右站定。 王林放下手里的皮包，打开后备箱。 与此同时，田晓青也来到自己的车前，她是直接把皮包放到车后座里面。 她打开车门，把其中一袋钱塞进去。 就在田晓青准备塞第二袋钱的时候，旁边一根电根柱子后面，猛的冲过一个人来，提起地上的一个袋子就跑！ 田晓青这一惊非小！ 她沉喝一声：“站住！” 那人双手死死抱住袋子，抱在胸前，发足狂奔！ 这一下变故突起，令人猝不及防。 但是，大家手里都提着这么多钱，早就有所防备。 田晓青将车门一关，几乎是同一时间冲上前去，和劫匪只有一步之遥！ 王林听到喊声，便知道有事发生，他没有马上扔下钱袋去帮田晓青，而是飞快的将几个袋子放进车里，关好车门。 罗伟沉声道：“吴师傅，你保护王总，我去帮田警官！” 吴大壮张开双臂，如临大敌，保护在王林面前。 王林急道：“师傅，你去帮田姐，我没事！” 吴大壮道：“一个小毛贼，有他俩足够对付了！我们就守住车子就好了。” 王林四下瞧瞧，也在防止再来人偷袭！ 说时迟、那时快！ 田晓青的尽全力追上了劫匪，然后一个箭步扑过去，想抓住那个人。 但那人忽然转弯，离开人行道，朝旁边的大街上跑去。 田晓青和罗伟都是心惊胆颤！ 这一包钱，有一、两百万呢！ 如果在他们眼皮底下弄丢了，那怎么向王林交待？ 罗伟和田晓青二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追赶。 人行道旁边是自行车道，无数的自行车穿梭来去。 劫匪可不管这么多，横冲直撞的跑过去。 前面的自行车赶紧刹车。 后面的自行车来不及刹车，哐啷啷，和前车撞在了一起。 只几秒钟时间，自行车道上就撞上了一大堆自行车！ 人们骂骂咧咧的，有的争吵起来，有的伸手推搡起来，一时间好不热闹！ 劫匪朝机动车道上跑去！ 一百多万现金，有几十斤重。 那个劫匪抱着几十斤的皮包，刚开始还行，跑了一段路，速度就慢了下来。 田晓青娇喝一声，身子猛的一矮，一记扫趟腿，铲向劫匪双脚。 那劫匪身体朝前一扑，栽倒在地。 田晓青起身，奋起一脚，踢向劫匪面门。 劫匪抱着皮包，在马路上一滚。 一辆公交车，鸣着笛开过来，差一点就撞上了劫匪，气得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破口大骂。 田晓青和罗伟双双追了上来，一前一后，将劫匪围住。 “你跑不掉的！”罗伟沉声喝道，“把包交出来！” 劫匪左手提着包，右手往腰间一摸，取下一把卡在皮带上的跳刀来。 “走开！”劫匪说的是外地话，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带着浓浓的乡音，一时间听不明白他是哪里人。 田晓青和罗伟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 罗伟明白，田晓青这是要他做假动作迷惑劫匪，田晓青好伺机攻击。 “把皮包给我！”罗伟警觉得朝劫匪走过去，作势要抢包，实则做好了转身就跑的准备。 马路上，时不时有一辆公交车、小汽车、摩托车驶过，司机们都对这三个占了半边街道的人侧目而视，但当看到有人举着刀子时，就不敢再乱骂人。 劫匪眼见罗伟伸手来夺皮包，他发一声喊，举刀乱舞，不停的挥动手中刀。 罗伟吓了一跳，连忙往后一退。 就在此时，田晓青勇猛的上前，一把卡住了劫匪的右臂！ 劫匪反过手来，用刀子划拉田晓青。 田晓青双手抓住他的右臂不放，同时抬起腿来，用膝盖顶对方的腰。 “放手！”田晓青一招擒拿手，抓住劫匪手臂上的麻穴，抢夺劫匪手中的刀子。 罗伟上前，猛的一拳打在劫匪太阳穴上。 劫匪只觉脑壳嗡嗡响，半边身子麻麻的，身不由己的松开了右手。 刀子哐啷掉落在地上。 罗伟一把夺下劫匪手中的皮包，顺手又是一个肘击，打在对方胸口。 田晓青反剪劫匪的手臂，将他掀翻在地，喊道：“报警啊！那边小卖部里有公用电话！” 罗伟提着包，来到公用电话亭。 小卖部老板全程目睹了这一幕，看了半天热闹，这才反应过来，抓起话筒，帮忙拔打了报警电话，递给罗伟。 罗伟道了一声谢，接过电话放在耳边，等话筒里传来声音后，他简单扼要的把这边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然后回到田晓青身边来。 田晓青道：“罗伟，你去王林那！” 罗伟道：“你小心！这人狡猾得很！” “我制得住他！”田晓青握住了那劫匪的右手，一脚跪在对方背颈处，令他动弹不得。 罗伟也知道钱财要紧，连忙跑来王林这边来。 还好劫匪没有同伙！ 不然王林这边就很危险！ 罗伟把钱放进车里，对王林道：“王总，我们先走吧？” 王林道：“等等田姐。” 从他们这边，可以看到田晓青那边的情景。 王林知道，田晓青这样子控制一个人，十分费力，对罗伟道：“你去帮下田姐。” 罗伟略一迟疑：“好！” 不一时，警察到来，在了解完案发经过后，把劫匪扣走了。 刚才的整场追逐、打斗，看起来很短暂，但田晓青实则用尽了全力！ 尤其是最后为了控制住劫匪，她更是辛苦异常。 劫匪被抓以后，为了逃命，自然是要尽力挣扎，对方又是一个壮年男人，力气之大，可想而知。 但田晓青硬是凭借一己之力，将劫匪给制住了！ 直到警察将劫匪带走，田晓青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林说道：“赶紧回家！田姐，你手臂肌肉要是酸痛了，就让罗伟开车。” 田晓青道：“我的确有些累，罗伟开车吧！” 王林道：“快走！” 四个人上了车，一前一后，往家里开去。 直到把钱安全的提回家里，王林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文秀姐妹已经下班在家，她知道王林今天要去卖国库券，也知道肯定很费时间，所以没打他的呼机，做好了饭菜在家里等待。 听到门锁声响，李文秀就起身走到了门边，看到四个人安然无恙的走进来，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没事吧？田姐，你手臂这里怎么了？” 田晓青抬起手臂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右手的衣服都被划破了，隐隐有血水沁出！ 她之前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居然没发现这里受了伤。 “一点皮外伤，没事的。”田晓青说道。 王林道：“田姐，你到这边房间里来，解开衣服看看，要是伤得严重，赶紧去医院。文娟，你带田姐到你房里去。” 田晓青点点头，和李文娟一起进入次卧。 王林把钱全部提进自己房里，这么多的钱，两个保险柜都放不下，只能等明天拿去银行存。 李文秀招呼吴大壮和罗伟坐。 王林走出来，说道：“师傅，罗伟，就在我家随便吃点饭吧？” 吴大壮笑道：“你家这大鱼大肉的，还能叫随便？那我家那饭菜，都不能吃了。” 王林呵呵一笑：“小蝶，去拿瓶茅台来。” 不一时，田晓青也出来了，说道：“没事，就只破了点皮。” 李文娟道：“姐夫，田姐手臂这边划开了一道口子！” 王林关心的问道：“到底严不严重？” 田晓青道：“真的没事。别小见多怪的，我平时训练受的伤，比这还严重呢！” 王林看向李文娟。 李文娟道：“姐夫，田姐的伤没有流血了。我拿家里的红药水给她涂了两遍，又拿棉纱绷带帮她包住了伤口。” 田晓青笑道：“文娟好细心的！谢谢你了。” 王林道：“田姐，那你今天先别喝酒了。” 田晓青道：“嗯，我不喝酒。” 吃饭的时候，李文秀这才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林把路上发生的抢劫事件说了一遍。 李文秀吓得不轻，一脸的后怕：“天哪！还好那歹徒只有一个人，要是多一个人，那你岂不是也危险得很？王林，你还是多请几个保镖吧！” 王林沉吟道：“今天情况特殊。平时我们哪里用得着提这么多的现金出门？请多了保镖，不是更加招摇过市了吗？更招人嫉妒惦记了！” 李文秀道：“是不是有人知道你们今天要去换钱，所以在那边蹲着，就等你们出来抢劫呢？以后还是别一次换这么多钱了！” 王林沉吟道：“我看不像。那人可能是临时起意。如果他已经知道我们手里有一千多万的现金，早有预谋的话，他肯定会多喊几个帮手，而不是一个人来抢劫了。” 田晓青道：“他看到我们从证券营业部侧门出来的，可能以为我们是营业部里面转移现金的工作人员了。那个时候，营业部已经下班了，前门都关了。” 王林道：“不管怎么说，今天我们真的是遭逢了一场大难！我要给你们记一功。” 吴大壮道：“田警官记首功，罗伟也是！我没什么功劳。” 王林道：“大家都有功。每个人奖励两千块钱。田姐受了伤，额外再多奖两千块钱，罗伟多奖五百块钱。大家没意见吧？” 吴大壮和罗伟当然没有异议。 今天勇斗劫匪时，的确是田晓青和罗伟多出了力气，田晓青更是空手入白刃，光荣负伤！ 王林给他们钱财奖励，也是为了安他们的心，更能激励他们，以后更加兢兢业业的保护好自己的人身财产安全。 一时吃过饭，王林当场就兑现了奖励。 田晓青等人起身告辞离去。 李文秀和王林来到房间，说道：“这么多的现金，放在家里不安全。” 王林道：“我明天就拿去存了，家里只放几百万，足够他们拿去兑换国库券的钱。” 李文秀嗯了一声，趴在丈夫肩头，眼里含着泪水：“王林，你千万不能有事！我宁可不赚钱，我们仍然过那种吃不上早餐的日子，我也不希望你有事！你明白吗？” 王林感受到她的深情和厚意，轻抚她的后背，说道：“没事的，今天只是一个意外。” 李文秀道：“我就担心这样的意外！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时刻记住，我和儿子都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王林温声道：“我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助。嗯，我想去看看田姐，她受伤了，也不知道到底严不严重。” 李文秀嗯了一声：“好，你去看看她，要是严重的话，你送她去趟医院。多亏了田姐，她救过你好几次命了！她是你的福将呢！” 第343章 真爱【求订阅】 王林来到田晓青家里。 田晓青正在自己房里，察看手臂上的伤。 这时，她听到外面王林和父母说话的声音，连忙穿上外套走了出来：“王林！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你手上的伤怎么样？”王林问道。 田德龙和安凤一听，都吃了一惊：“小青，你哪里受伤了？” 王林这才知道，田晓青回家后，并没有和家里人说手臂受伤的事。 “爸，妈，我没事，你们别大惊小怪的。”田晓青为了安爸妈的心，一边说，一边挥了挥胳膊。 她的伤不在胳膊，当然没事了。 他爸妈放下心来，说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多注意安全！安全第一！” 田晓青笑道：“爸，我知道了！你们不要出去散步吗？去吧，我和王林聊会天。” 田德龙和安凤笑着招呼王林坐下，这才出门去了。 王林笑道：“你爸妈真是恩爱，这么大年纪了，每天都一起散步。” “他们也就这个业余爱好了，一起散步，可以聊天，又锻炼了身体，还不用花一分钱！”田晓青笑道，“他们天天都散步，除非暴雨不能出门，下雪天都阻挡不了他们的。” “哈哈！有意思！”王林笑着，忽然握住她的手。 田晓青下意识的想抽回来。 王林却握得很紧：“别动，我看看你的伤。” “没事，就皮肉伤，留不下疤。”田晓青红了红脸。 王林道：“田姐，谢谢你。” “谢我干嘛？”田晓青说道，“你请我做事，我拿了你的工资，不得替你卖命啊？” “不行。你的命，可不只值这点钱。”王林道，“以后你不可以再这么以身犯险了。听到了没有？今天在街上，我看着你扑向那个持刀的歹徒，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他拉起她的衣袖，看到手臂的伤口，见纱布并没有被血浸湿，知道血是止住了，看来的确伤得不重。 田晓青温柔的注视她，说道：“以后还是买多少就卖多少，像今天这样子，实在太过凶险。” 王林点点头：“我们不能每次都靠运气。” 田晓青嫣然笑道：“我觉得，那歹徒是给我送钱来的！我爸单位正好要搞集资建房，我们家里还缺点钱，有了你今天给我的这几千块钱奖励，我不就正好了吗？” “你缺钱怎么不跟我讲呢？” “没缺多少，本来打算贷款的，现在不用贷了，够了。” “你太见外了！” “这种老房子太过破旧了，洗手间什么的太不方便，不然住着也没什么。说来也怪，我以前用惯了公厕，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几个月在外面住惯了带洗手间的酒店房间，再住回这里来，我就觉得特别不习惯了！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 “集资房好，那等于是自己的房子了。这种是公租房，是国家的房子。”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就把积蓄都拿出来，买了房子。”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这个星期，你休息几天，下周再跑了。” “不用休息，我这点伤算什么？” 王林起身，忽然看到桌面上有个信封，上面写的是西安的地址。 “对了，”王林心念一动，笑道，“高昌民的老婆生了吧？” “生了。生了个女娃娃。”田晓青笑道，“他还专门写信告诉我了。” “女娃好！”王林笑道，“行了，那我走了。” “再见。谢谢你来看我。” 王林出了田家门。 他晚上想开车去小百灵的，因此晚餐并没有饮酒。 王林开车回家，刚进家门，李文秀便道：“刚才你出去了，高昌民打电话给你。” “高昌民？”王林讶道，“他找我什么事？” “哦，他说他在申城出差，问你有没有空？” “他留电话了吗？” “留了，我写在电话旁边的纸上了，你回一个吧。” 王林嗯了一声，看到电话机旁边，果然放着一张纸，纸上记着一个电话号码。 他便拿起纸来看了看，然后一手抓起话筒，一手拔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 “喂？是高昌民吗？我是王林。” “王林，你好。”电话里传来高昌民的笑声，“我来出趟差，想着我在这边也只有你们几个朋友，就打电话联系一下你。” “这是应该的嘛！你怎么不来我家吃饭呢？太见外了！” “有工作餐吃，可以报销的。” “你住在哪里？我们见面聊。” “我就住在你们区公安局的招待所里。” “那个地方我知道，我马上过来。” 王林放下电话，对李文秀道：“我出去一趟。” 高昌民上次来王林家里吃过饭，李文秀也认得那人，知道人家是千里之外的古城过来的，难得见上一面，便笑道：“你去吧，别喝太多酒！” “我要开车呢！不喝酒。”王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下楼来。 王林来到高昌民下榻的招待所。 高昌民在一楼等着他，看到他的车过来，便笑着上前。 王林下了车，和高昌民握握手，笑道：“你下次来申城，直接到我家里去！别这么客气！” “哎呀，不好意思打扰嘛！”高昌民道，“我也懒得来一趟申城，这次是因为要来申城押个人回去，别的人都不愿意出这趟差，我就自告奋勇过来了，我想着，和你们这些朋友聚聚也好。” “住几天？”王林问。 “明天办完手续就走，不敢久留。” “我听说，嫂子生了个千金？” “是，生了个女儿。” “恭喜恭喜啊！”王林笑道，“叫什么名字，我封个红包给小侄女。” “不用这么客气。她叫爱青。高爱青。” 王林怔了怔，笑道：“好名字。” 父母不能实现的理想，真的希望在儿女身上实现吗？连取个名字，也这么有内涵！ 两人来到招待所房间。 王林在来的路上，买了个红包，装了一千块钱在里面，这时掏出来，递给高昌民：“给小侄女的。你不能拒绝我。” “啊？这？这太多了！”高昌民一看这鼓鼓的大红包，顿时红了脸，“给个一毛、两毛，给孩子买颗糖吃就行了。” 王林笑道：“你知道我有钱，这一千块钱，对我来说，也就相当于一毛钱。你就别客气了，下次要是有机会，我们再去西安的话，我们一定去拜访你，去看看小侄女。昌民，这钱你一定要收下，给嫂子买些营养品，给侄女买几身衣服。不然，我们到了西安，也不敢去打扰你喽！” 高昌民只得收下这笔巨款。 王林和他聊着天，自然谈到了今天田晓青受伤的事。 “她受伤了？严不严重？”高昌民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不严重。”王林道，“一点皮肉伤。” 高昌民道：“她就是爱拼命，干什么事都拼得很！以前在警校，她训练起来比我们男生还狠！” “田姐的确有股子狠劲！”王林笑道，“今天她勇擒劫匪时，那叫一个厉害，动作又利索！我要是劫匪，看到她这样的人，直接就跪下投降了！” “哈哈！”高昌民哈哈大笑，似乎能想象出田晓青当时的英姿飒爽，问道，“要不要喝点酒？” “算了，我开车来的。不喝酒了，我们聊聊天挺好的。” “对了，路遥同志的，平凡的世界第三部已经创作完毕了，准备付梓发行了呢！” 王林道：“好啊，等书出来，我一定买回来拜读。” “路遥同志跟我谈到你，说对你颇为神往，觉得你肯定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希望有机会能见上一面。” “有机会的！”王林道，“我以后要是去西安，我们几个人一起聚一聚！” “我也期待你们的到来。” 王林笑问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去看看田姐？” “不去了。”高昌民落寞的道，“有些爱，珍藏在心底便好了。不打扰，也就是爱了。” 王林怔了怔神，被他说的这句话触动了心思。 不打扰、不联系，真的也是一种爱吗？ 两人谈话到九点多钟，王林的呼机响起来。 王林看看呼机，笑道：“那我们就谈到这里，下次见面再聊。你明天还有正事要办，早些休息吧！” “好，再见！”高昌民起身，送王林下了楼。 王林上车离开，经过一家公用电话亭，他停下车子，去打了个电话。 “田姐，我是王林。” “哟，今天刚来看过我，又想我了？” “不是我想你了，是有人在想你了。” “这世界上，还有谁会想我？” “高昌民，他在申城。” “呵呵，关我什么事？你别跟我提这个人！” “他是来押解犯人回去的。明天就走了。就住在你们区局招待所这边。离你近得很。” “不想见他！” “他也不见你。说不打扰，就是一种爱了。” “……” “对了，你知道他女儿叫什么名字吗？” “我哪里知道？和我没关系！” “高爱青。” “什么？” “高昌民的女儿，叫高爱青。” “……” 电话里忽然传来田晓青轻轻抽泣的声音。 王林不再说话，挂断了电话。 他上了车，点着了一根烟，望着车窗外迷离的夜空，不由得思索，到底什么才是真爱？ 同样是已婚，同样是和自己不爱的女人在一起，同样有着心里魂牵梦萦的恋人。 高昌民和王林的做法，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王林是舍不得沈雪，至死也不愿意放手，哪怕明知道对沈雪很不公平，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高昌民却是放开了手，不打扰，不纠缠，只把浓浓的爱恋，埋葬在心底，缠绕在女儿的名字里，每天喊上一万遍爱青！ 到底谁才是真爱？ 真爱到底又是什么？ 王林想得出了神，直到烟头燃到了头，手指感受到了烧灼感，他这才猛的惊醒过来。 他开着车，慢悠悠的往小百灵这边来。 到了楼下，他看到沈雪就在小百灵的办公室里。 沈雪看到他的车子，笑着走了出来。 “我们去别墅？”沈雪低声笑道。 这边有付美芳在，他俩想要约会，就不能尽兴了。 王林推开车门，让她坐进来。 “你怎么了？”沈雪见他神情闷闷的，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王林道：“我们今天去卖国库券，碰到抢劫的了！” “啊？”沈雪震惊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王林微微一笑，“当时我紧张极了！我在想，我要是被劫匪拿刀给捅死了，你会不会为了我掉眼泪啊？你这么漂亮，哭起来也肯定很美气呢！” “你还开玩笑！”沈雪轻轻捶了他两下，“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也跟着你死了算了！” 王林情动了，他来不及等到别墅，将车子靠边停了，一把抱住沈雪，捧着她娇俏的脸，贪婪的吻了起来。 沈雪喔喔两声：“别在这里！被人看到了！丑死人了！” 王林笑道：“要不要试试在车里？” “啊？不要！不要！”沈雪羞得耳朵根都红透了。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不好！别墅里多舒服啊？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古怪的想法？” 王林哈哈一笑，开车来到别墅里。 夜色凉如水，中旬的月亮，将满满的清辉，洒在大地上，给天地间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幕布。 王林关好门，牵着沈雪的手，进入左楼。 “去舞蹈室。”王林说道，“我看你练舞时，发现有几个动作，特别的迷人。” “你又有什么想法了？”沈雪笑道，“正经一点不好吗？” 王林轻咳一声：“嗯，我有一个很正经的想法，和想你商论一下。我们去三楼讨论吧！” 沈雪笑得弯下腰来：“那我是不是要换上舞蹈训练服啊？” “那当然了，必须是紧身的。” “嗯！你等我。” 上次两人因为在这边没有衣服换，后来王林就给两人置办了许多衣服鞋袜，放在这边，以后再来这边住，也有衣服鞋子可以换了。 “沈雪，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王林忽然问道。 “嗯？为什么这么问？”沈雪一边换衣服，一边笑着问道，“我要是不开心呢？你要怎么哄我？” 王林道：“那你觉得，你是和我在一起开心？还是离开我会更开心？” 沈雪换衣服的动作，瞬间停滞，她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想过。我不知道我离开了你，我还能不能开心。我不敢去想，因为我不能没有你。你早就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你早就成了我灵魂的一部分！我离开你，岂不是在离弃我自己的灵魂和生命吗？” 王林起身，快步走过去，紧紧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深深的吻她：“你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也不能舍弃你！” 沈雪嘤咛一声，身子软软的，似要融化在他怀抱里：“王林！爱我！我要你！” 十一月感言【求月票】 江湖子弟江湖老，写书人在起点老。 在三组责编阿飞大大的亲切关怀下，我们的《逆袭1988》，又走过了一个月的旅程。 十一月共计30天，我总共更新了51万字，平均每天17000字。 在此，我感谢我的总编维妮美女，感谢阿飞大大的关怀和照顾。 更要感谢所有读者朋友对我的支持和厚爱！ 尤其感谢那些订阅了正版的书友们，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也是本书得以持续创作的动力源泉！ 感谢每一个打赏了本书的书友，感谢每一个投出了月票和推荐票的书友们！ 你们的每一个打赏，每一次投票，我都能看到，有人一投就是十张月票，有人打赏了好几千起点币！我都能看到，也能在这个寒冬的冷夜里，感受到你们浓浓的温情！ 我在此，衷心的向你们说一声感谢！ 正是有你们的喜欢和陪伴，王林的故事，才能得以继续精彩。 关于角色的同人图，大家都可以上传。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每个人心目中的李文秀、周粥、沈雪，她们的形象都是不相同的。 我看了看评论，大家对这三个女主角，各有偏好。 这说明大家都是好男人，很专一的只喜欢其中某一个女人。 而王林很贪心，他居然全部想要！ 最后，王林能不能得到这三个女人全部的爱、以及陪伴？还有小姨子如何安排？ 这是后话，我们会在后面的故事中展开。 要感谢的人实在太多，在此我就不一一贴出名单了，凡是在订阅榜上的您，都是我要感谢的朋友！ 特别感谢本书粉丝榜前十的书友，他们分别是： 书友160519121813589 黎宇紫星海 要大口吃饭 书友20200602005910421 彩虹是个圆 书友20201225132634177 书友150415084335600 书友20190312174725831 一点秋风落叶 土匪丙1 这些朋友既是全订的书友，又是曾经投票和打赏的朋友，谢谢你们！ 谢谢大家的支持，明天就是十二月一号了，新的一个月开始了，我继续努力更新，恳请大家继续支持！ 最后当然是要求明天的月票了！谢谢大家！ 躹躬致谢！ 拾寒阶 2021年11月30日 第344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二天早上，田晓青、吴大壮和罗伟三个人来到王林家里。 王林点了一百万现金，交给他们带着：“1988年的国库券，完全放开交易了。你们兑换回来后，直接到证券营业部去换现金，不管价格是多少，只管卖出！有得赚就行。” 田晓青道：“知道。” 王林问道：“田姐，你的手要不要紧？” 田晓青为了表示自己没事，用手拍拍另一只手的伤患处：“没大碍！睡一觉起来就好得差不多了。” 王林笑道：“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了。对了，高昌民也是今天走，你们如果顺路的话……” “不顺路！”田晓青道，“我们去南边。” 王林呵呵一笑，看了她一眼。 田晓青俏脸微羞：“我们走了。” 王林说了声好，送他们到门口，看着他们下了楼梯，这才关上房门。 李文秀笑问道：“那个高昌民，和田姐还有联系？” 王林摇了摇头：“两个人跟仇人似的，还能有什么联系？” 李文秀道：“你说这人的感情也真是怪，爱起来跟个宝似的，一旦分了手，又跟个仇敌似的了。” “这叫爱之深，恨之切！”王林道，“我送你们到工厂后，我得赶紧回来把钱去存了。这么多现金放在家里不安全。” 李文秀道：“要我说，你今天就别送我们了，你先把钱拿去存了，这是最重要的事！我们走走路，也没有什么。” 王林点点头，先把大部分现金拖到银行存了，然后才到厂里来。 到了办公室以后，王林先把报纸拿过来看。 周粥走了过来，说道：“王林，你看到新闻了吗？国家要全面整顿私企。” “我正在看。”王林沉吟道，“从长远来看，我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周粥道，“这些私企，大都是偷税漏税的典型！据调查，有90%以上的私企都存在偷税漏税行为呢！” 王林轻轻摇头，说道：“去年的价格闯关失败了，你看看现在的物价，涨成什么样子了？民生维艰啊！” 周粥道：“现在的贫富差距太大了，工人们吃肉都成奢侈的事情了，农民的生活就更加艰难，今年春节以来，有几百万农民工涌入城市呢！城市里哪里有工作留给他们去做？现在国企都在闹停工、下岗潮！” 王林道：“全面整理私企，会导致这个现象加剧。那些在私企工作的工人，去往哪里？” 周粥笑道：“这些国家大事，就不是咱们应该操心的了。王林，我只佩服你，你说，你当初要是开的私企，现在也是被整顿的对象！” 王林露出一抹智者的微笑。 他何尝不知道，这几年私企的艰难？ 所以他才拉申纺入股啊！ 有申纺这个大靠山在，不管怎么改，不管怎么变，他王林都能稳中求胜！ 王林旗下的产业，都有着国企的光环，这是王林在这个时代致富的不二法宝！ 市民百姓还是相信国企，很多人甚至希望回到老路上去！ 在这场激荡的大变革中，王林必须披上国企的外衣，才能站稳脚跟。 王林工厂里所有的工人，都是从申纺厂分流过来的。 这些工人，本就是国企职工。 现在王林安置了几千个工人了！ 这也成了王林财富的护身符！ 这一年，无数做大做强的私企，都纷纷倒闭了。 但王林的企业，却在不断的发展壮大！ 周粥道：“有个私企老板，把投资了400多万的工厂，无偿捐给了村集体！成了典型人物呢！” 王林点点头：“我听说过了。你不觉得，这是改革的倒退吗？” 周粥道：“我现在看不明白。” 王林道：“申城的外来务工人员多不多？” “多！现在都成老大难了！太容易滋生问题了！这些人没有工作，又没有钱，怎么办？太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了！”周粥道。 王林不由得想到了昨天那场劫难，抢他包的人，是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人，虽然不知道那人是哪里的，肯定也是外来务工人员，因为找不到工作，铤而走险。 周粥道：“国家发布了一项命令，在严控各地人员盲目外出呢！” 王林缓缓点头，这些事情，跟他息息相关，但又不会有太大的关系。 因为他用的工人，都是从申纺厂分流出来的，他不需要招外地人。 反倒是各地闹起的下岗潮，给王林在各地成立业务点，提供了招人的便利。 王林和周粥在一起，每天都会讨论看报的体会，这也是他们的日常交流之一。 李文秀不怎么爱看报，她也不关心国家大事，她心眼里只有她的工作、家庭和即将出生的孩子。 在家里看电视，除非王林一定要看新闻，否则电视里放的都是电续剧。 哪怕宁可看广告，李文秀姐妹也不愿意看新闻。 至于沈雪，在她单纯而美好的世界里，只有舞蹈——哦，还有王林。 也只有周粥，可以和王林聊聊时政要事。 他们在一起，聊东洋某个岛国的经济发展，谈北方老大哥的政治、经济危机，越谈越投机。 周粥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朋友可以谈这些高端的话题。 她的哥哥嫂子，都是围着工作和家庭连轴转的人，以前住在家里，虽然可以和父亲、姐姐谈这些话题，但因为她年纪幼、地位低，没有人愿意倾听她的讲话。 王林不同，王林把她当成平等的朋友，甚至是带一种仰视的态度和眼光来看待她，毕竟周粥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又拥有独立自主的性格，是王林十分欣赏的那种女性类型。 周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建议，王林都会认真的听取，记在心里。 这种交往，让周粥享受到了爱情以外的另一种情感需求。 王林不仅尊重周粥，不仅能和周粥谈天论地、论古论今，还是她的知音呢！ 一个人身边，懂音律的人本就不会太多，曲高那就更和寡了。 偏偏王林懂她，不仅能听懂她的音乐，还能和她一起弹奏呢！ 人生知音古来稀。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这种知音的感觉，加重了周粥对王林的好感和依恋。 她最开始对王林产生好感，也是因为王林有着和她一样的爱好，两个人的心灵，产生了共鸣。 后来两人大闹一场，周粥赌气分手。 她想过再也不理他，再也不见她。 但工作和生活，又让他俩纠缠在一起。 虽然她决定把对王林的爱情埋葬，但王林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情感上的知音共鸣，让她又对王林重新生出一种新的感情。 这种感情，甚至比爱情更坚贞、也更稳固！ 在人类所有的感情里面，爱情是最美好的，但又是最容易破碎的。 只见过那合久的分，没见过分久的合。 世间每天都会有两个人失恋，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周粥现在对王林的感情，比以往更真挚！ 因为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了解到真实的王林，她才知道，自己的年少任性，错过了多么美好的另一半。 也许这一生，她都找不到王林这样一个男人了。 周粥工资低，但又有小资情调，恰好王林年少多金，更可以对她一掷千金，知道她想要什么，不等她开口，他就会买来送给她。 他了解她的思想，喜欢她的爱好和兴趣，也能融入进来。 两人在一起，可以无话不谈，但又可以什么话也不用说，坐在一起一整天，也不会觉得尴尬。 周粥对王林产生了一种超乎爱情和友谊的感情！ 这种感情，强烈的困扰住了周粥，让她不想去相亲，不想去寻找另一半，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将来遇见谁，那个人都不会是王林。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她也会为某个男人驻足并回首，但那个男人，一定是带着王林的影子！然而，那个人终究不是王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王林就是周粥的沧海之水，也是她的巫山之云！ 没有人能理解周粥的这种感情。 因为连她本人也不是太理解。 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生出这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享受王林的宠爱，享受他为自己做的一切，但她又不敢把自己再次交付给他。 周粥害怕破坏两人之间的这种平衡。 她害怕一旦付出所有，最终一无所有，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她至少可以成为王林的妹妹，可以任性的享受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偶尔还能约他出去逛个公园，吃个西餐，喝杯红酒，可以一起漫步在斜阳夕照下的工厂小道，也可以一起在家里弹琴唱曲，还可以光明正大去他家里，心安理得的喝一杯情敌李文秀亲手端上来的热茶。 周粥和王林聊天时，陈小希安静的坐在一边听着，时不时的微微一笑。 这时，厂长周伯强走了过来，笑道：“你们都在这边呢！” 周粥起身道：“是不是有事要做？” 周伯强摆了摆手，说道：“还是三角债那些事！” 王林道：“厂长，三角债很可能拖垮一大批企业！尤其是国企，因为大家都是国企，欠的债就更难追偿。” 周伯强嘿了一声：“我何尝不知道呢！问题是，人家拿不出钱来，我们坐到他们厂里去讨，也不管用啊！” 王林道：“交给政府去处理吧！只能通过宏观调控来挽救。” 周伯强沉吟道：“可行吗？” 王林道：“所谓的三角债，其实就是你欠我的，我又欠他的，欠来欠去，扯不清楚，钱也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如果这三家公司里，一定要有一家倒闭，才能维持其它两家的生存，那我们申纺厂肯定是能笑到最后的。所以，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周伯强双眼一亮！ 他从王林的语气中，听出了金戈铁马的征伐之音！ 王林解决三角债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逼死其中一家，救活其它两家！ 这么做，总好过三家一起抱团死！ 周伯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嘴里却道：“再议！再议！周粥，你过来一下。” 周粥问王林道：“你中午在不在这边？” “在。” “那一起下班。” “好。” 王林也起身，对陈小希道：“我下趟车间。” “好的，王副厂长。”陈小希答应一声。 从车间视察出来，王林看看时间，差不多下班了，他也不上楼了，就靠在自己的车子上，点了支烟抽。 下班时间到了，有些闲的车间和班组，已经零零散散的出来人。 师兄丁石生从机修车间出来，看到王林在，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王副厂长！” 王林递了一支烟过去，笑道：“丁哥，你喊我王林就行了！叫我职务，把我叫老了！” “哈哈！我看你越活越年轻了呢！”丁石生笑眯眯的接过烟来，放到鼻子下面使劲闻了闻烟草的香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把烟放进嘴里。 王林用自己的打火机，给他递了个火。 丁石生受宠若惊，双手挡住火，眯着双眼，在打火机上吸了一口，那烟头便变红了，他离开火，连着猛吸了两口，嘴里立即烟雾缭绕。 “你们那边厂里，还要人不？我想过去帮你做事。”丁石生略带谦卑的说道。 “怎么了？在这边有人欺负你？” “那倒没有。托你的福，我现在大小也是个班组长了，平时在班上说话也硬气着呢。可是，你离开了车间，师傅也离开了车间，剩我一个人在里面，平时连个喝酒打牌的人都没有了。” “呵呵，”王林笑道，“说吧，想到哪家工厂来？” “你看着安排呗！我这个人，你还不清楚？也就干干机修活了。” “行啊，那就到爱秀集团来吧！我让你把我所有工厂的机修活全部给干了！” 丁石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啊？这是让我干个班长？还是组长？” 王林哈哈笑道：“张工你认识吧？” “当然认识了！刘玉找的对象嘛！” “张工现在是我公司的技术总监，你就到他手下，当一个技术主管吧！这是集团公司的技术主管，我名下所有的公司、工厂，凡是跟机修活有关的工作，你都要管！这个工作很累人的啊！你想好了再答应我。” “啊？”丁石生要是再听不明白，那他这几十年就白活了，他激动的笑道，“你这是要升我的官啊？到爱秀集团总部当主管？我愿意啊！我当然愿意了！” 王林哈哈笑道：“那就过来吧！这次正好要分流一千五百个人到我这边来，我让周助理把你的名单添上去。来了就得好好干啊！不能后悔的！” 丁石生道：“我早就应该出来跟着你干的了！你看咱们师傅，现在家里搞得多美气？就我还苦哈哈的，家里娃娃连餐饱肉都吃不上了呢！” 王林拍拍他的胳膊：“行了，那就这么说定了！过来以后，好好干活！” “必须的啊！你这么照顾我，我还不得舍命相报啊！”丁石生咧嘴笑道。 王林正要说话，看到一辆面包车停到了门口，一个有些熟悉的男人，从面包车里下来，站在门口张望。 这时，各个车间的工人，有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李文秀和王琳等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她俩都是大肚子，在人群里格外醒目。 王林马上记起来，门口那个开面包车的，正是李文秀的同学，那个开牛仔裤厂的杨晓东。他不由得想，杨晓东来我们厂里做什么？难道是来找李文秀的吗？ 第345章 马波来了！ 李文秀和王琳走了过来。 不一时，周粥也下来了。 杨晓东进不了厂，站在门卫室前面，朝这边张望，他看到了大肚子的李文秀，便朝这边大声喊：“李文秀！李文秀！” 王林心想，这人果然是来找李文秀的。 他也不出声，且看李文秀怎么应对。 李文秀笑道：“他怎么来了？我去跟他说句话，王林你等等我。” 王林的车就停在大门一侧的停车位上，他对李文秀道：“上车吧，开过去跟他说。” 三女上了王林的车。 王林把车开到门口。 李文秀透过车窗，对杨晓东笑道：“杨晓东，我有个事要找你谈，打电话到你厂里，没找到你，我是让你回个电话给我，你怎么找到我厂里来了？” “我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呢！”杨晓东笑道，“我左右没事，就跑一趟了。” “是这样的，我在七浦路租了两个服装批发摊位，最近牛仔裤比较好卖，想问你多要些款式和数量。” “就这事啊？行啊，你要多少，你报个数给我就行了，我要是不在，你告诉我厂里的人也是一样的。” “那我回头再联系你。” “嗯，好！” “到我家里去坐会儿吧？” “不了，我还有事呢！改天再聚吧！” “那行，再见。” 杨晓东点点头，看着王林的奔驰车开出厂外。 王林的车经过门卫室时，刚才那个不可一世，死活不让杨晓东进厂的门卫，啪的一个敬礼，目送王林的车离开。 杨晓东抹了一把脸，问那个门卫道：“王林也只是一个工人，不过是开了一辆豪车，你用得着对他敬礼？” 站卫轻蔑的扫了他一眼：“你懂个屁！刚才那是王副厂长的座驾！” “王林成副厂长了？”杨晓东的确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骇然大惊。 去年他和王林、李文秀见面时，王林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人啊，居然就成副厂长了？ 杨晓东苦笑一声，走向自己的面包车。 王林开着车，回到家里。 进了家门，李文秀道：“我真的只是和他联系业务。” 王林一愕，才知道她说的是杨晓东的事，不由得失笑：“文秀，我很可怕吗？” 李文秀道：“你不可怕啊。” “那你为什么要向我解释？我也没怀疑你啊。” “你是没怀疑我，但你的表情告诉我了，你很在意这事！你们男人都这样，你们和外面的女人来往再密切也没什么，我们女人要是和外面的男人多说上几句话，你们就会甩脸色看了。” 王林哈哈笑道：“有这么恐怖吗？” “你当我不知道呢？上次在公园里，偶然遇到了马波，我只不过和人家说了几句话，你半个月没理我！” “……” 李文秀抿嘴笑笑，亲了亲他的脸：“你这样子，我挺高兴的，说明你在乎我，把我当成你的禁脔，谁也触碰不得！” “呵呵！你可真能自作多情！” “王林，我知道你特别在乎我，也特别喜欢我。你就是死要面子！不肯说出来而已！不过我不在乎你说不说，我也不喜欢那些所谓的罗曼蒂克。我们把日子过好了就行。” “……” 春分过后，堪堪又是一个星期。 这个周六，王林招聘的几十个大学生，都相继来到爱秀集团报到。 大学生都是比较关注时事热点的，他们当然知道现在的经济情势如何。 因此，当他们看到爱秀集团，是一家蒸蒸日上、规范化的企业时，都萌生了实习期结束后，想要留下来继续工作的意愿。 王林当然也想留住这批天之骄子。 为此，他举行了一个迎新茶话会。 集团的高层们，和四十五个新来的大学生一起，围坐在三楼的大办公室里，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磕瓜子。 王林觉得，这样的茶话会，远比单调的讲话更有意义，也更能促进大家之间的交流，可以让这批象牙塔内的学子们，更快速的融入新集体。 所有的讲话内容，也是以谈话的形式进行，没有教条式说教，也没有刻板的念草稿。 这场茶话会，让大家见识了不一样的王总，也见识了不一样的爱秀集团。 谈话结束后，王林笑着提议：“我知道，在座的诸位，都是多才多艺的人，接下来，我们每个人表演一个节目，不拘形式，不拘内容，但是每个人都要展示！” “好！”张瀚等人率先起哄，“咱们就从王总开始，大家说好不好？” 王林哈哈笑道：“哪有先从老总开始的道理？这样好了，我来点名！” 他一句话，就把主动权抢在了自己手里，扫视一眼全场，然后缓缓说道：“郭玲玲，你是集团的行政秘书，你先表演一个节目吧！” 这个提议，马上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王林道：“大家鼓掌欢迎！” 郭玲玲啊了一声，没想到第一个被王总点名，既感荣幸，又觉羞涩，起身笑道：“那我就唱个歌吧！” “唱一个！”王林鼓掌。 全场人一起喊道：“唱一个！” 郭玲玲道：“我唱一首《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未来不是梦》这首歌，是张雨生演唱生涯中最重要的一首歌，正是因为这首歌，他打开了知名度，而《天天想你》这张专辑则让他在歌坛占据了一席之地，可谓是为他的歌唱事业开了一个好头。 这首歌的传唱度极广，几乎每个年轻人都喜欢，到了人人都会哼两句的地步。 郭玲玲是个当代大学生，唱首流行歌曲，自然不在话下。 因为是清唱，大家在一边拍手，和着节拍，全场气氛热烈而和睦。 郭玲玲唱完，说了声：“谢谢大家。” 王林点名道：“都保国！” 都保国站了起来：“到！” 王林笑道：“我还记得，你面试的时候，你说你会唱秦腔《忠保国》，是吧？” 都保国搔了搔头，笑道：“会唱几句。” 王林道：“那就来一段吧！” 都保国抱拳施礼：“我唱是会唱，就是嗓音一般般，请各位领导、同事多多包涵。” 他清了清嗓子，唱道：“地欺天来百草愁，天欺地来苗不收。臣欺君来本该斩。君欺臣来别奉君。民欺官来按律问，官欺民来越衙门。天下本是皇王管，半由天子半由臣……” 这一出戏，本是一男一女两人对唱的经典曲目，都保国一个人同时唱男女两个角色，也唱得颇有味道，赢得了一阵阵的喝彩色。 王林听了，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子还真的会唱，不是哄人的。 秦腔是我国汉族最古老的戏剧之一，古时陕、甘一带属秦国，所以称之为“秦腔”。表演技艺朴实、粗犷、豪放，富有夸张性，生活气息浓厚，技巧丰富。 王林喜欢听戏，最近一直在听秦腔剧目，尤其是这一出《忠保国》，简直是越听越上头。 都保国唱完之后，王林又点其它人出来表演。 这么多的人，每个人就算只表演三、四分钟，也要好几个小时。 因此，王林在点名了十几个人后，便笑道：“其它还没有表演节目的人，我给你们记下了，下次再表演啊！今天的茶话会，就开到这里了，大家散了吧！留下几个人，把卫生打扫一下，把桌椅摆一下。” 大学生们刚来，都安排住在卫生巾厂的宿舍里，离得很近，虽然会议开得晚了一些，但他们回去也很快。 众人各自散去。 郭玲玲和金悦留下来收拾会场，把办公桌椅归位。 张瀚和王林聊天，笑道：“王总，这批学生的素质还不赖！” 王林笑道：“是啊！我也是看到人才难得，所以基本上全部录取了！” 张瀚道：“王总，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王林见他主动留下来，就知道他肯定有事。 张瀚搓着双手，呵呵笑道：“刘玉怀孕了。” 王林哦了一声：“这是好事啊！恭喜张总！” 张瀚嘿嘿笑道：“她怀孕了，不想再留在业务点，因为每天上下班，只能挤公交，连骑自行车都不舒服了。上下班时间太长了，早上清早就要起床去上班，不然就要迟到。所以，她想调换一个岗位。” 王林问道：“她想调到哪里呢？” 张瀚笑道：“要不还是让她回申纺厂的整理车间吧？” 王林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张瀚怔道：“王总，这事很好笑吗？” 王林笑得越发大声了：“张总，我家文秀怀孕了，我姐也怀孕了，她俩都是在整理车间，再加上刘玉，岂不是三个孕妇了？整理车间成了孕妇收容所了？” “啊？”张瀚想想这场面，也不由得失笑，“那还是换一个岗位吧！一个班里有三个孕妇，都没有人做事了。” 王林笑道：“可不是嘛！你问问刘玉吧，看她想到哪里去。我帮他调度一下就是了。” 有了王林这句话，张瀚便知道这事情成了，说道：“谢谢王总！她的意思是，如果不回整理车间，或者可以过来爱秀集团的总部？就是和我在一起办公。你看这事？” 王林微一沉吟。 她倒不是不肯让刘玉过来。 只不过，刘玉这个人，嘴巴太过八卦，无风都要起三尺浪的！ 如果被刘玉看到王林和沈雪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还不得马上向李文秀打报告去了？ 因此，王林并不希望刘玉调到这边来。 他笑了笑：“张总，你也是住在申纺厂那边，每天也要过来这边上班，你要是再带一个孕妇，你骑车也不方便了，挤公交车的话，又违背了给刘玉减负的初衷，你说是不是？” 张瀚不由得点了点头，知道王林说的话是大实话。 王林道：“这样吧，我跟周厂长说一声，让刘玉到厂部去上班，坐办公，你觉得如何？” “那当然好了！”张瀚笑道，“果能如此，夫复何求啊？” 王林道：“那你先回去问问刘玉的意见，如果她同意，下周一你告诉我，我再帮她安排。如果她不愿意去坐办公，坚持要到咱们爱秀公司来，那就欢迎她过来吧！” “好的，王总，谢谢你了啊！”张瀚道，“解决一件大问题了。” 王林道：“张总，下周一，我们在香江定制的轻钢厂房，就要运抵咱们市里，上午进场，下午就要进行安装。我们到时一起去看看。你是技术总监，这事你得全程跟进啊！” 张瀚答应一声，笑道：“那我先回去了。” 王林摆摆手：“去吧！” 他两次拒绝了张瀚对刘玉的调职请求，就是不想再让刘玉和李文秀在一起上班，更不想让刘玉离自己太近。 那个女人的嘴巴太不严实了，容易招惹是非。 王林对金悦道：“你们搞完卫生就回去休息吧！” 金悦道：“好，王总，再见！” 王林摆了摆手。 郭玲玲也笑着跟他挥手拜拜。 时间还不到十点，沈雪今天要带班，要带到十点才下班。 王林便不再等她，过去跟她说了一声，便直接开车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李文娟和孙小蝶已经睡下了。 李文秀坐在缝纫机前，在做服装的样版。 “王林。”李文秀笑道，“有个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还用得着问我？”王林道，“我家的事，你做主就行了。” “是杨晓东求我，说想让他厂里的牛仔裤，进秀之林的卖场销售。” “哦？”王林一听是这个事，倒是一怔，“你和他见面了？” “没有，就电话里聊了聊。你同不同意啊？我好回复他。” “他们的牛仔裤我看过，质量一般般，不算太好。” “价格也便宜啊，我们摊位上卖得挺好的。” “我们只卖自己的品牌。” “换上我们的吊牌就行了。” “呵呵，你这是一定要让他的牛仔裤进入我的卖场？” “我这不是在请示你吗？” “你这是请示我的态度吗？我已经一再明确表示，不行！不行！你还是一而再的为他说项！” “照顾一下朋友不行吗？” “这是生意！不是人情来往！我们自己的卖场，所有的服装品质，我们都必须亲自掌控！我看你以前挺明白事理的，怎么一碰到杨晓东，你就这么偏帮他了呢？” 李文秀抿嘴笑道：“好了，你不同意就不同意。我明天回复他便是了。你至于生气吗？我和他是同学，又有生意上的来往，他求到我这里来了，我总不能一口回绝吧？” 王林摆摆手，自去冲凉睡觉。 李文秀停下手中的活，跟着他进了卧室，说道：“还有一件事，你听了，千万别生气，这也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 王林怔道：“又有什么事？” 李文秀握住王林的手，这才轻声说道：“我听说，马波要进咱们厂来了。” 第346章 新来的厂办助理 “马波？他不是还没毕业吗？怎么就分配工作了呢？”王林问道。 “先来实习的啊。你厂里不是也来了许多实习的大学生吗？人家也是这么个意思。”李文秀道。 “其实，他们这批大学生，说是来实习的，其实就是分配了工作！你怎么知道这事的？”王林管的是厂里的后勤工作，对人事这一块知道的不多，特别是这种去学校直接应聘还没有入职的人事，他就更加不清楚了，他很惊异于李文秀的消息灵通。 李文秀只是一个车间主管，她从哪里听来的人事消息？ “你别乱猜了，是马波自己爱显摆，刚确定要进我们厂，他就打电话告诉我了。”李文秀笑道。 “他怎么知道我们家电话？”王林紧追着问道。 “不是我告诉他的，是他知道了申纺厂的电话，然后打到厂里问来的。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别人都知道的事，他一问李文秀家的电话，别人就把我们家的电话告诉了他啊！”李文秀白了他一眼，“我跟他，真的没有联系过啊！” “真是无语！”王林呵呵冷笑道，“他为什么要找到你的电话来告诉你啊？” “好笑哩！我哪里知道？我和他也没聊几句。” “我也没有拦着你们聊天啊！你想聊就继续去聊呗！” “王林，我就知道你会生气！所以我才主动跟你说明白。” “我生气？我生哪门子气？你的同学还真是多啊！而且个个都有出息！一个开起了牛仔裤厂，一个考上了大学！不会还有隐藏的大BOSS吧？” 李文秀看着他生气的小模样，不由得嫣然一笑，就看着一个顽皮吵闹的孩子似的，她怕两人的吵架升级，便笑道：“好了，别闹了。” 王林问道：“那个马波，分到我们厂里来，是干嘛呢？” 李文秀道：“现在还不知道呢！我都说了，我没跟他聊几句话！” “随便吧！”王林道，“你不必跟我说。” “瞧你这小器样子！”李文秀咯咯笑道，“我怀着七、八个月的大肚子，我还能怎么样不成？” 王林道：“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等你生完了孩子，你就想怎么样了？” “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你故意歪解我呢？” “行了，不说了，睡觉吧！” “你不许生我的气了啊！” “我怎么就没有女同学来找我呢？” “噗嗤！”李文秀乐道，“明天你也找几个女同学联系一下呗！” “我的确应该找几个女人来跟我聊聊天！”王林躺上床来，心想花若盛开，蝴蝶自来，只怕来的一群狂蜂浪蝶，也未可知啊！ 这天晚上，李文秀对王林曲尽逢迎，用自己的独特手法，来消灭王林的火气。 王林其实压根就没把杨晓东或者马波之流放在眼里。 以他今时今日的成就和地位，又岂是这两个人可以比拟的？ 别说他已经把李文秀娶回家了，便是公平竞争，他们三个男人同时追求李文秀，王林也自问能够胜出。 他膈应的是，不管是杨晓乐，还是马波，都对李文秀不怀好意。 同是男人，王林看他们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心事。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没有企图心，多少会表现在脸上的。 因为并非每个人都能修炼到不着皮相。 马波和杨晓东，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两个青年人，就更加没有这么深厚的涵养功夫了。 这两个家伙，明目张胆的对李文秀怀有觊觎之心，等于完全不把王林放在眼里啊！ 男女之间的事情，刚开始都是只有一点苗头的，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胡思乱想着，王林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是礼拜天，王林难得的放松一天。 沈雪和赵百灵的舞蹈节目《化蝶》，已经在剧场上演，反响极好，这个周末，她们要加演几场。 所以，今天沈雪都没有时间来陪王林。 沈雪他们首演的时候，王林去看过，今天也就没必要再去看了，何况剧场的票有限，他没有预留的话，临时加塞也不好。 李文秀肚子大了，不想出去逛街。 吃过早餐后，王林想到要筹建秀之林卖场管理层的事，便对李文娟笑道：“文娟，鉴于你最近一段时间的优异表现，姐夫决定升你的职了！” “真的啊？姐夫，是不是让我管理申城所有的卖场了？那我算是经理了吗？” “你不只管申城所有的卖场，全国所有的卖场，也全部归你管理。” “啊？太好了叭！”李文娟高兴的笑道，“那我是什么职务？” “秀之林服装公司总经理！” “哇噻！总经理啊？姐夫，我爱死你了！快让我亲亲！”李文娟张开双臂，来抱王林，还嘟起嘴巴，要和王林亲亲。 王林哈哈笑道：“行了，别闹了！” 李文秀坐在沙发上，在看着一本书，她把红楼梦看完了，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本育婴有关的书在看，她看到妹妹这样子，不由得骂道：“你多大的人了？你能不能顾点体面？小姨子哪有和姐夫这么亲的道理？” “姐，你别生气嘛！亲一下，又亲不掉姐夫一块肉！你这么小器干嘛呢？” “这是掉不掉肉的事吗？说你不懂事吧，你都要当总经理了！说你懂事吧，你又完全是个马大哈！王林，你确定要让她当总经理啊？” 王林摸摸李文娟的头，对李文秀道：“文娟这叫天真烂漫，清纯如水！她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歪念头的！就像妹妹跟哥哥撒娇一样嘛！这可不是打情骂俏啊！你别误解了。” 李文娟嘻嘻一笑，得意的把头往王林肩膀上一靠，笑道：“还是姐夫了解我！” 李文秀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知道她不懂事。可是她这样子不行的，你是她姐夫，她偶然间这样子对你，也就罢了。万一在外面随便一个男人，她也这样子的话，那不是要出大事了？” 李文娟哼了一声：“姐，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又不是滥情的人！我只对我姐夫好！我对姐夫是一心一意的！” 李文秀瞪着她，忍不住笑道：“你对你姐夫一心一意。那我算什么？” “我是说，我撒娇这一招，只对我姐夫使用！” “行了，别解释了。以后你就是总经理了！你得有个总经理的样子。” “好吧，那我以后就是秀之林服装公司的总经理喽！姐夫，我是不是也可以配个秘书？” “秘书就不必，你可以给自己找个助理吧！” “嗯，我想想，”李文娟咬着手指头，说道，“旗舰店里的方红姐姐就不错啊！” “方红是不错，我本来是想提她当一个大区主管的，不过当你的助理，也是不错的，那就让她当你的助理吧！” “谢谢姐夫。”李文娟笑着，凑过头来，往王林脸上吧嗒一口。 王林擦着被她亲过的脸，笑道：“文娟，下面卖场里面的人，我选了七、八个，交给你来带。如果你觉得还有谁合适的，你也可以提拔上来。缺人的话，就从申纺厂这边分流过来。” “好，姐夫，那我是不是得设计一下秀之林服装公司的架构？” “哟，你还知道公司的架构呢？”李文秀笑道，“有模有样了啊！” 李文娟道：“姐，你又不来当总经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当你的副总！” 王林道：“你姐不是经理，她是老板娘！” 李文秀笑道：“这话在理。听到了吗？李文娟，别说你归我管，便是你姐夫，也归我管呢！” “……”李文娟无语的笑笑，她进屋里，拿了一个日记本出来，一边想一边写。 “姐夫，我们也可以学卫生巾厂的，把全国分成几个大区。我们这边就叫华东大区。你看好不好？” “好啊！”王林点头道，“我本来也是想这么划分的。而且我们的卖场，和卫生巾厂的扩张，都是同步进行的。你这么区分，可以说是最好的。” “姐夫，我们这样的品牌卖场，只需要在全国一、二线大城市里开店就够了。你说呢？” “是啊！我们只要能占领国内的一、二线大城市，那咱们就有钱赚了！” “所以呢，我们每个大区的店铺，其实并不算太多，我想给每个大区设置一个主管，管理一个大区的店铺。” 王林道：“好！最好再设置一个副手，有利于互相监督，也有利于互相分担工作。” “好的！”李文娟嘻嘻一笑，走到王林卧室里，把那本厚厚的电信黄页找了出来，说道，“我要把全国有名的城市都写出来，先到经济发展的地方去开店！” 李文秀笑道：“哟，文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啊？有模有样的呢！” 李文娟道：“姐，我这是学姐夫的！你别打扰我，我在工作呢！” “……” 周一早上，王林送李文秀她们来到申纺厂里。 他和周粥上办公楼来的时候，问她道：“厂里要招收一批实习大学生？” “是的。”周粥道，“人数不多，只有六个人。主要是充实到中层管理队伍。厂里的大学生本来就不多，又被你挖走了那么多个人，可不得充实一下吗？” “呵呵，这事还跟我有关系了？” “就是跟你有关系啊！”周粥笑道，“你怎么问起这个事来了？” “入职名单你有吗？” “我有啊，怎么了？” “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马波的？” “哦，我知道了，元宵节的时候，在公园里碰到的那个？李文秀的旧情人？” “什么旧情人，别乱说！” “我听嫂子说，马波给李文秀写过情书的啊！难道不是旧情人？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样！嘻嘻！有意思！” “是吧？你是我的旧情人？你肯承认了？” “就是啊！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周粥俏皮的一笑，“你说，那个马波来到我们厂里，不会和李文秀旧情复燃吧？” “他俩之间压根就没有旧情，哪里来的复燃？你想多了。一直都是马波一厢情愿，苦苦追求我家文秀。” “哎，王林，你如果真的想和她离婚，她有别的男人追求，不是更好吗？你就有理由甩掉她了。” 王林表情一滞。 周粥一看他的样子，便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其实心里是舍不得李文秀的！哪怕你并不爱她，你也不可能把她拱手让给别人！因为她是你的女人，你把她当成了你的私有财产，容不得别人惦记。” 王林淡淡的道：“随你怎么说。你也曾经是我的女人，我有把你当成私有财产吗？” “那是因为我不受你管束！我可不是李文秀！也有一种可能，你压根就不重视我？私有财产也分很多种啊，垃圾当然是可以随手扔掉的。” “你可真会想！你要是垃圾，那世间就没有珍品了。” “是吗？我真是你的珍品？” “嗯！是的！所以你千万别嫁人！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胡说八道！真的很无耻！这些话，你应该说给李文秀听听。”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走廊上，也就不再多说。 王林跟着她来到厂办，笑道：“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马波调到其它厂去？” “为什么啊？你不是说，他和李文秀之间，并没有什么吗？” “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周粥扑哧笑道：“我发现你是个小器鬼。” “在感情里，没有人能大方得起来。” “你不是说，你和李文秀没有感情吗？” “没有爱情，但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了，就像你说的，她哪怕只是我的一件物品，比如说我口袋里装着的这支钢笔，我手腕上的这个手表，我天天用，我能舍得被人拿走？” “是吧？”周粥冷笑道，“你终于承认，你舍不得李文秀了吧？” “我承认啊——我的意思是，我的东西，别人不能来偷，但是我不要了的时候，我可以自己扔掉！这个比如，虽然有些牵强，但道理是一样的。我和李文秀过不下去了，可以离婚，但不能被别人来夺走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会不明白？” “我看看马波的安排。”周粥懒得跟他争执，翻出一本人事报表来，找到了这批新招来的大学生名单，笑道，“巧得很，马波是安排到厂办来。哎呀，我终于有个同事帮我分担工作了。以后我可以轻松多了！” “马波分到厂办？和你一起办公？” “我听厂长说过，他说这次招的人里面，有一个特别优秀和出色的，他想好好培养，说的就是这个马波了。” “是吗？” “这下你放心了吧？马波并没有分配到车间里去，也没有当工程师。我们厂办的人，虽然也可以下车间，但时间毕竟有限，平时工作很忙的。”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要是能把他弄走，我才开心呢！” “王林，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如果两个人之间，真要发生点什么事，平时哪怕不在一起，也能擦出火花来的。如果彼此没有感觉，哪怕天天守在一起呢？还不是形同陌路？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多余。” 她说的，仿佛就是她和王林的曾经和现在。 王林淡然说道：“我真不介意。我就是觉得这个人很讨厌，不想看到他。好了，没事了。我去工作了。” 这时，周伯强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个人不是别个，正是马波！ 第347章 美过初恋【求订阅】 周伯强哈哈笑道：“王林同志，你在正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马波同志，他是我们厂办新来的助理！” 王林笑道：“我知道，马波同志是北理的高才生嘛！” 周伯强道：“你认识马波同志啊？” 王林道：“他和我家文秀以前还是同学呢！” “是吗？那就更巧了！”周伯强笑着对马波道，“马波，这位是我们厂里的王副厂长，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多交流啊！” 马波表现得彬彬有礼，但这种礼貌，只是想表示出他自身的素质和涵养，并不是他真的想对你有礼貌，所以就显得格外的客套和虚假。 “王副厂长，你好，我们以前见过面了。”马波表情里面，有一丝难掩的得意神色，“我说过，我要来申纺厂工作的！我来了！以后还请王副厂长多指教。” 王林淡淡的道：“你是高才生，以后厂里的事务，就有劳你多多劳心费神了！年轻人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啊！未来的世界，是属于你们的！” 马波笑道：“王副厂长也很年轻啊！” 王林摆了摆手：“我早就结婚了！结过婚的人，就不能再自称年轻人了！因为我们肩膀上，有了家庭的责任和担当！不能再像毛头小伙子似的，到处乱嘣哒，四处惹事生非了！” 这话绵里藏着针，既提醒了对方，自己是李文秀的正牌丈夫，又暗暗警示，你小子别乱来！ 马波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接这个话了。 周伯强又介绍周粥和马波认识。 周粥埋头工作，只是略微抬了抬头，说了一声：“你好。” 王林对周伯强道：“厂长，今天香江的轻钢厂要过来安装厂房，我想请周助理一起去观摩学习。” 周伯强问道：“是卫生巾厂的原材料工厂吗？” 王林点头道：“正是。” 周伯强笑道：“行啊，这么大的事，你是得去盯着。周粥，你也去吧！顺便也观摩学习一下这些新式的建厂技术。” 周粥应了一声。 王林笑道：“周助理，我们走吧！” 周粥心想，不是说下午才去吗？怎么现在就要走了？难道是时间提前了吗？ 她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对马波道：“马助理，那你坐一下办公室，有人来办事的话，你先应付着。” 马波道：“我知道的。你们去忙吧。我刚来，很多事情都不太懂，等你回来了，我再向你请教。” 周粥和王林出来，低声问道：“怎么上午就要去吗？” “有懒偷，你不想偷啊？”王林呵呵笑道，“就让马波替你处理公务呗！” “你可真能替我着想！我谢谢你了！”周粥无奈的一笑，“我工作很多的，他要是不会做，我回来了还得加班！” “他不会做，你可以教会他做，然后让他来加班啊！” “有道理。还是你厉害！只是这么欺负新来的人，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新人就是被欺负的啊！我刚到机修车间那会儿，被那帮兔崽子欺负惨了！还好我师傅收留了我，我才找到组织和靠山呢！” “嘻嘻，想不到，原来你也有这么不堪的往事！” “我最大的不堪，是你离开我！” 周粥顿时闹了个大花脸：“能不能别谈这个？” “我们下午再去工地。”王林叉开话题，“那我们上午，就找个地方，谈一谈风花雪月吧？春天来了，正是赏花踏青的好时节呢！你说好不好？” “去哪里啊？”周粥的芳心，忽然间扑嗵跳了起来。 这算是王林对她正式发起的约会邀请呢！ 而她居然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锦江乐园？里面有几十个游乐项目，周边景色也还行。要不就去植物园踏春？森林公园也行。” “去植物园吧！”周粥道，“去看看花花草草。” “行，我们走。” 两人往植物园来。 申城植物园的前身为龙华苗圃，在徐汇西南部，东界龙吴路，西靠龙川路，南临平福路，北沿张家塘港，离王林他们所在的区，路途有些远。 好在今天是周一，又过了上班时间，马路上车少人也少，车子开得快。 要是换在平时，马路上人山人海，开车就跟蜗牛似的慢。 这个年代的人，可不管是不是机动车道，只要是路，他们就走，而且人多车少，有时四面八方全是人，车速就被限制得死死的了。 王林开着车，来到了植物园。 植物园的第二期工程，已经竣工了，两期工程，总投资1600多万，打造出了一个美丽宜人的植物之家。 在这里不仅能欣赏到无数花草树木，还能看到许多珍稀的植物品种。 王林对植物学完全是个门外汉，最常见的植物，都未必能认齐全。 来到植物园后，周粥就开启了问问题模式：“王林，这是什么花？王林，这是什么树？” 王林哪里知道啊？只能笑着摇头。 “奇怪了，居然还有你不擅长的领域！”周粥背负双手，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全能的呢！” 王林道：“这话有毛病。你觉得我是全能的，只是因为，我平时在你面前展示的，或者说你看到的，都是我所会的。我不会的，我也不可能在你面前展示啊！是不是？比如说，你要拿几个古董给我来鉴定，那我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了。比如说，你要我去开飞机，我肯定也不会啊！你要我说一段俄语给你听，我也说不出来。我会的其实很少，我不会的才多。所以，我们才需要不断的学习、进步，提升自我。” “行了，别说教了！王老师！”周粥咯咯一笑。 她其实很享受和王林这种浪漫的时光。 两个人在一起，随意的走一走，可以看看蓝天白云，欣赏雨丝风片，享受春风的轻抚，感受嫩芽的清新。 王林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周粥的手。 周粥没感觉到异样，照样说说笑笑。 王林胆子大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周粥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想抽出手来，低声道：“你注意点影响啊！园里人很多呢！” “怕什么，又没有认识的！”王林道，“反正没人知道我们，只当我们是情侣呢！” “你可真大胆！”周粥咬了咬嘴唇，试着抽了两次手，结果都没有抽出来，只得任由他拉着手，说道，“你是不是有预谋的啊？故意喊我出来，是想欺负我吧？” 王林笑道：“是啊！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坐坐？” “走走挺好的，不想坐。那些凳子都怪冷的。” “我借我的腿给你当凳子，你就不会冷了。” “……” 春天真是个来逛植物园的好天气！ 周粥问道：“你带照相机了吗？这么好的风景，这么多美丽的花，不拍几张照片，那可浪费门票了！” 王林道：“有是有，放在汽车里了。我出去拿！” 上次去苏州灵湖村，王林和沈雪拍了三个胶卷的照片，他全部洗了出来，放到王氏别业里去了。 “算了！走出去、再进来，又要花门票钱，还费时间。我们走走算了。”周粥道，“我们把美好的回忆，做成一个个标签，储存在记忆深处，这也是一种留影，而且远比照片来得珍贵！” 王林听她说话，不由得有些痴了。 他微微用力一拉，将她拉近自己，两人面对面的站立着。 周粥似乎能听到王林那打鼓一般的心跳声！ “你想干什么坏事？”周粥的心也在咚咚作响！ 王林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眼睛：“我想多留一片美好的标签在你回忆里。等你将来老了，坐在炉火边打盹的时候，当你的孙儿唤醒你的时候，你会不期然的想起这一刻来。” “啊？”周粥怔忡，眼眸里浮起一层迷离的浅雾。 不等她反应过来，王林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是他俩分手以来，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周粥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向心脏流动，不堪重负的小心脏，似乎快要爆裂开来！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嘴唇，明明是久别重逢，触碰到一起时，却有一种刚刚认识的新鲜和刺激！ 这一刻，美过初恋！ 周粥心慌意乱！ 她伸出手来，在王林胸前轻轻一推：“王林！你别这样！我、我们不能这样！” 周粥转过身，往前面奔跑，在王林眼里留下她俏丽苗条的背影。 她的长发随风摆动，扬起来，垂下去，丝丝缕缕，牵人情思。 “王林！来追我呀！”周粥忽然回过头来，朝王林回眸一笑，“快来追我呀！” 王林喊道：“小心！前面——” 他喊迟了！ 周粥前面是一个横着的花圃，里面整整齐齐的种着一畦不知名的小黄花！ 她啊了一声，脚踢到花圃的围栏，身子不由自主的扑进了花圃里！ 扑通！ 周粥整个身子，直挺挺的睡倒在一片花丛中。 王林跑过来，指着她哈哈大笑道：“这个姿势挺美气的！我应该拍下来的！就算不拍下来，这个情景，我肯定也能记一辈子！绝对忘不了！” 周粥趴着一动不动，因为有几只蜜蜂，正在她耳边嗡嗡叫！ “王林！你还笑！快来救我！有蜜蜂啊！”周粥带着哭腔说道，“我最怕蜜蜂了！” 王林连忙将她抱了起来，笑道：“蜜蜂一般不蜇人的。别害怕。” “我看着它们在我眼前飞舞，我就害怕！你是个坏人，你还笑我！”周粥嘟着嘴道，“我要是被蜜蜂蜇了，就是你的错！”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王林帮她拍打身上的脏东西。 还好有一片密密麻麻的花草托住了周粥的身子，她倒在花草上，并没有碰到泥土，身上也不脏。 只是可怜了一片好花草，全被美人的身体给压倒了！ 王林帮她拍干净衣服，说道：“这花草，咱们是不是得赔偿一下？” 周粥啊了一声，左右一瞧，拉着王林的手，笑道：“赔什么赔啊！又没有人看到，我们快跑吧！” 王林道：“既然没有人看到，我们也就不用跑了！周粥，你看这花圃里面，你压出一个人形来了！我要是破案的，我就量量每个人的身高体形，大概就能找到谁是破坏者了！” “快走，那边有个清洁工过来了呢！”周粥拉着王林的手往前跑，一路撒下无尽的银铃般的欢笑声。 王林握紧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 到这边公园里来玩的人，大都是年轻的情侣，或者是全职宝妈带着孩子过来散步的，也有银花苍苍的老人相互搀扶着，慢悠悠走路的。 周粥看着不远处的一对老人，说道：“不知道将来，是谁拭去我满头白发边的落叶？” 王林道：“我倒是希望，将来有一天，你能用我的名字，来拒绝所有的追求者！” “嗯？”周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羞涩的一笑，“是吗？除了李文秀，其它人都没有这个权利了。” 她轻轻一叹：“你说这韶光，到底是什么呢？那对老人，以前也像我们这样年轻过呢！” “我们每个人都会老去，或孤单，或有伴。”王林道，“世事难预料，欢乐在今朝！与其去想将来谁陪你终老，还不如想想现在你想陪谁欢娱呢？” 周粥的心弦，猛的被王林撩动了！ 王林感觉到，手心里的小手，明显紧了一紧！ 她情动了！ 王林抓紧时机，将她的手轻轻一拉。 周粥却没有扑入他的怀抱，而是将左手在他胸前一撑，说道：“你又想歪了！你跟我在一起，就只想那事吗？” 王林笑道：“我跟你在一起，要是连那事都不想的话，那你该反省一下，你长得有多丑了！” “是哦！”周粥嫣然一笑，抽出手来，笑道，“王林，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我跑，你追！” “哦？追上了有奖励？” “有啊！”周粥笑道，“不过，我要先跑一分钟！然后，你必须在三分钟之内追上我！你才能拿到奖励！” “这条件限制得也太难了吧？” “嘻嘻，有信心追上我吗？” “那得看奖励够不够有吸引力。” “嗯，你要是能追上我，我答应你，和你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好啊！我现在开始计时了啊！你快跑啊！”王林迫不及待的抬起手腕，看着手表。 第348章 这把一定行！ 周粥看了一眼手表，咯咯笑道：“好了，开始了！” 王林哈哈一笑：“小粥粥，今天你跑不掉了！我一定要抓住你！你等着被我按在地上摩擦吧！” 周粥道：“抓到我再说！” 她等秒针正好转动到12点方向时，开始朝前跑！ 王林马上就发现，自己失算了！ 因为周粥跑步的速度，比王林想象中还要快！ 秒钟嘀哒滴哒的走着！ 一分钟啊！ 好漫长啊！ 王林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周粥跑过一个弯道，连人影子都看不见了！ “要不要跑这么快？你在学校是练长跑的吧？”王林这叫一个悔恨，“早知道不应该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这么长，我三分钟之内，怎么追加得上啊？” 秒针在他眼里，变得有史以来第一慢，简直比蜗牛还要慢！ 好不容易到了一分钟，王林朝着周粥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王林跑得当然要比周粥快。 然而，他已经看不到周粥的人影了！ 这可怎么追？ 三分钟过去了！ 王林连周粥的身影都没有看到呢！ 他悻悻然的四下溜达了一圈，结果看到周粥就站在刚才打赌的地方。 王林跑了过来，喊道：“你怎么在这里？” 周粥背负双手，笑道：“没追上吧？” 王林无奈的笑笑：“你玩的这游戏，不叫你跑我追，而是躲猫猫！” “傻瓜，我一直就在原地等你，谁叫你不回头来看看呢？”周粥扑哧笑道，“我从那边跑过来，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呢！” 王林失笑道：“这次不算！再比一次。” “你确定吗？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呢！”周粥道，“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了，还是老规矩，我先跑一分钟，你必须在三分钟之内追上我，你才能拿到奖励。” 王林道：“这一次，我得加一条规矩。你不能躲猫猫了！” “好，我朝这边跑吧！开始了哦！”周粥做了个跑步的姿势，喊道，“预备，跑！” 然后，她撩开两条大长腿，风一般的朝前跑远了。 王林看看手表，然后抬头看着周粥，生怕她再次消失在自己视线里，那就找不到人了。 一分钟时间到了！ 王林奋力狂追！ 这把一定行！ 王林一边跑一边喊：“粥粥，我来了！” 周粥回眸一笑：“王林！来啊！来追我啊！” 王林也是大长腿，而且长年累月的在外面跑生活，身体健康还是过关的，跑起来挺快。 然而，周粥的优势太明显了。 她跑得本来就快，又提前了一分钟出发。 如果王林多几分钟时间，后来发力，肯定是可以追上周粥的。 周粥也在看着手表呢，朝王林喊道：“只有十秒钟了哦！” 她也聪明，围着一个大花圃转圈圈，这样就节省了选择道路的犹豫时间。 王林离她，还差半个苗圃呢！ 看来是追不上了！ 王林轻轻一叹。 这时，周粥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含笑等着他跑过来。 王林几秒钟的时间，就追上了她，笑道：“你怎么不跑了？” “怕你跑得太累，等等你。”周粥俏丽的脸上，泛起两团嫣红，娇俏不可方物。 王林心下一动，笑道：“不管怎么说，我是追上你了，你该给我奖励了！” 周粥灿然一笑：“你要是追不上我，我也会朝你奔跑的啊！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听了她的话，王林浑身舒坦，他感觉到，春天真正的来临了！ 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太懂得男女之间的浪漫了！ 植物园很大，除了植物，还有各种鸟类乐园。 一路行来，都是鸟语花香， 王林和周粥两个人，一个展厅、一个展厅的欣赏过去。 虽然不是周末，人流量不是特别多，但每个景点，也总能看到人影。 王林和周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片无人的地方。 山石树林后面，有一个小池子，池子里满是水草，水草间有锦鲤在游动。 这周边没有可以散步的石头路，周边不是水就是草，然后就是几棵高大的树木，几颗大石头，还有不知名的花儿，开满了一树。 石头堆砌在一起，垒成了一个个的小空间，小朋友们可以这里玩捉迷藏的游戏。 周粥弯腰钻进了石缝间。 王林跟在她身后。 周粥找了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贴着石头站立不动。 王林来到她面前，两人面对面的站着。 “这里挺好玩的。”周粥笑道，“我小时候就喜欢钻洞洞玩，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你会缺安全感吗？不会吧？” “也不是缺安全感，反正就是喜欢这种窄窄的空间，我还喜欢把全家的枕头都收拢来，在床上搭个小房子呢！” “是不是还要把被子蒙在上面？自己躲在里面，像地洞似的。” “对啊，你也玩过？” “小孩子都爱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王林缓缓的靠近她，先试探的摸她的手。 周粥抿嘴笑道：“你又想做坏事了？” “是想做好事呢！” “她怀孕这么久了，你有没有和她做过好事啊？” “很久没做了。” “难怪你这么急！就没在外面找别的女人？” “呵呵，你都不肯跟我玩，我去找谁玩？” “你这么优秀，总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的啊！” “你喜不喜欢我呢？” 王林的嘴，离她的唇，只有一厘米近了！ 就在他马上就要得逞的时候，周粥飞快的撇过脸去。 王林这一吻，就只落在她的脸蛋上面。 “嘻嘻！好痒！”周粥摸着脸，妩媚的一笑，“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电影，有一回，坐在我们面前的一对情侣，偷偷的亲嘴，结果声音太大，引来了全场人的关注吗？” “哈哈！记得！那两个人羞愧得当场就离开了电影院，连电影都没有看完呢！” “他们肯定是初次接吻，不知道怎么控制不发出声响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控制不发出声响来，你教教我吧？”王林用嘴找她的唇。 周粥连着躲开好几次，说道：“你别这样，猴急猴急的！” “是你答应我，我追上你，你就和我好的啊。” “哎，我只是说，我答应你，和你来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不是已经来了吗？我可没说要和你怎么样。你别乱来哦。” “你急死我了！”王林握住她的手，笑道，“密闭空间，可以带给你安全感，也能给我机会，因为你无处可逃。” “我问你，你还记得我嘴里的味道吗？” “记得！甜甜的，香香的，吃不够。” “好吃也不能给你吃了！” “我们之间又不是没有过！你干嘛这么矜持呢？” “以前不同。以前你虽然没和她离婚，但你也没和她圆房啊，我没有心理负担。现在你和她都有了孩子了，我要是再和你好，那就……” 这时，一个小女孩的喊声忽然传了过来：“妈妈！这里面有人！有个叔叔，还有个阿姨！” 王林和周粥都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三、四岁的样子，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他俩呢！ 周粥羞红了脸，娇嗔的低声说道：“都怪你！污染小朋友的眼睛！” 两人从石洞的另一边走了出来。 小姑娘也跟着跑了出来。 外面有个小妇人，就是小女孩的母亲了。 她年纪也不大，二十多岁，穿着体面，手里拿着一个玩具，看到王林和周粥跑出来，不由得笑道：“对不起啊，小孩子不知道你们在里面约会。” 王林摆了摆手，和周粥离开。 “还好是不认识的！要是被厂里的人看到，你我都得死！”周粥幽怨的道，“我们还是离远一点的好。” “你就这么害怕吗？”王林问。 “我能不怕吗？搁古代，要浸猪笼的呢！” “那是陋习，束缚人性。” “是吧？你们男人当然这么想了，巴不得女人跟你们好。古代那么多被浸猪笼的女人，她们何其苦啊？” “可是，你想啊，为什么有这样的酷刑，还是有女人愿意在外面偷汉子？而且几千年来，这种事情，什么时候断绝过呢？” “对啊，为什么呢？” “因为人的感情和人的身体，都是很难管控的。而且不管是城里的达官显贵，还是市井百姓，抑或是山野村妇，不论是哪个阶层的人，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红楼梦里，柳湘莲说，宁国府除了门口那两只石狮子，就没有一个干净的了。那可是诗礼簪缨的大族人家！水浒传里的几个妇女，几乎个个都是出轨的，她们也是良家妇女，有的丈夫还是大英雄呢！” “你歪理一套一套的！你这是在给我和你出轨找理论根据吗？” “呵呵，我只是这么一说。我想，比起爱情、家庭、事业这些永恒的主题来，婚外情的发生，也是文艺作品里永远的话题。” “这属于三观不正！哼！”周粥道，“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想引我和你一起犯罪呢！我才不上你的当！” “……” 两人聊着天，把植物园逛了个遍。 走出植物园来，周粥道：“植物园这么大了？我记得小时候过来玩，没有这么大的。脚都走痛了！” “又新建了两期工程，花了一千多万呢！”王林道，“你天天看报纸，没看到这些新闻吗？” “可能看过，但我没用心记。”周粥笑道，“好饿啊，吃点什么好呢？我想吃你剥的虾子！” “好，我带你去老饭店吃饭吧！” “老饭店？” “对啊，就是荣顺馆。” “哦，荣顺馆，我去吃过，还可以。离得有些远哦。” “开车也快，走吧！只要有美食，远一点怕什么呢？” 两人上了车，往荣顺馆来。 今天馆子里的人并不是太多，王林选了个靠窗的座位，点了几个菜。 周粥问道：“下午去工地？就咱俩吗？” “张瀚他们也要去。” “哦。” “这些工程师，到了你那边后，一个个都升职了。” “我请他们过来，本来就是想重用的。” 聊着天，饭菜上来了。 王林先剥虾子给她吃。 “店里的水晶虾仁，就没有你剥的好吃。”周粥笑道，“这是为什么呢？不是同一种虾子吗？” 王林道：“可能带壳煮的虾子更原滋原味些。” 两人吃过了饭，到旁边逛了逛街。 周粥看中一件外套，一看标价一百多，便放了下来。 王林掏出钱，买了下来。 周粥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件？” “因为你的眼神。如果我连你喜欢什么，我都不能知道的话，我还怎么配成为你的知己呢？” “谁说你是我的知己了？”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可不就是知己吗？” 周粥心想，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认为，他也这么认为呢！ 如此看来，他果然是个知己。 两人走出服装店。 王林说道：“你想买什么，只管挑，我付款。” 周粥是个喜欢购物的人，眼睛在左右街道看来看去，笑道：“未必你是我的提款机？” 王林道：“对啊，我就是你的提款机。” 周粥笑道：“行啊，我就使劲花你的钱，但是我又不给你想要的，让你干着急！”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当然是我的身子啊！” “呵呵，你想多了，我只想要你的陪伴。” 周粥心想，难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她和王林在一起，他从来没有强迫她做过什么呢！偶尔牵一下小手，也是她默认的行为。 正像他说的一样，他俩之间，早就有过肌肤之亲了，如果他真的要强行来一次，她还能怎么样？ 只不过，他一直都是这么温文尔雅，这么嘻嘻哈哈，像这春天的太阳一般，能带给人温暖，却从不烧灼人，从不让人难受。 前面人潮涌动，原来是电视台的在拍摄。 周粥道：“这里是一家老洋行，我小时候还到这边来买过洋娃娃呢！” 从1843年，申城出现第一家洋行，到20世纪三十年代，洋行林立，外商云集，洋行，创造并掌握着这座城市的金融、贸易等所有重要行业，也自此缔造了“远东第一”的繁华。 面前这幢老洋行，具有欧洲风尚与英伦格调，广阔的公共休闲区域释放创意的灵感，透过现代气息的大幅玻璃窗门，仿佛可以穿越历史，找寻古老印记，品味时光流转。 王林看了看老洋行，和周粥绕过人堆，继续往前走。 在老洋行拍摄的正是顾清雨那个团队。 顾清雨不经意间回过头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王林？ 她看到王林提着购物袋，和一个女人并排走着，两个人谈笑风生，彼此的眼神是相望的，有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那个走在他身边的俏丽女子，又是谁？ 不是沈雪，因为她没有沈雪高，也不是李文秀，因为她没有大肚子！ 这个男人，果然有很多的秘密啊！ 第349章 我王林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下午，王林和周粥来到城西工业区的工地。 张瀚等人已经抵达了现场，正和香江钢结构公司的工程师在聊天。 看到王林的奔驰车开过来，他们朝车子挥了挥手。 王林直接把车开到了他们面前，和周粥一起下车来。 香江钢结构公司的工程师，和王林握手。 王林率领众人，观看工人们如何施工建设，工程师在旁边向他解说。 周粥和张瀚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建厂房，感觉很是新奇。 厂房的一切东西，全部都是模块化的，就跟搭积木一样进行组装。 钢结构厂房，承重构件是由钢材组成的。包括钢柱子，钢梁，钢结构基础，钢屋架，钢屋盖，制动桁架，檩条等等结构件。 钢结构建筑质量轻，强度高，跨度大。施工工期短，争取大量的时间，相应降低了投资成本。 王林他们在这边待了一个下午，亲眼看着他们把一间临时工棚给搭建了起来，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完工了！ 周粥笑道：“这可真是神速！咱们住的房子，要是也能建这么快，那就好了。” 王林道：“钢结构用来建厂房和仓库还是不错的，建临时住所也可以。” 他看向张瀚，问道：“你问过刘玉了吗？” 张瀚道：“她说随便去哪个部门都可以。” 王林点点头，对周粥道：“你能不能安排一个工人到厂部办公室里工作？就是张工的妻子，名字叫刘玉，她以前也是申纺厂整理车间的工人，现在是在卫生巾厂的业务点当业务主任。她怀孕了，想换一个轻松点的工作。” 周粥知道，既然王林开了口，这个忙自己必须帮，便道：“好啊，我回去问问厂长吧！安排个把人进来，应该不成问题。” 张瀚连忙向王林和周粥道谢。 王林看看时间，笑道：“我们回去了吧！这边建厂房，还需要二十天时间呢！张工，你每天都带人过来看看，监督一下。” 张瀚道：“好的，王总。” 王林问他道：“今天是不是有个叫丁石生的过来报到了？” “对，他说是王总安排来的。” “他是我以前在机修车间的师兄，让他给你打打下手吧！他懂机械，人也勤快，具体的事，你安排他去干吧！” “好的，王总。” 王林摆摆手，和周粥上车，离开了工地。 “晚上想吃点什么？”王林问道。 “还在外面吃啊？” “你想回家了？” “那倒不是。我随你啊，你带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 “挺有觉悟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吧？” “嘻嘻！你想什么呢！”周粥道，“你敢嫁，你能娶吗？” 王林不再说话，找了一家饭店进去吃饭。 吃过饭，周粥忽然说道：“王林，我们去看个电影吧？” 王林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进电影院了，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好看的电影，我们先去看看吧。” 周粥道：“别去厂里的电影院。” 王林点点头：“明白。” 市里有几十家大大小小的电影院，曾经最有名的和平电影院，正在停业改造，还没有开放。 王林便开着车，来到了人民广场附近的大光明影剧院。 光明影院刚完成了升级改造，引进了英国道尔贝立体声放映音响设备，还设立了豪华的录相厅、酒吧、大型卡拉OK厅、电子游艺室，被评为第一批特级影院。 周粥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家著名的老影院，笑道：“这电影院好大啊！” “这是一座几十年的老影城了，华纳兄弟创始人和一个华人共同投资创立的，以前这里只放映米高梅的西方故事片，票价昂贵，是达官显贵的乐园。京剧大师梅兰芳先生，还曾亲自为大光明电影院的开张剪彩呢！” 两人看了看放映海报，笑道：“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这个电影好看。我们看这个吧？” “嗯！”周粥也被这个电影的海报吸引了，说道，“这是根据一本改编的呢！” 王林看过这本，心想原来这部这么早就有了啊，想不到里面的故事居然发生在八十年代？ 他只看过后世廖凡主演的版本，对这个早期版本并没有看过，但他知道故事情节大概是差不多的，一看到这个电影名字，便有了想看一看的兴趣。 “你看过这本书吗？”王林问道。 周粥道：“没看过。好看吗？” “不好看。说一个良心未泯的人渣，怎么诈骗钱财、怎么玩弄女人的故事。” “啊？那不就是你的故事吗？” “我？”王林无语的笑道，“我可没诈骗过谁的钱财，也没有玩弄过谁家的女儿啊？” “反正你赚到了这么多钱，你也骗过我的感情！而且你也是浪心未泯。” “算了，不看了！” “看啊！为什么不看？你这么一说，我更感兴趣了。我一定要看这个。”周粥道，“我去买票！” 她指着王林道：“你站在这里别动，不许跑！一定要陪我看完这个电影！我要看看，电影里是怎么演绎你这种人渣的！” 王林目瞪口呆！ 他点了支烟，无所谓的摊开双手：“看就看呗！” 周粥买好了电影票，说道：“七点的场次，还有半个小时呢！我们去买点吃的。” 两人来到小卖部，买了两瓶酸奶，一些零食。 七点钟，两人入场。 看这个电影的人还挺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年轻人。 周粥看了个开头，有些不太理解男主角的职业，问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电影里也没说清楚。” “诈骗，仙人跳。”王林道，“利用美丽的女人，吸引贪色的男人上钩，等男女进了房间，他就扮演女人的老公，进去抓现行。那些被抓的男人，因为知道做的是违法的事，所以心甘情愿被敲诈。” “啊？这、这不是街溜子吗？” “比街溜子还要坏！” “这电影太假了。一个女大学生，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虚伪、混蛋！完全没有优点啊！” “要不怎么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呢？女大学生纯情啊，好骗啊！从小到大都只知道读书，又没接触过社会，身边的男人全是书呆子，没有人对她说花言巧语，一旦遇上这样的渣男，就必死无疑！” “是吧？你是说我吧？”周粥伸出手，轻轻拧了他一把。 王林笑道：“看电影呢！你说我干嘛？我可没骗过你！我们的交往中，你比我主动，好不好？”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周粥瞪了他一眼，“你比这男主角好多了！他给你提鞋都不配！” “那是的！”王林笑道，“这种情节，现实中也有的。现实远比还要魔幻！所以说啊，女人选择男人，一定要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千万别被骗了。” “这女人也是蠢！刚开始不知道他是这种人也就算了，后来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呢？” “你也是啊，你以为你不蠢？你明知道我结婚了，你还跟我在一起呢！” “哼！你和这男主角一样，都渣得很！” “……” 这故事的确看得挺气人的！ 男主角把好好的一个纯情少女折腾的心碎欲绝，然后又故意让她看到自己乱搞，把她逼到放浪形骸，逼到自杀。 “渣男！我恨死这个男人了！”周粥看到女主角自杀的时候，恨得牙痒痒的！ 王林道：“你应该批判的来看这部电影。电影讲的是一个渣男的故事，那女人看了，是不是应该反省呢？为什么你们不喜欢老实的男人，一定要喜欢这种痞痞的男人？老实的人什么也得不到，坏男人却得到了一切，还不知道珍惜！” “对，这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电影！很有教育意义！”周粥道，“可惜，很多女人只怕看了以后，也看不透，还是会喜欢这种从骨子里头坏透了的男人！” “女主角也很渣，她被男主角吸引，就毅然离开原来的老实男友，说明这个女人并不重视感情，她后来的堕落，其实是她本质的体现。别人把她当工具、当垃圾，她也宁可飞蛾扑火，也不愿意当前男友的女神！” “……” 两人一边看，一边讨论。 王林本来是想和她看个电影，重温一下过去的温情片段。 没想到的是，周粥从这个电影里看到了太多人性的黑暗，也看到了社会上见不得人的一面，心情变得很糟糕，完全没有心思和他重温旧梦。 看完电影，两人走出电影院。 看过这部电影的年轻女人，都在骂男主角的卑鄙无耻，声讨之声，此起彼伏。 周粥也是如此，好心情全被这部电影破坏了。 王林没想到，周粥反应这么大，早知道就不带她看这个电影了。 他俩今天玩了一天，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感情，被一部讲渣男的电影破坏殆尽。 时间来到了晚上九点。 王林问道：“回家吗？” 周粥道：“嗯，回家了吧！我累了。” 两人上了车，王林正准备启动车子，周粥忽然靠过头来，抱住他的胳膊，说道：“王林，你和他不同，你既不是个骗子，你也不是个混子。正常的女人，也没有女主角那么傻，不上了骗子的当！” 王林摸摸她的脸，没有说话。 回到自家楼下，王林握住她的手，说道：“一部电影而已，你也知道纯属虚构，别想太多了，回家好好休息吧，今天走了一天，累了吧？” “嗯，有些累了。”周粥笑道，“也就刚看的时候，有些愤怒。现在我好多了。王林，你真好。我庆幸我遇到的人是你，而不是那种人。” “那种人，你也喜欢不了。”王林道，“可惜，我还是害了你。” “不，你没有害我。我是心甘情愿和你好的。”周粥柔声说道，“如果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和你好！我从来没恨过你，也没有后悔爱过你！” 王林握紧她的手。 周粥抱住了他，深情的和他拥吻。 王林终于再一次品尝到了她那带着甜味的嘴唇。 她热烈的吻过王林之后，忽然轻轻咬了他嘴唇一下，然后一言不发的推开车门下车，匆匆往楼上走去。 周粥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她不想再和王林发生那种不道德的关系。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实在爱得深、爱得浓！ 她内心既渴望一场轰轰烈烈的、不顾一切世俗眼光的伟大爱情，但又深深的陷在世俗眼光的泥淖中，难以放开。 刚才的一个吻，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她知道王林对自己好，并不求任何的回报。 反倒是她本人，对王林还怀着深沉的爱意啊！ 她根本就忘不了王林，也忘不了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现在的周粥，甚至比以前更爱王林了！ 在电影院里，她生气、她愤怒，其实是在恼怒自己，恨自己没有女主角那般大胆，那般渣得彻底！ 王林坐在车里，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点了支烟，一边吸，一边看着无垠的天空。 又是一个月底了！ 月亮圆了又缺。 世事有如天上月，圆缺之数，岂容自己把握？ 他并不求周粥什么，他真的只是觉得对不住这个女人。 所以他才对她这么好，满足她所有的物质需求。 你以为你是情圣， 能凭着手段去玩弄纯真的女孩儿， 你觉得自己足够聪明，看的破所谓的爱情， 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 刚才的一个吻，让王林彻底明白，周粥还在爱着他！ 这份爱，又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他回到家里，看到李文秀捧着肚子，在房中间走来走去，便问道：“你怎么了？” 李文秀笑道：“王林，你回来了！我没事，我就是听医生的话，多走动走动。你今天去工地了？” “嗯，我和周粥一起去的。”王林说道，“张工他们都去了。” “刘玉今天晚上来过我家了。”李文秀道，“她跟我说，她要回厂里工作了。” “是啊，她住的地方，离业务点太远了，她又怀孕了，不好骑自行车，挤公交车又麻烦得很。” “那你就帮帮她，给她找个好工作呗！” “我知道。” 王林在沙发上坐下来，看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个廉价烟头，问道：“还有谁来过我家？” “哦，马波来过了，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李文秀看着他说道。 “马波来我家做什么？”王林冷笑道，“还在我家里抽烟！他不知道你怀孕了吗？让我儿子吸二手烟呢？我现在都不敢在家里吸烟！就是怕对我儿子不好！” “他就吸了一支烟，后来文娟说了他，他就没吸了。” “呵呵！你对他挺宽容大量的啊！”王林沉声道，“以后不许他来我家！” “那他要来，我能怎么办？不放他进门啊？” “我知道你要面子，明天我跟他说吧！” “这？王林，有必要这样吗？以后大家都在一个工厂里做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呢！” “那又如何？我王林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我不喜欢的人，我就是不能容他！我希望，马波不会成为第二个赵卫国！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个大学生，该赶他走的时候，我照样会一脚将他踢出申纺厂！” “……” 第350章 事故 李文秀见王林生气，便笑着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来，柔声说道：“马波也是因为刚来厂里，举目无亲，只有我这个同学，过来认认门。他挺懂礼数的，知道我怀孕了，还给我带了水果和礼品呢！你别生气了，人家也不可能三天两头常来玩。” 王林摆了摆手：“好了，没事，睡觉了吧！” 他的火气，其实并不是为这件事而发，而是心里有股无名之火，正好借这件事情发出来罢了。 今天他和周粥在外面待了一天，本来心情挺美的，后来周粥的情绪因为电影情节而波动，也影响到了他。 特别是周粥下车前那一个吻，让王林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 一时睡上了床，李文秀笑道：“马波可能对文娟有意思。” “他喜欢文娟？”王林倒是一愣。 “不然呢？你以为他真是冲着我来的？”李文秀道，“我再有魅力，也已经是个快做妈妈的妇女了，他一个大学生，在咱们申纺厂里，未必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小姑娘？喜欢他的女工肯定多了去！” “那倒也是。”王林心想，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这么想吧？马波自身条件并不差，就像张瀚一样，堂堂工程师、助理，要在本厂找个漂亮的女朋友，真的是易如反掌，“那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文娟？他表白了？” “哪有这么表白的啊？我看出来的。元宵节那天，他在公园里见到我们，你没看到，他的眼神和心思，就一直放在文娟身上吗？” “我没看出来。” “他今天晚上过来，就一直在打听文娟的事，问她结婚了吗？有对象了吗？在哪里工作，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是吗？那他真的是对文娟感兴趣了。”王林沉吟道，“你怎么看这个事？” “我是文娟的姐姐，我也做不了她终身大事的主。而且你别看文娟是个疯丫头，其实她可有主见了。她心里怎么想，喜欢谁，这不是我能左右的。” “你问过文娟的意见了吗？” “没有。顺其自然呗！文娟懵懵懂懂的，完全没看出来马波对她有意思呢！我看她还没长大呢！” “哦。睡吧！” “每次看你吃醋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你以为你老婆是个万人迷呢？我生完孩子，也就变成黄脸婆了，以后，也就你稀罕我了。” “呵呵！对对对，就我稀罕。” “马上就是清明节了。清明节前三天、后三天都可以上坟。我们这个礼拜天去给爸妈上坟吧？” “好啊！”王林点点头，心想李文秀在这些事上特别有孝心，自己都没想到这上面来呢。 李文秀拿过他的手臂，枕在上面，笑道：“爸妈一定会保佑我们生个大胖儿子的。” 王林道：“女儿也好啊，像你一样温柔和顺，可可爱爱的。” “是吗？我有这么好吗？” “你当然好了，比我好。我这个人毛病太多了，脾气也差！” “没有啊，我觉得你挺好的。” “文秀，你真觉得我好？” “嗯，你要是不好，我能帮你生儿子吗？”李文秀道，“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别说马波了，便是给我一个皇后当，我也不稀罕。所以啊，你就放心吧！我李文秀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我这一生一世，是不可能再和其它男人好的。” 她一边说，一边抱住了他的脖子。 李文秀肚子大了，和王林拥抱的时候，只能头碰头，身子却必须离他远远的。 听着妻子的表白，王林心里五味杂陈。 他的手轻轻放在她背上抚摸。 “你腰还冷吗？” “可能孩子落盆了，我这段时间腰好多了，就是尿多。” “嗯，再过一个多月就好了。” 李文秀躺在丈夫的怀抱里，安然入睡。 王林等她睡着了，轻轻的将手从她颈下抽出来，让她睡好了。 第二天，王林和李文秀她们一起上班。 王林来到办公室时，陈小希已经在了，把办公室收拾了一遍，地板也擦过了，她已经正式的适应助手这个角色了。 看到王林到来，陈小希麻利的给他泡了一杯茶，又把报纸折叠好，放到王林手边。 刚上班，也没有什么要处理的公务。 王林一边喝茶，一边看报。 陈小希坐在他对面，认真的写着报表。 王林已经对自己分管的各个部门，都展开了一轮严管严查，从源头堵住职工侵占公家财产的行为。 这种老鼠搬家的小动作，看起来每个人所得的利益并不大，但因为厂里工人多，你拿一点，我拿一点，天天拿，月月拿，一年下来，加在一起，数量却十分吓人。 王林再厉害，也只能管好自己分管的这几个部门，至于其它的部门，他只能向周伯强提供建议。 在王林履任副厂长以来，后勤各个部门，每个月节省的开支，高达几十万，大大的为厂里开源节流了。职工的工作态度、作风面貌，也大有改善，工作效率自然也就提高了。 王林的工作成绩，得到了厂里领导班子的交口称赞。 各个部门的进销存、报销，汇总到王林办公室后，陈小希都会进行核实，如果发现有不实的，滥竽充数的，她就会打回去让下面重做，发票和单据存在问题的，也不予报销。 在厂里，王林是个出了名的不讲情面的人，他是忽然之间被提拔上来的，等同于是空降的领导，因此和下面的人，也没有太多的交情可以套近乎。 每个星期的开头两天，下面的主任、主管，都会来找王林汇报工作。 昨天是周一，主任们本来应该昨天来汇报的，因为王林有事外出，他们都等到今天才来。 主任们只要看一眼王林的车在不在楼下，就知道王副厂长有没有在办公室了。 九点过后，各个部门的主任就开始陆续前来汇报工作了。 仓管主任魏铁成来得最晚，而且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魏铁成一进门，就哎哟了一声：“王副厂长，你说这好好的，怎么就发生这种不幸的事了呢？” 王林问道：“出什么事了？” 魏铁成愁眉苦脸的道：“管仓库的赵老头，今天在仓库里，被货架上掉下来的货给砸了！” 王林讶道：“赵老头？赵万胜？” 魏铁成道：“对，就是他。” 赵万胜在厂里当了一辈子的仓管员，也没有升迁的机会，这个人忠厚老实，木讷少言。 王林刚来厂里时，到处乱跑，倒是和赵万胜打过不少交道。 “哎呀！人怎么样？”王林连忙问道。 “送到医院去了。”魏铁成道，“只怕不太行了。” “这么严重？” “砸到脑袋了，当场就出了血，人也是昏迷的。” “赵万胜这么大年纪了，马上就要退休了吧？” “只差三天就退休了！”魏铁成打着手背道，“哎呀，你说这事！” 王林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在厂里牺牲的父母，沉声道：“在厂医院吗？” “是的，送到厂医院去了。” “我去看看他。”王林起身说道，“通知他家里人了吗？” “一出事，我们就通知他家里人了。王副厂长，我陪你一起去。” “嗯！小希，你也来。” 陈小希道：“王副厂长，我去财务支一点钱吧？” “这个不着急，到时厂里会有赔偿和慰问金的。”王林道，“今天是我们个人去看望赵万胜同志，这个钱，我自己出。” “好的。”陈小希收拾一下，和王林他们走了出来。 来到厂医院，陈小希到前台询问赵万胜在哪个手术室。 护士告诉她道：“是之前送来的那个工人吗？他在205病房，你们去看他吧！” 王林问道：“还没有抢救吗？” 护士道：“抢什么救啊？人早就没了！” 王林一怔。 三人快步上楼，来到205病房。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嚎啕大哭，那发自肺腑的悲伤，那失去至亲的悲痛，最是悲哀感人。 王林的脑海里，猛海间闪现出一些凌乱的画面。 当初他父母出事后，他也曾走进这家医院，走在这条走廊上，等他到达时，父母也是已经故去，连一句遗言都不曾留下。 一股感同身受的悲伤，瞬间涌上王林全身。 他不由得放缓了脚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病房。 病床前面，围着许多人，有医生和护士，有同医院的其它病人，也有赵万胜家的亲属。 魏铁成说道：“王副厂长过来看望赵万胜同志了。”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转过头来，说道：“还看什么望！我爸已经走了！” 旁边一个差不多年纪的中年妇女，连忙拉了一下中年男人的手，然后对魏铁成道：“我家赵同庆不会说话，魏主任，你别见怪。” 魏铁成指着了指王林，说道：“赵同庆同志，夏连芳同志，这位就是厂里的王副厂长。” 夏连芳道：“王副厂长，你好。我爸他已经走了。送来的时候，人就不行了。” 王林点点头，沉重的道：“你好，请节哀顺便。赵万胜同志是我厂的好同志，他在厂里工作了几十年，为我厂看守库房，兢兢业业，有功有劳，我代表厂里的领导和同仁，向你们家属表示沉痛的慰问和哀悼！请你们放心，赵万胜同志的后事，我们厂里会有交待的。这是我本人的一点心意，请你们收下。” 他掏出一叠钱来，递给赵同庆。 赵同庆听明白了，这笔钱是王副厂长个人掏的腰包，不算在厂里的赔偿和慰问金上，便接了过来，随手一捏，心想这起码有一千块钱呢！这个王副厂长还真是大方得很！ 王林走到病床前，对着赵万胜的遗体三躹躬，对魏铁成道：“魏主任，接下来的火化、丧仪等事，请你协助赵万胜同志的家属一同办理。关于赵万胜同志因公牺牲的赔偿，我会和厂里商量，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并尽快落实。” 这话也是说给赵同庆他们听的。 王林必须安抚住家属的情绪，防止他们跑到厂里去闹，把事情的影响扩大。 工厂里的伤亡，在所难免，事情发生后，厂里自有一套赔偿和补偿的程序可以走，这也不劳王林多费心，他顶多就是帮忙多争取一些钱财。 赵同庆本来很气愤的，还打算到厂里去讨个说法，看到王林如此尽职尽责，又如此知情达礼，他闹事的情绪，也就淡了下来，老人已经死去，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把后事料理妥当了。 人生，不过是迎来送往罢了，父母迎接我们的新生，我们送他们最后一程。 王林安排好一切，和赵同庆握了握手：“逝者安息，生者奋发。如果你家里有什么困难，需要厂里帮忙解决的，请你跟我讲，我能帮忙的，一定尽力。” 赵同庆道：“王副厂长，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还真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解决。” 王林不过是客套之词，但对方这么一说，他只得问道：“什么事？” 赵同庆道：“王副厂长，我有个小儿子，去年高中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你看能不能帮他解决一下工作问题？” 王林道：“这个不成问题。赵万胜同志走后，你家本来就有一个可以顶职的名额，那就让小赵同志来厂里上班吧！” 赵同庆拉过身后一个年轻男子过来，说道：“东明，快来见过王副厂长。” 那个青年人长得挺俊秀的，但就是很腼腆，有些怕生的喊了一声：“王副厂长好。” 王林点点头：“你好，等办完你爷爷的丧事，你就来厂里找我，我会安排你工作的。” 赵同庆道：“王副厂长，能不能别再安排东明到仓库里了？他爷爷就是从仓库里走的，我怕他有阴影。” 王林道：“好，这个我会看着安排的。” “谢谢王副厂长！”赵同庆拿到了钱，又解决了儿子的工作问题，情绪立马就稳定下来了。 王林道：“那就先这样，我回去跟厂领导商量赵万胜同志的善后事宜。再见。” “王副厂长慢走，辛苦你了。”夏连芳送王林到门口。 一个年轻秀美的年轻女子，跟在王林身后走出来。 王林还以为她是其它病人的家属，也没有在意，但见到她一直在哭，又跟着自己下楼，不由得问道：“同志，你是？” “你不认得我了？”女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我叫赵敏啊！我们在飞机上见过的。” 王林哦了一声，马上记起她来：“对，我们在飞机上见过！你是赵万胜的孙女！你没有穿空姐服，我一时间没认出你来。” 第351章 逆天【求订阅】 赵敏嗯了一声：“我正好今天休息。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申纺厂的副厂长。我早就看出来你不同凡响了！你还骗我说，你是申纺厂里的工人！” 王林道：“副厂长也是工人阶级的一员啊！我并没有骗你。” 赵敏当然没有心思说笑，轻轻应了一声。 王林道：“你节哀顺变，别太过伤心了。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赵敏道：“王副厂长，那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吧？说不定，我真有什么事要找你呢？我父母要处理我爷爷的丧事，我弟弟又年轻不懂事，有些事情，只能我来办理了。” 她看了一眼王林腰间的BB机，说道：“把你的呼机号码也留给我。” 王林说了声好。 他是副厂长，有自己的专属名片，当即掏出一张来，递了给她。 赵敏看了一眼他的名片，见上面有王林的办公室电话，也有呼机号码，便放进口袋里。 她送王林下楼来，看着他们上了车，这才转身回去。 王林回到厂里，来找周伯强。 周伯强正在和人通电话，看到王林进来，便朝他摆摆手，示意王林先坐一会儿。 周粥起身，请王林坐下来，低声问道：“仓库出事故了吧？” 王林点点头。 周伯强放下话筒，沉着的道：“王林，赵万胜的事，我听说了。” 王林道：“我刚到医院去看过了，人已经走了。” 周伯强嘿了一声，皱起浓眉，双手用力搓了一把脸，说道：“怎么能发生这种意外呢？安全责任！安全责任！我年年讲，天天讲！还是发生了呢？今天这个不幸的事故，完全可以避免的！人命大于天啊！” 王林检讨道：“我是管后勤工作的副厂长，安全责任，有我一份。” 周伯强摇了摇头：“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我问过仓库方面了，是赵万胜本人操作不当，这才导致仓储货架横梁断裂缝，上层货物滑落，不幸砸到了他。” 王林沉吟道：“厂长，赵万胜只差三天就要退休了的。这三天里，他哪怕什么事都不做，哪怕全部请假，他也能顺利退休。他能坚守岗位，站好最后几天的岗，这件事本身，就是值得我们表扬和宣传的精神。至于是不是一时操作失误，我觉得此事有待商榷，一来他本人已经离开人世，二来我们也不在现场，不能单凭仓库里其它同志的一面之词，就给此事定性。” 马波和周粥，都怔怔的看着王林，他俩只是助理，这里没有他们说话的份，也就识趣的没有开口发言。 但是，马波对王林敢于反驳周伯强，还是挺觉得惊讶的。 周粥早就见惯了王林的这种风格，也就不以为意。 马波觉得，王林不过是个副厂长，你在厂长面前，怎么敢这么说话呢？看厂长怎么怼你！ 谁料，周伯强并没有怼王林，而是说道：“王林同志，你说得话，挺在理的！我们的确应该多找找职工身上的闪光点，宣传他们积极进取，敢于为厂奉献、为厂牺牲的精神！”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的敲击，沉声说道：“赵万胜同志因公牺牲，这事厂里有责任，咱们就按照劳动保险条例，赔偿丧葬费和抚恤金、救济金。” 王林道：“我了解过了，赵万胜家里，儿女、儿媳，都有工作，一个孙女在航空公司工作，只有一个小孙子，刚刚高中毕业，待业在家。我已经答应他，让他来厂里工作。” 周伯强道：“行，那就这样吧！周粥，赵万胜的赔偿款，你计算一下，通知财务，尽快把钱发下去。人家等着钱发丧呢！” 周粥道：“这些都是有先例可循的。今年工资涨了几十块钱，大概就是3000块钱。” 周伯强道：“嗯，你把具体的数字算出来，通知财务支钱。我估计，赵万胜的家人，今明两天，就会到厂里来问钱的事了，不要拖拉，尽快了结。” “好的，厂长。”周粥点头。 王林又想到自己父母去世后，他也曾来厂里领过钱。 出了事故，一个人因公牺牲，厂里的赔付，不过三千块钱而已。 而王林自掏腰包，就给了赵万胜家一千块钱！ 这也就是赵同庆接到钱后，马上就打消主意，不再来厂里闹事的原因。 周粥对王林道：“王副厂长，原材料厂的分流人员名单出来了，请你过目。” 王林接过来，翻看了一眼，说道：“行，就用这个名单。” 周伯强道：“王林，你听说了吧？很多工厂的效益都不行了，职工们拿着70%的基本工资，在家待业了呢！” 王林道：“是的。这两年会特别的艰难。” 周伯强道：“我们厂里，幸亏有你啊！你安排了几千人重新就业！不然的话，咱们厂里也要下岗一批工人了！” 王林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卫生巾厂和服装厂，今年之内还要扩张一次，到时还能多安排一批人。” 周伯强满意的笑了笑：“好啊！王林同志，你的步子，还可以迈得再大一些嘛！” 王林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企业也要一步一步做强。” 周伯强道：“离广交会也只有二十天时间了，你得做好参展的准备。另外，如果打开了海外的销路，那你还得做好扩大产能的准备。” “这个不成问题。”王林道，“二十天后，原材料工厂也即将投产了，到时我们的生产成本，还能往下降一些呢！我们的产品，在国际上的竞争，也会越来越强大！” 周粥道：“厂长，今年的春季广交会，我能不能跟着去长长见识？” 周伯强笑道：“你想去就去吧！” 周粥看了王林一眼，抿嘴一笑。 王林看到她的笑意，就知道她是想陪着自己出差，心下一舒。 他在这边坐了坐，谈妥了赵万胜事故的处理，便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周伯强看看时间，拿起公文包出去。 马波低声问周粥道：“周助理，王副厂长这么厉害的吗？连咱们厂长，也要对他礼让三分呢！” “厉害？”周粥道，“岂止是厉害两个字能形容得了他？他简直就是逆天！” “啊？他、他去年不是一个机修工人吗？” “是啊！”周粥道，“去年他当机修工人的时候，我就是助理了。他当上了副厂长，我还是助理。他现在开了好几家工厂了，我还是个助理！他是坐着火箭在飞升呢！” “工厂不是国家的吗？怎么成他个人的了？”马波不解的问道。 “你不知道啊？”周粥道，“王林名下有好几家工厂了！这些工厂都是他占大头，我们申纺厂只占小部分股份呢！” “王林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马波震惊道，“我看他开的车，还是奔驰车呢！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这车不应该是厂里给他配的吧？他也没资格开这么好的车。” “那是他自己花钱买的。一百万呢！” “……”马波震惊得无以复加了！ 他以前一直以为，王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机修工人，而他一毕业，就能当上工程师或者助理，绝对能压王林几头了。 没想到啊，他还没毕业呢，王林已经从机修工人，直接窜升到了副厂长，开上了奔驰车，开起了大工厂！ 别的不多说，只是一个副厂长的职务，马波这一辈子，就未必能熬得到呢！ 就算当上了副厂长，他能有王林这么威风八面？能坐上奔驰车？能开起自己的工厂来？ 差距太大了！ 马波不由得想到，他昨天晚上到王林家里去拜访，看到他家有了最时兴的沙发，有21寸进口大彩电，一切家具、电器都是齐全的。 他还听李文秀说，她怀孕后，天天吃燕窝养生，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俨然就是一个小富婆了！ 其实，这算什么？ 他要是知道，王林还在外面买了一幢400万的洋房别墅，养着一个天仙也似的舞蹈明星，那才叫惊掉下巴！ 周粥忽然想到，这个马波，是李文秀的“旧情人”，不由得说道：“我听说，你追求过王林的爱人李文秀？” 马波难得的红了红脸，轻咳一声：“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怎么听说，你去年还在给李文秀写信呢？”周粥问道。 “啊？我、我那是朋友之间的通信，就问一下情况，没写什么。”马波如坐针毡，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哥哥和王林的堂姐是夫妻！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周粥憋住笑，说道，“你写的那些信，就差登报了！我们早就知道了！” 马波羞愧得满脸通红，有一种当场社死的无力感。 周粥淡淡的道：“人得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该惦记，什么人不该招惹！不然就是惹祸上身喽！” 马波咬着嘴唇，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周粥冷冷的一笑，摇了摇头，心想就凭你，还想跟王林争李文秀？一百个马波绑在一起，也不够王林一根手指头耍的！ 马波不敢再跟她聊天，埋下头来。 周粥起身，来到王林办公室。 王林正在批阅报表，见她进来，便笑道：“去广交会的时候，你和我单独去，我们坐飞机去。坐火车的话，只怕挤爆了！而且也不舒服。” 周粥红了红脸：“我又不是陪你去出差，我是去参加厂里的广交会展销。” “是啊，我也是代表厂里出差嘛！到了那边，我们单独住花园酒店，不跟他们挤在一起。厂里去的人，肯定不会住五星级酒店的。” “五星级酒店？你想多了！”周粥道，“能有三星级都不错了，我听厂长说，以前去，还住过招待所呢！几个人挤一个大间，还是大通铺那种！” “哈哈！那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王林笑道，“那个年代，申纺厂效益很不错啊，只不过厂领导们很节省罢了。” “可不是嘛！”周粥道，“我跟你住五星级大酒店？那行吗？” 王林道：“有什么不行的？我个人掏钱，又不找厂里报销。” “嗯！”周粥抿嘴笑道，“那就托你的洪福了！” 王林深深的看她一眼。 周粥感受到他火辣辣的目光，想到昨天晚上下车前的那个吻，不由得脸一红，说道：“我来跟你说分流名单的事呢！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那我就吩咐下去了。” “没问题，你办事，我放心。” “仓库那边，你还是整顿一下吧！今天这样的失误，真的是惨烈的教训。”周粥说道，“赔偿几千块钱，对厂里来说无所谓，但失去一个亲人，对一个家庭来说，却是天大的事了。” 王林道：“嗯，我正在想这个事呢！咱们的仓库，我是知道的，太过破旧了，要我说，厂里应该盖个新仓库，就盖钢结构的，又快捷又实惠。货架也该改良了，应该用钢架！现在的这种木架子，早就该淘汰了。” “这事太大，你得跟厂里领导去汇报，我做不了主。” “我先想想怎么改造，再向厂里打报告。” 周粥问道：“你的人事总监，找到人了吗？我姐还是没答应你？” “霞姐理想伟大，不是我辈中人啊！”王林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姐真的行吗？要是可以的话，我去找她谈谈。其实我爸妈一直建议她换个工作。你想啊，她是个女人，迟早得结婚生孩子。未必她将来怀孕了，还能挺着个大肚子，到处去采访？那不累死她？怀孕加上哺乳，怎么着也得两年时间呢！工作耽误了，成就也没得到！还不如趁机打算。” “行，那你找她谈谈。我等你的信。” “我今天晚上就请她过来我哥家，你也来吧，我们一起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好。” 厂办有了马波以后，周粥的工作就轻松多了，可以经常跑到王林办公室里来聊天喝茶。 她其实很喜欢和王林在一起的时光，哪怕只是看着他，只是聊聊天，什么也不做，她也觉得心安、幸福。 但她把这种喜欢，很好的掩饰在工作的外表下。 就连坐在旁边的陈小希，也没看出丝毫端倪来。 因为王林和周粥在一起，不是聊工作，就是聊厂里的人和事，再不就是聊报纸上的新闻。 在陈小希看来，周粥就是闲得无聊，来找人聊天打发工作时间的。 他们正聊着天，隔壁传来马波的喊声：“周助理！周助理！” 周粥起身说道：“肯定是有什么不会做的事，又要请教我了！这个马波，理论理识是有的，但执行能力太过一般，不过，只是当个助理还是够资格的。” 这就是她对马波的定论了。 王林相信她的眼光，因为她曾经看自己，看得那么准！ 周粥俏然一笑，对陈小希道：“小希，我们之间的谈话，不可以向外人道哦！” 陈小希啊了一声：“周助理，我一直在忙工作，没注意你们说什么。有什么事吗？” 周粥咯咯一笑，心想你就装吧！她笑道：“没事，我过去了。” 第352章 你不要不识好歹！ 当天下午，王林来到白厂处理公务。 他名下产业多了起来，时间就要分配好。 一般来说，他只要在申城，都是早上送李文秀、周粥、王琳上班，顺便就在申纺厂处理那边的公务，视察蓝厂的车间。 下午他再到白厂来工作。 白厂这边，张瀚率人去了城西工业园区，原材料工厂的建设，主要由张瀚在跟进。 马红才暂时负责45个新入职大学生的培训工作，平时的理论课就在会议室里上。 高鹏和李文明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 邓大宝仍然留在花城，负责华南大区的组建。 华东大区和华南大区的建设是同时进行的，因为有一套模板可以套用，组建起来也就十分快速。 处理完公务，王林来到车间视察工作，和包来顺等人聊了聊天，了解生产安排情况。 快下班的时候，王林从车间走出来，到二楼来找沈雪。 沈雪和赵百灵编排的舞蹈化蝶，获得了观众的一致好评，很多观众甚至返场观看，指名要看化蝶。 因此，沈雪和赵百灵周末几乎场场演出都会参加，平时也要抓紧时间训练。 再加上歌舞团里又有新的演出任务，她们的时间也安排得很紧迫。 王林走进舞蹈训练室，就在一边席地而坐，观看她们练习舞蹈。 沈雪走过来，拿起水壶喝了口水，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王林看到她挥汗如雨，便道：“训练太辛苦了，你别太卖力了。” 沈雪应了一声，说道：“团里新排了个节目，因为我在小百灵做出了些成绩来，团里安排我当领舞，我得抓紧时间训练，五一节就要上台演出的。” “这是好事啊。”王林笑道，“这说明团里认可了你的努力，付出就会有回报。” 沈雪嫣然笑道：“可是，我又有些不想当这个领舞。” “为什么？” “我怕耽误太多时间，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们晚上还是可以约会的。你合理安排好训练时间就行了。” “今天晚上，我要带一个班，八点半才能有空，你来吗？” “来啊。我们去别墅，你带完班后，打我呼机响一下。” “嗯。”沈雪笑道，“那我等你。” 王林下班后，回到家里。 周粥把周霞喊了过来。 李文秀把周家四口人都拉到自己家里来聚餐，做了十个好菜款待周家人。 周霞还是第一次到王林家里来吃饭，但她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平时在外面采访惯了的，也就不觉拘谨。 何况，王林家里有这么多年轻人在呢，大家一起聊天，很是热闹和快乐。 王林和周军谈到市里的基建工程，问道：“市里有开发浦东的打算了吗？” 周军倒是一怔：“浦东？没有听说要大力开发那边啊。浦西不好吗？人都在这边呢！要开发，也肯定是先开发浦西。” 王林心想，看来政策还没有下来。 他只知道，国家和市里，是肯定要开发浦东的，但具体什么时候开发，怎么个开发方法，他其实并不太清楚，所以一直密切关注此事。 王林略一沉吟，说道：“浦西都是旧城区，牵一发而动全身，向东发展，可以有效的疏解中心城区功能。浦西人口拥挤、交通困难、工业过分集中，发展浦东，是老市区的延伸，人口和工业向浦东疏解，只花费基础设施和越江工程，费用比东进、西进和南下都要省。” 周军听了，若有所思的道：“有道理啊！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开发浦东的必要。” 王林有意帮他，便道：“你可以向你们领导提建议嘛！这也说明你有战略眼光不是？” 周军摆了摆手：“呵呵，我一个小小的科级，提的建议哪里有人听啊？” “那可不一定。也许领导们的眼光，和我们不谋而合了呢？”王林说道，“国家当初开放四个特区，却没有咱们申城，是因为申城之地，人口太多，影响太广。我市的税收，占到了全国的六分之一！现在来看，我们申城因为没有占到改革开放的红利，已经有所落后了。国家肯定会重新重视申城，不会让申城一直落后下去！也许国家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要把申城的经济建设搞起来，追赶沿海开放城市！” “那是必须的！我市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东方明珠呢！的确不该落后。” “你们能不能别聊国家大事了？”周霞笑道，“我难得来一趟，你们就不能陪我聊聊天？” 王林笑道：“霞姐，你今天是我们的主角啊。我有事找你说呢。我上次问你，想请你来当我公司人事总监的事，你还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你到底怎么想的？” 周粥笑道：“姐，王林这是给你机会，我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你以为他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吗？他这次招了45个大学生呢！” 周军道：“小霞，你也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记者这个工作，的确不太适合你了，我看你还是让位给年轻人吧！” 周霞白了他一眼：“我老了？我走不动道了？再说了，我自己赚钱自己花，也没吃你们家大米。你管我这么宽呢！” 周军道：“我可没赶你出嫁的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人之常伦吗？” 周霞道：“行啊！我看出来了！你们这是在算计我呢？算计我的婚姻，还要算计我的工作？我偏不嫁人！我也不换工作！我都不着急，你们急什么呢？” 王林和周军面面相觑。 周霞又看向周粥：“你也是的，你这么着急让我嫁出去？想必是你想嫁人了吧？我这个当姐姐的不出嫁，你就不好意思出嫁，是不是？” 周粥扑哧笑道：“姐，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嘛！” 周霞道：“我就喜欢在报社工作，就算将来我不当记者了，我也可以转行当编辑啊！反正我不想离开报社。我劝你们啊，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 王林笑道：“行了，人各有志，既然霞姐只想留在报社工作，那咱们就别劝了吧！” 周霞道：“王林，你真要缺人，你为什么不把周粥喊过去帮你呢？她一直在企业工作，不比我合适？” 王林看了周粥一眼，说道：“我也想啊，她比你还难说服呢！算了，我另外再找人。这次招了几十个大学生呢，有的是人才。” 大家也就不再谈论此事。 吃过饭，聊聊天，周家人就过去了。 李文秀对王林道：“你说这周家姐妹，长得如花似玉的，为什么都不想嫁人呢？” 王林道：“可能是要求高，一般人家看不上眼。” 正聊着天，王林的呼机响了起来。 王林一看留言，便知道是沈雪打来的，起身说道：“我出去一趟。” 谷李文秀道：“嗯，你去吧，早些回来，别喝醉了啊。” 王林道：“我开车就不会喝酒。” 李文秀跟着王林一起出来，笑道：“我去琳姐家坐坐，我现在可喜欢和她谈以后养宝宝的事了。” “呵呵，去吧！” 王林下楼来，开车来到小百灵。 他停好车，正要下车的时候，看到顾清雨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走下楼来。 顾清雨看到了王林的车，朝他挥了挥手。 王林只得下车，和她打招呼：“顾小姐，你这是来接小侄女吗？” “这是我堂哥的女儿，他两口子都在科研所里工作，忙得很，这小姑娘就交给我爷爷奶奶在带，我和我哥都喜欢她，平时带得多一些。我哥出差了，就由我来接送。小琴，喊叔叔好。” 那小姑娘长得粉妆玉琢，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声音糯糯的：“叔叔好。” 王林摸摸她的头，笑道：“你好！好可爱的孩子！” 顾清雨是骑一辆自行车来的，自行车后面装了一个专门让小孩子坐的小靠椅。她把小琴放到后座上，推着车子，对王林道：“你是来找沈校长的吧？她刚带完班呢！” 王林呵呵一笑：“好，再见！” 顾清雨浅浅笑道：“王总，你过得好潇洒啊！” 这话没头没尾，王林也懒得回复，转身上楼来了。 顾清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抿了抿嘴，骑上车离开了。 王林来到三楼。 沈雪换好了衣服，见到他进来，便嫣然一笑，抱住了他，和他亲了亲。 两人下楼，往王氏别业开过来。 到了房间后，两人便迫不及待的拥抱在一起，从沙发上一直到床上。 “月底了，我月事马上就要来了。”沈雪说道，“这几天，你要是想要我，就天天过来，我陪你。” 王林抱着她，让她横躺在自己怀里，手已经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了：“嗯，好。趁你月事来之前，你得让我管饱才行！” 两人热情似火，一点就着。 快到四月份了，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出太阳的时候，气温能达到十几度，但昼夜温差相差大，晚上还是夜凉如水。 王林和沈雪运动之后，两人都出了身汗，便一起洗澡，在淋浴间里又运动了一场。 沈雪能给王林带来持续的生活的热情！ 有了沈雪，王林才觉得人生是多么有意义，甚至富有诗意！ 两人冲过凉，换好衣服下楼，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休息。 王林沉吟道：“我们是不是在这边再请一个佣人？” “没必要，我们来得少，请了佣人，那这房子反倒成了佣人住的地方了。”沈雪笑道，“我喜欢这样子，安安静静的，我们来了，整个天地都是我们的，没有任何人打扰。” “好吧！”王林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过去了吧？” 沈雪应了一声好，和他出来。 “对了，付美芳已经离婚了。”沈雪道，“她这段婚姻，什么也没带给她，除了伤痛和悲哀。” “唉！”王林道，“祝她另外再找一个能带给她幸福的人吧！” “王林，看到美芳的不幸，我才知道我有多么的幸福。”沈雪道，“不管将来怎么样，最起码，我们现在是幸福的。” 王林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们一直幸福下去。” 送她到小百灵，王林放她下车，看着她到了三楼，看到她站在三楼朝自己挥手，这才离开。 付美芳站在沈雪身边，问道：“沈雪，你们怎么不在别墅那边过夜呢？” “别墅离这边太远了。”沈雪无奈的一笑，“王林早上要上班的，离申纺厂更远呢！花太多时间在路上了，没有必要。”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付美芳问。 沈雪回到沙发上坐下来，说道：“美芳，你觉得，一段婚姻，对女人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付美芳道：“那当然重要了。不结婚，那他就不是你的人啊。他随意可以在外面乱来。” 沈雪抿嘴笑笑：“你结过婚了，秦建波成了你的人吗？” 她心里却在想，王林和李文秀倒是结了婚，结果呢？王林还不是成了我的人？ 付美芳道：“我那是遇人不淑！哼，渣男！” 沈雪道：“你离婚后，我倒是看透了爱情和婚姻的关系。” “你不想和王林结婚？” “至少现在不想。爱情是理想的，也是唯美的。但婚姻太过现实，也太过琐碎。”沈雪只能如此回答，她和王林之间的秘密，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也没做好当一个妻子、当一个母亲的准备呢！我现在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工作也繁忙。一旦结婚，就要生孩子，那耽误起来，起码就是好几年。一个舞者最美好的芳华，本就是在三十岁以前。你说是不是？” “那倒也是。”付美芳一个深呼吸，给自己加油打气，“我也想明白了，我还年轻呢！我不想这么快再次结婚了。沈雪，我要向你学习，先把舞蹈跳好！舞蹈不仅是我们的事业，也是我们的另一个生命。” 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林送李文秀他们上班后，跑了一趟工地，在那边待了一个上午。 下午上班后没多久，王林办公室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陈小希接听电话，说道：“你好，哪位？哦，王副厂长在哩，请你稍等。” 她把话筒递给王林：“王副厂长，门卫室打来的，有人找你。” 王林没有停下手中的笔，接过话筒，放在耳边，沉着的说道：“我是王林！” “王副厂长，你好啊，我是赵敏，我现在要进你们厂，办理我爷爷的善后手续。门卫不让我进去。”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传了过来。 王林道：“你把电话给门卫。”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卫门恭谨的声音：“王副厂长好。” “请赵敏同志进来！”王林说完，就哐啷一声，挂断了电话。 第353章 文娟拒婚 几分钟后，一身青衣黑裤的赵敏走进王林办公室。 赵敏长相秀外慧中，瓜子脸蛋，体段苗条，身形娇俏。 她左臂上带着一块黑纱，胸前戴着一朵白花，头发拿发兜扎着，眼眶微微红肿，整个人黑中透点白，更显肤色的白净，哭过的脸蛋，愈发楚楚可人。 “王副厂长，你好。”赵敏走进来，对着王林轻轻躹了一躬。 王林放下手中笔，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温声说道：“赵敏同志，请坐下说话。” “谢谢王副厂长。”赵敏欠身，用半边屁股，在待客用的一条长沙发上坐下来。 “小希，给赵敏同志泡杯茶来。”王林吩咐道。 赵敏微微起身：“不必麻烦。” 陈小希倒了一杯水，端给赵敏：“请用茶。” 赵敏起身，伸出双手接过来，道一声谢。 王林沉声道：“赵敏同志，关于你爷爷赵万胜同志的善后事宜，我和厂里领导商量过了，认定你爷爷是因公牺牲，按照相关的劳动保险条例，厂里一次性发放丧葬费、抚养费、救济金等补偿款项，共计3000元整。” 赵敏道：“谢谢王副厂长。” 王林道：“你爷爷的后事，处理得怎么样？” “我爷爷的遗体，已经运到了殡仪馆火化。我爸妈在操持这些事。他们委托我来办理厂里的相关事宜。我和我爷爷的户口本、身份证，我们单位开的证明，我都带来了。” “好。”王林道，“小希，你领赵敏同志去财务科，把手续办一下。” 陈小希应道：“好。赵敏同志，请随我来。” 赵敏放下手中的茶杯，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王林的手，眼含热泪，梨花带雨的说道：“感谢王副厂长！” 王林拍拍她的手背，说道：“去吧，保重。” 陈小希带着赵敏出来，先到厂办找周粥，开具相关的手续，拿到条子后，再去财务科领钱。 “多亏了王副厂长帮你们说情呢！”陈小希低声道，“你爷爷是操作不当，导致了货架横梁断裂，上面的货物滚下来，砸到了你爷爷。这本来是不能判为因公牺牲的。不过王副厂长据理力争，这才把赔偿款帮你们讨要下来。” 赵敏感动得热泪盈眶：“王副厂长真是个好人。” 陈小希道：“嗯！你们幸亏遇上了他！他最爱怜贫济困了。” 赵敏抹着眼睛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报答王副厂长。” 陈小希陪同赵敏办完手续，回来向王林复命。 王林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转眼到了周末。 年年清明，今又清明。 慎终追远，不忘故人。 这天，李文秀具备了三牲水果、线香纸钱、元宝蜡烛，还有两束鲜花。 吃过早餐，李文秀和王林前往扫墓。 到达陵园后，王林打开后备箱，提着两个大袋子，和李文秀往山上走。 昨天晚上下过一场大雨，此刻倒是没有下雨了，但天空阴沉沉的，地面湿滑。 “你慢些走。”王林道。 “我没事。”李文秀一手扶着王林的肩膀，一手托着大肚子，“爬一爬山也好。” 两人来到墓地。 李文秀和王林摆起三牲水果，点起蜡烛线香，烧了元宝纸钱，献上鲜花。 “爸，妈，我是李文秀，我是你们的儿媳妇，虽然你们不曾见过我的面，但我在家里，每逢初一、十五，我都有给你们烧香。去年我和王林一起来祭奠你们，你们送了个儿子给我，我现在怀孕七个多月了。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你们的孙子顺顺利利出生，健健康康长大。等孩子出生后，明年清明，我和王林就可以带他一起来给你们扫墓了。” 王林本来没什么的，听她说得动人，不由得也眼眶一红。 李文秀又道：“爸，妈，我肚子大了，不方便给你们跪拜，我给你们躹躬了！” 她很认真的连着躹了三个躬，每一次都尽量弯成平角。 “爸，妈，你们在下面，要是缺钱用了，就托梦给我，我给你们烧。王林现在可会赚钱了，你们要是还活着，那可享清福了呢！” 王林拜了三拜，蹲下来，看着纸钱烧成灰，那灰无风自飞，旋转着往天上飞去了。 李文秀望着飞上天的纸灰，红着双眼，喃喃的说道：“王林，爸妈在天果然有灵哩！” 王林嗯了一声：“他们一定会保佑你生个大胖小子的。” 李文秀道：“爸、妈，你们要保佑王林身体健康！保佑王林在外面，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保佑王林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王林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了妻子一眼。 等纸灰熄灭，蜡烛和线香燃尽，两人这才收拾东西，慢慢的下山来。 清明时节，又是礼拜天，前来扫墓的人漫山遍野都是，一路上不断有人来来往往。 几处新坟有人哭，也有旧坟无人扫。 下山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群人，正是赵敏一家人。 “王副厂长！”赵敏喊道。 “哦，你们好。”王林应了一声。 赵同庆上前来，握往王林的手：“王副厂长，我爸的事，多亏有你帮忙，谢谢你了。改天我们一家人请你吃个饭，聚一聚。” 王林只当他是客套，嗯了一声。 赵家人看向李文秀：“这位是王副厂长的爱人吧？你好。” 李文秀微微点头：“你们好。” 双方打过招呼，便一上一下，彼此离开。 “赵万胜的孙女长得好漂亮啊！”李文秀道。 “她是个空姐。” “空姐工资高吗？” “还好吧，飞国内的一般般，也就是拿份工资，加一些奖金。不过这是一个人人羡慕的金饭碗。” “我以前就有机会成为空姐，不过我妈不让我去当空姐，说天天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太危险了。” “你的条件好，当空姐肯那是绰绰有余了。” 他俩来得早，下山的时候，也才八点多钟，陵园的入口处，正是进人的时候。 王林扶李文秀坐到车上，他的呼机就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沈雪打来的，便对李文秀道：“我去回个电话。” “这附近哪里有电话啊？进城再说吧？”李文秀说道。 王林举目四望，的确没看到什么商店，只得作罢。 这陵园远离市区，一年四季，也就清明这几天热闹一阵，平时冷冷清清，阴阴惨惨的，自然没有人来做买卖。 今天倒是有人来摆难设点，卖一些鲜花和祭祀用品。 王林上了车，开着车往回赶。 他的呼机又响了起来。 李文秀问道：“谁这么呼你啊？今天不是礼拜天吗？” 王林道：“工厂生产都排满了，没有什么礼拜天，天天都在赶工生产。” 李文秀道：“哦。那你送我到家里，你就去忙吧。” 王林加快油门。 回到自家楼下，王林提着东西，送李文秀到家里，转身就走。 李文秀喊道：“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吃了，你们吃吧！”王林道，“来来回回的，太费时间。” 李文秀还待说话，王林已经出门去了。 李文娟笑道：“姐，你别怪姐夫忙，我现在当上了总经理，我也忙得很。我今天也要去旗舰店呢！” “你去店里做什么？”李文秀问。 “公司要扩张，各个城市都开了店，各项工作忙都忙不过来。” “行，你去吧！你多做一些事，你姐夫就轻松些。” “就是这个道理。” 李文娟刚起床，去洗手间洗漱了出来，对孙小蝶道：“小蝶，你要不要跟我去耍？” 孙小蝶笑道：“我们都出去了，文秀姐一个人在家啊？我还是留在家里帮文秀姐做事好了。” 李文秀道：“还是小蝶乖！” 她说着，起身走进卧室去。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李文娟正好走到门这边，便过去打开房门，看到外面站着的是马波，便瞪着眼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马波笑道：“文娟，今天是礼拜天，我来找你出去看电影。” “我跟你出去看电影？”李文娟道，“你想什么呢？你是我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陪你出去看电影？我才不答应呢！” 马波道：“那出去逛街也行啊。” “没空！不去！我凭什么陪你出去逛街玩啊？”李文娟道，“你去找别人吧！马波同志，我家里都是女同志，不方便招待你，你要是没事，你就请便吧！” “这？”马波尴尬的站在门口，进来也不是，走也不是。 李文秀从房间出来，问道：“文娟，谁啊？” 李文娟道：“姐，又是那个讨厌鬼马波！” 李文秀倒是一怔，问道：“马波？你有什么事吗？” 马波穿着一套崭新的西装，还打了根领带，看起来倒也颇有精神。 “李文秀，我想请文娟出去耍。”马波说道。 李文娟道：“别叫我文娟！我和你不熟！文娟两个字，不是你叫的！请称呼我李文娟同志！” 马波闹了个大花脸。 李文秀当然明白马波的用意，但见妹妹完全不上道，便对马波道：“文娟今天还要工作呢！她刚刚当上总经理，事务繁忙，没空出去玩。你进来坐会吧？” 马波道：“那算了，我改天再来。” 李文娟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李文秀道：“你这是干嘛啊？你小时候还跟马波一起玩过呢！” “那是小时候啊！我现在懂事了，谁还跟他玩啊！男女有别呢！”李文娟嘻嘻一笑，“再说了，姐夫不喜欢的人，我也不喜欢！” 李文秀不由得好笑：“哎，我问你一句话，你觉得马波怎么样？” 李文娟道：“不怎么样。” 李文秀道：“我说认真的啊。马波对你有意思呢！” “对我有意思？什么意思？” “傻丫头，他喜欢你啊！想和你处对象！” “我和他？他的脸，跟个马脸似的！我才不喜欢！姐，你别乱说啊，也别拉郎配！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文娟，马波是个大学生，现在又是我们厂里的助理，条件还是不错的。” “他不错？你怎么不嫁呢？” “你！行，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我知道了！” “哼！你不要的，就塞给我？我才不稀罕！” “……” 李文娟喝了一碗稀饭就下楼来。 她推出自行车，要去旗舰店。 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正是马波。 马波也推着自行车，笑道：“文娟，你要去上班啊？我陪你一起去吧？” 李文娟大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道：“我听我姐说，你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啊？我——”马波虽然喜欢李文娟，却说不出口来，尴尬的抓了抓脑壳。 李文娟道：“我跟你说啊，我是个很物质、很拜金的女人，你养不起我的！” 马波目瞪口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女人说自己不好的。 李文娟道：“你不相信是不是？我问你，你一个月工资有多少？” “我刚入职，工资不高。现在是120块钱一个月，转正以后，能涨到150块钱一个月。工作以后，工资还会更高一些的！” “这就是了。”李文娟伸出左手，说道，“看见没有？这块手表，名牌手表！进口的梅花表！你一年的工资也就够买一块这样的手表。” 她又伸出右手：“看到没有？金戒子，金手镯，还有我的金耳环、金项链！加在一起五千多，够你好几年工资了！” “这？你这么有钱吗？” “我现在是秀之林服装公司的总经理，算年薪的，每年一万块钱！我工作一年，抵得上你五、六年！你拿什么来喜欢我？你觉得，我会找一个工资连自己都不如的男人吗？我们要是在一起，是我养你？还是你养我？” “……” 马波本来以为，李文娟不过是个高中生，又是在服装店做事，人看上去也是天真烂漫，很好欺骗的那种，所以才想对她展开攻势。 他从元宵节那天见到李文娟起，就被李文娟的清纯、美丽给打动了。 李文秀已经结婚，而且明确的拒绝过他，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于是转而追求李文娟。 马波以为，以自己的优势，对李文娟这样的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哪里想到，李文娟可不是吃素的！ 李文娟看似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精明的心！ 她对自己的另一半，更有着明确的目标！ 别说马波这样的人了，便是唐华那样的富家大少，她也没看得上眼呢！ 李文娟一番话，顿时给马波浇了一盆冷水，怔在当地，羞愧得无地自容。 “哼！别跟着我啊，否则我就报警了！”李文娟骑上自行车，飞快的往南京路方向而去。 马波落寞的苦笑一声，知道自己没戏了！ 第354章 犯错 小百灵剧场周末有演出，所以小百灵的工作人员，都是周六休息一天，周日照常上班。 沈雪坐在小百灵的办公室里等着王林。 她看到王林的奔驰车，有如一头奔跑的猎豹一般，快速的开到了门前停了下来。 沈雪吓了一跳，连忙走出来，来到车门边，问道：“王林，你开这么快做什么？” “我看你连着打了我两次呼机，我心下着急，就开快了些。”王林笑道，“没事，今天城里人都去郊区扫墓了，街上没什么人。” “你是不是也出去扫墓了？”沈雪问道。 “是啊，刚回来。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 “也是扫墓的事。我奶奶专程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去给我爸妈扫墓呢！我爷爷的墓在乡下，我爸妈的墓却在郊区墓园里。以前都是我奶奶去扫墓的。我特意少安排了一场演出，就是想去一趟墓园。” “来得及！”王林问道，“你准备好东西了吗？” “要准备什么？”沈雪问，“我以为只是去拜一拜就行了的。” “上车吧，墓园那边都有卖的。”王林心想，同样的年纪，沈雪活成了不谙世事的仙子，李文秀却世俗得有如一个饱经世事的老太太。 沈雪坐上副驾，觉得有什么东西咯屁股，便挪了挪身子，伸手一摸，拿起一个小瓶子，一看上面的标签，写的是植物萃取类护手霜。 “这是她的吧？”沈雪递给王林。 王林正倒车呢，闻言一看，说道：“是她的。她用来涂手的。你放到车前的小格子里面吧。” 沈雪怔怔的看着这瓶小东西，想着上次在玉和顺饭店洗手间见到的大肚子孕妇。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猛的就被刺痛了。 王林倒完车，问道：“你爸妈葬在哪个墓园？” 见沈雪不回答，王林看了她一眼：“沈雪，你怎么了？” 沈雪把护手霜放进车门的置物箱里，轻轻摇头：“我没事，忽然之间想到一些伤感的往事了。” 王林一手握住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手，说道：“是不是想父母了？” 沈雪幽幽的道：“你和她这么早就去过墓园了？” “李文秀？嗯！”王林听出沈雪语气中的醋意来，安慰道，“我送她到家里，马上就过来找你了。你要是因为她的事伤感，那完全没必要。你和她，对我的意义完全不同。” 沈雪的小心思被他识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是有些嫉妒她而已。她可以光明正大陪着你，去给你父母上坟。我却没有这个资格！是不是？” 王林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种事，她必须学会承受。 如果沈雪不能接受李文秀的存在，那今后一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必定有无休止的争吵和矛盾，甚至变成第二个周粥。 不断心有不甘，断了又难舍离。 王林把车停在路边一颗大树下，握住沈雪的手，拉她过来，亲了她一下：“在我心里，你无可替代。” 沈雪道：“你以前跟我说过，我是你最后一个女人。当时我觉得特别甜蜜，现在我才反应过来，你只说我是你的最后一个女人，却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我真是傻，当时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你现在说我无可替代，那她是不是也无可替代呢？” 王林笑道：“我和她的事，已经向你说清楚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李文秀成为我的妻子，这件事不是我能选择的。” 是啊，在他正式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李文秀就已经是他妻子了呢！ “沈雪，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我唯一用心爱着的女人。”王林一边说一边吻她。 “外面有人呢！被人看到了，羞不羞啊？”沈雪听他用了唯一这个词，心气终于平复下来了，红了红脸，“好了，我没事了。我刚才也只是忽然之间觉得，我和你一起，其实是在伤害她，我心里就很难受了。” 王林道：“如果你愿意去给我父母扫墓，我现在就带你去。” 沈雪愣了愣：“不好。我不去。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我还有个名份去，我现在以什么身份去啊？你爸妈九泉之下有知，还不得骂我？” “行啊，那你就快点给我生个孩子吧！以后我们带着孩子去扫墓。” “以后再说吧！”沈雪想到要给他孩子的事，不由得羞涩的笑了笑。 王林见她笑了，这才松开她，继续开车。 沈雪下午还有演出，王林陪她吃过饭，就到车间转了转，然后往南京路的旗舰店里来。 秀之林服装公司组建以后，办公室就放在这边的三楼。 旗舰店的三楼最里面，本就开辟出了一片办公室，这也是王林为公司预留的。 现在写字楼的概念还没有兴起来，除了大型工厂有独幢办公楼外，很多小公司都是租一间平房，条件好一点的，就在酒店里租个长租房。 在住房条件如此紧张的前提下，大家对公司的环境要求，也就没有那么高。 秀之林服装公司，平时需要用到的管理人员其实并不多。 因为秀之林服装的工厂和卖场是分开管理的。 秀之林服装公司并不需要管工厂这边的事情，只需要有一套最基本的管理班子就够了。 李文娟现在成了服装公司的经理，原来的旗舰店长方红，成了她的助理。 秀之林服装公司的每一个卖场，都是接受总公司直接管理，每一家店的财力又是独立核算的。 只要管住每一店家的进销存，财务问题就十分透明化。 每家店每个月，发了多少货过去，卖掉多少件衣服裤子，都是有单据可以查的，月底盘一下库存，就知道有没有出错差，哪个店出了差错，就问责主管，主管问责店长和副店长。 李文娟有管理旗舰店的经验，而且之前管理得特别好，再加上有方红帮她，足够胜任了。 总经理以下，是各个大区的主管和副手。 主管以下，是各个店铺的店长、副店长。 这种管理层级，不会太过复杂。 经理管主管，主管管店长，如臂使指，灵活多变。 目前来说，一个大区，因为只在一、二级城市开店，每个城市开的店铺也有限，因此一个主管手下，也就管理十几、二十家店铺。 整个管理体系架构起来以后，就是充实各个职务的人选，王林之前选出了一批人，交给李文娟在带，她上任以后，又从各个店里选出几个人来，将秀之林服装公司的组织架构完善起来了。 王林来到旗舰店，抬头看了一眼巨大的招牌。 秀之林卖场的招牌，全部重新制作过了，都印上了路遥同志的题词：“平凡人的世界，平凡人的秀之林。” 对于不熟悉路遥的人来说，这个题词显得无足轻重。 但王林并不介意这些，因为他并不需要借助路遥的名声来打广告。 他做的是一种企业文化！ 李文娟正在和方红谈话，瞥眼间看到王林到来，惊喜的喊了一声：“姐夫！” 她的声音是如此之大，把附近的人都给惊动了。 大家愕然看着这个漂亮的大姑娘，不知道她为什么看到姐夫，会表现得如此兴奋呢？ 王林看到她这开心的样子，也自心情舒畅，笑道：“文娟！这边情况怎么样？” “都好着呢！我们的春装上市以后，销量也很可观。” “好！” “姐夫，你是来视察工作的吧？我向你汇报一下。” “你随时可以向我汇报啊，不急这一时。” “姐夫，春季广交会，我是不是也要跟着你一起去？” 王林微一沉吟：“你想去？” “对啊，你出差的时候，我一般都会跟着你的呀，我给你端茶递水，给你按肩捶背！” “呵呵，我有秘书，也有助理。” “秘书和助理能做的事，我都能做。但是我能做的事，她们不一定做得到。”李文娟低声笑道，“你洗澡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擦背背哦！你要是喝醉了，你还可以陪你睡觉觉！” 王林浑身一啰嗦！ 这次去参加广交会，沈雪要准备五一节目汇演，肯定是没空陪他的。 不过因为周粥要去，他还想趁这个机会，修复一下和周粥之间的关系呢！ 王林又想到，这次去广交会，厂里去的人这么多，也不差李文娟一个人，带不带李文娟去，其实没有什么所谓，便笑道：“行，带你去！” 李文娟道：“姐夫，你对我最好了！” 王林道：“事先说明，你这次去参加广交会，主要是去学习交流的，看看别的服装企业是怎么做外贸的，我们也学着一点。这次广交会，说不定我们的服装品牌，也能走向国外呢？” “对啊，所以说，我是去工作的。我是秀之林服装公司的总经理呢！”李文娟嘻嘻笑道，“姐夫，我陪你到店里走走看看。” “好。” 王林在李文娟陪同下，从一楼走到三楼，然后到办公室里坐了坐，看到一切都管理得井井有条，不由得对李文娟生出一种别样的好感来。 这个小姨子，除了在自己面前有些没大没小之外，工作起来还是很认真的。 王林从三楼下来的时候，看到前台围了不少人，还间杂着剧烈的争吵。 “怎么回事？”王林走过来，问方红道。 方红指着一个中年妇女，说道：“王总，这位女同志，买了我们的裤子，硬说质量有问题，一定要退货。” 王林脸一沉，问道：“质量问题？什么问题？” 方红道：“她说是太过褪色了。” “什么裤子褪色？” “牛仔裤。” “我们店里哪里来的牛仔裤？” “王总，你不知道吗？我们店里从外面进了牛仔裤在卖啊。”方红为王林的惊讶而惊讶。 “什么时候的事？我竟然不知道呢！”王林沉声问道。 方红嗫嚅不敢言，看向李文娟。 李文娟笑道：“姐夫，这事我知道。这批牛仔裤，就是从杨晓东的牛仔裤厂进的货。” “杨晓东牛仔裤厂进的货？”王林俊眉一挑，“不是只放到摊位上卖吗？什么时候进店卖了？” “这是姐姐跟我说的，她说杨晓东工厂的裤子滞销了，工厂都快开不下去了，让我们拿一些过来卖。而且是先销售再结账。姐跟我说，反正卖不出去就不用钱，可以全部退给杨晓东！而且我们的批发摊位也是和他们合作的，他家的裤子一直卖得还行。” “呵呵！”王林冷笑一声，心想好你个李文秀，也学会瞒着我干坏事了！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这时，那个要退货的女顾客，拉起自己的裤管，大声嚷道：“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品牌服装！我信任你们是个大品牌，我才进你们店里买的，结果这么褪色！要是正常的褪色，我也就接受了。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的裤子，能把我的腿都染蓝了！哪有这么褪色的裤子？我怕有毒！我不敢穿！你们必须退货！不然我就投诉你们！” 王林听了，强忍心头怒气，对方红道：“既然顾客说裤子有问题，那就退了吧！” 方红道：“王总，牛仔裤都会有些褪色的啊！这都是正常现象。而且这条裤子，她已经洗过了，也穿过了。这怎么退啊？” 王林沉声喝道：“退！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 方红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王林这么发怒。 “是的，王总，我们这就帮她办理退货手续。”方红不敢再说话，对收银台的员工说道，“退了！” 收银员这才办理退货手续。 那个女顾客，拿到钱以后，还在骂骂咧咧：“你们就这么坑消费者的？卖这种伪劣产品？以后再也不来你们店里买东西了！骗人的东西！” 方红说道：“同志，你买的货已经如数退款，你就不要再得理不饶人了，请你离开吧！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女顾客冷哼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王林对李文娟道：“店里还有多少牛仔裤？” 李文娟知道姐夫在生气，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得清一下库存。” “马上给我清！”王林指着她道，“摆出来的裤子，全部给我收走！全部给我退回去！一件不留！听到没有？李文娟，以后你再犯这样的错误，我饶不了你！这么大的事，你听你姐的？你问过我的意见吗？你当我这个老板是摆设是不是？” 李文娟嘟着嘴，委屈的道：“是你说的，我姐是老板娘，你都要归她管啊！那她说的话，我能不听吗？” 王林用力一挥手。 李文娟还以为他要打自己，吓得往后一退，双手抱着头，喊道：“姐夫，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王林只不过是挥一下手而已，看她吓成这样子，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马上给我把牛仔裤清理干净！我走了！” 第355章 与君共醉【求订阅】 王林离开了旗舰店，怀着一腔怒气，上了自己的车。 李文娟看着姐夫盛怒离开，不由得鼻子一酸：“明明是姐姐的错，你为什么要骂我嘛！我又没错！哼！” 她对方红道：“还愣着干嘛？把杨晓东厂里的牛仔裤，全部清理出来！退回去！” 方红连忙喊人去做事。 王林开着车，径直回家来。 他进了屋，却没看到李文秀。 孙小蝶正在厨房切菜，准备晚餐，听到外面开门声响，便跑了出来，见到是他回来，便笑道：“王哥，你回来了。” 王林嗯了一声，问道：“小蝶，李文秀呢？” 孙小蝶并没有听出王林语气中的异样来，笑着回答道：“文秀姐和琳姐出去逛街了。我给你倒茶喝。” 王林哦了一声，说道：“我不渴，我出去走走。你做饭吧！” 他转身出门往周军家里来。 周军也不在家，只有周粥一个人在练钢琴。 周粥听到敲门声，便起身走过来，打开房门，看到外面站着的是王林，不由得双眸一亮，嫣然笑道：“你不是去加班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忙完了就回来了。”王林走了进来，问道，“你哥呢？” “他刚才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我也没问他什么事。”周粥道，“你找我哥？” “想找他喝酒来着。” “他不在，我陪你喝吧！” “你能喝？” “喝酒而已，谁不会啊？嘻嘻！不过我家里没有什么好酒。” “我有酒。”王林望她一眼，真是人比花娇啊，笑道，“我回去拿酒来，你等我。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愿与君同饮，天凉共暖心。” 他回到家里，拿了一瓶茅台过来，一打开瓶盖，马上芳香四溢。 周粥拿了两个杯子过来，倒了两杯酒，笑道：“没什么下酒的东西——对了，家里还有些瓜子花生，可以吗？” 王林哈哈笑道：“我无所谓，我对着你，就能用美色下酒了。” 周粥呲了呲牙：“讨打吧你？又来调侃我！未必我是你的下酒菜啊？” “你愿意做我的下酒菜吗？”王林忽然很认真的问道。 “这话什么意思啊？”周粥神色一慌，“你不会只是想看着我喝酒吧？” “呵呵，我想吃你。就看你愿不愿意。”王林被她娇羞不胜的模样给撩动了。 “不愿意！”周粥娇嗔的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王林道：“我记得你的分手信里，有一句诗，叫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我们何必寄望于他生呢？这一生，我们就能好好活在一起。” “你别说这个话，我不爱听。”周粥道，“来，我陪你喝一杯吧！” 她端起杯子，伸到王林面前，笑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王林也端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 周粥忽然笑道：“等等，你先别喝。” 王林正讶异她要做什么呢，周粥的手，从他手臂间穿过来，嫣然笑道：“我们喝个交杯酒吧！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夫妻，也算是夫妻了。” 交杯酒？ 王林心想，周粥真会玩！不仅懂得西方人的浪漫，还懂得东方古老的浪漫呢！ 两人真的喝了一杯交杯酒。 喝交杯酒的习俗，由来已久，起源于周代。学名叫做“合卺”。 卺的意思，是一个瓠分成两个瓢。合卺的含义，也就不言而喻了。 人的手臂长度是有限的。 两个人交臂喝酒，脸与脸之间，必定贴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对方的呼吸声。 周粥一口就喝干了，呛得咳嗽两声：“这酒好烈啊！我喉咙都被烫到了！” 王林道：“是吗？让我看看。” “看什么？” “看你的喉咙啊。” 周粥赏他两颗老大的卫生丸子：“你想什么呢？我只是陪你喝个酒而已，你却一直在想占我的便宜！我看你心情不好，我才陪你喝酒的。王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李文秀她——”王林想说来着，但又觉得没必要，便摆了摆手，“不说她的破事！我们再干一杯！”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到底什么事？” 王林便把牛仔裤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粥道：“李文秀不是不管你生意上的事吗？” 王林道：“奇怪之处，就在这里。她从来不管我经营上的事。而且我已经很明确的跟她说过，杨晓东的牛仔裤工厂，不过是大一点的作坊，裤子质量很难保证的。牛仔裤的生产工艺，跟一般的裤子不同，工艺更复杂，程序也更多繁多，打版、裁剪、缝纫，这些都没问题，但最后一道工序，也是最重要的工序，就是洗水。” “洗水？”周粥对服装生产完全不懂，好奇的问道，“洗水是干什么呢？” 王林解释道：“洗水是一道特别重要的工艺。洗水出来的产品，就达到了我们想要的效果，比如颜色和花纹等。洗水工艺过程中，需要使用上百种有毒的化学物品，对牛仔裤进行各种漂染和清洗，残留在牛仔裤上的化学物质很可能还会影响穿着者的健康。” 周粥吃了一惊：“天哪！真的啊？那我以后都不敢穿牛仔裤了！” 王林笑道：“那你也不必讳疾忌医。洗水工艺有很多种。有普洗、酵素洗、石磨、砂洗等工艺。只要工艺做得好，裤子上的化学残留物不多的话，其实是可以穿的，对人体的伤害，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事实上，我们穿的很多纺织品材料，都是经过化学工艺做出来的，有些面料，本身就是化学纤维。” “嗯，那也是的。”周粥笑道，“你刚才吓到我了，我家里还有好几条牛仔裤呢！” 王林扫了她一眼：“你屁股大，腿又纤长，穿牛仔裤挺好看的。” 周粥羞涩的一笑：“是吗？” 王林不由得想到，他第一次去厂办，看到周粥时，就是被她的好身材所吸引，也由此对她产生了一种异性之间的好感。 特别是当周粥弯腰趴在办公桌上写字的姿势，特别诱人！ 周粥把话题转了回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杨晓东工厂生产出来的牛仔裤并不合格？” “嗯！所以我才拒绝这种产品进入我的品牌店售卖。这样的产品，放到摊位上卖，完全不成问题。因为消费者在品牌店和摊位上购物，他们的期待感是不一样的。” “对哦。我去摊位上买东西，就做好了便宜没好货的心理准备，就算买回来的东西差一点，我也不会失望，更不会去闹。但要是在品牌店里买回不好的东西，那我就会失望了！” “就是这个道理。这个人人都懂的道理，我也跟李文秀解释过了，但她就是置若罔闻！她瞒着我，把杨晓东工厂里那些滞销的牛仔裤，全部放到我的品牌店里去卖！今天要不是我正好撞见有顾客来店里退货，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呀，她这样子做，对品牌的声誉伤害很大的。” “做一个品牌很难，需要花费重金来打造。但要摧毁一个品牌，只需要一件小事情！像牛仔裤退货这样的事，如果发生得多了，就足够摧毁我的秀之林品牌！就算有些顾客宽容，不来退货，但我们这个品牌，在他们心里，已经大打折扣！也就是说，做了这一捶子买卖，以后就不会再来消费了！而且，这种影响，是连锁反应的。不仅他们不再过来购买，就连他们身边的亲人、朋友，也不会再来买了！” “一个顾客，身后站着二十个顾客。” “还是你懂我。来，我们再喝一杯交杯酒。” “喝一杯就够了！你想灌醉我，想对我做坏事啊？” “呵呵，你不醉，不是更好玩吗？” “讨厌啊你，三句话不对就开始撩我！你就不能在我面前正经一点说话吗？” “好好好，我正经一点说话。再喝一杯，我就开始正经说话。” “……”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周粥，你说，我当初要是和她离了，和你在一起，那该多好啊？你这么了解我，这么懂我……”王林有了几分醉意，开始胡话连篇。 周粥幽幽一叹，她何尝没有想过呢？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也曾经暗暗流过眼泪，要是不和王林分手，兴许他就和李文秀离婚了，那现在帮他生孩子的女人，就该是自己了吧？ 然而人生不能重来，也没有假如。 此时此刻，这两个阴差阳错擦肩而过的旧情人，只能用酒来浇愁。 “我弹钢琴给你听。”周粥喝了几杯酒后，脸色酡红，醉眼迷离，她站起身来，走到琴凳前坐下，弹了一曲《梦中的婚礼》。 这首曲子，她上次听王林弹过一遍，然后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首曲子。 光是这首曲子的名字，就足够浪漫了！ 梦中的婚礼！ 她梦中的婚礼，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如果少了王林的参与，任何豪华的婚礼形式，对她来说，都算不上梦中的婚礼！ 一往情深深几许？ 此生只为一人去！ 淙淙琴声，流水般流淌出来，有如情人的手，伸进了王林的四肢百骸里，抚摸他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王林心身悸动！ 他将瓶子里的最后一滴酒，倒在自己的杯子里，端起来一口饮尽！ 王林站了起来，微微摇摆身子，走到周粥身后，从后面环抱住了她。 周粥感受到他的阳刚之气，是如此的灼人！ 她不由得一震！ 但她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停止弹奏。 王林贴着她的身子，双手放在她的双手上。 四只手重叠着，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一起跳跃，一起演奏，一起走向《梦中的婚礼》。 两人合奏的钢琴曲，仿佛被赋予了灵魂！ 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节奏，都敲进了他俩的灵魂深处！ 曲尽！ 周粥的双手，停留在最后的琴键上，一动不动。 她早已泪流满面！ 周粥缓缓仰头，微闭双眼，寻找那梦中的唇。 王林毫不犹豫的噙住了她，像咬住了那甜美的渴望！ 周粥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仰头。 王林从她身后环抱着她，俯身。 两人吻得那样深，那么不顾一切！ 仿佛天地间，已经只剩下他俩。 斜阳照进窗帘里，偷窥到了这一幕，羞涩的又从窗外溜走了。 王林忘情的吻着周粥，这一吻，似乎要到地老天荒。 周粥的心防，其实早就被王林攻破了！ 她放不下的，只是世俗的束缚！ 自从再次献上自己的香吻开始，她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终将再次沦陷在这个男人的臂弯里！ 一吻罢！ 王林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 周粥的心，跳得欢快！ “王林，不可以。”周粥呢喃的说道，“不行啊！嫂子马上就回来了的！” 王林不管不顾，抱着她来到次卧前。 他用脚踢开了虚掩着的房门，走进她的闺房，再用脚一踢，将房门关紧了。 “王林！”周粥呼吸渐重，“你放我下来！” 她话是这么说，却并没有挣扎！ 所有的拒绝，不过是为了良心那一缕自我安慰！ 周粥何尝不渴望他的爱？ 她从来就不曾忘记他俩之间的缠绵！ 一共是三场啊！ 梦开始的地方，是在周粥家里，在她自己的绣榻之上。 那也是她人生中最难忘的首次呢！ 第二次是在公园的亭子里。 那个情侣们约会的神圣之地，演绎着多少人的悲欢离合？ 亭子无名，但情侣们却以爱情来命名。 是的，那是一座爱情亭。 那也是周粥和王林之间见证爱情的地方！ 最后一次，是在广州宾馆的房间里。 也是在那里，周粥写下了分手信，和王林从此不再相恋。 不相恋，不代表不想念。 在与王林的恋爱中，周粥一直是主动的。 事实上，从一开始，就是周粥在追求王林！ 她喜欢这个看起来有些痞痞的男人！ 她喜欢看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喜欢听他嘻嘻哈哈的说正事。 正因为如此，当她看到电影《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时，才会那样的生气！ 看到电影里的女主角，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缩影！ 周粥和电影里的女大学生一样，同样爱上了一个痞痞的男人！ 同样是爱而不可得，还落下满心身的伤害！ 幸运的是，周粥理智，也明智，没有做出自暴自弃的举动，也没有用一块刀片，结束自己绚烂多彩的青春。 此刻，她被这个男人，抱进了房来。 这一次，终于轮到他主动了吗？ 这一刻，何尝不是她所期冀的呢？ 那么，情深如许的周粥，又怎能拒绝即将到来的爱？ 王林已经意乱情迷了！ 他抱着周粥，放到了床沿。 周粥身子一翻，羞怯的把头埋在被子里。 她后背的曲线，却更加迷人！ 王林带着热量的大手，粗鲁的拍在她娇柔的身上，从柔软的腰肢往下探索…… 第356章 收购！ 王林的大手不老实的时候，周粥忽然翻过身来，往床里面一滚，笑道：“你真的好大胆子，你也不看看几点钟了？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王林双眼冒着光：“我不管，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我爱你！” 周粥哭笑不得：“你喝醉了啦！” 王林已经上了床。 周粥咯咯一笑，爬了起来，但又被他抱住了。 “王林！真的太晚了！”周粥推了他一下，“你躺好，我们好好聊聊天。” 外面传来王琳说话的声音：“文秀，我们今天买的包被还行吧？我感觉你买的那床更好看些呢？” 李文秀的声音传来：“两床都是一样的价格，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换一床好了，咦，你家的人呢？一个人都没有呢？” 王琳道：“可能都出去耍了吧！难得一个周末。” 周粥推了王林一下，咬了咬他耳朵：“你老婆来了！” 王林也听到了李文秀的声音，不由得一激灵！ 不过，他也并不害怕，他和周粥什么事都没做呢！ 周粥赶紧下了床，整理好衣服，低声说道：“怎么办？出不出去？” 王林的酒，也醒了几分，知道真要被外面的两个女人撞破，那这事可闹大了！ 人的思维，在急难之时，会格外的清醒，也会高速的转动。 “你弹琴！”王林迅速说道，“我是来欣赏你弹琴的！” 周粥哦了一声，在古筝前坐了下来，顾不上戴上义甲，轻轻弹了起来。 “弹大声点！吸引她们进来！”王林说道。 周粥看了一眼他镇定自若的样子，问道：“你到底做过多少坏事？为什么这么老练？” “……” 王琳果然听到里面弹奏的声音了，走过来推开门，笑道：“哟，你俩都在呢！” 她回过头来，对李文秀笑道：“我弟在听粥粥弹琴呢！” 李文秀身子一震，赶忙走了过来，看到王林真的在粥粥房间里，不由得大为狐疑：“王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在这边呢？” “我回来一会儿了，你们都不在家，只有周粥在家，我不和她在一起，我又能和谁在一起呢？”王林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李文秀看看周粥房里，看到床上的被子有皱褶，床单也是乱的，便问道：“周粥一向爱整洁，怎么床这么乱呢？” 王林饶是脸皮厚，此刻也震惊无语了！ 这个李文秀简直是太厉害了吧？ 只看一眼，就马上抓到了重点！ 周粥反而镇定下来了，淡淡的说：“王林来找我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看书呢，怎么了？我和王林不能在一起弹弹琴，说说话？” 李文秀笑道：“没什么，当然可以了。” 王林赶紧转移话题，引战道：“李文秀，你跟我回家，我有话问你。” “什么话？”李文秀笑道，“还这么机密？非得回家才能问？” 王林道：“你非让我在这里问你也行，秀之林卖场那些牛仔裤是怎么回事？杨晓东工厂的裤子，我都说了质量不稳定，不能进我们的卖场，谁给你的权力，让他厂里的裤子进场的？” “我还以为什么事，你说这事啊！”李文秀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往外走，“我们回家说。” 王林甩了一下手臂：“你看你还是在这里说清楚的好！顺便也让我姐和周粥评评理！” 王琳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你俩怎么吵起来了呢？” 李文秀无奈的道：“王林，国家现在正在整理私企呢！这事你不是不知道吧？” “我知道！杨晓东偷税漏税了吧？” “他开的就是一家作坊，谁去找他收税啊？结果被人给举报了，他的厂子欠税太多，把罚款一交，他的资金链就全断了。” “杨晓东的资金链断了，关我们什么事？我又不是救世主！他的厂子倒不倒闭，用得着我们去救吗？” “是不用救啊！没有谁去救他。” “李文秀，这事你不说清楚了，我跟你没完！你这么关照他，是和他有什么牵扯不清的感情呢？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文秀怔道：“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我成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厂里，我挺着七、八个月大的肚子，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事了？你至于怀疑我吗？” 王琳见两人吵起来了，连忙拉住弟弟的手，说道：“你有话就好好说，你凶什么凶？文秀做得够可以的了啊！这么好的媳妇，你上哪里找去？” “姐，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后果！”王林沉声道，“她不懂经营，她硬要插一手，把他同学工厂里那些质量不过关的牛仔裤，都塞到我的服装卖场去售卖！这么做，这是自毁长城啊！我做个品牌容易吗？我做了大半年了，好不容易有点起色，正准备在全国扩张呢，结果她给我整这么一出！” 王琳怔道：“文秀，有这么一回事吗？” “没有！”李文秀道，“我从来没拿过杨晓东厂里的货到卖场去卖！” 杨林冷笑道：“你还嘴硬呢？文娟都招了！她说了，是你让她进的货！” “货是我让她进的，但那些货，并不是杨晓东的！” “不是杨晓东的？那是谁的？你给我说清楚！” “是我自己的！” “你自己的？你哪里来的？你什么时候开了牛仔裤工厂了？” “对啊，我收购了杨晓东的厂子！” “……” 这就杀了王林一个措手不及了！ 王林用手摸着下巴，看着妻子：“你收购了杨晓东的牛仔裤厂？” “嗯！他经营不下去了，他爸得了肺病，在住院呢，他爸没医疗保险，治病需要大笔钱，他找到我，把厂子卖给我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天的事。” “李文秀，你行啊！你厉害了！你都学会收购别人的工厂了！多少钱收购的啊？” “六万。” “六万？” “整个工厂、所有的工人，还包括所有的原材料和存货。光是存货，我就够本了。” “多少条存货？” “6000条！进价10块钱一条，我们至少可以卖25元一条。就算成本价，也值6万块钱了。” “是，是值六万块钱。可是，这些裤子质量一般般！你得卖出去，你才能得到钱！” “所以我才分一些到卖场去销售啊！我也想尽快回笼资金。” “那文娟怎么说，这些裤子是杨晓东工厂的存货？” “这些裤子，本就是他工厂的存货，这话有错吗？我转手过来才两天时间，我自己工厂生产出来的，还没开始卖呢！” 王林无语了，用力抓了抓头，说道：“收购工厂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还好意思怪我？我前天收购的，你一天不在家，晚上十点多了才回家，你回来的时候，我都睡了。昨天你也是一天不着家，今天我打算跟你讲的，可是，扫墓回来后，你送我到家里，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你就往外走了。现在我们倒是都有空了。可是你是刚回家，我也是刚回家，我上哪里找你说去？打电话到你厂里，也找不着你人！” 王林摆了摆手，说道：“钱哪里来的？我记得你的钱都用完了。” 李文秀毫不退缩：“保险柜里拿的。你的钱，我不能用？” 王林道：“可以用。随便你用！” 李文秀道：“大不了，等我回了本，我还给你就是了！” “呵呵，不用还。” “那我把工厂给你就是了。” “不用给我，你自己经营挺好的。我本来也想开一家牛仔裤厂的，你收购了一家，正合我意。不过，你得管管生产，抓抓质量才行。如果还是以前那质量，你就是下一个杨晓东！你知道他为什么做不活吗？就是因为质量太差，买过一次的人，绝对不会再买第二次了。” 李文秀道：“也没你说得这么夸张吧？批发市场和华亭路的摊位，都有在卖，反响挺好的。顾客们都说又便宜又好穿！” 杨林道：“你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好，你就听我的！把质量抓起来！别偷工减料，尤其是洗水环节，你一定要管好了，那染料都是化学制剂，都是有毒的，如果褪色太严重，消费者是要投诉的！” “那我也不懂啊，你来管吧！” “你不懂，你不懂你还收购别人的工厂！” “我知道你懂，你懂不就行了？我们夫妻，难道还要分这么清楚？” 王林无言反驳！ 他微一沉吟，说道：“行，我来管！我们店里本来也需要卖牛仔裤，我正准备开一家牛仔裤工厂呢！” 李文秀道：“那些牛仔裤，还能卖不？” “卖！不过不能在店里卖！你放到批发市场去批吧！便宜一些批了！” “再便宜批，我也得赚钱不是？而且有6000条这么多呢！就算批发，也要批好久不是？放到秀之林店里卖不行吗？” “今天都有人来退货了，说是褪颜色太过严重！这样做，会严重影响我们品牌的形象。” “我看，是那个人太娇惯了吧？牛仔裤褪色，不是很正常的吗？回家多洗几次水就好了。她不会穿，就别买呗！我要是在店里，我就不会退给她！都是你搞什么售后服务给闹的。你看看国营店里，有谁敢去闹退货的？” 王琳道：“这事我支持文秀。我以前买的牛仔裤，都褪色，多洗几次都好了。” 王林道：“我不是跟你们来争执的。我的店铺，有我的经营理念。总而言之，以前生产的牛仔裤，全部放到摊位上去卖，便宜处理。而且你得告诉人家，牛仔裤是褪色的，要别人多过几次水再穿。” 李文秀道：“你要抓生产工艺，那你得抓紧时间去管一下，我也不懂这些。” “行了，我明天就去厂里看看！”王林道，“你胆子越来越肥了！收购工厂这么大的事，你也敢不跟我商量了！” 李文秀笑道：“你都好几千万资产了，我花六万块钱收购一家工厂，这算什么大事啊？是不是？你别生气了！走吧，我们回家吃饭了！” 她亲切的挽着王林的手，笑道：“你刚才那么凶，宝宝在里面听到了，都有意见了呢！他现在已经长大了啦，听懂得我们说话了的。” 王林道：“有这么神奇？他听懂得我们说话？” “是真的，我问过医生了，宝宝听懂得外面的声音了。这个时期，还可以进行胎教呢！对了，我以后要常来琳姐家，多听周粥弹琴！从小就培养他的艺术细胞！周粥，你说好不好？” 周粥冷眼看着他俩亲热的挽在一起，淡淡的道：“可以啊！来呗！” 王林听出她语气中的冷笑意味，又不好推开李文秀，只得说道：“我们回家！你买工厂的合同呢？给我看看，别中了别人的陷阱，你都不知道！” 周粥咬着嘴唇，似要咬出血来，等他们走出房去了，起身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生气的嘟囔道：“果然是个渣男！以后休想再让我陪你喝酒了！” 王琳推开门道：“周粥，你没做饭啊？” “没做！”周粥道，“我不吃饭。” “这怎么有个酒瓶呢？你哥喝的？” “王林喝的！” “哟，我弟跑我家喝酒来了？他是不是喝多了啊？我刚才看他脸色就不对劲，敢情是在撒酒疯呢？怪不得对文秀那么凶！我看他以前对文秀可好了。” “……”周粥的心更乱了，她也无心弹琴。 刚才在床上，她心里的邪火，已经被王林勾起来了。 如果不是李文秀和王琳恰好回来，她和王林之间，或许真的能成就一段好事呢！ 两个人之间的交往，开头总是比较难的。 只要开了这个头，木已成舟，以后再在一起，就水到渠成。 王林和李文秀之间，就是如此。 正因为那天晚上，王林醉酒醒来，以为已经和李文秀有过了一次，再在一起爱，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结果就中了李文秀的圈套。 今天的情况也是如此。 周粥和王林的关系，一直没有突破。 一方面是因为周粥心里破突不了世俗的枷锁，二方面也是因为两人没有一个恰当的时机和地点，可以畅通无阻的爱一场。 今天什么都齐备了，两个人也把感情酝酿出来了，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周粥心里很烦躁！ 尤其是刚才，李文秀明明怀疑王林和周粥上过床，却故意在周粥面前，和王林秀恩爱的场景，更让周粥心乱如麻。 她真的不甘心，就这么输给李文秀！ 周粥双手在古筝上一扫，弹出一串乱音，手指太过用力，又因为没有戴义甲，而让她生出一种钻心的痛，但她却浑然未觉。 第357章 不按常理出牌！ 王林和李文秀回到家里。 一进门，李文秀就直接往卧室走，打开家里的一个保险柜，翻出自己收购杨晓东牛仔裤厂的合同，拿了出来，递给王林看。 王林接过来，瞥了她一眼，心想你说的是真话啊？你还真的收购了杨晓东的牛仔裤厂？ 他坐在沙发上，仔细的翻看了一遍收购合同，问道：“这合同是你拟的？” 李文秀在他身边坐下来：“是啊，有问题吗？” 王林把合同还给她：“还行，没什么问题。” 李文秀道：“我参考你那些合同文件起草的。你不是有很多合同放在保险箱里吗？” “哦。” “这厂子，我是不是买亏了？” “不亏。你把那些裤子随便一卖，也能卖出成本来了。应该说，是杨晓东他卖亏了。” “他也是急等钱用，他爸在医院躺着要钱用呢！他前天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在车间上班，他在门卫室打电话到我车间，我出去见他。他跟我说这个事情的时候，都急哭了，说急切之间找不到接盘的人，求着我一定要买下他的工厂。” “唉！”王林无奈的道，“他这么可怜的吗？” “其实杨晓东人还不错的，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我——我没说不喜欢他！不对，我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去喜欢一个男人呢？你也不许喜欢他啊！” 李文秀噗嗤笑道：“我知道了！我去喜欢他干嘛啊！我已经有两个男人了。” “你有两个男人了？你别吓我！” “你一个，儿子一个，不正好两个吗？” “……” “我伺候你们父子俩，你还不够累啊？还给自己找个男人来伺候？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再说了，别的男人能带给我什么？我要钱有钱，要房有房，要车有车，你爱我的时候，也厉害得很！我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怎么知道我比其它男人厉害？” “你别想歪了啊！我是听车间同事聊天，我们做出来的比较！有的女同事说，她的爱人只有三分钟呢！就连军哥也不行，也只有五分钟。哪像我们啊……” 她看到孙小蝶从厨房出来，连忙住了嘴，笑道：“小蝶，饭菜都做好了吗？” 孙小蝶道：“是的，文秀姐，都做好了，现在开饭吗？” 李文秀看看手表：“呀，文娟怎么还没回来呢？” 王林抬头说道：“估计还在清理牛仔裤！我把她给骂了一顿，看来我是骂错人了。我应该骂你才对！” 李文秀笑道：“等她回来，你去向她道歉吧！她那个人，最受不了委屈的。” “这事怪你！有事不能说清楚？非得藏着掖着！” “我藏什么了？我这收购合同，就放在你保险柜里，你自己没看到？我要是有机会跟你说，我能不说吗？谁叫你一天到晚不着家！” “行，说来说去，全是我的错了？” “你也没错！我们都没错！” 孙小蝶笑着问道：“王哥，还开不开餐哪？” 王林摆摆手：“等等文娟吧！” 正说着话，门开了，李文娟嘟着嘴走了进来。 王林笑道：“文娟回来了，辛苦了啊！” 李文娟把包取下来，往门口墙壁上的挂钩上一放，说道：“不敢！我是你的员工，挨你骂都是应该的！牛仔裤都清理好了，明天就退回去。” 王林笑道：“你知道那些牛仔裤是谁的吗？” “不是杨晓东工厂的吗？”李文娟赌气呢，在饭桌边坐下来，不看王林。 “是你姐的。你姐牛气冲天，把人家杨晓东的工厂收购了。你姐没跟你讲啊？” “啊？”李文娟不由得转过身来，说道，“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说，这些牛仔裤都是杨晓东工厂的存货。” 李文秀道：“你这个疯丫头，我跟你说话，你从来不认真听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收购了杨晓东的工厂！你全当耳旁风呢？” “你说了那么多的话，我哪里记得清楚？反正我只听到你说杨晓东的工厂了。那些牛仔裤，到底还退不退了？” 王林道：“全部运到批发摊位上去，低价批发了吧！文娟，我今天不该对你发火，让你受委屈了，姐夫向你道歉！” 李文娟的心气，马上就平息了下来，她咯咯一笑，起身，一屁股坐到王林身边，挽着他的手，笑道：“姐夫，其实你骂人的样子，也挺帅的！有时候你骂一骂我，我更能进步不是？”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长大了！”王林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许生姐夫的气啊。” “我才舍不得生你的气呢！”李文娟道，“我是气自己做错了事，挨你的骂，惹你不高兴了。” 王林心下一暖，摸摸她的小脸蛋：“挺懂事的啊！好了，吃饭吧！” 李文秀道：“王林，其实围胸和短裤，我们也可以做来卖啊！我上次去批发市场，看到有专门批这些的摊位，生意还很火的呢！” 王林道：“这些咱们厂里都可以做。面料直接从申纺厂拉过来就行了。” “那就早些做呗。”李文秀道，“你别小看这些小东西，利润还挺高的。因为是贴身的衣物，所以消费者都舍得花钱买。” 王林道：“申纺集团里，其实也有一个分厂，是做围胸和短裤的，要不我联系一下他们厂，交给他们厂贴牌生产得了。就像秋衣秋裤一样，我们交给针织九厂生产，质量过硬，产能也有保证。” “可是，如果万一有一天，人家不跟你合作了呢？” “只要有利益，他们不可能不合作。无非就是原材料导致成本上升，提提价格而已。而且大家都是一个集团公司的，我还可以请领导协调不是？” “那你看着办吧！反正我觉得这行生意好做。还有婴幼儿的衣服生意也好做！我们最近逛的都是婴幼儿的服装，发现买衣服的人很多呢！” “不管哪个行业，都是有利可图的。就看你怎么去做了。我们总不能把所有的生意都做完了吧？” “说得也是。” 一时吃过饭，王林坐在沙发上，握着遥控器换电视看。 李文秀坐过来，问道：“你不出去了？” 今天是周末，沈雪晚上有两场演出，要到晚上十点才下舞台，时间太晚了，王林和她也不可能再去跑一趟别墅，便道：“没事的话，我就不出去啊。” “真难得！”李文秀拿起放在沙发边的一本育婴书翻看起来，一边说道，“你今天和周粥在她房间里，就没干点其它事？” 王林淡淡的说道：“呵呵，干了啊！你以为我们干了什么事，我们就干了什么事！” “我看你是想得美呢！”李文秀抿嘴笑道，“人家黄花大闺女，能让你白白的占了便宜去？她还是个大学生呢！不比我们会想问题？” “知道你还问？” “我只是好奇。你们一男一女，就在那个房间里！我问一下都不行了？床还那么乱！” “呵呵，我说了我和她有过关系了，你又不相信！我承认吧，你也不信我的话。偏偏又要问东问西！” 李文秀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欺暗室真君子！小心人家把你告！” “无聊！” 李文娟在柜子里翻找录相带，翻出一本带子来，笑道：“小蝶，我们看鬼片吧！” 孙小蝶道：“文秀姐怀孕呢，会不会吓到肚子里的小宝宝？” 谷李文秀道：“文娟，先不要放恐怖片！宝宝在肚子里听到声音，会害怕的。” “姐，有这么恐怖吗？还能吓到宝宝？”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可不想宝宝一生下来就是个胆小鬼！” 王林道：“照你这么说，更应该从小给他看恐怖的、吓人的，他长大了自然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李文秀道：“哪有你这样说的道理？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文娟，不许放鬼片啊！” 李文娟嘻嘻一笑：“这个片子，不吓人啦！” 她按开录像机，把带子放了进去。 “什么电影？”李文秀问道。 “撞邪先生！” “还是鬼片啊？” “不是啦，是个喜剧片。” “你确定？” “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我一看封面就知道，这个电影肯定很搞笑！” 影片刚开始的时候，是一群美女穿着比基尼装，在健身房里跳健美操。 王林看得一笑：“好多美女啊！” 李文秀道：“是吧？你就喜欢看这种？” “人家拍出来，就是让我们看的啊！” “香江那边的风气，这么开放的啊？” “这是很正常的好不好？人家在训练室里。” “那沈雪她们练舞，是不是也穿这样？” “肯定不相同。沈雪她们穿的是舞蹈练功服。” “是吗？”李文秀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李文娟忽然指着电视屏幕，笑道：“咦，姐夫，你看这电影里的吹风机，跟咱们家的一模一样呢！” 王林笑道：“是啊！我家那个吹风机，也是在香江买回来的。就是这个同款的。” 这电影看了半天，的确都是搞笑的，喜剧元素满满。 三女撩汉那一幕，更是让人笑掉大牙。 李文秀看一眼书，看一眼电视，笑道：“这电影挺好看！” 但是，接下来的画风，猛的一变！ 奇怪的事情，一幕接一幕的发生，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后来男主说出来，他不能和女人谈恋爱，只要一谈恋爱，就会有倒霉事情发生，哪怕只是和女生离得近一些，那些女生也会发生各种离奇的、吓人的事故。 喝在出现了吓人的事件，但一切剧情，都是在轻松、喜剧的氛围中展开的。 后来得到大师指点，说男主有宿世厉鬼缠身，要让男主绝后，所以不能让他和女人亲近。 郑裕玲、邓碧云、邱淑贞等美女云集，又有钟镇涛、吴镇宇、万梓良、陈百祥等明星演绎，整个电影轻松搞笑，荒涎之中又不失温情，时不时看得人捧腹大笑。 这部电影，放到星光璀璨的八十年代香江影坛，只能算得上一般，但单独拿出来看，也算得是王晶导演的上乘佳作了。 在郑裕玲当道的时代，就连邱淑贞这样的大美女，也只能当绿叶，演一个配角。邱淑贞这一年才21岁，出道才一年时间，她真正的大红大紫，还得等上几年。 看完电影，李文娟笑道：“姐，这电影不吓人吧？” 李文秀道：“嗯，不吓人！好看！行了，不早了，睡觉吧！明天都要上班呢！” 王林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一刻了。 这个时候，沈雪应该演出完毕，回到三楼开始冲凉了呢！ 想到沈雪那曼妙的身形，王林身子就一阵躁热。 再加上下午在周粥那里没讨到好处，让王林更是难熬。 李文秀看着他的表情，笑道：“你在想女人？” 王林一震，说道：“胡说！” “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都是刚才那个电影闹的吧？”李文秀笑道，“还是说下午在周粥房间里，让周粥给闹的？” “李文秀，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呢？”王林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太久没吵架了？你想跟我吵呢？” “我才没心思和你争吵！”李文秀道，“我只是怕你难受，问你一句，也有错？你要是难受，你可以帮你。”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怀疑我在周粥房里，和她做了什么事，是不是？” “我可没这么说。捉奸要在床，我没看到，我就不会乱说。” “奸？你连奸字都说出来了，你还说你不会乱说！我再向你坦白一次，我和周粥早就有过关系了！呵呵！你信不信？” “我不信！除非你拿出证据来！我说过了，捉奸在在床！等那天你们躺在床上，被我亲眼看到了，我才相信！不然，你就在梦里想想，怎么去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吧！你以为周粥那么容易得到？我看你就是没得到，你要是得到了她，你能是这个不满足的表情？” “……” 王林不得不佩服李文秀，眼神真是犀利啊！连这也被她看出来了？ 这时，王林的呼机，忽然哔哔哔的响了起来。 王林倒是一怔，拿起来一看，留言是那个熟悉的：“510。” 李文秀凑过头来一看，问道：“这是谁在呼你啊？” “白厂那边的电话。”王林把呼机卡在腰间，说道，“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你不是说不出去吗？” “有事啊！我不得出去？” “510是什么意思？”李文秀刚才已经看到了。 “就是一个留言呗！叫我过去的意思。” “是不是我等你的意思？” “呵呵，原来你懂这个啊？” “是谁在呼你？”李文秀忽然想到以前那个510的留言，“是不是沈雪？她上次呼你，也是留的510这个数字。那天你把呼机留在家里，我回的电话，接电话的就是她。” “沈雪这么晚找我？哈哈，不是你有病，就是她有病。反正我没病。”王林笑道，“对啊，就是沈雪找我，我现在就要跟沈雪去约会了，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去？” “好啊！你等我，我换衣服。”李文秀似笑非笑的下了床，打开衣柜门。 王林瞬间呆住，心想这次玩大了！李文秀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第358章 急病 就在王林犹疑要不要去一趟的时候，呼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王林确定，沈雪不是喊他过去相爱，而是真的有事要找他！ 如果像以前那样，沈雪只是为了等他过去相会的话，她顶多打一次呼机，就不会再打。 何况，沈雪已经知道王林有了李文秀，这么晚还连着打他三次呼机，必定是有急事！ 王林顾不得李文秀了，快步来到客厅，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马上就被接听了。 “王林！”沈雪娇柔的声音，带着一种哭腔，“你快来！” “出什么事了？”王林的心，咯噔一声响。 沈雪嘤嘤哭泣道：“王林，奶奶晕倒了！我也是刚接到三叔打来的电话。我想回去看奶奶！” “啊？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过来。”王林说完，放下话筒。 李文秀走出来，问道：“出事了？” 王林看了她一眼，说道：“的确是沈雪找我。她奶奶回乡下住了，忽然之间晕倒了，她想连夜赶回老家去，这么晚了，火车也没有。她知道我有车，所以找我，想让我送她回一趟乡下。她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不能不去。” “这样啊？”李文秀道，“那你去吧。沈雪人其实挺好的。” “你不跟我去了？”王林淡淡的问道。 “我压根就没想要跟你出去！我是给你拿外套呢！”李文秀扑哧笑道，“看你这样子，很紧张我跟着你啊？” 王林道：“我是怕你大肚子，这么晚出去不方便，容易出问题！” “好了，你们路上小心些。”李文秀道，“你多带些钱在身上，沈雪要是没钱，你先给垫上。她反正帮你做事，也不怕她还不上。” 王林点点头，打开保险箱，拿出几万块钱来，装进公文包里。 李文秀给他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物：“你今晚别赶回来了，到了那边休息一个晚上。我给你准备了换洗的衣服。” “好。”王林提着包走出来。 李文秀送她到门口，再三叮嘱道：“小心开车！别着急！” 王林略一迟疑，转过身来，温声说道：“文秀，你也保重！有事打我呼机。” 李文秀道：“我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周围都是我们的同事，随便喊个人都能帮上忙了。” 她张开双臂，抱了抱王林，又帮他整理一下衣领：“王林，我和儿子在家等你。” 虽然并未确定怀的是儿子，但她一直只说儿子。 仿佛儿子说多了，就能生个儿子出来。 王林转身下楼。 李文秀关上房门，将门反锁了。 她回到房间坐下，出了一会儿神。 刚才太过忙乱，她没有细想。 这时才想到一件事情：第一次呼机响的时候，王林看了一眼就要出门，并没想着要回一个电话呢？难道沈雪留言510，王林就会立马赶过去找她？而且王林明明说的是厂里有事！ 李文秀不想往下面细想！ 她手摸着肚子，喃喃的说道：“宝宝，你说，你爸爸是不是爱着我们？要是爱我们，你就踢一下妈妈的肚子。” 李文秀的手，还真的感觉到了肚皮上有动静！ 她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那就对了，只要他爱我们，他在外面的事，我们就不管他了，好不好？如果他真的能得到沈雪的爱——那也说明你爸有本事不是？连那样天仙一样的美女，也喜欢你爸！说明你妈的眼光多好啊！” 李文秀笑着笑着，忽然间就滴下一滴眼泪来：“他没那么厉害！他肯定得不到沈雪的！我绝对是想多了。沈雪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甘心当他的情人呢？是吧？宝宝？” 窗外，是深沉的春夜。 四月初的空气，仿佛带着一种春的浪漫，混合着花粉和青草的清香。 马路上，公交车已经停运了，偶有几个没赶上末班车的行人，行色匆匆的往前走，也有几辆小汽车呼啸而过。 王林开着车，加快油门，来到小百灵。 沈雪已经准备好了行李，站在门口等候。 付美芳也跟在她身边。 王林下了车，喊道：“沈雪！” 沈雪梨花带雨，扑进王林怀抱：“王林，奶奶不会有事吧？我们为她建的别墅还没装修好呢！她老人家连一天福都没享过！我可不想她就这么走了。” 王林紧紧搂住她，轻拍她的背，安抚她道：“奶奶绝对不会有事的！” 付美芳走过来，说道：“王林，我想陪着沈雪一起去看看沈奶奶。” 王林点点头：“好啊。” 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里。 沈雪坐到了副驾，付美芳坐到了后排。 王林开车出城。 “知道奶奶是在哪家医院吗？是不是在苏州？”王林问道。 “嗯，就在人民医院。”沈雪泪眼汪汪的道，“还好家里正好在装修房子，工程队的人有车，看到奶奶晕倒后，马上就帮忙送到医院去了。” “情况怎么样？”王林问。 “我现在也不知道情况，三叔打电话给我，也是匆匆忙忙的，只说奶奶住院了，我好害怕！王林，我好害怕！” 王林腾出一只手来，握了握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脸，说道：“不会有事的！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奶奶了。奶奶是个福相，她老人家还有几十年清福可以享呢！” 付美芳道：“沈雪，你别担忧了，老人家上了年纪，都会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我奶奶还不是一样，现在每个月都要往医院跑的。有一次也是忽然之间晕倒在地，把我们全家人都吓傻了！后来也一样没事。” 听了两个人的安慰，沈雪的心，终于平静了一些。 王林从车前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来，递给她：“先别哭了，奶奶要是没事，看到你眼睛都哭肿了，那她反倒要心疼你了。” 沈雪嗯了一声，擦干净了眼泪，说道：“这么晚喊你出来，没事吧？不耽误你明天的工作吗？” 她本来想问李文秀能放你出来？但因为付美芳在旁边，她有些话就不方便问。 “没事！我说过了，在我心里，你是第一位的！”王林沉着的说道。 沈雪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甜蜜。 是啊，这么久以来，不管多晚，不管一年四季，不管下雪还是下雨，也不管王林在哪里，只要沈雪呼他，他一定会来的！ 正是这份不变的守候，让沈雪舍不得离开王林。 就像王林所言，除了一纸证书，沈雪从他身上得到的，远远胜过了李文秀。 王林开着车，沿国道前往苏州，两个多小时后，车子进入了苏州地界。 来到人民医院，王林找地方停好车。 王林拿着皮包，和沈雪、付美芳一起走进医院大厅。 “同志，请问一下，我奶奶……”沈雪正要问大厅里的护士，忽然看到那边缴费处站着几个人，正是二叔和三叔他们，她连忙撇下护士，匆匆走了过去。 “二叔，三叔！奶奶呢？她在哪里？”沈雪迭声问道。 沈文武和沈文略讶异的看着沈雪。 三叔沈文略讶道：“小雪！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雪道：“我接到你电话后，就让王林开车送我过来了。三叔，我奶奶怎么样了？” 沈文略道：“高血压，老毛病了，已经抢救过来了。早知道我就不打电话给你了，害得你们白跑一趟。” 沈雪问道：“奶奶没有后遗症吧？” “还好送医及时，没有什么大问题。”沈文略道，“医生说，老人家有些心律不齐，需要医药治疗。开了一大堆药！我们这不正在缴费呢！” 二婶吕桂花道：“沈雪，你回来得正好，这药费，理应你来出。奶奶本来就是分给你家的啊！你说是不是？” 王林二话没说，伸出手来：“缴费单给我，我来缴费。” 二叔沈文武把单子递给王林。 王林和沈雪来到缴费窗口，打开皮包，拿出一万块钱，放在她手里。 事发突然，沈雪的钱都是存在银行里的，手里的现金不会超过两百块钱。 还好王林因为跑国库券生意，家里常备大量现金。 医生开的药虽然多，也就两百多块钱。 这些钱对王林和沈雪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对农村里的人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 难怪沈雪他们来之前，二叔和三叔两家人一直在商量。 王林取了药，这才和众人一起来到病房看望沈奶奶。 沈奶奶的确跟没事人一样了。 心律失齐和高血压，极容易导致老年人晕厥，需要积极治疗，去除诱发因素，选用相应的抗心律失常药物服用。 高血压也需要经常服用药物来稳定病情。 王林知道乡下人来一趟城里不容易，便给老人家准备了半年的药量。 沈奶奶见到王林和沈雪，倒是十分高兴，拉着沈雪的手，笑道：“奶奶没事，奶奶还想给你们抱孙子呢！不会这么快离开的。你们工作都忙，怎么又回来了呢？肯定是三儿不省心，又打电话给你们了吧？” “奶奶，我们有车，跑一趟很快的。”沈雪笑道，“看到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是我不好，这大半夜的，害得大家都没睡好。”沈奶奶慈祥的对王林道，“辛苦你了，王林。” “不辛苦，奶奶。”王林笑道，“我给你买了些药，你回家后，一定要按时吃药。医生说了，你有心律不齐和高血压，这两种病，都需要经常吃药来控制。” “好，谢谢你啊。王林。”沈奶奶枯瘦的手，握住王林的手，说道，“小雪有你这样的好归宿，奶奶就算走了，也瞑目了。” 沈雪眼眶一红，喊了一声：“奶奶，你别这么说。你好好活着，让我们多孝顺你几十年。” 沈奶奶道：“我没事了，我们回家吧？也不用住院，这医院里太大的药水味道，我闻不习惯。” 王林道：“沈奶奶，要不你到城里住处段时间去？” “不去了。”沈奶奶笑道，“以前我是担心小雪没有人照顾，我才和她住了一段时间。现在她有你照顾，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年轻人，工作都忙，还要照顾我这个老人家，那我不是给你们拖后腿了吗？我在农村住着挺好的，现在房子也建起来了，已经在搞装修了呢！这么好的房子，我住着多舒服啊，是不是？不比城里好？我要是死了，就埋在乡下了。” 申城很多人都是苏州过去的，死后都会在老家这边买墓，想落叶归根。 老人家有这样的想法，十分正常。 王林也就不再多劝。 他们问过医生，确定没有大问题，但医生建议住一天院观察观察。 沈雪便劝住了奶奶，让她住一天院。 二叔和三叔他们，乘坐工程队的货车，先回家去了。 王林对沈雪道：“我到附近旅社开两个房间，我们轮流来陪伴奶奶，我先守夜，你和美芳先过去睡。明天白天，你再来陪床。如果到明天下午，奶奶情况还是稳定的话，我们再接奶奶回家去。” 沈雪应了一声：“要不我来守夜。” “奶奶晚上也是睡觉的，我守夜其实是偷懒了。” “好吧！”沈雪知道，王林其实是为了自己着想，柔声说道，“王林，你真好。” 王林先带着她俩，到旁边的旅馆开了房间，送她俩住下，他仍然回医院去照顾沈奶奶。 付美芳对沈雪道：“王林这样的好男人，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我和秦建波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回我妈妈生病要住院，我喊秦建波开车过来送一下，他硬是没来，说是跟朋友在喝酒！后来我妈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他也没来医院看望过我妈一次！唉，那个时候，我就应该醒悟过来了！和你的王林比起来，秦建波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沈雪露出一抹满足和幸福的微笑：“王林就是这一点特点好，他对我极其用心。我的一切，他都当成自己的事来办理。” “他岂止这一点好？他样样都好！他还会赚钱呢！”付美芳笑道，“而且他还不花心！现在外面的有钱人，可都花心着呢！夜总会、歌舞厅、酒吧、咖啡厅都开起来了，遍地都是诱惑！你看王林多好啊，一心一意只想着怎么赚钱，从来不去那些地方鬼混。” 沈雪心想，他跟我在一起，就是在鬼混啊！ 想到这里，沈雪的心里，不由得幽幽一叹，但想到王林的好，所有的委屈，也就烟消云散了！ 第359章 擦肩而过【求订阅】 李文秀也是个有事业心的。 她的事业心，是被王林感染并唤醒的。 在王林的影响下，李文秀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做生意。 她的事业，不知不觉中，也越做越大了！ 她先是在七浦路批发市场，租下了两个摊位，然后扩大了服装作坊，现在又收购了杨晓东的牛仔裤厂。 而且，她的裤子款式都是极为经典的，也是时下最流行的。 服装所需的原材料，像各种面料，她可以从申纺厂拿到最低价格，因此她生产出来的裤子，拥有绝对的价格优势。 做批发生意，打的就是一个价格战。 大家的款式、质量都差不多的时候，比拼的就是价格。 在裤子这一块，李文秀的生意，可以说是整个申纺批发界的翘楚了。 她本来是想让王林来管理一下杨晓东的牛仔裤厂，特别是洗水工艺，她听了王林的话后，便想着改进一下。 无奈王林又送沈雪去了苏州。 这天中午，李文秀吃过饭后，打了个面的，来到了牛仔裤厂，了解牛仔裤的整个生产流程和工艺。 因为牛仔裤的生产工艺，和普通裤子不同，所以牛仔裤厂一般都是临水而建。 李文秀收购这家工厂以后，就补办了税务证，不再像杨晓东那样偷税漏税，哪怕少赚一些钱，她也不能干这种缺德事。 牛仔裤前期的制作工艺，和普通的裤子制作流程差不多，李文秀都是熟悉的。到了最后的洗水车间时，李文秀刚一进来，就被刺鼻的化学药剂给呛到了。 她怕对胎儿有影响，就戴上了口罩，但异味还是很浓！ 李文秀不敢久待，大概看了一遍工人的操作，然后就出来了。 看过现场后，李文秀明白，王林所言非假，这种洗水工艺如果不改进，裤子就登不了大雅之堂，还好，她本来做的就是地摊生意，只要成本能控制住，也就不怕没有销路。 地摊货，本来就没有什么品牌，也就不在乎名誉不名誉。 从工厂出来，李文秀感到一阵恶心，她捧着肚子，在路边等出租车。 工厂里送货，用的都是三轮车，负责管理工厂的是个中年男人，名叫陆立海，他走过来问道：“老板娘，要不要我踩着三轮车，送你回去？这附近很少有出租车过来。” 李文秀正自犹豫，忽然一辆货车开了过来，停到了她面前。 “王总夫人！您好啊！”开车的司机喊了她一声，他见李文秀不认识自己，便笑道，“我是卫生巾厂的送货司机，我叫于涛。我以前也是在申纺厂那边工作的。过年的时候，我还去你家拜访过呢！” 听他这么一说，李文秀有了一些印象，问道：“哦，于涛同志，你怎么在这里呢？” 于涛道：“我来这边的业务点送货呢！王总夫人，你这是？” “这家牛仔裤厂是我的，我过来检查一下工作。你来得正好，捎我回去吧！” “好啊，请上车。您慢些上车。” 陆立海请李文秀稍等，去搬了一个小凳子过来，放在货车的门下，方便李文秀踩着凳子坐到座椅上去。 “陆师傅，再见！”李文秀道，“等王林回来了，我再让他过来看看，他知道怎么改进这些工艺。” “好咧，老板娘，慢走啊！”陆立海挥了挥手。 于涛开着货车离开，问道：“王总夫人，你是去卫生巾厂？还是回家？” “我回家。”李文秀道，“卫生巾厂最近生意怎么样？” “生意挺好的，反正我们天天送货。其它各省市的业务点也都正式营业了，每天都要往外面发货呢！” “好。”李文秀道，“辛苦你们了。” 于涛道：“不辛苦，都是应该做的工作。” 到了自家楼下，李文秀向于涛道了一声谢。 于涛道：“王总夫人，你太客气了，那我先回厂里了。” “好，去吧！”李文秀回家来。 李文娟中午休息，在家和孙小蝶看电视。 “姐，你回来了！”李文娟笑道，“你肚子这么大了，你还是别到处乱跑了！” “我到牛仔裤厂看了看。”李文秀道，“你姐夫说得对，这洗水工艺，是要改变一下才行。” 李文娟道：“我姐夫说的话，那肯定没错的。” 这时，王琳走了过来，笑道：“我弟不在家？” “他去苏州了。”李文秀道。 “呀，不巧了，我还想问他要几张剧场的票呢！” “你也喜欢看演出？” “我哪有时间去看演出啊？是我爸，他知道小百场剧场是王林开的，他们老同学聚会，都说要去小百灵看演出，我爸就说了，票包在他身上了。因为是他侄子开的！” 李文秀笑道：“你爸就是王林大伯，大伯要票，当然要给了。是要周六的还是周末的票？” 她对大伯还是很有好感的。 当初就是大伯带着王林到她家来，说下了这门亲事。 王琳道：“要礼拜天晚上的。我听说小百灵的票，极为紧张，一般都是要提前才能买到票？” “票再好卖，也肯定先给你们啊。大伯要多少张票？” “十五张吧！” 李文秀道：“这事容易，我打王林的传呼，让他跟小百灵那边说一声，票就有了。” 她起身来到电话机旁边，抓起话筒来，打了王林的传呼。 王林昨天晚上在病房陪床，其实也没什么事做，天亮后回旅社，睡了一觉，中午和沈雪、付美芳吃过了饭，一起来到医院，正商量接沈奶奶回家的事情， 沈奶奶一刻都不想在医院里待了，只想回家去，又担心家里养的几只鸡没有人喂食，又担心后院种的菜被别人家的鸡给吃了。 王林听到呼机响起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便对沈雪道：“我去回个电话。” 沈雪笑道：“嗯，你去吧。” 王林下楼来，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回家。 “文秀，有事？”王林问道。 李文秀把王琳要票的事说了。 王林道：“行，这事容易，我跟小百灵那边说一声。你让我姐过去取票就行了。” “好，沈雪奶奶没事吧？” “心律不齐，高血压，还好送医及时，没什么大碍，要住两天院，我可能明天才回来。” “哦，好吧。”李文秀道，“那再见。” 王林打了个电话到小百灵公司。 苏槿刚好在办公室里值班，接听电话后，记下了王林的要求，说一定准备最好的座位。 王林又打了电话告诉李文秀，说票都预留好了，随时可以去取。 李文秀放下电话，对王琳道：“琳姐，可以了，王林说，随时可以去取票。” 王琳道：“你堂堂一个老板娘，都不管事的吗？几张票的事，你也要问我弟要？” 李文秀笑道：“我哪有这么多的精力，去管这么多的事？王林的事可多了，又是国库券，又是卫生巾工厂，又是服装工厂，又是秀之林服装公司，我还要上班，还要管两个批发摊位，一个零售摊位，一家服装作坊，一家牛仔裤工厂！我分身乏术啊！” 王琳道：“不得了，你们夫妻俩，还真的是夫唱妇随，做生意都厉害得很。” 李文秀笑道：“我们先去上班了，等下班后，你再去取票吧！” 王琳笑道：“这样吧，晚上我们下馆子，让周军送我们去取了票，然后一起吃个饭。” 她是这么想的，自己的父母是王林的大伯，按理来说，要十几张票，对现在的王林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她又知道，李文秀管家管得极严，钱财的出入，都是有数的，给钱不好意思，还不如请吃一餐饭。 李文秀当然明白她的用意，便笑道：“别这么客气。” 王琳道：“就是聚个餐，你们要是不来，反倒是客气了。” 李文秀便笑道：“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文娟，你还看电视呢？还不准备上班？” 李文娟哦了一声：“你们先去吧！我马上走！” 下午下班以后，周军带着周粥、王琳、李文秀、李文娟一起，先到小百灵来取票。 王琳坐在副驾，笑道：“你们都别动了，我下去拿票就行了。” 她下了车，来到办公室，一报自己的名字，苏槿立马迎上前来，笑道：“你就是王总的姐姐吧？王总吩咐了，这是给你预留的十五张票，都是前排靠中间的座位，时间是本周日晚上第一场，晚上七点开场，到八半点结束。” “好，谢谢了啊！”王琳拿了票便出来。 这时，赵百灵等人过来了，她们是来带班和演出的。 “沈雪呢？”赵百灵问苏槿道，“不会还在三楼吧？” 苏槿笑道：“百灵姐，沈校长今天不在家。” “她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一天没看到她人。我去三楼她的房间敲过门，也不见有人，我问过金悦，她也说不知道呢！” 赵百灵道：“那不管她了，肯定又是约会去了！我们先去准备吧！” 周军的车子，就停在小百灵门口，赵百灵和苏槿的谈话，他们都能听得到。 其它人听到这段对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但李文秀听了之后，却是娇躯一震！ 她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小百灵的三楼。 沈雪住在三楼吗？ 李文秀随即又想到，沈雪亲口说过的，她已经有对象了，而且马上就要结婚呢！自己还是不要多想了！ 沈雪那样的仙女，怎么可能会和王林在一起呢？ 只是，她为什么会住在三楼？ 三楼不是办公室吗？ 王琳上了车，笑道：“我们去哪里吃饭？” 周军道：“请文秀做主吧！” 李文秀打断了思绪，笑道：“我哪里知道哪家饭店的饭菜好吃啊？随便都可以的。” 周军道：“我们去荣顺馆吧？我上次看报道说，这家老饭店的菜，是国家特级厨师做的菜，那肯定好吃。” 李文秀道：“特级厨师？那肯定贵，你别太破费了。” 周军道：“再贵的菜，也不过是几块钱一个，我们点一桌菜，左右不过几十块钱，我还请得起！” 周粥道：“荣顺馆的虾子好吃。就去荣顺馆吧！” 李文娟道：“周粥姐，你怎么知道那边的虾子好吃？你去吃过吗？” “嗯，吃过。”周粥想到，就在前不久，她还和王林一起去吃过呢！ 大家商量已定，便前往荣顺馆来。 一行人到了荣顺馆，坐了一张大桌子，周军说每个人点个菜吧！ 王琳说，这么小器干嘛，多点几点好菜。 周粥说，我只要有虾子吃就够了。 李文娟举了举手，我要吃肉！ 周军点了几个菜，问李文秀道：“你吃点什么？” 李文秀道：“点个八宝鸭吧！我上次听王林说过，荣顺馆的八宝鸭是最正宗的，我过年时在家里做过八宝鸡，但味道差了些，我尝尝这边大师傅的厨艺。” 周军点好了菜，又点了几瓶饮料。 桌上都是女将，而周军又要开车，因此就没点酒。 一时上了菜，周粥果然只爱吃虾子，她见嫂子在剥虾子，便对哥哥道：“你帮嫂子剥啊，看把嫂子剥了一手的油。” 王琳笑道：“结婚这么久，我可从来没吃过你哥亲手剥的虾子！” 周军嘿嘿笑道：“我给你剥。” 王琳白了他一眼：“不用，我自己来，你自己吃吧！我的手反正已经弄脏了。” 周粥问李文秀道：“王林剥虾子给你吃吗？” 李文秀笑道：“我要吃的话，都是自己剥。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我还剥给他吃呢！男人太粗心了，一只虾子剥下来，能少一截肉！” “是吗？”周粥忽然间笑了起来，心想王林可会剥虾子了，可惜你无福享受！ 王琳笑道：“他们男人，个个都是粗枝大叶的，哪里懂得这般怜香惜玉啊？” 周粥心想，你男人才粗枝大叶，王林可会怜香惜玉了！ 一时吃过饭，大家都说难得聚在一起，出去逛逛百货大楼。 众人上了车，往南京路来。 “咦，那不是姐夫的车吗？”李文娟坐在车窗旁边，忽然指着外面飞驰而过的一辆车，大声的嚷道。 “你姐夫的车？怎么可能？你姐夫在苏州呢！要明天才回来！”李文秀笑道，“你看错眼了吧？” 两车驶向不同的方向，速度又快，看错眼的事，是有可能的。 然而，李文娟却坚信自己没有看走眼：“是真的，我明明看到那是姐夫的车！军哥，你有没有看到？” 周军啊了一声：“我没留意啊！” 李文娟反过脖子，还想仔细查看那辆车时，但是那辆车早就不见踪影了。 “奇怪，难道真是我看走眼了？”李文娟道，“可是，那辆车和姐夫的车真的好像呢！” 李文秀道：“申城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开奔驰车的，又不是只有你姐夫一个人。” 李文娟嘟了嘟嘴，无奈的说道：“可能吧！” 然而，她这一次，还真的没有看走眼！ 她看到的那辆车，的确就是王林的。 王林接了沈奶奶回家后，就打道回申城了。 他之所以告诉李文秀，说明天再回城，是因为今天晚上，他要和沈雪去别墅里共度良宵。 刚才，王林也看到了周军的车，甚至还看到了李文娟！ 王林暗自吃了一惊！ 他加快速度，往武定路方向驶去！ 第360章 硝烟起！ 清明过去一个星期了，时间已是四月中旬。 这天，难得的出了个大太阳，申城的最高气温达到了24度，最低气温也有15度。 许多爱美的申城姑娘们，迫不及待的拿出长裙穿上了。 王林把付美芳送回了小百灵，带着沈雪来到洋房。 后院的两株樱花，花期临近结束了，繁花满树压枝低。 柳嫂子记住了老板的话，知道夫人爱看满地的落花，所以留着落花，都没有打扫。 王林牵着沈雪的手，来到后院走一走。 粉白的落花，铺满了石径，清幽的花香，沁人心脾。 沈雪依偎在情郎的怀里，两人慢慢的走，欣赏暮春的花景。 “自古人无千日好，果然花无摘下红。”她忽然想到这句诗，不由得念了出来，“王林，你说对吗？” 王林摇了摇头：“不对。这叫以点概面，以偏概全，一棍子打死一船人。世间也有始终如一的情。千日，不过三年而已，连三年都好不了的人，那得是多薄幸的人？至于最后一句，说的是花，那当然贴切，如果用来比如人，那就不贴切了。花期短暂，人世长久，花只一面，人却千变。” 他托起她的下巴，微微一笑：“你怕什么？你有万变！换一套舞裙，你就是一个崭新的你，换一套戏服，你又是另一个你，这一辈子，你会让我爱不够的。” 沈雪听着他的绵绵情话，心里的那丝疑虑，终于消失不见。 在这园子里，只有他俩，没有其它人打扰。 高墙深院里，不管他们做什么事，也不会有人看到。 沈雪献上一吻，就在这樱花树下，就在这满地落花之间。 王林指了指房顶上面的露台，笑道：“上面有秋千呢，我们去玩秋千吧？” “多大的人了？还玩秋千呢？”沈雪笑道，“不过，我也想玩。我小时候可喜欢玩秋千了，但只能去游乐园里才有得玩，周末去，人太多，每次都要等好久，才能玩上一会儿。” 王林和她来到露台。 露台上的整个遮雨架，都被绿色的藤萝爬满了。 秋千架四周是绿植和鲜花的盆栽。 王林会定期安排柳嫂子上来照料和打扫，因此整个露台，保持得十分整洁、卫生。 王林让沈雪坐在秋千上，他站在她身后，用力一推，那秋千荡了起来。 沈雪回眸一笑：“王林，你也来坐，可以坐两个人呢！” 王林先推着她玩了一会儿，这才坐下去，两个人用足尖点地当推力。 他喊沈雪来玩秋千，可不仅仅是来玩秋千的！还想在秋千上玩一场呢！ 王林的手，先是放在她腰间，慢慢的就不老实起来。 此刻夜色降临，中旬的月光，给大地洒下银色的光辉。 雾里看花，月下观美。 沈雪的绝色容姿，在月光下更显得美貌无双，真个是美天仙比她还要丑，嫦娥见她羞愧得要走。 王林低声道：“我们就在这里玩吧？” “秋千上面？这么窄呢！” “不怕，可以玩的，我们来试试。” “你、你不怕别人看到啊？” “有藤萝遮挡呢！” 沈雪羞涩的四下瞧瞧，觉得的确挺安全的，便也从了他，遂了他的心愿…… 王林今天晚上不回家，有的是时间和沈雪厮磨。 从秋千上玩到三楼舞蹈室，又玩到二楼。 尽兴以后，两人来到一楼看电视。 “沈雪，我要去参加广交会了。”王林说道。 “去多久？”沈雪歪在他怀里。 “以前是20天，今年开始，广交会改为15天。” “半个月啊？这么久！”沈雪撒娇道，“我想你！” “你要是想我，你就跟我一起去。” “可是，我们团里要进行五一汇演的训练，我还是领舞呢！” “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王林搂着她，让她躺在自己怀里，说道，“我五一节回来。正好你的汇演也完了，我们可以好好聚聚。中间你要是想我了，你就来一趟，坐飞机来回很快的。就跟上次一样。” “好吧，那你一定要想我！” “我做梦都想你。” 想到即将到来的小别，两人都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对方身体里，也恨不能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 两人在别墅里待了一天。 第二天下午，王林才回到家里来。 李文秀也刚下班回来，看到王林在家，高兴的笑道：“王林，你回来了！” 王林笑道：“是啊，我明天要去广交会了呢！” 李文秀不由得一怔：“又要出去？” “去半个月吧！” “……” 李文秀放下包，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说道：“去这么久？” “这是我们的产品第一次参加广交会，对我们来说，意义特别重大。” “广交会是哪天开幕？” “15号开幕，为期15天。” “那你要等到五一节才能回来了？” “嗯，文娟也要跟我一起去。你在家里，多保重。” 李文秀也知道，广交会对工厂、对产品意味着什么，王林是肯定是要去参加的，便道：“我听说，广交会期间，那边的酒店、旅社，都会人满为患，你应该早些开好房间。” “不用操心，我已经叫邓大宝订好酒店房间了。”王林道，“机票我也订好了。这几天，火车都会挤爆的！” “春节过后是民工潮，现在又是广交会，铁路公司最赚钱了！哎，我听说，沈雪住在小百灵的三楼？怎么回事？” “她一直就住在三楼啊！你才知道？”王林用一个反问句，将李文秀的疑问给抛了回去。 “我陪琳姐去小百灵取票，听到她们在谈话，我才知道的。我以前哪里知道这些啊？她为什么要住到三楼呢？三楼不是你们的办公室吗？” “沈雪是校长，别人有休息，她没有休息的，每周七天，她都要处理事情。住在那边离得近，随时可以工作，不然一天来回跑几趟，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就跟有些车间主任，喜欢睡在车间办公室里一样。因为工作需要！” “这样啊？”李文秀道，“那三楼有房间给她住？” “嗯，我腾了一间房给她。本来是给她午间休息用的，结果她嫌家里太远，就在这边住下了。怎么了？你很介意这个事？” “没有。只是觉得奇怪。” “呵呵！我倒是巴不得每个员工，都以厂为家呢！” “说得也是。”李文秀也就不再多想，“那牛仔裤厂洗水工艺的改进方案，你什么时候帮我做？” “这个不着急，等我参加完广交会回来吧！当前的一切任务，是打响广交会这个战役为主！” “厂里是不是要去很多人？” “那是肯定的。纺织部生产协调司、国家纺织品进出口总公司，要组织一场纺织新产品展销及花样出售活动，我们申纺集团也选送了新产品和花样参展。” “参展的省市多不多？” “新产品参展的只有七个省市，花样参展的只有九个省市。” “那咱们集团还是了不起的！两个展览都有参加。” “当然了！我们是国内最大的纺织集团呢！不仅是申城的骄傲，也是国家的骄傲。” 听王林这么一说，李文秀更加觉得这场广交会的重要性是无与伦比的，她必须无条件的支持王林参加。 毕竟，这也是她引以为傲的工厂。 第二天早上，王林先到申纺厂里来，和周伯强谈了谈去广交会的事，然后先行率人前往机场，乘坐航班飞往花城。 周伯强等人，将随同申城市的代表团一同前往。 王林带着周粥、李文娟，办理了登机手续，顺利登机。 三个人刚坐下来，王林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副厂长，你好！”赵敏嫣然一笑，朝他弯了弯腰。 王林道：“你好，赵小姐。” 赵敏温柔的笑问道：“你们这是去参加广交会的吧？” 王林道：“是的。” 赵敏道：“最近凡是飞广州那边的旅客，都是去参加广交会的。公司为此增加了航班。火车票更是一票难求了呢！” 她一边说，一边帮王林系好安全带。 赵敏化了淡妆，身上有一种清幽的香味，她弯腰帮王林系安全带时，上半身离王林十分的贴近，近到可以让王林一览秀丽的山峦景色。 “谢谢！”王林礼貌的说道。 赵敏嫣然一笑，转身去工作了。 李文娟瞪大了双眼：“姐夫，为什么你可以得到空姐的特别照顾？” “呵呵，因为我长得帅！”王林嘻嘻哈哈的一笑。 周粥道：“别听他胡说，他帮过人家的忙呢！人家这是感恩。” 李文娟也是坐过几回飞机的人了，没有初次坐飞机时的那种好奇和兴奋，但对免费的水果和饮料，还是乐此不疲的。 当赵敏推着小推车，挨座递送免费水果饮料时，李文娟一定要吃个够本的。 有李文娟在，王林和周粥之间，就不能谈太过私密的话题，只谈一些跟工作有关的事。 他们谈集资建房的进展，谈职工分流的人员选择，谈新式面料的优缺点。 李文娟偏偏又坐在他俩中间，想不听他们聊天都难。 听着他们聊天，李文娟无聊之极，吃完东西后，就闭眼休息，她睡着睡着，头就歪到王林肩膀上来了。 王林托了一下她的脸，但她马上又歪倒下来。 无可奈何！王林只得任由她歪着。 李文娟压根就没睡着，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王林，悄悄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 航班抵达广州。 下飞机时，赵敏低声问王林道：“王副厂长，你住在哪个酒店？” “花园酒店。”王林回答道。 “我正好休假几天，我可以去看你吗？”赵敏带着期待问道。 “可以啊。”王林道，“我已经订好了房间，我住在605房间。” “好的，王副厂长。”赵敏高兴的笑道，“王副厂长，回见。” “嗯！”王林摆了摆手，下了飞机。 华南大区已经组建完毕，邓大宝坐着公司的一辆面包车前来接机。 王林一出来，就看到邓大宝朝这边挥手，同时迎上前来，喊道：“王总！王总！你们终于来了。” “邓总！”王林和他握了握手，打量他一眼，说道，“你瘦了不少！” “瘦一点更健康。”邓大宝做了个请的手势，“王总，这边请，公司买了面包车和货车，我派了辆面包车来接机，就是规格低了些。” 王林拍拍他的胳膊，勉励道：“知耻而后勇！努力扩张业务，争取明年换上小汽车！” “是，王总！”邓大宝点头哈腰。 等王林他们坐上车，邓大宝这才上了副驾，吩咐司机开车。 “王总，先到酒店下榻吧？”邓大宝反过身来问道。 “好，先去酒店。”王林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华南大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组建工作，邓总你功不可没。” 邓大宝道：“我不敢居功，这都是我份内的工作。说起来，我还是偷懒了，我是总部的营销总监，却只负责了华南地区的筹建工作，华东地区的筹建工作，还是王总你亲自完成的。” 王林笑道：“已经很不错了。唐小姐投资的嫣红品牌卫生巾，发展得怎么样？你有过了解吗？” 邓大宝道：“他们的广告打得响，但销售全靠经销商，听说唐小姐召开过一场全国经销商大会，招来了不少经销商，现在为止，卖得还不错。” 王林点点头，并没有做评价。 邓大宝道：“嫣红品牌在华南地区的总代理，就是那个刘长富和程建庄两个人。” “这两个人有资本、也有手段。当经销商还是不错的。”王林有一说一。 “是的，他们搞经销代理，的确是一把好手。”邓大宝微一沉吟，说道，“王总，有个事情，要向你单独汇报。就是这个刘长富，真不是个东西！” “嗯？怎么说？” “我不知道你和唐小姐私交怎么样，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影响到你和她之间的私谊，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邓总，你我之间什么关系？有话但讲无妨！我和唐嫣小姐，只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我们的合作方是大华机械公司。而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大华公司，独立创业了！所以呢，你有什么话，只管讲！” 邓大宝道：“那就好。王总，我估计，我们爱晴柔卫生巾，和嫣红卫生巾之间，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市场争夺战！而燃起这场硝烟的人，正是刘长富！” 王林俊目一闪，知道邓大宝此言必定事出有因，沉声问道：“哦？为什么这么说呢？现在国内的市场，可待开发的地区实在是太多了，别说我们两家，便是再多几家，也是做不完的。刘长富和我们卖的品牌不一样，他为什么要引战？” 第361章 周粥不是好糊弄的！ 邓大宝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王总，那个刘长富，做事够狠够绝！我听下面业务点的同志反馈，他们为了跟我们争零售终端，经常使出各种歪门邪道的招数，逼着零售商二选一。” 王林冷笑道：“这就奇怪了！一家零售终端，又不是只能卖一个品牌，他们可以同时卖多个品牌的卫生巾。至于谁的生意好，那就是各凭宣传和本事了。就跟超市的货架商品一样，可以摆得琳琅满目，但顾客选择谁家的产品，那就是顾客的事情了！想不到啊，刘长富居然搞这一套？落于下乘了！” 邓大宝道：“刘长富这是憋着坏呢！他是想把我们爱晴柔赶出岭南。他好独霸卫生巾的天下！” 王林哈哈笑道：“就凭他？他还没这么大的本事！下面的零售商是什么反应呢？” 邓大宝道：“我们最近广告宣传铺天盖地，造势造得好，大部分零售商还是偏向我们这个品牌的，他们并不想二选一。但有些目光短浅的人，就只顾眼前的利益，因为刘长富给的返点高，就只做他们的品牌。” 王林微一沉吟，问道：“这一个月来，广州的销量怎么样？” 邓大宝道：“我们之前有三千多万片卫生巾，早就全部批出去了，后来又从厂里拿了两千万片，不过还剩下一千多万片库存。整个华南地区，这一个月来，我们销出了四千万片。” “我觉得很不错了！”王林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只要能稳住这个销量，刘长富要搞小动作，就让他去搞吧，我们无所谓！” 邓大宝道：“但他的这种做法，很恶心人。而且他有很明确的目的，就是针对我们的产品，而不针对其它产品。” 王林笑道：“跳梁小丑而已！我们的品牌，如果连这样小小的风浪都经受不起，以后还怎么发展壮大？” 邓大宝道：“王总，你和唐总熟悉，要不你跟她说一声，让她把刘长富这个经销商撤换了。只要不是刘长富，换成其它人，就没这么多事了。” 王林问道：“唐小姐还在广州吗？” “她中间回去过一趟香江，最近又过来了。” “哦。”王林心想，唐嫣的卫生巾品牌，是港资的企业，是没有资格参与广交会的，她现在回来，应该不是冲着广交会来的。 谈话间，车子开到了花园酒店。 邓大宝抢先取下行李，笑着在前面引路：“王总，李总，周助理，这边请。” 王林对花园酒店早就熟悉了。 但周粥和李文娟，却是第一次来，不由得对这个如同园林一般的公园，大感兴趣。 李文娟东张西望，笑道：“姐夫，这家酒店好啊，比我们上次住的东方宾馆还要高级呢！” “你有眼光，这是白金级的酒店，超五星！”王林笑道，“的确比我们之前住的要高上一个级别。” “难怪了！”李文娟道，“现在的人可真会享受，这酒店也是越建越高级了。” 周粥心想，王林跟自己说过，要请自己住花园酒店，原来就是指的这里。 如果没有李文娟，只有她和王林两个人，那该多浪漫啊？ 到了605房间，王林问邓大宝道：“总共开了多少个房间？” “王总，我们因为在东方宾馆有长租房，又开了公司，所以提前订房有优势。我总共要了十个房间。今天再来的企业，只怕就没有房了。”邓大宝笑道，“花园酒店这边，只订了两个房间。” 周粥吃了一惊：“王林，你开这么多的房间做什么？” 王林道：“等市里的代表团过来后，我请领导们住东方宾馆。我们三个人，就住在这边。” 周粥暗自惊异，心想难怪王林能获得这么巨大的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 谁能想到，王林已经提前预订了这么多五星级酒店的房间？而且是为了市里代表团的领导开的？ 周粥知道，市里代表团也订了酒店，不论级别大小，都住在一家三星级酒店里。 所谓的三星级酒店，跟普通的旅馆也没多大区别。 也只有王林这样的土豪，才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代表团的领导来了，能不欢喜吗？对王林的印象，能不深刻吗？ 以后如果有升职加薪的机会，王林能不被提拔吗？ 广交会期间，附近的酒店，会全部被订满，就连小旅馆、小旅社也会住满人。有些来晚了的，又没有事先预订房间的参展企业代表，甚至只能找个角落打地铺！ 广交会主要还是面对国企开放。 除非特别著名的私企，而且是随省市代表团一同前来参展，否则是拿不到展位的。 现在的广交会，也没有像后世那样，分成三个展期，不同品类的产品，错开时间段进行展销。 今年春季举办的是第65届广交会，主要是以省市代表团为单位，分配展厅。 这一届广交会，国内总共将有18个交易团参展。 但很多没有资格的私企也想来参展，哪怕进不了展厅里面，就在外面摆个小摊混一混也好。 因此，前来参展的企业和人数，会远远超过预期。 王林对周粥道：“现在房子紧张，你和文娟睡一个双人间吧？” 周粥知道自己没得挑，便道：“可以的，我没问题。” 李文娟笑道：“好啊！我和周粥姐一起睡！” 邓大宝看看时间，笑道：“王总，你们吃过午饭没有？” 王林道：“我们在飞机上吃了一点。” 李文娟马上说道：“姐夫，我没有吃饱！我还要吃！我刚才看到下面有好多餐厅呢！我们下去吃饭好不好？” 王林看向周粥。 周粥抿嘴笑道：“我要吃大虾子！” 王林哈哈笑道：“那行，我们一起下去吃饭吧！邓总，把刚才的司机同志也叫过来一起吃。” 邓大宝道：“那个司机叫赵阳，你们参加广交会这段时间，就安排他给你们服务。” 王林点点头，他在这边活动，需要一个车子。 虽然打的士已经很便捷了，但广交会期间，谁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这段时间，广州的宾馆房间很紧张，的士也忙，半天打不到的士的情况，不是没可能。 花园酒店距离东方宾馆，还有五公里的距离呢，有个车子来回也快捷得多。 王林之所以不住在东方宾馆，一来是因为花园酒店这边环境更好，餐厅更多，周边更繁华，又远离了广交会的核心圈，人流不至于太杂乱，他住得舒服些。二来他是想在这个美丽的环境中，和周粥修复一下关系。 虽然有李文娟这个大电灯泡在，但王林有的是办法支开她。 而且，在李文娟在，她又是和周粥住在同一间房，也可以消除李文秀对他和周粥的疑心。 李文秀安插李文娟当棋子，王林也把李文娟当成了棋子。 只有李文娟自己浑不知情，自己被姐姐、姐夫双方利用了。 一时安排妥当，王林等人下来用餐，来到花园酒店的中餐厅里。 “姐夫，有大龙虾！我们吃一个好不好？”李文娟拿着菜单，对王林笑道，“你看，好大的龙虾呢！” 这边的菜谱做得很精致，每一个菜名还配了一个图片。 王林道：“别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想吃就吃吧！反正周粥也喜欢吃虾子。” 周粥笑道：“我还没吃过大龙虾呢！” “那就尝尝。”王林道，“你们还想吃什么菜，只管点。我们既是出来工作的，也是出来品尝美食的。” 邓大宝领着司机赵阳走了过来，介绍给王林认识。 赵阳恭谨的喊了一声：“王总好。” 他是本地人，普通话说出来有一种特别的滑稽味道。 王林道：“坐吧，一起吃饭。” 吃过饭后，王林对李文娟道：“文娟，广交会那边的展厅已经在布置了，你随邓总一起去看看，秀之林服饰怎么布展，由你来决定。” “姐夫，那你和周粥姐呢？”李文娟眼睛睃了睃，问道，“你们不去广交会那边？” “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王林道，“工作忙着呢！” 李文娟哦了一声：“好吧，那晚上你们要等我一起吃晚饭！” 王林笑道：“就知道吃！这样吧，我给你一些钱，你想吃什么，自己解决，不是更好？广州是美食之都，好吃的美食，远远不止这家酒店有。你在外面要是看到好吃的，你只管买来吃便是了。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邓大宝笑道：“请王总放心，我会安排人跟着李总的。” 王林道：“好，那就这么分工了。” 他拿出一些钱来，交给李文娟。 李文娟倒也高兴，收了钱，兴冲冲的和邓大宝走了。 周粥瞪眼看着王林：“我们做什么？” “逛街购物、游山玩水！或者回房做游戏？” “什么游戏？” “你跑我追的游戏啊！” 周粥噗嗤笑道：“房间那么小，怎么做这个游戏？” “小才好玩，一下就能抱住你。”王林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周粥的心，扑嗵、扑嗵乱跳：“你想什么呢？这里是酒店，你以为是你家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王林也没想这么快就进入正题，笑道：“在我家里，我才不自由呢！在酒店多自由？这里是我俩的天地了！谁也不认识我们，谁也管不着我们。” 周粥红了脸道：“原来你安着这样的心思？哼！那我还是跟厂长他们去住东方宾馆好了。” 王林笑道：“那边早就没有你的房间了！你现在要是想离开我，你只能去睡大街！” “你这是吃定我了？”周粥无奈的一笑，“我发现你特别会算计！尤其是在女人身上！你把这些心思用到工作上不好吗？” “我工作赚钱，就是为了享受生活。而女人又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世上的人，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我不可能去喜欢男人，那我只能选择女人了。” “无聊不？说得你是个玩弄女人的渣男似的！你明明不是那种人！” 王林尴尬的一笑：“要不，咱们去逛逛街吧？上次我们一起来这边，结果只在酒店里耍，也没怎么出去玩。” 周粥的思绪，被王林带回到了广州宾馆的那个房间。 她咬着嘴唇，羞涩的低下头，说道：“王林，你真的喜欢我吗？” 王林怔道：“你这话有毛病。我允许你收回去，重新再问我一次。” 周粥没有退缩，也没有收回这句话，而是很认真的道：“王林，我想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想玩玩我？因为我是个女人，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一个喜欢你的女人，一个傻傻爱着你的女人？所以你也不介意玩弄一下我？” 王林蹙了蹙俊眉，略带生气的道：“你这么说，不仅是在污辱我，也是在污辱你自己，更是在污辱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喜不喜欢你？我觉得，这个问题你问得好，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应该由我来回答，而应该由你自己回答！如果你连我喜不喜欢你，你都感应不到，那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继续？怎么继续？”周粥眼里噙着泪，压抑着自己的声调，低沉的说道，“继续当你的婚外情人？偶尔为你这个有钱的老爷解解闷，逗逗乐子？” 她似乎在声声泣血：“你倒是享受了，你倒是快乐了，你回家后，仍然可以抱着李文秀睡大觉！反正她也不在乎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我呢？我一个人要守着多少孤苦的夜晚，我想你念你的时候，我却不能拥抱你！这种孤寂的滋味，你知道吗？” 王林目瞪口呆！ “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分手？你以为我是不爱你了吗？你错了！我是个深情的女子，我一旦付出我的爱，我就不会轻易收回。我承认，我仍然爱着你，甚至比以前更爱你。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之间，能有结果吗？” “结果，重要吗？奥林匹克精神，都是重在参与、重在过程呢！” “呵呵，那我请问你，最终站在领奖台的人是谁？那个嘴里咬着金牌、身上披着红旗的人又是谁？那个众星拱月、媒体追捧的人又是谁？恰恰是那个有结果的人！” 王林沉默，他PUA失败了。 周粥不是好糊弄的！ “我不想当李文秀的陪跑员！她不够资格！凭什么放着我这么优秀的人陪跑？她却站在领奖台上风光无限？要么，你让我站上你的领奖台，要么，我们就维持现状！王林，你听明白了吗？” 王林缓缓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周粥瞬间崩溃，趴在餐桌上，轻轻抽泣，引来附近几桌人的侧目而视。 第362章 广交会展位 王林起身，伸出温热的大手，一把握住了周粥纤柔的小手，微微用力，拉着她起身。 周粥怔了怔，不由得收了哭声：“去哪里？” 王林不说话，牵着她的手往外便走。 周粥害羞的左右瞧瞧，只得跟着他，同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王林，你干嘛啊！好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谁认识咱们啊？别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人是为自己而活的！” “哼！你自私得很！”周粥冷哼一声，嘟嘟小嘴，但也没有挣扎，任由他牵着走。 王林走出餐厅，看到赵阳就坐在酒店大堂里的沙发上，正在吸烟。 赵阳看到王林出来，连忙掐灭了香烟，走了过来，笑道：“王总好！王总要用车吗？” 王林笑道：“赵师傅，辛苦你，送我们到一德路。” 赵阳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先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前。 王林和周粥坐上车。 赵阳开车往一德路来。 “行，就到这里，停车。”王林看着外面，忽然喊了一声。 赵阳靠边停了车，也不问王林来这里做什么，到原地等待就是了。 王林带着周粥下了车。 周粥正自好奇，王林为什么要带自己来到这里，忽然看到一座高大的教堂。 王林说道：“这是石室圣心大教堂。教堂的全部墙壁和柱子都是用花岗岩石砌造，它是全球四座全石结构哥特式教堂建筑之一，另外三座是巴黎圣母院、威斯敏斯特教堂、科隆大教堂。” “哇噻！这教堂好美！好壮观！王林，你看，那窗子好漂亮！”周粥被这座大教堂的华丽、庄严给震撼到了。 王林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向教堂，一直来到最前面，站定。 教堂里面，唱诗班正在歌唱。 石头雕刻镂空的圆形玫瑰窗，阳光透进来变得五彩斑斓，浪漫得像是马上就要举办一场神圣而伟大的婚礼！ 王林说道：“每个准新娘心中，都会有一个在教堂举行婚礼的梦想。”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周粥面前幻变成无数的光束，恍惚之间，她似乎真的变成了新娘子，正和王林在举行一场浪漫的婚礼！ 当她弹奏《梦中的婚礼》这支钢琴曲时，她脑海里所幻想的，正是这样的一座教堂，这样的场景！ 周粥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她和王林一起，坐到唱诗班的后面，安静的坐着，听着那听不懂的有韵律的吟唱，感受一种心灵的宁静。 生活需要仪式感。 而教堂，把仪式感渲染到了十足。 长长的十字形的教堂，庄严肃穆的大厅，高高耸起的穹顶，阳光洒下来，有如沐浴圣光，整齐划一的长条凳上坐着一个个虔诚的教徒，他们恭敬的坐着，用同一个姿势，同一种腔调，一起唱响同一诗篇。 在这样的环境下，心灵忽然间有了另一种感悟。 时光仿佛静止了，所有的喧嚣和烦忧，都与自己无关。连走路的声音，也变得轻柔而缓慢，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一切都变得光明而幸福。 这，正是周粥梦想中的婚礼仪式啊！ 虽然王林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的时光，就在静谧中溜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粥轻声说道：“王林，我们走吧。” 王林看着她，发现她脸上有一种异样的平静和放松。 他陪着周粥走出来。 赵阳的车还停在来时的位置。 周粥率先上了车，等王林上来后，她对赵阳说道：“赵师傅，麻烦你送我们回酒店。” 赵阳答应一声好。 他的任务就是为王林服务，不必问王总要去哪里，去干什么，只要得到了吩咐，直接开到目的地去就行了。 李文娟已经回来了，在房间里等着王林呢！ “姐夫，你们去哪里了？”李文娟笑道，“广交会那边人可多了！好热闹呢！那个展馆好大的面积，你们不去玩，太可惜了！” 这两天，是广交会布展的时间。 各种省市的交易团，都会派人先过来布展。 王林在广州有一个团队，也就不必太过操心。 申纺厂在广州也有办事处，每年两届的布展，也是由他们来负责的。 王林问了问布展的情况。 李文娟兴奋而生动的向他描述了布展场面。 王林听她说了半天，还是流于表面印象，说道：“我明天去看看。” 周粥道：“王林，其实你可以单独给爱秀集团申请一个展位。” 王林道：“我早有此意，也跟领导们申请过了，但展位实在有限，展位名额比出国名额还难得！” 周粥道：“你准备这么多的五星级房间，不就是为了讨好领导吗？如果连一个展位都换不来，那你岂不是亏了？” 王林沉吟道：“领导们明天早上会抵达，我们去接他们，再申请一下！” 周粥道：“要我说，你应该拿两个展位，一个展出服装，一个展出卫生巾。不然的话，两者混合在一起，那就不伦不类了呢！” 王林吃了一惊：“我都没有你这么敢想！一个展位，我都觉得是奢望了，你还敢想要两个呢？我们整个交易团，总共就一个展馆呢！” 周粥道：“展馆有那么大，你想啊，那些展位，不给你，就会给别人。与其给那些效益差的企业，完成不了多少交易额，还不如给你呢！你的企业现在做得这么好，又处于上升发展期，展位给你们用，肯定好过给其它企业。” 王林当然也有这样的心思，问题是展位是有限的，自己能拿到吗？ 李文娟道：“姐夫，周粥姐说得对，我们现在只有两个货架呢！太不起眼了！你叫我去布展，哪里需要布什么展？把东西一挂一摆，就完成了。” 王林笑道：“好了，这事我们明天再说，我们先去吃饭吧？还是吃大虾子？反正你俩都爱吃。” 周粥笑道：“你还别说，中午那只大龙虾还挺好吃的呢！” 三人说笑着，下楼来吃饭。 晚上，三人就在花园酒店里逛了逛，咖啡厅里坐了坐，就上楼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王林仍然安排李文娟去展厅那边。 李文娟是个爱热闹的人，倒也喜欢这份工作，当即愉快的答应了。 王林和周粥到火车站来接交易团的人。 周伯强跟随一众交易团的领导，一起走出火车站，一眼就看到了王林和周粥。 “王林同志，你有心了啊！”周伯强呵呵笑着，和王林握手，然后介绍其它领导给王林认识。 王林虽然当上了一厂的副厂长，但和集团的高层领导接触还是比较少的。 因为他这个副厂长，顶多也就是参加一厂的决策层会议。 像集团的高层级会议，都是周伯强去参加，还轮不到王林这个分管一厂后勤的副厂长。 这次来的人里面，除了集团的领导，还有轻纺局的领导，以及市里的带队领导。 带队领导名叫纪庆年。 纪庆年留着大背头，国字脸，身形削瘦，双眉浓黑入鬓，不怒而威，白衬衫，青夹克，黑西裤，大头皮鞋，颇具领导派头。 周粥和纪庆年也认识，一见面就喊：“纪伯伯好！” 纪庆年哈哈笑道：“周粥，你的小嘴，还是这么甜！我以前跟你爸开过玩笑，想让你当我家的儿媳妇，现在这个话还是算数的，你同不同意啊？” 周粥闹了个大花脸，笑道：“纪伯伯，你又开我玩笑了，你家的两个儿子，不是都结婚了吗？真要说起来，是你家没守约，先让儿子结了婚！现在我家还有两个大姑娘嫁不出去呢！这事你得负责任。” 王林一听这玩笑话，就知道纪、周两家关系不一般。 纪庆年道：“你们姐妹俩，都太有出息了，一个个都考上了大学。我家那两个浑小子，配不上你们哪！” 他看向王林，说道：“王林同志，我对你闻名已久！我市最年轻的千万富翁！金融改革中的急先锋！” 说话间，纪庆年主动朝王林伸出右手。 “纪领导好，领导夸奖了。”王林恭谨的伸出双手，和领导握了握。 王林早就找好了出租车，当即请大家上车。 车队径直开到东方宾馆来。 纪庆年下了车，看了一眼东方宾馆的招牌，回顾左右道：“今年这么高规格？” 周伯强等人却都面面相觑，正要动问的时候，王林主动说明情况。 “各位领导，我自掏腰包，在东方宾馆租了十个房间，请各位领导下榻。领导们日理万机，晚上需要休息好，白天才能带领我们冲锋陷阵啊！” “哦？”纪庆年笑道，“王林同志，你可真是大手笔啊！” 王林一直在察言观色，见纪庆年并没有生气，便知道自己这一记马屁，并没有拍到马脚上，说道：“主要也是其它旅社都住满了人，今年来的人格外多，很多没有资格来参展的私企老板、乡镇企业，都提前跑过来订了房间，想在外面摆摊赚外汇呢！” 周伯强笑道：“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今年不比往日，的确来了很多私企和乡镇企业，大家也是迫切的想为国家创造外汇收入嘛！虽然广交会的大门，还没有对所有的私企敞开，但私企迫切想参加广交会的心情，我们是能理解的。既然其它旅社都住满了，我们就领了王林同志这份情吧？” 纪庆年笑道：“王林同志，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先跟我说说，你这么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们呢？” 王林心想，领导果然是领导，没有一个好忽悠的！ 不等王林开口，周粥嫣然一笑：“纪伯伯，王林哪有什么坏心肠啊？他无非就是想给自己名下的两个品牌，要两个展位而已。爱晴柔卫生巾和秀之林服装，在我们申城，那都是响当当的大品牌，而且是我们申城本土品牌的骄傲！现在这两个品牌，正要开辟全国市场，走向国际市场。今年的广交会，对爱晴柔和秀之林来说，意义十分重大，错过了，又要再等一年呢！” 纪庆年微一沉吟，缓缓颔首，说道：“爱晴柔，秀之林！这两个品牌，我是知道的，爱情柔就不用多说了，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广告，那广告词，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对了，那个广告，还是王林同志亲自出镜拍摄的，是吧？哈哈！” 王林笑道：“是。” 纪庆年接着说道：“便是秀之林服装店，我也是知道的，我家过年的衣服，都是在你们店里买的！我还发现，你们店的招牌换新了，上面有了一句路遥同志的题词。路遥同志是我十分喜欢的一个作家，我以前在那边当过三年知青，我和路遥同志有过接触！王林同志，你能把一家服装店，做出文化来，这一点，我很赞赏！我也特别赞同你们服装的定位，平凡！这两个字，我喜欢！我们都是平凡世界的平凡人！” 王林心下暗喜，心想这展位的事，只怕有戏？ 周粥趁热打铁的说道：“纪伯伯，既然如此，你就帮了王林这个忙吧？这两家企业，也都是我们申纺集团的股份公司呢！” 纪庆年看向周伯强：“伯强同志，你这种模式，值得学习和推广！你和王林同志强强联手，合作共赢，给国企的改革，指明了一条新的光明道路！你们一厂的改革，也是最为成功的！全厂几万人，没有一个工人下岗，全厂的年产值，还上升了16个百分点！” 周伯强道：“这都是王林同志的功劳。王林同志锐意进取，开拓创新，在新时代里，谱写出了一曲凯旋之歌！我以为，应该给予王林同志一些照顾。爱晴柔和秀之林，这两个品牌名声越响，生意越好，厂子开得越大，能安排的职工就越多，这对咱们整个申纺集团都是有利的。” 这句话，终于说动了纪庆年。 纪庆年点头道：“我们应该给予王林同志更多的机会。也应该给爱晴柔和秀之林一个走向世界的机会！在这里，我做主了，给王林同志分配两个展位，其它参展企业，互相合并一下，或者挤一挤嘛！” 领导一锤定音，其它人自然没有二话可说。 随行的还有很多企业领导，对王林羡慕不已，在这个一位难求的广交会里，王林居然独得二席之位！真正是羡煞旁人！ 羡慕也没用！ 因为王林有钱啊，并且实打实的做出了成绩！ 一年时间里，王林安排了几千人重新就职，并且创造出千万利润来了！ 而且人家有人脉、有靠山。 周粥是谁的女儿，在场的人都是知情的，她全力促成此事，就连纪庆年，也不得不给她父亲几分面子呢！ 而周伯强，也是费尽口舌帮着王林说话。 所以，王林能拿到这两个展位，也就无人敢说二话了。 王林喜出望外，感激的看了周粥一眼，却见她一双娇俏可人的大眼睛，也正看着自己笑呢！ 第363章 布展的创意【求订阅】 安排好交易团领导们的住宿后，王林从领导那里拿到了自己的展位号，然后赶紧召集人手，对自己的两个展位进行布展！ 进出广交会会场，需要佩戴出入凭证，出入口管理也很严格。 这个年代的展馆，对展位的装修和陈列，还不是太讲究，把自家产品摆出来，就成功了一半，至于美不美观，吸不吸引人，很多企业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王林看了自家的两个展位后，摸着下巴沉思，要怎么样才能出奇制胜呢？ 每个省市交易团的展馆是一定的，这个位置没得选择。 因为广交会是按交易团来分配展馆，而每个交易团参展的企业又多又杂，显得整个展馆也很杂乱。 同一个交易团的展馆里，这边是卖衣服的，旁边说不定就是卖农产品的，再旁边就是机械设备，再过去又是纺织品展位，然后又是皮鞋。 这样的展馆，给人一种很乱的感觉。 而外商来参加广交会，一般都是有明确目标的，他主营哪个行业，自然只想看这个行业相关的产品，但他想要全部看完相关行业的展位，必须把整个展览全部逛完，不然就很难找到合适的商品。 王林怀着这样的疑虑，找到组委会办公室，向一个领导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建议组委会，以后可以按照行业来划分场馆，而不是按地域来划分交易团。 组委会接待他的，是一个黄姓领导，听了他的话，不由得轻蔑一笑：“同志，你也太爱管闲事了！你好好布你的展去吧！广交会的事，轮得到你来指手划脚吗？” 王林在厂里是副厂长、是王总，但到了这里，在黄姓领导眼里，他只不过是众多参展企业主之一，完全不放在眼里。 因为供需关系不同！ 在这里，是企业求着组委会办事，人家有这个傲气的资本。 王林从来没有以自我为中心，别人不认识他，不待见他，这是肯定的。 换作一个陌生人，跑到自己公司来指手划脚，他也会不屑一顾，甚至赶人离开。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王林：“同志，你办什么事的？” 黄姓领导用粤语说了一通话，一边讲一边笑，完全就是把王林的建议当成了笑话在讲。 高个子听完以后，却是眉目一闪，沉吟道：“按行业进行场馆划分？我觉得更好啊！这个建议挺不错！” 黄领导道：“叶哥，你真觉得这可行？” 叶领导道：“我觉得可以！” 他问王林道：“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林，我是申纺厂的代表。” “哦，你刚才提出来的建议，我会记录下来，向上级领导报备的。不过我有一个疑虑，就是如果按照行业来划分展馆，怎么分配和管理呢？那不成一盘散沙了吗？没有一个统一管理的部门了！” 王林道：“各行各业，都可以成立自己的行业协会。比如说，纺织业可以成立全国纺织品商业协会，所有与纺织品有关的企业，都可以报名成为会员。以后再来参加广交会，可以通过商业协会的名义报名。每个行业协会安排一个场馆，场馆内部的展位，可以自行分配，或者竞价分配。这么做的好处是，外商来找同类产品，只需要逛同一个类目的场馆，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有道理！”叶领导拿起笔，记了下来，说道，“现在的确太过杂乱无章了！这个问题，我们也有意识到，就是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王林同志，你有心了！很厉害啊，一个点子，就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 王林道：“以前参展的企业少，整个会场也不大，外商进来，从头逛到尾，也没有什么。但现在参展企业越来越多，如果不进行行业分类的话，外商想看同类产品，就只能逛完全场，而且还不方便比较。我想，我要是进货商，我是希望看到，同一个行业的所有企业，都安排在一起展出，我要买什么东西，也能一目了然，不用四处寻找。” 叶领导飞快的拿笔记下王林的话，然后和王林握了握手：“王林同志，你留一个联系方式给我，如果领导对你的建议有了反馈，我会告诉你的。” “好。”王林留下了自己的呼机号码，然后告辞离开。 黄领导道：“叶哥，你还真打算向上级汇报？” 叶领导道：“我觉得这个人的想法很优秀，也更加符合当前的形势。能不能通过，能不能应用，就交给领导们去考虑吧！我们只负责转达王林同志提出来的建议。” 王林回到展位上。 不管他的建议，能不能被采纳，今年这届广交会，是不可能更改了，他必须尽快完成展厅的布置工作。 服装展位的布展很容易，王林对服装陈列，本来就有一套自己的美学观念，只要按照秀之林卖场的陈列摆出来，就足够吸引人了。比起其它服装展位来，随便都能高出几个档次。 刚才王林随意的转了转，看到有些服装厂的展位，简直是乱七八糟，就跟摆地摊一样。 反倒是卫生巾的展位，要怎么样陈列，才能带给人新奇的感觉？ 李文娟带着人在组织服装的布展工作。 邓大宝亲自带人在布展卫生巾。 “邓总，”王林朝邓大宝招招手，说道，“这样摆不好看，得摆出一些创意来。” 邓大宝嘿嘿一笑：“王总，这是女人用的东西，还摆出一朵花来不成？” 王林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好创意！那就摆出一朵花来！” 邓大宝啊了一声：“王总，这有些为难我了，这花怎么摆啊？” 王林看了一下展厅，说道：“这样，咱们在正面的墙上，利用双面胶，把卫生巾粘在墙面上摆出一朵花的形状。我们有几款卫生巾产品，每一款产品的外包装颜色是不同的，有白色的，也有粉色的，还有红色的，还有绿色的。我们利用这几种颜色，摆出三朵花来。” 邓大宝的艺术细胞堪忧，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为难的抠着双手。 王林找来纸笔，在上面画出一个图案来，这是三朵鲜花穿插在一起的图。 白花在前，红花在后，粉花在侧，三朵花都采用最简单的造型，也就是均匀的五瓣形状，最容易摆出来。 下面的花杆，也可以用绿色的卫生巾盒子摆出来。 在墙面的最下面，再用一些绿色的卫生巾盒子摆出草地的样子来。 邓大宝看了王林的设计，不由得大为感叹：“王总，你太厉害了！你这么一设计，真的很好看！咱们就这么做了！” 王林微一沉吟，指着左侧的墙面，说道：“我们的每一款产品，都拆开几盒，把一片一片的卫生巾，再在这边墙面粘上。” “卫生巾拆开来？贴在墙壁上？”邓大宝等人，都被王林的大胆设想给震惊了。 华南大区经理毛金山笑道：“王总，这创意是可以，可是会不会太那个了？这毕竟是女性的隐私用品。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贴在墙面上？” 王林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一种卫生用品！我们不展示出来，外商来了，又怎么知道我们的卫生巾长什么样子呢？我们的展位，就是要出奇不意，要带给外商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又能让别人一眼看到产品的全部！来的外商是很多的，有几十个国家的人，就算他们带了翻译，双方交流起来，也是很费劲的。还不如让产品自己说话，胜过千言万语！” 邓大宝道：“好吧！那咱们就按王总说的做！” 王林道：“这个也要弄一些创意。做一些卡通形象。” 邓大宝再次震惊：“这怎么摆？” 王林笑道：“我画一个，你们照着摆就行了。” 他画了个HelloKitty！ 这个凯蒂猫的形象，是东洋一个动漫的形象，涎生于70年代，但这个形象，还没有在国内大流行。 王林觉得这个凯蒂猫很可爱，做为女性卫生巾的陈列形象，再合适不过了。 邓大宝等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林又指着右边墙面，说道：“这面墙，就按商场堆头的陈列来摆，可以摆几个熊猫脑袋。” “王总，熊猫脑袋要怎么摆啊？”邓大宝欲哭无泪，只恨自己懂的太少了！ 其它工厂的展位，都是把货往柜子上一放，就不用管事了呢！ 王林道：“拿一箱卫生巾来，我摆给你们看。” 毛金山等人马上拿了一箱卫生巾过来。 王林拿了卫生巾，在展示台上堆放，很快就摆出一个熊猫头的模样，只不过黑色用红色代替了。 “这是一只卡通熊猫，颜色就不用在乎了。”王林笑道，“还可以摆出绿色的熊猫、粉色的熊猫。” “啧啧！”邓大宝和毛金山等人，无不叹为观止，“王总，我对你越来越敬佩了！你这么一设计，我们的展台，肯定是全场最漂亮的！” 王林道：“要的就是这种感觉！逛街买货，靠的就是第一眼。我们要让顾客一见钟情，看一眼就记住！” 他站在展位的入口，负手而立，看着展位，想象整个摆设之后的效果，想了想，说道：“在正面，那三朵花的上方，再贴一个咱们集团公司的英文名称！isure” “对，这个一定要有。”邓大宝道，“我们的英文标志终于派得上用场了。” 王林笑道：“好了，就这么摆，你们速度工作，今天一定要完成！明天就是开幕式了呢！” “保证完成任务！”邓大宝等人齐声回答。 跟着这样的老总做事，真的是太富有激情了！ 王林总能带给人无限的创意和新思潮！ 邓大宝拍拍双掌，说道：“大家抓紧时间，做完才能下班！” 王林来到隔壁展位。 李文娟和周粥在帮忙进行服装的布展。 周粥见他过来，笑道：“我一直在帮你做事！你是不是要给我多开一份工资啊？” “你本来就是两厂之间的联络员，你帮我做事，不是应该的吗？”王林呵呵一笑。 “小器鬼！”周粥瞪了他一眼。 李文娟道：“周粥姐，等下了班，让我姐夫请客，我们去吃好吃的。” 周粥道：“对，狠狠的宰他一次！” 王林摸摸下巴：“你俩倒是挺般配的，一对吃货！” 李文娟呲了呲牙：“吃货有福气呢！” 王林哈哈大笑：“行，等下了班，我请你们吃美食。我去申纺厂的展位看看。你们动作稍微快一点啊，别搞到半夜才下班，那可没什么东西吃了。” 他说着，背负双手，来到申纺厂的展厅。 申纺厂的展厅就很大了，不过要展出的产品也多。 王林看了一眼，不由得好笑，心想你们这是货卖堆山吗？这只是一个展览，只需要摆出一个样品，让顾客观看和了解产品就行了，人家看中了，自然会下单让你们发货。 他也不好说什么，一言足以得罪人呢！ 周伯强正和其它厂的领导在聊天，看到王林，便朝他招招手。 王林走过来，笑道：“周厂长好。” 周厂长笑道：“王林，爱晴柔卫生巾，是第一款到广交会来参展的卫生巾产品！” “是吗？”王林倒是一愣，随即心想，可能是真的！ 国内的卫生巾工业，本来就是刚起步没多久，虽然有几家国营工厂，也有几家私营企业在做，但他们未必能想到，这种产品，也可以来参加广交会。 私企的产品，没有机会进展，而且他们的外汇有限，国内都不够卖的，哪里还有产品拿出来卖到国外去？ 国营的产品，没必要进展，反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这个结果就会变得很难预料。 因为没有先例可以借鉴，完全不知道这个行业，在广交会里有没有市场，能不能获得外商的喜爱？ 王林问道：“周厂长，有没有参加广交会的企业，一个单也没接到的？” 周伯强笑道：“肯定有啊！有些企业就是来陪跑的！摆了十几、二十天，花了不少时间、精力、金钱，结果一个单也没开！亏几千块钱回去的都有！” 王林心里咯噔一声，苦笑道：“那咱们的爱晴柔卫生巾，不会也遭遇滑铁卢吧？” 周伯强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别着急，等明天开幕式以后，外商进场了，你就知道结果了！不管怎么说，咱们总要迈出这第一步不是？” 王林点点头，一个深呼吸：“是啊！总有人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许能爆冷呢？也许能成为黑马呢？谁说得清楚？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曾国藩有一句至理名言说得好，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第364章 开幕当天能开张吗？ 王林等人在展厅忙碌了一天，中午也没有回酒店，就在这边吃了个盒饭。 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半，总算完成了两个展位的布展工作。 王林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两个展厅的布置可以了，这才离开。 晚上，王林请交易代表团的领导们，到东方宾馆的自助餐厅吃晚饭，并点了两箱红酒。 这一项开支，也全部由王林自掏腰包。 王林的慷慨大方、会来事儿，给交易团的领导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为了陪领导，王林喝了两瓶多红酒。 赵阳送王林三人回到花园宾馆，他见王林醉了，便问道：“王总，我送你上楼吧？” 王林摆手道：“我没醉！” 但话刚说话，他人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李文娟对赵阳道：“赵师傅，你回去吧，我们扶王总上楼就行了。” 她和周粥，一人一边，搀扶着醉意朦胧的王林回到房间。 “周粥姐，你先过去睡吧，我照顾一下姐夫。”李文娟拧了块热毛巾来，给王林擦脸擦手。 周粥嗯了一声，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床沿，看着王林。 王林坐了起来，说道：“我没醉呢！” 周粥道：“你喝那么多酒干嘛？酒叫穿肠毒药，你不知道吗？” “高兴嘛！我又没醉！”王林嘻嘻一笑，“咦，你不是周粥吗？你怎么在我家里？文娟，你姐呢？” 周粥和李文娟相视一眼，都笑弯了腰。 “姐夫，你都喝成这样了，你还没醉呢？”李文娟扶他躺下，“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你再洗澡好了。” “明天、明天……”王林手指着周粥，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无力的垂了下来，脑袋一歪，打直呼噜来了。 李文娟憋不住笑岔了气：“我姐夫就这点好，喝醉了，也不闹，就是睡。” 周粥道：“他醉成这样子，晚上会不会有危险？喝了这么的多酒，肯定要上洗手间的，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李文娟也有此担忧，说道：“要不我留在这边照顾姐夫好了，周粥姐，你过去睡吧。” “你留在这边照顾他？”周粥怔道，“这边只有一张床呢！你不睡了？” “没事，我在旁边躺一躺好了。”李文娟笑道，“我上次陪姐夫出差，他也是喝得不省人事，我就在旁边照顾了他一个晚上。” 周粥怔了一会儿神，说道：“你对你姐夫真好。我感觉，你才像他的妻子呢？” “周粥姐，你别这么说！我会害羞的啦！”李文娟并没有听出周粥话里的调侃意味，羞涩的笑道，“他是我姐夫啊，他对我也挺好的，我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 周粥心想，原来李文娟真的是个雏，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懂呢！ 她俩虽然都是王林的妹妹，但到底有个亲疏远近。 算起来，李文娟对王林来说，的确要比周粥比较亲。 毕竟，李文娟可以一年到头，光明正大住在王林家里，平时也不怎么避嫌。 而周粥却不敢去她家留宿，就连和王林在同一个屋里弹琴听曲，也要防范李文秀吃醋呢！ 见李文娟这么说，周粥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借口了。 她不由得幽怨的看了王林一眼，心想你既然有心和我在一起玩，你又把李文娟安排在身边干嘛呢？ 他俩在申城，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单独在一起，好不容易出来了，王林也单独把房间开好了，中间却又夹杂着一个李文娟。 不然，今天晚上，周粥起码可以留下来照顾他一个晚上。 “好吧，文娟，那你留在这边照看他，我过去睡了啊。” “去睡吧，明天开幕式呢！我们都有得忙！你记得反锁房门，不然有坏人进来的呢！”李文娟笑道。 周粥嗯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李文娟反锁好房门，另外拿了块毛巾，帮王林擦了脚。 毛巾都是他们从申城带过来的，酒店里的毛巾，虽然说天天消毒了的，但王林说不敢用。李文娟听姐夫说了许多旅客在酒店做的龌龊事情，也就不敢再用酒店的毛巾了。 李文娟帮王林盖好被子。 她看看时间，便打了个电话回家。 电话一响就被接听了。 李文娟的声音传来：“王林？” “姐！是我。” “你姐夫呢？” “他陪领导喝酒，喝醉了，已经睡下了。我怕你等他的电话，就告诉你一声，你早些睡吧。” “哎呀，你怎么不劝着他呢？酒喝多了伤身体！” “我能劝住他吗？那么多的领导都在，又不只姐夫一个人喝多了，周厂长也喝醉了呢！还有一个纪领导也喝多了！反正他们一帮男人，几乎都喝倒了。姐夫算是挺厉害的呢！一个人放倒了那么多领导！” “他一个人陪那么多的领导喝酒？” “可不是嘛！今天晚上是姐夫请客。因为领导给了我们两个展位。你知道展位有多么难得吗？广交会外面，挤满了想要展位的企业家，有人肯出两万块钱买一个展位都买不到呢！” “我才不关心展位不展位的事。我只关心你姐夫的身体健康！” “好了，我也睡了，明天开幕式，我们都得早起。” “嗯，好吧，再见。”李文秀挂断了电话。 李文娟放下话筒，听到王林的呼机在响。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按照呼叫号码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王林！”一个甜美清脆的女声传来。 李文娟心想，好美的声音，听一听，人都能醉呢！ “你好。你是谁啊？”李文娟问道。 “啊？你是哪位？你是李文秀？” “我是李文娟，李文秀是我姐。我姐夫喝醉了，他已经睡下了。你是谁啊？你找我姐夫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 电话哐啷挂断了。 李文娟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她爬上王林的床，躺在他身边，伸手摸摸王林的脸，忍不住俯下身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姐夫，你要是每天都喝醉，那该多好？我就可以天天陪着你睡觉觉了！嘻嘻，你喝醉了，真乖！” 李文娟钻进被窝，躺在王林身边睡着了。 王林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他的酒已经醒了，马上想起来，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文娟？”他一把摸到李文娟，见她衣衫整齐，知道她又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不由得笑了笑，推了推她，“快起床了！我们要去展厅了！开幕式要开始了！” 李文娟伸了个懒腰，眼睛还没睁开来，就喊了一声：“姐夫，早！” “你怎么睡我这边呢？” “我怕你晚上起床摔倒了。” “好了，快起来。”王林心想，周粥要是知道李文娟在他床上躺了一个晚上，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呢？ 李文娟坐起来，扑进王林怀里，笑道：“姐夫，我们又在一起睡过了！” “傻丫头！我们这不叫睡过了！ “那叫什么？” “在一起过了一夜！也不对！别问为什么！起床！” “你抱我起床。” “……”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肯定是周粥来了。”王林说道。 李文娟赶紧松开他，跳下床去开门。 她的衣服压根就没脱过，也就不存在得不得体。 来的人果然是周粥。 “文娟，你姐夫醒了没有？” “醒了！”李文娟笑道，“他要洗个澡，我们先过去！” 她不放周粥进来，拉着她的手回自己房间去了。 王林起床冲了个凉，洗去一身的酒味和烟味，顿时神清气爽了。 广州四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暖和，高温可达28度，低温也有20度左右，可以说是十分的宜人。 当初广交会选在四月和十月召开，也是出于天气原因的考虑。 因为场馆里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可以用，所以尽量避开炎夏和寒冬。 王林穿上衬衫西裤。 他没有打领带的习惯，总觉得领带太过束缚脖子。 再正式的场合，他也就是西装衬衫了。 王林拿出梳子，对着镜子，仔细的梳了梳头发，然后走了出来，喊周粥和李文娟下楼。 赵阳已经在大堂等候他们了。 “赵师傅，一起吃个早餐。”王林喊赵阳。 “王总，我已经吃过了。”赵阳起身，恭敬的说道。 王林道：“那你稍等一下，我们吃了早餐就过去。” “好的，王总。”赵阳等王林他们进了餐厅，这才又坐下来。 王林来到广交会现场时，这边已经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舞狮队在广场上舞起了快乐的狮舞，引来无些人的观看。 来自五湖四海的外国商人们、海外侨胞们，胸前戴着入场凭证，穿梭往来。 每个外国代表团，都会请一个翻译。 很多第一次来参展的外商，都好奇的看着舞狮表演，翻译则在旁边介绍我国传统的舞狮文化。 舞狮，古时又称太平乐，被认为是驱邪避害的吉祥瑞物，每逢节庆或有重大活动必有舞狮助兴，长盛不衰，历代相传。 南狮又叫醒狮，以佛山最盛，与传统武术是相连相通的。 “姐夫，我要看舞狮子！”李文娟拉着王林的手，“看一会儿再进去嘛！” 王林也被舞狮所吸引，笑道：“那就看一会儿。” 舞狮最吸引人的是桩上动作。 上桩、桩上飞跃、回环快走，还有钳腰、翻滚、走钢索等表演，既紧张又刺激，看的人连连拍手叫好。 看了十分钟，周粥道：“王林，我们进去了吧？外商都开始进场了。” 王林应了一声，拉着李文娟就走：“别看了，快进场了。做生意要紧。” 很多媒体都派了记者前来。 王林他们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顾清雨一行人。 顾清雨也看到了他，然后把目光落在周粥身上。 原来是周粥？ 顾清雨想到上次在申城老洋行拍摄时，看到王林和一个女人并肩而行，她只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 今天再看到周粥，她马上就认出来了。 “王总！你好啊！”顾清雨伸出手来，和王林握了握手，“这么巧，我们又不期而遇了。” 王林呵呵笑道：“你们是来拍新闻的吧？等会一定要到我们的展台来拍。” “那是当然的。我们此来，就是为了宣传我们申城的参展企业。” “顾小姐，我们先进场了。回头见。” “好的。” 周粥、李文娟，和顾清雨笑了笑，跟着王林入场。 王林他们有参展证，可以从快速通道入场。 邓大宝等人早就各就各位了。 “王总好！”大家纷纷向王林问候。 王林笑道：“大家好。从今天开始，要辛苦大家半个月，这是我们的产品走出国门、走向世界的最好机会，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时机，多卖产品！多接订单！” “放心吧，王总，我们做好了准备！”邓大宝笑道，“要是能卖给外国人十亿片卫生巾，那就好了！” “十亿片？”王林哈哈笑道，“能拿到一亿片的订单，我都笑醒了。邓总，等广交会结束，你就跟随我们一起回申城了。你出了这么多的差，嫂子肯定有意见了吧？” “嘿！没有！她知道我是在忙工作的事，很体谅我。我以前也是跑销售的，还不是一样经常在外面跑？赚的钱还没现在多呢！” “那就好。” 广交会，原名出口商品交易会，做的都是出口贸易。 直到第101届广交会开始，才设立进口展区，名称也改为进出口商品交易会。 1989年的春季广交会，也就是第65届广交会，有来自109个国家和地区的38470个采购商前来参加。 以前的广交会，都是港澳商人为主，今年开始，来自东南亚和其它各国的采购商人数，开始超过港澳地区，成为主流采购商。 很多紧俏商品，比如说东北的大豆，只在计划内，批多少吨过来卖，先来先得，后来者就只能望洋兴叹。 有一次，一个东洋商人过来采购大豆，结果来晚了一天，大豆已经被抢购一空，这个商人完不成公司交待的任务，在广交会门口嚎啕大哭，因为错过这一天，他们又要等一年！ 外商入场以后，场馆里面，马上就人山人海，每个展位前都是人潮涌动。 王林看到这么多的人，不由得精神振奋。 外商这么多，不至于不开张吧？ 那些摆了十几、二十天，都拉不到一张订单的企业，得有多垃圾？ 邓大宝把公司里几个会英语、外语的员工，全部拉到了现场当翻译。 一批批外商从门口路过，看了一眼秀之林和爱晴柔的展厅，毫不停留的走开了。 每次看到有外商的目光朝这边投过来，王林他们立马就笑脸相迎，以为对方会进来看看样品，结果他们都表错了情，那些商人望了一眼，谈笑着往前走了。 看看又不要钱，你们为什么不进来呢？ 王林心里一咯噔，难道，那个不能开张的垃圾，竟是我自己？ 第365章 大买卖！ 秀之林的服装展位，也是很有创意的。 整个展位中间，用大块的积木，堆了个三层展示台。 每一层展示台上面，摆放一圈模特，所有的服装，全部使用模特来展出。 秀之林和爱晴柔的品牌LOGO，都是isure，也就是爱秀集团的英文标志。 在展位的最前端，还设置了一个长方形的走秀舞台。 因为场地有限，同时不能容纳太多人，王林便安排了六个模特，分成两组，每组三个人，轮流上台走秀。 不管有没有人进展位观看，模特每个小时都要上台走上几圈，以此来吸引人气。 李文娟领着人，站在秀之林服装展位前，看着人潮涌动。 销售员的身上，穿着的也是秀之林服装的衣服，相当于活模特。 终于有人走进了秀之林的展厅。 这是一个来自北方老大哥的商人团队，一行十几个人，走进展厅来，指着模特上的衣服，品头论足。 李文娟英语水平实在一般，听了半天，一个单词也没听明白。 不过现场有翻译，是个戴眼镜的姑娘，口齿伶俐，说话轻柔。 李文娟脸上带着笑容，也不说话，任由外商观看。 外商看了两圈之后，开始询问服装的价格。 展厅里面准备了大量的宣传广告，以及有英、汉标注价格的图文价目表。 秀之林的批发价格是透明的，也没有什么底价可以讲。 李文娟翻开图文价目表给外商观看。 翻译在旁边介绍爱秀集团：“爱秀集团是申城市申纺集团下属的子公司，秀之林是爱秀集团的服装品牌，本公司主要生产风格多样、时尚潮流的男女服饰……” 外商看了价格，然后指着展示台上的衣服，一一对比，说了一串英文。 翻译对李文娟笑道：“他说，这些服装，每一个款式，每一个颜色，他要一千件，请问你们有现货没有？” “每样一千件？”李文娟吃了一惊，暗暗盘算了一番，然后问道，“你没听错吗？” 翻译笑道：“李总，千真万确，他说你们的服装很便宜，款式很时尚，他看了很喜欢。他们在欧洲做外贸服装的，生意做得很大，每年都会来广交会上进衣服。” “哦，太好了。”李文娟笑道，“我们有货，为了广交会，我们准备了大量的现货，不过都放在仓库里，如果他们需要的话，马上就可以运过来。” 翻译把李文娟的话，翻译给外商听。 外商听完，做了个OK的手势，当场就拿出一包钱来。 李文娟看着那花花绿绿的钞票，钞票中间还印着一个外国人的头像，不由得一怔，马上意识到，这就是姐夫嘴里所说的美元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美元钞票。 翻译告诉李文娟，外商愿意先给一万美元当订金，请你们尽快准备好服装。 李文娟连说没问题。 外商留下了一张名片。 李文娟接过钱来，数了一数。 她也不知道看这种美元的真假，赶紧差人把王林喊了过来。 “姐夫，美元！美元啊！”李文娟笑道，“你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王林一摸那钱，便笑道：“是真的。这么多钱？做了个大买卖？” “这只是订金！”李文娟笑道，“我先给这个外商开收据，等下再和你聊。” 她开好了订金收据，递给外商。 外商连说了几声OK，然后说他还要去其它展馆逛逛，请李文娟备好货以后，再联系他们，见到货后，双方再进行余款的交易。 李文娟连说没有问题，然后送他们出了展厅。 她转过身来，激动的笑道：“姐夫！开张了！我们开张了！而且是一个大订单！” 王林问道：“订金都有一万美元？那订单有多大？” “那个老毛子说了，咱们这个展位里面，所有的服装，每个款式，每个颜色，他各要一千件！”李文娟兴奋得俏脸绯红，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我还没算需要多少钱呢！” 王林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此刻却被这个外商的大手笔给震惊住了。 每个款式，每个颜色，各要一千件！ 这绝对是个富商！ 不过，能来参加广交会的外商，实力也是很强的。 因为广交会采取的是邀请制。 也就是国家出面，邀请其它国家的商业代表团前来参展。 双方的商业代表团，都是国家层面在组织，不管是外商，还是参展商，都是实力雄厚的企业家和富商。 王林大概算了一下这个订单的数量，然后吓了一跳，问道：“你答应了？” 李文娟笑道：“答应了啊！这么好的生意，我为什么不答应？” 王林苦笑道：“你也不看看有没有这么多的货？每个花样一千件啊！我们的库存肯定是不够的，就算是现在开足马力生产，只怕也来不及呢！” “怕什么，先答应下来，先把单子接下来！”李文娟笑道，“如果款式不够，咱们就凑呗！难道让这么大的订单，从我手里溜走不成？姐夫，这可是绿花花的美元呢！外汇啊！” 王林瞪眼问道：“怎么凑？” 李文娟道：“老毛子要多少件，我们就凑多少件给他，总体数量一样就行了。未必某个款式、某个花式少几十件，他就不要了？用其它的服装来补充呗！” 王林笑道：“不得不说，你这脑子，真的挺灵活的。” 他不由得想到某个著名的倒爷，用500火车皮的物资换飞机的壮举，发过去的货，全是空心的开水瓶、罐头之类的物资，只用了几百万的资金，就撬动了几个亿的大项目！人家用的手法，和李文娟的想法一样，反正凑够了这么多就行！ 对方一次要这么多的货，还能一件一件的去清理、对版形？ 李文娟嘻嘻一笑：“姐夫，我机灵吧？” 王林莞尔而笑：“你是个机灵鬼！那你快算一算，老毛子他们总共要多少件衣服。” 李文娟道：“姐夫，不用算，我们仓库里有多少货，就给他们发多少货！反正我算了，薄衣服和裤子，均价就按照10块钱一件给他们，厚衣服就按照均价25元一件给他们，我们还能赚一半！然后便宜的衣服多给他们一些，我们赚得就更多一些。” 王林哈哈笑道：“还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李文娟道：“我们做的是大批发生意，可不得这么做？谁还跟他们一件一件去计算？反正他们也是打包发货回去，他们卖完之后，有得赚就行了呗！就咱们这个价格，他们还觉得便宜了呢！” 王林道：“那是因为，他们国家重工业发达，轻工业欠发达！所以他们需要从我国采购大量的轻纺工业物质。” 李文娟道：“那就对了，这笔生意，肯定没问题！” 王林心想，这个李文娟，还真是个鬼才！ “那行，你先这么做着吧！老毛子估计和你一样是个粗心鬼！粗心鬼和粗心鬼做生意，出其不意，做了单大买卖！” “嘻嘻！”李文娟笑道，“姐夫，我做成了大生意，你是不是要奖励我？” “好，奖励你！这还只是一个开头呢！你别骄傲了，继续做生意！” 两个展位，总算有一个开了张，不至于一无所获。 王林回到卫生巾展位。 几个加拿大商人走了进来，好奇的看着墙面上贴着的凯蒂猫。 一个妇女伸出手，摸了摸卫生巾，回头用英语问道：“这是卫生巾吗？” 王林上前笑道：“您好，这是卫生巾。” 他拿起一片拆开的卫生巾，递给妇女看，然后向对方介绍自己的产品。 王林准备了几个小试验，用来测验卫生巾的各项指标。 比如说，通过显微镜，看卫生巾的菌落数。 西方人就喜欢这种看起来很严谨的科学试验，也相信这种试验的结果。 王林充分利用了外国人的这种“科学”心理。 他戴上手套，把卫生巾放在一个显微镜里，调好显微镜后，请外商前来观看。 外商看了看，其实并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来，但还是说了一声：“Verygood！” 王林又做了一个防漏的试验。 他把一片卫生巾，放在一个带漏布的玻璃杯上，然后倒了一些水在卫生巾上面。 卫生巾很快就将水吸收了，但过了许久，玻璃杯里面，也没有一滴水漏出来。 外商看了，发出一声长长的哦声，表示很惊奇。 王林拿过另一片卫生巾，操起一把剪刀，当着外商的面，将卫生巾从中间剪断，一层一层的撕开来，让他们看里面的结构和原料。 外商看得新奇，最起码对爱晴柔的卫生巾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 王林接下来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的公司。 俗话说得好，扯虎皮，做大旗。 王林扯的就是申纺厂的大虎皮。 广交会是我国参展规格最高的出口商品展览会。 能进展馆的企业，资质和实力都是有保证的，信誉当然也是第一的。 正是因为有了几十年的历史沉淀在其中，外商才会越来越多，参展的外商，只要看中了某个商品，就敢下单购买，就敢当场掏钱，因为他们相信广交会的参展商，也相信我国政府。 王林介绍了大半天，对方商量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白费力气！”王林自嘲的一笑。 看来，到广交会上来卖卫生巾，并不是个好想法啊！ 邓大宝比王林还着急，他可是销售总监啊！ “王总，我们是不是到外面发一轮传单？” 王林轻轻摇头：“没什么用的。因为卫生巾是第一次进广交会，来这里参展的外商们，并没有做好来这里进卫生巾的准备。这些外商过来，绝大多数人，都是带着明确目标前来的。要么就是进口农产品，要么就是来买服装的，看到合适又便宜的，就直接下单了。而我们的卫生巾产品，压根就没有进入他们的采购清单中。” 邓大宝点头道：“有道理。那咱们就这么干瞪眼？” 王林笑道：“慢慢来吧！别着急，还有半个月呢！俗话说得好，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许我们有好运呢？大单在后面等着咱们呢？我去转转，看看其它展区。” 邓大宝道：“好的，王总。” 王林先到秀之林服装展位，看到这边倒是围了不少人，都是进来看模特走秀的。 秀之林请的模特，并不是太专业，因为也没必要请太专业的，只要具备一定的台风，能走猫步，会展示服装就行了。 这就是一个吸引人气的手段，能不能促成交易，走秀的作用其实并不大，来欣赏模特的，大都是不买东西的，等模特歇下来，人也就走光了。 “姐夫，你要去哪里？”李文娟喊了他一声。 “我到处转转！”王林摆了摆手。 李文娟跑了上来：“姐夫，带上我嘛！我也陪着你转转。” “你还是守着展位吧！等下又有大订单来呢？”王林说道。 李文娟道：“里面有那么多人呢！我也想逛逛。不知道有没有好吃的？” “……” 王林先来到申纺厂的展厅。 周粥在这边工作呢。 申纺厂的生意倒是不错，里面有好多外商都在洽谈。 周粥懂一些英语，翻译不够时，她就亲自上阵和外商谈话，虽然交流不是很流畅，但起码还能有所交流，不至于鸡同鸭讲。 王林往前面一路走一路看。 外面的广场上，开幕式已经结束了，广场也被围了起来，摆满了各种展厅。 全场都有武警戒严，防止发生突发事件。 在这么严密的防守下，还是有人敢闯进来。 这不，前面就有两个武警在抓人呢！ 一个私营企业主，为了推销自己的产品，居然翻越围栏，闯了进来，在向外商推销产品时，被工作人员发现，喊了武警过来，将他抓住，罚了他50块钱，当场赶了出去。 那个私营企业主，一个产品没卖掉，还倒贴了钱。 还有一个没有资格的乡镇企业家，开着自己的车，大摇大摆的混进了广交会广场，因为他开着小车，气派不凡，调子又高，把门口的守卫给唬住了。 进场以后，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把自家的货物摆了出来，卖了一个多小时后，才被工作人员识破，也罚了他50块钱，把他赶了出去。 广交会的吸引力太大了，而没有资格进来参展的企业又太多了。 大家都想推销自己的产品，就只能通过各种手段进来。 王林心想，自己幸亏和申纺厂合作，有了国企这个外衣，不然的话，自己的企业，哪能发展得这般顺风顺水？ 展馆很大，王林和李文娟随便走了走，来不及全部看完，就回到自己展位来了。 顾清雨和她的摄影团队，已经来到了申城市的展馆，正在申纺集团的展馆里采访拍摄。 因为周粥形象出众，被选出来做为代言人出镜，讲解申纺集团在本次广交会中的技术创新，宣传推广申纺集团的产品。 顾清雨和周粥也是认识的，彼此之间谈话就显得比较随意。 拍摄结束后，周粥请顾清雨坐下来，给她倒了杯水。 顾清雨笑着接过茶杯，问道：“周粥，你有对象了吗？” 周粥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顾清雨笑道：“我看你形象好，气质佳，能说会道的，我很喜欢你。” 周粥呀了一声，笑道：“我可不喜欢女人。” 顾清雨道：“你别误会，我是想，如果你能当我的嫂子，那多好啊？” 周粥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顾清雨道：“我哥顾清华，你是见过的，他长得还算帅气吧？他和你一样，也是大学毕业，现在开了自己的广告公司，收入还可以，一年也能赚个几万块钱，有自己的住房，也买了车。就是一直忙着工作和赚钱，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意中人呢！你要是觉得合适的话，我给你们牵牵线？” 第366章 每人发一包卫生巾 周粥笑道：“顾小姐，对不起，我现在还没考虑个人问题。” 这话拒绝得很婉转，但又表达得足够清楚。 顾清雨咯咯一笑：“要不先认识一下？” “不考虑。”周粥摇了摇头，“我现在没那方面的想法。” 顾清雨见她再三拒绝，便不再多说，喝了茶，笑道：“我们还有工作，下班后再聊，你住在哪个酒店？” 周粥微一迟疑：“花园酒店。” “呀，那可是好酒店。”顾清雨羡慕的道，“你们申纺厂的福利真好。我们昨天到的，结果附近的酒店都住满了，我们住的地方，离这边有点远。” 周粥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 顾清雨起身离开，领着人，来到王林所在的展位。 王林又在亲自向外商展示卫生巾的科学试验。 顾清雨没有打扰他，而是告诉摄影师，把这一幕给拍了下来。 这一波外商，还是进来看看的，看完就走了。 大半天了，爱晴柔卫生巾，连张都没有开。 “王总，你好。”顾清雨笑着走过来，“生意怎么样？” “嘿！别提了！”王林哈哈笑道，“我们就是来陪跑的。” 顾清雨道：“别着急，广交会刚开始呢！” 王林道：“第一天成交额是最大的。如果前几天没有什么单的话，后面也就更少了。” 顾清雨道：“是宣传的问题？” 王林道：“这么多的展位，这么多的企业呢！又有几家做了宣传的？在这里面参展，就跟在池塘里放地笼一样，鱼儿游进谁的地笼里，完全看运气。” 顾清雨抿嘴笑道：“你这个比喻挺有意思的。我给你们拍一组镜头，回头在台里播放。” 王林道：“谢谢。” 顾清雨他们在爱晴柔和秀之林两个展位，拍了有半个小时才离开。 王林没有出镜，而是安排邓大宝和李文娟讲了几句话。 李文娟听说自己可以上电视，兴奋得小脸通红！ 转眼半天过去了，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展位，还是没能等来第一个订单。 反倒是秀之林的服装，很受老外的欢迎，有好几个东南亚的外商都下了订单，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中午，王林等人并没有离开展位，而是吃了个盒饭，下午继续参展。 一个上午没有开张，邓大宝等人既觉得窝囊，又憋着一股劲。 下午，邓大宝向王林建议：“王总，我们还是出去发一波传单吧？” 王林也觉得有必要做一下宣传了，不然一单未开，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展位？ 他想了想，沉吟道：“传单印刷也贵着呢！别人看一眼也就扔掉了，有的人甚至看一眼都不愿意。还不如发卫生巾！” “发卫生巾？”邓大宝和毛金山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为王总这个天马行空般的想法给震惊到了。 王林道：“对了，就是给每个与会的外商，每人发一包卫生巾。” 邓大宝吃了一惊：“这么多的老外呢！这得发多少包？” 王林道：“发不了多少包！我向组委会了解过，今天春季广交会，应邀前来的外商，不到四万人。顶多也就发四万包吧！” 邓大宝道：“王总，我们只发女人吧，男人不用发。” 王林道：“不行，男人也要发。因为男人家里肯定也有女人，还有，做卫生巾生意的，可不一定是女人。我们一群大老爷们，不也在做卫生巾生意吗？” 邓大宝笑道：“四万包，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王林道：“我们每一片的成本是两分五厘钱，我们不是有小包装的包生巾吗？每一包才八片，也就两毛钱一包的成本价，40000包，也就8000块钱。花八千块钱打一次广告，也不算贵。” 邓大宝咬咬牙：“好！那就发卫生巾！” 王林道：“卫生巾发给他们，起码还有用。特别是女性，说不定马上就能派上用场呢！就算用不上，一般人也舍不得丢吧？总好过发没用的宣传单。” 邓大宝道：“那就发起来！” 毛金山道：“我们守着进口就行了。” 邓大宝道：“对，防止有人故意来多领。” 王林道：“就算有人故意多领，也无所谓。一包也才两毛钱。好了，这个事，你马上组织一下，多准备几箱卫生巾过来发放。” 邓大宝当即联系办公室，要他们火速调集八片装的卫生巾到广交会现场来，同时又从各个业务点，各调拨一个人到展厅来发放卫生巾。 一个小时后，卫生巾和业务员，都来到了展厅。 邓大宝安排人手到门口去发放卫生巾。 王林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整个广交会的注意！ 发传单的参展商有，但像王林这样大方，直接发实物的还真的少见，而且不是一片一片的发放，而是一包一包的发放！ 当天下午，王林他们发放出去一万多包卫生巾。 每个拿到免费卫生巾的外商，表情完全不一样。 有人拿了就走，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人停留下来，问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哪个品牌的，哪个展台的？ 不管怎么说，广告效果的确是有一些的。 问题是，拿到卫生巾的人都是外商，这广告打到了外国去，却没有人在那边售卖，也等于是白忙活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并没有迎来期待中的第一个订单。 邓大宝等人，这下是真的懵了！ 之前还想着，做一些宣传，可以会好些，现在连实物都发了，还是没有人来下订单，这就不是宣传的事情了。 看来，王林说得对，因为卫生巾是第一次参展，而来的这些外商，都是有明确目标的。没有国外的卫生巾商人来这边采购，也就不会有人买爱晴柔卫生巾。 其它商人，哪怕看到你的货很好，但人家做的是不同行业的生意，总不能买一堆跨行业的东西回去卖吧？ 尴尬而又漫长的一天，就在失望中结束了。 王林对邓大宝道：“回去以后，给大家鼓鼓劲，打打气，别气馁！还有十四天呢！哪怕这届没有开一个单，我们下届还来！总能打开局面的。” 邓大宝道：“是，王总，我们不气馁！我回去后，跟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办法可以想。” “姐夫！下班啦！”李文娟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她守着的服装展位，做了几个大订单，心情美滋滋的，“你说过我请我吃大餐的！我中午吃的盒饭，一点也没有吃饱呢！” 王林笑道：“行，请你吃饭！” 收了展，王林喊了周粥一起离开。 “你们情况怎么样？”周粥问王林。 王林笑道：“鸭蛋。” 周粥吃惊道：“不会吧？我看你们满世界都在送卫生巾，难道连一个买的都没有？” “不骗你，真的还没有开单。”王林无奈的一笑，“不过，我们的服装生意做得还行。一个老毛子的大富翁，给我们下了个大订单。” “有多大？”周粥问。 谷“大到能把我们仓库里所有的货清完。” “天哪，你要发财了！” “还好吧！”王林笑道，“申纺厂的销量怎么样？” “今天成交了一百多万！” “美元？” “嗯！这也不算多，这是整个集团的销售额。” 三人聊着天，走出展会。 赵阳开着车，在外面等候，送王林他们回酒店去。 到了花园酒店门口，王林刚下车，听到一个声音喊自己。 “王副厂长好！” 赵敏俏立在一旁。 “赵敏同志！”王林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的呀！”赵敏上前两步，笑道，“我知道你们快下班了，就在这边等你。我去开了开幕式，但进不去展馆。” “要有胸牌才能进去的。”王林道，“走吧，我们一起吃饭。” 赵敏道：“我来，就是想请王副厂长吃饭的。” 王林笑道：“谁请谁，还不是一样嘛！” 赵敏又向周粥和李文娟问好。 周粥笑着点点头：“你好。” 来到中餐厅，王林点了几个菜，又点了一瓶红酒，说道：“你们也喝点吧？红酒不醉人。” 周粥抿嘴笑道：“谁说的红酒不醉人？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醉得不省人事？” 王林哈哈一笑：“昨天是喝太多了。” 赵敏问道：“王副厂长，你们今天的生意好吧？” “别提了，卫生巾展位，连张都没有开。”王林摆了摆手。 赵敏道：“我这几天正好休假，要不要我去帮你们的忙？” 王林道：“不用，都没生意做，一点也不忙。我们一群人坐在里面发呆呢！你知道我们在玩什么游戏吗？就是看着一个老外走过去，我们就在猜，这个老外是哪个国家的。你现在知道，我们无聊到什么地步了吧？” 大家都笑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想学英语！” 王林道：“你想学就学。英语可以自学的。” 李文娟道：“你教我吧！我以前觉得，英语一点用处也没有，今天接触到了这么多的老外，我才知道，原来英语挺有用的。” 王林道：“任何一门技能，都是有用的，就算你有没有用武之地。” 赵敏道：“我的英语还行，如果你们需要英语销售的话，我可以去试试，免费的，包我的三餐就行了。” 李文娟道：“好啊，我们服装销售需要人，要不你来帮我吧？” 赵敏道：“可以，我明天就过去。” 李文娟道：“那我等下拿一个参展商的吊牌给你，你明天直接进来，到申城展馆找我们就行了。” “好。”赵敏很高兴可以为王林做点事。 王林问周粥道：“晚上想不想活动一下？” “什么活动？”周粥白了他一眼。 “咳！你别想歪了！”王林连忙说道，“我是说，我们可以去音乐茶座坐一坐，听听歌，或者唱唱曲？” 周粥道：“你唱歌给我听，我就去。” 王林道：“我还想听你唱歌呢！” 周粥道：“音乐茶座太吵了，也太杂了。现在的广州街上，到处都是外地人和外国人。” 王林心想也的确如此。 周粥道：“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看一个电影，正好回来睡觉了。” 王林道：“那就去看电影。” 他问赵敏：“你呢？晚上有安排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赵敏笑道：“好啊。” 一时吃完饭，王林喊服务员过来买单。 赵敏抢着要买单。 王林笑道：“我是男人，你就给我一点面子吧！哪有让女人买单的道理？” 他一边说，一边把钱递给了服务员。 赵敏羞涩的一笑：“那就谢谢王副厂长了。” 四人来到附近的电影院。 “女模特的风波！”周粥道，“我们看这个吧！” 王林当然说好了，当即去买了票。 《女模特的风波》讲述了女青年春杏、于小燕在美术学院当了人体模特，遭到小燕的父亲、满脑子封建道德观念的老于头坚决反对，闹出不少笑话，最终，在众人的帮助下，老于头改变了旧观念，春杏也和老于头的儿子大龙有情人终成眷属。 故事情节还挺搞笑的，又带着稍微的温情。 这个年代的大陆电影，多少都有一些说教的意味，但故事讲的还不错。 在这个变革的时代，新旧思想正处于激烈的交锋阶段。 看完电影出来，李文娟道：“姐夫，真的有人体模特这个职业吗？” 王林道：“当然有了，从事这个职业的，不只有美丽的少女，也有男人，也有老人，因为人体也是一种艺术。不过，在现在的国内，这个职业不太被人接受。” 周粥道：“电影艺术，已经高于生活了。这种我也接受不了。在电影里，离婚、再婚，说得跟吃饭一样简单。现实生活中，哪有这么容易？” 王林问赵敏道：“你住在哪里？” 周粥道：“赵敏，今天太晚了，你干脆别回去住了，就跟我们住一块吧！反正你明天还要去帮文娟忙呢！” 赵敏问道：“你们这边方不方便我睡？” 周粥道：“没事，你和我睡好了，我们睡一个床。” 李文娟笑道：“和我睡也行的啊！反正我们三个人睡一个房间呢！” 周粥笑道：“文娟，要不这样，你今天晚上，还是去照顾你的姐夫好了！我和赵敏睡。” 王林听出她这话里的醋意，不由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李文娟却是浑然不觉，老实的说道：“姐夫今天又没有喝醉酒，不用我照顾他！” 王林淡淡的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了吧！明天我们都要工作呢！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梦想着爱晴柔的卫生巾，能开一个海外的订单出来！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实现这个愿望！” 第367章 大打出手【求订阅】 王林回到自己房间，先打电话给沈雪。 沈雪接听电话，笑道：“王林！昨天晚上我呼你，你喝醉睡着了？是李文娟回了个电话给我。” 王林道：“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她说你喝醉了，已经睡下了。” “我今天忙了一天，刚回来。” “我知道你肯定很忙的。广交会已经开幕了，生意很好吧？” “还行，服装卖了不少，卫生巾无人问津。” 沈雪温柔的嘱咐他道：“别着急，广交会才刚开始呢。你别太劳累了，也别喝太多酒，注意身体。” 王林道：“好。我想你。” “我也想你。” “你要不要过来玩几天？” “我离不开，我这边训练排得很紧。五一汇演以后才有空了。我等你回来。”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这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付美芳屈着腿，坐在沙发上，拿一把指甲剪，在精心的修饰自己的指甲，离开秦建波以后，她又把指甲留了起来。 “沈雪，我要是你，我就住进武定路的洋房里去，那里多舒服啊！这里才一间房子呢！” “那边太大了，我和王林两个人住还差不多，我要是一个人住那边，感觉空荡荡的。” “未必你还害怕不成？” “怕倒是不怕，主要是那边上班也不方便。” “哎，你看我这指甲，好看不？” “好看。” “一个跳舞的女人，要是连指甲都没有留，还怎么跳出优美的舞蹈来？秦建波一家人，简直就是扼杀我的艺术生命。” “我看啊，你爱你的指甲，胜过爱秦建波！” “那当然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一个不自爱的女人，还怎么去爱别人？当女人不自爱的时候，也就是男人抛弃你的时候。我们的光鲜亮丽，就是舞台带来的，离开了舞台，走进了厨房，那我们跟其它普通的妇女，又有什么区别？” 沈雪轻轻摇头，没有接这个话茬：“好了，我们睡了。” “嗯，睡吧！”付美芳放下指甲剪，钻进了被窝里，笑道，“你要是想王林了，你就把我当成他好了，我让你抱抱。” “羞不羞啊你？”沈雪白了她一眼，关电视关灯。 “咯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天天都那个的！现在他一下子离开这么久，你就不想他？” “想！”沈雪上了床，手枕着头，望着黑夜，“我好想去看他。这才三天呢，我感觉过了三年那么久了。” “就算你坐飞机，来回一趟，起码得三天时间了。你现在是领舞，你不在，我们的训练，都得耽误。” “哎，可不是嘛！”沈雪闭上双眼，“不想了！不想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林他们早早的就来到了展馆。 赵敏过来帮忙，帮李文娟一起卖衣服。她是空姐，懂得英语、粤语和普通话，说得也颇为标准，应付普通的交流，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她形象气质俱佳，穿着店里的服装，往那一站，就是一个会动的服装模特。 王林仍然安排人到门口发放卫生巾。 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就要贯彻到底。 哪怕开不了单，就当送给外商们的广交会礼物好了。 王林到处转了转，来到江南机械厂的展厅，找到崔振华聊天。 两人谈到卫生巾生产线的制造情况。 崔振华道：“我们已经造出了一台样机，过了五一，就可以试机，到时你可以过来看看。你是做这个行业的，我们的机器生产出来的产品好不好，还得你来把关。” 王林笑道：“太好了。有了新型的生产线，我们就可以生产更高端的护翼型卫生巾。” 崔振华问道：“卫生巾的销量怎么样？” “广交会啊？一单未开呢！看的人有一些，但没有人买。” “万事开头难。”崔振华道，“我们机械设备也是这样，你看，我们摆了这么大的展厅，结果也难得成交一单。” 王林聊了聊天，又去申纺厂的展位，找周伯强和周粥聊了聊，见他们忙不过来，便起身回到自己展位。 今天进来展位观看的人，明显比昨天多了起来，可能送出去的卫生巾，真的起到了宣传的效果，吸引了很多人来了解。 邓大宝等人，正在向外商介绍产品。 “姐夫！”李文娟站在旁边展位，朝王林喊道，“你过来。” “怎么了？”王林走过来，“又开大订单了？” “哪有这么容易啊？”李文娟低声笑道，“姐夫，我刚才看到一对洋人情侣，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在那里打啵呢！” “……”王林抬起手，敲了她头一下，“想什么呢！好好做生意，别管外国人的事啊！” “我知道了！”李文娟道，“我觉得新奇，所以告诉你嘛！” “这有什么新奇的？外国人的风气，本来就比我们开放。” 李文娟嘻嘻一笑，心想前天晚上你喝醉了，我也和你打过啵呢！ 这一天，还是没有奇迹发生，卫生巾展位，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 两天下来，王林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开不开单，无所谓了，以平常心来对待了。 这天下展后，王林和周粥他们到花园酒店的中餐厅吃饭。 正吃着饭呢，他的呼机响起来。 他一看是本地的电话，便到前台去回复。 “王总，不好了！”邓大宝急促的声音，在话筒里传来。 王林问道：“什么事？你先别着急，慢慢说。” “王总，刘长富的人，把我们的业务员给打了。” “怎么回事？”王林语气一沉。 “那个零售商店，本来就是我们的品牌先进驻，我们的业务员跟那家店的老板都谈好了，合作期限也谈到了两年。但是刘长富的业务员，不知道使了什么花招，硬是让那个店老板，把我们的货给下架了！我们的业务员气不过，就去找店家理论，正好刘长富的业务员也在，两方就打了起来……” “谁先动的手？”王林沉声问道。 “对方先打手打了我们的人。” “伤势如何？” “头破血流，头皮上缝了五针，没有生命危险。” “我拷！”王林怒道，“打这么严重！对方是不是动用武器了？” “是的，对方拿了店里的一个酒瓶，砸了我们业务员的头。” “告他们！”王林生气的道，“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 “我已经报警了。” “好，继续关注，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王林挂断电话，不由得甚为震怒！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这么打人？ 王林走回餐厅，顿时食不甘味了。 周粥问道：“怎么了？” “爱晴柔的业务员，被嫣红卫生巾的推销员给打了。” “啊？这推销卫生巾的人，还能互相打起来？他们各卖各的不就行了吗？” “刘长富是本地的地头蛇，他之前卖过一段时间的爱晴柔卫生巾，他想当我们的代理商，我没同意。后来我和他之间没谈拢，闹翻了，他转而代理了嫣红卫生巾，现在一心一意，想把我们爱晴柔赶出华南市场呢！” “不会吧？他一个小小的代理商，居然有这么大的心气？” “呵呵！刘长富可不是一般的代理商，他财大气粗，所图非小呢！” “既然他这么厉害，他自己为什么不建工厂呢？” “有些人适合搞销售。而且销售是稳赚的，他不用怕有存货，也不用担原材料上涨的风险。很多大型经销商，比工厂老板还牛。” “他们先动的手？那可以告他们！” “嗯，已经报警了，看看事件的后续进展情况吧！” 这天晚上，王林也没有心情出去玩耍了。 卫生巾在广交会上的遇冷，以及业务员的冲突事件，多少影响到了王林的心情。 吃过饭，他早早的回到了房里。 自从开厂以来，王林对卫生巾事业，一直都抱着无比巨大的信心。 因为他相信，国内卫生巾的前景，是无比光明的。 我国现在的卫生巾市场，还处于起步阶段，有着巨大的潜力和商机。 而且，海外市场也是一片无垠的蓝海！ 很多国家的轻工业都很薄弱，所有的轻工业产品都需要依赖进口。 这也是王林投资几百万，兴建原材料基地的原因。 今天，我国是无纺布和卫生巾的进口大国，不用多久，我国就会成为无纺布和卫生巾的出口大国！ 王林现在布局，可以说是正当其时。 现在的卫生巾市场，每年销量只有20多亿片。 而这一市场，将来可以做到每年产销1000亿片！ 这中间的差距有多大？ 这中间的利润有多高？ 除了国内的市场，出口也是盈利的一个大头。 我国现在卫生巾的出口，基本上等于零。 王林之所以让爱晴柔来参加广交会，就是想实现零的突破！ 国外也有一个百亿大市场，等待国内的卫生巾厂家去占领呢！ 而且，西方发达国家的卫生巾使用量，普遍高于发展中的国家。 王林的工厂和品牌，有自己的价格优势，毕竟我国正处于人口红利期，低廉的劳动力，可以把产品的成本价格压到最低！ 他之所以有底气和胆气来参加广交会，也是出于这个原因的考虑，他打算用低价抢占国外的卫生巾市场。 然而，现实给了王林无情的一击。 整整两天了！ 王林一单未开，一片未卖，反倒送出去几万片卫生巾了！ 回到房里，王林坐在书桌边，一边吸烟，一边怔怔的出神。 市场是不由人把握的！ 王林哪怕拥有两世的灵魂，他也料不到这个结果！ 这外商不买他的账，不进他的货，他又能怎么办呢？ 房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王林还以为是邓大宝打来的，连忙接听了。 “先生，你好，请问需要服务吗？有美女哦，不美不要钱。”一个嗲嗲的女声传了过来。 王林一怔，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流莺在推销自己的服务呢！ “不要！”王林哐啷挂断电话。 没过两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 王林抓起话筒，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声的喂，便吼道：“我说了我不要！你再打过来，我就报警了！” “啊？王林，你怎么了？”李文秀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林一怔：“文秀，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呵！刚才有女人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服务呢！我还以为她又打过来了。” “什么服务？什么女人啊？” “就是鸡啊！” “天哪！有鸡的吗？” “有鸡很稀奇吗？” “你一定要洁身自爱啊！那些女人很脏的！都有花柳病的！” “嘿！我知道！我王林没有饥不择食到那个地步！”王林道，“你怎么知道我房间的电话？” “刚才文娟跟我通电话，她跟我说你在房间里，她告诉我的。” “哦。” “广交会顺利吗？” “顺利得很！外商不知道有多喜欢我们的产品！服装的库存都被老毛子买光了。我们的工厂，还得连夜加班生产呢！” “嗯，那就好，你在外面注意身体，注意穿衣服。” “我知道的，广州这边热得很，我们都是穿一件衣服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宝宝也乖得很，知道爸爸不在家，这几天都没有怎么折腾我。” “好。” 两人聊了几分钟，王林的呼机响了起来。 “我这边有事，再见。”王林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这次还是邓大宝在呼他。 王林赶紧回了电话过去。 “邓总，怎么样？”王林问道。 “我们报了警，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了解情况以后，就把那个打人的推销员抓起来了。对方还赔偿了三百块钱。” “嗯！好好安抚受伤的业务员。我们再奖励他三百块钱！让他好好休息几天。” “好的，王总，” “你告诉其它业务员，以后再碰到这种事，不必争执。市场不是打出来的！靠这种无赖手段，他们就算暂时占有了一部分市场，最终也是走不远的！” “是，王总。” 王林挂断电话，又和沈雪通过电话，然后看了一会儿电视，上床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的，王林的呼机在床头猛的叫响！ 那哔哔哔的响声，在静夜里听来，无比的清晰闹人！ 王林惊醒过来，一看呼机，不由得一怔，连忙下床回电话。 “王林，我是邓大宝！”邓大宝的呼吸声，急促而愤怒，“我们越秀区的业务点被人给烧了！” “烧了？”王林心一沉，“有人伤亡没有？” “那倒没有，我们的业务员都不住在业务点。但我们的货，我们的业务点办公室，都被人烧了！” “你怎么确定是被人烧的？” “王总，这还用确定吗？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啊！就是刘长富那帮人干的！玛的！他们这哪里是经销商，简直就是恶势力啊！” “……” 王林俊眉一挑，抬腕看看时间，时针指向凌晨四点半，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第368章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王林赶到业务点被烧的现场时，业务点的火势，已经被消防官兵扑灭了。 因为只是业务点，相当于一个办公室加仓库，所以并不需要租在太过繁华的路段，这是一个居民区，业务点租下了一楼和二楼的房子，一楼用来当仓库，二楼是办公用。 在房子的楼梯旁边和二楼窗口下面，都悬挂有“申城市爱晴柔卫生巾越秀区业务点”的招牌。 邓大宝、毛金山等人都在现场。 现场一片狼籍，地面上到处是灭火过后留下来的泡沫水，空气中充斥着卫生巾燃烧后留下的异味，周边拉起了警戒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市民们，觉也不睡了，里里外外的围起了三层。 消防官兵灭了火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旁边关注，防止死灰复燃。 王林用手掩住口鼻，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 旁边停着一辆警车，车灯闪烁个不停。警察正在周围寻找目击者录口供。 巧的是，带队的人，正是鲁彪。 鲁彪看到王林，丢下烟头，用脚踩灭，大步走了过来。 “鲁警官，你好。辛苦你们了。”王林和他握了握手，掏出烟来，递了一支过去。 “王总，这是你的产业？”鲁彪接过烟，放进嘴里，掏出火柴来，划着了一根，点着香烟。 王林点点头，说道：“鲁警官，这是我公司的一个业务点，是租的楼房。请问这起火灾有眉目了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凡是犯罪，都会留下蛛丝马迹。”鲁彪道，“我们已经摸排到了一些线索。凌晨三点半的时候，有晚归的市民看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青年男子，在这附近转悠，街口还有一辆可疑的、陌生的黄面包车。我们正在寻找更多的线索。” “这是人为的？” “人为的痕迹很明显。我们在现场发现了汽油，这是快速点火燃烧的材料。” “请你们一定要抓住纵火的凶手。”王林沉声道，“这是对法权的轻蔑和挑衅！” 他很巧妙的把对方也拉到了自己这个阵营中间来。 犯罪分子烧的虽然是王林的业务点，但的确也没把鲁彪这批辖区警察放在眼里！ 鲁彪耸了耸浓眉，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王总，请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抓到人！” 王林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供更多的线索给鲁彪，便道：“昨天，我们的业务员和别家的推销员发生过争执，对方还打了我们的人。结果晚上就发生了火灾！我希望这两件事情之间，不会有什么关联。” 他说是希望不会有关联，其实就是在提供线索，同时提醒鲁彪调查的方向。 鲁彪狠狠吸了一口香烟，说道：“好，我知道怎么做了！王总，这边的损失，请你们估量一下，我们抓到人后，会帮你们讨回公道和赔偿的。”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们的仓库里，有价值80万的货物，价值5万的办公家具，还有10万的销售现金在保险柜里，两层房屋的损失算5万吧！一共100万！” 旁边的邓大宝等人听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心想一个业务点哪里值100万啊？ 王总是不是算错了？ 但他们并没有说话。 鲁彪点点头：“好的，王总，我了解了，请你们等我们的消息。” 王林道：“辛苦你们，一定要尽快抓到纵火犯！朗朗乾坤，法治社会，怎么能容忍这等小人存世？” 鲁彪想到上次办案时，市里有领导出面，为王林的案子说项，他以为王林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所以曲意结交，今天遇到这件案子，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了。 他豪迈的说道：“王总，请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快破案，给你一个交待。” 王林握住他的手，说道：“鲁警官，感谢你们守护一方平安！” 鲁彪转身去工作。 此刻，天色已亮，东方一道曙光，划破云层，霞光万道，洒向大地。 王林对邓大宝等人说道：“把这个业务点辙了，另外组建一个业务点。这边对房东的赔偿事宜，等警方的结论出来后再做计较。” “明白，王总。”邓大宝点头说道，“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们管理层有责任。” 王林道：“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尽快组建新的业务点，相关的推销工作，不能中断！毛金山，你率人组建业务点，这几天，你就不必去广交会了。” “是，王总。”大家答应一声。 毛金山说道：“王总，打扰到你休息了吧？这边我们来处理吧，你回去休息一下。白天还要去广交会呢！” 邓大宝也道：“王总，这边就交给他们处理吧！广交会要紧。” 王林沉着的道：“我没事！邓总，其它业务点，一定要多注意安全防范，这种事情，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都不能再发生了。” 邓大宝低声说道：“王总，这事肯这是刘长富他们做的！这帮人做事，无所不用其极啊！太可怕了！” 王林道：“交给警方破案吧！你们协助就行了。” 邓大宝道：“我现在能理解你说这里值一百万的原因了！等抓到人后，狠狠敲他们一笔！” 王林沉声道：“敲什么敲？我们这个业务点，本来就值一百万！听明白了吗？” 邓大宝恍然道：“明白！” 王林嗯了一声，他留在这边也没用，处理完相关事情后就离开了。 他半夜被吵醒，的确没有睡够，不过此刻睡意全无！ 商业销售的形势，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在这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在这个遍地是黄金的年代，也充斥着无穷尽的暴力和犯罪。 王林当然不会走这种血腥味的发财之路。 他有的是机会捞金。 回到酒店，王林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八点钟，王林在房间洗漱完，周粥、李文娟、赵敏三个人走了过来。 她们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王林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周粥和李文娟。 “天哪？居然有这种事？”周粥和李文娟，都是无比的震惊。 “你们知道就好了，别声张。”王林道，“不是什么好事。” 下楼吃过早饭，王林等人来到广交会。 早上是九点半开展，但他们是参展人员，要先进场。 李文娟这两天做了几单生意，兴致高昂，对王林说道：“姐夫，我们的展厅太小了，要是有十个那么大就好了。” 王林失笑道：“你可真敢想！你知道这展位有多贵、多难得吗？” “嘻嘻，我知道啦！可是，我们的展位真的太小了，要是大一些的话，我们可多展出许多服装，模特们走秀的地方也大些不是？” 王林道：“能够这样就不错了，我们只需要展示有代表性的服装，吸引参展商人的注意，如果他们需要其它服装，可以拿图文宣传单给他们看。至于模特走秀，本来就是起到一个展示的作用，又不要求真的走秀。” “我们现在的T台，只在最里面的墙壁处，搭了一个20厘米高、50厘米宽、3米长的木台子，只够她们走几步的。” “模特的作用，只是展示我们的服装，够用就行。我们的展厅都是标准展厅，只有九个平方米的面积，没得办法。等我们的企业做大做强了，以后可以多拿几个展位，到时把一个展区打通，让你来施为！” “一个展区啊？那可太大了吧？嘻嘻，那一定很好玩！” “呵呵！”王林笑道，“今天继续努力，多卖衣服！” “姐夫，你们也要努力啦！卫生巾一片没卖掉呢！” 王林好不郁闷！ 居然被李文娟耻笑了呢！ 可是，谁叫他带出来的业绩，比不上李文娟呢？ 开展以后，外商蜂拥而入，现场很快就人山人海。 王林他们连着发了两天的卫生巾了。 再加上外商在本地也住了两天时间，从公交车的车身广告，以及电视里的广告上，也多少接触和了解到了爱晴柔这个卫生巾品牌。 刚来时，外商对爱晴柔是一无所知的，就算拿到了免费的实物，他们对这个品牌，还是没有什么具体概念。 直到电视里、公交车上，到处都有这个品牌的广告和标记，外商的脑海里，这才形成一个立体的印象，知道这家卫生巾企业，在大陆是很受欢迎的，这个卫生巾品牌也卖得很好。 而能参加广交会的，都是国企，是有资质、有实力的大企业，产品的品质是有保证的。 因此，广交会的第三天，前来爱晴柔卫巾展厅逛的外商，渐渐多了起来。 有个来自东洋的外商，在爱晴柔的展厅里，留连了很久，一直不停的在询问卫生巾有关的情况，甚至还拿了一片卫生巾，放到鼻子下面，使劲的去闻，像在闻一朵新鲜的花朵，然后放到手心里，使劲的揉搓，像在揉一个即将开蒸的面团！看起来十分的变态！ 展厅里的女工，都被这个东洋商人的举动恶心到了，以为这个东洋人有什么变态的不良嗜好，纷纷避而远之。 王林的想法却不相同。 挑货人，才是买货人。 像李文娟碰到的那种老毛子商人，还是很少的。 很少有商人一进展厅，看中了商品后，马上就说每样给我来一千件！ 这样财大气粗、心也粗的富豪，可遇不可求！ 只能求李文娟傻人有傻福，运气真的很好，算得上是王林的福将。 大多数商人，挑选商品时，都是精挑细选、货比三家的。 一个商人对商品表现得越是苛刻，要求越高，说明他购买的意愿越强烈。 王林懂一些简单的日语交流，也懂英语，可以和东洋人进行简单的对话，碰到实在很复杂的术语需要介绍时，他也只能请专业的翻译过来帮忙了。 在交谈中，王林发现，这个东洋商人，居然会说一些汉语。 “先生，我见过你！”东洋商人忽然说道。 王林愕然，笑道：“我们见过面吗？” 东洋商人肯定的点点头，指指王林，又指指自己：“去年，在西安的飞机上，我、你！” 王林哦了一声！ 去年，王林乘坐航班飞西安时，的确遇上过一个东洋人。 那个东洋人，当时因为语言不通，和空姐，也就是赵敏起了误会。 王林笑道：“原来是你！先生，你学会了汉语？” “嘿！”东洋商人道，“为了更好的和你们做生意，我花了一年时间，学习了汉语！我还把我的女儿，送到了你们的大学，学习了一年的汉语。” 王林心想，这个东洋人，还真的是有心啊。 难怪二战以后，东洋能获得快速的发展！ 汉语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种之一，这个东洋人，为了和华人做生意，居然用了一年时间，就学会了汉语，还能说得有模有样！ “先生，我是松下内山，请多指教。”东洋人主动自我介绍。 “哦，松下先生，你好，我是王林。” “王先生！你好。” 松下手里拿着卫生巾，再次往鼻子下面放，使劲的闻：“我想知道，你们在生产过程中，有没有添加香料？” “没有！”王林道，“这都是材料本来的味道，棉花的清淡香味。” “请问，这个价格是多少？”松下问道。 “5分钱一片。” “5分钱一片？” “是的，5分钱一片，人民币。” 开张三天了！ 终于有人问价了！ 而且又是个老熟人！ 这个订单，能不能谈成？ 王林能不能为我国的卫生巾走出国门，实现零的突破？ “王先生，我能不能一样拿一包？”松下内山问道。 “当然可以。”王林拿了一个袋子过来，将自家的产品，一样捡了一包，递给松下内山。 这时，一个温柔、秀美、干净、清纯得有如清晨荷露一般的姑娘走了过来，她走到松下内山身边，露出雪白整齐的贝齿，用日语甜甜的喊了一声：“爸！” “幸子，请跟我说中文！”松下内山说道，“我们之间的交流，多用中文，你要训练我的中文能力。” 松下幸子笑道：“是，爸！” 松下内山向王林介绍道：“王先生，这位是我女儿松下幸子。幸子，这位是王林先生。王林先生是申纺厂的副厂长。” 松下幸子看向王林，弯了弯腰，屈了屈膝：“王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松下幸子，初次见面，谢多关照。” 王林道：“你好。” 松下内山把袋子递给女儿，对女儿说道：“幸子，你月事来了，这些卫生巾，你正好用得上。” 松下幸子羞涩的红了红脸，朝王林笑了笑，接过父亲递过来的袋子，两个人告辞离开。 邓大宝无语的笑道：“这东洋人，还真是不要脸！自己女儿来月事了，居然到我们这里来蹭免费的卫生巾用！” 王林苦笑一声：“我还以为，他多少会买一些我们的产品呢！” 邓大宝道：“就是啊！看了这么久，又是闻，又是揉的，就差放进嘴里啃了！结果一片也没有买，还要顺走好几包！我要是他，我可没这个脸！” 王林道：“好了，大家打醒精神，继续迎接下一波客人！只要有人肯进来看我们的货，我们就有机会卖出第一片卫生巾！大家一定要有信心！” 第369章 赔偿一百万！ 四月十七日，星期一。 广交会第三天，一直到下午六点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王林的卫生巾，还是没能开张大吉。 王林的傲气和棱角，被现实磨平了。 海外市场，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易打开。 他现在除了给大家打气，鼓励大家明天继续努力之外，也没有其它可以做的事了。 爱晴柔卫生巾，花了十万块钱在广州打广告呢！ 绝大多数的公交车上，都挂上了爱晴柔广告的宣传条幅。 晚上八点开始播放的电视剧，也插播了爱晴柔的广告。 沈雪那迷人的舞姿，那惊艳世人的一跳，倒踢紫金冠，也成了岭南人民每天茶余饭后必看的广告之一。 爱美丽、爱运动、爱晴柔。 爱妻子、爱晴柔。 这样的广告词，有如洗脑神曲一般，在千家万户的电视机里响起来。 随着华南大区的组建，爱晴柔生卫巾在华南地区的销量节节攀升。 王林在参加广交会的同时，也要遥控指挥服装厂和卫生巾厂的生产监督。 同时，以田晓青为首的国库券团队，也一直在马不停蹄的为他奔波赚钱。 1988年的国库券比较难收，因为很多银行的储备量有限，不过差价很可观！ 现在的卖出价格，涨到了104元！ 而收购价虽然上升了，但利润仍然十分巨大。 尤其在有些内陆省份，知道异地国库券交易赚钱的人，少之有少，而能有资金付诸行动的人，就更少了！ 因此，这些地区的银行巴不得有人赶快买走。 这段时间，田晓青他们都没有来广州。 一来这边正值广交会，交通、住宿都是拥挤不堪，他们经常需要来回，这段时间来这边很不方便。 二来他们在广州已经收购过一段时间了，得留出时间给银行从其它地方调货。 三来广州风气开放，商业发达，跑国库券生意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田晓青团队，去其它地方赚得更多。 唯一让王林振奋的消息，是纵火烧毁爱晴柔业务点的嫌疑犯，已经被鲁彪抓住了！ 鲁彪在大量摸排目击证人后，终于采集到了有用的线索！ 有个住在附近的大爷，说认得那辆黄面包车的主人，是附近某个集贸市场开猪肉档的老板所有。 顺着这条线，鲁彪找到了猪肉档老板，那个老板交待说，昨天晚上，他把车子借给了小舅子吴天。 而他的小舅子吴天，正是刘长富手下的销售主管！ 鲁彪顺藤摸瓜，把相关人等全部缉拿归案。 这伙嫌疑犯，一共有三个人，犯案以后，也没有逃跑，而是大摇大摆，躲进了某家夜总会里，每人搂了个美女，玩了个通宵达旦，下午，鲁彪率人来抓人时，他们还在睡大觉，被抓了个正着。 吴天等人，既是刘长富养的销售员，也是他豢养的打手。 这边的批发市场，水深得很，有时为了争地盘，本地人经常和外地人干架！ 像刘长富这种有钱的富商，都会养一帮人在身边。 吴天再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在强大的审问手段之下，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把犯罪过程全部交待了。 然而，吴天等人很讲江湖义气，一口咬定说，这是个人纠纷，因为昨天和爱晴柔的业务员打过一架，怀恨在心，所以蓄意去放火报复。 他们并没有供出幕后的指使人。 虽然王林和鲁彪都知道，以吴天他们的能耐，是不能放火的，背后之人必定是刘长富，但法律是要讲证据的！ 鲁彪又连夜突审，向吴天的两个同伙开刀，通过疲劳审讯等常用的审讯手段，终于撬开了他们的嘴！ 其中一个人说出来一个重要的人名：“刘长贵！” 刘长贵是刘长富的胞弟，也是帮刘长富做事，主要负责的就是开拓销售市场这一块。 案件有了进展，鲁彪顾不上休息，连夜带人展开抓捕行动，顺利的把刘长贵抓了回来。 刘长贵挺光棍的承认了此事，还恬不为怪说这算多大点事？老子在外面打架砍人的时候多着呢！ 鲁彪一听这话，就知道此人不过是个草包，有谁把自己犯过的事，当成战绩在警察面前乱嚷嚷的？ 稍微用了点手段，刘长贵就招架不住了，听说要赔偿一百万巨款时，不由得吓懵了！ 现在不仅是要赔偿一百万的问题！ 刘长贵属于教唆纵火罪，属于共同犯罪。 按照造成的结果定罪量刑，一般情况下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本案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案情特别严重！ 如果刘长贵不能如数支付王林公司的损失，那他面临的刑罚将会更加严重！ 一向嚣张跋扈的刘长贵，这才知道捅了大篓子，赶紧要求打电话给哥哥刘长富，在电话里，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泣求情，要哥哥赶紧拿钱来救他。 刘长富听说要赔偿一百万后，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也是做生意的，当然知道那个业务点里，不可能存有80万的货物，那个业务点，也不可能值100万的巨款！ 可是，火是他们故意放的，现在一切都化为灰烬了，业务点值多少钱，还不是任由王林说了算数？ 更重要的是，弟弟还被拘留呢，马上就要被提起公诉！ 如果刘长富不拿出这笔钱来救人，那他弟弟吃花生米都有可能！ 一百万的案件，足够判人死判了！ 刘长富恨得咬牙切齿，但这个哑巴亏，他却吃定了！这一百万，他不出也得出！ 在广交会进行到第四天时，刘长富提着百万巨款，来到派出所。 王林也接到了通知，带着邓大宝、毛金山等人，赶过来处理此事。 这笔钱算是民事赔偿。 王林他们接受赔偿后，只能减轻刘长贵的刑期，并不能让他免于刑事处罚。 在派出所里，刘长富将装着一百万巨款的两个皮包，往王林面前一扔，冷笑道：“王总，你好狠啊！一开口就要我一百万！” 王林淡淡的道：“刘总，你误会我了。这笔钱，并不是我们要的。而是我们业务点的实际经济损失。这几天耽误的工作，我还没有找你算呢！真要算起来的话，一百万，还不够你赔的！” 刘长富道：“王总，这笔钱，我拿来了，吃不吃得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王林道：“这是你烧了我的房子，烧了我的货，欠下的债！我为什么吃不下！刘总，我奉劝你一句，要经商，你就好好做买卖，如果你要走歪门邪路，也有的是路子走，又何必在卫生巾上面耗费时间呢？” “我刘长富做什么买卖，不需要你来教我！”刘长富暴躁的挥了挥手，“钱我带来了，放人吧！” 鲁彪冷冷的道：“放人？谁说的？你以为交了钱，我们就能放人？这笔钱是赔偿款，你们必须交纳！至于刘长贵，他教唆别人纵火，这是同犯！他还要接受相应的法律制裁！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非作歹？有钱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天罗地网了？” 刘长富震惊道：“我都出了一百万了！还不能放人？” 鲁彪道：“我再说一遍，这一百万，只是你们应该付出的赔偿！你们烧了别人一百万的东西，就必须做出等价的赔偿！刘长富，你是不是同犯？你有没有参与到这起纵火事件的共谋中来？” 刘长富怒道：“我可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鲁彪当然不怕他，沉声道：“最好没有！你少在这里当大尾巴狼！你再敢口出狂言，说出威胁王总的话来，我现在就治你的罪！” 刘长富强忍下心头怒火，说道：“行行行，我不跟你们争。我钱也出了，我弟最少要判几年？请你们给我个准信吧？” 鲁彪道：“我们只负责办案抓人，判案断刑，那是法院的事！到时开庭审判，你就知道了！” 刘长富有如吞了只苍蝇一般难受，但又不敢再在鲁彪面前说狠话，说道：“行，到时我会去听证的！” 说完，刘长富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 王林拿出几叠钱来，对鲁彪说道：“这是给你们的一点辛苦费。” 鲁彪连忙摇手，说道：“这个万万使不得。侦察破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你要是跟我谈钱，那性质就变了啊！王总，你这是要把我往歪路上推啊！” 王林听了，只得收起钱来，说道：“那这样好了，我请贵所的同志，一起吃个便饭，还请你们赏脸光临。” 鲁彪也有意结交王林，便笑道：“吃饭可以，但钱的事，千万不要再说了。” 王林道：“感谢！感谢！” 这一场大火，反而给王林送来了一百万的现金！ 简直是意外惊喜！ 回酒店的路上，邓大宝笑道：“他要是每天烧我们一个业务点，每天陪我们一百万，不用一个月，我们就发大财了！” 王林哈哈笑道：“犯罪成本不能太低！不然，他们还会再犯的！只有一次就罚痛了他，他才知道收敛！” 邓大宝道：“王总，咱们卫生巾没有在广交会上给我们增光，但在这里给我们把钱给赚回来了。” 王林道：“你觉得很光荣吗？” 邓大宝啊了一声：“不光荣，这是我们的耻辱！” 王林道：“对，这就是耻辱！邓总，我们要怎么样反击，你知道吗？” 邓大宝道：“把嫣红这个品牌弄死！” 王林轻轻摇头：“我们跟嫣红卫生巾有什么仇？没仇！我们要对付的是刘长富！我们只需要把华南地区的卫生巾市场，占领80%以上，刘长富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邓大宝精神一振：“王总，我明白。” 王林道：“加大在华南地区的广告投入！我看，外面街上跑的公交车，还有很多没有挂上咱们爱晴柔的广告条幅，看来是投的钱不够！” 邓大宝笑道：“公交公司是按车辆的多少来收费的。其实这一块，应该花不了太多钱。” 王林道：“华南大区的其它省市，也对比广州的广告投入来办理！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挤压哪一个品牌，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占领更多的市场！” 商场上的事，就应该交给商场来解决。 刘长富一再的挑衅，燃起了王林抢占华南市场的决心！ 广交会的第四天，秀之林服装小有收获，卫生巾展位，仍然交了白卷！ 连续四天都没有开张！ 这在人潮汹涌的广交会，也算得上是个异类了！ 哪怕再偏门的产品，也会有人来购买呢！ 只有极少数的展位，会连续一届都不开张的。 一切不以成交为目的广交会参展，都是在浪费生命！ 至于那些留下联系方式，说以后再电联的客商，估计很没有希望的。 如果客户带着单，在广交会现场面对面，都拿不下订单，客户回去后，凭电话就能拿下来？ 谁信谁是傻子。 广交会是个历史悠久的综合性展会，众多的客户多年以来已经养成了在广交会下单的习惯，下单成交量，远远胜过普通的垂直性展会。 海外客户基本把广交会当成了一个供应商管理的平台了，因为广交会的质量是所有展会里最强的。很多外商，可以说是同广交会一起成长壮大的。 如果在广交会上，爱晴柔都拿不下一个订单，那只能说明，国内的卫生巾产业，离出口创汇，还需时日的累积！ 到第五天的时候，王林等人期待开单的心情，反而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王林甚至抱着一单不开，我也要把宣传做到底的心态，期待秋季广交会再创辉煌业绩！ 有人走进展厅，王林等人就尽力的介绍，如果没有人，他们也无所谓。 免费发放卫生巾的举措，还在进行。 王林觉得，就算每天都发放几万片出去，连续十五天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 外商最起码能记住爱晴柔这个品牌！ 别说外商了，就连展馆里其它的女人，也都来找爱晴柔要卫生巾！ 半个月时间，展馆里总有一半女同志要来月事吧？ 她们都知道爱晴柔的卫生巾卖不出去，在全场免费派送，于是，来了月事的女同志们，都跑过来要卫生巾。 一时间，爱晴柔卫生巾展位，成了整个广交会的焦点。 就连粤省的电视台也被惊动了，派出记者过来采访这个五天不开一单，还在坚持免费派送的卫生巾厂商。 爱晴柔，简直就是广交会上的一股慈善清流！ 申城展馆，其它没有拿到单独展位的企业，对此颇有微词：“凭什么一单不开的爱晴柔卫生巾，还能占据一个单独的展位？” 甚至有人喊出来口号：“下一届，让爱晴柔卫生巾滚出广交会！” 第370章 零的突破，十亿片的突破！ 四月下旬，广交会进入了尾声。 只剩下最后五天的冲刺！ 李文娟真的是王林的福星，有她镇场子，秀之林服装接订单接到了手软！ 第一次下订单的老毛子，已经和秀之林公司完成了交易。 李文娟真的像对王林所说的一样，把公司所有的库存，全部打包卖给了老毛子，老毛子这些天转悠下来，早就忙成狗了，也只知道在这里下了一个大订单，哪里还记得每一件要多少货？验了货以后，结账走人了。 这一个订单，就让王林赚到了200多万人民币。 其它大大小小的订单，加在一起，让王林赚到了500多万。 十天的订单，王林可以赚到800万人民币！ 注意，这是利润，而不是成交额！ 当然了，接下来的这些订单，王林的服装厂，还得加班生产发货。 唯独卫生巾，还是没能开单！ 十天没有开单，王林和邓大宝等人的心情，真的是无所谓了！ 反正，爱晴柔卫生巾不开单的事，早就成了广交会上的段子，被人传扬开了。 王林他们也就不需要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这天，王林从外面展区逛了一圈回来。 参展的商人都认识了王林，特别是那些去他展位拿过卫生巾的女人，看到他就问：“王总，今天开单了吗？” 王林笑着摆摆手：“今天一定可以开单的！” 那些人便发出笑声：“开了单，请我们客啊！” 王林哈哈笑道：“请你们用卫生巾！每人请一包！” 他回到展位，先到秀之林展位，看到李文娟又在跟外商签订买卖合同了。 李文娟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学会了一些简短的英文口语，现在和外商交流起来，也能简单的谈一些话了。 赵敏的假期早就结束，她仍然回航空公司上班去了。 李文娟没事就跟懂英语的同事学习，又天天都有外商陪着她练习口语，等于是请了无数个免费的外教呢！ 这广交会，还真是一个学英语的好场合！ 王林回到卫生巾展位，见有几个外商在里面观看。 邓大宝学王林的，也在做各种试验给外商看。 看来，科学、试验，也忽悠不了老外啊！ 十天了，一个单也没有！ 就连纪庆年领导，都有些可怜王林了，上次一起吃饭时，还说了许多鼓励他的话，叫他不要灰心，卫生巾是第一次进广交会，不了解的人多，目标客户少，没有开单很正常。 王林刚走进来，就看到那个东洋人松下内山，带着女儿松下幸子走了过来。 “嘿！王先生，你好。”松下内山个子不高，但长得很有精神，说话中气十足，脸色带着一种古铜色，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一个小铜锤似的。 但他的女儿，却比他漂亮太多了，穿着也很时尚潮流，像个小公主似的。 王林点头笑道：“松下先生，你好！幸子小姐，上次的卫生巾，还好用吗？” 松下幸子羞红了脸，轻柔的说道：“好用。” 松下内山说道：“王先生，我让女儿试用你们的产品，就是想让她亲自体验。因为我相信，我女儿是不会欺骗我的。她说的话，我也可以无条件的相信。” 王林哦了一声：“原来松下先生，是想让幸子小姐体验我们的产品？” 松下内山道：“不错，只有我女儿说你们的产品好，我才能真正的相信。” 王林道：“那么，松下先生现在得到结果了吗？” 松下内山用力的点点头：“很好！我愿意和王先生合作！我有一家连锁超市，在美国、欧洲、东南亚各国开设了一百多家连锁店，我们售卖的卫生巾产品，主要是以我们国内的产品为主，但是我想从王先生的工厂，进一批货去卖。因为贵公司的产品，质量好，价格低，在东南亚各个国家的市场，具有很大的竞争力。” 王林听了，不由得一喜，心想总算有人肯来买我们的产品了，不管对方是要一百万片，还是要一千万片，只要能开单，只要能实现零的突破就行了！ “松下先生，我们的产品，大部分的原材料是从贵国进口的。一片好的卫生巾材料，最主要的成分就是棉、不织布、纸浆或以上材质的复合物。棉的含量，决定了一片卫生巾的绵柔程度。而棉的质量好坏，也决定了卫生巾的质量高低。我们的产品，经得起科学试验的检测，也经得起真人的体验。我们的产品质量，和贵国的产品相比，不会有太大的差距，但我们的产品价格，却要低得多。” “对，你们的产品质量，我能看得到，也闻得到、摸得到！”松下内山道，“所以，我今天来，是要向你们下订单的。” 王林笑道：“太好了，请问松下先生，你要买多少片卫生巾？” 松下内山道：“十亿片。” 王林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十片？” 松下内山竖起右手食指：“十亿片！” 王林道：“一亿片？” 松下内山想了想，伸出十根手指头：“十个一亿片！” “十亿片？”王林这次是真的听懂了！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十亿片啊？ 这是王林一年的销售目标！ 结果人家一个订单，就要十亿片！ 王林有一种想疯狂的开怀大笑的冲动！ 但他是有着强大灵魂的人物，怎么能这么失态呢？ 他强忍住得意之色，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平静些。 松下内山问道：“王先生，是不是有难处？” 王林想到，连李文娟都懂得，只要有订单，就一定要接的道理，他岂能不知道？ “没问题！不就十亿片嘛！”王林笑问道，“请问松下先生，什么时候需要这批货？” “王先生在五个月之内向我提供这批货就行了，每个月提供两亿片。” “好！”王林心想，你如果要我一下子拿出十亿片来，杀了我也难做到，但一个月两亿片，我还是有办法的！ 不管怎么说，先把订单接下来再说！ 松下内山提了个大皮包，他把皮包往王林面前的桌子上一放，哗的一声拉开了拉链。 里面满满的全是绿花花的美元！ 谷美元上面，华盛顿那个大光脑袋，格外的油光发亮！ 松下内山道：“十亿片，是5000万人民币，现在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是每100美元，兑换376.51元人民币。总共需要1330万美元。” 美元兑换人民币的汇率，每一年都是不相同的。 1981的时候，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是1.7，一美元换1.7元人民币。 之后，每年的兑换比例，逐年攀升，一直到1994年，来了一个大的飞跃，直接从5.6，涨到了8.6！ 松下内山道：“王先生，我没有算错吧？” 王林笑道：“没有算错。” 松下内山道：“我这里有266万美元，算是第一个月的订金。以后我每个月给王先生账户打入266万美元，你给我发两亿片卫生巾的货。” “好！”王林一口应承，同时说道，“第一个月的货，我们将陆续发出，于下个月的月底发完，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松下内山道，“我女儿幸子，她从贵国的复大毕业后，留在申城，负责我们家族企业在华的一切投资。王先生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幸子沟通。” “王先生，请多指教！”松下幸子朝王林屈膝行礼。 王林说道：“幸子小姐，合作愉快。欢迎幸子小姐到我们工厂来视察工作！” 松下幸子浅浅一笑：“会有机会的！” 松下内山对着王林躹了一躬：“王林桑，拜托了！” 王林和松下内山签下了买卖合同，彼此留了联系方式，同时开具了收据。 完成交易以后，松下内山带着女儿离开。 要不是有一袋子的美元在面前，王林真的要怀疑，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王总？”邓大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道，“那个东洋商人，真的下了十亿片的订单？” 王林的喉结，下下滚动：“我也怀疑我在做梦！可是，这钱是真的啊！这交易合同也是真的！” 邓大宝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顿时像一朵菊花一般盛开来！ “王总！我们发达了！十亿片卫生巾啊！”邓大宝兴奋得跳了起来，“十亿片啊！十亿片！” 毛金山等人也是喜形于色，高兴得唱起了《翻身农奴把歌唱》！ 他们实现了我国广交会上卫生巾交易零的突破！ 而且直接打破了十亿片的记录！ 王林却高兴不起来，沉声道：“我们现在的产能，满打满算，一个月也只有一亿片出头的产量！现在松下先生要求我们每个月运出两亿片！这多出来的一亿片，我们上哪里去找？” 邓大宝等人的如火热情，马上就被王林这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之前是为了卖不出卫生巾而烦恼，现在是为了产能的事情而烦恼！ 邓大宝道：“王总，赶紧扩建生产线！” 毛金山道：“只怕来不及！下个月月底之前，必须运出两亿片，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四十天！就算扩张生产车间，起码也要等到五一以后才能投产。” 王林道：“不管来不来得及，我们都必须马上扩建！” 他忽然想到一事，双眼一亮，对邓大宝道：“你马上去请江南机械厂的崔振华厂长过来！” 邓大宝没有问为什么，赶紧去江南机械厂的展位请崔振华。 崔振华很快就过来了。 “王总，有事？”崔振华笑着问道。 “崔总，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到我了。”王林道，“我接了个十亿片的大订单，但对方要求我们在五个月之内生产完毕并交付！” “十亿片？”崔振华毕竟不是同行，对这个数字并没有多大的概念，笑道，“这是好事啊！我看你们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呢？” 王林道：“实不相瞒，我现在的工厂，每年的产能，也就十三亿片左右！” “啊？”崔振华这一下是真的震撼到了！ 爱晴柔卫生巾，在国内已经如此有名气，一年的产能也才十三亿片，而人家一个订单，就是十亿片！ 崔振华也是从事生产工作的，当然明白，当你的产能满足不了订单生产的要求时，那种煎熬和痛苦，才是最深刻、最真切的！ 王林道：“我算过一笔账，国内现在的卫生巾需求量，也就是在20亿片到30亿片之间，我们一家工厂的产能，就占据了一半。而我们现在的市场，连全国一半都没占到。本来这个产能是绝对足够了的。” 崔振华道：“那问题就来了啊！怎么办？你已经接了这个订单？” 王林沉声道：“五千万人民币的大订单！我能不接吗？拼了我这老命，我也得完成啊！” 崔振华笑道：“好家伙，你这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现在我看还有谁敢笑话你是不开张的爱晴柔了！” 5000万人民币的订单！ 王林如果能如期完成，那光是这一单，他就能赚到2500万的利润！ 问题是，他怎么来完成这个艰巨的订单任务？ 王林道：“崔厂长，我之前听你说起过，新型的卫生巾生产线，你们已经组装完成了？” “对，但还需要试机。” “赶紧安排试机！”王林道，“试机结束，只要没问题，我立马就买回来安装！分秒毕争！” 崔振华道：“你先别着急，我这就打电话回厂里，要求他们马上试机！这样吧，你安排两个技术人员，到我们厂里去，和我们的人一起试机。” “好！”王林道，“我派我们集团的技术总监张瀚，还有卫生巾厂的老主任包来顺，让他们一起去你们厂，协助试机事宜。” 崔振华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打电话。” 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接了一个大订单的事情，忽如一夜春风来，瞬间传遍了整个广交会场！ 之前那些看不起王林的人，那些瞧不起爱晴柔卫生巾的人，个个都目瞪口呆！ 十天不开张，这一开张，就是十亿片！ 王林接了个5000万人民币的大订单啊！ 李文娟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就疯了，拉着王林的手跳起了快乐的疯魔舞：“姐夫万岁！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她是发自真心的为王林感到开心和高兴！ 别人的高兴，都是流于表面的，甚至是嫉妒的。 但李文娟是毫无私心的，真心希望王林能接到大订单！ 周粥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抿嘴一笑，或许，在她看来，王林这个家伙，曝出再大的惊天新闻，也不足为奇了！反倒是，如果一届广交会办下来，王林真的一单不开，那才叫真正的震撼呢！ 第371章 你有本事，就让我穿上婚纱！【求订阅】 江南机械厂生产的新型卫生巾生产线，生产速度是旧生产线的十几倍！ 一条这样的生产线，足够抵得上十几条普通的旧生产线。 而且，新型的卫生巾生产线，还可以生产带护翼的卫生巾！ 这种带护翼的卫生巾，现在只在西方发达国家才有售卖，因为价格比普通的直条卫生巾又要贵上一个档次！ 我国带护翼的卫生巾，直到九十年代初期才出现。 但是，因为王林的到来，将这个时代稍微提前了两三年！ 这样的生产线，价格当然是昂贵的。 从国外进口整条生产线的话，需要2000万人民币一台！ 由江南机械厂引进核心部件，再进行改良加工后的生产线，价格也高达600多万一台。 这是崔振华能给王林的最低价格了！ 王林向崔振华预订了三台这样的高端生产线！ 现在，第一条高端的生产线已经组装完毕，只要试机合格就可以安装了。 与此同时，王林投资建造的原材料生产基地，厂房部分已经竣工！ 相关的机器设备，也由江南机械厂负责生产安装。 有了自主的高端生产线，再加上自己生产的原材料，王林可以把每一片卫生巾的成本再往下压一压。 高端的生产线，每分钟可以生产卫生巾600到800片，一小时可以生产36000片卫生巾！一天就是86万多片！ 三条这样的生产线，每天的产量，高达260万片，最高日产量可以达到300万片！ 一条商端生产线的产量，就差不多抵得上王林现在整个工厂的产量！ 而且，这种生产线的自动化程度更高，密封性能更好，可以更好的控制菌落数等各项卫生指标。 放置好原材料后，机器自动生产，次品率降低到了十万分之一以上！ 王林算了算，只要尽快将三台新型的生产线安装上，在未来的四十天里，他绝对有把握生产出两亿片卫生巾来！ 现在，王林要与时间赛跑！ 王林当天就通知了远在申城的张瀚和包来顺，让他们赶往江南机械厂，参与生产线的试机。 只要试机合格，马上拖机器回厂安装！ 与此同时，王林又和周粥联系，让她从申纺厂调拨一批人到卫生巾厂，先实习几天，等生产线组装完毕，这些人就可以安排上岗。 周粥人在广州，便联系了申纺厂的马波，让他安排了一批人过去。 因为近一年来，周粥一直在主持申纺厂职工分流的工作，手里有大量的员工名单，她甚至已经提前做好了未来几批人员分流的准备。 所以，当王林需要人手的时候，周粥只需要拿出一份名单来即可。 粤省电视台，上次因为爱晴柔不开一单还坚持免费派送卫生巾，而来采访过王林。 这一次，王林又因为接了一个十亿片的大订单，为国家创汇一千多万美元，而广受瞩目，再次迎来了粤省电视台的采访。 王林对此早就麻木了！ 别人的赞誉也好，诋毁也罢，他已经能做到不萦于怀，不困于心。 东洋人松下内山，给王林的爱晴柔卫生巾开了个好头！ 接下来，王林又接到了第二个卫生巾订单！ 王林还记得，广交会开幕式第一天，有几个加拿大的商人来展位参观过，当时并没有说什么，没想到他们在离开广州之前，来到了王林的展位，订下了一千万片卫生巾！ 人家说了，这一千万片，只是做为前期的试水，如果销量好的话，他们还将大量买进！ 区区千万片卫生巾，王林随时可以发货，当场和对方完成了交易。 广交会的最后几天，爱晴柔卫生巾，每天都开了单！ 相继有各个地区的商人，前来下单，有的订了一千万片，有的下单两千万片。 在广交会闭幕式以前，王林再次成功的卖掉了五千万片卫生巾！ 5000万片卫生巾，也能帮王林带来125万元人民币的利润。 和十亿片的大订单比起来，这五千万只能算是小单，正如这些商人所言，也就是买回去试试水的，如果好卖的话，他们会用电话联系王林，继续购买。 王林紧急的调集各地仓库的存货，先把这五千万片卫生巾发了出去。 国际订单，最讲求时效和信誉。 一次违约，也许就是终身拉黑。 所以，王林丝毫不敢怠慢这些来之不易的海外订单。 哪怕只有一千万片，王林也希望，可以放长线钓大鱼，拉来更多的订单。 秀之林服饰，在开幕式结束后，又为王林带来了200万的利润！ 截止4月29日，第65届广交会结束，秀之林服饰，共计帮王林入账1000万人民币。 而王林在卫生巾这一项，10亿片，再加上后来卖出的5000万片，加在一起，也斩获了2625万的巨额利润！ 这些钱，他又要投入到新生产线的购买。 本届广交会，是我国有史以来办得最为成功的一届春季广交会，总交易额达到了48.2亿美元！ 王林的两个展位加在一起，也斩获了两、三千万美元，为我国的广交会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广交会以前是有闭幕酒会的，后来取消了。 但各个交易团内部，都会举办庆功酒会。 毫无疑问，王林同志，又成了申城交易团最出风头的一位！ 在闭幕酒会上，带队领导纪庆年同志，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充分肯定了申城各个企业在广交会上的优秀表现，特别点名表扬了王林同志做出的杰出贡献！ 当纪庆年讲到王林的姓名时，全场掌声雷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王林。 王林起身，微笑着朝大家致意，连说不敢当。 纪庆年讲话结束后，接下来便是吃吃喝喝。 王林成了大家敬酒的对象。 周粥坐在他身边，低声说道：“你别逞能，别喝醉了。” 王林醉眼朦胧的笑道：“喝多了更好，晚上你来照顾我啊！” 周粥轻轻呸了一声：“叫你姨妹子照顾你好了！上次就是她照顾你的！她在你房间待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你们晚上怎么过的！” 王林听出她话里的醋味，嘻嘻一笑：“今天晚上你过来，我告诉你，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是怎么过夜的！” 周粥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 李文娟和秀之林服饰的人坐在一桌，她因为做了几个大单子，高兴得很，今天难得的放松，听着大家的恭维话，和同事们杯来盏往。 大家都知道，李文娟是王总的妻妹，又是秀之林服装公司的总经理，因此着意巴结她，都来和她喝酒。 酒宴结束后，王林没喝醉，李文娟却喝醉了！ 王林和纪庆年、周伯强等人告辞。 明天，他们都将离开广州。 王林早就拜托赵敏帮忙，拿到了明天返程的机票，而且还帮纪庆年等若干领导都买好了回程的机票。 来的时候就算了，王林和他们是分开来的，而且彼时他和纪庆年等人也不熟悉。现在他们已经熟了，又是同一天回城，王林当然要帮领导们买好回程的机票了。 领导们的这趟广交会之旅，因为有王林的照顾，既享受了五星级酒店的待遇，又享受了飞机回程的便捷，对王林同志，更加赞不绝口了。 王林和周伯强告辞后，扶着李文娟，和周粥一起出了酒店。 赵阳开着车在门口等候。 李文娟喝醉了，双手吊在王林脖子上，嘴里不停的唱着歌。 王林看着她醉态可掬的模样，不由得好笑。 到了花园酒店门前，李文娟身体里酒精的后劲上来了，她完全醉了，身子软软的，走路都成问题。 王林只得抱着她上楼。 周粥赶紧先去打开了房门。 王林抱着李文娟进房，把她放在床上。 李文娟双手吊着王林的脖子，喃喃的说道：“姐夫，你别走，你陪我睡觉觉！” 周粥在旁边扑哧笑道：“行，今天晚上，你俩一起睡吧！” 王林拿下李文娟的手臂，帮她盖好被子，说道：“不能喝酒，以后就别再喝了！看你这样子，你姐要是知道了，非打你不可！” 李文娟抱着枕头，嘻嘻一笑：“姐夫，我喜欢你！” 王林拍拍她的脸：“行，我也喜欢你！快睡吧！” 李文娟终于睡着了，不再闹了。 周粥笑盈盈的道：“李文娟挺纯真可爱的。” 王林道：“这孩子，其实很重情义。” 他帮李文娟盖好被子，抬眼看着周粥：“我们也睡了吧？” “我们？”周粥噗嗤笑道，“你想什么呢？你过去吧！我才不跟你睡。” 王林笑道：“我不跟你一起睡，你陪我聊聊天，总可以吧？” 这半个月以来，两人都很忙，早上起床就要去展厅布置，晚上六点钟才下班，还要收拾展厅，吃过饭就是晚上八、九点钟了。 周粥的工作也很多，有时晚上还要加班。 两人说是在一起，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是属于自己的。 除了刚来的那天，王林牵着她的手，去过一趟大教堂，之后就没有机会单独外出过。 此刻，王林向周粥发出邀请，要和她单独谈谈心。 周粥抿嘴笑道：“那你先过去，我要洗个澡。” 王林涎皮赖脸的笑道：“我也要洗澡，要不一起吧？我帮你擦背，你帮我擦背。” “我看你是太久没有女人了，你是想女人了吧？”周粥咬着牙，推了他一下，“快出去！不许看我洗澡！” 王林道：“我又不是没看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周粥红着俏脸，推着王林出了门，然后转身去冲凉。 王林嘿嘿一笑，只得回到自己房间。 他先打电话回家，跟李文秀说了明天回家的事，又说文娟喝醉了，不能再跟她通话。李文秀温顺的问了航班几点到达，回不回来吃午饭。王林一一回答了。 然后，他又打电话告诉沈雪，自己明天回申城。 沈雪说道：“明天是30号，你回来得正好，后天五一节，可以去看我汇演呢！” 王林顺口说了一声好。 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后天有没有空。 但他实在是想沈雪了！ 两人情意绵绵的说了一通情话。 敲门声忽然响起来。 王林对着电话道：“沈雪，那我们明天见，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沈雪温柔的应了一声：“好。我爱你。” 这是她在电话结束时，第一次主动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王林情动了，恨不得从电话线里钻过去，把她搂进怀里，恣意的爱怜一番！ 他放下电话，起来打开房门。 周粥俏立在门外。 王林见她穿着一条长裙子，这裙子他很眼熟，不由得微微一怔。 周粥羞涩的问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王林请她进来，说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我们在爱情亭里恩爱时，你穿的就是这条裙子。” 周粥抿嘴一笑：“原来你还记得啊！” 王林心意一动，说道：“你今天晚上穿着这条裙子过来找我，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温爱情亭上的恩爱呢？” 周粥俏脸一寒，转身就要走。 王林连忙拉住她的手，同时将门关上了，笑道：“不要走，我们聊聊天。” 周粥咬着嘴唇道：“聊天可以，不许再胡说八道！” “好，我依你。”王林道，“我这不是看到你穿这条裙子，所以有所感吗？” 周粥走过来，背靠着桌子，用屁股半坐在桌沿，娇嗔的说道：“这裙子怎么了？又不是婚纱！你有本事，就让我穿上婚纱啊！那我就随便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必定依你！” 王林笑道：“你想穿婚纱还不容易？跟我来！” “去干嘛？”周粥问。 “带你去穿婚纱啊！” “这么晚了，哪里有婚纱穿？” “你别管，我反正有办法，让你穿上婚纱！” “去别人店里？让我试穿啊？” “你喜欢的话，买下来也可以。” “你以为，我要的只是婚纱吗？你知道婚纱代表什么吗？” “李文秀嫁给我的时候，可没穿过婚纱。我和她，只举办了简单的婚礼。婚纱就是婚纱，并不能代表什么，你说呢？” 周粥冷笑一声：“是吗？那我现在就想穿上洁白的婚纱，你真的能实现我的愿望？” 王林笑问道：“我要是实现了你的愿望，是不是有奖励？” 周粥眼珠子一转：“好啊！我给你奖励！” 王林道：“什么样的奖励？我们还是先说好，不然你又耍赖。上次在植物园，你说好了跟我去没有人的地方，结果只是去待一待，连亲一下都不许，有什么意思？” 周粥笑道：“我要是穿上了婚纱，我当然是当一回你的新娘子啊！就看你敢不敢了！” 王林的肾上腺素，瞬间飙升：“你可是你说的，不许再反悔！” 第372章 周粥的梦幻婚礼 王林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对周粥笑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啊？街面上的店铺，早就关门休息了啦！”周粥道，“这么晚了，哪里还有婚纱？未必你给我织一个出来？” “跟我走就对了。”王林道，“今天晚上，我就让你好好的体验一回当新娘子的感觉。” 周粥笑道：“行，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玩什么把戏呢！” 两人下了楼，赵阳已经在下面等候了，他就住在附近小旅社里，接到王林电话后，就赶紧开车过来。 “王总好！”赵阳恭敬的喊了一声。 “你好。”王林微微一笑，“辛苦你一趟，送我们到天河路的启明广告公司。” 赵阳应了一声：“好的。为王总服务，不辛苦。” 这半个月时间里，王林很满意赵阳的一切服务。这个人话不多，人也醒目，王林要用车时，总能在几分钟之内找到他的人。 车行迅速，来到了天河路。 启明广告的独幢三层小楼。 前台灯火通明，张启明领着几个工作人员，在门口迎接王林和周粥的到来。 周粥好奇的打量这家广告公司。 张启明哈哈笑道：“王总好！我早就知道王总大驾光临我市，但也知道你忙于广交会，所以一直没有去打扰你。” 王林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说道：“张总，我们在华南地区，还要进行大规模的广告宣传，还得辛苦你们制作和发行啊。” 张启明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启明广告全体同仁，很乐意为王总服务！王总，你要的一切，我们都准备好了。这边请。” 王林对周粥道：“请吧！” 周粥嫣然笑道：“你搞什么鬼啊？” 两人跟着张启明，来到二楼一间摄影厅。 这里是用来拍摄广告用的场地。 此刻，整间摄影厅，被布置成了梦幻婚礼的场景。 “我们拍摄广告时，经常需要用到这种婚礼的场景，前不久我们还刚拍了一个跟婚礼有关的广告，所以这一切都是现成的。当然也包括西式的婚纱。”张启明道，“今天的女主角，就是这位美丽的姑娘吧？” 王林笑道：“她叫周粥，正是今天的女主角。” 周粥有些发懵。 张启明喊过两个女助手：“还愣着做什么？快请周小姐进去化妆更衣。” 那两个女助手笑着走过来，请周粥到旁边一间屋子里。 这是一个大型的化妆更衣间。 周粥走进来，看到里面摆着一个模特，模特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婚纱。 垂直线条的高腰长裙，有褶的袖子和开得较低的领口，婚纱上面，既有传统的刺绣，也有时下最流行的珍珠水晶亮片、蕾丝、缎带、蝴蝶结、褶皱、荷叶边、立体花和羽毛等装饰，婚纱的质地轻柔洁白，双绉纱和丝绸的质感，在灯光下白得耀眼，散发出圣洁的光芒。 女性模特的人体曲线，在婚纱里面，晃示出薄、透、露、柔美、流畅、轻盈、端庄、含蓄、朦胧等特点，尽显人体美。 周粥只看了一眼，就被这款婚纱吸引住了。 化妆师请周粥坐下来，开始给她发妆，发型师把她满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打开来，先梳理清楚，再结合她的脸型进行梳妆打扮。 王林在外面，和张启明聊天。 “王总，你们这次的广交会，开得很成功吧？” “还好，多少赚了些钱，不枉跑一趟。” “广交会不允许私企参加，不然现在这场馆肯定小了！我听说今年来了很多的私企，结果都被拒之门外，花几万块钱都买不到一个展位。” “这毕竟是做国际贸易，国企的信誉度更高，如果碰上不讲信用的私企，宰了外商就跑的那种，那损失的就是国家的声誉了。而且现在的私企，做大做强的并不多，等到私营经济真正成了国家经济命脉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时，我想广交会是会为私企敞开大门的！” “那得等多久？”张启明道，“私企能不能等到这一天？只怕还是未知之数。” “十年以后吧！”王林笑了笑。 事实上，私企第一次被允许参加广交会，也是1999年的事，正好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王总，你们什么时候回申城？”张启明问道。 “我们明天的机票回家。” “哎呀，我还想请王总赏脸，一起吃个饭呢。” “以后有机会的。关于接下来的广告合作事项，我们华南大区的经理毛金山会和你接洽的。” “谢谢王总对我们启明公司的信任和关照。” 不一时，化妆室的那扇门打了开来。 周粥穿着一条洁白、高贵、优雅的一字肩低胸婚纱，款款走了出来。 她盘着一个新娘发型，头上戴着洁白的透明的薄纱。 周粥还是第一次穿这么低胸的衣服，总觉得自己的胸口太过突出，太过白净，太过显眼，换上婚纱后，很久都不敢出来。 后来，造型师便拿了束道具花给她捧着。 周粥用花遮住自己的胸口，这才敢走出来。 只见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红，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洁白长裙，杨柳小腰不盈一握。 王林看得呆了一呆。 眼前这个美丽的仙子，真的是周粥吗？ 要想俏，一身素！诚不我欺啊！ 周粥白里透红的脸，配着素雅洁白的婚纱，简直是人比花娇。 张启明笑道：“好了，请周小姐到这边来。” 周粥施施然走到王林身边，低声笑道：“是不是不好看？” 王林握住她的手，用手勾起她的下巴，温声说道：“好看！我都看成呆头鹅了！绝代佳人，风华倾国！” 张启明道：“王总，你要不要换套衣服？” 王林笑道：“我就这套衣服好了！” 张启明笑道：“那我们就开始拍了。” 王林道：“好！” 周粥问道：“拍什么啊？” “当然是婚纱照。” “婚纱照？你确定？” “不然呢？” 周粥有些发懵！ 王林笑道：“只是时间太赶了，不然我们还可以精心准备一番。只好委屈一下你了。” “我俩拍婚纱照？你认真的吗？”周粥声音发颤。 “嘘，先别说了，拍完再说。” 摄影师准备好了，灯光打起来。 周粥的脸，在柔和的灯箱光源照耀下，呈现出360度无死角的美！ 镁光灯啪达、啪达的闪亮，快门声音清脆的按响。 王林和周粥站着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面对面的拍了几张照片。 王林忽然一个公主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周粥轻柔的惊呼一声：“王林！” 王林抱着她，俯身，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摄影师赶紧抓拍下这一幕。 “好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个人表演了。”王林放下周粥。 “我表演什么？” “听摄影导演的。” 王林说完，就走到一边去了。 摄影导演在旁边指导周粥：“周小姐，等下你从这个位置开始，一手提着婚纱的裙摆，一手举着鲜花，往红地毯的另一侧跑，很轻盈、很幸福的跑，你要想象，红地毯的另一头，站着的是你要托付一生的新郎。你们结束了爱情的长跑，终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周粥应了一声。 她完全不知道这是在干嘛！ 只不过，她已经被王林安排到了这么一个场景当中，她就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做下去。 周粥毕竟不是专业的演员，连着拍了好几次，都没有达到导演想要的效果。 “脸上的表情，幸福一些，不只是开心的笑，一定要表演出新娘子嫁人时的那种期待和幸福感。”导演在旁边苦口婆心的耐心教导。 王林想了想，走到红地毯的另一头，站在这边，对周粥道：“周粥，今天就是我们的婚礼，我在这边等着你的到来！你跑向我！当我们牵手的时候，我们就举行婚礼！” 周粥怔了怔。 此刻，她真的有些分辩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虚幻？ 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夜晚，她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这个地方，拍了一组莫名其妙的照片和视频！ 要不是王林真实的站在她身边，她真的要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 导演喊：“一二三、开始！跑！对，就是这样子，奋不顾身的奔向你的爱情，奔向你的婚姻！幸福感！对！就是这种感觉！” 周粥快跑到王林面前时，将手中捧着的花扔掉，然后毫不犹豫的扑进了王林怀里。 她紧紧抱住王林，喃喃的说道：“我好想这一切，不是在做梦！” “这不是梦！”王林扶着她柔软削瘦的双肩，“你看看我！我是不是真实的？” “可是，我们俩怎么可能举行婚礼呢？可见这还是一场梦！” “婚礼是真的，我也是真的，你也是真的。”王林温声说道，“最起码，在这一刻，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 王林问导演道：“拍得怎么样？” 导演回看了拍摄的视频，笑道：“很OK！周小姐很上镜，王总，你挑的这个女主角很符合这个片子的气质！太有感觉了！” 王林笑道：“那就用这个片子了！你们做出来以后，先寄样带给我看，我看了以后，再决定用还是不用。” “好的，王总！”张启明说道，“辛苦你们了。” 王林笑道：“那就这样，时候也不早了，辛苦大家了，改天有机会，我们再聚。周粥，你去换衣服，我们走了。” 周粥换好衣服出来，王林带着她离开。 一直到了酒店房间，周粥才憋不住了，问道：“王林，你在玩什么呢？” 王林道：“请你当了一回广告的女主角。”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我们在华南地区要推广卫生巾产品，正准备拍一支新的广告片，正好你又想穿一回婚纱，我就想到了这个创意。” “哎呀，你要死啊！我才不想当广告明星呢！再说了，被你家李文秀看到，她还不得吃了你？” “你以为拍一支广告，你就能当明星了？那明星也太不值钱了！”王林笑道，“这支广告，只在华南地区的地方电视台播出，李文秀看不到的。她就算看到了，也没有什么，我请你友情出演广告片的女主角，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你还和我拍了合影？” “那就是我夹带私货了。我俩也许没有机会拍一次真正的婚纱照，但今天晚上拍的照片，我一定会珍藏的。” 周粥咬了咬嘴唇：“行啊！你要是敢把我们的合影，挂到你家的卧室里去，那我就悉听尊便，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挂到我和你的卧室差不多。” “我们哪里来的卧室？哼！” “买房子呗！你还不知道吗？你哥没告诉你？国家房地产开发总公司，今年将在我市推出2675套房源。” “不会是外销房吧？” “不是外销房。内销房，也可以称之为商品房。” “我们厂里，不是已经有集资房了吗？” “集资房是集资房，我们还可以在外面多买一套房子，以后我们约会时，也就有了一个去处不是？” “谁要跟你约会了？讨厌啊你！”周粥红了脸，“胡说八道！” “真的不想要？” “不要！”周粥道，“那种小区，肯定是住户十分密集的，两千多套房子，也就是住了几千户人家，起码住了一万多人呢！万一遇见一个认识的，看到你家外有家，看你怎么活下去！” “你的顾虑是对的。”王林微一沉吟，心想这样的商品房，面积小，楼层高，还不带电梯，住户密集，的确不方便拿来当约会的地方。 如果再有一套像武定路王氏别业这样的洋房就齐全了！ “时候不早了，我过去睡了。”周粥见他不说话，起身要走。 王林连忙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周粥身不由己，往他身上倒过来。 王林一把将她抱住，双脚紧紧夹住她的腿，不让她动弹。 “你、你要干什么？”周粥伸手推了他一下。 “你答应过我，我让你穿上婚纱，你今天晚上，就要当我的新娘子。”王林呼吸渐粗渐重，“周粥，你别想再逃了！” 第373章 纯粹的爱情 “王林！”周粥身子软软的，但还没有丧失理智，低声道，“李文娟还在隔壁呢！被她发现，你就死定了！” “她喝醉了，没事的。” “别这样！我没做好准备。”周粥道，“你放我走好不好？” “不好。” “王林，你说，我算是你的什么人？” “情人！” “情人？好，我算你的情人，那你是不是得尊重我？” 王林脸色一滞，他的双手，缓缓松开了她。 周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等我做好了准备，我再给你。” 王林苦笑一声：“我们又不是没有过！为什么你还要准备呢？” “我心里有道坎，我迈不过去。” “什么坎？” “因为李文秀怀着你的孩子，我要是在这个时候和你好，我觉得很不道德。” “……” “其实，我们刚来的时候，我也想过和你好的。毕竟我们在这边，远离了李文秀，我看不到她，也就不去想太多事情。” “那又为什么不跟我好了呢？” “你还好意思说呢？我们来这边也有半个月了，谁叫你把李文娟带在身边的？” “有她在身边，我俩才能单独住在这边啊！不然找什么借口？而且，李文娟在身边的话，李文秀就不会怀疑我们了。” 周粥正要说话，外面响起敲门声。 她像是受到针扎似的，一下子就从王林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这下好了，肯定是李文娟来了。” 王林神色如常，起身打开房门。 来的人果然是李文娟。 “姐夫！周粥姐，你们在干嘛？”李文娟因为醉酒，也因为刚刚睡醒的原因，脸色红彤彤的。 她揉了揉眼睛，好奇的看看王林，再看看周粥。 “我们在谈工作。文娟，你怎么醒来了？”王林说道。 “嘻，我起床解小手，一看周粥姐不在，我就过来看看。”李文娟身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往王林床上一躺，“你们谈工作吧，我睡了！” 王林哭笑不得，连忙将她拉了起来：“要睡睡那边去，怎么睡我这边呢？” 周粥笑道：“文娟，我们过去睡了。” 李文娟哦了一声，又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憨憨的一笑：“姐夫，晚安！” 周粥扶着李文娟往外走。 王林送她俩过去，看着她们把门关紧了，这才转身回来。 这叫什么事啊！ 王林来之前，算计得好好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没能和周粥好上一个夜晚！ 他身上燥热，只得去冲了个冷水澡，这才睡下。 第二天，王林随团返回。 飞机抵达申城机场，王林和纪庆年等人分别，然后各自打的回家。 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 李文秀请了假在家里，等着王林和李文娟回来。 王林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就说道：“我得去工厂一趟。文娟，你也要抓紧时间，把外贸订单发货出去。” 外贸货单，自有一套流程要走。 产品的包装，要符合外商对订单的要求，包装、报关、检验、装箱，都有严格的程序。 外贸交易，一般有三种常见的结算方式，一种是最常见的汇款方式，二种是委托收款，出口商通过本地银行委托进口地银行代为收款，三种就是信用证，信用证是最保险的一种交易方式，也被很多大型外贸公司采用。 如果外商在我们国内有分公司，或者在我们国内有代理公司，也可以直接结付，再现金入账。 随着金融的发达，结算方式越来越灵活多变。 王林这次接到的外贸订单，各种结算方式都有。 像松下内山，下的订单最大。他的正木集团在我国又有分公司，完全可以采用现金结算。 好在申纺厂本身就是出口贸易的大集团，有专门负责出口贸易这一块的部门，王林的公司订单，只需要将货物按外商要求包装好，其它的手续，按合规流程完成即可。 李文秀也知道，王林这一次接了几千万的外贸订单，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肯定会很繁忙，工厂日夜加班生产，就连五一假期都没得休息。 王林先送李文娟到服装公司，然后再来到白厂。 他没有去找沈雪，而是先来到车间。 爱秀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张瀚、马红才等人，都在车间待着，因为新型的卫生巾厂生产线已经安装安，正在进行第一天的生产。 新车间是无尘车间，所有的工人、访客，都必须穿戴防尘服。 王林在车间门口穿上防尘服，这才进入车间。 张瀚和包来顺等人，都围在新机器前讨论生产工作。 众人看到王林到来，纷纷迎上前来。 “试机的时候怎么样？没有什么问题吧？”王林和众人一一握手，走到新生产线前观看。 “没有问题。”张瀚道，“机器昨天就开工生产了，一直很稳定！这可真是个厉害玩意！高速生产的时候，每分钟最高可以生产800片呢！而且我们只需要把原材料准备好，装进机器里，一切都是自动化的！产品出来的时候，卫生巾已经完成了包装！我们的工人，只需要操控机器就行了！” 王林舒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看来江南机械厂，还是值得信赖的。” 全新的生产线，安装在一个单独的车间里，这个车间，现在由包来顺负责。 整条生产线，全部用玻璃屋进行隔档，组成了一个无尘环境。 所有的操作工，都要穿上无尘服装。 至此，爱晴柔卫生巾工厂，已经拥有三个生产车间！ 特别是这款新式的生产线，每分钟600片到800片的生产速度，有如一个印钞机一般，源源不断的给王林带来财富！ 张瀚道：“王总，第二台机械已经在组装中，十天以后可以安装。” 王林精神一振：“那就正好！我们在五月底，要完成两亿片的卫生巾生产任务！” 张瀚笑道：“你说那东洋商人，五个月的时间，能销售十亿片的卫生巾吗？” 王林道：“远远不止十亿片！他们又不只在我们这一家进货！国外很多国家，已经很流行卫生巾了！在发达国家，一个女人，来月事的几天时间里，每天要更换八到十片卫生巾呢！” 张瀚道：“对了，王总，这款新机器，可以生产带护翼的卫生巾，但成本比直条型的卫生巾要高一些，我们是不是可以跟东洋商人商量一下，问问他们需不需要这种高端的产品呢？” 王林道：“我回头联系一下松下幸子小姐。她留在我们申城，负责正木集团在华企业的一切事务。” “正木集团？”张瀚道，“我好像听说过这家企业，他们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公司，涉及到大型商超、零售业、房地产、酒店等多个领域的业务。实力非常雄厚！难怪他们能一下子下这么大的订单！” 王林笑道：“说起来，我和这个正木集团的董事长松下内山先生，也算得上有缘了，我和他去年在飞机上见过一面，他居然还记得我！” 他参观完整个生产线，问张瀚道：“原材料基地那边怎么样了？” 张瀚道：“王总，原材料基地的厂房，在半个月以前就完工了，机器也都安装完毕，员工也都培训好了。等你回来就可以择吉开工！” 谷王林大手一挥：“那就定在明天好了。明天正好是五一！” 他对马红才道：“马总，通知我们所有的工厂，五一期间都不放假！加班生产外贸订单！所有人的工资按三倍计算，每人再发十块钱的奖金！我们在广交会上赚到了钱，大家都应该分享这份喜悦！” 马红才笑道：“我想，大家都愿意加班的！谢谢王总！” 王林对李文明道：“所有工厂的生产，都以外贸订单优先！生产安排，你一定要做好了！我不允许出现差错！” 李文明道：“明白，王总。” 王林看着那高速运转的机器，满意的点点头。 他出了车间，脱下防尘服，往外面走来。 沈雪知道他今天回来，在房间等着他的到来。 王林开门进去，沈雪娇柔的身子，马上就贴了上来。 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拥吻在一起，滚倒在床上。 “月底啊，我月事还没走，我不能给你。”沈雪羞涩的笑了笑，“你说多不巧啊？” “没事，我等你。”王林笑道，“我能抱着你，我就很满足了！” “王林，我想你！”沈雪嘤咛一声，“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我一天也不能没有你！这半个月，我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而且是黑暗的世纪！” 王林道：“我也是，我想你！我天天都在想你！” 他不由得心想，比起周粥来，沈雪的爱，更加纯粹，更加不顾一切，也不在乎世俗的一切！ 周粥爱得理智，爱时热烈，分得痛快。 李文秀对他，或许也是有爱的，但是爱得现实，她接受的也是现实。 刚嫁给王林时，她或许心有不甘，想过要逃离这一切，离开这个束缚她人生的家。 可是，当王林稍微有了一些改变，不再打骂她时，她立马就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不再想着离婚了，她是个随遇而安，也容易向现实妥协的女人。 现实生活中，多的是李文秀这样的女人，一旦结婚，就接受了婚姻中的一切。 李文秀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只要婚姻过得下去，有没有爱情，有没有感情，对她来说无所谓，因为她过的是一种生活。 只要日子过得下去，那就行了。 不管她嫁的人是王林，还是其他男人，只要她嫁过来了，那她就只能认命。 当她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以后，离婚对她来说，不仅是家庭生活的结束，更是人生命运的断裂！是一种无法接受的耻辱！ 周粥却活得潇洒，她的人生是理想的，生活是小资的，感情也是炽热的，但她能控制住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该去爱，什么时候该收敛。 她的家境，她的工作，她的社交关系，让她不可能像李文秀那样逆来顺受，也不可能像沈雪这样毫无顾忌。 这也是王林和她分手以后，再想得到她的人，却比以前更难的原因。 周粥要考虑的问题，远比沈雪多得多。 沈雪的整个交际圈子，和王林交集得多，和李文秀几乎没有交集。 因此，沈雪不必背负对不起李文秀这样的道德枷锁。 沈雪从小缺失父母的爱，而王林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正好弥补了她的遗憾，也满足了她内心的渴望。 王林看似年轻，实则有一种大叔般的沉稳气质，有一种看透世情的机智，对沈雪更有一种无限的宽容，他身上的这些特质，也成了沈雪迷醉其中不可自拔的重要原因。 沈雪愿意活在王林编织的梦幻中，活在他给予的爱情中，而暂时不去想将来。 从小独立成长、缺乏家庭生活的沈雪，对婚姻这个词，也没有太多的感触。 她需要的是王林的爱、王林的关怀和照顾。 这也是王林对她格外迷恋的原因。 因为沈雪爱得最为纯粹！ 爱就是爱，不在乎一切世俗，不管是不是有太多的因素，不能让两个人结为夫妻。 对沈雪来说，爱情就是爱情，既不是婚姻，也不受任何的拘束。 沈雪也是个文艺女青年，她喜欢看各种言情，也向往言情里面那种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恋爱。 仿佛只要两个人相爱，世间就只剩下他俩。 王林这个中年灵魂，所渴望的，正是这种纯粹的爱情。 有一个这么美丽的女人，这么有趣的灵魂，她不计较一切的和你好，爱着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沈雪满足了王林对理想爱情的一切幻想！ 此刻，王林怀抱着这个梦想中的尤物，深情的吻着她。 “王林！”沈雪窝在他怀抱里，柔声说道，“明天我们要汇演，你来不来看演出？” “几点？在哪里？” “就在我们歌舞团的演出大厅里。上午九点半到十一点钟。” “我们这次参加广交会，拿到了大量的订单，赠到了几千万呢！”王林笑道，“我这段时间会很忙。明天上午，我的原材料基地要开工生产，我不一定有空去看你演出。” “真的啊？赚到了几千万这么多？”沈雪咯咯笑道，“你也太厉害了吧？” “嗯，不过我们还要忙上几个月的生产。” “好吧，还是工作要紧。”沈雪笑道，“以后我单独跳给你看吧！” “你月事还没有走，明天的汇演，没有问题吗？” “我有爱晴柔啊！”沈雪嫣然笑道，“你生产出来的爱晴柔，不就是为了保护我的吗？我有了爱晴柔卫生巾，就可以爱运动、爱美丽了哦！” 王林哈哈大笑：“你真是个小可爱！” 两人温存了半个小时，王林才起身，说道：“我得联系一下外商。” “那你忙吧，我下去跳舞了。百灵和美芳她们都在下面练习呢！” “好！”王林从背后抱着她，闻闻她身上沁人心脾的清香。 沈雪反过头来，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这才下楼去了。 王林来到办公室里坐下，翻出松下幸子的名片来，打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 “你好，请问是正木集团吗？”王林问道。 “你好，这边是正木集团远东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爱秀集团的王林，我找你们的总经理松下幸子小姐。” “王先生，请稍等。我给你转接总经理办公室。” 不一会儿，松下幸子那独特的东洋女人的温柔嗓音响了起来：“你好，我是松下幸子！” “幸子小姐，你好，我是爱秀集团的王林。” “王先生，你好。你回申城了吗？”松下幸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悦，“我们能见一面吗？我有事找你商量。” “好啊，我也正好有事找幸子小姐商量。”王林道，“请幸子小姐定一个见面的地方吧？” “我们到东湖路的暗香日料店见面，好不好？”松下幸子和王林商量，但她的语气太过温柔，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王林其实很吃不惯日料，但既然松下幸子是东洋人，又是个女人，当然是女士优先了，便道：“好的。那我们等会见。” 第374章 有个大项目！ 东湖路以前属于法租界，叫做杜美路，离淮海路并不远。 这里也是政商文娱界最钟爱的花园洋房一条街。 曾经显赫一时，名震远东的大佬人物杜月笙，他以前的公馆就在这条街的70号。 这里还有过我国第一个立体电影院杜美大戏院。据说爱因斯坦都在这里打过卡，看过电影。 东湖路是迷人的，特别是夜晚，华灯初上，花园洋房里绿叶婆娑，充满了异国情调、摩登又复古的小路，以及一百多年的历史形成的文化底蕴，使得这条小街道，显得风情万千、魅力无限。 其中一幢花园洋房，临街的门口挑着两块布帘，上面各写一个日文。 “暗い” “香り” 不认识日文，也能看懂这两个字。 王林看到这个标志，便知道是这里了，在路边停了车。 松下幸子已经到了，就站在门口，和一男一女在说话。 刚开始她并没有注意王林的车，直到看见王林推开车门走出来，她才微微一讶，走上前来，朝王林弯了弯腰：“王总，你好。” 王林微微点头：“你好。幸子小姐。” 幸子对旁边那一男一女说道：“我们再天再聊，我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 那一男一女也是东洋人，说了再见便离开。 幸子请王林进入日料店，对迎上前来的一个服务员说道：“安排最高级的包厢和套餐，我要宴请尊贵的客人。” 那个服务员恭敬的应了一声，微微侧身，领着两人往里面走。 王林问道：“这也是你家的产业？” “是。”幸子道，“我们也有餐饮业。” 两人来到一间装修豪华的包厢，日式榻榻米风格，墙面上挂着日式浮世绘风格的画作。 王林很不喜欢这种用餐方式，因为跪坐久了，腿部血液会不流通。 所以，他一坐下来，就开始和幸子谈事，想尽快结束会谈。 “幸子小姐，是这样的，我们的爱晴柔卫生巾，新买了一条高端的卫生巾生产线，可以生产护翼样式的卫生巾。”王林拿出一包护翼卫生巾，以及一片拆开的卫生巾样品，放在她面前，“请你过目。” 幸子看了看，然后不解的问王林：“这不是我们订的那种卫生巾。” “对，你们订的是直条型的卫生巾，那是比较旧的一种款式。这是护翼型的卫生巾，能够更有效的防止侧漏。” “我知道。”幸子道，“我有用过，我在国内读书时，用的都是这种。” “咳，”王林道，“我来是想问一下幸子小姐，你们订的卫生巾，需要将其中一半的订单，改成这种护翼型的卫生巾吗？当然了，这种产品的价格会更加贵一些，每一片的成本，要贵上三分钱。” “不需要。”幸子道，“我们看中的就是你们质优价廉的产品。如果我们需要这种新款产品的话，我们会另外再下订单的。王总，你的这个样品，我收下了，我会告诉我的父亲，如果他需要这款产品，我们再联系你，另外再向你下订单。” 王林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事，见对方并不需要，也就不再多说。 反正对方需要什么，他就给生产什么，客户永远是第一位的。 哪怕对方需要的是错误的产品，那他也能生产无数个错误的产品出来。 幸子并不急于说事，而是请王林用茶。 不一时，两个穿着和服的服务员，捧着餐盘进来，把大碟小碗的日料放到王林和幸子面前。 王林随便吃了一点。 幸子吃得也不多，点的套餐剩下一大半。 王林坐得不舒服，变换了一个姿势，问道：“幸子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幸子道：“王总，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投资商超？” “商超？”王林沉吟道，“你们打算在哪里开商超？” “暂时还没有决定，我们打算投资4000万美元，在申城建设第一家外资商超。” “哦？4000万美元？按现在3.751的汇率，那有1.5亿人民币！商超投资这么大吗？” “我们要自己建楼。” “幸子小姐，你咨询过我市的相关部门没有？现在对外资的投资范围，可能是有限制的。” “不用去问，我也知道。我们外资不能单独投资，不能全部控股，必须找一家国营企业进行合作。所以我才来找王总，问问你想不想和我们合作？” 王林沉吟道：“我能占多少股份？” 幸子道：“40%左右吧！” 王林道：“只有我们两家？还是说还有其它股东？” 幸子道：“我们正木集团，在香江也有投资，在香江的投资，是和香江一家本地企业合作的，公司名称是香江正木公司。我们即将在申城投资的商超，东洋正木集团将出资40%，香江正木公司出资19%，王总你要是参与的话，你可以出资41%，你是最大的股东。” 王林哈哈笑道：“幸子小姐，你这算盘打得挺响的。” “算盘？”幸子虽然在我国留过一年学，但对我国的谚语和俗语，却懂得不是太多，不解的问道，“王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王林道：“就是你很会计算。我国的算盘，是一种计算工具，相当于西方的计算器。” 幸子微微一笑，表示明白了：“王总，你为什么这么说我？” “香江正木公司，你们占了股份，哪怕你们只占了一半的股份，那咱们新成立的这家公司，你们正木集团占有的总股份，也有50%了。这么算起来，你才是最大的股东。” 幸子道：“不能这么算。香江正木公司，也是一家独立的法人企业。” 王林道：“你这个三方占股的比例，我不是不能接受，只不过，你们的商超，不知道盈利能力怎么样？” 幸子道：“王总，我们要打造一家营业面积超过10万平方米，全亚洲第一大的商超！我们拥有成熟的运作模式，和国际诸多名牌都有合作，只要商超开起来，王总你就只需要坐等分红了。” 王林沉吟道：“据我所知，在我们国家，商业引进外资还没有先例，你说的这个大型商超项目，我本人十分看好，不过，现在这个项目，能不能通过审核？能不能上马？这还是未知之数。” 幸子道：“需要王总和我们一起努力。如果王总确定投资的话，我们三方先约个时间坐下来，好好商量、分析项目的可行性，再找申城市的相关部门打报告，看看能不能申请下来。困难肯定是有的，但我相信，贵国既然已经开始了改革和开放，那迟早是要开放外资进入的。” 王林心想，我何尝不知道你说的这个迟早？ 可是，早到什么时候呢？ 在1992年以前，你知道你的项目，在不是特区的申城，有多难实现吗？ 而且，王林如果真的要投资并占股41%的话，按现在的汇率来计算，他也需要投资6000万人民币左右的资金！ 6000万啊！ 王林现在全部身家加在一起，只怕也没有这么多呢！ 要他拿出这么多的钱来，陪一个东洋女人，玩一个这么大的商超项目？ 谷王林还是有些犹豫的。 幸子对这个项目却很看好，对这个项目能不能成功上马，也持有信心：“王总，你觉得如何？” 王林说道：“幸子小姐，我很看好商超项目，但我现在对政府能不能批示这个项目，没有太大的信心。你是主要发起人和组织人，那就请你先跑一跑，问问相关的政策。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和你们合作。” 他想的是，就算这个项目能成功，从立项到市里审批，再到国家审批，没有一、两年时间是拿不下来的，再加上还要拿地、建大厦，又得三、四年时间，等这个项目真正建好开业，估计至少要五、六年以后了！ 在这么久的时间里，王林完全可以通过现在的产业，积累到足够多的资金！ 过上一、两年时间，区区6000万，也许对王林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呢？ 那这么好的项目，王林也不想就此错过，可以先答应幸子，由得她去努力审批项目，能审批下来再说！ 幸子的理解，以为王林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很是高兴，躹躬行礼：“谢谢王总。” 王林很不习惯这种繁文礼节，觉得特别的假模假式。 他抬起手表，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 “幸子小姐，我们就谈到这里吧？以后再聚？” “好的，王总。”幸子道，“很高兴能和王总共进晚餐。” 她喊过一个服务员，拿了一张优惠卡给王林：“王总，你以后请朋友来这边吃饭，可以免费的。” “全部免费？”王林不由得一笑，“那你会亏本的。” “我们并不靠这个小小的餐饮店赚钱。”幸子微微一笑。 王林倒是一震！ 东洋人做生意，还真的很有一套！ 一家小小的日料店，能赚多少钱？ 对动辙投资几千万美元的正木集团来说，这家日料店，也许就是他们家的厨房一样，专门用来款待客人用的。 王林接过优惠卡，放进包里。 他的腿有些麻了，伸直了一会儿，这才能站起来。 幸子似乎知道王林的难题，抿嘴笑道：“王总，我们还有一家中餐厅，下次请你去尝尝。” 王林摆手笑道：“我只是不习惯你们国家这种坐姿！” “嗯！”幸子道，“我刚到贵国来留学的时候，也很不习惯你们这边的饭菜口味，现在我觉得好多了。不管是中餐，还是日料，我都吃得习惯。” “你在我国只留学了一年？” “是的，我是东京大学的学生，大四的时候，到贵国的复大来留学了一年。” “高才生啊！”王林当然知道东京大学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精英教育。 王林起身的时候，幸子伸出手来，扶了他一把。 这让王林觉得她这个人很细心、体贴、温柔，但同时又觉得她能看穿自己的一切，觉得这个女人太过可怕。 幸子和王林在门口分别，各自上了车。幸子有自己的司机，上了车后就离开了。 王林在车上坐了两分钟，吸了一根烟，这才开车回家。 和东洋正木集团合作开商超，王林觉得是可行的。 但在浦东开发的基调确定下来之前，王林并不认为幸子可以从政府拿到审批。 一路想着各种琐事，王林开车回到家里。 李文秀她们都吃过饭了。 见王林回来，李文秀问道：“你吃过了吗？” 王林道：“饿着呢！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李文秀扑哧笑道：“你还没吃啊？” “我陪东洋的客商吃了个日料，那玩意太难吃了，我压根就没吃饱。” “小蝶，冰箱里还有半边鸭子，你去炒了。”李文秀吩咐孙小蝶。 孙小蝶笑道：“王哥，你坐会，我很快就炒好。” 王林点点头。 李文秀道：“明天是五一节，小蝶要回家一趟。她过年也没有回家呢！玩半个月才过来了。我快要生产了，以后她再想回家，又要等一段时间了。” “哦，行啊！反正文娟在家里可以陪你。”王林坐在沙发上，眼睛望着电视。 电视里在重播《济公》，这部剧也是经典，电视里经常重播。 李文娟看到济公捉弄为富不仁的富翁，哈哈大笑。 李文秀肚子大了以后，干什么事都不方便了，最近既没有织毛衣，也没有缝纫衣服，不是在家里走来走去遛儿子，就是坐着看看电视，或者看看育儿方面的书。 她坐久了不舒服，走久了也不舒服，就连睡觉，躺着也不舒服，弯腰弯不得，蹲也费劲，就连上洗手间，也是一件闹心的事。 王林倒是想到这一节，给李文秀买了个坐便椅，可以跟马桶一样坐着解手，小小的东西，解决了李文秀的大难题。 王琳看到后，也叫周军给买了一个回家用。 孙小蝶炒好了半边鸭，一个青菜，端出来给王林吃。 王林吃过晚饭，一个人吃了半边鸭子，终于吃饱了。 他放下碗筷，忽然想到一事，连忙起身说道：“明天原材料工厂开工，我得去请一下各个领导，不管他们来不来参加，这礼，我得尽到。我差点把这大事给忘了。” 李文秀道：“你去请谁？” “周汉民、周伯强等领导。还有市里的纪庆年领导。其它的大领导，我想请，人家也未必肯来。” “原材料厂，申纺厂也占了股吗？” “占了一成的股，象怔性的，因为职工要分流！” “对了，我可听人说了，周伯强可能要高升到纺织局里去工作了。你看看能不能当上咱们一厂的厂长呢？” 王林心念一动，这倒是个好机会！只不过，自己太过年轻，只怕还轮不到自己当这个厂长，沉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没听到消息？” 李文秀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也不知道真假，要不你再去问问清楚？” 王林想着心事，开门出来。 第375章 被偷拍了【求订阅】 王林先到周汉民家里来。 周霞给他开的门，笑道：“王总来了。快请进。” “霞姐好。”王林呵呵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周霞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呢？仿佛别有一番滋味在里头？ 巧得很，周伯强就在周家做客。 “王林来了。”周汉民哈哈笑道，“我刚还和伯强谈到你呢！” “领导们好！想必是我做了什么让领导涨脸的事了？”王林嬉笑着走过来，掏出烟来，先敬了一轮，然后自顾自的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周汉民笑道：“不愧是王林，看他这气度、风采！不错吧？” 周伯强点头道：“汉民，你看中的人，当然错不了。” 王林问道：“周厂长，我听说你要高升到局里去了？” “没有的事！”周伯强摆了摆手，“都是些小道消息！你别相信啊！” 王林心想，你现在不高升是最好的，因为我的羽翼还没有丰满。 虽然说，自能生羽翼，何必仰云梯？ 但是，如果有云梯可借，再加上自己的羽翼，岂不是如虎添翼？ 王林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更加冠绝三军啊！ 周汉民道：“纺织局的确有提拔伯强充实领导队伍的想法，不过伯强给拒绝了。” 王林暗道，果然是空穴不来风，看来自己的言路还是闭塞了，反倒不如李文秀的消息灵通。 周伯强轻叹一声：“我厂正处于改革的关键时刻！这场改革是我主张的，我不能半途而废，丢下一个烂摊子给继任者。那是不负责任的做法！对一厂数万员工来说，也是不负责任的。因为，任谁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我离开后，继任者兴许比我聪明，比我能干，但他不一定认同我们现有的改革方案，也不一定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这是我所担心的啊！” 王林不由得肃然起敬。 周家人还真的是个个有思想，人人有担当，难怪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周伯强道：“我刚才还和汉民聊到王林你，说我要是离开了，一定要建议局里，请你来当我们一厂的厂长！” 王林浑身一震，一股热血，猛的涌上全身。 周伯强道：“现代社会，选贤任能，就应该不拘一格，不能墨守成规！事实证明，破格提拔王林同志当副厂长，这是咱们厂有史以来，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要不是因为有王林同志，我们厂的改革，就不会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几千申纺职工，也不会有新的就业！” “厂长，你太夸奖我了。王林愧不敢当！”王林谦虚的说道，“两位领导都在，我正好有个事请求二位。” 周汉民问道：“什么事？” 王林道：“明天是原材料厂开工典礼，我想请两位领导出席。还望两位领导能拨冗参加。” 周汉民笑道：“我没问题啊！明天反正是五一，我在家休息。伯强更要去了！” 周伯强笑道：“我肯定去啊。” 他微一沉吟，问道：“王林，你还请了谁？” 王林道：“我还想去请一下纪庆年领导。” 周伯强道：“纪领导你当然该请了，这次参加广交会，人家对你赞誉很高啊！局里的领导，你也该请一下嘛！” 王林应了一声好，看看时间，起身说道：“那我先去一趟纪领导家，改天再来拜访。” 周汉民摆摆手，对周霞道：“代我送送王林。” 周霞送王林下楼来，笑道：“听说这次广交会，你大出风头了？” 王林呵呵笑道：“十天不开张的糗事，传到你的玉耳里了？” “噗嗤！”周霞笑道，“你不是接了个十亿片的订单吗？” “是啊，赚了东洋人两千多万呢！”王林笑道，“你怎么没去广交会采访呢？” “唉！我倒是想去来着，社里派了一个男同志去了，说我一个女同志，跑那么远不方便，又说那边人多事杂，一个女同志容易出事故。硬是不给我派这个活。” 王林心想，你们社里的领导，也知道你是周汉民的女儿，你要是真出点什么事，谁敢负责？ “是真的。”王林说道，“广交会期间，酒店紧张得很，你要是没有预订房间，去了只能找野破小的旅社，睡大通铺，这边人说着东北话，那边人说着陕北话，一屋子都是韭菜大葱和羊毛泡馍的味道。” 周霞笑道：“每次听你说话，怎么都这么有趣呢！你应该来当记者！” “好了，你别送我了，我走了！”王林挥了挥手。 “等等！”周霞喊住他，说道，“我有个事问你。” 她左右瞧瞧，见有人走动，便道：“上你的车里说。” 王林莫名的紧张了一下，请她上了车，关紧车门后，问道：“霞姐，什么事？” “你和粥粥之间，现在是什么关系？还有没有来往？” “啊？”王林没想到，周霞会问这个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你别骗我了，我妹那些好东西，都是你出钱给她买的吧？几万的钢琴，一万多的钻戒！还有她花不完的钱！你还要给她买房子！这些事，你们骗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除了你，谁还会她这么大方？” “是我买的。”王林笑道，“她是我的妹妹，给她花点钱，我应该的！” “是吗？那我也是你的姐姐了。你怎么不给我花钱？我也想买房子，买钢琴，买钻戒！” “行啊，我明天就给你买。” “少来这一套！”周霞俏脸一寒，说道，“老实交待，你和她，现在是什么关系？” “就是兄妹关系，很纯洁的友谊。”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睡过她了！” “啊？”王林闹了个大花脸，不知道周霞是不是在诈自己，便道，“霞姐，你别乱说，这件事，关系到周粥的清白和名誉。” “你还知道她有清白、有名誉这回事呢！”周霞白了他一眼，“我陪着她长大的，我对这个妹妹，知道得比你清楚！她是那种敢爱敢恨的人！她喜欢你，这事又不是秘密，我早就知道了。” “喜欢归喜欢。但我和她，现在真的只是兄妹关系。” 周霞道：“上次你陪她去相亲，结果你俩出去玩了一天，把人家男方晾了一整天！这事我没冤枉你吧？” “她不是说，没约那个男人吗？” “约了！但她没去！” “这？”王林尴尬的笑道，“那天我看她不开心，是陪着她逛了逛街。” “只是逛街？你们去了植物园，你们还去了荣顺馆吃饭？” “你怎么知道的？周粥告诉你的？” “她才不会告诉我这些呢！”周霞道，“说来也巧了，那天我正好去植物园采访二期工程竣工的事，可巧就看到你俩了。” 王林头皮一阵发麻：“我们怎么没看到你啊？” “你们眼里还有谁？旁若无人！”周霞道，“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就在你们身边不远处，你们愣是没看到我！” 王林心想，真的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周霞掏出一张相片来，递给王林：“你看看吧！” 王林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自己和周粥抱在一起的相片！ “我拍的！”周霞道，“我本来想交给我爸妈看看的——” “霞姐，你别误会！”王林连忙拉住她的手，求情道，“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周粥之间真的没什么事。你千万别告诉你爸妈了。” “王林，你和她都这样了，你还敢说没什么事？是不是非得让我抓到你俩在床上，那才叫有事？”周霞道，“王林，我不是个思想保守的人，但我跟你说，你们玩归玩，千万别玩出人命才好！这相片，幸亏是我拍到的，要是被其它人拍到，你说该怎么办？事情要是曝光了，你说李文秀受得了？还是说周粥受得了？” 王林一时无言以对。 周霞道：“相片你拿着吧！” 她推开车门下车去了。 王林手里握着那张相片，怔忡无语。 他把相片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想了想不安全，又掏出来，放到车前的置物柜里，还是觉得不安全，最后放到了自己的公文包里，插在一叠钞票中间。 但那张相片明显比钞票高出一截，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王林又去拜访了纪庆年等人。 纪庆年等领导都笑着答应，明天一定出席。 王林拜访完毕，往回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回到楼下，王林没有先回家，而是来到周军家里。 给他开门的是周粥。 “你怎么来了？”周粥笑道，“刚从广交会回来，出差半个月了，你不得陪陪你妻子？” “我姐他们呢？” “去你家了啊！你怎么反倒一个人跑过来了？” “我一直就不在家，刚从外面回来。” “你去哪里了？” “去你家了。” “哦，你找我爸谈事吧？” “嗯，明天原材料厂开工，请领导出席开工典礼。” “肯定又挨表扬了吧？” “是。粥粥，给你看个东西。”王林打开公文包，拿出那张相片来，递给周粥。 周粥接过来一看，笑道：“奇怪，这是谁给我们拍的啊？” “你姐！” “啊？” “真的是你姐，她偷偷给我的，我们在植物园那回，她也在那边采访，看到咱们了，她随手就拍了一张。” “这？”周粥咬着嘴唇，“她知道我们的事了？” “她说，她早就知道了，还知道我睡过你了！还问我现在和你是不是还在保持关系，叫我们别弄出人命来了！” “我姐真聪明！”周粥苦笑一声，“你害怕了？” “我怕什么啊？” “你真的不怕？我姐要是把这相片给我爸看了，你猜会发生什么事？” 王林不敢想。 周粥道：“这相片给我吧，留在你那边，肯定是个定时炸弹！” 王林沉吟道：“你说这事怎么处理好？” “不必处理！我姐对我好着呢！她早就撞破我和你的事了，却一直没有说破，就是在替我们打掩护。她知道了也好，我平时也有个说话的人了，不然这事憋在我心里，我能憋出心病来。” “你还打算和她去讨论我们的关系？” “嗯！我也只有她可以谈谈心了！” 王林真的不知道，周霞知道了这件事，将对自己和周粥产生多大的影响！ 他对周粥的那份色心，忽然之间就淡了许多！ 人都是趋吉避凶的！ 当王林知道，自己再和周粥在一起，可能发生极端事件时，理智瞬间就打败他对周粥的那份觊觎之心！ 周粥看出他的冷淡，冷笑道：“我看你是怕了！” 王林苦笑道：“我不怕，我就怕你受到伤害。我王林本就是一无所有的机修工人，大不了还是回去当工人，我也不害怕别人讥笑。可是你不同，你还是个没有出嫁的大姑娘呢！如果事情闹大了，对你影响不好，甚至会影响到你终身的幸福。” “幸福？”周粥忽然就爆发了，“你说，我还能期待怎样的幸福？我清白的身子，早就交给你了！别的男人要是知道我不是清白的身子，你觉得我还能有幸福的婚姻吗？” 王林只能喊一声：“周粥！” “我从来没有后悔和你好过！我也不再期待所谓的婚姻和幸福！”周粥凄然一笑，“从我把自己交给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个结果！但我还是没有犹豫过！因为我爱你！王林！一个女人，一生当中，为了爱情傻一次！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后悔！” 王林颓然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头发。 周粥道：“现在你知道怕了？你早干嘛去了？你在我身子上欢快的蹦达时，你怎么不害怕呢？” 王林沉声道：“我再说一遍，我不害怕！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我能受到什么伤害？”周粥冷笑道，“我爸还能把我蒸了煮了？我看你分明比我害怕！你要是害怕，你走！以后你别再理我！也别再来找我！我周粥是生是死，以后是不是幸福！都与你王林无关！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管将来有什么样的痛苦，也由我一个人来承受！” 王林霍然起身，一把将她抱住，然后狠狠的亲上她的唇！ “喔！”周粥被他抱得紧紧的，身子仿佛要离地而起了！ 第376章 垄断上游产业链 周粥忽然咬住了他的舌头！ 她咬得很用力！ 王林吃痛，只得松开了她。 周粥擦着嘴边的口水，说道：“你不要命了！我哥他们马上回来！你快回去！不然被他们看到你在我这里，我们之间更说不清楚了！” 她推着王林出了门，然后咣当一声将门关紧。 周粥的爱，哪怕再切肤，也会理智的面对一切！ 王林走进自己家门，看到周军和王琳都在家里，正在商量五一节去哪里游玩。 周军笑道：“王林，你可算回来了！明天去哪里玩？” 王林道：“我明天哪里也去不了，原材料工厂开业，我得去出席典礼。” 李文秀笑道：“要我说啊，五一节到处人山人海，还不如平时周末出去玩的好。” 王林感觉舌尖有些痛，来到洗手间，伸长了舌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周粥咬得有些狠，舌头上破了点血。 王林漱了几下口，吐出些血沫子，心想周粥是不是属狗的啊？这么会咬人！ 周军他们没商量出个结果，因为李文秀和王琳都不太愿意出门，而王林又没空，五一游的计划只能泡汤。 王琳他俩走后，李文秀问道：“周厂长是不是要高升了？” “没有的事。”王林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我问过周厂长了，那都是些小道消息。” 李文秀的预产期只有一个月了，最近胎动得频繁，晚上睡觉几乎是睡一会儿就醒来，好在醒来后，马上又能睡得着。 “厂里的集资房要选房了。”李文秀睡不着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五一节过后，你记得去选房。” “嗯，我知道，我早就定好了房子。整体装修方案我也递交上去了。” “我怎么听说，周粥也买了套200平方米的大房子呢？” “大房子还有得剩，她有钱，就让她买呗！” “她哪里来的钱？” “我借的。” “真是你给的？今天琳姐还在跟我说，周粥买房的钱，肯定是你出的。你为什么给她钱买房子？” “不是给，是借！你还怕她没钱还吗？因为我想把我们房子所在的那一个单元全部买下来，这样我们住进去，就更加私密和安全。我们身边人，也只有她有购房资格了。我先借钱给她，等产权落实下来，到时她要便要，不要的话，可以再卖给我。那我们不又多一套房子？” “这也挺好的，只是房子太多了，拿来干嘛用？” “房子多了还怕没用？用来堆放杂物呗！反正你什么都舍不得扔！正好有房子给你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李文秀笑道：“好吧，那就存着好了。” “我先说清楚，钱是借给周粥的，房子买下来，也是她的。以后她还钱还是还房，那是她的事。你别老提这个事啊！” “我知道。”李文秀道，“我们有了两套房子，完全够用了！我现在只想着孩子快点生下来，我现在睡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可痛苦了！” “他得足月才能下来，不足月下来，那就是早产儿！” “乌鸦嘴！”李文秀轻轻打了他一下，笑道，“我妈说了，等我们生下孩子，她就过来帮我们带孩子。” “不是有孙小蝶照顾你吗？还用得着你妈过来？” “我妈请一个月假，过来照顾我坐月子，小蝶毕竟太年轻了，帮我们做做饭菜还行，哪里懂得照顾人？反正胡玲又没有怀孕，哎，你说她怎么就怀不上呢？” “我哪里知道？”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你得去问文兵啊！你妈过来，怎么住啊？新房子还没有这么快入住呢！” “在文娟房里支张床，或者就在客厅里支个单人床就行了，其实让小蝶睡沙发也可以的。反正就一个月时间。” “你决定吧！睡了。” 关了灯后，王林睁着眼睛，在想和周粥的关系。 他和沈雪的关系很好处理，不管是继续还是断开，对两个人都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但他和周粥之间的纠葛，就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因为他现在的切身利益，和周家人是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虽然谁也没当他的面说过，他是周家一系的，但谁都心知肚明，王林就是周系的人马！ 王林人生的重大转折，就是堂姐和周军结婚以后发生的。 以王林这样的资历，想要成为副厂长，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这一切不可能，硬生生变成了现实！ 这里面固然有王林的天资和努力，但更多的是周家人在背后当推手的结果。 王林当不当这个副厂长，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再有钱，也只是一个富商，有财无势。 有了这个副厂长的头衔，他就有财有势有地位了！ 这才算得上真正的逆袭！ 虽然他现在的层级还不是特别高，但他已经跨越了阶层！ 赚几百万，赚几千万，那又如何？ 一波私企整顿风，就让无数私企老板，像杨晓东那样，一夜之间回到原点。 私企连参加广交会的资格都没有呢！ 现在，王林的大好局势，却出现了危机！ 这个危机，就是他和周粥的关系。 这个关系如果处理不当，也许将给他的人生带来不可逆转的毁灭性打击！ 然而，这个结，王林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是五一节，王林早早的就穿戴整齐，吃过早饭后，便开车前往城西工业园区。 一片崭新的钢铁厂房，拔地而起！ 整齐、锃亮的现代化建筑，在阳光下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 钢结构的厂房，整体外观是绿色的，环保的颜色，青草的颜色，看起来赏心悦目。 因此，原材料厂，也被王林他们称之为“绿厂”，和服装工厂的蓝厂、卫生巾工厂的白厂相对应。 在集团内部，只要说绿厂、蓝厂、白厂，他们都知道指的是哪家工厂，相当于一个简称。 这家原材料生产基地，涵盖了整个卫生巾生产所需要的上游原材料。 其中最重要的原料是无纺布。 无纺布可以用作面料、侧翼、阻流槽隔边、导流层、芯片层、包膜。 其次是木浆、绒毛浆，小白纸、湿强纸，高分子、吸水因子，无尘纸、膨化纸，高分子复合吸水纸等，用于纤薄结构的吸收体。 还有PE膜，用于面料、底膜、包膜。 以及热熔胶，三片式结构胶、面料结构胶、二衬结构胶、芯片结构胶、底膜结构胶、背胶、护翼胶、固定胶、线胶、快易贴用胶。 王林投资的无纺布车间，就有十五个！ 十五条生产线，年产各类非织品产能达到10万吨左右！ 这个产能，放在国内，绝对是震撼级别的！ 这家工厂，不仅能满足爱晴柔卫生巾的生产所需，还能提供国内各行各业的无纺布需求。 王林提前进行原材料的布局，意义是十分重大的！ 他是要坐稳上游供应商的龙头老大位置！ 国内其它品牌的卫生巾，如果从国外进口原材料，成本高昂，再加上外汇的限制，他们的竞争力，肯定要被爱晴柔吊打。 如果他们选择在国内进货，就绕不开王林的原材料工厂，王林可以在原材料上大赚特赚！ 真正的商业大鳄，从来都是从源头进行垄断！ 资源和原材料的市场，才是商业竞争中最核心的竞争力！ 国外很多产业，一旦进入我国，先是用品牌打天下，然后用资本在背后控制上游产业链，再通过对产业链的控制，打压国产品牌，最后只剩下国外品牌一枝独秀。 这才是真正厉害的商业组合拳！ 在这种资本的游戏下，国内的企业和品牌，只有被猎杀的份，压根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有的行业，甚至被全军覆灭！ 卫生巾行业，上游行业，外资还没有进入。 王林现在提前布局，正当其时。 有了这个大型的原材料生产基地，当时机成熟时，王林还可以建立更多的下游产业，比如说纸尿裤、口罩等产业。 今天是原材料生产基地开工的好日子！ 爱秀集团所有的高管们，悉数到齐。 当王林的奔驰车，开到工厂大门前时，张瀚等人一齐围了上来。 “王总好！”众人一齐向王林问候。 王林呵呵笑着，走下车来，和一众手下握手言欢。 集团的政务副总马红才，向王林汇报开工典礼的流程。 王林听了，大致没有差错，便点头：“很好。” 庆典舞台早就搭建好了，今天一大早，工作人员就检查电源，调试音响设备，进行舞台布置。 此刻，背景音乐循环播放喜庆欢快的乐曲。 工作人员、礼仪小姐、接待人员在指定位置准备。 九点一刻开始，周伯强等人乘坐的小车，率先到来。 周粥随同周伯强一同前来。 王林上前和周伯强握手：“欢迎周厂长莅临检查工作。” 周伯强看看雄伟壮观的厂房，感慨的道：“好啊！真快啊！这么大面积的厂房，这么快就开工了！了不起！” 周伯强说着，和其它人握手交谈去了。 王林又和周粥握手：“欢迎周助理。” 周粥白了他一眼。 王林低声道：“我舌头被你咬痛了，说话都不利索呢！” 周粥咬着嘴唇，轻声说：“真的啊？那要不要吃点药？” “这个吃药好不了，还得你涂点口水才行。这叫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你！”周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他点什么好！ 这么正式的场合，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居然在撩妹！ 来路上又开过来几辆车，周汉民和纪庆年等领导来了。 王林上前拉开周汉民的车门，和周汉民握手，致欢迎词，又和纪庆年握手说话。 礼仪小姐引导嘉宾到签到台签到，佩带胸花，发放手袋，手袋里内含企业资料、纪念品，引导员领嘉宾到企业办公楼、展示厅、厂区参观。 办公楼是两层钢结构楼房，办公室里装修得十分现代化，因为这毕竟是香江那边的公司所做的工程，他们的装修理念是西式的、现代的。 站在办公室里，完全感觉不到这是钢结构的房子，因为一切的装修，跟砖混结构的办公室是一样的。 办公室里，所有的文员都已经就位。 工厂里面，光洁卫生的绿色树脂地板，显得卫生又环保。 厂里全部的机器都开动了，各个车间的生产线开足马力在运转，整齐、干净的厂房，穿着统一工装的工人，来来往往。 王林统一了所有工厂的工装，在工装的左胸前，绣上了一行字：“申纺爱秀集团”。 这个标志，也成了工人们的骄傲！ 因为申纺集团，一直都是申城人的骄傲！ 而爱秀集团，是属于申纺集团的下属公司！ 这份国企的荣耀，是个体户、打工妹们所没有的。 王林陪同纪庆年等领导，在厂区漫步参观。 纪庆年梳着大背头，穿着中山装，背负双手，沉着的问道：“王林同志，这家工厂，有多少工人？” “差不多有两千人。” “全部是从申纺厂分流过来的？” “是的，包括工人、文员、管理层，都是从申纺厂分过来的，一共分流了两批人员，第一批是一千五百人，因为人员太少了，后面又分了五百人过来。” “那你的爱秀集团，现在总共安排了多少人就业？” “五千人左右了。” “五千人？不错！不错啊！”纪庆年沉声道，“你的企业，还得加速扩张啊！我希望你能安排五万人、十万人就业！” 王林笑道：“我也想加快扩建的步伐，这就要请求市里的支持了。” “支持是应该的嘛！”纪庆年点头笑道，“有什么困难，只管提出来！我们大家商量着解决嘛！” 参观完工厂，王林笑道：“各位领导，请到外面参加开工仪式。” 大家鱼贯走出来，来到舞台前就座。 舞台前摆放了许多套有绒垫的高背座椅。 工厂保卫科的几十个人，全部出动，在外面站成一排，双手握拳，背负在后，站姿威武。 两排身穿长款旗袍的礼仪小姐，分列舞台的两侧，为领导们端茶递水。 主持人宣布，正式开始启动新厂开工仪式，介绍出席的领导和嘉宾名单。然后说道：“下面，有请申纺爱秀集团的王总宣布启动开工仪式。” 王林走上台。 全场掌声雷动。 所有的主持人、礼仪小姐，都是从厂里选出来的。 申纺厂本就是女工多，漂亮的女工也多。 不管是大学生，还是中专生，还是高中生，抑或是初中生，申城的适龄女人，都以进入申纺厂工作为荣呢！ 主持人仪态万方，身段苗条，巧笑嫣然，脸上富有胶原蛋白，闪着白光。 她弯下腰，双手把手中的话筒递给王林：“王总好。” 王林呵呵一笑，伸手接过话筒来，两人交接时，他的指甲，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手腕，在她白腻的手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情况特殊，王林也来不及道歉，拿过话筒，开始致欢迎词。 就在这时，厂门外面，忽然开过来一辆乌黑锃亮的小车！ 王林站在台上，正好看到那车的小号车牌，不由得吃了一惊，心想这可是市里领导的座驾，这是谁来了？ 第377章 李文秀发现了秘密 刚开始，王林还以为那辆车只是路过，但没想到，那辆车径直开进了自己工厂的大门！ 王林这一惊非小！ 领导的车屁股后面，还跟着两辆新闻采访车，一辆是电视台的，一辆是日报社的。 看到这两辆采访车，王林确信无疑：真的是领导真身来了！ 王林顾不上说话了，把手中的话筒，往旁边的主持人手里一塞，然后飞快的下了舞台。 台下的人也都听到了车子响声，转头一看，然后都起身迎了上去。 纪庆年等人，很快就排成了一队。 小车平稳的停了下来。 一个眼熟得不能再熟的高个子领导，走下车来。 只见他头发往右侧随意的梳着，身上穿着衬衫，外面罩着一件普通的夹克衫，西裤，皮鞋。 王林激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他很想马上冲上前去，握住领导的手，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应该先让纪庆年和周汉民等人优先。 纪庆年上前，和领导握手。 领导微微点头：“我路过这边，顺便过来看看。哪位是王林同志？” 王林赶紧上前两步，恭谨的弯腰说道：“领导好，我是王林。” 领导笑眯眯的看着他：“王林同志，恭喜你又开了一家大工厂！我听说了这件事，不请自来，你不会不欢迎吧？” 王林没想到领导这么随和，不由得莞尔而笑：“我也想请领导前来，但不敢惊扰领导。领导能来，小厂蓬荜生辉！” 领导道：“我能进厂里参观吗？” 王林道：“恭迎领导来我厂参观指示。您请。” 他这才有空看向后面跟着的人，电视台来的是顾清雨，日报社来的正是周霞。 王林朝顾清雨点头示意，然后看向周霞：“霞姐，是不是你告诉领导的？” 周霞低声笑道：“领导正好在这边考察，听到这边喜乐不断，就问了一句是什么工厂开业？我就说，是你的原材料工厂开业。领导知道你，问了一句，是不是那个靠国库券发家致富的王百万？我说是的，领导就要来看看你的工厂。” 王林道：“多谢。” 大家都赶紧跟上领导，一起进入工厂参观。 领导边参观，边说道：“我市的纺织行业，遇到了空前的大危机，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革！王林同志用事实证明，轻纺行业还是有活路可以走的，只是需要我们做出适应时代的改革举措来！我在这里，衷心的希望，我市的轻纺行业，能像王林同志这般，敢于锐意进取、积极开拓新的产业渠道！再次盘活我市的纺织经济！” 参观完毕，领导并没有多做停留，临行前，缓缓对王林说道：“王林同志，脚踏实地，用心耕耘，必有收获！” 王林恭谨的答应。 领导乘车离开。 顾清雨和周霞等人也相继跟着走了。 王林他们继续接下来的流程。 有了领导的这次光临，现场的喜庆气氛，再次达到了一个新的沸点！ 厂里的工人们，个个喜气洋洋，扬眉吐气！ 大家都觉得脸上有光啊！ 连这么大的领导都来参观考察我们的工厂呢！ 王林宣布开工仪式开始，接下来便是精彩的歌舞节目表演。 参加表演的人，都是厂里的职工，节目不多，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然后是请纪庆年、周汉民等嘉宾致词。 最后是王林和重要嘉宾揭牌及剪彩。 仪式结束后，王林请众人到预定的餐馆用餐。 中午，王林心情高兴，既要敬领导的酒，也要接受下属的敬酒，喝了个酩酊大醉。 纪庆年、周汉民等人，也都开怀畅饮，尽兴而归。 迷迷糊糊中，王林感觉有人扶着自己坐上了车。 马红才安排厂里的司机，送王林回家。 王林睁开眼，看到扶自己上车的人有些面熟，再看到她手腕上的抓痕，记了起来，这个女子，正是今天开工仪式的主持人。 他握住小姑娘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谢谢！” 女子红了红脸，说道：“王总慢走。” 她直起身来，关上车门。 周伯强对身边的周粥道：“你和王林住在一起，你送下他吧！” 周粥早就想上前了，但碍于身份，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矜持不敢前，此刻听到周伯强的吩咐，马上应道：“好的，厂长。” 她坐上后排座位，坐在王林的身边。 王林身子歪倒在座位上，看着周粥笑。 “你还笑！”周粥道，“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 王林只是嘻嘻作笑，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 周粥轻轻打了他手背一下：“乱抓人的手！我又不是你厂里的小姑娘！” 原来，刚才王林摸人家小姑娘手那一幕，被周粥看到了。 司机对后座发生的事，充耳不闻，一路开到了王林家楼下，下车向王林道别，然后自行离开。 周粥扶着王林下了车。 王林一手搭在周粥肩膀上，喷着酒气，对她说道：“我没醉！我清醒着呢！今天领导来我厂视察工作，我高兴！” 周粥笑道：“是，你没醉，你只是因为开心，喝多了！” 她费力扶着王林上了楼，说道：“你少吃一些吧！长这么胖了！我都扶不动了！累死我了！” 来到王林家门前，周粥敲响了王林家的门。 李文秀打开门，呀了一声：“怎么喝成这样子了？周粥，快扶他进来。” “李文娟呢？”周粥道，“喊她过来帮忙，我胳膊都要断了！” “文娟出去玩了，小蝶回乡下去了。”李文秀笑道，“周粥，辛苦你了。” 周粥无奈，只得扶着王林进入卧室。 王林今天是真的喝多了，踉跄地走，忽然忍不住了，抱着周粥就是呕，吐了她一身的脏水。 周粥哭笑不得：“王林！你赔我的衣服！” 李文秀肚子大，不好近身来伺候，对周粥道：“你帮我照顾一下他，打水帮他擦一擦吧！辛苦你了。” 周粥扯着自己的外套，说道：“你看我身上的衣服，全是他吐的脏东西了。” “我去帮你拿衣服过来换上。”李文秀抿嘴笑笑，开门来到周军家。 王琳见到李文秀到来，问道：“我弟还没有回来？” “回来了，醉得不省人事呢！” “那你不在家里照顾？” “我哪里还能照顾他啊！我腰都弯不了。周粥送他回来的，被王林吐了一身。她在帮我照顾王林呢，我过来帮她拿衣服过去换上。” 王琳道：“那你去她房间拿吧，她的衣服都放在衣柜里的。” 李文秀来到周粥房间。 她打开衣柜，拿了一件外套，转身要出来时，忽然看到床上枕头旁边，放着一张照片。 李文秀扫眼看到相片上的内容，不由得身子一震！ 她颤抖着右手，拿起那张照片。 真的是王林和周粥！ 周粥一脸幸福的笑容，依靠在王林的肩头！ 王林的双手，则放在周粥的腰间！ 他俩这是搂抱在一起？ 李文秀的心脏，似乎被什么无形的手紧紧的揪住了，全身的血液，无处归去，涨得她全身发紫！ 她脑袋一阵发晕！ 几乎站立不稳！ 她扶着书桌，在周粥的床沿坐下来，看着手里的相片，想哭却哭不出来，想喊却喊不出来。 外面传来王琳的声音：“文秀，找到了吗？” 李文秀一个深呼吸，镇定心神，笑着答道：“琳姐，我找到了！” 她把相片放进自己口袋里，想了想，又掏出来，仍旧放在周粥的枕头旁边，想了想，又把相片塞进枕头底下了。 李文秀拿着周粥的衣服出来，对王琳笑道：“我先过去了。” 王琳道：“好。” “军哥呢？” “他跟朋友出去喝酒了！难得五一放假，随他去吧！”王琳笑道，“你等下过来，我们聊聊天！” “好啊！”李文秀答应着，回到家里，把衣服递给周粥。 周粥已经打了热水，帮王林擦了脸和手。 她接过衣服换上，又帮王林脱了外套，抱着他躺平放好，拿过被子来盖在他身上。 王林躺在床上睡着了。 周粥笑道：“文秀，我回家了啊。” “等等，”李文秀笑道，“你坐会，今天麻烦你了。我煮了燕窝羹，给你端一碗喝。” “燕窝啊？你留着喝吧！” “没事，多着呢！”李文秀给她端了一碗燕窝羹来，放在她手里，“你喝吧。王林给我买了一万块钱的燕窝呢！我经常喝，都喝腻了！” 周粥喝了一口，还真挺好喝的，便把一碗都喝完了。 李文秀道：“我和王林结婚一年多了，孩子也马上就要出生了。王林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有一点毛病特别不好。” 周粥忍不住问道：“什么毛病？” 李文秀笑道：“喜欢逗小姑娘玩。” 周粥的脸，瞬间红透了！ 李文秀笑道：“我当年也是小姑娘，也是被他逗过来当老婆的，我对他这个小毛病，当然是心知肚明的。他刚和我结婚时，还经常到处招惹小姑娘，他特别喜欢大学生啊，歌舞团的美女啊！歌舞团里有个叫沈雪的，他就特别喜欢，还说要和我离了婚，去娶了人家呢！” 周粥倒是一怔：“是吗？沈雪？是谁啊？” “你不认识沈雪？就是那个给爱晴柔卫生巾打广告的。” “哦，是她！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他喜欢沈雪？” “他喜欢的女人多着呢！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男人嘛，喜欢美女，太正常不过了。就算喜欢，也就是在外面玩一玩罢了！闹不出大风波来。他喜欢这个家，喜欢我，喜欢儿子，他不可能和我离婚去娶别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周粥咬了咬嘴唇，只得顺着她的话说道：“嗯！” 李文秀越说越来劲：“女人要是聪明，要是会思想，就不该和有妇之夫牵扯不清，因为这肯定是没有结果的事！还不如趁早找个好男人嫁了呢！你说是不是？” 周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是的！” 她听出味道来了！ 李文秀明着是在说沈雪，其实这番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呢！ 周粥不由得想，李文秀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不然，她今天这么反常呢？ 李文秀道：“男人都是这样，年轻的时候，爱在外面招花惹草。王林这个人我是放心的，他玩归玩，但他的心是向着这个家的，也是向着我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和我生下儿子，你说是不是？” 周粥缓缓答了一声：“是的！” 李文秀笑道：“我这段时间怀孕，不能陪着他玩，他可能有些想法，在外面招个猫、逗个狗什么的，不过我都不在乎！因为王林是男人，他在外面玩女人，他不吃亏，吃亏的是女人！女人的清白只有一次，玩了就没了！毁的是她自己一生的幸福！周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粥听不下去了！ 好你个李文秀，你这字字句句，都是针对我的啊？ 周粥起身说道：“我回去了。衣服得洗一洗了。” 李文秀道：“对，衣服脏了，洗一洗还能穿。但这人要脏了，洗都洗不干净呢！周粥，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姑娘，又是个饱读诗书的大学生。你可不能学外面那些小姑娘，一定要管住了自己的清白，不管是身子还是名声，都特别要紧。以你的条件，将来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周粥终于忍不住了，冷笑一声：“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她气呼呼的回到自己家里，把衣服搓了，晾到阳台上，然后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 周粥忽然想到一事，伸手在枕头边一摸，没有摸到相片。 她翻身坐起来，拿开枕头，这才看到相片就躺在下面呢！ 周粥想了想，走出来问王琳道：“嫂子，李文秀过来拿衣服，是你拿给她的？还是她自个进我房间拿的？” 王琳道：“是她自己进去拿的。” “嫂子，你怎么能随便放人进我的房间呢？” “咦，这可稀罕了！李文秀又不是外人！” “她就是外人！”周粥道，“以后拜托你，不要让外人进我的房间！” 王琳不由得笑道：“周粥，李文秀是王林的老婆，也是你让她来拿衣服的吧？她为什么不能进你的房间了？你房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周粥道：“没有秘密！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进我屋。” 王琳笑道：“行了，我知道了！别人谁会进你的屋啊？也就我们几个人了！” 周粥心里，李文秀一定是看到自己床上的那张相片了！ 难怪李文秀刚才那般借沈雪说事，原来都是在讥讽自己呢！ 周粥越想越气，恨自己刚才不曾狠狠反驳李文秀一番！ 她进屋里，拿了那张相片，揣进兜里，又往王林家里来。 第378章 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周粥心气难平！ 平白无故的，她居然被李文秀羞辱了一番！ 如果说，她现在是王林的情人，那也就算了。 问题是，天地良心，她早就和王林分手了。 而且，她和王林在一起的时候，李文秀还不是王林的女人呢！ 想想李文秀刚才那说教的样子，周粥感受到了平生最大的污辱！ 周粥来到王林家门前，敲了敲门。 李文秀打开门，笑道：“周粥，还来陪我聊天啊？” 周粥本来是一肚子的气，但是看到李文秀的大肚子以后，不由得想，要是把她气出个好歹来，气得流了产，王林不会怪我吧？ 她微一犹豫，走了进来，说道：“李文秀，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 “什么事啊？”李文秀明知故问。 周粥拿出那张相片，说道：“你刚才进了我的房间，是不是看到这张相片了？” 李文秀抿嘴笑道：“哟，这是什么啊？我看看。” 周粥冷笑道：“李文秀，你别假模假式了！你肯定早就看到了吧？你城府真深！看到我和王林抱在一起，你还能若无其事？我要是你，早就打起来了！” 李文秀淡淡的道：“你是王林的妹妹，他借肩膀给你靠一靠，其实也无所谓啊！我这个人，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小家子器！” 周粥不怒反笑：“是吗？你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其实，你比谁都小器！你嘴里说不介意，其实你心里比谁都介意！你只看到相片，那你知道相片背后的故事吗？你知道这张相片，又是谁给我们拍的吗？” 李文秀倒是一愣，心想是啊，他俩抱在一起，谁给他们拍的相片呢？ “谁给你们拍的？” “我姐！” “周霞？” “对啊！是不是很意外？你就不想知道，我们这是在哪里拍的吗？” “这是在哪里啊？背景很漂亮。” “植物园！王林没有带你去过吗？” “没有。植物园前段时间不是在搞改造吗？” “早就完成了。”周粥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和王林抱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李文秀摇了摇头，“我不在乎！我只要知道，王林是我的丈夫！他心里有我就行了！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和他都不会离婚！” “你以为，我是来和你来争夫的吗？你想多了！”周粥冷笑一声，“王林那种花心大萝卜，也只有你把他当个宝贝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别误会了！那天我们出去玩，我借了别人的滑板在玩，一下子没刹住滑板，差一点摔跤了，正好王林在我前面，幸亏他抱住了我。我姐本来就是在给我拍滑板照的，顺便就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就这么一回事！” “是吗？”李文秀笑道，“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和王林，你没必要专门过来解释。” 周粥抿抿嘴唇，忽然问道：“李文秀，如果我真的和王林有过关系，而且我要和你争他，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李文秀怔忡：“不可能有那种事情出现。因为，为了这个家，我可以付出一切。我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我的家庭！” 周粥气极反笑：“我觉得你特别的虚伪！李文秀，别人不知道你这个家是怎么来的，我还不知道吗？你和王林刚结婚的时候，你们还签过离婚前协议书呢！要不是王林后来努力赚到了钱，我估计你早就离开他了吧？你以前都不肯和他同房的啊！” 李文秀并不生气：“这是我和王林之间的事，我和他的矛盾，属于夫妻双方家庭内部的矛盾，不管过去我和他过得怎么样，现在我和他关系好得很！不是谁都可以挑拨和离间的。” 周粥道：“你爱的不是王林这个人，你爱的是他的钱！” “你错了！只有我爱的恰恰是王林的人！外面的女人，爱的才是他的钱。”李文秀道，“只要王林对我好，哪怕他一分钱没有，我也能赚钱养着他。我和他以前的确签过一份协议书，我那是有目的的，我就是想通过我的一些行动，来改变他！” “如果他不曾改变呢？你和他是不是真会离婚？” “没有如果。结果是他已经改变了。我李文秀不是个贪钱的人。我连王林的三千块钱彩礼钱也还了给他。” “你也没有你说的这么高尚！”周粥忍不住说道，“王林现在其实很坏！他真的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你信吗？” “我不信！”李文秀摇了摇头，“我相信我的丈夫！” “你很会自欺欺人！”周粥冷笑一声，“你现在大着肚子，我不跟你争论！再见！” “等等！”李文秀把手里的相片，递还给周粥，“我知道你喜欢我家王林，这张相片，你喜欢看，你就留着吧！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人，留着他的相片，陪伴你孤寂无依的夜晚，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慰藉呢？” 这话彻底惹怒了周粥！ 周粥肺都气炸了！ 她伸出手，接过相片，转身离开。 她很想告诉李文秀，自己才是王林的真爱！ 可是，理智又告诉她，不能说出来！ 周粥终归理智战胜了情感，她没有说出自己和王林之间发生过的事，而是撒了个谎，解释了这张相片的由来！ 两个女人之间，进行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这场争锋，说不出谁输谁赢。 李文秀转身回来，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她也气得肚子痛了！ 刚才周粥那盛气凌人的态度，那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李文秀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李文秀觉得，周粥和王林之间的关系，只怕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单纯！ 她起身来到卧室，想找王林理论，但见王林睡得正香，喊也喊不醒，推也推不醒，只得作罢。 王林喝醉了，哪里知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他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王林半坐在床上，躺了片刻，脑子渐渐清醒过来，起床准备去洗个澡。 他拿着衣服走到客厅，看到李文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一个小小的鞋样子，又准备了鞋面和鞋底，要给即将出生的宝宝做鞋子呢！ “鞋子可难纳底了，买几双用就行了。”王林笑道，“你小心扎伤手指了。” 李文秀看了他一眼：“醒了？” “醒了啊！” “你那过来，我有话问你。” “什么事？” “你和周粥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呵呵，情人关系！”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好好跟我说话！” “我每次说实话，你又不信我的！亲戚关系！” “那你为什么抱着她拍照呢？” “我抱着她拍照？这怎么可能？”王林心下一虚，心想李文秀怎么知道的？ “你不记得了吧？我在她房间里，看到一张相片，就是你抱着她拍的照。” “我不记得了。”王林只得装傻，“有这回事吗？我去问问周粥。” “王林，你要是真的做了对不起我们娘俩的事，我求你，千万别让我看到！也别让我知道！我只要不曾发现，那我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难道你还真的有过这种事？” “……” 王林不想跟她讨论这些无聊的话题，起身去冲凉。 洗过澡后，王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想到李文秀刚才的话，不由得想，李文秀居然发现了那张相片？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李文秀居然没有闹？ 王林穿好衣服出来，问道：“文娟呢？” “那疯丫头，上午就出去耍，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还说让她照顾我？阿弥陀佛，她不用我照顾，我就烧高香了。” 王林道：“晚上我们到外面吃吧？你也难得做饭。” “嗯。你也不想做？” “我不想下厨，我最近越来越懒了。” “那当然了，你现在都是千万富翁了，开个订单，随便都是几千万！”李文秀抿嘴笑道，“你还用得着亲自下厨不成？我随便你，你带我去哪里吃都行。” 王林见她表情平静，真的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我去喊下我姐他们，晚上一起吃吧！”王林道，“今天是五一，没能一起出去玩，一起吃个饭总行吧？” “你去喊呗！”李文秀道，“军哥好像出去聚会了，也不知道回来没有。他要是没回来，你就约琳姐和周粥一起过来好了。” 王林嗯了一声，往周军家里来。 周军果然没有回家，王琳也在家里学着纳鞋子。 周粥在房间里面弹琴，琴声杂乱无章，看来心情并不是很好。 王琳开门，见是王林，笑道：“弟，你酒醒了？” “呵呵，喝醉一回，惊动大家了。”王林笑道，“军哥晚上不回来？” “不知道。”王琳道，“有女同事一起呢！把他魂勾住了呗！” “呵呵！”王林不敢再提这事，说道，“姐，晚上我请客，一起下馆子。” “行啊，我正好懒得做饭。” “我去喊下周粥。” “嗯，去吧。她在房里弹琴呢。” 王林推开周粥的房门，先探头看了一眼。 周粥早就听到他在外面说话的声音了，听到门响，便白了他一眼。 王林走进来，笑道：“晚上请你吃饭，一起下馆子，地方随你挑，饭菜随你点。” 周粥道：“没兴趣！我被你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给骂饱了！” 王林就知道有事，问道：“怎么了？” 周粥低声道：“我姐拍的那张相片，被她发现了，她就阴阳怪气的讥讽我，说了一大堆话，说得我很不堪！” 王林道：“你是怎么解释的？” 周粥把自己解释的话说了一遍，又告诫王林：“你别穿帮了。” 王林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已经招了，我说我不记得有这件事了。她也没多问。” “是吧？还是你厉害！”周粥摇了摇头，瞪着他道，“我发现，你特别会驯女人。” “驯？” “对，就是驯化女人的意思。女人一旦到了你手里，就变成你的人了，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看李文秀，当初嫁给你时，寻死觅活吧？闹着离婚吧？现在怎么样？完全成了你的奴隶！甘心为你洗衣服、做饭菜，甘心为你生孩子！哪怕明知道你在外面逗小姑娘玩，她居然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林笑道：“那你呢？你有没有被我驯服？” “呵呵！我没这种荣耀！可以成为你的女人！王林，你家那个母老虎，真不是好惹的！你以后在外面还是少惹事吧！你是不是还有一个什么沈雪呢？” “沈雪？怎么了？”王林暗自心惊。 周粥道：“李文秀说的，说你喜欢沈雪，一心一意要和李文秀离婚，去娶了她，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是啊！”王林道，“我以前和李文秀闹离婚时，经常说这个话，那时我不是还没和你在一起吗？” “我看你，真是个多情种子！”周粥道，“你在外面，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吧？是不是还有其它女人？” “你算是我的女人吗？”王林往她床上一躺，“过来，陪我睡下觉，我就相信你是我的女人了。” “无耻！”周粥哭笑不得，起身过来，拉他起来，“你还敢睡我这里？小心她过来看到！又要骂我了！” “你怕吗？”王林问道。 “我怕什么？我和你清清白白！”周粥道，“你和她好了之后，我和你就分手了！这么久以来，我让你碰过我吗？我只是气不过，她凭什么在我面前炫耀？她是先和你结婚，但我比她先成为你的女人，是不是？” “是。”王林道，“我要是你，就狠狠的报复她！” “怎么报复？” “把她男人按在你的床上，死劲的打！” “好啊，你现在就在我床上呢，我就打你！你别以为我不舍得！”周粥道，“我还真不怕她李文秀！她要是惹火了我，大不了我痛快的大闹一场，大家都别做人了！我就不相信，她要是知道我和你好过，还能若无其事的和你过一辈子？等你们离了婚，我再嫁给你便是！大不了，你不当这个劳什子副厂长，我也不当这个助理了，你说是不是？” 王林顿时无语。 但他知道，周粥不可能这么闹。 她要是敢这么闹，她也就不叫周粥了！ 果然，周粥幽幽一叹：“我就是狠不下这个心来，我个人倒是无所谓，我怕你受到伤害。我也怕我家里人丢不起这个人！反正，你管好你的女人吧！别再让她跑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我不稀罕！我也不怕她！她再骂我，我就干脆，把名声落实了。” 王林问道：“把什么名声落实了？” 周粥咬着嘴唇，狠狠的说道：“她不是怀疑，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那我反正担了虚名了，我还不如和你好好爱一场呢！我就当你的情人！我要让她痛不欲生！” 第379章 三美齐聚 “跟我一起去吃饭吧？”王林坐了起来，笑道，“我姐也去了，你一个人在家里做饭不成？” “我当然要去了，为什么不去？”周粥冷哼一声，“我要是不去，倒显得我心虚了不是？我就是要和她坐在一起吃饭！她见我恶心，我就是要恶心死她！” 王林笑道：“你这心态就对了。那你先练练琴，我们五点钟准时出发。” 周粥嗯了一声。 王林回到家里，看到李文娟回来了。 李文娟气咻咻的坐在沙发上，正在念叨：“真的是莫名其妙！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王林问道：“文娟，怎么了？” 李文娟见他回来，连忙起身，拉着他的手，说道：“姐夫，我今天出去逛街玩，碰到那个讨厌鬼了！” 王林笑问道：“哪个讨厌鬼啊？敢惹咱们文娟生气呢？” 李文娟道：“还能有谁？就是那个马波呗！” “马波？马波怎么你了？”王林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口水。 李文娟道：“那个讨厌鬼，上次就来过我家，说要请我出去看电影，还说要请我出去逛街，然后在我家楼下堵我呢！我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他了！这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踪了我，我去逛街的时候，居然碰到了他！他见我一个人逛街，就死皮赖脸的跟在我身后！还美其名曰，是要当我的护花使者！恶心死我了！谁敢欺负我？我用得着他保护我？” 王林讶道：“他这是在追求你啊！” 李文秀笑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马波喜欢的人是文娟！你还一直以为他纠缠我呢？” 李文娟道：“我才不要他喜欢！我看见他那张马脸，我就讨厌！” 王林沉吟道：“文娟，你如果真的不喜欢，就一定要学会拒绝。还有千万别乱花一个男人的钱。当你默认花一个男人的钱时，就等于认同和他交往了。” “我知道，我只花姐夫的钱！”李文娟道，“后来我上了一辆出租车，把他给甩掉了！我还警告过他，他再跟着我，我就报警，说他欲图对我不轨！” 李文秀道：“你真要报了警，那马波就可惨了！” 李文娟笑道：“我管他惨不惨呢！姐夫，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王林哈哈笑道：“什么礼物？我还能收到文娟的礼物了？快让姐夫看看。” 李文娟起身进了自己屋里，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王林：“姐夫，送你的。” 王林接过来一看，笑道：“这是一支钢笔啊！” “是的。你喜不喜欢？” “喜欢。”王林拿出钢笔来看了看，笑道，“钢笔对我来说最实用了。这支笔，姐夫会一直留着，带在身边使用！谢谢文娟。” 李文秀笑道：“这丫头也长大了，你姐夫没白疼你。” 李文娟道：“姐，怎么你以为我很小吗？我现在都是秀之林服装公司的总经理了！” 李文秀道：“知道你厉害！你就没给我买点什么礼品吗？” “你什么也不缺，我就没给你买了。”李文娟笑道，“等宝宝出生了，我给宝宝买吧！” 等到五点钟的时候，周粥和王琳过来了，大家一起出去吃饭。 李文秀和王琳聊给小宝宝做鞋子的事。 王琳道：“不要做硬底，就做软底鞋，反正小宝宝刚生下来也不能走路。” 李文秀道：“我知道，我做的也是软底的，就是用棉布做。” 一行人下楼时，正好碰到张美云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上楼来。 “王副厂长好，文秀，你们出去啊？”张美云笑着打了声招呼。 李文秀道：“是啊。美云，这是你男朋友？” “嗯，我和他准备结婚了！”张美云笑道。 “好！”李文秀点点头。 五人上了车。 王琳说道：“那个男人看起来，起码有三十多岁了！她这么年轻，怎么找个这么大年纪的？” 李文秀道：“我听她说，她因为之前堕胎太多，不能再生育了，这回可能是找个二婚的，有孩子的，不嫌弃她不能生育的吧？” 王琳道：“你说这女人，长得也漂亮，为什么这么不自爱呢？这不是自毁前程了吗？就算嫁个二婚的，将来还是没有自己的孩子，这往后的日子，只怕还是很难过。女人年轻时靠丈夫，老了可得靠儿女。” 周粥道：“我发现你们的思想都太封建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那些没儿没女的不也过得很好吗？” 王琳笑道：“周粥，你说的那叫五保户，你去看看他们晚年的生活，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我觉得还是生儿育女的好。要我说啊，现在的计划生育政策很不好，一刀切，只能生一个，肯定会引起人口结构问题，因为大家都想生儿子！最起码也应该放宽二胎或者三胎吧？” 王林倒是一讶：“姐，你挺有觉悟的啊！” 国家每个时期有每个时期的政策，没有哪项政策是一成不变，永不过时的。 王林并不想过多讨论这个话题，问道：“你们定地点，去哪里吃饭？” 周粥道：“就去荣顺馆吧？吃完还可以逛街。” 王林道：“行，那就去荣顺馆。” 李文秀道：“琳姐，哪天我们去植物园散散步，听说那边可好看了，什么植物都有，什么花都有呢！” “全是植物？那有什么好玩的？”王琳道，“说起来，我在这城市里生活二十多年了，还没去过植物园呢！还有什么博物馆、图书馆、音乐厅啊，很多地方都没去过，我都不像是一个地道的申城人。” 李文秀道：“我也没去过。小时候家里穷，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分钱来用，哪里用闲钱去这些地方逛啊！” 周粥听着她俩谈论植物园，总觉得李文秀是故意的，就是想寒碜她呢！ 她扭过头，看向窗外。 五月的天气，不冷不热，温度正好。 车窗打开一半，和煦的暖风，吹起周粥的发丝，在空中凌乱，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王林把车开到了荣顺馆，忽然就怔住了。 因为他发现，前面一群人，刚好走进荣顺馆里！ 只看那些人的背影，王林就认出来了。 那群人是歌舞团的，他们也在这边聚餐呢！ 歌舞团今天汇演，晚上一起聚餐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也会来荣顺馆！ “怎么了？”李文秀没留意前方，还以为王林找不到停车的地方，左右看了看，问道，“这旁边不能停车吗？” 王林沉吟道：“荣顺馆的菜，我们都吃过了。要不要去试试德兴馆的菜？” 李文秀抬腕看看手表，笑道：“别乱跑了，你也不看看几点钟了？等我们过去，都六点多钟了！就在这里吃得了。琳姐，你说呢？” 王琳笑道：“我是客，客随主便。” 王林苦不堪言，心想真要和沈雪她们撞上，那就有好戏看了！ 沈雪已经知道王林有妻室，不会跟他计较。 可是，赵百灵、付美芳等人，并不知情啊！ 如果当面撞破的话，那最尴尬、最无助的人，就是沈雪了！ 要是被她的同事知道，她居然当王林的情人，那她以后还怎么在团里混？ 王林慢慢的开车，找了个停车位，缓缓的停好车子，尽量拖延一些时间，好等歌舞团的人先选好座位，他们这才进去。 荣顺馆很大。 王林先走进来，扫了一眼一楼，果然看到歌舞团的人都在一楼大厅里坐着。 还好那帮人也没有注意到这边。 王林说道：“我们去二楼吧！” 说着，他也不管李文秀她们同不同意，径直往二楼走去。 李文秀她们四个人倒是无所谓。 而且一楼的确很拥挤、很嘈杂了。 一行人前往二楼。 沈雪他们的确就在这边聚餐！ 付美芳眼睛尖，看到了王林，对身边坐着的沈雪笑道：“那不是王林吗？和好几个女人一起呢！那都是他的什么人啊？” 沈雪其实也看到了，当她看到王林故意往楼上走的时候，就知道他的用意了。 她淡淡的道：“那都是他的家人，他们这是家庭聚餐呢！” 付美芳笑道：“是吗？我们是不是要去见见他？” 沈雪道：“有什么好见的？不是天天见吗？人家家庭聚会呢！” 付美芳笑道：“就算是他的家人，也没有什么吧？我们反正以后也要认识的啊，你和他结婚的时候，我们也算是你的娘家亲戚呢！” 沈雪微微红了红脸，说道：“还早呢！我可不想这么早结婚！我想多玩几年。” 付美芳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和百灵今天的表演真的是太出彩了！台下的领导都在夸你们呢！” 赵百灵道：“沈雪今天发挥得超好！” 沈雪笑道：“我还发挥好啊？我身上来了，好多动作都做得不到位呢！” 这时，蔡金玲副团长从那边桌上起身，走了过来，笑道：“沈雪，你去给张领导敬杯酒。张领导很欣赏你，一直在夸你呢！” 沈雪道：“蔡团，你知道我的，我不会喝酒。” 蔡金玲道：“就做做样子，敬一下就好，你抿抿嘴，不喝下去也行的。” 沈雪道：“我还是不去了，你喊百灵去吧！” 蔡金玲道：“沈雪，瞧你这话说得，人家张领导赏识的人是你，百灵去敬酒，人家领导也不高兴啊！” 沈雪坚决不去，拒绝道：“蔡团，我身上不舒服！我跳了一天的舞，现在连走路都不想走了。” 蔡金玲轻轻摇头：“我说你这个沈雪啊！你业务能力，是咱们团里最强的，你就是不懂得人情世故的道理！做做样子，敬敬酒，有什么嘛？领导高兴了，你前途不也就有了吗？” 沈雪道：“我只想好好跳舞，并不想钻营这些。前不前途的，我也无所谓。” 蔡金玲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人家张领导可在等着你过去敬酒呢！张领导点了你的名，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雪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对不起，蔡团，我真的很不舒服，我不去。” 付美芳笑道：“蔡团，沈雪身上真的来了，她今天跳舞都是坚持才跳完的。” 蔡金玲道：“好，沈雪，你一定要这么固执，我也没办法！只不过，今年的迎春晚会，你再想上节目，只怕就很难了！” 沈雪淡淡的道：“上不上晚会，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谁想上谁上好了。再说了，我去年能上晚会，也是凭借我的真本事，又不是陪谁喝酒喝出来的！” 蔡金玲笑道：“沈雪，我知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的话，你都当作耳边风了！你一定要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也没二话可说，我去告诉张领导，说你不领情便是了。” 沈雪咬了咬牙，没有说什么。 付美芳笑道：“蔡团，要不我代替沈雪去敬张领导一杯酒吧？” 蔡金玲见沈雪油盐不进，也没有办法可想，摆了摆手，说道：“行行行，你们随便去个人，给张领导敬杯酒吧！” 付美芳拍拍沈雪的手，说道：“没事的，我去跟张领导说两句好话，这事就过去了。” 沈雪道：“美芳，你也没必要去。” 她压低嗓音说道：“我看那个姓张的，既不是什么大领导，还有些色色的，你没必要讨好他。” 付美芳笑道：“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呢！他职级不高，但他手里有实权呢！好了，我去去就来。” 她端起酒杯，和蔡金玲来到那个姓张的人身边。 “张领导，”蔡金玲笑道，“这位是我们团里的付美芳，也是我们的首席舞者，她来给你敬酒杯。” “付美芳？我不认识！沈雪呢？” “沈雪身上不舒服，不能喝酒。”付美芳道，“我代她敬领导一杯。” “呵呵！你算什么东西？我要的是沈雪！你能代替她？”张领导冷冷的瞥了付美芳一眼，见她也颇有几分姿色，便道，“这样吧，你自罚三杯，我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 付美芳的俏脸，瞬间变得绯红！ 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今天不过是看蔡金玲的面子，怕蔡团难做人，这才过来敬酒的，见姓张的这么倨傲，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对不起，我酒量浅，只能陪领导喝了这一杯。” 说着，付美芳端起酒杯，放到嘴边抿了抿，就当是喝过了。 姓张的不由得恼起火起，抬起手，用力一挥：“叫沈雪过来！” 不成想，他这一挥手，胳膊打到了付美芳的手腕，她手里那杯酒，顿时泼到了她的脸上，洒得她满头满脸都是酒水。 第380章 早产？ 沈雪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秀眉微蹙，她起身走过来，掏出一方手帕，帮付美芳擦干净脸上的酒水。 姓张的名叫张志方，四十多岁年纪，正当壮年，他长得瘦，穿什么衣服都撑不起来，此刻，他沉着脸，冷笑道：“沈雪，你终于肯过来了！你好大的架子啊！” 沈雪淡淡的道：“我过来是帮朋友讨个公道的！我朋友敬你的酒，你为什么泼她一身呢！” 张志方瞪眼，斜睨她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沈雪冷冷的道：“难道你是外国人？听不懂普通话？要不我换一种西洋话跟你说？” 张志方捏紧了拳头，但又缓缓松开来：“沈雪，我欣赏你舞跳得好，人长得美，这是你有福气，你不要不识好歹！” 沈雪还真不怕这种人，她因为长相太美，这短短的一生里面，也不知道拒绝过多少这种人了！ 一个美女，如果学不会拒绝，岂不是太容易被人玩弄？ 她傲然说道：“这种福气，你不应该留给你妻子儿女吗？或者留给你的父母双亲也好！我想，你的领导也会很希望看到你这么做的！也会很欣赏你这种行为的！” 张志方没有料到，温柔甜美的沈雪，还有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还有这么桀骜不驯的一面！ 沈雪直呼其名，说道：“张志方同志，你掉东西了！” 张志方愕然四顾：“我掉什么了？” 沈雪道：“你掉的东西太多了，节操掉了一地，礼貌掉了一地！你该向美芳道歉！” 两桌人本来就离得近，赵百灵等人听了，发出吃吃的笑声。 张志方涨红了脸，冷笑道：“你嘴巴好厉害啊！这跟我想象中的你，可大不一样！” 沈雪淡淡的道：“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刀枪！我们没有义务讨好整个世界。” 张志方沉声道：“你就不怕我吗？” 沈雪冷笑道：“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自有法网收你，我怕你干什么？如果你敢当众对我无礼，我有三百六十种方法，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张志方明白了，沈雪不只是美丽的花，而且是带刺的玫瑰！ 一般的女人，哪里敢这么说话的？ 他哪里知道，现在的沈雪，早非吴下阿蒙？ 一个女人说话硬不硬气，得看她背后的家庭和男人。 沈雪背后站着的男人是王林！ 她有底气！ 哪怕离开歌舞团，她一样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舞台，有自己的前程，也有自己的钱财可用。 王林给了她一切，给了她做为一个女人可以硬气说话的本钱！ 人到无求品自高！ 别说张志方这样的，便是比他来头大上一百倍的人，沈雪也不会放在眼里。 因为她不求人，她也不怕人。 她知道，越是这种有点地位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其实心里越虚！ 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没有任何需求也没有任何好感时，她凭什么要对你假以辞色？ 沈雪不知道拒绝过多少富商、公子、权贵了！ 张志方强忍怒气道：“你就这么尊重人的吗？不管怎么说，我年纪比你大，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吧？” 沈雪道：“为老不尊，为幼不敬。你现在要是向美芳道歉，说明你这个人还有点素质，你若是不道歉，美芳也只当被狗咬了！美芳，我们走。” 蔡金玲等人，听得目瞪口呆！ 大家都知道沈雪现在不一般，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倨傲了！ 现在的沈雪，的确不一般了！ 她可不仅仅是一个歌舞团的舞者。 沈雪还是本市最有名的小百灵艺校的校长，名动天下的小百灵剧场的管理者！ 小百灵剧场现在已经做出了名气，打响了知名度，市里艺人都想来演出呢！ 至于沈雪本人，去年在市里的晚会上连上两支舞蹈，早就名噪一时，再加上爱晴柔两支广告天天洗脑式的播放，更让她名声在外。 小百灵剧场的演出，更加捧红了沈雪。 最起码，在申城的文艺圈和广告圈里，沈雪已经小有名气了！ 也有很多企业和产品，来找过沈雪，想请她拍广告。 但沈雪并没有答应。 一句话，就是她不缺钱。 她需要什么，自然有王林给她买。 她只需要做两件事，一件事是跳舞，另一件事是当好王林的女人。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底气，沈雪眼里，也就没有一般男人的位置了！ 她住的是四百万的花园洋房！管理的公司，钱财收入每年也有上百万！ 这样的女人，岂是一般男人可以觊觎的？ 沈雪拉着付美芳，径直回到自己桌位上。 付美芳低声笑道：“沈雪，你太厉害了！我说出了我不敢说的话！” “为什么不敢说？凭什么任由他欺负？”沈雪道。 “你有王林给你兜底，我可没有。我还得靠这份工作养活自己呢！”付美芳轻轻一叹。 “那你也不必害怕。他奈何不了你。” “嗯，我以后也学你的！没必要讨好全世界！” “这就对了！” 张志方被沈雪怼得哑口无言！ 他愣了半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硬是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了，气得脸色通红，咬着牙，恨恨的呸了一声：“一个跳舞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蔡金玲赔着笑脸道：“来来来，我们吃饭吧！” 她这下才真正见识到，如今的沈雪，真的是翅膀硬了！ 蔡金玲看看沈雪，心想这姑娘，活出了我想活却没能活成的样子！ 沈雪说道：“美芳，说了叫你别去！这种人，你直接不理睬便是了！我们也没什么求着他的！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付美芳委屈的道：“我只不过是看蔡团的面子，毕竟蔡团对我们都不薄。我哪里知道姓张的是这种人？哼！” 沈雪说道：“算了，我们吃饭吧，吃完回去，还得带班呢！学生们学校放假，咱们艺校可没放假。” 赵百灵等人也都开导付美芳，大家吃饭不提。 王林这一桌，也是剑拔弩张！ 周粥和李文秀之间的关系，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暗地里却在较劲！ 搁在以前，周粥会刻意保持和王林之间的距离，因为她不想破坏王林的家庭，在良心上会觉得对不起李文秀。 今天李文秀说了那么一通话之后，反倒激起了周粥的好胜心！ 在周粥看来，李文秀卑鄙的偷走了王林的婚姻！ 如果李文秀遵守那一纸离婚前协议，那王林和周粥肯定是能走到一起的。 周粥心里对李文秀的那一丝歉疚之心，也就淡了许多。 今天入座的时候，周粥故意坐到了王林的右手边。 周粥知道王林喜欢吃牛肉，点菜的时候就点了牛肉和虾子，然后和王林低声聊天。 她谈的话，大都跟工作搭一点界，这让李文秀听了，也不好打断他俩。 李文秀在厂里的工作和他俩完全不同，此刻竟然插不上嘴，只能和王琳聊天。 李文娟是个吃货，只要有吃的就够了，才不管你们谁和谁聊天呢！ 周粥忽然对王林说道：“剥个虾子给我吃！” 王林怔了怔，有些为难的笑了笑：“别闹。” 周粥难得的撒了一回娇：“剥只虾子给我吃！我给你奖励。” 王林对她所谓的奖励，早就不抱希望。 周粥的奖励，就跟狼来了里面的小孩子一样，喊的次数多了，骗人的次数多了，王林也就习以为常，知道她所谓的奖励，不过是空头支票罢了。 “你剥不剥？”周粥跟这只虾子较上了劲。 王林低声问道：“给我什么奖励？” “随便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周粥这次来真格的了。 “呵呵！”王林不由得一声轻笑，“这可是你说的。” “前提是，你得当着她的面剥虾子给我吃。” “好！”王林一口答应下来。 周粥故意出难题，倒要看看王林怎么破这个局。 王林嘻嘻一笑，拿起虾子剥了起来。 他先剥了一只，放进堂姐的碗里：“姐，吃虾子。” “哟，弟，你对姐也太好了吧？”王琳咯咯笑道，“谢谢你了啊。” 王林笑了笑，又剥了一只放进周粥碗里：“你也吃一只。” 周粥无语的瞪了王林一眼，心想你原来玩的是这套把戏！ 接下来，王林又给李文秀剥了一只。 李文秀笑道：“你自己吃吧，我们想吃的话，自己会动手。” 李文娟委屈的道：“姐夫，我呢？” 王林哈哈一笑，也剥了一只给她：“当然不能少了咱们文娟的。” 李文娟嘻嘻笑道：“谢谢姐夫！” 王林眼望周粥，低声说道：“记住你的奖励。” 周粥白了他一眼：“你这是耍赖！不算数！” 王林：“……” 他们这一桌人，都不喝酒，本来吃饭应该很快的，但王林却故意拖延，喊了些饮料，和她们四个人一起，慢慢的喝，慢慢的聊天。 王林要等到下面的人先离开，他们再下来，就不会撞见，也就避免了许多麻烦事。 其它人哪里知道他的心思？ 反正是出来玩，在这里又有美食吃，而且氛围特别的热闹，坐在这里也挺好玩的呢！ 王林笑道：“周粥，文娟，你们还想吃什么？尽管点！”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还要吃油爆虾子！” 王林道：“那就吃啊！” 王琳道：“我倒觉得那个大乌参挺好吃的。” 王林道：“好，再点一份！” 李文秀笑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要让我们个个吃成大胖子啊？” 王林道：“今天是五一节，而且我的工厂开工，多好的事？高兴呗！” 周粥道：“可惜，我哥没有这么好的口福呢！” 王琳道：“不用管你哥，说不定他在外面吃得比我们还要好呢！他出去玩一天了，出去了就不管家了！” 李文秀道：“军哥天天早出晚归的，也难得休息一天，琳姐，你就别管他了。” 王琳道：“我才懒得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一餐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晚上七点钟。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我先去买单，人多，只怕要排队。你们等下再下来吧！” 李文秀道：“这边吃饭好，比国际大饭店有市井气氛。” 王林道：“你喜欢的话，下次还来。” 他下了楼，看看大厅，已经不见沈雪他们了。 王林排队买了单。 不一会儿，李文秀他们也下楼来了。 李文娟说时间还早，我们去逛逛街吧？ 李文秀肚子大了，本来不想再去逛街，但她忽然想起一事，说道：“要给宝宝买毛巾脸盆，还有啊，王林，你得给你儿子准备婴儿床了。别到时来不及。儿子出生后，你要是不准备好床，你就去睡沙发。” 王林笑道：“行，我睡沙发我愿意。” 周粥道：“凭什么让王林睡沙发？你家不是还有床吗？” 李文娟笑道：“那我睡沙发好了。” 王林心想，婴儿床是肯定要买的，集资房虽然建好了，但还没这么快入住呢！七七八八的杂事也很多，十一前能入住都算不错了。 一行人来逛街，先找到婴儿用品店。 现在的夜生活越来越发达了，比起十年前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随着个体经济和私营经济的发展，晚上营业的店铺越来越多。 个体户只想着怎么赚钱，根本就不在乎辛不辛苦，也没有什么八小时上班的概念，他们开个店铺不容易，几乎是东挪西借，好不容易才凑够钱，开店以后，除了睡觉，其它时间都守在自己的店铺里。 私营经济的兴起，也大大方便了城里人的生活，摆摊卖菜、卖水果、卖早餐的人多了，菜篮子也丰富起来了，不需要凭票购买的物质也多了起来，夜生活也变得多姿多彩，有歌厅，有音乐茶座，有录像厅，有电子游戏室，有舞厅可以耍。 整个社会，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 而即将到来的九零年代，更是一个黄金年代，一个翻天覆地的时代！ 李文秀在母婴用品店，买好了需要的物品，又和王林看中了一张婴儿摇篮。 王林怕自己忙起来，忘记了这事，干脆当场付了款，叫店家明天找个三轮车，送到自己家里去。 他叫店家开好了收据，把收据交给李文秀收好。 逛完街，王林一行人回家来。 到了家里，李文秀连声说累着了，喝了一口水后，坐在沙发上，说道：“王林，我怎么感觉，肚子下坠得厉害？我们的儿子，不会要出来了吧？” 王林倒是吃了一惊：“你认真的？还不到预产期呢！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李文秀皱着秀眉，双手捧着肚子，说道：“王林，真的有下坠感，我不会早产吧？儿子不会有事吧？” 李文娟急道：“姐夫，你快送我姐去医院啊！” 王林见李文秀真的很痛苦的样子，连忙坐到她身边来，轻轻抚她的肚子，感觉到里面胎动十分的明显，像有一个什么球在里面蹦达似的！ 难道儿子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 现在生出来的话，算不算早产啊？ 王林当然关心孩子的安危，不管李文秀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也不管他对李文秀有着怎么样的感情，她怀的都是自己的骨肉啊！ 他心下着急，说道：“文秀，我送你去医院，能走路吗？” 李文秀也不敢逞强，说道：“那就送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小腹有些痛。感觉孩子快要掉出来似的了！” 王林和李文娟两个人，一边一个，扶着李文秀下楼来。 第381章 这次真的要离婚！ 李文秀因为肚子痛疼，走路都有些困难了，弓着腰背，不时的停下来，吸上两口气。 下楼梯时，正好看到周军回来。 周军浑身酒气，满面红光，摇摇晃晃的走上来，猛抬头看到王林他们，讶异的问道：“王林，这么晚，你们上哪里去？” “我送文秀去医院！”王林道，“这么晚，你才回来？” 周军挥了挥的和，呵呵笑道：“我和同事们一起，去音乐茶座坐了坐，你还别说，那地方挺好玩的，还有模特走秀呢！还当场卖衣服！哈哈，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新鲜玩意，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王林顾不上和他说话，扶着李文秀下楼梯，上了车子，一径开往厂医院来。 晚上的医院只有急诊。 值班的是个中年女医生，她见李文秀这么大肚子，连忙让她进入病室检查。 “男同志出去。”医生说道。 王林道：“她是我爱人。” 医生道：“爱人也得出去，别影响我检查。” 王林只得出来。 医生把李文娟也赶了出来。 李文秀带着哭腔道：“医生，我还没到预产期，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不能早产啊！” 医生倒是十分镇定，不急不徐的问道：“你预产期是哪天？” “还有三十五天呢！” “还有这么多天？”医生道，“提前二十天的话，可以不算早产。如果提前这么多天，还没有达到37周，那就是早产。” 李文秀一听更加着急了：“医生，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儿子！” “儿子？谁告诉你是儿子的？”医生不由得轻轻笑了笑。 “他就是个儿子，我知道的。” “呵呵！有意思！行了，你躺好，别乱动，我帮你检查一下。” 医生做完检查，问道：“你是第一胎吧？” “是的，医生，现在计划生育，我也只能生一胎啊。” “那可不一定，现在很多家庭，都在外面躲着生养的。还有人为了多生一个孩子，办假离婚的呢！等女方怀上了，就办离婚手续，然后一人一个，过两年再复婚！所以现在规定了，女人怀孕期间，不可以离婚！” 李文秀怔了怔，说道：“我这真是第一胎！医生，要不要紧？我是不是要早产了？” 医生笑道：“你这胎还早呢！还没下来。” “没下来？就是没有早产？” “没有。” “那我的肚子怎么这么痛啊？” “肚子痛有很多种可能。子宫增大，压迫肋骨，胎宝宝发育增快，发育得太大，也会增加你的负担和痛苦。还有就是假性的子宫收缩，你是不是站了很久？或者受什么刺激了？” “逛了会儿街。” “那就是了。你现在这情况，不能坐久了，也不能站久了。不能太疲倦，也不能受太大的刺激！不然都有可能导致你胎动、肚子痛。” “那我没事吗？” “没事，回家以后，多注意一下，好好休息。你还上班吗？” “上班。” “我建议，这种情况下，你最好别上班了，请假在家好好休息养胎吧！千万别早产了，对宝宝不好。” “那不用住院？” “住什么院啊！行了，回家去吧！”医生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女人，真是娇惯，我们那个时候，哪有这样大惊小怪的？痛一下就以为要生产了？生个孩子哪有这么简单？真正临产时，你才知道什么叫痛！” 李文秀微微红了红脸，只得起床离开。 王林和李文娟都在外面等着，见状迎上前来询问情况。 李文秀道：“医生说我没事，这是正常情况。” 王林长吁了一口气。 医生说道：“最好请假休养，别再劳累了。不要做重活，不要长久的站立或者坐着。就这样，回去吧！没什么大事。” 王琳听医生这么说，终于放下心来，带着李文秀出来。 坐上车后，李文秀说道：“那我还是请假在家好了，天大地大，孩子第一大。” 王林笑道：“我早就说过了，让你请假在家。你就是不听！” 李文娟道：“不巧的很，小蝶这段时间回乡下去了。家里也没人帮我姐做饭菜。” 李文秀道：“我能做饭菜。” 王林想了想，说道：“文娟，你也休息半个月，在家里照顾你姐。你的工作，暂时交给方红负责。等小蝶回来，你再上班。记住了，不是让你在家玩，是让你在家照顾你姐。” 李文娟道：“我要工作，我要赚钱呢！” 王林道：“不扣你工资！还给你发奖金，行不行？” “嘻嘻，那就可以了！姐夫，你要是以后都不让我工作，又给我发工资和奖金，那多爽啊？” “好啊，把小蝶辞了，你在家里当保姆吧？” “啊？那我还是上班好了。” 王林问李文秀道：“你感觉怎么样？” “比之前好些了。”李文秀道，“刚才吓到我了，以前从来没这么痛过。” 王林道：“你这些天，就别再出去逛街了，好好在家里，保胎养胎。” 李文秀也怕早产，不敢再外出。 回到楼下，王林停好车，扶李文秀出来。 来到楼道，听到走廊那头，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好像是琳姐？”李文秀说道，“她和军哥不会吵架了吧？”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文娟，你扶你姐先回去，我去看看。” 他转身来到周军家门前，敲了敲门。 周粥打开门，说道：“惊动你们了？吵得正凶呢！” 门一开，就听到王琳正对着周军吼。 王林走进来：“姐，你干嘛呢？这大半夜的，你们不睡，邻居们还得睡不是？” 王琳挺着大肚子，站在当地，指着周军道：“你问问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我能不生气吗？” 周军坐在沙发上，一脸的苦相，局促不安的道：“真是个误会，我也不知道我衣服上的头发哪里来的。” 王林这才看到，堂姐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黄头发！ “我和周粥都是黑头发，这黄头发哪里来的？是哪个狐狸精的？”王琳道，“你在外面玩了一天了，你不管我们就算了，你还在外面玩女人？还要把这种骚东西带回家里来？” “我真没有！”周军哀嚎道，“我连女人的头发都没有摸过！我也不知道这头发怎么就沾到我身上来了。” 王林道：“行了，多大点事？女人都掉头发，头发掉了又满天飞，飞到谁身上也管不着是吧？姐，别闹了，睡了吧！我跟你说啊，你现在千万不能激动，也别太过劳累！我家文秀刚刚从医院回来，差一点就早产了呢！” 王琳听了这话，不由得吓了一跳：“真的啊？文秀没事吧？” 王林道：“还好没事，不过真的很危险呢！姐，你还是多注意吧！你的肚子眼看也大了起来。” 周军连忙起身，扶妻子坐下来，笑道：“我向你保证，以后不再去音乐茶座了。那种地方不好玩！” 王林听了，心想军哥说谎，也是张口就来。 他看了一眼周粥。 周粥低声道：“你跟我进来。” 王林微一迟疑，跟着她进了她的卧室。 周粥把门关紧，一把抱住了王林，双手吊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来得如此的突然和迅猛！ 王林马上就做出热烈的回应。 一个深情的吻过后，周粥松开她，满眼迷离的说道：“奖励你的！我这回，没有食言了吧？虽然你那只虾子，剥得有些差强人意！” 王林笑道：“你终于肯和我好了。” “你别想歪了！这只是一个奖励！能不能得到接下来的奖励，还得看你以后的表现！”周粥依偎在他怀里，柔声说道，“看到我哥和嫂子这样的婚姻生活，有时我就想，我这辈子就不结婚了吧！我就当你的情人也挺好的。你这辈子得不到我，你就会一直记挂我，念着我，你就会一直这么对我好。” 王林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抚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周粥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嫣然一笑：“好了，你回去吧！” “就这？”王林道，“我不想走。” “行啊，我把门反锁了，你留在我这边睡吧！我陪你！” “啊？”王林怔忡。 他想，但他真的不敢！ 周粥轻叹一声：“所以呢？你还不是得回家去？” 王林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等你的下一个考验。” “下一个考验，马上就来了！”周粥用一种别有深意的口气说道。 王林不解其意，转身出来，见周军和堂姐不再吵架了，便离开了周军家。 他回到家里，看到李文秀半躺在沙发上。 “琳姐和军哥吵架了？”李文秀问他。 “嗯，吵得可凶了。你肚子还痛不痛？” “好些了。”李文秀心里明白，自己肚子痛，肯定是因为白天和周粥吵架，又受了那张相片的刺激引起来的，但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王林道：“时候不早了，睡了吧？” 李文秀手撑着沙发，站了起来，忽然看着王林：“你脖子怎么了？” “没怎么啊！”王林伸手抹了一下脖子，然后就怔住了，因为他发现手掌上面有红印子。 “王林！你被谁亲了吧？”李文秀问道，同时走过来，翻开他的衣领看。 王林心下叫苦不迭，这才明白过来，周粥所说的下一个考验，马上就来了的意思！ “怎么可能？”王林道，“蚊子！刚才有只大蚊子咬我，我拍死了，没想到有这么多的血。我去洗洗！” “等等！这不是蚊子血！我连口红和血都分不清了吗？”李文秀拉住他，不让他走，“你嘴上面也有红印子呢！蚊子还咬你嘴了？” 李文娟笑道：“姐，你也太多疑了吧？姐夫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他也没离开过我们啊！谁能亲上他的脖子？” 李文秀咬着牙道：“他刚才去了周家！保不齐是他家里的女人亲的呢？” 王林心下发虚，嘴里却硬气得很：“你说我姐亲的啊？” “呵呵，你姐当然不会亲你的脖子，但有人想亲来着！王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粥之间的事！” “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 “我无理取闹？你和她拍的那张照片，像刀一样刺痛我的心，你脖子上的这块吻痕，你敢说不是刚刚才有的？你还说我无理取闹？王林，你太过分了！” 李文娟一直坐着看电视的，见状连忙起身，拉住姐姐的手：“姐，你别闹好不好？姐夫不会骗你的！他才出去一会儿，又是在琳姐家里，他还能做什么事不成？” “我哪里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你看他这脖子上面，明明就是吻痕！”李文秀忽然之间就哭了，“王林，你告诉我，是不是她亲的？” 王林沉声道：“你别闹！就是蚊子血，我去洗了。” “你别走！”李文秀拉住他不让他走。 王林用力一挥手！ 李文秀重心不稳，往后便倒。 还好李文娟扶住了她！ 不然要是摔倒了，只怕一尸两命都有可能！ 王林也自后怕，说道：“行了，不跟你吵了！睡觉！” 李文秀抹着眼泪道：“王林，你的心变了！你变了！我是因为怀了你的孩子，不能伺候你，你就在外面乱来！我说过了，你在外面玩可以，你不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回家里来！你就是故意气我的是不是？” 王林心里的火气，莫名的往上窜，大声道：“李文秀，你烦不烦？你不想过是不是？不想过你走！” “王林，你又赶我走是不是？你真以为，我李文秀离开你就活不了了是不是？”李文秀泪眼汪汪，也不抹眼泪，任由泪水有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下来，“我告诉你，越是你赶不走的人，一旦离开你，就再也休想得到！” “你以为我多么稀罕你是不是？”王林冷笑道，“没有你，我过得不知道多滋润呢！” “好，我走！我走！”李文秀忽然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可是，她很快又冷静下来，说道，“我不走！这是我的家，我凭什么要走？要走你走！” 她当然不能离开。 她离了开这里，她无家可归！ 天地之大，她李文秀又能去哪里？ 她的确可以离开王林，但她离不开这个家！ 王林冷冷的说道：“好，我走！” 李文秀咬着牙道：“王林，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我不再回来！这房子就送给你了！等你生下孩子，等你想通了，等你同意了，我们再去办离婚证。” 他来到房间，拿出行李箱，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放进行李箱里。 李文娟吓呆了！ 因为她知道，姐夫和姐姐，这一次是闹真格的了！ 他们这次只怕是真的要闹离婚了！ 李文娟害怕了！ 她转身冲进王林房间，拉住王林的手：“姐夫，你别走！我姐是闹着玩的！她怀孕了，脾气不好，你多包容她！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你别跟一个女人计较。” 王林推开她，说道：“文娟，好好照顾你姐吧！以后，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保险箱里还有一百多万呢，你们留着慢慢花，也够过完这一世了！” 李文娟从身后抱住了王林，泪如雨下：“姐夫，你不能走，我们离不开你！姐夫，我求你了，你别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一定好好听你的话……” 第382章 文秀，我爱你！ 李文娟跑到姐姐面前：“姐，你快留住姐夫啊！他真的要走了！你不要我姐夫了？” 李文秀黯然神伤的道：“不是我不要他，而是他不要我们了！” 她想哭，却已经哽咽难言。 她想流泪，发现泪水已经干涸。 李文娟吼道：“姐！你疯了！这么好的姐夫，你真的不要了？” 李文秀仰着脸，不说话，人像是死了一般。 李文娟双手抱住李文秀的胳膊，不停的摇着姐姐，但李文秀完全没有反应。 “姐！你马上就要生产了啊！宝宝生下来没有爸爸怎么办？” 李文秀摇了摇头。 她双目空洞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到第一次嫁进王家时的情景，想着一家人搬家时的热闹景象，想着自己和王林先结婚、后恋爱、再生娃的甜蜜家庭生活，想着他天天晚上帮自己暖腰时的温情，想着他喊自己“文秀”时那轻佻调皮的表情…… 李文秀彻底的崩溃了！ 她这才明白，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如果没有了王林，这个家还叫家吗？ 这个家，将只是一个屋，一个冰冷无情的房子！ 她像是失去了魂儿的人偶，木然的躺着，睁着双眼，思忆往事。 认识王林以来的点点滴滴，所有的片段，像放电影似的，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努力的在记忆里寻找王林对自己的不好，想他的恶劣事迹，以减轻此刻的痛苦。 然而，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件王林的不好来。 凭心而论，王林对她真的是很好了！ 除了结婚第一天，王林有些急躁之外，他后来的表现，简直让李文秀挑不出一点刺来！ 他努力的赚钱，用心的工作。 他体贴入微的关怀她，在她来月事时，贴心的给她买来卫生巾，给她做红糖水喝。 出门在外，他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她问好。 每次从外地回来，他都会给她带一些小礼物，还有好吃的当地特产。 李文秀忘不了，王林第一次去庐州买回来的无为烤鸭的味道，也忘不了他赚到钱后，第一时间给她家用时的喜悦！ 只要他人在申城，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来陪她。 他给她钱，给她换大房子，给她买化妆品，给她买燕窝，给她买一切东西，对待她家里人，也是十分的用心，娘家没有电话，王林二话不说，马上就掏钱给丈母娘家装上了电话，李文兵要钱找工作，要钱娶老婆，都是王林出的钱！ 他对待李文娟比亲兄妹还要亲，把李文娟宠成了小公主。 谁要是敢欺负李文秀姐妹，王林的拳头，就会毫不犹豫的打向对方。 他对自己无情吗？ 他是有情的！ 自己对他有情吗？ 这是肯定的！ 曾经心高气傲、心比天高的李文秀，就这么沦陷在王林的温柔和甜蜜中。 她从抗拒，变成了迎合。 她从讨厌，变成了喜爱。 不管是在那个小小的筒子楼里，还是在这座大大的套间里，她都甘心情愿的经营着这个家。 不管是曾经的贫穷，还是如今的富有，李文秀都甘之如饴，只要他还在身边，还愿意对她好…… 李文秀越想越痛苦，越想越不知道将来的人生要怎么走下去。 王林提着行李箱走出来，用力把房门关上。 当房门嘭的一声关上时，李文秀的心，瞬间跳出了嗓子眼，掉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王林走了出来，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贱踏在李文秀颤抖的心肝上！ 他在客厅当中站定，看着李文秀，缓缓说道：：“夫妻一场，好聚好散，你多珍重！” 李文秀咬着嘴唇，声音颤抖的道：“王林，你走出这扇门容易，再想回来可就难了！我和儿子，你一个也得不到！你可想清楚了！” 王林仰天一笑：“大丈夫，何患无妻？又何患无儿？李文秀，一直以来，你也瞧不起我王林，我们从结婚当天开始就在闹离婚，只是一直被许多的事情给耽误了。现在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也算各得其所了吧？” 李文秀哽咽道：“我哪有瞧不起你了？分明是你瞧不起我！我知道你有钱了，你变坏了！你在外面找得到更好的女人！你嫌弃我了！” 她越说声音越大：“我听人说，所谓的婚姻，其实就是在你所有的社会关系里，找一个最合适的人结婚。你现在出息了，阶层高了，交游广阔了！你有了更好的选择，所以你才要抛妻弃子，另择新欢！” 王林表情一滞，心想她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李文秀泪眼婆娑地说道：“我知道，以你今时今日的条件，别说要找一个女人，便是要找几个女人，你也找得到！可是，哪怕你找上一百个女人，也不会再有一个女人叫李文秀！就算她们给你生一百个孩子，也不会再有一个儿子叫王文！” 王林咬住牙关，他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说道：“不管怎么样都好！过去的事，烟消云散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不长也不短，算来一年有余了，聚时是缘，散时也是缘，我们随缘而定，也算是不负此心了！” 李文秀道：“缘？你敢说，我们之间只有缘吗？你敢说，我们之间就没有爱吗？” 王林身子一震：“爱？爱是什么？你懂吗？” 李文秀道：“在古代，男人迎娶妻子之前，是见不着她面的，直到洞房花烛之夜，他挑起妻子的红盖头时，才能知道妻子长什么样子。妻子也才知道，自己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我想，我们虽然生活在现代，但刚刚结合在一起的时起，其实和古代的洞房花烛夜是差不多的。因为我们都不了解彼此，我们是结婚以后，才开始真正的开始谈恋爱！” 王林怔怔的，听她说下去。 李文秀道：“我以为，所谓的爱，不过是你关心我来月事时是不是会肚子痛，我担心你在外面出差时会不会饿肚子！你要是不爱我，你会半夜跑下楼去敲开小卖部的门，给我买红糖，亲手做给我喝吗？我以为，那就是你爱我的表现。” 王林沉声道：“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李文秀道：“你以前隔天就要跑一趟庐州，我怕你在车上饿肚子，我每天天没亮就起床，给你做饭菜，给你装好便当，让你带到车上去吃。刚开始你是一个人，后来你和田姐两个人，再后来又加了吴师傅三个人。哪怕要做再多的饭菜，我也会早早的预备下！哪怕我感冒、身子不舒服，我也从来没有偷过一天的懒，我这么做，你感受不到我的爱吗？” 王林缓缓闭上双眼，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情感，在他体内流转。 是啊！ 那些盒饭的味道，不就是妻子对他的爱吗？ 世间还有什么情感，抵得过李文秀的那些爱心便当？ 周粥的琴弹得再好，沈雪的舞跳得再美，又岂能像李文秀的饭菜一样，饱暖王林的心身？ 音乐和舞蹈，可以升华王林的感情，但人类的生活，归根结底，只不过是为了一日三餐！ 夫妻之间的感情，没有钢琴声的优雅，没有舞蹈姿势的浪漫！ 可是，一餐一饭，一言一语，不就是生活吗？ 王林眼前，瞬间闪现和李文秀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曾经贫困的日子里，李文秀不辞辛劳，每天下班后，都要糊火柴盒，一糊就是到深夜，早上还要起床给他做早餐，给他做盒饭！ 她每次在车间里拿到了优秀生产奖，得到十块钱的奖金后，会高兴的给他买小礼物，给他买新皮鞋，给他买皮带！ 不管他回来得多晚，家里总有热饭热菜在等着他，也会有一个秀丽可人的身影在灯下等着他。 他在外面和周粥花前月下，去看电影，去浪漫，李文秀却在家里操持家务，给他经营这个穷家薄业。 他和沈雪在香江花天酒地，恩爱无边时，李文秀怀着他的孩子，在家里辗转难眠！ 她能力有限，但她会记着他父母的忌日，记着每年的清明和中元节去上坟，初一十五会在家里给亡父母烧香上供，祈求他在外面平平安安、遇难呈祥。 不，其实她很有能力！ 她不仅会糊火柴盒！ 她还会亲手缝制衣服！ 王林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她曾经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她在怀孕之前，她腰身小小的时候，她也能下腰身，能翻拱桥呢！ 她其实也是个懂得浪漫的人，只不过，她的浪漫，都化在那一粥一饭、一针一线之间。 王林想着她的好，想着她对自己的爱，不由得双眼酸痛！ 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 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他一直想要冲破这个家的束缚！ 他一直想要离开这个不爱的女人！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王林却犹豫了！ 他真的不爱李文秀吗？ 他真的能离开这个家吗？ 哪怕外面有无限种可能！ 哪怕外面有周粥和沈雪！ 他王林，又真的放得下李文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王林那貌似坚强无比的心，此刻却也挣扎难言！ 给他一个周粥，给他一个沈雪，换走李文秀？ 他真的愿意吗？ 李文秀再度哽咽道：“王林，我知道你有更好的选择，你离开我，可以去寻找更好的女人，寻找更好的爱情和婚姻！我成全你！我李文秀配不上你！我不阻拦你了，你走吧！” 李文娟哭着喊着，推着李文秀：“姐！你快拦住姐夫！你别说这种气话了！等下姐夫真的走了！” 王林冷笑一声，心想你对我没有留念之情了吗？ 他一个深呼吸，缓缓对李文娟道：“文娟，我和你姐走到今天，我和她两个人都有错。当然了，主要还是我有错。我的确不配当一个好丈夫！文娟，以后你要是结婚了，我送你一句话，想拥有一段幸福的婚姻，就别不把对方当人，也别把自己太当人。” 李文娟泪流满面，跑过来拦在王林面前：“姐夫，我舍不得你走！你不走好不好？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和我姐，我们都离不开你。” 王林摸摸她的小脸，温和的一笑：“文娟，以后，姐夫就不能再宠你了，你以后也别再任性了。” 李文娟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她紧紧抱住了王林：“姐夫！我不让你走！” 王林伸手想推开她，但李文娟这一次抱得很紧，紧得哪怕断了胳膊，她也舍不得放手！ 因为聪慧的李文娟知道，王林不能走！ 这一走，她就没有这个姐夫了！ 而她不能失去他！ 是的，她和李文秀一样，都不能失去王林！ 王林被李文娟死死的箍住，动弹不动。 他无奈的站在客厅当中。 电视机在响着，里面传出一段京剧来。 这是京剧《白蛇传》里的一段西皮垛板，唱腔快速又而情绪饱满： “你忍心将我伤，端阳佳节劝雄黄。 你忍心、你忍心将我诓，才对双星盟誓愿，你又随法海入禅堂。 你忍心叫我断肠，平日的恩情且不讲，不念我腹中还有小儿郎？ 你忍心见我败亡，可怜我与神将刀对枪， 只杀得云愁雾散，波翻浪滚，战鼓连天响，你袖手旁观在山岗。 手摸胸膛你想一想，你有何脸面来见妻房？” 王林是喜欢听京剧的。 这一段的唱腔，也是他最喜欢听的一段。 当唱到那句“你忍心叫我断肠，平日的恩情且不讲，不念我腹中还有小儿郎？”时，王林的心，忽然就被震撼了！ 王林回顾了一下这个生活了一年的家，再次一个深呼吸。 “你等等！”李文秀忽然起身，走了过来，“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跟你说！” 王林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妻子，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你有什么话，你说吧。” 李文秀道：“你要走可以，把属于你的东西都带走！” “我只有这么一箱子的东西。”王林看看手里的行李箱。 李文秀望着他的双眼，颤声说道：“谁说的？我不是你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你全部带走吧！” 李文娟马上笑道：“姐夫，我也是你的！你也带我走吧！” 王林“啊”了一声，手里的行李箱，啪的掉在地上。 他伸出手，一把将妻子揽入怀里，哽咽难言，有生以来，第一次说出了天地间最浪漫的那三个字： “对不起，文秀，我爱你！” 第383章 求救【求订阅】 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 淘尽黄沙始见金，历遍世事才知情。 王林历经繁花浪漫，始知妻子文秀的爱。 遍历世情冷暖，他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爱的人，除了沈雪，除了周粥，还有李文秀。 王林一直以为，自己最不爱的那个女人，就是李文秀，最容易抛弃的女人，也是李文秀！ 然而，当他快要离开时，他才发现，李文秀不仅是他的爱人，更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夫妻相处久了，就像左手和右手，摸起来或许不再有新鲜感，但却温暖踏实，而且足够信任，真要断开，等于自废一臂。 “王林，你说什么？”李文秀和他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三个字！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真的说了吗？ “我说什么了？”王林笑了笑。 “你对我说了，我都听见你说了，我爱你三个字！文娟可以作证的，你别耍赖啊！”李文秀娇嗔的说道。 “是吗？原来你爱我啊！”王林笑道。 “你、你讨厌！”李文秀红了脸道，“你不走了啊？” “我走去哪里？”王林无奈的道，“文娟死死的抱住我，不让我走，她这么重，我甩也甩不开。她这么可爱，我也舍不得打她！” 李文娟扑哧一笑：“姐夫，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李文秀道：“文娟，你还愣着干嘛，快把你姐夫的行李拖进去！” 李文娟拿起行李箱进房间，把箱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王林心底深深的一叹！ 他知道，自己暂时是放不下李文秀和她腹中的孩子了！ 至于以后，他和李文秀之间要怎么发展，怎么相处下去，他其实也并没有想好。 生活的美妙之处就在于，我们并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遇见什么人，甚至并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遇见什么人！ 于是，我们的生活，永远充满了不确定，也就永远充满了变数和希望！ 人的感情，有如深海汪洋，平静的表面下，实则暗流汹涌！ 就好比，他上一秒还陪着李文秀去医院，下一秒两人就吵了个天翻地覆！这一秒，他又抱着她说我爱你了！ 谁又能保证，王林和李文秀之间，不会再闹起大风大浪，再出一场离婚的闹剧甚至是正剧？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 李文秀问道：“你刚才是真的想走？还是只是想吓唬吓唬我？” 王林此刻也冷静了下来，说道：“我的确想走来着！你要是不来留我，我就真的走了。” 李文秀道：“婚姻需要两个人的付出和经营，更需要双方的包容和体谅。我知道你是个强势的人，你是个很厉害的人。我愿意包容你，我愿意做付出和容忍的那一方。” 王林摸着她的脸，说道：“你傻啊！其实你条件这么好，你也可以找一个更好的。” “不要。我只想守着你，守着这个家！”李文秀道，“等孩子出生了，我就守着孩子。你要是走了，那我儿子就没有爸爸了！” “呵呵！是吧？原来你只是想给儿子一个爸爸吧？”王林冷笑一声。 李文秀莞尔而笑：“你又生气了？那我想要儿子有个爸爸，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那是不是随便一个男都可以啊？” “你这话说得新鲜！我儿子的父亲，除了你还能有谁？” “……” “哎，你脖子上的红印子，到底怎么回事？”李文秀挽着他的手问道。 “周粥亲的！”王林冷笑，“是不是还要吵？还要赶我走啊？” “你就吹牛吧！”李文秀笑道，“你才出去一会儿，周粥就亲你了？还是在她家里亲的你？当着她哥、她嫂子的面，亲了你一口？你说谎能不能有点技术含量？别这么信口开河？” 王林道：“每次我说真话，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好了，我相信你！是周粥亲的你！行了吧？你就得瑟吧！”李文秀笑道，“你肯定是在琳姐家里吃什么好吃的东西了吧？把嘴巴都吃红了，又把辣椒油抹脖子上了吧？快去洗洗吧！我在床上等你。” “……” 王林心想，你真傻？还是装傻？ 李文秀道：“别闹了，夜深了，睡了。” 王林去冲了凉出来，看到李文娟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不由得一怔：“文娟，你干嘛呢？” 李文娟嘻嘻一笑：“姐夫，我没干嘛，你去睡吧！” “你这是守着门，怕我出去？” “嗯！” “无聊！我要走的话，你真难拦住我？” “姐夫！”李文娟走过来，笑道，“好了，快去睡吧！你舍不得我姐的！你更加舍不得我这个小可爱，是不是啊？” “嗯，你的确是个小可爱，闹心的小可爱！” “生活这么无聊，有我给你闹闹心，你的生活就变得多姿多彩起来了啊！” 王林无语的拍拍她的脸：“小屁孩！力气还挺大，刚才抱我那么紧！我差点没被你抱断气！” “我吃得多，所以力气大！”李文娟推着王林进了卧室，这才回房去睡觉。 李文秀躺在床上。 她现在只能用一个姿势睡觉，也只有这个姿势，她才能睡得着。 王林走进来，问道：“肚子还痛吗？” 李文秀笑道：“不痛了，被你闹一下，儿子可能知道差点没爸爸了，不敢再折腾我了。” 王林上床躺下。 李文秀道：“我有话跟你说。” “你今天说得还不够多？” “我说认真的，你以后不许再赶我走！你这样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那也是你先闹的啊！” “这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你不能动不动就赶我走！” “行行行，我不赶你走！以后我们再吵架，我直接自己走就行了！” 李文秀道：“你也不许走！你抱着我睡。” “我怕压着你肚子了。” “你的手别放肚子上，你放上面一些啊！” “……” 第二天，王林吃过早餐，来到原材料基地。 这边刚开工，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张瀚等副总都在这边盯着。 王林和他们见面后，说道：“有件事，我跟你们商量下。我们爱秀集团，现在有四个子公司，其中有三家工厂了。” 张瀚等人都点了点头，环绕在王林身边，听王总说下去。 王林道：“服装公司现在有一位总经理，也就是李文娟同志。但三家工厂都还没有任命厂长。” 众人知道，王总这是想给三家工厂任命厂长了！ 果然，王林环顾众人，笑道：“你们有没有好的人选推荐？” 邓大宝笑道：“王总，还是你来任命吧！不管你任命谁，我们都会配合好他们的工作。” 王林道：“以前工厂小，事务也少，我都是兼任了各个厂的厂长，所有的事务也是我在处理。现在工厂越来越大，车间越来越多，光是原材料生产车间，就有十几个！” 卫生巾厂和服装厂的车间也是越开越多，随着各个大区业务的展开，这样的车间还会更多。 每个车间一个车间主任，他要直接管理的人也就更多了。 王林打算每个工厂任命一个厂长，再任命两个副厂长。 他只管理厂长和副厂长，再由厂长们来管理各个工厂。 王林笑道：“我的意思是，厂长和副厂长，都在我们工厂内部提拔。我们现在拥有五千多个职工，选几个厂长出来，还是可以的。” 张瀚等人都说是的。 王林道：“所有主管以上的人，都可以参与这次的厂长选拔，因为集团还没有任命人事总监，所以这个事情，暂时就交给你们几个人来完成。李总，你是管理生产的副总，这个事，就由你牵头。” 李文明道：“好的，王总，我一定尽心尽力，把这个工作做好。” 王林道：“我们的华南大区和华东大区，都已经组建完毕，也渐渐走上了正轨，离不开大家同心协力的合作！我在此感谢大家。这个五一节，大家也没有好好休息，一直在加班，我向你们说一声辛苦了！” 邓大宝等人都笑道：“王总辛苦了！” 王林道：“大家不能放松啊，还有几个大区等着我们去开拓创建！这主要是邓总的工作，但前期的创建工作，实在太过艰难，我们也不能把这么多事，全压在邓总一个人身上，这样吧，邓总，下一步，你去打开华中大区的局面，华中三省你一定要拿下来。” 邓大宝道：“没问题，我明天就起身到武汉去！先在武汉建立华中大区的办公室！” 王林道：“我将亲自负责华北大区的业务点组建工作。华北大区，也是我们辐射全国的一个大区！等华北大区办公室成立以后，我们在全国的布局，也就初具规模了。” 我国通常划分为七大地理分区，华东地区、华南地区、华北地区、华中地区、西南地区、西北地区、东北地区。 其中西南、西北、东北三个大区，相对来说比较偏远。 王林只要先占领了其它四个大区的市场，再开拓这三个区域的市场，也将变得容易多了。 “哔哔哔！”王林的呼机响了起来。 张瀚笑道：“王总，你该配个大哥大了！申城长途电信局的推销人员，好几次都到我们公司来推销过大哥大业务呢！” 王林摆摆手：“再说吧！行了，你们各自工作吧！我去回个电话。” 在原材料基地的办公楼，王林当然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专属办公室。 他来到办公室里回电话。 “喂，王总吗？我是唐嫣。” “哈哈，唐总，你好啊！你来申城了？” “是的，我想来拜访王总，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唐总言重了，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就住在国际大饭店。” “好，我马上到。” “那我在酒店大堂等你。” “再见。” 王林放下电话，走出办公室。 “王总好！”一个女职员迎面走过来，看到王林，连忙站住脚，喊了一声。 “你是？”王林看她有些面熟。 “王林，昨天开工典礼，我是主持人。” “对，是你。昨天我不小心抓伤了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她抬起手腕，给王林看了一下。 她皓腕如玉，上面有一条红痕子，但已经好多了。 王林道：“抱歉！” 然后，他迈步离开。 女子看着王林高大英挺的背影，不由得嫣然一笑。 王林现在有了自己的秘书，也就是郭玲玲。 今天他来视察工作，自然把郭玲玲带在身边。 郭玲玲就在楼下，和办公楼的前台在聊天，看到王林下楼，便笑着走过来。 王林出来，上了自己的奔驰车。 郭玲玲坐上副驾，笑道：“王总，你该配个司机。” 王林笑道：“我发现，你们特别喜欢安排我的生活。” 郭玲玲笑道：“王总何出此言？” 王林道：“刚才张总建建议我买个大哥大，你又建议我配个司机。是不是我不拿个大哥大，不用司机开车，我就不像个大老板啊？” 郭玲玲笑道：“那当然不是了。王总特别有大老板的气质！” 王林哈哈笑道：“我喜欢自己开车。我喜欢手握方向盘的感觉。” 郭玲玲道：“我只是觉得，我一个小小的秘书，却要大老板亲自给我开车，我坐在车里，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王林道：“你有这种感觉是对的。因为平时这个位置，都是我爱人坐的。” 郭玲玲轻轻掩住嘴，胡卢而笑。 王林开车来到国际大饭店。 唐嫣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在看一份什么资料，看到王林走进酒店大门，便迎上前来，伸出纤纤玉手：“王总好！我们又见面了。” 王林道：“唐总好！什么时候来的申城？” “我刚到，就联系你了。”唐嫣道，“你上次去参加广交会，你也不来约下我呢？” 王林道：“那段时间，我忙得焦头烂额的，十天都没开一单，我急得跟什么似的，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去约美女啊？” 唐嫣看向郭玲玲。 郭玲玲自我介绍道：“唐总，你好，我是王总的秘书，我叫郭玲玲。” 唐嫣点点头，对王林道：“王总，我今天来，是向你求救来了！” 王林微微一讶：“求救？这话言重了吧？唐总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你。” 唐嫣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房间谈话吧？” 她又对郭玲玲道：“郭秘书，请你在下面等等王总，好吧？” 王林心想，唐嫣有什么话，只能和我一个人说的？她又有什么大事要求我呢？ 第384章 王林的算计！ 唐嫣请王林来到自己的房间。 她拿了一瓶饮料递给王林：“没有水，请你喝这个。” 王林伸出双手接过饮料，又放在桌面上，笑道：“我不渴。唐总，你的嫣红品牌，做得怎么样？” 他问的是品牌做得好不好，而不是工厂做得好不好。 品牌做起来了，产品好卖了，工厂的效益自然就上来了。 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已经被王林坐了，唐嫣便在床沿坐下来，双腿并拢，双手很自然的放在腿上，很淑女的坐着。 “卫生巾卖得还不错。”唐嫣笑道，“卫生巾这个东西，生产成本低，打打广告，总有人买的。不过，” 她欲言又止。 王林道：“怎么了？是不是经销商出问题了？” “经销商的问题，都是小事。”唐嫣咬了咬嘴唇，忽然起身，靠近王林。 王林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身子。 唐嫣娇俏的一笑：“你躲什么？我不又吃你！” 王林尴尬的笑笑：“有什么话，你说吧。” 唐嫣附耳过来，轻声说了一番话。 王林听了，不由得缓缓点头。 唐嫣遇到的困境，和杨晓东的情况是一样的。 这一年的国际经济形势，并不容乐观。 整个世界，正处于一场大变革的前夕。 而国内的私企整顿，也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这场整顿，一是打击偷税漏税，二是整顿国企以外的新兴企业，三是清理流通环节。 像杨晓东那种从来没交过税的小工厂，是首先整顿的对象。 王林沉吟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唐嫣无奈的道：“我也没想到，我第一次学做生意，就遇上这样的寒潮。我现在只能求你，把我的工厂收购了吧？” 王林笑道：“没到这一步。其实，你现在生意做得还可以。外部大环境的变化，对我们这个行业来说，影响其实是比较小的。你只要合规经营，依法纳税，不会有大的问题。” 唐嫣可怜兮兮的说道：“可是，我心里没底啊，这家工厂，我投资了一百多万。而且我的钱，都是借来的，我自己并没有钱。我亏不起的。” 王林道：“实不相瞒，我现在工厂采用的是新型生产线，这些生产线，我是在国内机械厂采购的，比起你们代理销售的那些生产线来，虽然贵了许多，但产能和灭菌等级都要高出十几倍。所以，你现在的工厂对我来说，并没有收购的必要。” 唐嫣讶然：“王总，你看不上我的工厂？” 王林缓缓点头：“的确如此。我订购了三条高端生产线，我有了这三条线，相当于以前几十条旧生产线的产能。” 唐嫣一脸的震惊，半晌才反应过来，说道：“王总，你们在华南大区的生意做得好，你收购了我的工厂，就等于在那边开了一家分厂。这其实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而且，一百多万对你来说，也不算贵。” “我不需要这么做，分厂也不利于管理。”王林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帮你出个主意。” 唐嫣急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快快请讲。” 王林沉声道：“把你的工厂，卖给刘长富。” 唐嫣一怔：“那个经销商？” 王林点头：“对，他有这个实力买下来。而且，他那个人很有野心！” “哎呀，说到这个人，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呢。”唐嫣微微苦笑一声，“那个刘长富，居然跟我讨价还价，要压半年的货款，还要求我们厂家返回5%的销售利润！” “呵呵！”王林忍不住轻轻一笑，“你答应了？” “没有，我要是答应了他，我这工厂就等于是在帮他打工了！”唐嫣毕竟不傻，不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能做长远的算计。 王林道：“一个厉害的经销商，的确有可能比工厂还赚钱。而三角债务一旦形成，最后受益的也是经销商。很多工厂甚至被逼上破产之路。经销商无所谓，这家工厂倒闭了，他们可以换一家工厂继续薅羊毛，欠工厂的债务，也就不了了之了！” 唐嫣道：“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创建自己的销售网点了。短期来看，你会耗时耗力，但长远来说，你却是一劳永逸。而且，你的经销渠道一旦建成，你以后再生产其它产品，也可以通过这个渠道，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快速的铺货！” 王林道：“唐总，你要是信我，就把你的工厂，卖给刘长富。” 唐嫣道：“我怕他出不起价钱。” 王林道：“那你就亏二十万卖给他！” 唐嫣啊了一声：“我还亏二十万卖给他？我本来就没赚什么钱呢！” 王林眼神里，忽然流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芒：“你亏的这二十万，我补偿给你。” 唐嫣怔了怔：“王总，你开什么玩笑？我亏的钱，怎么能让你补贴给我呢？” 王林伸出右手食指，凌空重重一点，沉声说道：“我当然是有要求的。我要收购你的嫣红品牌。” 他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唐总，请你听清楚了。我收购的是你的品牌，而不是你的工厂。” 唐嫣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把品牌和工厂，分开出售。工厂卖给刘长富，品牌卖给你？” 王林老神在在的笑了笑：“唐总果然聪慧，一点就透。” 唐嫣不解的反问道：“你要这个品牌做什么？我们的品牌，并没有什么价值。” 王林哈哈笑道：“一个品牌，有没有价值，得看在什么人的手里！” 唐嫣想不透，王林拿这个品牌有什么用途？ 王林手里已经有一个爱晴柔的品牌，而且这个品牌的知名度，远远高于嫣红。 就算王林想另外再创建一个品牌，随便注册一下也就有了，没有必要花大价钱，来买一个没有什么知名度的品牌。 王林身子微微前倾，说道：“唐总，你可以先联系一下刘长富，探探他的口风，记住，你和他的谈判，只能谈出售工厂这件事，对嫣然这个品牌，你只字不要提。” 唐嫣还是摸不透，王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道：“那当然了，我既然答应把品牌卖给你，我就不会再跟他谈品牌的事。” 王林道：“你现在就可以联系刘长富。先把价格喊高一些，他一定会压价的！” 唐嫣道：“如果他不要呢？”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如果他不想收购你的工厂，你就说，你要把工厂卖给王林！以后华南地区的卫生巾销售和代理，就没他刘长富什么事了！他这个人一直记我的仇，你这么一说，他肯定会同意买下来的。因为他不会让我收购你的工厂，能截糊我的一手好牌，这种缺德事，他刘长富一定会干的！” 唐嫣半信半疑，但她愿意相信王林。 王林身上，仿佛带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和吸引力，能让人不自觉的相信他。 唐嫣翻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满了电话号码。 她找到刘长富的电话，看了王林一眼，然后抓起房间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 “喂，你好，请问是刘长富刘总家吗？”唐嫣问道。 “我就是刘长富！你是唐总吧？呵呵，我一听你的声音，我就听出来了，太甜美了，和你的人一样，见过一面，就让我难以忘怀呢！” 刘长富的嗓门真的洪亮，而电话的隔音质量又不怎么样，虽然不是外放，但坐在旁边的王林，还是听到了。 唐嫣知道王林听得到，不由得俏脸微红，心想这个刘长富，还真不是个好东西，隔着电话线，也敢这么口花花！ 刘长富哈哈笑道：“唐总，这么晚找我，是不是一个人闷得无聊啊？” 唐嫣轻咳一声，说道：“刘总，你方便说话吗？” “方便，太方便了！唐总要是想我了，我马上飞到你面前！” 唐嫣心下一声冷哼，说道：“刘总，我有事找你谈。” “哦？你是不是想通了，同意我的要求了？每年再返回我5%的销售额？” 唐嫣信口开河的说道：“刘总，实不相瞒，这个工厂也不是我的，我也是帮香江的总部做事。现在国际经济不景气，总部巨亏了几千万美元，现在要收缩投资。准备卖掉在花城的卫生巾工厂。” “要卖厂？”刘长富倒是一震。 “是的。我问问刘总，你有没有兴趣收购呢？你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好，自己开厂自己经销，所有的钱，都归你一个人赚了。岂不是更好吗？” “多少钱能收购？” “150万人民币。” “太贵了！” “刘总，我是因为和你合作愉快，又知道刘总会经营生意，所以才来找你问问。如果你不感兴趣的，那我就卖给其它人了。” “你要卖给谁？” “爱晴柔卫生巾工厂的王总，他有意向收购我们的小厂。”唐嫣看看王林，对着话筒说道，“爱晴柔在华南地区的市场已经打开了，名气也打响了。他收购我们的厂，等于是在华南地区开了家分厂，以后再在华南地区铺货，那就更便捷了，成本也就更低了。” “王林？”刘长富一想到王林，就恨得直咬牙！ 上次王林不仅坑走了他一百万，还害得他弟弟坐牢！ 这个仇，刘长富能记一辈子！ 王林正是利用了他的这个报仇心切的心理，料定他肯定会买下唐嫣的工厂。 果然，刘长富听了唐嫣这话，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冷笑道：“唐总，你不能把工厂卖给王林！卖给我！我收购了！” 唐嫣一震，深深的看了王林一眼，笑道：“好啊，刘总，我也是想卖给你，因为你是我们工厂最大的经销商。” 刘长富道：“不过，150万实在太贵了！你那家工厂，值不了这么多钱。我出一百万！一百万我就要了！” 唐嫣道：“刘总，我不能亏这么多卖给你吧？我这家工厂，总投资130万呢！我赚二十万都不行吗？” “呵呵，唐总啊，工厂也是贬值的啊！哪有增值的道理？这样好了，我顶多出110万！” 唐嫣心想，王林真的是料事如神，这个刘长富，还真的要她亏20万，才能收购呢！ “刘总，你也太会杀价了吧？” “唐总，110万不少了。我还把欠你的货款，一并结算了！这样算起来，你并不亏呢！你要卖给王林那小子，嘿嘿，我手里的几十万货款，我保证你一分钱也休想拿到！” 刘长富拿捏住了唐嫣，有这个底气截糊王林！ 唐嫣气得俏脸发白！ 好你个刘长富，居然敢拿货款来威胁我！ 刘长富似乎知道唐嫣在生气，呵呵笑道：“唐总，你是不是想通过法律途径起诉我啊？你要是有时间，我陪你耗下去便是了！” 唐嫣微微冷哼一声，说道：“好吧！刘总，110万，我把工厂卖给你，你得把欠我的货款给结了！” “好啊！哈哈哈！合作愉快！”刘长富大笑道，“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啊？唐总？” “不需要。我们后天就把买卖合同签了。” “行啊，我准备好现金等你。” “刘总，再见。” “再见，唐总。” 唐嫣放下电话，笑道：“王总，你听到了吧？他就是这样的无赖！” 王林淡淡的道：“他是无赖，那就更好。我就喜欢和这种无赖打交道！” 唐嫣笑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能跟我说说吗？” 王林道：“到时你就知道了。我们先签合同，把你的嫣红品牌转让给我。我给你二十万。” 唐嫣笑道：“王总，我真的很不好意思赚你的钱。” 王林饶有深意的笑了笑：“我喜欢嫣红这个品牌，愿意花钱买下来，不行吗？” 唐嫣会错了意，以为他是为了帮自己，也是喜欢她这个人呢！ 她想到在香江的电梯里面，他曾经亲过自己一下，虽然说那是他的无心之举，但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呢？ 想到这些，唐嫣不由得俏脸晕红，说道：“那就谢谢你了！唉，我发现，我个人能力还是不行。我以前在大华公司工作，感觉自己挺厉害的，但真的让我自己独立建一个公司，我就有些力不从心了。王总，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太厉害了！一个人，打造了这么庞大的商业王国！” 王林轻轻摇头：“我这点小资产，算什么商业王国？比起其它有钱人来，我只不过是萤火之光，刚刚起步而已！” 他想的是松下幸子家族，在全球有那么多的商超！而一家商超，投资动辙就是几千万美元！ 人家那才叫有钱啊！ 而像松下幸子家族这样的有钱人，全球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王林从来没觉得现在的自己多么了不起，顶多也就是一个刚刚创业的萌新而已。 唐嫣以为他是在谦虚，笑了笑，也就不提此事，说道：“王总，那我就把嫣红品牌卖给你，把工厂卖给刘长富。” 王林嗯了一声，眼神里，不经意间闪现一抹厉色！ 第385章 下一场考验？ 晚上，王林请唐嫣吃了个饭，两人敲定了品牌转让的一些细节。 王林辞别唐嫣，开车回到自家楼下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来到周军家。 周军五一节在外面浪了一天后，被妻子狠狠修理了一顿，又变得老实多了，乖乖在家里没有出去玩。 他给王林开的门，笑道：“王林，我们去下面玩桌球吧？” 王林对那玩意一点兴趣也没有，说道：“有什么好玩的？浪费时间。周粥呢？我找她说点事。” “她在屋里呢！”周军指了指次卧。 “姐！”王林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王琳喊了一声。 王琳笑道：“来找周粥的吧？” 王林呵呵一笑，走进周粥卧室，看到周粥斜躺在床上，捧着一本书在看。 见到他进来，她抿嘴一笑：“昨天晚上，是不是很惊喜啊？” 王林冷笑道：“我差点没被你害死！你一向都不涂口红的，昨天晚上怎么涂了呢？” “嘻嘻！我那是故意为你涂的！我就是想给你一个考验！她没和你吵？” “何止是吵！差一点就离婚了！” “还是差一点啊？看来我的考验力度还不够！我得多加一把柴，把火烧得更旺一些才行。” 王林苦笑一声：“何必呢？” “何必？”周粥冷笑道，“你这话，应该去问李文秀！她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如果我和你之间，还有那种关系，你要这么玩我，我也就认了。可是，我们之间，早就没有那种关系了！你还这么搞我，我很不爽！” “哼！”周粥不理他，把书往脸上一盖，说道，“你走吧！别理我。我以后也没心思陪你玩游戏了。” 王林说道：“你当这是游戏啊？” “不然，我们还要来一场认真的恋爱吗？”周粥拿脚踢了他一下，“你别理我！我不想看到你！” 王林抓住她的脚。 她的小脚玲珑柔软，还有股清淡的香味。 王林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周粥噗嗤笑道：“你恶不恶心？” “你的脚是香的，不恶心。我还想吃两口呢！” 周粥红了脸，缩回脚来，忍不住又轻轻踢了他两脚：“你当我这脚是脚蹄呢？还吃两口！” 王林在她床边坐下来，将她脸上盖着的书拿走，笑道：“下一个考验是什么啊？” 周粥抿嘴一笑：“你还想继续玩下去？” 王林道：“都玩了一半了，如果不继续，那之前的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行啊，你等着吧！下一个考验，已经开始了！”周粥眼神里，全是狡黠的笑意。 王林吃了一惊：“已经开始了？你别吓我！给点提示好不好？别像昨天那样，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嘻嘻，想知道？回家去等着呗！”周粥得意的笑了笑。 王林出了周家门，连忙在自己身上检查了一番，口袋也掏了掏，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心回家来。 他买的婴儿床已经送到了家里，师傅也帮忙安装好了。 本就不宽的卧室，变得更加拥挤了。 李文秀笑道：“等宝宝生下来，你的办公桌只能移出来放到客厅里了。里面实在是放不下，不然也吵着你不是？” “我无所谓啊，把我的办公桌撤了也行。”王林道，“我可以到公司办公。” 婴儿床上，已经铺好了被子，支好了蚊帐，看起来有模有样，就只等着孩子的降临了。 王林道：“下个月开始，天气就变热了，是不是预备个凉席？” “不用。小孩子怕风，也怕凉呢！”李文秀道，“今年都用不上凉席。” 王林看着卧室，虽然孩子还没有出生，但他瞬间就有了一种当父亲的感觉了。 “家里没事吧？”王林问道。 “没事啊！怎么了？”李文秀反问。 王林道：“没事就好。” 李文秀道：“你是不是得抽空去一趟牛仔裤厂？我也不懂得怎么改造。” 王林沉吟道：“还改什么改！直接撤了！” “撤了？”李文秀吃惊道，“我六万块钱买的工厂呢！你看不上眼，我可以用啊！我的批发摊位上用得着！现在牛仔裤可吃香了！” 王林笑道：“别着急啊，我是说，把这个破厂子撤了，咱们开一家大的！正规的！” “哦！你吓到我了！” “这也吓到你？你吓大的啊？” “我胆子小。” “现在的机器和人，都是可以用的。”王林道，“我们把牛仔裤厂扩大，并入到秀之林服装厂进行统一管理，当成一个独立在外的牛仔裤生产车间！” “也行啊。你看着办吧！我这两年要带孩子，肯定没多少精力管经营上的事。” “我交给服装厂的马四军来做这个事就行了。”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王林先是收购了唐嫣名下的嫣红品牌，然后着手对几家工厂的厂长进行选拔。 李文明把有资质的主管以上人员，进行了登记造册，然后把名单报给王林看。 这天，王林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李文明呈递上来的厂长候选人名单。 他看到每个姓名后面，都有一个评分，笑道：“李总，这个评分，是怎么打出来的？” “入厂的工龄，学历，职级等因素。”李文明道，“工龄每一年算一分，学历分几个等级，本科12分，专科10分，中专8分，以此类推。职级也是差不多这个比例。还有工人们对这些管理人员的口碑和印象分。” “哦？”王林点点头，笑道，“那这个评分很客观公正了！” “差不多吧，不过，人事任命，也不能光看这个评分，个人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这就要请王总你的示下了。”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服装厂的马四军，卫生巾厂的包来顺，这两个人我接触得多，对他俩也是比较满意的，你觉得呢？” 李文明道：“王总说好，那肯定好了。” 王林道：“那就这样，任命马四军为服装厂的代厂长，包来顺为卫生巾厂的代厂长。这两个厂的副厂长，就取这个名单中的前两名。不致不会有差错了。” 李文明笑道：“王总英明！” 王林道：“试用期半年，在这半年里面，如果他们没有犯大错误，也没有太多投诉的话，就正式任命为厂长！” “如此甚好！”李文明为王林的用人手段点赞。 王林道：“原材料厂的工人，我还不太熟。这排名前三的三个人，你熟悉吗？你给我介绍一下。” 李文明道：“评分排在第一的这位孙占秋同志，他是原来申纺厂里的老车间主任了，这次分配到原材料厂，也是当第一车间的主任，不管是资历，还是能力，他都是够资格的。” 王林点点头。 李文明道：“排第二的这位朱宝龙同志，是第二车间的车间主任。第三的这个江瑶，是个女同志，她有可来历了，是个硕士研究生。” “研究生？你认真的吗？”王林微微一讶道，“申纺厂里都没几个研究生！” “是真的，王总，她真是个研究生，毕业于中南大学材料学专业。中南大学的材料学，在国内都算得上有名气。而且这次职工分流，是她主动申请来到我们原材料厂的。因为她觉得，我们这家工厂，和她是专业对口的。” “是吗？”王林沉吟道，“那不错啊！这是个有想法的同志！” 李文明道：“所以，虽然她工龄最短，但她学历最高，所以我把她排在第三位。” 王林笑道：“我们公司，终于又多了一位研究生啊！李总，你总算不孤单了！” 李文明笑道：“我说太多，王总你也不一定有印象，要不这样，我把这三个人喊过来，你亲自见见他们？” 王林看看时间：“马上就中午了，这样吧，你安排他们下午两点半到我办公室里来。我亲自面试一下。可以的话，就任命这三个人。” 李文明告辞出去。 郭玲玲成了王林的秘书后，她和金悦两个人分管的工作是不同的。 金悦只是分管卫生巾厂这边的事务，而郭玲玲管的是整个爱秀集团的事务。 只不过，现在集团的办公室，和卫生巾厂的办公室，还没有分家，放在一起而已。 郭玲玲敲了敲王林办公室的门，听到王林喊进来后，她才走了进来，笑道：“王总好。” “有事？” “王总，有个事求你。” “有事说事！”王林还在研究那份名单，头也不抬的说道。 郭玲玲嘻嘻一笑：“我想去商氏别业一趟。” “商氏别业？” “哦，对了，现在那房子已经被你买下来了，应该称为王氏别业。” “你去干嘛？” “我还有些东西在里面，我想找出来。” “什么东西？那里面早就清理过了，该扔的早就扔了！” “啊？我还有一张相片在他家里的。上次去的时候，我忘记拿了。” “那早就扔了！”王林道，“一张相片，有什么所谓？你再去拍一张便是了。” “可是，那张相片——好吧。”郭玲玲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想进去玩玩，可不可以？” “不可以！”王林毫不犹的拒绝。 “就一小会儿！” “出去！” 郭玲玲只得告辞出来。 中午下班后，王林没有回家。 因为沈雪的月事走了。 她已经给过他明确的信号，两个人约了今天中午去别墅。 外面的人散了后，沈雪和付美芳上来了。 付美芳在这边也住习惯了，因为实在太过方便，不管是在这边带班、训练，还是去歌舞团里集训、报到，都很便捷。 付美芳看到王林在，便咯咯笑道：“你俩是不是有约会啊？带上我！你们玩你们的，我过去逛逛花园。” 王林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心想你也不怕当电灯泡？ 沈雪笑道：“我看，你是想蹭王林的饭吃吧？一起去吧！” 沈雪开了口，王林也就不好拒绝，说道：“你们换衣服吧！我们先去吃饭。” 付美芳道：“王林，五一节那天，我们在老饭店吃饭，看到你了。你和几个女人一起。” 王林淡淡的道：“是吗？那是我姐和我的两个妹妹！” “哇，你家人的颜值都很高啊！”付美芳笑道，“下次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呗？” 王林一怔，说道：“有机会的。” 沈雪连忙拉着付美芳进去换衣服了。 天气暖和起来了，沈雪穿上了王林给她买的那条粉色连衣裙，这也是她本人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王林带着她俩先到外面吃了饭，然后再去花园洋房。 三人进了洋房左楼的门。 付美芳笑道：“你们到二楼耍吧？我到露台去荡秋千玩，顺便看。我最喜欢这边的环境了！” 沈雪推了推她：“去吧！” 付美芳飞快的瞄了一眼王林，羞涩的笑了笑，上楼去了。 王林将沈雪拦腰抱起来，笑道：“想死我了！” 沈雪依偎在他怀里：“月事来了，我也没办法！这不月事刚走，我就给你了嘛！上次在老饭店，我们怎么就碰上了呢？李文秀也在呢！” “说来真是巧了。我看着你们进去的，我躲都来不及。” “是吧？你看到我，第一想法就是要躲？” “沈雪，你别生气。你和那么多同事在一起，我是怕你尴尬难堪。如果只是你一个人，我是无所谓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沈雪柔声说道，“我决定跟你好，就不在乎这些了。我就怕你有一天厌烦我了。” “怎么会呢？”王林抱着她来到床边，坐在床沿，把她横放在自己腿上，说道，“等下你就知道我爱你有多深了！” 沈雪缓缓闭上双眼，吐气如兰：“王林，我想你！我爱你！” 她像一团雪，似要融化在王林的胸怀。 她又像一团火，要把王林融化在自己的温柔里。 王林和沈雪在一起，永远都能燃起生活的热情，以及对人世间一切美好东西的向往和热爱！ 沈雪就是这样的女人，她只要往那里一站，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单是那迷人的风采和气质，就能让男人为之生、为之死！ 古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女主角，估计就是她这样的倾国倾城貌。 两人爱了个昏天黑地，不知疲倦。 每次月事过后，沈雪都会变着法儿的讨好王林，迎合王林的一切要求。 哪怕是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她也会羞涩的照做。 两人正自缠绵不休，卧室门忽然开了。 付美芳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没关门！” 她转身出去，在外面喊道：“天哪！你们还在玩？两点钟了呢！上班都要迟到了！” 第386章 非我莫属 王林和沈雪冲了凉，穿上衣服出来。 沈雪俏丽的脸蛋，白里透着红，艳丽不可方物。 付美芳在一楼沙发上坐着等他们，看到他俩手挽手的走下来，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你俩可真能玩！” 沈雪嫣然笑道：“被你看了便宜去，你还说！” 王林摆了摆手：“我下午还有工作要做，不能陪你们了。你们要是没事，下午可以在这边训练也行。” 付美芳笑道：“对啊，沈雪，我们别回去了，就在这边住着，王林，你晚上过来接我们吃饭吧？” 王林道：“我晚上会过来的。” 沈雪柔声说道：“王林，那我和美芳就不过去了，在这边等你过来。美芳，我们到三楼去训练。” 王林嗯了一声，出了楼门。 他走到花园中间，那个拉琴的女天使雕像下面，忽然想到一事，便往右楼过来，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来到二楼。 二楼有好几个房间，上次郭玲玲晚上过来，只看过其中一个房间。 而整个右楼，其实都是商立文曾经的住所。 这边已经全部清理过一遍，该扔的扔了，该换的换了，有些舍不得扔的，就全部堆到杂物间去了。 王林找了一遍几个书桌的抽屉，并没有看到郭玲玲的相片。 或许，那张相片是被扔了？还是被商立文带走了呢？ 什么相片，对郭玲玲这么重要吗？ 王林推开最后一扇门。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间房。 原来这是一间画室！ 窗外就是风景如画的后花园，有着翠绿的树木，青翠的草地，还有春夏之交盛开的各种繁花。 画室里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的画作，大多是西洋油画。 王林忽然被其中一幅人体艺术作品深深的吸引。 这是一幅女性人体艺术画作，真人大小，高约一米七，宽约一米。 上面的女人是不着半缕的！ 女人站在一束鲜花前，微微弯腰，嗅着鲜花，一缕阳光洒在女人的身上和地上。 画面明暗对比强烈，富有光影的变化，带给人一种十分宁静、美好的感觉！ 角落有两个字，画名“晨光中的少女”。 画作因为大，而显得十分的震撼！ 王林看得一呆！ 哪怕他拥有两世的灵魂，此刻看到这幅所谓的艺术作品，也自脸红心跳。 这样的画作，放在这个年代，的确称得上超前的艺术作品了。 这让王林不由得想到看过的一部电影《男女有别》，讲的也是八十年代的故事，一个小城市的艺术家，带着自己的人体艺术画作，到省城参加画展，结果闹出许多的笑话和故事来。 人体艺术，在艺术院校内部是被欣赏的，但一旦进入市井之中，马上就变了味道，那个艺术家，甚至被人当成贩卖小黄画的，被旅社的管理员举报了，喊了派出所的同志来进行调查。 后来艺术作品的展出，也是一波三折。 在这个思想浪潮还处于激烈斗争的年代，人体艺术的争论可想而知。 王林很快就认出来，这幅画作上的女孩，就是郭玲玲！ “是她？”王林震惊无比！ 难道郭玲玲所说的相片，并不是相片，而是这幅画作？ 一旦认出这艺术作品画的是自己认识的人，王林的心情，就更加无法平静了！ 他甚至不敢直视这无暇的人体！ 王林承认，自己对艺术这件事，欣赏力还不够，定力也不够！ 他关上房门，走了出来，开车离开了别墅。 王林回到公司时，时间已经快三点钟了。 从原材料厂赶过来的三个职工，早就在大办公室里等待王林。 郭玲玲紧跟着王林走进办公室，说道：“王总，李总交待，下午有三个人要来见您。” 王林吩咐道：“我知道，你先叫孙占秋同志进来，朱宝龙和江瑶同志稍后再进来。” 郭玲玲应了一声：“好的，王总。” 王林问道：“你以前当过人体模特？” “啊？”郭玲玲忽然红了脸，“王总，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看到那幅画了？” 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明明穿着衣服，但在他面前，忽然间却变得透明起来。 他轻咳一声：“是的。我看到了。那就是你所说的相片吧？” “是，王总，你能不能还给我？” “那已经是我的财产了。我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我没有义务还给你。” “这？王总，我以前的确当过人体模特。我是为了赚钱，我家里穷，我需要赚生活费用。” “我懂。那幅画，是商立文画的？还是他买的？” “是他买的。他买了那幅画，然后才来找我，然后就跟我交朋友。” 王林点点头，对她和商立文之间的故事，并不感兴趣，说道：“为了艺术献身，你挺有勇气的！我能理解。行了，出去工作吧！” 郭玲玲羞红了脸，低声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王林真的不忍直视她，不管是她的正面，还是她的背影！ “王总好！我是孙占秋。”敲门声响起，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站在门口笑道。 “孙主任，请进。”王林微微一笑。 孙占秋点着头、哈着腰走进来，掏出一包“勇士”烟来，递了一支给王林。 王林伸双手接过来，也掏出自己的中华烟，递一支给他，笑道：“孙主任，开工典礼那天，我们见过一天。” “是的，王总。”孙占秋笑道，“我还向你汇报过工作。” 王林道：“知道今天喊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知道，李总跟我们三个人都说了，是要选一个厂长。” “你觉得，你们三个人里面，谁最合适？” 孙占秋笑道：“当然是江瑶了。江瑶是研究生毕业，而且她所学的专业，和我们厂是专业对口的，她年富力强，年轻有干劲！我们老一辈的，愿意辅佐她。” 王林笑道：“是吗？她会不会太年轻了？” 孙占秋道：“不拘一格降人才嘛！” 王林道：“她要是当了厂长，你们这些老员工，能服她管？” 孙占秋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尊。我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王林暗自点头，和他聊了聊天，观其言、察其行、知其底，方识其人！ 孙占秋离开后，朱宝龙走了进来。 朱宝龙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膀大腰圆，嗓音嘹亮。 “王总好！”朱宝龙大大咧咧的笑了笑。 王林很喜欢这种性格的人，请他坐下，问道：“朱主任，你知道今天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李总说了，要选个厂长。”朱宝龙笑道，“我看不用选了，就用江瑶好了。” 王林倒是一讶：“为什么？” 朱宝龙道：“她能力强啊！我们都服她管。” 王林道：“江瑶现在只是一个工程师。你们这些当了好多年车间主任的老职工，能服她管？” “服！她是研究生，懂材料科学，我们厂生产的就是原材料。她可不只是花瓶，她给我们车间解决了许多实际困难呢！” “是吗？”王林微微沉吟，心想连着两个人都推荐江瑶，这事可就有意思了。 他本来是打算任命孙占秋为厂长的，毕竟工厂的任务是生产，以稳定、安全为主，销售的事，不归工厂管，而是由爱秀集团总部来负责。 王林倒是勾起了好奇心，这个江瑶真有这么大的魅力？ 连两个老车间主任，都对她服气呢！ 他和朱宝龙聊完天，对这个人的表现是很满意的。 朱宝龙出去后没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王林道：“请进！” 一阵清幽的香风袭来。 王林愕然看着眼前的女子：“是你？” “王总好，我是江瑶。” “你不是那个主持人吗？” “是啊，王总，我就是江瑶。是李总喊我过来向你述职的。” “哦，原来你就是江瑶。”王林笑道，“五一开工典礼那天，你是兼职当了一回主持人？” “嗯，赶鸭子上架，”江瑶笑道，“还好没给王总丢脸。” 王林哈哈笑道：“你表现得很好，太专业了，我还以为你是学传媒的呢！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材料学的研究生！太让我意外了。” 他收起笑脸，问道：“江瑶同志，你知道今天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知道，说是要选一个厂长。” “你觉得，厂里谁合适？” “我最合适！我毛遂自荐！” 王林的双手，本来是放在桌面上的，这时不由得放了下来，摸着下巴，看着她。 江瑶道：“王总，原材料厂的厂长，非我莫属。我不是矫情，只有我能带好这个厂！因为其它人就算经验再丰富，他们也不懂得高新材料的原理和运用。原材料厂跟一般的生产工厂是不同的，更需要知识和学术的支持。王总上次招了45个大学生，分配了25个人到材料厂，由此可见，你对这个工厂的重视程度。厂里有这么多的大学生，如果厂长的学历连他们都不如，这些心高气傲的大学生，又怎么服从厂长的指挥？” 王林缓缓点头：“我在原材料方面，的确是有想法的。我们不仅要生产现有的原材料，我们还要研究、开发出更新的产品来！卫生巾里面，可以用一种高分子的聚合物，更轻薄，但吸水能力更强，也更卫生实用！这就需要组建一支专业的研发团队！” “王总，那你更应该用我当厂长了。”江瑶自信满满的说道，“我还可以请几个同学过来助阵，另外，我的导师，是中南大学的高分子材料方面的专家学者，我们在学校读研时，就曾经研究过高分子聚合物这一块。” 王林忽然问道：“江瑶同志，你以为工厂管理当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江瑶毫不迟疑的答道：“工厂是要产生利润的。因此，管理工厂，最重要的是成本控制。不管是用人、用料、还是使用更先进的机器，无非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其次就是解决具体的生产经营问题的能力。这方面，我相信王总会给配两个经验丰富的副手的，我可以倚重他们，一起管理好工厂。” 王林微微一笑：“很好，江瑶同志，你很有自信，也很有勇气！我很欣赏你！我愿意给你一个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我现在正式宣布，你被任命为爱秀集团原材料工厂的第一任代厂长。孙占秋同志和朱宝龙同志，将做为你的副手。恭喜你，江厂长！” 江瑶站起身来，伸出手：“谢谢王总！五一节那天，王总在我手腕上留下了一条划痕，原来是写了个一字，代表要任命我为第一任厂长啊！你这种行为，是不是跟菩提祖师在孙悟空的脑袋上敲三下，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林和她握了握手，哈哈笑道：“江瑶同志，你很有趣啊！很好！保持这种有趣的灵魂！并把这种趣味，注入到工厂的管理中去，把原材料工厂的业务带动起来！” “我一定尽力！感谢王总对我的信任！”江瑶笑道，“那我去喊孙主任和朱主任进来，请王总一并宣布我们三个人的任命。” “好！” 不一时，孙占秋和朱宝龙都走了进来，和江瑶一起，三个人并排站在王林面前。 王林笑道：“以后，你们三个人，就是原材料厂的第一届领导班子，我真诚的希望，你们三个人群策群力，取长补短，一起把工厂管好。办公楼的二楼，有几间办公室，那都是为厂长和副厂长预留的，你们回去后，就自行搬进去办公吧！今天耽误你们太多时间了，你们可以回去工作了。” 江瑶等人告辞离开。 王林的呼机响起来。 他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王总，你好，我是唐嫣。” “唐总，你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办妥了。我把工厂卖给孙长富了，他也把欠我的货款结清了。” “接下来呢？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我暂时没有做生意的打算。我想，我还是适合找份工作做。” “那岂不是小材大用了？” “我当不好一个公司的老板，很多事情我都控制不住。在公司里面，独挡一面还差不多。” 王林笑道：“要不，来帮我做事吧？” 唐嫣笑道：“你请我啊？” “就是不知道，请不请得起你，请不请得动你。” “请我做什么呢？我的能力有限，你也看到了。太复杂的事情，我就做不来了。” “我身边缺一个人事总监，你要是愿意的话，就来帮我吧！” “人事总监？这可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岗位！” “正因为重要，所以我才请你过来帮忙。我丝毫不怀疑你的个人能力！你这次创业失败，跟你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大环境如此，你不是国企，又不懂国情，做不起来很正常。而且你并不是失败了，你只是囿于现在的情势，不得不暂时放弃而已。唐总，怎么样？过来帮我吗？” 第387章 谁得罪谁？【求订阅】 唐嫣沉吟良久，没有马上回复。 王林笑道：“不愿意吗？还是想回你哥哥的公司去帮他做事？还是说怕我出不起请你的工资？” 唐嫣笑道：“王总，我只是在考虑，我能力有限，会不会辜负了你的一番盛情。” “我想请你来帮我，也是有考虑的。我现在所有的工人，几乎都是原来申纺厂分流过来的，等于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而你是香江人，你和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没有交集，也没有人情可以讲。在人事方面，你可以做到绝对的公平和公正！” “这一点，我自问做得到。” “此外，你是香江人，见多识广，学识、履历都很优异。你来担当我的人事总监，肯定是能胜任的，甚至能给我的公司，带来许多有益的元素。至于薪酬方面，因为你是香江人，我就不能再用国内的薪酬标准来请你。你开个价，我看看请不请得起你。” “王总，你太客气了，我不贵的。我以前帮我哥哥做事，我也只拿一份薪酬。你是知道的，家族企业向来重男轻女，产业都是传给男人的，我们女子，终究是要出嫁的，顶多也就是打发一份丰厚的嫁妆罢了。” “嗯，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唐嫣道：“王总，不是我不想去帮你，而是我有我的想法，我不想和你的关系，由朋友变成了上下级。职场中的事，我是清楚的。别说我和你之间了，便是我和我哥之间，也经常因为意见不和而争执、闹别扭，兄妹之情，也因此疏远了许多，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自己出来创业的原因。” 王林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而且拒绝的理由，居然如此的奇葩，但又无从反驳。 唐嫣道：“很遗憾，我只能说，我要辜负王总的厚爱了。或许，我们之间只做朋友，会更加的纯粹。你觉得呢？” “我尊重你的想法和决定。”王林道，“这样吧，我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担任我们爱秀集团的名誉人事总监，你不隶属于我们公司，我和你之间还是平等的朋友关系，你只是出于道义上的帮助，来帮我处理一些工作上的日常事务。” 唐嫣忍不住笑道：“王总，你还真是锲而不舍！这还不是一样的吗？没什么区别啊！” “不来算了，我求人也得有个底线不是？”王林道。 “你这是生气了吗？”唐嫣笑道，“是不是我不答应的话，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呵呵！朋友还是朋友。”王林道，“只不过，以后我们之间，只怕也难得见上一面了吧？” 唐嫣芳心一动，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害怕我回了香江，不来内地了吗？ 所以他想方设想，要把我留在他身边？ 可是，他是有家室的人啊！ 我留在他身边，又有什么结果呢？ 一念及此，唐嫣柔声说道：“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王总，我还是回大华公司做事吧！以后有机会，说不定我又会出来闯一闯呢？到时还是会来麻烦王总的。另外，王总要是有任何生产线和机械方面的需求，一定要找我们大华合作。” “好说。”王林知道，自己是真的请不动这尊佛，只得笑道，“那就再见了。” “再见。”唐嫣听着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忽然之间有些小失落。 自己是不是应该答应他的请求呢？ 可是，一想到王林是有家室的男人，唐嫣的心思马上就动摇了。 留在他身边，又有什么结果？ 唐嫣不想再步自己母亲的后尘，给人当偏房。 她幽幽一叹，打电话给哥哥唐华：“哥，我工厂卖了，我要回公司上班。” 唐华笑道：“欢迎你回来，小嫣！要我说，你就留在公司，我分一些股份给你得了。” 唐嫣笑道：“你愿意，我爸可不愿意。你还是给我发薪水吧！我要求不高。” “行，你还是来当我的特别助理，我给你两万一个月！” “嗯！谢谢哥哥！” “你这次创业，赚到钱了吗？” “赚了三十万。” “这么厉害？这么短时间，你就赚到了这么多钱？” “哥，卫生巾行业，真的可以做。我是因为现在政策如此，不得不先按下暂停键。等国内的投资环境好起来以后，我说不定还会杀一个回马枪呢！” “你是个有想法的人。行，你先过来帮我，你随时想创业了，你再出去便是。” “哥，你对我最好了。” “谁叫我是你哥呢！” 且说王林下班时，先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李文秀，说自己晚上有应酬，要晚些才能回家。 要是搁在以前，他都不会打这通电话。 上次大闹一场，王林冲动之下，对李文秀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两个人的关系，自然而然的更进了一层，所以他才打这个电话。 李文秀已经请了假，在家待产。 她当然理解丈夫的辛劳，叮嘱他少喝酒，又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和琳姐，还有周粥一起聚餐！” “是吗？军哥不在家？” “军哥也要加班呢！” “哦，那行，你们几个吃吧！”王林道，“再见啊！” 王林挂断电话，看看时间，拿起公文包出来。 郭玲玲就在外面坐着，看到王林出来，马上就跟上前来。 王林瞥了她一眼：“不用跟着我了！你准备下班吧！” 郭玲玲道：“王总，那张画？我能不能买回来？” “买回来？有意思！”王林不由得驻足问道，“为什么呢？” “王总，实话跟你说，我只当过一次人体模特，就赚到了两百块钱。” “就是那幅画？” “嗯！所以我想买回来。我不能让那样的画作留在外面。” “那画很贵的！”王林道，“我觉得起码能值十万块钱。” “啊？”郭玲玲吃了一惊，“我听商先生说过，他买这幅画，才花了三千块钱呢！” “那是他买时的价格，现在画在我手里，我觉得它值十万。低于十万我就不卖。” “这？我没这么多钱。我连三千块钱也没有。” “那你还说买？好好工作吧！等你有钱了再说！” “王总！” “那画收藏在我家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 郭玲玲红着脸，不再说话了。 王林问道：“不对。你怎么会没钱呢？商立文没给过你钱？” “他给我钱，我没要他的。” “……” 王林心想，果然清纯的意思，就等于傻！ 他摆了摆手，下了楼，上了自己的车，开车来到别墅。 沈雪和付美芳结束了训练，换好了衣服，在院子里等他。 花园里，有几只蝴蝶在翩翩飞舞，沈雪追着蝴蝶，看蝴蝶飞舞时的姿态和动作，用心揣摩学习，在编舞时，可以融化成自己的舞姿。 王林进来后，看她弯着腰，在那边追着蝴蝶跑，看得赏心悦目，心想真是美人美景！ 付美芳笑着跑过来：“王林！” 她又朝沈雪喊：“沈雪，王林来了！走啦！” 王林笑道：“没事，让她再看看蝴蝶吧！” 沈雪走了过来，嫣然一笑，说道：“那蝴蝶好可爱。我好喜欢这个园子。” 三人出来，上了车后，王林问道：“今天晚上吃什么？” 沈雪道：“上次去老饭店吃饭，有一道扣三丝还挺好吃的。又有肉，又有蔬菜。” 王林道：“那就去老饭店。” 他开着车往老饭店来。 三人进了店，找了个临街的座位。 沈雪点了个扣三丝，一个八宝鸭，一个牛肉，一个时鲜蔬菜，笑道：“够了吧？我们三个人吃。” 王林说够了，又点了三瓶饮料。 在等菜的时候，那边忽然走过来几个男女，其中一人看见沈雪，便走了过来，呵呵笑道：“哟哦，这不是沈雪同志吗？” 沈雪一看那人是张志方，淡淡的道：“有事吗？” 王林问道：“你们认识的吗？” 张志方哈哈笑道：“岂止是认识啊！沈雪同志，付美芳同志！你俩好大的牌面！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是什么玉女、仙女呢，不近男人呢！我张志方和你们吃饭，要和你们喝杯酒，你们也不愿意，现在怎么和男人在一起吃饭了呢？” 付美芳道：“他是沈雪的男朋友，关你什么事？你能和他比吗？” 张志方道：“哟，沈雪有男朋友了啊？要不介绍一下给我认识？这是哪个庙里的佛啊？” 王林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过节，还以为是歌舞团里的同事，便淡淡的说道：“这位同志，我是沈雪的男朋友，至于我是谁，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我和你不熟。” 这话惹恼了张志方：“年轻人，你好大的口气啊！” 他对沈雪道：“沈雪，上次你欠我一杯酒，今天敬了我，我可以当以前的事没发生过！否则的话！嘿嘿！” 王林听了这话，再一看此人的表情，不由得一声冷笑，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我们沈雪敬你酒？滚回去，让你老娘敬吧！” 沈雪扑哧一笑：“王林，别理他。” 张志方几时受过这等污辱，顿时红了脸，指着王林道：“你这个小同志，你是哪个单位的？你敢告诉我不？信不信我开除了你？” 王林哈哈笑道：“好啊，我叫王林，申纺厂的工人！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开除了！” “申纺厂的小小工人，你也敢对我无礼？”张志方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人物呢！王林是吧？你还真是刚长翅膀的鸟儿，不知道天高地厚！行啊，你给我等着，我回头就找关系，把你给开除了！” 王林笑着摇了摇头：“叭狗子咬月亮！” 沈雪嫣然一笑，伸出手，握住王林的手，笑道：“说了叫你别生气，别理这种人就对了。” 王林道：“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疯狗！见人就乱吠！” 付美芳早就笑成一朵花了！ 张志方肺都气炸了！ 两个美人，一个对他熟视无睹，一个对他讥笑有加！ 还有一个初出茅庐的浑小子，对他冷嘲热讽！ 张志方沉声道：“沈雪，这可不是一杯酒能解决的问题了！我今天真的要发一回威，做一回恶人，把这个小子的职业给开除了！你可别怪我啊！这是他自找的。” 沈雪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她不喜欢的人，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此刻，她只是不理他，连说句话都嫌多余。 张志方阴沉着脸，觉得今天这个脸丢大了，如果说出来的大话不能实现的话，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更别说能得到美女的青睐了！ 他咬着牙，转身到前台来打电话。 张志方还有几个同伴，见他怒气冲冲的，便问他道：“怎么回事？” “我被一个小年轻给骂了！”张志方怒气冲天的道，“我要打电话，开除了那个人！” 一个青年汉子笑道：“老张，多大点事啊？至于吗？人家有个工作也不容易，你何苦跟他一般见识？宰相肚里能撑船呢！” 张志方道：“我这肚里也能撑船，但存不下气！” 他在申纺厂里，还真有些关系，当即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余啊，你们厂里，是不是有个叫王林的职工？” “王林？怎么了？你找他？”对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找他，这小子得罪我了，你找个事儿，把他给开除了！” “王林？”对方猛的反应过来，知道王林是谁了，苦笑一声，“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开玩笑！这个王林只是个年轻人，顶了天只是一个班组长！要开除他还不简单？” “老张，你怎么得罪他了？” “我得罪他？他算什么人物不成？我还犯得着去得罪他！是他得罪了我！” “呵呵，老张，我奉劝你一句，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得罪了他，你麻溜的给他道个歉，这事也就揭过去了！千万别让他记你的仇！这个人可不简单，他要是记了你的仇，迟早有一天把你打垮了！” “呵呵，我会怕他一个小年轻？” “嘿！你知道他的姓名，也知道他的单位，还得罪了他，你居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他是什么人？难道连你都收拾不了他？” “老张，我求你了，千万别在他面前提我的名字！我和你不认识！” 然后，对方哐啷一声挂断了电话。 张志方骇然，震惊的看着手中的电话筒。 不过，他是个不信邪的人，在他想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又是在工厂工作的职工，还能是个什么大有来头的家伙不成？他又打了个电话，想通过别的手段来整治王林！ 第388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沈雪很喜欢吃的扣三丝端了上来。 扣三丝起源于淮扬菜，属于申城本帮菜代表性菜肴之一，金华火腿丝、鸡脯肉丝、笋丝，堆积如山，整齐美观，汤汁澄清。 这道菜做法繁杂，又讲究刀工，普通人家里很难得做一餐吃。 沈雪一边夹菜吃，一边说道：“我以前不怎么吃肉，但扣三丝里的肉，我却吃得津津有味。我是不是会长胖啊？” 王林笑道：“这道菜营养搭配合理，比阳春面更适合你。你就算长点肉，也不能算胖，只能说叫珠圆玉润。” 付美芳抿嘴笑道：“王林说话就是好听。” 这时，和张志方一伙的那个青年男人，忽然朝着王林走了过来，他径直走到王林面前，笑道：“王总，真的是你，幸会。” 王林看了看他，认出他来，五一节原材料厂开工典礼时，此人曾经跟随顾清雨的采访车来过工厂。 当时人太多，事太杂，王林连和顾清雨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更不可能有时间去和其它人寒暄了。 但他见过一面的人，多少会有留下点印象。 “你好。”王林礼貌的点点头。 “王总，我叫李良才，很高兴认识你。我常听顾小姐说起你。” “李良才同志，你好，幸会。”王林笑道，“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李良才看了沈雪一眼，笑道，“这位是我市的舞蹈明星沈雪同志吧？” 沈雪微微点头：“李同志，你好。我是沈雪，我只是个跳舞的人，明星不敢当。” 李良才聊了两句，便即离开，走到张志方身边，低沉的说道：“老张，你得罪的是王林啊？你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找死吗？” 张志方正准备打第二通电话找人修理王林呢，闻言吃了一惊：“怎么了？他是你朋友？” “不是，我哪能有幸成为他的朋友啊！嘿！老张啊，王林大有来头，我劝你别拿鸡蛋碰石头了。” “他能有什么来头？”张志方想到刚才电话里朋友的话，不由得信了几分，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电话。 李良才道：“这么跟你说吧，五一节那天，他的工厂开业，没有邀请过领导，但领导从那边经过，听说之后，硬是百忙之中，抽出了大半个小时过去道贺。为此把原本的行程安排都给推后了！我就问你，你怕不怕？” 张志方当然知道他嘴里说的领导是谁，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真的？” “还煮的呢！”李良才摇了摇头，“你怎么得罪他的？” 张志方苦笑一声：“也没什么，是因为沈雪。” 李良才马上就明白过来，低声说道：“我劝你，赶紧过去道个歉，就说是个误会。” “我用得着道歉吗？大不了我以后不再招惹他便是了！”张志方为难的说道。 “老张，退一步海阔天空，冤家易解不易结啊！我劝你，沈雪那样的女人，你以后就别惦记了。那是你能吃到的菜吗？快过去，向王总道个歉，王总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一般计较的。” 张志方有如吞了只苍蝇般难受，但他是个小人，小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擅长见风使舵，就是懂得人不能要脸的真理！ 所以，张志方腆着脸，来到王林桌前，呵呵笑道：“王总你好，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是王总。我们之间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李良才也跟着过来，替张志方说了些好话，揭过这梁子。 王林瞥了张志方一眼，淡淡的道：“你很能喝酒？” 张志方不解其意，说道：“还行，半斤八两的，喝了不醉。” 王林喊过一个服务生：“给我一瓶茅台。” 沈雪道：“王林，你要开车呢，不能喝酒。” 王林温柔的道：“我不喝酒，我请这位朋友喝。” 沈雪微微一讶，心想王林向来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呢？ 服务员拿了一瓶茅台过来。 王林吩咐她道：“麻烦你，打开来。再拿一个酒杯来。” 服务员应了一声好，将瓶盖拧开，从隔壁空桌那边拿过一个酒杯来，放在桌面上。 王林对张志方道：“请你喝的，能喝多少，你就喝多少，喝完以后，有多远请你滚多远！” 张志方脸色一变，但他想到李良才的话，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咬了咬牙，拿起酒瓶，也不倒酒，直接对着瓶口就是一顿吹！ 他的脸，渐渐的就成了猪肝红，然后变成了酱紫色。 李良才连忙笑道：“好了，好了，差不多了。王总，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啊？” 王林摆了摆手。 李良才拉着张志方离开。 付美芳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深深的感憾了！ 她见识过张志方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没想到他得知王林的真实身份后，会如此的低三下气，甚至不惜用自残的方式来求得王林的原谅！ 原来，王林这么牛啊？ 付美芳眼里，忽然闪现中午无意间看到的那一幕，王林那驰骋疆场的飒爽雄姿，有如刀刻斧削一般，深深印进她脑海里，无法驱赶。 她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王林，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独具魅力，令人着迷！沈雪怎么就选中了这么好的男人呢？ 沈雪早就习惯了王林怼人的特别方式，看到那个张志方灰溜溜的走了，她也只是浅浅一笑，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 付美芳道：“申城也开了许多音乐茶座，我们要不要去玩玩？听说还有模特走秀呢，当场卖衣服。” “音乐茶座里卖衣服？”王林记起来，之前周军也这么说过，难道是真的？ “是啊，别具一格吧？”付美芳笑道，“现在这些人做生意，真的是成精了。” 王林问道：“怎么卖呢？未必摆一个服装摊？” 付美芳笑道：“不是，就是模特穿着衣服走秀，谁要是看中了她们身上的衣服，当场就脱了卖。听说那场面可劲爆了！” 沈雪问道：“有那么多女人去音乐茶座买衣服吗？” 付美芳低声笑道：“听说男人也买呢！有些男人就喜欢买女人穿过的衣服！也不知道他们买回去干什么用！” 沈雪道：“当然是送给女朋友穿啊！不然还能干嘛用？” 王林笑而不语，心想沈雪比起付美芳来，清纯太多了，说道：“那有什么好玩的？感觉很低俗，还不如看你俩跳舞呢！” 沈雪对夜场也不感冒，说道：“我也不想去玩，怪闹腾的。” 付美芳道：“要不去看电影吧？难得晚上我们聚在一起玩玩！” 沈雪道：“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付美芳道：“五一节这段时间，肯定有新电影上映的。” 沈雪道：“要不去看看？” 她这话是问王林的。 王林知道她是想去的，便点了点头。 三人吃过饭，便到附近的电影院来。 国内的电影产业，也即将步入一个爆炸式增长的年代。 除了小人书和电视，电影这种大荧幕的艺术形式，也越来越被年轻人接受并喜爱，八十年代以来，从《少林寺》的万人空巷，到露天电影的挤满人头，国产精品电影，也越来越多。 王林他们来到电影院，看今日上映的告示牌，又看影片的宣传画，以选择看哪部电影。 “《哈罗，比基尼！》我们看这个吧！”付美芳笑道，“感觉应该很好看！” 沈雪道：“就看这个吧！有艺术性！” 王林点了点头，在上映影片里，除了凶杀破案片，就是武打片，也只有这个都市剧情片还有些艺术欣赏性了。 他买了三张电影票，说道：“我去买点吃的。” 付美芳笑道：“多买些零食，我才不怕长胖呢！你的沈雪不吃，我吃！” 王林呵呵一笑。 电影院附近有很多小摊贩。 王林买了些零食，盐金枣、什果糖、桃板蜜饯之类的，都很便宜，几分钱一包的，一、两毛一袋的，花上十块钱可以买一大堆！ 他又买了三瓶塑料瓶装的荔枝水，年轻人看电影喝荔枝水是时尚。 王林看到有个老人在摆香烟摊，一摸身上正好没烟了，便去买了两包红双喜烟放在身上。 他转身回到影院门口，看到沈雪她俩，正和一男一女在说话，因为太暗，那两个人又是背着他的，一时间没有看清楚人。 走近了，王林才认出来，居然是顾清华兄妹。 王林心想，申城真小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王林！”沈雪嫣然笑道，“巧得很，顾小姐他们也要看这个电影，我们买的是同一场次的票。” 王林哦了一声，对顾清华笑道：“顾总。” “王总好。”顾清华有些讶异的看看王林他们，很显然，他为王林和沈雪同时出来看电影，感觉到不可思议。 顾清雨倒是心知肚明，怕哥哥乱说乱问，伤了王林的脸面，便咯咯笑道：“王总，你买的零食，有没有我的份？” 王林呵呵笑道：“买了许多，一起吃呗！” 一时进了场，顾清雨拉着哥哥坐到前面去了，故意不和王林他们坐在一起。 “王总怎么和沈雪在一起？”顾清华心里，果然有着太多的疑问，“他不是有老婆了吗？” 顾清雨笑道：“哥，什么年代了？比基尼都上电影了呢！你还活在封建时期啊？男女朋友出来看个电影怎么了？那我和你坐在一起看电影，别人也不知道怎么想你我的关系呢！” 顾清华笑道：“说得也是。不过，我看沈雪和王林之间的关系，只怕不一般，刚才沈雪看王林的眼神，是带着爱意的。” “哥，你可真厉害！你怎么不去当导演拍电影呢？人家眼神里有爱意，你还能看出来呢？” “我现在拍广告，也是当导演啊！” 顾清雨笑道：“别八卦，你管人家是什么关系呢？” 顾清华道：“我是怕沈雪不知道王林结婚了，被他骗了。” 顾清雨道：“人家要被骗，也是心甘情愿被骗！你倒是没结婚，问题是，人家理睬你吗？” 这话太打击顾清华的自尊了，他顿时有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王林和沈雪她俩坐下来，他倒是不怕顾清华嚼什么舌根，他和沈雪、付美芳一起看个电影，就算碰到李文秀，他也搪塞得过去。 电影正片开始放映。 现场安静了下来。 影片讲述了我国体育界决定举办首届健美大赛，工厂女工苏美华赶制了一套比基尼泳装，穿着它展示给健身房的男女同伴，受到大家的称赞，并夺得大赛奖牌的故事。 故事情节一波三折，把社会上对于健美比赛这个新鲜事物的看法，表现得淋漓尽致。 影片一如既往的带着批判风格。 健美比赛将按国际规定标准，着三点式泳装参赛。这一消息在社会上引起巨大的反响。 美院教师魏健自己可以充当人体模特，却反对做服装设计师的女友方晓旭参加健美比赛；新婚夫妇李洪林和张雅萍为能参加双人赛兴奋不已。 而当众宣布举办健美大赛的体委主任，听说自己的女儿也要参加这个比赛时，一反在公开场合下的态度，坚决反对。 集训期间，一些广告商借机偷拍穿着三点装的运动员，打算用于饮料广告以牟取暴利，被抓了个正着。 大赛如期举行，男女运动员各展英姿，赢得观众阵阵掌声。 工厂女工的母亲在观看实况转播时气得昏了过去；美院教师魏健则恨恨地离去，终究接受不了这样的女朋友。 经过激烈的角逐，三个女主角分获金、银、铜牌。 女子健美运动初现于我国大地。 这个彩色故事片，别说现场的观众了，就连王林也看得震惊不已！ 原来，八十年代末的我国，已经有这样的影片了！ 他不由得想到了郭玲玲那幅巨大的人体画像。 人体艺术放在三十年以后，或许能被大众接受，但在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人，都是难以欣赏和喜爱的。 这种影片的出现，可以说是见证了我国改革开放的成就！ 从八十年代初的庐山恋，那一个荧幕初吻，再到这一场健美艺术的展现，我国的电影，在这十年间，已经有了质的飞跃，社会思想也有了质的变革。 看完电影出来，沈雪笑着问王林道：“如果我去参加这样的比赛，你会同意吗？” 王林一愕，然后反问道：“你会去参加这样的比赛吗？” 沈雪嫣然笑道：“不会参加！” 王林哈哈一笑。 三人正要上车，顾清雨忽然跑了过来，对王林说道：“王总，借一步说话。我和很重要的情报告诉你。” 王林注意到，她用的是情报两个字！ 而不是事情、消息这种平常的字眼！ 王林想到她职业的特殊性，便点了点头，让沈雪和付美芳先上车，然后和顾清雨走到一边去。 第389章 排位抽签 “顾小姐，什么事？”王林和顾清雨走到路边一棵大树下站定。 顾清雨道：“我上次去采访领导，听他和人谈话，说到市里可能要开发浦东呢！你看这个情报，对你有用吗？” 王林的心思，瞬间就活泛了！ 不过他也知道，就算市里有这个意愿，等到国家批复下来，也还有一段时间要走。 “谢谢你，顾小姐，这个消息对我有用的。”王林笑道，“你怎么和你哥出来看电影啊？” “不然呢？”顾清雨幽幽的道，“我也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男人追求我！我倒是想和沈雪一样，和你出来看电影，但是，你从来不约我啊。或者说，我下次约你，你能答应我一起出来看电影？” 王林轻咳一声，笑道：“顾小姐说笑了。” 顾清雨道：“我准备去北金一趟，拍摄《老洋行史话》的北金篇。” 王林道：“我看过你们台里播出的前两期节目，做得非常好，尤其是广州篇章，拍得很有历史的苍桑、厚重感。” 顾清雨笑道：“你是批评我们的申城篇章拍得不够好吧？谁叫你不借你的花园洋房给我们拍呢？所以拍不出那种历史的沉淀感来。” 王林哈哈一笑：“你还记仇呢？” 顾清雨俏笑道：“记一辈子！嘻！除非你请我喝咖啡！” 王林摆了摆手：“呃，可以啊，你定时间就行了。对了，我也要去一趟北金呢！要不，我们到了北金再联系？” 顾清雨问道：“你什么时候去？” 王林道：“再过几天吧！我把这边的工作安排好再说。” “好，到时联系。” “那先再见了。” 王林转身上了车，问沈雪道：“回家？” 沈雪坐在副驾，脉脉含情的看着他，抿了抿嘴。 王林心念一动，他知道沈雪是情动了！ 沈雪每次月事过后，对王林的爱，都会有特别大的需求。 只不过，她不好意思留王林过夜，怕王林为难。 王林当然读懂了她眼神里的含义，微一沉吟，说道：“我过两天要去趟北金，你和我一起去吧？” 沈雪问道：“去几天？” 王林道：“现在不能确定，不过你随便玩几天都行。” 沈雪道：“我也想去一趟北金，我还想见见晓旭呢！” 王林笑道：“那我们一起去，去看看林妹妹。” 沈雪点点头，想到即将和王林一起出差，去北金游玩，她马上就开心了。 送她俩回到小百灵，王林这才回家来。 李文娟睡下了。 李文秀还在做小鞋子。 因为她是刚学会做，做的第一双不满意，便又重新做了一双。 “王林，你看我做的这只鞋子，比第一次的好些了吧？”她举起一只小鞋子问王林。 王林接过来看看，又还给她：“挺好的。” “原来徐姐很会做鞋子呢！我找她取了经，学会怎么做鞋子的。” “徐英啊？她带过两个孩子，肯定会做的。” “哎，王林，”李文秀把做鞋子的材料收起来，说道，“你今天一天没回来吃饭呢？” “工作忙。”王林淡淡的说了一声，同时打了个哈欠，“睡了吧！” 第二天早上，田晓青和吴大壮三人过来拿钱。 王林点了钱给田晓青，说道：“我过几天要去一趟北金，要不你们几个也往那边跑一跑？” 田晓青笑道：“现在天气越来越好了，跑一跑北金也行。” 现在国库券的收益并不算太高，就连1988年的国库券，暴利期也已经过去了，现在只能算是稳定收益。 但王林有资金，又有专业的团队为他操作，他完全不必操心，所以不可能放弃这一块。 现在田晓青他们，每周跑一次或者两次，每个星期也能给王林赚回来十万左右的利润。 吴大壮道：“王林，那我们今天就跑北金？先去看看那边的行情。” 王林道：“你们先去跑一趟吧！我还要过几天才能去，说不定我们下一趟就能一起同行了。” 田晓青三人拿了钱离开。 李文秀道：“王林，你发现没有，田姐变得秀气了，皮肤更白了，人也更漂亮了。” 王林笑道：“那是当然的。她以前在警校，毕业后又是在警校，既要出勤，又要执行任务，平时训练的时间也多，风吹日晒雨淋。现在虽然每天都要出差，但比起以前来舒服多了。” 李文秀道：“对了，有个事忘记跟你说了，胡玲也怀上了。昨天晚上，我妈打电话告诉我的。” “是吗？那就恭喜文兵和胡玲了。你什么时候去看望一趟？去个红包。” “我怀孕时，也不见他们给我来红包啊！”李文秀道，“买点水果、糖果回去看看她也就行了。” “你别总是这么斤斤计较。”王林道，“我们现在条件好，照顾一下他们是应该的。都是一家人呢！” 李文秀道：“我从小穷惯了，没办法不计较。我妈从小教会我的，也是怎么算计着过日子。行了，我知道怎么做。我送两套衣服给她得了。” “哈哈哈！”王林忽然大笑起来。 李文秀莫名其妙，问道：“你笑什么？” 王林道：“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胡玲怀孕了，你给她送衣服？她要等多久才能穿得上？” “……”李文秀想了想，也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 李文娟从洗手间出来，说道：“姐夫，我嫂子怀孕了，我妈肯定不会再过来陪我姐坐月子！” 王林怔了怔，问李文秀道：“会吗？” 李文秀无奈的道：“我估计会。胡玲那个人，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你看她平时走路，那小腰和屁股都是一扭一扭的，跟个娇娇大小姐一样。怀孕前期，她吃什么东西都精怪着呢！昨天我妈还说，她要求挺高的，只吃我妈做的菜。” 李文娟道：“姐，你还听不明白吗？我妈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她没空过来照顾你了呢！我妈眼里，只有儿子儿媳，从来没有女儿的！哼！” 王林心想，文娟说得对，丈母娘特意打这通电话，说这些事，还真有这个意思在里头！ 李文秀道：“她不过来就算了，文娟，你和小蝶照顾我吧！” 王林道：“不行，文娟和小蝶都没有生育经验，也没有坐过月子，哪里知道要注意什么啊？别把你照顾出毛病来了！落下病根，以后可难好了。” 李文娟道：“那就到外面请月嫂？” 李文秀道：“外面的月嫂？我还怕她不干净，或者身上有什么病之类的。” 李文娟笑道：“姐，你落后了啦！月嫂要先去医院做一个体检，有病的人就不能出来当月嫂的。” 王林微一沉吟，心想这预产期越来越近，说不定还有可能提前生产，这月嫂的事，的确得抓紧时间找，宁可早些找回来，不能临时去抱佛脚。 “这事交给我了。”王林道，“文娟，你在家里，好好陪陪你姐。等小蝶回来你再上班。” 李文娟挽着他胳膊，嘻嘻笑道：“姐夫，我刚才听到你说要去北金？带我去！” “这次真不能带你去，你必须留在家里照顾你姐。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好好去玩一趟。”王林道，“我这次去，也是去工作的，没时间陪你出去耍。” 李文秀道：“文娟，你听话，等我生完孩子，再让你姐夫带你出去玩。” 李文娟无奈的答应下来：“好吧！” 王林走出来，先到周家来。 周军已经去上班了，他离单位远，每天都去得早。 王琳看到他到来，笑道：“弟，我今天也请了假，我要去喝喜酒。我一个初中同学结婚。” “真不会挑日子！五一节怎么不结婚呢？”王林笑道。 “你可真逗！人家要结婚，自有人家的道理！”王琳道，“今天还真是个黄道吉日呢！你和周粥去上班吧！” 周粥从卧室出来，说道：“正好，你们都休假吧！王林就成我的专车司机了！” 王林哈哈笑道：“好啊，周粥，我们去上班。” 周粥跟着他出来，下楼，上了他的车，坐到了副驾上：“我终于也能体验一下副驾的乐趣了！” 她穿着分体的衬衫和裙子，外面罩一件薄薄的外套，头发梳了个双马尾，垂在胸前。 王林开动车子上了路，瞥眼看着她姣好的身材，笑问道：“你不是说，新一轮的考验开始了吗？怎么没反应呢？” 周粥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我吓你的！你傻啊！哪有这么多的考验？爱情是不需要考验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用不着考验！我上次故意留个吻痕在你身上，也不是为了惩罚你，而是想恶心一下李文秀！我知道你们分不了的，但我就是要让她不舒服！”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你还真吓到我了，我这些天过得小心翼翼的！哎，你这么说，是不是说明你还爱着我？” “我爱着你又怎么了？我还爱小猫小狗呢！”周粥理直气壮的说道，“我爱的东西可多了！爱就是爱，也并不一定要拥有，也不一定要把自己砸在里面吧？” 王林心想，周粥真是个理智的人。 不过，王林还是看穿了他理智背后的无奈，倔强背后的辛酸。 周粥道：“你今天没事吧？集资房要选房呢！你得来主持大局，我怕我控制不住场面。” 王林点了点头，知道选房是大事，闹不好，很多人会因此大闹厂办呢！ “好吧，我今天就在这边办公。”王林说道，“其实这个事情，也没有太多可以通融的。反正大家选房，都是按照评分来。” “话是这么说，但律法也不外乎人情。比如说，我要选房，但我评分低，我来求你，你能不照顾我？你能不让我优先选好房子吗？” “还好，我在厂里没什么熟人，也没有什么人情面子可以讲！” “所以啊，厂长才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你来负责。” 王林道：“我们的集资房在工厂的东边，离厂门更近了。” 周粥道：“这么大的厂区、宿舍区、住宅区，有人离得近，就会有人离得远。还有一点，有人喜欢向阳的房子，有人喜欢靠近小区出口的房子，每个人的要求标准都不一样的。” 王林道：“那咱们就坚持一条，所有人都按评分高低来选房，这样就不会有异议。我们几个人的房子，反正都已经确定好了，也没有人来跟我们争。” 周粥道：“好。就这么办吧！” 两人来到办公楼的时候，等候选房的职工已经在厂办外面排起了长龙，甚至都排到一楼来了。 王林讶道：“排这么长的队干什么呢？选房是按评分高低来的，又不是比谁来得早！” 周粥道：“大家选房心切。” 王林道：“干脆，咱们把办公桌搬到下面操场去，这走廊上太窄了，楼房又旧，再出一点什么事故，那就更危险了！” 周粥也有这方面的担心，闻言点头称是。 厂里确定了选房方案，就是按工龄和职位排位抽签。 职工是什么样的评分等级，就只能选择哪些房型和户型，抽到哪一套就是哪一套，谁也没有二话可说。 国人向来信命运之说，抽签这种方法，虽然古老，却最实用！ 周粥到厂部喊了几个人来，搬了几套办公桌椅，摆到操场上去，然后叫人写了两张告示，贴到布告栏和厂办门上，又在工厂的广播里，通知所有买了集资房的人，全部到操场上来选房，过期不候。 一时间，厂里人声鼎沸，很多人都涌向操场上来。 王林道：“应该选周末选房。” 周粥道：“周末也没用，现在厂里赶外贸订单，都要加班，天天有人要上班。” 马波、陈小希等人，都被安排出来负责选房。 操场上，一排八张桌子，每张桌子前都排起了长队。 每个前来选房的人，都要带齐相关的证件和购房手续。 抽签很快速，每个人只有一次抽签机会，这就跟摸奖一样，摸到哪个就是哪个。 八个选房点，每张桌子两个人，一个负责抽签，一个负责登记，这也可以有效的防止作弊。 王林早就做好了预防措施，从工厂保卫科叫了十几个人来维持现场的秩序。 选房刚开始进行得很顺利。 但很快就有人开始不满意抽签的结果。 一个男职工在周粥那边抽签以后，就嚷道：“我再抽一次。” 周粥当然不会给他机会，说道：“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你抽到这个就是这个了！” 男职工怒道：“大家都是交一样的钱，凭什么我住顶楼？顶楼夏天热、冬天冷，下雨天还漏水！我不住！我一定要重选！”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抢周粥手里的抽签盒子。 周粥拼命保护盒子，同时大喊：“来人！” 那个男职工恼羞成怒，凶狠的伸出手来，一把推向周粥：“给我！不给我打你了！” 第390章 周粥有约会！ 王林快步走过来，沉声喝道：“干嘛？想撒泼？” 那男职工听到王林的一声喝问，手不由得一滞。 王林趁机一把拉住周粥的胳膊，把她拉到身后，从她手里拿过抽签盒子，指着那个男职工道：“来来来，把这一盒都送给你要不要？” 这时，十几个保卫员，齐刷刷冲了过来，站在王林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个男职工，只等王副厂长一声令下，他们就能扑上前去抓人。 男职工嗫嚅道：“王副厂长，我也不要多了，我只想再抽一次签。” 王林道：“你再抽一次，你对那些只抽了一次的人，是不是不公平？你抽两次不满意，是不是还要抽第三次？我们为什么要抽签？就是怕不公平！来，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比抽签更公平的吗？” 男职工语塞。 王林大声道：“在这里，我重申一遍纪律！你们既然是申纺厂的职工，你们就必须遵守申纺厂的纪律！抽到签，你们不满意，可以退房！你们也有下一次集资建房的资格，但是，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没有谁能答复你们！就算是下一次，你们还是要抽签！谁敢保证，你们下一次就一定能抽到心仪的好户型？要么认签，要么就退房！谁敢闹事，我就抓谁！” 男职工低下头去。 王林问他：“你要认签还是退房？随便你，别耽误大家的时间！顶楼那么多，又不只你一家人住！” 后面等着抽签的人，纷纷喊道：“就是，不认签你就走开，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单位难得集资建一次房，男职工好不容易才凑够钱，退房可惜，认签又不甘心，左右为难了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顶楼就顶楼，我认签！” 王林挥了挥手：“继续！都快速点，这么多的人呢！抽完签的人，该回车间工作的，马上就回去，别站在操场上闲聊！” 周粥上前来，抿嘴笑道：“还是你厉害！” “行了，别生气了，继续吧！”王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厂里虽然早就通知了购房的职工，今天来选房，要求他们带好证件和手续前来，但还是有人忘记携带，没有带相关证件的人，只能请假回家去拿。 选房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绝大多数人都是认签的，毕竟集资建房太不容易了，但也有个别人，因为选房不满意的原因，或者其它原因，正好借抽签这个机会把房给退了的。 要退房的就先登记，以后再行办理。 徐英排着队，来到了王林面前，笑道：“王副厂长，我来抽签。” 王林点点头：“徐英，你抽吧。” 徐英抽出一个签来，紧紧握在手心里，过了一会儿，这才展开来，笑道：“二楼！我抽到了二楼！我就想住到二楼！太好了！” 她现在家住在一楼，诸多不好，做梦都想住到二楼去，结果还真的如愿以偿了。 王林旁边的工作人员，帮徐英登记了抽签的房号。 徐英对王林道了一声谢。 王林看着她，忽然心念一动，喊过一个人来，让他代替自己的工作，然后对徐英道：“徐姐，借一步说话。” 徐英跟着他，走到一边：“王副厂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林道：“徐姐，你也知道，我家文秀马上就临产了。” 徐英这么近的单独面对王林，有些局促，撩了一下秀发，略带羞涩的点点头：“我知道。我去过你家呢！只是每次去，都见不着你人。” 王林呵呵笑道：“我一般都很忙。徐姐，你生养过两个孩子，经验丰富，人也善良，温柔细心。我想请徐姐来我家当几个月的月嫂，帮忙照顾一下我家文秀。我给你一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你这边的工作，可以请假，晚上的麻辣烫生意，你也暂时先别做了，一心一意帮我照顾人。” “一千块钱一个月啊？”徐英笑道，“用不了这么多。王副厂长，你对我不薄，这样好了，我这边请三个月的假，到你家去照看三个月好了，免费的，我不能要你的钱。” 王林笑道：“徐姐，你别这么说，交情是交情，工资还是需要的。有劳动、有付出，就得有收获嘛！你的工资，再加上麻辣烫的生意，你现在一个月的收入也不少吧？我给你一千块钱一个月，说不定你还亏了呢？” 徐英笑道：“我赚不了那么钱的。承蒙你看得起我，肯请我帮你做事，我开心得很。那我今天就去请假，明天就上你家照顾文秀。” “太感谢你了，徐姐！”王林伸出手。 徐英和他握了握手，抿抿嘴唇，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王副厂长，那我晚上呢？是住你家还是回家住？” 王林道：“你不回家，做得到吗？你婆婆照顾得来两个孩子吗？” “没事，她照顾得来，我家燕子都能带弟弟了。” “好，能住在我家当然是最好的，只是我家的住房有些紧张，新房还不能入住呢，你得跟我们挤一挤了。” “你家还紧张？比我家好多了吧？我家才叫挤呢！而且你家洗澡做饭，多方便啊！”徐英发现，自己还握着王林的手，连忙缩了回来，笑道，“那行，我明天就去你家。” 王林道：“好，谢谢你。我家现在请了一个保姆，就是孙小蝶，以后做饭等家务琐事，你就喊她做，你主要照顾我家文秀和孩子就行了。不过，小蝶这段时间回乡下去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我懂得的，我也知道孙小蝶。她长得漂亮，人也老实，很好相处。” 两人谈妥了，王林终于放下一桩大事，仍然回到抽签现场工作。 这天，一直忙到下班时分，抽签工作才告一段落，仍然有人没有来抽签的，但人数不多了，可以留到明天再进行。 王林叫人把没抽完的签封存了，收拾完现场，准备下班。 他下意识的拿出呼机来看了一眼，发现有未读的留言，便来到办公室回了个电话。 今天他忙得不可开交，而现场又闹哄哄一片，他居然连呼机响也给忽略了。 打电话给他的人是松下幸子。 “幸子小姐，你好。”王林笑道，“实在对不起，我今天太忙了，刚刚看到你的呼叫。” “王总，你好。”松下幸子道，“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们合作建商超的事，没有获得你们政府的批准。” 这件事，倒是在王林的意料之中。 在浦东开放以前，申城引进外资是很谨慎的，尤其是在商业零售这一块，政府是慎之又慎，因为没有先例，谁也不敢开这个先河，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王林道：“幸子小姐，别着急，我想，机会总会垂青有准备的人。既然你们有这个投资的意愿，将来总能在我们申城找到一席之地。” 松下幸子笑道：“我期待这一天早日到来。王总，请你吃个饭吧！我们聊聊天。” “不必客气。” “今天晚上，我们吃中餐，不吃日料。我知道你吃不习惯。” “哈哈！我的确吃不习惯，不过你们的日料店，很有东洋风味，风格很独特。但美食和文化，是具有地域差异的，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吃不惯你们的美食，还请你见谅。” “六点半，我们在武定路1016号见。” “武定路？”王林倒是一讶，因为他的别墅就在武定路上。 武定路街道，其实是一个泛称，位于静安区区境东北部。东沿成都北路，西至江宁路折武定路接泰兴路，南起山海关路经石门二路折新闸路，北至苏州河。面积0.49平方公里。 这一带，将来也是洋人和酒吧聚集之所。 王林把花园洋房买在这边，也是看中了这一片的发展前景和良好的氛围。 松下幸子所说的那间中餐厅，王林知道，也曾路过，就是不曾进去吃过，因为那家馆子，看起来像是私人菜馆，平时进出的人很少，完全不像其它店铺那样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松下幸子道：“对的，就是武定路。” “我可以带朋友前去吗？”王林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了。你的朋友，也是我想结识的朋友。” “好，再见。” 王林放下电话，和周粥一起下班。 周粥今天说了一天的话，嗓子都有些冒烟了，微微有些沙哑。 王林问她道：“晚上要不要出去玩？” “跟你？”周粥想了想，“不去。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 “我就不能有事了？”周粥笑道，“我跟别的男人约会，不行吗？” “呵呵！我才不相信！”王林道，“你和男人约会，不带上我吗？” “你是我什么人？我和别人约会，要带上你？你和其它女人约会，会带上我吗？” “我晚上就是约了个女人见面，我想带你去，但你不去啊！” “你还真约了女人见面？什么女人？沈雪吗？” “你怎么知道沈雪的？” “听李文秀说的啊！他说你可喜欢沈雪了，一直梦想着和李文秀离婚，然后去娶沈雪，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王林心想，两个女人要是在一起，那的确是很怕的事！ 他轻咳一声，说道：“是一个东洋女人，叫松下幸子。她家的公司，在我们卫生巾厂，订了十亿片卫生巾，我们工厂现在紧赶慢赶，就是赶她家的订单，所以这个女人约我，我不敢怠慢。” “哦，我知道。就是那个东洋的订单。”周粥道，“那你去见她吧！我才不去呢，我对东洋人可没有好感，我怕忍不住骂出来，破坏两国友好邦交。” “……”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想娶沈雪啊？” “想啊，我还想过娶你呢！想又有什么用？想想就能实现的话，那就好喽！那我就当个皇帝，把全天下的美女都给娶了！” “无聊！” “你晚上和谁约会？” “不告诉你！我突然之间，想把自己嫁出去，不行吗？所以，我想认真的约个会了！” 王林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你不高兴了吗？”周粥很开心的问。 “高兴，你能嫁出去，也是件好事。”王林淡淡的道，“祝你约会成功！” “谢谢，我也希望自己约会成功。” “在哪里约会？我送你过去。” “不用麻烦你了！”周粥道，“我自己的约会，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王林送她到楼下，又问道：“你真的要去约会？” 周粥扬了扬脸：“很不可思议吗？你有老婆，有孩子，我就不能有个约会了？” 她说着，推门下了车。 王林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女人了。 他下了车，回到家里，跟李文秀说了要出去应酬的事。 李文秀道：“你开车去的话，少喝酒。” “我不喝酒。”王林换了衣服，说道，“对了，我和徐姐说好了，请她来家里当月嫂。徐姐也同意了。她今天请假，明天就来我家上班了。她来了后，先和文娟一起睡吧，等小蝶回来了，我再买张折叠床回来。过两个月，新房就能入住了，我们的住房就宽松了。” “好啊，徐姐肯来的话，那当然好了。”李文秀笑道，“她本来就是在食堂工作的，她们的体检比我们职工更严格，她身体想必没什么病。” “你看她脸色就知道了，水灵灵的，比大姑娘还好！”王林道，“我出去了啊。文娟，做饭给你姐吃！明天徐英来了，就不用辛苦你了。” 李文娟嘟了嘟小嘴，说道：“姐夫，瞧你这话说得！我又不懒！这些天，我天天都有做饭呢！” 王林走出来，正好碰到周粥从那边走过来。 她换了一条长款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粉嫩的外套，发型也重新梳了一遍，长发披垂着，显得格外的清丽可人。 王林怔了怔：“你去哪里？” 周粥咯咯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要去约会。” 王林道：“我以为你说笑的呢！你来真的？” “你这话好笑了！我年纪也大了，约个会怎么了？不用你批示吧？” “我送你。” “不用，有人来接我。” 两个下了楼。 王林看到下面停了一辆桑塔纳，一个青年男人，看到周粥下楼，便从驾驶室下来，转到副驾位置，把门打开来，请周粥上了车。 青年男人还不忘朝王林笑着点了点头，当是打过招呼。 王林也朝他点点头，然后看着周粥。 周粥嫣然一笑，朝他挥了挥手：“再见，王林！” 青年男人上了车，驾驶桑塔纳，驶上马路。 王林看着车屁股，摸了一把脸，一股难言的滋味，瞬间将他吞没。 第391章 八千万的订单！【求订阅】 王林上了自己车，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慢慢的抽了一支烟，这才过来接沈雪。 反正要去武定路，他打算把沈雪一起捎过去，晚上就在那边玩。 没想到，沈雪七点要带一个班，要八点半才有空。 沈雪对王林笑道：“你先去应酬，我下了班，和美芳一起打个的士过去就行了。” 王林低声道：“又带上她啊？” “大晚上的，我一个人过去，也不安全呢！你来回接我，也浪费时间。” “那行吧！” 王林只得一个人前往武定路。 1016号，是一家私人菜馆。 这里其实也是一家私人宅院，只不过没有王氏别业大，连三分之一都没有。 进了门，里面是一方精心收拾过的院落，院落里只有一棵樱花树，一个紫藤花架。 樱花树下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盆。 紫藤花架下面，摆着一个玻璃茶几，三把藤椅。 倒是四面的围墙上面，全部爬满了绿藤，开满了小花，有种别样的小资情调。 房屋的样式也是欧式的，但跟王氏别墅的法式结构不同，这边有很多哥特式的尖顶和小窗，窗户口摆放一些花盆，种着各种漂亮的花，这里更像一座童话中的城堡。 王林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站在楼房门口，看着王林走过来，微微弯腰：“先生，您好。请问几位？” 王林道：“我找幸子小姐。” 这时，幸子从里面走出来，笑道：“王总，我一直在门口等你，久等不至，就上了个洗手间，没想到你就来了，对不起了，有失远迎。” 她对服务员道：“这是我朋友，我来安排。” 服务员应了一声是。 幸子今天盘了个丸子头，穿一身很宽松的休闲服装，跟东洋街头上那些随处可见的邻家小姑娘一样，俏丽而又活泼，丝毫不像一个商场大佬。 她那精致的五官，倒是很容易让王林想起佐佐木希那倾城的容颜。 幸子伸出柔软的小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在侧面领路，带着王林，来到二楼一间邻街的房间。 王林上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房子三层楼高，所有的格局，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一楼摆有几张餐桌，二楼只有几个包厢。 看来，这个餐厅，和那家暗香日料店一样，都是松下家族用来接待客商用的，至于平时接待多少客人，赚多少钱，可能并未放在意下。 王林觉得，如果生意做大了，办两家这样的餐馆，用来待客用，还是不错的，比在自己家里更方便、也更随意。 “这也是你家的产业？”王林问道。 “是的。不过这里离我们公司太远了，我打算把它卖掉，在暗香日料店附近另外开一家店。两家店在一起的话，像上次王总吃不惯日料，我们马上就可以换另一家吃。” “你要卖掉这里？”王林笑道，“多少钱？我买了。” “王总想要？”松下幸子道，“你要的话，150万人民币好了。别人要买的话，我要卖200万。” 王林哈哈笑道：“幸子小姐，你可真会做生意，这么小的洋房，你要卖150万吗？这里面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松下幸子道：“家具都有，全部封存在三楼，你要是用来住人的话，直接搬下来就能用。全套家具都是欧式的，连地毯都是意大利进口的。我们这是家庭小菜馆，尽量保持了房子的原来样貌，一点不曾破坏。只装修过地板，还有这些墙纸是新装的。” 王林哦了一声：沉吟道：“100万怎么样？” 幸子笑道：“那我还不如送给王总，我们之间还能结个善缘。我们就是150万买过来的，我们已经经营四年了。这四年间，算上物价的涨幅，我说卖200万都是亏了的。” 王林心想，这么算起来，商立文那幢花园洋房，我只花了400万，简直就是捡到大漏了，看来商立文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看待呢！ 比照这边的价格，王氏别业起码值700万以上了！ “好，那就150万人民币。”王林笑道，“我就不跟你讨价还价了。” 幸子道：“上次你给我看了护翼卫生巾的样品，我告诉了爸爸，爸爸说再向你订购十亿片护翼卫生巾。” 王林差点没坐稳！ 十亿片护翼卫生巾！ 这种护翼卫生巾，每一片的出厂价是8分钱！ 十亿片就是8000万！ 这个订单，王林可以赚到4500万啊！ 他太喜欢松下家族这种下订单的方式了！ 每次购买都是十亿片起步！ 可是，第二条高端生产线，还没有安装呢！ 对方一下子订购这么多，这产能问题，又让王林发愁了。 看来，他只能把这个难题抛给崔振华，要求江南机械厂尽快安装第二条生产线才行。 “王总？有问题吗？”幸子见王林不说话，便道，“如果生产上安排不过来的话，护翼卫生巾可以延期一个月交货。从七月开始发货，一直到十二月份。” “安排得过来！”王林笑道，“我们可以从六月份开始发货！幸子小姐，太感谢你了！” 他心想，人家这么大方，又送给自己八千万的订单，自己却还在为这幢洋房的150万斤斤计较呢！格局太低了！ 幸子微微一笑：“我们愿意和王总交朋友，也愿意和王总长期合作。这批护翼卫生巾，我们有自己的包装要求。” “当然可以。你们可以贴自己的品牌。”王林说道。 幸子打开自己的公文袋，从里面拿出一些资料来，交给王林：“请王总过目，这是我们的设计要求。” 王林微微起身，双手接过来，翻开看了看。 资料很详细，对卫生巾的具体尺寸、包装样式，都有详尽的注解。 他们是把这批卫生巾，包装成一个东洋品牌。 这对王林来说是无所谓的。 他既做自己的品牌，也做外贸订单，只要有钱赚就行。 在未来二十几年间，我国可以说是世界工厂，而且大多数外贸工厂，都是替人加工。 王林在松下家族的这两个大订单里面，先后可以赚到7000万人民币！ 除掉他加装三条高端生产线的2000万，他还可以盈余5000万！ 申纺厂已经没有足够的资金，再投资到王林的这些产业中来，占股比例，已经被稀释到一成。 这5000利润，王林可以分到4500万！ 前提是，在今年之内，他必须完成这两个订单的交付！ 他在江南机械厂还有两条高端生产线。 只要这两条生产线安装完毕，他的产能足够赶上来了。 实在不够的话，他还可以再订一条生产线。 两人谈着工作，菜肴相继上来。 王林尝了一些菜，笑道：“幸子小姐，请恕我直言，你们这边的中餐，并不符合我们的口味。你请的厨师是哪里的？” 幸子微微一讶，说道：“我们花了大价钱，从一家法国餐厅请过来的。” 王林笑着摇了摇头，心想难怪你这边生意不好了。 幸子道：“我很少到这边来吃中餐，并不知道这边的菜口味不好。王总，你是第一个对我说实话的。以前我请人在这边吃饭，他们都夸我们的菜好。” 王林笑道：“他们都是你们的客户吧？他们为了赚你的钱，当然要夸你好了。在我们国家，夸奖别人，也是一种待客的礼貌，并不管别人值不值得夸奖。” 幸子道：“我还是不太懂贵国的文化。王总，我要多向你学习。” “可以。”王林道，“我国的饮食文化，是很博大精深的！如果你想开好一家中餐馆，要学习的东西是很多的。” 幸子很健谈，说话声音也很温柔动听，让人如沐春风。 王林和她约好明天前来办理这套洋房的买卖手续。 幸子说，明天上午十点在这里见面。 王林吃过饭，和她谈天论地。 幸子很喜欢倾听王林说话，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她都听得很认真。 看来她是真的想更好的学习华夏文化。 就像我们那句口号喊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幸子也想学习华人的文明以赚华人的钱。 聪明的洋人，早就掌握了在华赚钱的财富密码！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晚上八点半。 王林起身告辞，因为沈雪下班了，快过来了。 幸子道：“王总要走了吗？” 王林心想，我还不走，你要留我住下吗？ 幸子起身，送王林下楼，说道：“我很喜欢和王总聊天，以后我可以经常请你吃饭吗？” 王林道：“哈哈，可以，你包了我的一日三餐都行。” 幸子莞尔而笑：“王总也是个有钱人，不用吃我的软饭。” 原来，她把王林的“包”字误解成包养的意思了。 王林也懒得解释，告辞离开。 他开着车，来到自己的别墅里。 王林打开庭院的灯光，然后来到右楼，打开最里面的那扇画室门。 灯光亮起来，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郭玲玲那副人体油画。 油画是写实的，写实到像是一幅大型的高清写真，纤毫毕现！ 王林心想，要是把沈雪的画像挂在卧室里，那多有感觉？ 可是，他又舍不得让沈雪当画师的模特！ 观看影片《哈罗，比基尼！》时，王林并没有感觉到里面的健美女人有多么的漂亮。 一个女人健美的身体，对王林也起不到勾引的作用。 吸引他的，恰恰是那种看起来柔美的女人。 看来，东方文人几千年沉淀下来的审美，真的是深入他的骨髓了。 他觉得沈雪这样的江南美女，才符合自己对美人的一切定义。 就连眼前这幅美妙的油画少女，也比电影里的健美女人美上一万倍了。 他欣赏了一番画室里的画作，这才关灯下楼。 王林来到庭院，没过多久，就听到门铃声响起来。 他打开大门，看到沈雪和付美芳站在门外。 “王林！”沈雪嫣然一笑，扑进他怀里。 付美芳道：“这么迫不及待吗？等我消失再玩不行吗？” 沈雪轻轻推了她一下：“行了，你自由活动吧！不许再冒冒失失的过来打扰我们！” 付美芳咯咯笑道：“羡慕死我了！王林，你还要不要小老婆？收了我吧！在这里分间房给我就行了！” 沈雪啐了她一下，伸手去打她：“美芳，你要死啊？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王林！” 付美芳轻巧的往后跑去：“我开玩笑的啦！我到一楼看电视，你们随便吧！” 王林揽着沈雪的腰，往二楼走去。 两人刚进房，就开始嫌弃对方衣服太多，然后就是一场接一场的爱的风暴…… 王林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 让他意外的是，家里人都没有睡。 徐英也来了，王琳也在她家，几个人正聊得起劲。 “徐姐！”王林笑道，“你怎么来了？” 徐英笑道：“我反正要来的，今天晚上先过来收拾一下。文秀说叫我住下，别回家了。” 王林笑道：“好啊！以后就要辛苦你了。” 他问堂姐道：“姐，周粥回来了吗？” 王琳道：“周粥？不知道啊，我八点过来的，一直在这边玩呢！哎哟，都十一点多钟了，我得回去了。” 李文秀问道：“周粥去哪里了？” 王琳道：“不知道，下班回来，换了衣服就出去了。” 李文秀狐疑的看向王林：“你怎么知道周粥没回来？” “我出门的时候，正好见到她，她被一辆桑塔纳接走的，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王林道，“你以为她跟我在一起呢？” 李文秀淡淡的说道：“我可没这么说。要不，你去她家看看，她回来了没有？” 王林还真想去看看的，闻言便道：“好，我顺便送我姐回家。” 李文秀白了他一眼。 王林也不管她怎么想的，和堂姐一起回到她家。 让王林想不到的是，周粥居然没回家！ 周军一个人在看球赛。 “军哥，你妹妹没回来？”王林问道。 周军道：“我不知道啊！她去哪里了？” 王林这叫一个郁闷啊！心想你们这哥哥嫂子怎么当的？一个大活人，半夜三更没回家，你们也不着急的吗？ 王琳推开周粥的房门，说道：“真的不在家！” 周军想了想，笑道：“哦，我想起来了，她跟我说过，今天晚上不回家。” 王林怔忡，立了一会儿，转身回来，心想好你个周粥，和什么男人约会？第一次见面，就不回家？ 他直觉，今天那个开车的司机，并不是周粥要约会的对象，因为那个人明显只是个司机，无论是长相、气质，都不能和周粥匹配，就算是周家人，也不可能介绍这样的对象给她。 王林的心，忽然间就沉到了底。 第392章 夜不归宿的周粥 王林回到家里，和徐英聊了几句天。 徐英和王家人早就熟悉了，她以前本就经常过来串门，只是晚上来的时候，多半是见不着王林面的，因为王林几乎回来得都这么晚。 比起孙小蝶来，徐英因为是在城里长大的，做起事来，细心得多，收拾家务也干净、仔细，各方面的事务懂得也比孙小蝶多。 李文秀对徐英是一万个满意，和她也有共同话题，两人聊工作、聊工厂、聊同事，聊孩子、聊教育、聊女红，真正像是找到了一个闺蜜似的亲热。 大家聊了一通天，这才各自去睡。 李文秀和王林躺在床上，笑道：“徐姐是真的好，你找她来当月嫂，再合适不过了。” “嗯。”王林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周粥没回来？” “关我什么事！” “我看你魂不守舍的呢？没事吧？” “我高兴！” “周粥在外面过夜，你高兴？” “我高兴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今天接了个8000万的订单！” “真的吗？8000万啊？”李文秀的注意力，果然被这个大订单抢了过来，“谁下的单啊？” “就那个东洋女人，人家可有钱了，买花园洋房当待客用的厨房，一家商超随便投资就是几个亿！” “那她家得有多少钱啊？” “不知道。现在世界经济看东洋，东洋正是最鼎盛、最发达的时候！地球上前10名世界富豪里，有5名是东洋人。前十富翁里面，米国才两个，一个是沃尔玛的沃顿家族，一个是杜邦家族。” “天哪？东洋人这么有钱？” “嗯，这是他们最辉煌的年代！去他们那个国家打工，一个月的工资有好几万人民币呢！比香江还要高得多！” “在他们国家赚钱，回国内来花，岂不是很有钱了？” “话是这么说，但真要去东洋打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般人去了那边，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没有身份地位，只能做最辛苦的底层工作，像后厨洗碗都是好工作了，很多人只能挖矿、通下水道，做当地人不愿意做的脏活累活，活得跟下水道的老鼠似的。” “那就算赚到了钱，人活得也不舒服啊！哎，你这个八千万的订单，能赚多少钱？” “4500万。” “哟哦！王林，你发达了啦！一个单就赚了4500万！你去年一年才赚1500万呢！”李文秀抱着他就是一顿啃。 “我也要投资啊，几条高端卫生巾的生产线，就两千多万了！申纺厂又没有多少资金投进来！而且，这两个订单，几乎要占据工厂大半年的产能呢！” “那你就继续扩大！” 王林轻轻摇了摇头：“做企业，最忌盲目扩大产能。你想啊，今年我们有幸子家族的订单，明年没有这些订单时，那我们的产能全是闲置的。” “哦，还是你想得周到。” “还有啊，我们得防止幸子家族反制我们。” “他是问我们进货卖的，怎么反制我们？” “这里面的说道可就大了！经销商做大了，是可以反制厂家的。你看啊，我们一家工厂，投资才多少钱？但他们两个订单就是一亿多了！虽然是大半年的订单，但也足够吓人，是不是？” “嗯，是的。他们自己为什么不开厂呢？” “他们只赚最轻松的钱。开工厂辛苦，风险也高。而且一个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生意都做完了。隔行如隔山，他们开商超能赚到钱，但如果来建工厂，未必就能管理得好。唐嫣就亏了。” “那你说，他们怎么反制我们呢？” “压价。我们的生产线一旦扩建，产能大幅度的提升了，但这个产能，全靠他们在支撑。他们如果不下订单，我们多余的生产线就没用了。这个时候，他们就可以压价，把我们的利润压到最低！我们要养生产线、要养工人，哪怕不赚钱，也只能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因为不答应，我们就得亏本！要么就是裁辙生产线、裁员。一家工厂，一旦走到那一步，立马就会人心离散，外界一片唱衰声，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哎哟！王林，你顾虑得对。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东洋人不安好心呢？他们不会真像你说的这么做吧？” 王林呵呵一笑：“从我接第一个十亿片的订单开始，我就防到了这一手。他们用这种手段对付其它人还行，对付我的话，那他们打错了如意算盘！” 李文秀认真的听着王林聊生意经。 她最喜欢听他谈论这些事情了。 这显得自己的爱人是多么的博识，是那么的有魅力呢！ 李文秀能喜欢上王林，从不爱到喜欢，再到爱，再到甘愿为他生育孩子，再到彻底被束缚在这个家庭，哪怕天天吵上几架，她也甘之如饴，不愿离去，就是因为她已沦陷在王林的才华和温情里。 在外面，王林是霸道老总，在家里，王林是温情丈夫。 他把自己厉害霸道、桀骜不驯、嫉恶如仇、杀伐果决的一面，表现在工作中，把他温情谦和、温润如玉的一面，表现在家庭中。 这样的男人，别说李文秀了，便是周粥也曾沦陷过，沈雪也深陷其中。 王林具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能让周边人都紧密的团结在他身边，以他为中心，创造财富、创造家庭，创**情！ “今年赚多少钱了？”李文秀笑着算起账来，“之前囤的国库券赚到了1250万吧？再加上这些日子赚的钱，也有几十万了吧？一共算1300万。服装的外贸订单赚到了1000万，卫生巾的外贸订单赚到了7600多万吧？再加上年后的卖场收入、国内卫生巾业务点的销售收入，那你岂不是收入过亿了？” 王林笑道：“理论上是这样，的确赚了有一个亿了。可是，各项支出你没计算。工厂的扩建，原材料工厂的投产，高端生产线的购买，这几个都是花钱的大项，先后投入了3000万呢！而你说的这一个亿，要等我们完成所有的订单才能赚到手里，基本上要等到年底了。” 李文秀道：“卫生巾业务要全面展开了，服装卖场也越来越多，再加上国库券的收入，还有下半年的秋季广交会，今年怎么着也能再赚个三千万吧？和你在工厂上的投入持平应该没问题。这么算起来，我们今年能赚一个亿？” 王林道：“嗯，差不多吧！不过，一个亿也不算多！只能算是一个小目标而已，连投资一家大型商超的钱都不够！最顶级的生产线，也就够买一条的！” “我们不跟别人比。我们都有一个亿了！嘻嘻，我做梦都能笑醒呢！”李文秀温柔的笑道，“那我真成富太太了！” “你早就是富太太了！你家里都请两个佣人了！这要是放在以前，你敢想？就算你有钱，你也不敢请！” “那是的。我们赶上了好时代！” “你嫁了个好丈夫！” “嗯，我嫁了个好丈夫！那也是你求着我嫁过来的啊！嘻嘻！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旺夫啊？我嫁给你以后，你就开始发达了呢！” 王林心想，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两人算着账，聊着天，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第二天的早餐，是徐英做的。 王林吃着面，不由得笑道：“徐姐，不愧是食堂出来的，这手艺好啊！” 李文秀姐妹也赞不绝口。 徐英笑道：“你们吃得习惯就好。王副厂长，文秀，你们喜欢吃什么菜？我等下去买菜。” 王林道：“你看着买吧，我们都不挑食。” 李文娟笑道：“有肉就行了！对了，我姐夫爱吃牛肉。” 王林吃过饭，进屋里拿出两叠钱来，交给徐英道：“这里有三千块钱，是给你这三个月的工资。这里是一万块钱，是家用开支，用完了再问我拿。” 徐英吃了一惊：“用得着这么多钱买菜吗？一万块钱呢！我们家一天才买几毛钱的菜！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王林笑道：“在我家，尤其是这几个月，你千万别替我省钱，什么好吃，你就做什么，不要在乎钱。文秀和孩子都要营养呢！” 徐英拿着钱，说道：“不要在乎钱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李文秀道：“徐姐，我等下和你一起出去走走。我们逛逛街。” “好哩！”徐英道，“这么多的钱，我、我也没地方放。” 李文秀道：“文娟房间书桌，有个带锁的抽屉，衣柜里面也有暗格，你看着放好了。” “行，那我就先收着，以后每一笔开支，我都会清清楚楚记下来的。” “我们相信你。”王林道，“我去上班了。” 王林出了门，来到周军家。 周家只有堂姐王琳在家。 “姐，我送你上班。周粥没回家？” “没有。”王琳笑道，“今天我可以坐你的专车了。” “要我说，你也请假在家休养得了。我家文秀就差点早产了呢！上班还是累了。” “我再坚持一个月吧！”王琳道，“我没李文秀那么娇惯。” “她也不娇惯，是我怕她早产。”王林笑道，“姐，我们走。” 王林开车来到申纺厂。 选房的事还没有完，今天仍然得继续。 但今天肯定没有昨天那么忙乱了。 王林经过厂办时，看了里面一眼，看到马波坐在里面，却不见周粥。 周粥第一次这么晚上班！ 或者说，她请了假？今天不来上班？ 王林沉着脸，走进自己办公室。 陈小希笑道：“王副厂长，我抽了个二楼的好户型！房子虽然只有60个平米，但这是属于我自己的房子！” “是吗？恭喜你，成为有房一族。” “可是，我以后就得省吃俭用了！不然就还不上贷款，而且银行利息那么高。” “咬咬牙，坚持一下。你想，工资年年涨，但房贷它不涨啊！等你每个月赚到五百块钱以上时，现在这点贷款，又算得了什么？” “我哪能赚到那么多钱啊？”陈小希笑道，“我要是有文秀那样的好命，也嫁一个你这样宠她、爱她，还这么有出息的男人，那我就舒服了！” 王林摆摆手：“你别夸我了。” 他看看报纸，处理了一些日常事务，准备选房事宜。 今天仍然是到操场上选房。 除了申纺厂的工人要选房，分流到王林爱秀集团的工人也要选房。 厂部的人布置完现场，来请示王林。 王林说道：“开始吧！” 他夹着皮包出来，正好碰到周粥和马波从厂办出来。 王林佯装不见，带着陈小希往下面走。 周粥喊了一声：“王林！” 王林顿住脚：“哟，周助理！你上班了啊？” 周粥滞后几步，白了他一眼。 马波没留意，径直下楼去了。 王林也就留在后面，挥了挥手，让陈小希先下去。 “昨天约会，连家都不回了？”王林尽量平静的问了一句。 “你很关心我啊？是不是连着去我家看过好几次呢？看我有没有回家？” “呵呵，我才懒得关心你！你家里那么多人，轮得着我来关心你吗？” “是吗？我看你挺焦虑的啊！不是因为我夜不归宿吗？” “你想多了！自作多情！” “我本来还想和你分享一下这次约会的心得和体会，既然你不感兴趣，那就算了！我不说了！” “约个会而已，还约出心得体会来了？” “那当然了，我是个善于做总结的人。我以前和你约会，我不也写了总结吗？” “有吗？什么样的总结，给我看看？” “不给你看！那是我的私人日记！” “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我竟然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像我这样的宝藏女孩，你用一生的时间，也未必能全部了解我！” “别的先不说了，昨天你到底和谁约会了？晚上为什么不回来？” “我有必要向你说明？反正你也不关心我！反正你也不焦虑！” “你！好你个周粥，原来你这么无情无义！” “你才知道？我写分手信给你的时候，你不就应该知道了吗？” “对，我之后都是错看你了。” “哼！” “哼什么哼？” “我就喜欢哼哼！哼哼哼！”周粥嘻嘻一笑，得意的玩着垂在胸前的小辫子，往楼梯下走。 王林相跟着下来，问道：“谈成了？” “你猜啊！” “我哪猜得着？你要是没谈成，你昨晚为什么不回家呢？” “哦，我那个朋友，太过热情，一定要留我住一个晚上，我盛情难却，就住了下来。” “是吗？你一个女人，怎么能随便去别人家里过夜呢？你就不能矜持一些？哪怕是相中了，等结婚以后不行吗？非得这么急？” “哟，你才知道我是这种女人？你到我家来的时候，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那个时候，你不应该看透我的本性了吗？” 王林恨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他将手一挥，不再理她，大踏步向前走去。 周粥抿嘴一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得意的扬了扬俏丽的小脸蛋。 第393章 罚他个倾家荡产！ 上午仍然是忙选房的事。 今天没有昨天繁忙，王林稍微盯了一下，就回家拿钱。 李文秀姐妹和徐英都出去逛街了，还没有回来。 王林取了钱，喊了个常来往的律师，往武定路来。 松下幸子办事，真的是神速。 昨天晚上，王林才和她说好要购买这幢小洋楼，她连夜安排人将餐馆搬空了，还把三楼的家具搬了下来，把整个老洋房的摆设，复归了原来的模样。 王林看了一下整个房间的陈设。 这处洋房的装修和家具风格，和王氏别业不同，那边是法式风情，这边却是意大利米兰的古典装修风。 米兰是全球知名的时尚之都，是世界时尚潮流的引领之都。米兰家居风格在打造时，自然亦离不开时尚美观。 这些老旧的家具，带有一种浓郁的复古风格，在东方人眼里，有一种西式的浪漫。 幸子问道：“王总，你还满意吧？” 王林笑道：“很不错。这些家具一摆，就有居家的味道了。那我们去房产交易中心，把相关的手续办一下？” 幸子道：“好。你是买来自己居住吗？” 王林淡然回答：“当一处别业。我喜欢这种老式洋房。” 当天，双方办理了交易手续。 王林拿到了房子的全套钥匙。 下午，王林来到白厂，召开了一次集团会议。 在会议上，王林着重讲了接到松下家族8000万护翼卫生巾订单的事。 大家听了，无不振奋！ 除了王林有忧患意识外，所有人都被这两个大订单冲昏了头脑，一股大展鸿图、舍我其谁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王林却知道，松下内山那样精明的商人，肯在爱晴柔工厂下两个这么大的订单，他们赚到的钱，绝对比工厂更多，而且对方也是出于成本控制的考虑。 东洋国内的用人成本是极高的，工资动辙两、三万人民币一个月，他们生产出来的产品，其出厂价格可想而知。 在这个时代，东洋进口商品，一直都是高价商品的代名词。 我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人口红利日益突显，廉价的用人成本和土地成本，是商品出厂价格低廉的原因。 几分钱一片的卫生巾，对东洋人来说，简直就是低得离谱！ 再加上广交会和国企这两个金字招牌的加成，给王林的卫生巾工厂披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外衣，这也是松下内山敢于下大订单的原因。 不独是东洋，整个西方发达国家，用工成本都是个大问题，这也是诸多外资逃离他们本国，前来我国开设工厂的原因。 我国能成为世界级的工厂，得利于改革开放的红利，也正好处于国际资本四处寻找低廉生产力的时代。 王林的工厂，又正当其时，成了广交会上第一款卫生巾产品，又恰好被松下内山相中。 虽然接到了两个大订单，王林并没有兴奋得过了头，他反而变得异常的冷静，他不会盲目的扩大投资、扩充产能，一切都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 他宁可损失一部分当前的利益，而不是遍地开花，轻易冒进。 特别是对东洋人，王林总怀有一份戒心！ 唐嫣工厂的速朽，更让王林认清了这个形势。 唐嫣在建厂以后，为了迅速打开销售局面，召开了全国经销商大会，产品一夜之间，就铺货到了全国各大城市。 可是各种问题随之产生。 一是产能不足，导致部分经销商无货可卖。 二是宣传力度不够，品牌知名度不响亮，边远地区的经销商拿了货回去，却发现无人问津。 而在华南地区，嫣红品牌销量最劲的地方，却被刘长富一手把控，反噬厂家，断了唐嫣的后路。 所以，唐嫣的工厂，快速的崛起，又迅速的陨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如果不是唐嫣聪明，发现苗头不对，马上就采取壮士断腕的决心，如果不是王林替她出谋划策，找了刘长富这个接盘侠为她兜底，唐嫣别说赚到30万了，只怕亏上百万也有可能！ 唐嫣这种模式，不是不可以，但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撑。 在全国范围内，投入几百万的广告费用，投入上千万资金的产能，再在全国铺货，就跟燕舞牌收录机一样，一飞冲天！ 但更多的品牌，在昙花一现之后，也就复归寂灭了。 因为盘子一下子铺得太大，工厂、公司、经销商的管理，会出现太多意想不到的难题，有时候一个问题就能拖垮一家工厂。 这个问题，在后世的央视广告标王出来后，已经被无数厂家验证过了。 对个人来说，德不配位，肯定招致祸害。 对企业来说，也是如此，用金钱堆砌出来的名声雀起，也可能害了一家工厂。 王林看着集团高管们兴高采烈的议论这次的大订单，他只是微微含笑。 等大家的议论平息后，王林这才说道：“我们必须马联系江南机械厂，请他们尽快将剩下的两条生产线拉过来安装。” “是啊，王总，我们的产能现在严重不足呢！没想到外贸生意这么好做！”邓大宝喜道，“再加上国内市场的攀升，我们是不是还要多订几条生产线？” 王林轻轻摇头：“没必要。国内市场的增速，我们是可以预期的，有了这几条高端生产线，我们目前够用了。” 他微一沉吟，说道：“还有一件事，马总，这件事，我交待给你去办。” 马红才正了正身子：“请王总吩咐。” 王林道：“我们已经收购了嫣红品牌，但我接到举报，花城那边，仍然有不法商人，在冒用我们的品牌生产销售嫣红牌卫生巾！” 所有人都愣了愣。 邓大宝问道：“王总，我们收购了嫣红品牌？” 王林沉着的点点头：“不错，现在嫣红品牌，已经属于咱们爱秀集团名下所有。” 张瀚等人，对这个嫣红品牌并不熟悉，都不知道王总说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林大致解释了一遍嫣红品牌的前世今生。 张瀚等人这才恍然大悟。 王林道：“唐总把工厂卖给了刘长富，却把嫣红品牌卖给了我们。刘长富却仍然在使用我们的嫣红品牌进行生产销售，他这属于侵仅行为，马总，你带一个律师团队过去，一定要把这案子给我办实了！” 马红才道：“刘长富不知道嫣红品牌已经易主了吗？还是说明知故犯？” 王林微微一笑：“我不管他是否知情，既然他已经侵犯了我们的权益，未经我们授权，擅自使用我们的嫣红品牌，我们就有义务追缴违法所得，并对他处以高额的违规罚款！花城那边的商业市场，相对来说更加规范，你们只管去投诉，肯定能获得赔偿！” 马红才问道：“我们索赔多少钱财为好呢？” 王林眼神里，闪过一抹厉色，沉声说道：“赔他个倾家荡产！我们不仅要罚他的款，还要搞臭他这个人！让他失去公信力，在华南地区混不下去！我们的爱晴柔卫生巾，也就能趁机夺取他的经销市场！” 众人都是神情一凛。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他们听到这里，已经看明白了。 这一切，无非就是王林设的陷阱！ 他故意提前收购了嫣红品牌，却不收购唐嫣的工厂。 这个年代的人，品牌意识相对薄弱。 刘长富又是个没有什么学识的大老粗，虽然靠各种手段，混得风生水起，但其实骨子里头，只不过是个江湖混子。 这种人想当然的以为，他收购了唐嫣的工厂，就能继续使用嫣红这个品牌。 张长富哪里想得到，品牌和工厂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所以说，王林从来没把刘长富这种人放在眼里。 他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让这种人吃不了兜着走。 邓大宝笑道：“好啊！妙啊！王总，你这一招，简直是商业斗争的典范！” 王林道：“少拍我马屁！这叫什么典范？但凡换个稍微精明一点的人，我也算计不到他。” 邓大宝道：“品牌才是企业的根本！” 王林道：“邓总，你这话说得太对了。所以我常说，我们要打造的是品牌！” 品牌是永恒的，工厂是流动的。 很多大品牌，工厂倒闭了，但品牌效应还在，品牌拥有人，可以通过授权给其它工厂贴牌生产，光靠这个也能躺赚不少钱。 只有百年的品牌，没有百年的加工厂。 加工厂是可以随便更换场地，但是只要品牌存在，怎么更换场地都是无关紧要的。 有些大公司甚至只做自己的品牌，所有的生产全部交给加工厂去完成。 马红才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跑一趟花城，会会这个刘长富！” 王林道：“邓总，你也准备起程，去开拓华中市场了。我也准备去北金了。公司本部的生产、扩张，就交给李总、张总你们负责，有事电话联系。” “好的，王总！”众人纷纷点头。 王林看向一边做记录的秘书：“郭玲玲，你能不能随我一起出差？” 郭玲玲高兴的笑道：“好啊，王总，我一直期待和你一起出差呢！” 王林点点头：“那你准备好，我们后天出发去北金！” 郭玲玲答应一声，秀丽白净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神采飞扬的亮光。 王林开完会，回到办公室。 郭玲玲珑跟了进来，笑道：“王总，就我们两个人去北金出差吗？” 王林道：“当然不止了。还有很多人跟我们一起去。华北大区的经理也要跟我们一起去。” “华北大区的经理是谁啊？”郭玲玲问道，“我只知道，现在华东大区的经理是邓总兼任的，华南大区的经理是毛金山。” 王林正要说话，办公室外响起敲门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请进！”王林沉着的说道。 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走了进来，笑着说道：“王总好，郭秘书好。刘泰安前来报到。” 此人身材不是特别高大，长相也很普通，但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王林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刘泰安同志，请坐下说话。我市的业务点建立以来，你就担任业务主任，连续数月，你所在的业务点，都在销售比赛中，名列前茅，你有什么诀窍吗？” 刘泰安笑道：“就是多跑动，多和零售商沟通，和他们交朋友，他们自然而然就帮我们卖产品了。” “呵呵，好一个交朋友！”王林笑道，“如果让你到外地去任职，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刘泰安微一沉吟，说道，“我服从公司安排！” “家里不会有困难吧？” “我父母俱在，年纪也不大。妻子也是咱们厂里的，她能理解我。家里只有一个孩子，也已经上初中了，我可以到外地去任职。只是不知道，公司要派我去哪里？” “鉴于你这段时间的表现，邓总向我推荐了你，由你出任华北大区的销售经理，你有什么想法吗？” “啊！”刘泰安刚坐下，又猛的起身，脸色涨红，双眼湿润，意似不敢相信，嘴唇轻轻颤抖道，“王总，你说真的吗？提我当经理？” 王林道：“而且是华北大区的经理！想必你也知道，华北大区，对我们的营销布局，是何等重要！” “我知道！我晓得！”刘泰安激动的搔了搔头，又搓着双手，激动的说道，“王总，我愿意！感谢王总的信任和栽培！我一定努力工作，回报王总和公司！” 王林道：“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准备一下，我们后天就出发前往北金，组建我们的华北大区业务网络！你是经理，你即将要独当一面，担负起公司组建华北业务点的重要工作！你要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 “谢谢王总！”刘泰安激动得语无伦次了，“谢谢王总，我有准备！我一定完成王总交待的各项工作。” 王林摆摆手：“好了，回去吧！” 刘泰安身子都变轻了，走起路来，脚步都是飘的了！ 郭玲玲看着他出去，笑道：“华北大区的经理，原来就是他啊！王总，一个业务主任，直接提升到大区经理？这提拔的幅度很大啊！” 王林道：“在我们公司，任人唯能，只要你做出了成绩，公司就一定会看得到，也会给你机会。尤其是你们这批大学生，我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准备重用的，但是，你们必须先展示出你们优秀的才能来，要让我看到你们身上的闪光点。” 郭玲玲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了：“王总，公司的人事总监一直没有人，是不是在等着从我们这批大学生里面选拔啊？” 王林哈哈笑道：“你有想法？” 郭玲玲抿嘴笑道：“我当然想了。” 王林道：“那你就努力吧！我们公司正处于扩张期，你们升迁的机会都很多！至于人事总监一职，你还不能胜任。” 他抬腕看看时间：“好了，下班了。” 王林想到周粥和人约会的事，今天太忙，还没来得及和她好好谈谈，心想回去后，一定要和她开诚布公的交谈一场。 两人之间，不管将来怎么发展，是划上句号也好，是继续划顿号也行，总要有个结论吧？ 第394章 难猜的爱 因为有两个舞蹈老师休息，沈雪和付美芳今天晚上都要带班。 王林交待沈雪，晚餐自己解决，便下班回来了。 他家里热闹得很，王林一进门，就听到言笑晏晏，语笑喧阗。 徐英是个很爱说话的人，也会说话，和李文秀又聊得来，两个人在一起商量着织毛衣、做鞋子、裁衣服、生育孩子的事。 饭菜都已经准备好，只等王林回来开餐了。 菜肴很丰盛，有王林最爱吃的小炒黄牛肉，有李文秀喜欢吃的鸭子，也有李文娟吃不腻的红烧肉，还有一个水煮鱼，一个青菜。 王林笑道：“徐姐，做了这么多的好菜。” 徐英把小炒黄牛肉放在王林面前，又夹了些菜放在他碗里，笑道：“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你尝尝。” 王林道：“你在厂里的食堂学艺这么多年，虽然没正式掌过厨，看你的厨艺，色香味俱全，肯定是可以出师了的。” 他每样菜都尝了些，觉得味道真不错，心想徐英这么好的女人，长相标致可人，身材也是珠圆玉润，虽然生养过孩子，却保养得跟个大姑娘似的，其实年纪也并不大，又烧得一手好菜，只是男人死得早了些，她要是为了孩子坚持不嫁人，真是太可惜了些。 王林吃过饭，往周军家里来。 周家三人还在吃饭呢，桌面上摆着两荤一素三个菜，其中一道糖醋排骨，看起来卖相还不错。 王林背着双手，站在他们桌子前，看着桌面上的菜：“粥粥，夹块排骨让我尝尝。” “未必你在家里没吃饭？”周粥笑道，“还是说我家的菜香些？” “尝尝手艺呗！”王林笑道。 周粥道：“自己拿筷子去！” 王林涎皮赖脸的笑道：“就便的事，干嘛要去拿筷子！快点！我张着嘴在等呢，口水掉进你碗里，可别怪我！” “你这个人，真是个无赖！”周粥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他嘴里。 王林一口咬住了她的筷子。 周粥手没握紧，松了开来，筷子就留在他嘴里了。 她白了王林一眼，取下筷子，笑道：“你还要吃吗？” “够了。”王林咀嚼着排骨，把骨头吐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笑道，“这肯定是我姐的手艺。” 王琳道：“错了！今天的菜，是周粥做的。” 王林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粥：“粥粥美女，你今天晚上没约会了？” “谁能天天有约会啊？”周粥冷哼了一声。 周军起身，给王林搬了把椅子过来，让他坐下，又给他添了双筷子：“王林，喝点酒不？” 王林道：“我等下要开车出去，就不喝酒了。周粥，你晚上没事吧，跟我出去一趟。” “我又不是你的员工，你喊我出去做什么？你手底下那么多人，怎么不喊他们呢？”周粥瞪眼看着他。 王林道：“有惊喜给你。” “什么好事？” “说了是惊喜，说出来就不灵了。” “嘻嘻，是吗？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你走一趟好了，你不会是想免费用我帮你做事吧？” “呵呵！” 周粥吃过饭，漱口洗脸，换了衣服，和王林出来。 “你最好真的有惊喜给我，”周粥扮了个凶相，嚯嚯的笑道，“不然我就惩罚你！” “跟上次那样？用冰棍冰我的嘴？” “嘻嘻，这次当然要升级啦！” “来吧！你一定会满意的。” 两人上了车，王林开车前往武定路。 “跑这么远？干嘛？”周粥看看车窗外面，“你想拐卖我这个良家少女？” “嗯！你怕不怕？” “我才不怕你呢！你是个正人君子！违背妇女意愿的事，你是不会做的。连李文秀那样的美女，你和她同床大半年，都能忍住不碰她！” “……” 晚上人少，王林开车很快就到了1016号。 “这是什么地方？”周粥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别墅院子。 王林先下车打开大门，然后开车进来。 “下车吧！我们来约个会。”王林打开庭院灯。 周粥抿嘴笑笑，推开车门下来，然后就被这方幽静的小院子给震惊到了：“王林，这是谁家？” “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你开什么玩笑？” “我买的，送给你。这不就成了我们的家吗？” “你想得美！我又不是你的女人！谁要跟你成家了？你不怕犯法吗？还想家外有家呢？” “我胆小，违法的事我不会做。但你情我愿的事，谁也管不着吧？” “我才不愿意！” “进去看看吧！愿不愿意，看了以后再说。” 周粥跟着他，走进屋里。 意大利米兰复古装修风，一眼就迷住了周粥。 周粥是个爱浪漫的人，而这种风格正好符合西式浪漫对一个家的一切幻想。 “王林，这房子多少钱买的？”周粥相信，这的确是他买的，因为他有钱。 “150万！” “150万？”周粥夸张的笑了笑，“天哪，你可真有钱！” 王林带着她从一楼逛到二楼。 旋转木梯，拾阶而上。 二楼的卧室，都铺着柔软的进口地毯，异域风情的图案，充满了格调。 豪华大床，五开门的大衣柜，璀璨夺目的水晶大灯。 就连窗帘和台灯，都是周粥喜欢的花色和款式。 王林在床沿坐下来，笑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跟我有什么关系？”周粥靠在书桌上，手撑着下巴，含笑看着王林，“你这想用金钱来收买我的青春吗？” 王林笑道：“武家坡里有一段唱腔，十分的经典：腰中取出了银一锭，将银放在了地平川。这锭银子三两三，送与大嫂做养奁。买绫罗，做衣衫，打首饰，置簪环，我与你少年夫妻就过几年哪。” 周粥笑撑了：“这段唱腔挺有意思的！” 王林起身，走到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以前你总说，我们连个幽会的地方也没有，现在有了。在这里，我们不管做什么事都可以。” “你想做什么？”周粥想抽出手来，却被他握得紧紧的。 她的芳心，忽然间就嘭嘭乱跳：“我就知道，大晚上的，你带我出来，没安什么好心！” “那你还跟我出来？” “我——”周粥嫣然笑道，“可惜，我有对象了哦！我昨天晚上相过亲了啦！” “你还骗我呢？”王林哈哈笑道，“昨天晚上，你是去见你的大学同学了吧？她去国外发展又回来了，是她派司机过来接你，她和太久不见了，还留你住了一个晚上！”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打电话问过霞姐了！” “又是我姐那个大嘴巴！哼！她怎么这么听你的话呢？连自己的亲妹妹也出卖！我还想骗你一阵子呢！没意思！这可是我对你的一个考验！” “考验我什么？”王林笑问。 “考验你心里在不在乎我！我看你一点也不在乎！都知道我要出去相亲了，你还不拦住我！” “因为我知道，你哪怕相一万个亲，你的心还是我的。” “我的人要是别人的了，你留着我的心能干嘛？” “所以啊，我赶紧买了这套洋房，想把你的人留住。” “真的给我住？”周粥笑道，“我可不会客气哦！反正你是个大土豪！而我是贫下中农！” 王林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在书桌上坐着，然后慢慢靠近她的脸。 周粥也情动了，勾住他的脖子，噙住了他的唇。 两人有如干柴和烈火，一碰就着！ 良久，周粥才离开他的嘴，幽怨的推了推他的胸口：“现在不行。” 王林道：“为什么？” “她怀着孕呢！我觉得这么做，不道德。”周粥跳下书桌，走到窗边，说道，“王林，你别再招惹我了，我怕我会沉沦！” 王林来到窗边，点着了一支烟，打开窗户，任由初夏的晚风吹拂进来，带着院子里绿植的清香。 周粥双手撑着窗沿，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院子：“谢谢你，王林，你没有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 “我要是再强迫一下呢？” “不，你不会的。”周粥起身，伸出双手，整理了一下王林的衣领，说道，“所以你才是我爱着的王林啊！” 王林抽烟的手势停滞了。 周粥把头轻轻放在他胸口，说道：“也许有一天，我会再次和你好。但肯定不是现在。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当我愿意和你好的时候，我会把自己洗干净了，弄得香喷喷的，任君品尝，就像我们初次那样，我会主动的爱你。” 王林丢掉烟头，紧紧抱住着她，温声说道：“我给你一套这边的钥匙，你要是想一个人静静了，可以过来坐坐。” “暂时不需要。”周粥摇头说道，“这边离厂里太远了，我平时哪里有时间来这边玩呢？我要是想过来，就会喊你送我一起过来。你既然买了，就先留着吧！如果将来真的用不上，你再处理好了。” 王林一怔，心想周粥的心思，或许是女人里面最难捉摸的了。 李文秀的爱是现实的，沈雪的爱是纯粹的。 而周粥的爱呢？ 有如此刻天上的繁星，似乎明亮，但真要看清楚时，却发现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诚如她所言，除非她真的想通了，她主动想和王林在一起了，不再在乎世俗的枷锁，可以放下良心上的谴责，否则，两人之间的感情，终究只能继续保持这个顿号的状态。 既划不上完美的句号，也写不下不完美的惊叹号！ “好！”王林笑了笑，“不管你将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能接受。因为我已经接受过一次分手了！” 周粥低声呢喃道：“我其实是个很任性的女子，就连我哥都说受不了我，我这个人，想到的事情，就一定会马上去执行。哪怕明明知道，过后肯定会后悔，但我还是管不住自己。去年我写了分手信给你，过后我就后悔了！王林，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任性。” 王林轻抚她的背：“不必说对不起。感情里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爱或者不爱。” 周粥忽然哭了：“王林，我爱你！我深沉的爱着你！可是，我不敢迈出这一步了！真的！我每次看到李文秀挺着大肚子，我就不想和你好！因为我知道这是不道德的事。我是不是很傻？我明明很恨李文秀，却这么委屈自己！我明明很爱你，我又不敢和你在一起！我爱得深，却又爱得懦弱！” 王林捧起她的脸，吻干她脸上的泪水：“我后天要去北金了。” “去多久？”周粥抹干净泪水。 “不知道，总得十天半个月吧！” “这么久的吗？”周粥心尖儿一颤，“我想你怎么办？” 王林知道，在他和周粥之间，其实周粥看他，远远胜过他爱周粥。 周粥想尽一切办法考验他，故意冷落他，其实都是在刷存在感，就是为了得到他的关注！ 而王林呢？他对周粥，怀有三分歉疚，三分爱意，三分欣赏，还有一分色心。 对现在的周粥来说，她每天能见到王林，能和他说上一段话，她就很知足。 如果有一段时间，王林不来找她，不来调戏一下她，她就觉得若有所失，就会找各种理由，来试探王林的心。 她比王林更在乎，在两个人的相处中，对方是不是变了心！ 王林有沈雪、也有李文秀。 而周粥却只有一个王林，还是爱而不得的王林！ 喜欢艺术的人，大抵是多愁善感的。 周粥也是如此。 此刻，她和王林之间，有了亲密的互动之后，她又开心起来了：“王林，我很喜欢这里！谢谢你为我买下它！我想，将来有一天，我们一定能用上这里！” 王林嗯了一声，看她的目光，温柔如水。 第二天是周六，时令也快到小满了。 田晓青三人回到了申城。 王林告诉田晓青，明天一起去北金。 田晓青他们去过一次北金，发现那边做国库券生意的人并不多，反倒是各种倒爷，满大街都是。估计小小的国库券生意，人家国际倒爷们还不一定看得上眼呢！ 吴大壮笑着形容那些倒爷，每人手里举着一个大哥大，腰间别着一个BB机，说起话来，嗓门大得很，越是人多的地方，他们打电话时越是大声喊：喂，你说什么呢？没信号！听不清！你大声一点！东欧那两车皮货啊？西欧那两千万的订单啊？ 李文秀和徐英等人，听他学得有模有样，不由得哈哈大笑。 王林道：“别小看了人家，或许人家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吴大壮嘿嘿笑道：“我看不尽然！吹牛的多！” 田晓青道：“王林，我们去探过路了，北金有一家香格里拉大酒店，五星级的，和西安那家一样豪华，环境很不错。我们明天去了，可以住在那边。” 王林微微一笑：“好，田姐，师傅，罗伟，那你们早些回去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北金，开启一段新的征程！” 第395章 出国？【求订阅】 下午，王林来到申纺厂办公室。 周粥过来和他商议选房工作。 集资房的选房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只有极个别职工因为个人原因，暂时没有完成选房。 周粥和王林等人一起核对了两遍数据，发现并没有差错，便由厂部通知没有选房的职工限期过来选房，过期不候。 王林因为要出差一段时间，自然要把相关的工作安排好，召见几个主任谈了谈话，等他忙完一切，也就到了下班时间。 他和周粥下楼来，站在车边等王琳。 周粥双手插在外衣口袋里，五月的风，吹起她的秀发，时不时的飘到王林脸上。 王林能为周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说是情意也好，说是补偿也好，说是想鸳梦重温也罢，结果周粥还是没能和他欢好。 其实王林也没有特别重的心思，说一定要再次得到周粥。 就算李文秀不能给他，他也有沈雪这个梦中情人可以爱。 当然，他对周粥的感情，也不是像周粥所说的那样，男人喜欢过的女人，总想珍藏起来，就像小时候看过的小人书，玩过的弹珠，就算不玩了，偶尔看看也好，反正舍不得扔。 他对李文秀也好，对周粥也好，感情都是复杂的，不像和沈雪之间那般纯粹。 对于沈雪，他从一开始就是喜爱，然后就是明确的追求。 李文秀成为他的妻子，是在他重生前的事，这是一段无从选择的婚姻，结果一路虽然磕磕绊绊，但也相处下来了，在相处过程中，当然也会产生感情，正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 周粥如火的热情，陪伴他度过了一段难忘的苦寂时光。 “厂里有个出国考察和学习的名额。”周粥的声音，忽然在耳边传来。 “什么？”王林收回思绪，随即哦了一声，“派谁去？你吗？” “厂长推荐了我。”周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去多久？” “半年。” “半年？要到年底啊？” “嗯。” “去哪个国家？” “美国。” “美国的纺织行业的确很先进，也很发达。” 据德国《纺织经济》杂志的统计排序，在世界排名前20位的著名纺织企业中，美国有7家，东洋6家，英国2家，法国、比利时、意大利、瑞典和韩国各1家，几乎是清一色的发达国家企业。 如果是按照生产量计算，我国是稳拿第一的，这就是劳动人口的差距。 我国要力图实现纺织强国的基本目标，还需要一代人甚至两代人的努力。 王林微一沉吟，笑道：“这是个好事情，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他心想，难怪周粥昨晚不想和自己好，原来是要出国了！ “你想让我去吗？”周粥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呵呵，你自己决定吧！”王林说道，“去美国见见世面，总归是好的。那是真正的发达国家。而且厂里派你出去，肯定是打算重用你了。等你回来，你就出息了，说不定就要当主任，甚至要当副厂长了呢！” 周粥咬了咬嘴唇：“那我就去呗！” 王林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王琳下了班，挺着大肚子走过来，笑道：“弟，你明天要去北金了？” 王林嗯了一声，丢掉烟头，上了车。 周粥和王琳坐进车里。 “你俩怎么了？都耷拉着个脸呢？”王琳笑问道。 “呵呵，周粥要去美国深造了呢！多好的事啊！”王林故作轻松的一笑。 王琳坐在副驾，回过头来，看了后排的周粥一眼：“真的啊？” 周粥笑道：“我还没决定去不去。” 王琳道：“多好的机会啊？现在的人，不都梦想着出国吗？好多人出了国就在那边定居的呢！周粥，你要是找个外国男人回来，那可有意思了！” 车身明显一晃。 周粥扑哧笑道：“洋男人？听说身上味可大了！毛还多呢！” 王林冷笑道：“你听说的还真多！” 周粥道：“对啊！我知道的很多！说不定我的姻缘，就在国外等着我呢？嘻嘻！” 回到家里，王林吃过饭，对李文秀道：“我明天要去北金，晚上我要去白厂和材料厂转转，我可能回来得晚些，你们先睡吧！” 李文秀道：“你这次去北金，去多久？” “十天半个月吧！” “那你可得算好了日子，我们的儿子就要出生了！” 王林嗯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下来，伸出手，摸了摸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说道：“你预产期之前，我一定能赶回来的！” 他起身出来，本想再去找周粥谈谈的，但想想还是作罢了。 周粥本就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她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王林开车到白厂来，先到车间转了一圈，叮嘱几个车间主任几句。 他出了工厂，上楼来找沈雪。 沈雪晚上本来有演出的，但因为王林要外出一段时间，她便推了演出，在等着王林到来。 “王林！”沈雪灿然笑道，“你来这么晚？我们的时间多宝贵啊！” 王林笑道：“我去了趟车间。我们过去吧？” 沈雪拉着他的手，说道：“今天周六，美芳连着两场都有演出，她不会上来的。我们就在这边吧？省得来回浪费时间。” 王林心想也行，便搂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沈雪打开音响，放了本磁带进去，轻柔的浪漫的纯音乐响起来。 她走过来，往王林怀里一躺，嫣然笑道：“你好像不太高兴呢？” 王林轻轻摸她粉嫩的脸，温声说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哪怕所有人都弃我而去，我也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沈雪哪里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还以为这是绵绵情话呢！ 她嘤咛一声，身子就软了几分。 王林搂紧她，说道：“沈雪，你最好了！” “嗯？”沈雪笑道，“我哪里好了？” “你哪里都好，你对我的情意是最好的。沈雪，如果你有一个机会出国，你会去吗？” “出国？我没想过！我为什么要出国啊？我出国就见不着你了！” “你对我真好！” “那是因为，我爱你啊！” 王林心想，对啊，因为爱，所以舍不得离开，所以愿意放弃出国的机会！ 沈雪的这一生，终究因为他而改变了。 两下里一比较，王林立马就对沈雪生出无限的柔情来。 他温热的大手，在她曼妙的身上游走，当触及她腰部肌肤时，她身子轻轻一颤，主动吻了上来。 两人热烈的拥吻在一起，似乎要把对方吸进自己身体里合二为一。 他俩习惯了别墅里的大房和大床，忽然间又在这边爱一次，感觉空间好不局促！ 就连那床也显得很不受用呢！ 沈雪双手趴在桌沿，双腿笔直的站立，玲珑浮凸的身体，呈一个60度的角度弯折，勾勒出动人的曲线。 王林在她身后，一手拉住她的秀发，一手扶住她柔软的蜂腰…… 因为即将分别一段时间，两人都格外的有激情，要把未来不能在一起的爱意，在这个夜晚全部补回来。 直到快十点钟了，两人这才收了雨，散了云，交缠了一会儿，一起冲凉。 “王林，我饿了。”沈雪道，“我以为你会过来陪我吃晚饭的，我一直在等着你。” “啊？”王林心痛的摸摸她的脸，“我们出去吃宵夜吧？” “嗯！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吃过宵夜了。”沈雪拿吹风机吹头发，秀发丝丝缕缕，散发出洗发香波的味道。 付美芳演出结束上来了，进门看到他俩在房里，讶异的笑道：“咦，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哦，我知道了，你们迫不及待，来不及去别墅了吧？” 沈雪放下吹风机，笑道：“就你嘴碎！我要和王林出去吃宵夜，你去不去？” “当然去啊！”付美芳道，“等我，我换衣服。王林，你不用出去，我到洗手间换。” 王林起身道：“我还是到外面等你们。” 不一时，三人一起下楼来。 沈雪换上了那条最美的粉色纱裙，披一件白色的短外套。 付美芳里面穿一件白衬衫，外面穿一件牛仔连衣裙。 沈雪的长发是披垂的，清汤挂面，乌黑发亮。 付美芳则扎了两个清爽的马尾，放在胸前，她虽然离过一次婚了，但并没有生养小孩，打扮起来仍然跟个姑娘似的。 王林开着车，开到熟悉的夜宵街。 时令渐暖，出来吃宵夜的人多了，夜宵生意已经红火起来了，一条街上全是人，闹闹嚷嚷的。 刘京美看到王林过来，喊道：“王副厂长好！” 因为有付美芳在身边，王林并不想到熟人摊位上吃，便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你好。” 沈雪和付美芳却走到了刘京美的摊位上，开始选起了烧烧和小吃。 王林只得也顺脚走过来，问道：“生意好吧？” 刘京美笑道：“也就这样子。多少赚几个钱罢了。”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 “卫国最近在倒腾货卖呢，他也忙得很。夜宵摊生意还行，我舍不得丢掉。我爸妈都在这边帮我呢！喏，他们在那边忙碌。” 王林听她之言，感觉赵卫国最近的生意做得还行。 沈雪和付美芳选好了吃的，问王林道：“你要吃些什么？” 王林道：“我随便！你们选好就行了。” 三人进来，找了个座位坐下。 沈雪和付美芳两个美女，随便一个人出来都足够吸引人眼球的，何况她们一起呢，就连女人，也想多看她俩几眼，学学装扮和穿搭。 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摊位外面传进来：“就到这家吃吧？我上次来吃过，味道还行。” 一个女人应道：“我随便的。” 王林讶异的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两个熟人。 来人正是秦建波和李兰两个人。 沈雪也看到了，对付美芳道：“是他们！” 付美芳冷笑道：“关我什么事？早就不认他们了！” 秦建波和李兰走了进来，双眼一扫，马上就看到了付美芳，不由得脸色一变。 “我们换一家吧？”秦建波说道。 李兰看了一眼付美芳，双手抱胸，冷冷的道：“为什么要换？她来得，我们来不得？你怕她？” 秦建波道：“我怕她干嘛？行行行，就这家，你坐吧！我去点菜。” 李兰故意挑了一张离王林他们最近的桌子坐下来，冷眼看向付美芳。 付美芳瞪她一眼：“你看我干嘛？” 李兰呸了一声：“我看看曾经抢走我男人的女人是谁！真不要脸！” “你！”付美芳气得粉脸通红，“谁不要脸了？你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话就闭嘴！” 李兰妖里妖气的说道：“哟，只许你当狐狸精，不许我说你两句了？你有本事抢走我的男人，可惜，你还是没有本事守住他！你也就长得漂亮点，年轻一点，你还有什么手段？” 付美芳气得娇躯颤抖！ 沈雪按住付美芳的手：“别理她。我们吃我们的。” 李兰却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冷嘲热讽的道：“建波还不是成了我的男人？贱女人，我也只配被我男人白玩一阵，结果什么好处也没捞着吧？” 沈雪道：“李兰，你少说两句吧！事情都过去了！而且是美芳主动离婚的！不然你哪能这么快上位？” “哟哦，沈雪，你也在啊！”李兰冷冷的道，“我说的是狐狸精呢！跟你没关系，你别乱搭腔。” 这女人简直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秦建波点餐回来，听到两个女人吵了起来，苦不堪言，朝着付美芳道：“我们都离婚了！你还想怎么样？我警告你，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我现在和李兰在一起，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我求你，不要再来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付美芳眼睛里有眼泪在打转，咬着牙道：“是你的女人来找我吵架！你以为我稀罕你？就你这样的男人，除非瞎了眼的女人才看得上你！” 李兰咯咯笑道：“这么说来，你也是个瞎子喽？” 付美芳沉声道：“对，我也瞎过一次！你现在正瞎着呢！” 李兰腾的起身，指着付美芳，对秦建波道：“你的前妻骂我瞎了眼才找了你！你这都能忍？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去打她啊！” 秦建波朝付美芳怒目横眉，吼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付美芳道：“秦建波，你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就行了！是她像个疯子一样，喋喋不休！呱噪不停！” 李兰听了，气得跺脚：“秦建波！你不帮我出这口恶气，我就不理你了！你给我打她啊！你这么怂干嘛？舍不得打你的前妻啊？你是不是还想着她呢？” 秦建波被激怒了，冲过来，扬起手，要打付美芳。 付美芳尖叫一声，吓得往沈雪身后躲。 王林怕秦建波伤害到沈雪，连忙起身，一把推开秦建波：“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秦建波冷笑道：“王林，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听到对方大言不惭，开口就要打自己，王林不怒反笑：“好啊！从来枪杆子里出真理！美芳也算是我的朋友，今天我就代表她，和你打一架好了！我俩先说好了，谁要是打输了，谁就得跪下来磕头认错！” 第396章 李文秀看沈雪演出 王林还真是个不怕事的，不怕打架的！ 他以前和耿浩之流混迹市井之时，打架斗殴，那都是家常便饭。 后来他走南闯北，也不知道遇上过多少凶险，也能凭着机智化险为夷！ 此刻，王林扎了个稳稳的马步，将手上的衣袖往上一扎，朝秦建波招了招手：“放马过来！谁不敢动手，谁就是孙子！” 打架靠的就是一鼓作气，谁在气势上占了上风，就能压制或者唬住对方，只要对方胆怯了，就只剩下望风而逃的份了。 秦建波果然犹豫了，因为他从王林眼里看到了一种沉静，一种不怕死的大无畏！ “你、你！”秦建波举着手，打又怕挨揍，不打又下不了台面。 王林冷喝一声：“打不打？不打跪下磕头！” 三个女人，还有满场的食客，都看着这边，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秦建波涨红了脸，这口气提上来了，不能退却，他嘿的一声，挥拳打向王林。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王林一直留意他的举动，一看到他挥拳，王林一个疾步上前，一脚踩住秦建波的右脚背，同时一个肘击，重重的打在对方胸口。 秦建波哎呀一声，手还举在半空，身子却不由自己的往后倒去。 嘭的一声！ 秦建波仰后一倒，撞在后面的桌子上，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有一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还好那张桌子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不然非倒他一身脏污不可。 王林一招制敌，便即收手，冷冷看着他，再次招了招手：“再来！” 李兰吓得大叫一声，弯腰去扶秦建波起来：“建波！你没事吧？你怎么这窝囊啊？他看着也不壮，你怎么打不过他呢？” 王林心想，都说妻贤夫祸少，秦建波有李兰这样的女人，以后只怕难以消停了呢！ 秦建波恨恨的看着王林，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心里明白，在打架这方面，自己绝非王林对手，冷哼一声，阴着脸，一言不发，往外便走。 王林也不为己甚，冷眼看着对方离开。 李兰赶紧跳着脚，跟上前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发出轰然一声喝倒彩的声音，指着秦建波的背影，哈哈大笑。 秦建波羞愧无地，但也不敢再打，只能夹着尾巴，逃也似的离开了。 付美芳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看向王林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蜜意：“谢谢你，王林，你真勇敢！你真厉害！” 王林摆摆手：“没事！这人的确有些欠揍。” 三人复又坐下来吃宵夜。 王林对刘京美道：“刚才那两个人点的餐，我买单。” 刘京美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心想难怪连赵卫国都怕他，原来王副厂长外表斯文，打起架来是真的狠啊！ 王林他们吃过宵夜，送她俩回到小百灵。 “你明天就去北金啦？”沈雪握住他的手，依恋不舍。 王林道：“我安排你来看我一趟。” “嗯，我有空就过去。”沈雪浅浅一笑，“那我上楼了，你回家小心些。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上去吧！” 王林点着一支烟，等她俩上了三楼，看到窗户口出现沈雪挥手告别的身影，这才离开。 他回到家里时，李文秀他们都已经睡下了。 王林冲凉上床，虽然动作很小心，但还是把睡眠浅的李文秀惊醒了。 她靠过来，紧紧贴着他，喃喃的道：“王林，你回来了。” 王林道：“把你闹醒了。” “我现在睡觉，本就是醒一阵睡一阵。” “明天我去北金了，你在家里多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的。你在外面也要保重自己。” 两人聊了聊天，各自睡去。 第二天是礼拜天，早上八点，田晓青等人都过来了。 王林点好钱，准备好行李。 周粥和王琳走进门来。 王琳笑道：“弟，你要去北金了？一路顺风啊！记得给我们带全聚德的鸭子。” “好咧，姐，我忘不了。”王林看了周粥一眼，“你什么时候去美国啊？” 李文秀讶道：“周粥要去美国吗？” 周粥淡淡的道：“现在还不知道。” 李文娟笑道：“周粥姐，去美国好玩啊！听说那边可发达了，到处是高楼大厦！街上全是小汽车在跑！你要是去了那边，不会嫁个美国男人，生个混血儿回来吧？” 周粥红了脸道：“我才不要呢！” 王林呵呵一笑：“好了，我们走了。你们要是想我了，就打我传呼，也可以来北金看我啊！”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是看着周粥的。 周粥白了他一眼，微微抿了抿嘴：“家里这么多的孕妇，谁有空跑到北金去看你？” 王林道：“你可以来啊，我请你逛故宫，游长城，去看十三陵！出国之前，先让你接受我国传统文化的熏陶，省得你出了国就忘了本！” “要你管！我才不去看你呢！”周粥撇开嘴。 王林道：“我们已经订好了那边的酒店和房间，香格里拉饭店，1603号房！” 说完，他和众人离开。 王琳笑道：“我弟活得真潇洒，这国内的城市，他跑过一大半了呢！我俩要是没怀孕，也能跟着去看看，怀了孕，就被这孩子栓死在家里了。” 李文秀道：“我倒宁可要孩子，这可是一个小生命呢！想想多有趣啊！是不是？外面有什么好玩的？还不是房子、树木、山水？我们申城哪样没有？” 周粥笑道：“你也就这点追求了！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李文秀道：“外面的世界再大，跟我也没有关系，我生活的地方，反正只有家和工厂，再就是丈夫和孩子了。周粥，你还没结婚，可以到处去看看。什么时候去美国？” 周粥轻轻摇头：“还不知道哩！只是有这么一说。这一去，就要去半年时间，我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有些犹豫要不要去。” 王琳道：“要我说啊，一个女人去外国干嘛啊？就算去了美国定居，还不是嫁个男人，然后就是生儿育女，伺候男人？还不是家里、单位、菜市场三点一线？未必外国人就能活出一朵花来？” 李文秀道：“我看过译制片，外国女人的生活，也是鸡毛蒜皮，也是柴米油盐，也是丈夫孩子，也是天天吵架，外国男人打老婆可凶了！” 周粥无奈的一笑：“我只是过去学习和考察的，又不是去那边定居，更没有说要嫁到那边去！” 王琳道：“对了，今天礼拜天，我们出去逛逛街吧？要不去小百灵剧院看戏吧？我爸他们上次去看了，回来夸个不停，说戏演得好，舞跳得好，歌也唱得好，乐器也弹得好！比春晚还好看呢！” 李文秀道：“有这么好吗？我还真没去看过，会不会闹得慌？” 别人的话，她可能不相信，但王琳的话，她当然是相信的。 王琳道：“我爸说，那边一点不闹，音响效果极好，比电影院里的还好。就是不知道现在去，能不能拿到票？” 李文娟笑道：“要票还不简单？剧院是我姐夫开的呢！我们直接去找沈雪，她是校长，她能不给我们票吗？” 李文秀心动了，笑道：“周粥，你也去看吧！反正没事做。你不是最喜欢艺术了吗？” 周粥一个人也无聊，便道：“好啊，那我就陪你们去看看呗！” 王琳道：“我去喊周军开车送我们！” 李文秀道：“请军哥一起去看。” 她看向徐英：“徐姐，你也去吧？” 徐英笑道：“我就在家里，买菜做饭，你们中午回来，就有得吃了。” 李文秀道：“那你多做点饭菜，琳姐，你们三个中午就到我家吃饭了。” 王琳笑道：“好啊！” 周军被拉了过来当车夫，他倒也是愿意去小百灵看演出的，上次他和单位里的人去看过一次，的确是雅俗共赏，可圈可点。 下楼梯的时候，李文秀肚子大，走得慢，得侧着一点脸，看着台阶才行。 周粥见了，便扶着她慢慢往下走。 李文秀柔声说道：“周粥，你真好。比我妹妹细心多了。你以后嫁人，也别嫁太远了，咱们住在一块，还可以经常来往呢！你要是嫁远了，彼此之间也就生疏了。” 周粥红了脸道：“我还没想过要嫁人。” 李文秀道：“我上次对你说的话，有些过重了，也有些偏激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没往心里去。”周粥道，“都是一家人呢！” 四个女人，上了周军的车。 王琳说李文秀肚子大，怕坐后面挤着她了，便让她坐了副驾。 李文秀谦让了一句，也就坐了。 一车五人往小百灵来。 周军笑道：“听说小百灵最好的节目，是沈雪跳的舞，那可是招牌。不过不一定有得看，沈雪偶尔才演出的。” “她是校长，当然不用天天演出了。”李文秀道，“她的舞蹈肯定是可以的，我看她拍的广告，就那个什么、倒踢紫金冠，踢得那么标准，弧度那么高，跟飞天一样！没有十几年的功底是练不不出来的。” 王琳道：“她的弹跳力是真的好，一蹦就是三尺高！” 周粥道：“人家是专业的，而且是专业里面最优秀的！整个申城的舞蹈界，沈雪都是有名气的，她要说排第二，就没有人敢排一。” 李文秀笑道：“周粥，我看你学了这么多的乐器，也可以到小百灵舞台上去演出，说不定就出名了呢？” 周粥道：“我才不演出呢！我只弹给自己听！” 王琳笑道：“我看你不只弹给自己听吧？我弟就喜欢听你弹琴。” 周粥扑哧笑道：“他来听我弹琴？那我就是对牛弹琴了！” 周军道：“你对我才叫对牛弹琴，王林很懂音乐啊！” 大家都笑了。 一时到了小百灵大楼。 李文秀等人都下了车。 付美芳正好在一楼办公室，看着他们走过来，马上就认出来了：“咦，你们不是王林的家属吗？” 李文秀笑道：“对，我们都是王林的家属。这是王林的姐姐，这是王林的哥哥，她俩是王林的妹妹。” 她谁都介绍了，就是忘记介绍自己了。 因为李文秀想当然的以为，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是王林的家属，那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必介绍了。 付美芳笑道：“你们来找王林的吗？他今天不在这边。” 李文秀道：“我们不找他，他去北金了呢！我们来看演出，不知道还没有票呢？” 付美芳正要说话，正好看到沈雪走过来，便喊道：“沈雪！沈雪！” 沈雪也看到了大肚子的李文秀！ 她怔了怔神，心想李文秀怎么来了？ 以前不知道李文秀是王林的妻子时，沈雪可以平静的对待她，此刻她却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 但她是学过表演的，很快就镇定下来。 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文秀是王林的女人 我沈雪也是王林的女人！ 大不了就是面对面，闹开一场！ 真要闹一场也好！ 就让王林在两个女人之间做一个选择好了！ 沈雪这么一想，也就能平心静气的对待李文秀了。 付美芳笑道：“王林的家属都来了，说是要看演出，你看着安排吧！我等下就要上台了，我先去后台换衣服了。” 沈雪嗯了一声：“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她看了一眼李文秀。 李文秀也在打量她。 周粥等人也看着沈雪，他们都有同一个想法：“沈雪本人比电视里更漂亮、更苗条、更高挑、更迷人、更有气质！” 就连周粥，自诩气质超群，此刻也甘拜下风，觉得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难怪王林说要离了婚去娶沈雪呢！ “沈雪，你好！我是李文秀。你还记得我吧？” “李文秀，你好。”沈雪轻柔的一笑，“八点的场已经开演了，我给你们拿几张九点半场次的票，好不好？” 李文秀道：“都可以的。麻烦你了。” 沈雪道：“不麻烦。” 她吩咐苏槿道：“你去售票窗口，拿五张预留的票过来，快去！” 苏槿答应一声，连忙起身去拿票。 周粥问道：“沈雪，你今天有演出吗？” 沈雪道：“有，我有一个双人舞，叫化蝶，最近几乎每一场都有演出。” 周粥道：“化蝶啊？是不是梁祝那个化蝶？小提琴曲子那个？” “是的！”沈雪温柔的笑了笑，“你们坐会吧？现在才九点，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开始下一次演出呢！” 李文秀道：“不坐了，我们等下到附近买点吃的，我们孕妇就是馋嘴——剧场里面可以吃零食吗？” 沈雪道：“可以吃，不留果壳就行了。” 苏槿拿了五张票过来，递给沈雪。 沈雪接过来，交给李文秀：“那你们自便吧，我得去准备了，我的双人舞是压轴节目，快要开始了。” 李文秀道：“行，你去忙吧！谢谢你了啊！这票钱？” “不用，我请你们看。”沈雪笑道，“你们是王林的家人嘛！” 她对苏槿道：“倒几杯茶来给贵客喝。” 然后，她朝李文秀他们轻轻一笑，转身去剧院了。 李文娟道：“她跳的那支舞，就是我姐夫设计的舞裙！” 王琳笑道：“天哪，世间真有这么漂亮的女人？真的是艳光四射，我一个女人，都看呆了！不知道哪个男人有这么好的福气，可以娶到她啊？那还不得是前世修来的福缘？” 第397章 晴空湍流！ 王林一行人抵达机场。 华北大区的经理刘泰安，还有郭玲玲等人，他们已经先行到达机场，在入口处等着王林他们到来。 “王总好！” “王总好！” “你们好！”王林点点头，左右一看，“方红呢？” “方红？”郭玲玲等人并不知道方红是谁。 这时，方红从外面跑了过来，喊道：“王总，王总！” 王林转身看看她：“你差点迟到！” 方红跑得喘不过气来：“王总，我坐大巴车过来的，所以迟了一点。” 王林点点头：“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进去吧！” 郭玲玲没想到王林带了这么多人去北金，而且很多人都是她不认识的。 “王总，他们也是我们公司的人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的？”郭玲玲笑着问道。 王林道：“我们公司大得很呢！你才来几天？你才认识几个人？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方红，是秀之林服装卖场的主管，因为经理李文娟有事不能来，就由她代替，这次随我们前往北金，也是为了开拓华北市场。” 他又介绍了田晓青、吴大壮和罗伟等人：“他们三个人，是帮我管理金融事业的！” “金融？”郭玲玲更觉好奇了，“王总，你还做金融生意呢？” 王林哈哈一笑：“我的生意很多的。” 田晓青低声道：“这个小姑娘，话很多。叽叽喳喳的！” 王林道：“田姐，你也是小姑娘啊。没嫁人的女子，都是小姑娘。她比你也小不了一两岁。” 田晓青抿嘴笑道：“我感觉自己饱经苍桑了。” 一行人说笑着，排队登机。 “旅客您好，欢迎乘坐国航——王副厂长！”赵敏温柔悦耳的声音传来。 “你好！”王林笑道，“我们又遇见了。” 赵敏甜甜一笑。 王林等人走进机舱落座。 郭玲玲等人，都是第一次乘坐飞机，各种好奇，上了飞机后，四处乱瞧。 “飞机要飞一万米高，不会有事吧？”郭玲玲笑着问道。 “航班出事的机率，比车祸小得多。”王林道，“你就把心按在肚子里吧！” 郭玲玲道：“我听说，大诗人徐志摩就是坠机死的。” 田晓青白了她一眼：“郭秘书，你就少说两句吧！坐飞机呢，你死啊、坠机啊，说个不停！” 郭玲玲笑道：“田姐，这事也不是我们说说就能发生的。我问你们啊，如果真的要发生坠机事故了，你们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 吴大壮道：“当然是写遗言啊！放进飞机黑匣子里去。” 刘泰安道：“对啊，第一时间肯定是写遗书。” 郭玲玲道：“王总，你呢？” 王林道：“真到那一刻，我就做一些我平时不敢做的事。” 田晓青抿嘴笑道：“这世界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再说了，飞机真要失事了，那时间肯定有限，你能做什么事？” 王林笑道：“比如说，看哪个空姐漂亮，我就抱住使劲亲一口！反正马上就要坠机了，还怕什么？” 田晓青掩着嘴笑道：“你平时就想着干这事来着？” 王林哈哈笑道：“我想，这应该是每个男人都想干却不敢干的事吧？师傅，罗伟，刘泰安，你们老实说，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大家都笑而不语。 王林摆摆手，划了他们一圈，说道：“瞧，他们都默认了！不想的就不是男人！就连圣人也说了，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啊！” 田晓青就坐在王林身边，两人说话很方便。 王林坐在过道这边，田晓青坐在中间，郭玲玲坐在靠窗的位置。 田晓青微微靠过来，低声问道：“王林，那你喜欢哪个空姐啊？是不是之前跟你说话的那个赵小姐？” “呵呵！”王林笑道，“真要发生危险，我还舍近求远干嘛？直接抱住你亲两口就行了！反正都要死了，我还怕你是不是个警察不成？真到那个时候，我就抱着你，狠狠的吻你，就在和你的甜蜜之吻中，双双坠入轮回之路！” “啊？”田晓青顿时羞红了脸，“你怎么能拿我开玩笑哩！” 不过，王林说的这番话，却深深的打动了她的芳心！ 甜蜜之吻？ 轮回之路？ 这不是夫妻、恋人才能有的吗？ 她不由得想到，上次去香江执行任务，当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时，她想到的第一件事，也是去找王林，献上自己的初吻呢！ 王林说，如果飞机要失事，那他就抱着自己亲上两口？ 难道说，他的内心里，对自己也有一份难言的感情吗？ 田晓青是知道王林和李文秀之间关系的。 她刚开始跟王林跑国库券的时候，就听王林说起过要离婚的事。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王林又和李文秀生起小孩子来了。 也许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也是能产生感情的吧！ 或许，就算没有感情，一男一女两个人，天天睡在同一张床上，时间久了，能忍得住不干点好事吗？ 就像她和王林一样，以前天天在一起跑国库券，为了保护他，她也曾经不顾一切，以身涉险呢，久而久之，也产生了一些莫名的情愫！ 虽然说，她是王林雇请的人，也是人民的好警察，她有义务保护王林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但是更多的时候，她是因为心里真的着急，真的担心王林安危，所以才奋不顾身的。 田晓青想到了香江那个吻，也想到了王林曾经帮自己揉脚上的伤，想到他温热的大手，摸自己脚心时那痒痒的感觉。 想着和王林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田晓青有一种意乱情迷的感觉。 广播里传来空姐温柔甜美的提示音，要求大家系好安全带，飞机即将起飞。 田晓青的思绪，也被这声音拉回了现实。 巨大的飞机在跑道上滑动，猛的拔地而起，冲上云端！ 蓝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 机在云中飞，人在机中坐。 白云就在机窗外面飘浮着，有如天空之城，变幻出无数的奇形怪状。 王林想不到的是，就在此刻，就在他的脚下，李文秀他们正在小百灵艺校的办公室里，和沈雪交谈呢！ 郭玲玲惊呼的声音传来：“以前在地上时，我以为云端就是最高的天空了，没想到飞机还能飞到白云之上呢！” 王林无语的道：“亏了你还是个大学生！连宇宙、太空的道理都没弄明白呢？” 郭玲玲笑道：“王总，我是学文秘的呢！宇宙太空是科学的说法，相比较起来，我更喜欢文艺的说法，那就叫天宫！我相信神仙是存在的，也许是以一种我们不能感知的形状存在呢？只有机缘巧合之下，他们才会偶尔现身，就像海市蜃楼一样。” 申城的天气是晴朗的，看起来万里无云。 但飞机离开申城后，云层的颜色忽然就变了。 “王总，你看外面这云，这个地区是不是在下雨啊？”郭玲玲真的比李文娟还要烦人，还要多嘴多舌！ 人家都点名询问了，王林只得回答道：“有可能！运气好的话，还能在云层里看到闪电！” 飞机里面的人，感受不到外面的风云变幻。 此刻，一股强劲的气流，正在冲击机身！ 飞机的钢铁机身，是现代文明的高科技结晶，硬是抵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气流冲击。 航班飞行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处于平流层，遇到较大的气流的几率实际上非常低。而且大部分的气流都不会对飞行安全造成影响。 飞行一段后，前方的云层又变成了晴朗的白色。 这种单调的白，看久了很容易让人视觉疲劳。 也就郭玲玲这种第一次坐飞机的文艺女青年，还对这云层的变幻感兴趣。 飞机忽然出现了一阵颠簸！ “呀！外面不是晴天吗？怎么也会有不稳的气流呢？”郭玲玲大惊小怪。 广播里传来空乘人员的温柔提醒：“各位尊重的旅客，我们的航班遇到了晴空湍流，请大家坐在位置上，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以防发生意外。” 郭玲玲问道：“王总，什么是减晴空湍流啊？” 王林道：“晴空湍流，是由大气不规则的流动所引起的，它使到飞机急速颠簸，严重时，飞机可能会短暂失控。” 湍流大多是发生在不同速度、方向或温度的气流相遇之处。是威胁航空安全的一种极端危险性天气，因其不伴有明显的天气现象，机载雷达难以探测，故对飞行安全威胁巨大。 说话间，飞机再次发生剧烈的颠簸！ 机舱里的人，无法淡定了，很多人都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航班的广播里，再次传来空乘人员的安抚声音。 王林也莫名有些紧张！ 因为他乘坐了这么多次飞机，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所谓的晴空湍流！ 而且，王林知道晴空湍流的危险性！ 如果机组人员经验不够丰富，或者随便一个意外发生的话，那飞机失事，也不是不可能！ 田晓青道：“都怪郭秘书，起飞之前，你没事说什么坠机啊、失事啊！这下好了！危险真的来临了！” 吴大壮紧张的头冒冷汗，不停的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旅客们请注意，我们的飞机遇上了晴空湍流，请大家保持镇定，系好安全带！请务必系好安全带！” 飞机遇上湍流时，乘客须保持冷静，听从机组人员的指示。 世界上大部份因湍流而受伤的乘客，受伤原因都是没有扣上安全带！ 再有一个就是没有妥善安置行李，被机身颠簸下来，也有可能砸伤乘客。 赵敏和另一个空乘人员，扶着座椅，从那边走过来，一一检查行李，同时嘱咐乘客，系好安全带，不管有什么事，暂时都不能离开座位。 王林旁边的一个男乘客，紧张得头冒大汗，他忽然解开安全带，大喊大叫：“飞机要失事了！飞机要掉下去了！我要下机！我要下机！” 赵敏赶紧走过来，按住男乘客，让他坐下：“同志，请你坐好，系好安全带！航班遇到了晴空湍流，现在很危险！” “危险！危险啊！”那男人可能受到太大刺激了，精神有些失控。 人在高空之上，无依无靠，遇到这种天灾，真的要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 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人，很可能就受不了，钻牛角尖的想到各种吓人的场面，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越是这么想，人越无法淡定！ “先生，请你坐好，系好安全带！”赵敏又急又无奈，一个女人，也无法按住一个大男人。 另一个空姐走过来，两人一起按住男人，让他坐好，但那个男人已经失控了，圆睁双眼，眼神里流露出恐惧神色：“飞机要掉下去了！飞机要掉下去了！我们都得死！” 就在这时，飞机再次出现了颠簸！ 这一次的颠簸幅度，比起之前来更大、更猛烈！ 赵敏啊呀一声，站立不稳，身不由己的朝王林这边倒了下来。 王林一直留意着他们几个，见状一把将她抱住。 赵敏娇柔的身子，被王林紧紧抱住了，这才没有滑到在过道中。 另一个空姐和那个闹事的男人，却没这么幸运了！ 他俩重重的摔倒在过道中，随着机身的翻侧动作，往机舱的一侧滑了过去。 空姐训练有素，马上伸出手，抓住了一个座椅的腿，身子的滑势就阻住了。 但那个男人可就惨了！ 他身子圆滚滚的，哧溜一声，像在滑冰场上似的，直接撞到了机舱壁，这才停了下来。 晴空湍流越来越严重！ 最危险的时刻来临了！ 飞机出现了剧烈的摇摆！ 机上的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和胡乱的叫喊。 一种无助、绝望的情绪，将所有人吞没！ 赵敏被王林抱在怀里，求生的本能意识，让她反手抱紧了他。 王林抱住她，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共同面对这场吓人的湍流！ “啊！我们要死了！我们要坠机了！”有人发现绝望的呼喊！ 那个撞在机舱壁上的男人，更是惨不忍睹，随着机身的摇摆，撞过来，又撞过去，被撞得头破血流。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自顾不暇，没有人敢起身去管他。 另一个掉落在地上的空姐，死死抓住了座椅的腿，紧张的闭上了双眼，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所有人都只能在心底祈祷！ 谁也不能预料，这场湍流会不会造成飞机失事！ 田晓青伸出手，紧紧抓住了王林的手臂。 虽然这么危险，但田晓青只有一个念头：“王林为什么抱住了空姐，却没有来吻我？这个骗子！刚才说得好好的，说不要空姐只要我呢？” 飞机再次出现剧烈的颠簸！ 仿佛整个飞机，已经不受机长的控制，猛的往下俯冲！ 第398章 沈雪的吹风机 万米高空之下的小百灵剧院。 第一场演出结束，十分钟过后，李文秀他们入场就座。 剧场在正式演出之前，都会有几张预留的票，为的就是怕有什么重要人物，忽然之间要过来观看演出。 哪怕宁可用不上，也不能不预留。 而且就算是开场以后，也会有几个零散顾客过来买票的，因此并不怕卖不完票。 沈雪拿给李文秀的，正是预留的票。 李文秀他们坐在中间的位置，这是最佳观影位。 “琳姐，我眼皮忽然跳得厉害！”李文秀用手揉着右眼睛。 “右眼啊？”王琳讶了一声，“左跳财，右跳——没事了，百无禁忌！你别乱想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我没有一个夜晚是休息好的。”李文秀低声说道，“孩子太能闹腾了！我一个晚上，能醒来好几次呢！” “那你怀的肯定是个儿子，我的肚子就没事，一点也不闹，我怀的可能是个女儿呢！” 李文秀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儿子也有闹的，也有文静的不是？我俩怀的都是儿子！” 王琳笑道：“大家都生儿子，到时孩子长大了，上哪里去讨老婆啊？” 李文秀笑道：“总有人生女儿嫁进我们家！” 王琳道：“大家都像你这么想的话，那这社会就完了，只剩下光棍了！” 演出开始！ 开场是一个少儿歌舞节目，这些人都是在小百灵学艺的学生。 十来岁的男孩女孩们，一个个都化着浓浓的彩妆，穿着漂亮的舞蹈服装，在台上欢乐的蹦达，热闹非凡。 李文秀笑道：“我儿子肯定喜欢热闹，一听到音乐声，马上在里面练拳了。” 王琳笑道：“肯定像我弟，他从小就顽皮！” 李文秀道：“顽皮一点好，我喜欢顽皮一点的男孩子，只要不顽劣就行了。” 开场舞后，就是各种精彩的节目。 节目以歌舞戏剧为主。 小百灵剧场做出名气来了，以雅俗共赏的表演，赢得了广大观众的喜爱！很多外地观众，也慕名赶来观看呢！ 市里曲艺协会也加入了演出阵营，相声、小品等艺术表演形式，开始加入进来，极大的丰富了节目单，吸引了不少喜欢这类节目的观众。 全场座无虚席。 沈雪换上了王林为她设计和打造的百蝶舞服，刚刚和赵百灵跳完一场，下来在后台休息。 赵百灵见沈雪一直捂住心口，不由得关心的询问道：“沈雪，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跳得好快，心里慌慌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沈雪秀眉微蹙，手捧着心口。 “不会吧？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回老家问问情况？” “家里还在装修，电话也没有装。”沈雪道，“打电话不方便。如果家里真的有事，我二叔他们会通知我的。” “是不是刚才跳舞的时候，你太过激动了？” “没有的事。这支舞，我们练了大半年了，也不知道跳过多少遍了，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我看，你是想王林了吧？王林刚离开申城，你就心慌慌了！” 付美芳笑道：“就是，也只有她离不开男人！你看我们，哪个有男人陪伴？还不一样过日子？” 沈雪臊红了脸：“哎呀，你们都是坏人！不跟你们说话了！” 想到王林，沈雪不由得抬头看了看上方，心想王林此刻正在飞机上吧？老天保佑他，千万不要有事，一路顺风到达北金！ 沈雪走到后台的门口，打开一点门，朝外面看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李文秀。 李文秀正一边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一边和身边的王琳低头交谈。 “沈雪，你看什么呢？”付美芳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沈雪收回目光，说道，“还有一场演出呢！你要去哪里？” “我去解个手。”付美芳低声道，“我习惯到三楼洗手间，干净卫生一些。后面那个工人用的大厕所，味道太冲了。” 沈雪抿嘴笑道：“你去便去，还说出来！恶不恶心？” “哎，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啊！”付美芳咯咯一笑，从侧门出来。 沈雪关上门，转过身来，和赵百灵他们聊天。 付美芳刚走到前门，就看到了李文秀。 李文秀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 “你找什么呢？”付美芳问道。 “我找洗手间。”李文秀笑道，“我怀孕，经常忍不住要上洗手间。” “厕所在后面——算了，你跟我来吧，那边的厕所，你肯定也不习惯。我带你到三楼去上。” “哦，谢谢你啊。”李文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付美芳。” “付美芳？我和你通过一次电话呢！”李文秀记性真好，马上想起来了“上次我打电话到王林办公室，是你接的电话，我说我叫李文秀，你还记得我吗？” “哦，我记得你。嘻嘻！你肚子好大哦，马上就要生了吧？” “嗯，快了。” 两人说着话，往三楼爬。 “你慢点，怀孕了爬楼梯是不是特别辛苦？” “还好，医生说了，要我多爬楼梯呢！说是有助于生产。” 两人来到三楼。 因为是礼拜天，除了车间加班，公司里并没有人。 付美芳带着李文秀，走进王林办公室。 李文秀正自讶异，她为什么要进王林办公室时，看到付美芳打开了办公室里的另一扇门。 付美芳见她发怔，朝她招招手：“李文秀，你过来啊！” 李文秀道：“这里面还有房间的啊！” “是啊，这是我和沈雪住的地方。” “你和沈雪住在这里？” “嗯，这里离公司近，离歌舞团也近，别提多方便了！我和沈雪，连家都不想回了。我们平时训练也在这边进行。” 李文秀忽然记起来，王林曾经跟她说过，沈雪就住在三楼，还说本来只是安排沈雪午休的房间，结果沈雪住下来就不想走了。 这么一想，李文秀也就释怀了。 而且这边三楼全是办公室，平时几十个人在上面办公呢！ 李文秀走进房间里面。 房子另一侧，是一个长方形的洗手间，兼作淋浴间。 这本来是王林打造给自己享用的午休间，结果安排给了沈雪在用。 付美芳笑道：“你先上吧！” 李文秀尿急，也顾不上许多，先去了洗手间。 她解完小手出来，笑道：“谢谢你，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下你，我们一起下楼。” 付美芳嗯了一声：“你坐会儿吧！” 她说完，便走进洗手间，把门关上了。 李文秀走到沙发边，刚要坐下来，忽然看到电视机旁边，放着一个吹风机！ 这个吹风机，和自己家里的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连上面贴的标签都是一样的！ 这种吹风机，只有香江有卖，国内是没有地方买的。 李文秀看着这个吹风机，不由得出了神。 因为她猛然间记起来，自己曾经因为吹风机的一张销售凭证，还和王林吵过一架。 所以，李文秀记得格外清楚！ 王林带回来的那张销售收据上，的确是买了两个吹风机！ 但王林解释说，是唐总买的单，另一个吹风机也给唐嫣买的！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唐总买的单，收据却给了王林？ 为什么沈雪住的地方，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吹风机呢？ 这个吹风机，沈雪又是哪里买的？ 为什么会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付美芳洗了手出来，见李文秀拿着吹风机在发呆，不由得笑道：“李文秀，你要吹头发吗？” “没有。”李文秀笑了笑，放下吹风机，“我家里也有一个吹风机，和这个一模一样，我觉得眼熟，就拿起来看了看，这个是谁的？” “沈雪的啊。” “她在哪里买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挺好用的！风量大，干发很快，噪音也小。”付美芳道，“怎么了？” “没事。”李文秀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子，“挺温馨的小家。” 付美芳笑道：“可不是嘛！住在这边可舒服了。看起来小，但什么也不缺。是吧？” “嗯，沈雪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李文秀微微一笑。 “我们下去了吧？我等下还要演出。”付美芳问。 “好。”李文秀看到，窗边的梳妆台下，摆放着整齐的大瓶小瓶，全是美宝莲的化妆品和香奈儿的化妆品，和王林买给她的一模一样！ 仿佛之间，她觉得这房间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处处都残留着某种熟悉的味道？ 对，就是王林的味道！ 李文秀摇了摇头，跟着付美芳走出来。 回到剧场，付美芳仍然去后台。 李文秀回到自己座位上。 舞台上的节目很精彩，但李文秀的心思，却不在舞台上了。 沈雪房间里的一切，让她神思不属！ 那个一模一样的吹风机，那两套一模一样的化妆品，那似曾相识的房间布局！都能让她往王林身上想！ 李文秀不敢往深里想！ 她也不相信，那么天仙也似的沈雪，会和王林在一起？ 这可能吗？ 何况，沈雪是和付美芳两个人住在一起呢！ 李文秀一个深呼吸，渐渐平复心情。 付美芳上台了，她跳的是一支独舞。 她曾经能一度超过沈雪，成为歌舞团的首席领舞，除了有秦建波家族的助力之外，她本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歌舞团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 一个舞者，如果跳不好舞蹈，光靠关系是很难上位的。 因为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迎新晚会拍摄现场，付美芳之所以发挥失常，那是因为流产的原故。 现在的她，身子早就恢复了，婚姻和感情也做了了断，状态也就回来了。 付美芳身子轻俏灵动，舞姿优美，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的喝彩。 “节目还是不错的。”王琳笑道，“这些女人真好看。” 周军笑道：“要不人家能进歌舞团呢？那都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舞蹈演员！身高、相貌、舞技，缺一不可呢！” 王琳道：“我要是生个女儿，我也送她学舞蹈，就送到我弟这学校来。” 周军道：“男孩子也可以学舞蹈啊！你看今天台上那么多的男演员。” “那不行。男孩子学舞蹈能有什么出息？”王琳的思想观念，和周军向来是相左的，而周军从来是说不过她的。 一个半小时的演出节目，很快就来到了尾声。 最后的压轴节目，正是沈雪和赵百灵的《化蝶》。 当梁祝那段耳熟能详的音乐响起来时，观众席上，猛的响起热烈的掌声！ 有人用嘴打着呼啸，大声呼喊：“沈雪！沈雪！” 王琳低声道：“沈雪好高的人气啊！” 李文秀道：“我听王林说，这个化蝶的舞蹈，很多人都爱看，很多观众看完一遍，又返场看第二遍呢！还有人连着买几场的票来看。听这呼声，就知道他们都是返场的观众了。” 在缠绵悱恻的音乐声中，一红一白两只蝴蝶，从舞台两侧，翩翩舞入舞台中心。 红的是赵百灵，白的是沈雪。 王林设计的这款舞服，借鉴了蝙蝠衫的创意，当舞者的双臂展开时，可以像蝴蝶翅膀一样舒展开来，模仿蝴蝶的翅膀，翩翩起舞。 一红一白两款舞服，用的都是两层面料。 里面是一层不透明的棉纱面料，外面是一层薄透的轻纱。 棉纱和轻纱上面，各绣了五十只展翅飞翔的彩色蝴蝶。 当舞服在舞台上舞动，灯光照射在服装上时，服装上的一百只蝴蝶，就像是活了一样。 蝴蝶是彩色描金的，闪闪发亮。 尤其是沈雪穿的白色舞服，格外的透亮！ 当她舞起来的时候，衣服上的蝴蝶，都像是活的，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飞舞！ 人和衣服，衣服和舞蹈，完美的融为一体！ “好美！”李文秀看了，只会说这一句赞美的话了，“太美了！” 李文娟道：“还不是因为姐夫设计的舞蹈服装漂亮？” 李文秀道：“是啊，你姐夫真会设计！特别是帮沈雪设计的这两款舞蹈服装，简直就是美极了！” 王琳道：“沈雪真是厉害！也有实力！你看舞台上两个人跳舞，沈雪跳得明显比另一个好。” 李文秀道：“要不她能这么出名呢？” 欣赏艺术，内行的看门道，外行的看热闹。 化蝶这场舞蹈，可以说是热闹和门道都有！ 沈雪和赵百灵两人，通过自身柔软、独特、灵动的舞姿，表达了梁祝凄美的爱情故事。 两只蝴蝶在台上，时而交头接耳，时而左右嬉戏，时而款款双飞，像极了爱情中的两个人。 周粥是个感性的人，也是个艺术青年，她看的可不只是热闹。 因为她感同身受，想到了自己和王林之间的爱情！ 梁祝的爱情故事，为什么能流传千古？ 因为他们爱得深沉，爱得义无返顾，爱得无我，哪怕是死，也要在一起！ 分不开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 不管是因为何等原因，可以轻易舍离的，那还能叫生死之恋吗？ 周粥看得双泪长流！ 她后悔这么晚才来看这么精彩的演出！ 她又庆幸，自己在决定要不要出国之前，来看到了这场精彩的演出！ 周粥的心里，对要不要出国，有了最后的决定！ 第399章 百万买画【求订阅】 离地万米高空之上！ 飞机一个俯冲！ 机上的所有人都有失重的感觉，身子朝前一倾，身子仿佛要脱座而飞！ 如果没有安全带的保护，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王林没有抱住赵敏，赵敏也会像过道里的同事那样，被重重的甩开，甚至像那个男乘客一样被撞伤！ 在飞机失去控制的刹那，王林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他想到了太多、太多！ 李文秀、沈雪和周粥的身影，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出现。 如果飞机就这么直坠大地，与山川河流融为一体，那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所有的财富、牵挂、执念，也将化为乌有！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王林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竟然感知不到外界的存在！ 嘭！的一声响！ 那个因为没系安全带而被抛到了飞机舱底部的男乘客，又被甩了回来！ 在过道上趴着的空姐，身子也被荡向这边。 飞机猛然间恢复了正常！ 俯冲的机身，再次变得平稳！ 赵敏惊恐的睁大双眼，惊魂甫定！ 她咬着嘴唇，流下了眼泪：“王副厂长，谢谢你救了我！” 王林放下她，感觉双臂因为抱她太紧而有些酸痛了。 “快去看看你的同事！”王林沉声说道。 “嗯！”赵敏顾不上回味刚才和王林的亲密接触，扶正了一下帽子，赶紧走到同事身边，扶她起来，所幸这位空姐并没有受多大的伤。 与此同时，另外的空乘人员也出来了，将男乘客扶起来，架住他回到座位上。 男乘客头上，被撞得满是伤痕，手上也受了伤。 他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就跟死过了一回似的。 航班上的广播响起来，告诉旅客朋友们，晴空湍流已经安全的度过了，航班安全了，将继续前往目的地。 王林长舒了一口气。 田晓青的手，一直挽着他的胳膊呢！ 王林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田姐，没事了。” 田晓青幽幽说道：“我知道没事，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知道飞机很难出事故，真要出事故，我们身在高空，做什么都是徒劳。我只是在想，你不是说过要亲我的吗？你怎么抱住空姐了呢？” 王林一愣，随即哈哈笑道：“你还当真了？这不是她真好摔向我，我就抱住她了吗？难不成，让她摔一跤啊？” 田晓青只得说道：“我说着玩玩的！” 飞机恢复了正常飞行。 旁边那个男乘客，被摔得不轻，鼻青脸肿的，两个乘务人员在照顾他，拿来了飞机上的急救药箱，给他进行急救处理。 “我没事！我没事！我不怪你们！我没死！”男乘客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喜悦，虽然被撞得面目全非，却仍然开心的笑着。 空乘人员趁机做着安全防范的演练和宣传，告诫大家，当飞机遭遇气流时，最好的自救，就是系好安全带，等待飞机平稳飞行。 王林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过一刻了！ “睡一会儿吧！等下吃午餐，再过一个多小时，我们就到达北金了！”王林对田晓青说道。 “我睡不着。”田晓青道，“你睡一会吧。” 王林昨天和沈雪在一起，体力严重透支，回家晚，起得又早，只睡了几个小时，虽然身体年轻吃得消，但刚经历过一场劫难，此刻还真有些疲惫，于是闭目养神。 此刻，在申城小百灵剧院，上午的第二场演出也结束了。 沈雪和赵百灵谢幕退出舞台。 全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潮水般的掌声！ 赵百灵和沈雪来到后台，问道：“你心慌的症状还有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了！”沈雪笑道，“忽然之间就好了。” “哦，你别勉强，要不下午你休息吧？” “我也没事做，还不如演出呢！” 外面，李文秀他们看完了演出，随着观众的人潮往外面走。 “挺好看的！”李文秀笑道，“难怪生意这么好。” 王琳道：“我们应该多来看看的，可以对孩子进行胎教，这也是艺术。” “我们回家吧？”李文秀道，“徐姐在家做好了饭菜，我们回家吃饭。” 周军道：“我随便啊！能去你家吃饭，那就更好了！省得动手再做。” 李文秀看看周粥，笑道：“周粥眼睛都哭红了！” 周粥抹了抹眼角，说道：“化蝶那个舞蹈，太感人了，音乐也感人。” 李文娟道：“还是姐夫设计的舞蹈服装好看！” 几个人说着话，上车回家。 沈雪她们换下衣服出来时，李文秀他们已经离开了。 付美芳和沈雪来到三楼，笑道：“对了，沈雪，刚才李文秀到我们楼上来上洗手间，她说她家也有一个你这样的吹风机！” 沈雪怔了怔：“她上来过？还进了我们房间？” 付美芳道：“是啊！我看她在找洗手间，就把她带上来了。” 沈雪嗯了一声，心想或许迟早有一天，自己终究要面对李文秀？ 她坚信，王林是爱她的。 王林对她说过的，所有和跟李文秀有关的故事，也是真实可信的！ 因此，哪怕面对李文秀，沈雪也有足够的底气。 反正李文秀并不知道，沈雪和王林的关系，发展到了哪一步！ 如果只有那么一天，沈雪只需要王林在两个女人之间做出选择就行了！ 她相信，王林一定会选择自己。 沈雪思念着的王林，正在飞机上睡觉呢！ 飞行正常后，赵敏推着饮料车出来。 经过王林身边时，她看到王林睡着了，便返身去拿了一床毛毯过来，轻轻盖在王林身上。 田晓青看了她一眼。 赵敏也朝她笑了笑。 中午一点钟的时候，航班终于安全抵达北金机场。 王林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此刻精神抖擞，疲惫尽消。 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在香格里拉饭店预订了房间。 这年代，酒店一般都不叫酒店，而叫饭店。 香格里拉这个名字源自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1933年发表的传奇《消失的地平线》，饭店取这个名字，寓意恬静、祥和、殷勤的服务。 香格里拉饭店位于紫竹院路29号，是北金西部地区的标志性建筑。 饭店毗邻金融区、颐和园、国宾馆、展览馆、动物园，距机场仅35公里。理想的位置和良好的声誉，使其成为旅游和商务人士下榻北金的首选。 今天是礼拜天，田晓青他们也不必去兑换国库券。 下榻以后，王林先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分别布置了几个人的工作。 方红负责华北地区秀之林服装卖场的组建工作。她要先拉起华北大区的班子来，然后再进行开店、培训等操作。 刘泰安负责卫生巾业务大区的筹建工作。 郭玲玲做为王林的秘书，起到居中协调的作用，哪边需要她帮忙，她就去帮哪边。 不管是组建秀之林大区，还是组建卫生巾业务大区，最重要的就是招聘人才。 北金和申城一样，都是个不缺人才的地方，直接去人才市场招人就行了。 1988年5月，国家批准在海淀划出100平方公里，建立“北金新技术产业开发试验区”。 市场要素不能缺少人才要素，由此拉开了我国科技人才大规模“下海”和流动的序幕。 北金第一家人才市场——海淀人才市场，也由此孕育而生。 海淀区人才市场于1989年1月10日正式向社会开放。 人才市场海淀大街善缘桥37号，只有10多平方米，只能当个办公室，真正的招聘大会，是放在区府的七号楼举行。 七号楼有三层，一、二层是饭堂，三层是会场。 这一年，人才流动，在北金还是个新鲜事物。 有人说，卖菜的有市场、卖药的有市场、卖鸡鸭鱼肉的有市场，怎么人才也进了市场？甚至有人直呼人才市场为“人贩子”。 但是，人才流动的意愿，不是谁能挡得住的。 这个年代下海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多都是机关和国企里的精英。 这批最早下海的人员，要么是自筹资金做买卖，要么就是寻找更好的企业跳槽。 而且很多人都是办的停薪留职，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混得不如意时，最起码还能再次上岸。 王林给了方红和刘泰安招人培训的自主权，但几个重要岗位上的职员，还得需要他亲自任命！ 开完会，王林就安排众人各就各位，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务。 “田姐，我们出去逛逛街？”王林笑着问道。 “真的是去逛街吗？不是去找门面？”田晓青抿嘴一笑。 “还是田姐了解我，我一说，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 田晓青道：“那就出去看看呗！反正我们要明天才去兑换国库券。” 吴大壮和罗伟照例是要在房间守钱款的，他俩现在到哪里都是玩扑克，但不赌，也不玩钱，只是打着玩玩。 王林带着田晓青，两个人租了个车子，满大街的游了一圈。 在这么大的城市里，要找到几个好门面，看似容易，实则比较难，相对来说，要碰运气。 门面不比开工厂。 厂房建在哪个地段、哪个工业区，并没有要紧，区别也不会太大，因为反正只是一个生产基地。 很多工厂建在乡下地方，一样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但门面对地段的要求高得多。 王林选门面，是宁缺勿滥的。 他看中的门面，能买的话，他就会尽量花高价买下来。 现在所谓的高价，对王林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一个价钱。 只要产权在手，将来我有！ 这一年的北金城，王府井商圈已经做起来了。 百货大楼、东风市场、吉祥剧院、利生体育用品商场、儿童用品商店、四联理发店、萃华楼、民族饭庄、东风剧场、亨德利钟表店、同升和鞋铺…… 一个个耳熟能详的老字号，一个个值得一代人回忆的店铺，此刻还是原来的旧模样。 王林和田晓青在北金画店前驻足，笑道：“进去瞧瞧？” “你要买画吗？”田晓青问。 “嗯，想买一些回家，附庸风雅。”王林呵呵一笑，抬脚走了进去。 北金画店历史悠久，与当代著名书画艺术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吴作人、李可染、陆俨少、李苦禅等诸多书画家都曾在北金画店泼墨挥毫、切磋艺术。 吴作人先生题写的“北金画店”匾额，诸多艺术家遗留的书画精品，保真的书画作品，也让北金画店名扬天下。 王林并不懂画，但他知道，这个时期买下来的名人画作，日后都会身价百倍！ 而在北金画店，售卖有齐白石、吴作人、黄宾虹等著名画家的作品。这些作品，在二十几年以后，随便一副可都是百万起步，有的甚至高达千万或数亿的天价。 王林进来后，先在店里随意的参观浏览。 在这里买画，最大的好处就是，这里的画保真，不要担心买到假货。 而且这里的价格算得上实价，一分钱一分货，不怕被人宰。 王林看了看，问店里售货员道：“请问有齐白石先生的作品吗？” “有啊。同志，你来看，这边都是齐白石先生的作品。有单画，有条屏，也有册页。” “哦？我看看。”王林来了兴趣。 售货员拿出一些齐白石先生的画作来给王林欣赏。 王林翻看了一下，问道：“请问，这个册页怎么卖？” “这个是咱们这里最贵的，要30万！” “30万？”田晓青吓了一跳，“就这么几页纸，就要30万啊？” 售货员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显然是在笑田晓青不懂行情、不懂艺术！ 王林呵呵一笑，笑道：“田姐，这可是艺术。” 田晓青道：“艺术也不是无价之宝，30万真的好贵哦，完全超出我的认知了。你真的要买吗？” 王林道：“我再看看。请问，这条屏怎么卖呢？” “这个四条屏，价格也要20万。” “哦！”王林又问道，“这些单画呢？” “5万元一件。不二价。”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这些一共多少钱？” 售货员笑道：“同志，你到底要买哪件？” “我都想要。”王林口气的确很大。 售货员道：“可是，你是看中哪一件呢？” “我全部要！”王林说了一句不再让别人产生歧义的话。 “同志，你要全部买下来？”售货员这次听懂了，一脸的震惊。 王林反问：“不可以吗？你们店里买东西，难道有件数限制？” “那倒没有。”售货员微微一笑，“就是怕您没这么多钱买！” 王林淡淡的道：“你先算个数，我看看买不买得起吧！” 售货员飞快的报出一个价格来：“一本册页30万，四条屏20万，单画10幅，每幅5万元，一共50万，总共100万！同志，你要吗？” “要啊！”王林笑道，“不过我今天没带这么多钱来，我先交一万块钱的订金，明天再过来取画，可好？” 售货员意似不信：“同志，你真的要买？” 王林道：“我不懂艺术，但我觉得这些东西好看！” 售货员道：“先生，我们这边没有定货一说，你要买便买，我们不能为了你，留着这么多的货不卖出去。” 显然，人家看不上他这一万块钱的订金呢！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那好吧，我拿了钱再过来买。” 他和田晓青转身出去了。 几个售货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都觉得王林只是来问问价的，要说买一幅还有可能，一下子买这么多画？绝无可能！ 店里的几个老顾客，也都议论纷纷，觉得这事太不靠谱，那个年轻人不可能再回来，花一百万买下这些画作。 说白了，没有人认为，王林真的能拿出一百万现金来！ 第400章 天价！ 然而，让北金画店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不到十分钟，王林就带着人杀了个回马枪。 王林出了店门后，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叫吴大壮和罗伟把现金全部送了过来。 打完电话后，王林和田晓青再次走进画店来。 店里的售货员和顾客，对他的议论还没有停止呢。 看着这个年轻人再次走进来，所有人的话语声，顿时嘎然而止，都对王林侧目而视。 “他俩又回来了！”有人小声说道！ “可是，他俩手里也没有提钱啊！一百万呢！怎么也得一大包吧？”有人笑了笑，“我看他估计是没取到钱？” “估计刚才没看够，又过来多看几眼吧？” “嘎嘎！”有人轻轻嗤笑。 王林走进店里，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不由得一笑：“有事？” 大家都摇了摇头，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顾客佯装要看货，售货员佯装去拿货，却都拿眼角的余光瞥王林。 王林觉得莫名其妙，走到柜台前，问那个售货员：“我看中的画，还在吧？没有人买吧？” “暂时还没有人买走。”售货员回答。 王林点点头，问道：“有黄宾虹的画吗？” “有啊。不过也很贵。” “比齐白石的画还要贵？” “看什么作品，有些作品是很贵的。” “齐白石的画全部在这里了？你确定没有其它作品了吧？” “还有一个山水十二条屏，不过那个是珍品，更贵！” “哦？十二条屏，那可以挂满整个客厅了！我看看。” 售货员很有礼貌的笑了笑：“同志，那个是珍品，我们一般不随便展示。” 王林道：“不展示，顾客怎么知道好不好？怎么下单买呢？” “识货的人，有钱的人，当然可以看一看的。”售货员这话，虽然说得很委婉，但又很露骨。 王林听了，倒是无所谓，因为他看惯了世情冷暖，不信但看杯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 他今天出来逛街，是来找门面的，因为不一定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也只需要放一点订金就行，所以他并没有带多少现金出来。 而这年代，既没有二维码让你扫，也没有POS机可以让你刷，更没有当场转账的设备。 王林额头上也没有贴标签，别人当然看不出来你是个有钱人。 田晓青听了，却是一脸的不高兴，用手敲了敲玻璃柜台：“喂，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呢？我们王总想买的东西，还没有买不起的！” 王林摆了摆手：“不能这么说，我想买的东西，很多都买不起，比如说王府井这条街，还有那前门楼子，我想买下来，那我就买不起啊！” 老北金有句话，叫有钱你买前门楼子去！ 这句话里有个典故，历史上还真有一个人买过前门楼子。这人就是亿兆百货商店的老板。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亿兆百货商店曾经是北金第一家经营日用百货的商店。 在军阀割据和混战的民国时期，进驻北金的大帅是走了一拨儿，又来了另一拨儿，各种巧立名目的征粮征响征税，这就苦了城里的商人们。 亿兆百货商店也难免其灾，被大帅的人派兵围了一个晚上，然后借口说保护了你们，要求你们交保护费，开口就要一百万两，还说你们店铺都叫亿兆了，要你们一百万两不算多吧？ 老板苦不堪言，说自己没有钱。大帅的人指着前门楼子说，给我们80万两，前门楼子归你了！ 店老板知道躲不过，只得乖乖交了钱。 正月十五，店老板叫伙计把烟花搬到前门楼子去放，说自己反正已经把前门楼子买下来了，一时间轰动了整个四九城。 有钱你去买前门楼子去啊！ 这个老话，也就这么传了下来。 王林说出这个典故来，现场的北金人，自然听得懂，不由得嘿嘿直乐。 这话也有讽刺售货员的用意在里头，意思是你狗眼看人低。 这时，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问道：“同志，你要看齐白石先生的十二条屏？” “对，我就想看看。可以吗？”王林说道。 “当然可以。来人，把齐白石先生的十二条屏拿出来，给这位同志展示展示。”中年男人摆了摆手。 十二条屏，是个大工程，绘制时间繁长，就连展示出来都要费一番大工夫！ 两个售货员在旁边一幅一幅的展示给王林观看。 中年男人一一向王林介绍：“《江上人家》、《石岩双影》、《板桥孤帆》、《柏树森森》、《远岸余霞》、《松树白屋》、《杏花草堂》、《烟深帆影》、《杉树楼台》、《山中春雨》、《板塘荷香》、《红树白泉》！” 店里的顾客，都围拢过来，一窥这名画究竟，就连店外的路人，也被吸引了进来，驻足观看。 一时间，画店里挤满了人。 王林看完之后，沉吟道：“据我所知，山水十二条屏，齐白石先生只在1925年创作过一套，是送给名医陈子林作为贺寿礼的。分别只在54年和58年公开展出过两次。” 中年男人惊讶的看了王林一眼：“同志，一看你就是个行家！” 王林笑道：“行家不敢当，我只是正好了解过这个事。那么，你们这套山水十二条屏，是哪里来的呢？” 中年男人道：“外界流传的，的确只有那一套。但其实，齐白石先生还创作过另一套，也就是咱们这套了，当时也是送给社会文化名人珍藏的。至于怎么到了我们手里，这里面的故事说来就长了。” 王林哦了一声：“是真迹？” “绝对是真迹。我们店里的所有字画全部是保真的。” “请问，这一套要卖多少钱？” “80万！” 全场的人发出“哗”的一声喊！ 在这个艺术品流通还不是太流行的时代，人们的要求，只要能解决温饱住行就不错了，谁还有余钱去购买没用的字画？ 普通人只有一百多块钱的工资，80万买十二张画，那绝对是奢侈消费，而且是无用消费。 “80万一套？太贵了吧？这纸买来干什么用？擦屁股还嫌脏呢！”有个别市井小民，发出哈哈大笑声。 王林却是不以为然，又问道：“黄宾虹的画作呢？拿出来让我瞧瞧。” “有两幅，十万一幅。不二价。”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叫人取出来展示给王林看。 售货员低声道：“这人就是来看免费艺术品的！” 中年男人道：“看就看吧！现场这么多的人，我们就当免费做宣传了，也等于是免费普及艺术教育了！” 然而，艺术到底是阳春白雪，也是曲高和寡的，尤其是黄宾虹的画，看起来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什么惊艳的颜色，也没有美丽的花鸟，现场很多人看了，都发出一片嘘声。 有人就说了：“就这画？还值十万？我小孙子随便涂鸦的也比这个强！” “哈哈哈！” 中年男人估计早就习惯了这种论调，所以并不介意。 他只看向王林：“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王林微一沉吟：“我看过的所有画作，我全部要了！一起打包！你说个总数！” 中年男人一怔。 现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全部要了？”中年男人耸然动容，“同志，你之前看过的齐白石先生的画作，是一百万，再加上这十二条屏，那就是180万了，再加上黄宾虹的这两幅作品，共计200万！” 田晓青道：“喂，我们买你这么多画，你们也不打点折扣？打个五折呗！” 有人笑道：“打个五折也要100万呢！这两夫妻真有钱！” 不明真相的人，很自然而然的，把田晓青和王林看成了夫妻。 田晓青听到了，晕红双颊，也不好解释。 中年男人道：“对不起，小店薄利，不能打折。” “那打个八折好了！你不能一分钱不少吧？”田晓青道，“我们不是买一幅两幅，而是把你们店里的画，买下来一小半了呢！” 中年男人微一沉吟，说道：“这样好了，我做主，给你们打个九折，这已经是最大的优惠了！我们这里真的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的！凡是来我们店里消费过的人，都是知道这个规矩的。” 王林不说话，由得田晓青去砍价。 田晓青道：“85折！打85折我们就要了！170万！” 中年男人只是摇头：“不好意思，180万真的是最低价格了。打九折，我们就少赚了20万呢！要不是现在艺术品市场不景气，我们哪能这个价格出售啊？这些都是精品佳作，卖一幅就少一幅！” 王林点点头：“行，那就180万吧！” 田晓青眼珠子一转，指着墙面上挂着的一幅画，笑道：“再送一幅小画好了，我看这上面画的花鸟挺漂亮的！行不行啊？”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那幅画，想了想，说道：“可以！请问，两位什么时候来交易呢？” 因为他也看到了，对方手里并没有提现金，所以想当然的以为，对方只是先来看货的，可能要改天再来买，或者说就此一去不复来？也是有可能的！ 王林呵呵笑道：“我现在就买了，请你们帮我仔细的包装好了！” 中年男人笑道：“我们包装起来很快的，最起码比同志你去银行取款要快。银行里面，大宗取款，只怕是要预约吧？” 王林哈哈大笑道：“我的钱，马上就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王总！王总！”人墙外面，传来吴大壮的喊声。 “我在里面！”王林高举右手，挥了一挥。 “来来来，请让让！”吴大壮和罗伟，提着四袋子钱挤了进来。 看热闹的人群，给他俩让开一条路。 “王总，你要的钱，我们送来了。”吴大壮挤到王林面前。 罗伟恭敬的道：“王总，一共两百万。” 王林点点头，说道：“拿出二十万来，其它的全部交给柜台吧！我用来买画了！” “哗！”全场震惊！ “这个人还真的有钱啊！两百万买画！天哪！这些纸这么值钱的吗？” “我回家就送我孙子去学画画！” “……” 王林对中年男人笑道：“同志，请问是我取钱快？还是你们包装快呢？” 中年男人红了红脸，尴尬的笑道：“王总是吧？我们有眼无珠，小瞧了你，对不住了！” 王林摆了摆手：“现在，你们可以包装画作了吧？” “可以！”中年男人挥了挥手，“把这些名画，给这位王总包起来！给我包装仔细了！磕坏一点角，唯你们是问！” 吴大壮和罗伟一起，将180万的现金，一叠叠的掏出来，整整齐齐的码放在柜台上，跟一座小山似的。 中年男人喊过收银的人来数钱。 那两个收银员也是个见过钱财的，数钱的姿势很专业，一叠钱在她们手里，哗啦哗啦几下就给数完了。 等那边包装完毕，这边的钱正好数完了。 “正好180万！”收银员向中年男人汇报道。 “好！王总，太感谢你了！”中年男人从柜台里面转了出来，紧紧握住王林的手，说道，“王总在哪里发财？” 王林淡淡的道：“我在申城。” “一看王总就是个雅人，请您留个联系方式，我们店里有了好货，可以请你过来看货。” “不用，我这个人，不管是买什么，都讲究一个随缘！撞见了，那就是缘分，该我的，我就买下来了。” “王总真是个达人！” “行了，再见！”王林摆摆手，转身便走。 吴大壮和罗伟，提着包装好的画作，跟在王林和田晓青身后走出店来。 背后传来众人的议论。 “什么人哪这是？这么有钱！” “不用说，肯定是私营企业主！” “现在的私营企业可赚钱呢！财富都跑到这些人手里去了！” “……” 谁也想不到，那个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年轻人，当场就一掷千金，把齐白石和黄宾虹的画作全部买了下来。 别说店员和其它顾客了，便是田晓青和吴大壮，也看得目瞪口呆！ 走出北金画店的大门，田晓青问道：“王林，你把钱全部买了画，我们手里用来收购国库券的钱，就只剩下几十万了，还收不收国库券了？其它钱你要用来开店铺的，我们也不能动用吧？” “收啊！”王林道，“师傅和罗伟明天就回一趟申城，帮我把这些画作带回去，同时再带两百万的现金过来。” 吴大壮嘿嘿一笑，问道：“王林，你买这么多的画做什么用？那店里大把多的卖！还死贵死贵的呢！” 王林笑道：“我现在要是告诉你们，这些画将来都会大幅的升值，你们相信吗？” 吴大壮道：“相是相信。可还是不如买卖国库券赚钱快。” 王林笑而不语。 说来也巧了，他前世参加过一次拍卖会，那场拍卖会上，齐白石先生的一套山水二十屏，拍出了10亿的天价！ 王林虽然不懂画，但他不必要懂！ 他只要知道，齐白石和黄宾虹的画，将来会很值钱就对了！ 而这些事情，他跟吴大壮他们说不清楚。 就好比他之前说国库券能赚钱一样，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 这时，王林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林认出那人来，不由得微微一讶！ 第401章 被骗惨的倒爷 吴大壮也认出那人来了，低声道：“王林，那不是赵卫国吗？” 王林沉着的点了点头。 那个背影，的确就是赵卫国！ 王林、吴大壮和赵卫国，曾经在一个机修班里待过，彼此之间当然再熟悉不过了！ 赵卫国和两个壮汉走在一起，他被两个壮汉夹在中间。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把手搭在赵卫国的肩膀上，看似亲密。 吴大壮问道：“赵卫国怎么跑北金来了？” 王林沉吟道：“听说赵卫国最近在当倒爷呢！他在这边也不稀奇！” 吴大壮道：“赵卫国都当起倒爷来了？这小子，是这块料吗？” 王林笑道：“人家要做什么，还不由得他？我们走吧！到处逛逛，我还没找到店铺呢！” 一行人信步往前走。 错眼间，前面走着的赵卫国，和那两个壮汉，进了一条胡同。 王林他们经过胡同时，朝里面瞥了一眼。 “哎呀！打起来了！”吴大壮指着胡同里面，“那两个大汉，在殴打赵卫国呢！” 王林也看到了。 原来那两个壮汉并不是和赵卫国多亲密，而是把他给劫持到这胡同里来进行殴打！ 这边相对偏僻，胡同里就更幽静，如果不是特别注意，没有人能看到里面正在打人。 赵卫国被两个壮汉控制住，一人一只手，将他按在墙面上，然后一人一拳，狠狠击打他的胸腹！ 田晓青沉声道：“这还得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这么打人？” 吴大壮冷笑道：“赵卫国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以前没少恶心王林！今天他受人欺负，也是活该！我猜，他八成是做了什么坏事了！” 田晓青本来还想上前帮忙的，闻言便停住了脚步，看向王林。 如果赵卫国真是王林的仇敌，那这个人要不要救，就要看王林的意思了！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自己没事还要上去踩两脚呢！ 何况赵卫国现在是被别人欺负？ 乐得作壁上观，看看热闹了！ 田晓青现在已经办理了停薪留职，严格来说，她现在并不是警察，而只是王林聘请的员工。 她当然要看老板的脸色行事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王林的宿敌呢！ 管不管这趟闲事，也得看王林的意愿。 王林对赵卫国，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仇恨。 他这个人虽然嫉恶如仇，也恩怨分明，但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当场报了就行。 赵卫国这小子虽然不怎么地道，但他老婆和孩子还是不错的，刘京美每次见了王林，都是嘴甜心软，他家那孩子，更是一口一个叔叔喊得热络无比。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不管有什么事，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吧？田姐，罗伟，你们去问问情况吧！” 田晓青和罗伟听到这话，便即明白老板的意思了。 他俩答应一声，大踏步走了过去。 田晓青沉声喝道：“你们干嘛呢？” 那边打人的两个壮汉，耸了耸鼻子，冷冷道：“别管闲事！多活几年！滚开！” 赵卫国的苦胆水都被他们打出来了，痛苦的皱着眉头，嘴角流出鲜血来，看向田晓青他们的眼神里，全是哀求，嘴里喊道：“救命！” 两个壮汉又狠狠打了赵卫国两拳：“救命？你小子坑了我们的货！你今天不把钱吐出来，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命！” “两位同志，有话好好说，你们打死了他，你们也得偿命不是？”田晓青一边说，一边和罗伟使了个眼色。 他俩一左一右的走上前，猛的出手，一人对付一个。 田晓青娇叱一声，伸掌切向右边汉子的脖颈。 罗伟一记右勾拳，打向左边汉子的下巴。 那两个人没料到，这两个过路的人，不仅胆敢管闲事，还敢出手打人！ 他俩惊骇之下，下意识的要自卫，松开了赵卫国。 赵卫国痛得弯下腰，痛苦的蹲在地上，动弹不得。 田晓青沉声喝道：“我是警察！你们有什么事，跟我回局里去说！” 对方本来还打算打一架的，但一听田晓青亮出警察的身份来，不由得吓了一跳，转身就往胡同深处跑掉了。 田晓青自报身份的目的，也是为了吓走对方，因为一旦动起手来，后果是很难控制的。 不管是哪一方打伤了人，事态都只会变得更加严重！ “谢谢你们！”赵卫国双手捧着胸口，紧紧皱着眉头，痛苦的道“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们，是王林救了你！”田晓青指了指胡同口。 “王、林？”赵卫国霍然抬头，朝田晓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负手而立的王林。 还有像一座铁塔一般，站在王林身边的吴大壮。 “是你们？”赵卫国喃喃的说道。 王林缓缓走过来，沉声问道：“赵卫国，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你如果不是正好碰上了我们，你非得被那两个人打死不可！” 赵卫国咬着嘴唇，脸色连变数变，说不出来的痛苦和难受：“王林！我不用你管！我就算被人打死了！我也不用你管！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王林冷笑道：“你以为我想救你？我只是看在你老婆孩子的面子上！要不是你老婆还有几分人情味，你像条野狗一般，被人打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赵卫国羞愧难当的低下头去。 吴大壮道：“赵卫国，你小子还真不知好歹啊？王林不计前嫌救了你，你还敢大放厥词呢？” “我——”赵卫国想起身，但刚爬起来，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王林问道：“你和那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赵卫国叹了一声：“我倒卖一批货，结果被人阴了！把我的货给拖走了！那人用的身份都是假的！我去找也找不到人了！现在货主找我要钱，我上哪里拿钱还啊？我、我太冤了！” 吴大壮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也不看看你这衰样，你也学人当倒爷呢？倒爷是这么好当的？钱是这么容易赚的？别人不阴你阴谁？你这人，向来心术就不正，活该你吃亏！” 赵卫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林道：“你报警了吗？” “报了警，但警察说了，我没有那人的身份信息，很难找到人。一车货啊！足足两万块钱呢！就这么被人骗走了！我恨啊！我恨啊！”赵卫国双手捶着胸口，“我怎么有脸回家见老婆孩子啊！” 王林道：“事已至此，你哭也没用了！你赶紧逃命去吧！你再留在京里，小心再被人寻上门来，要了你的小命！” 他对吴大壮道：“师傅，给他两百块钱当路费吧！” 吴大壮掏出两百块钱来，扔在地上：“赵卫国，你还不走？等死呢？” 赵卫国捡起钱来，强忍着痛，看了王林一眼：“谢谢你。” 王林挥了挥手：“快走吧！” 赵卫国踉跄地走了。 王林轻轻摇头：“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学点好？” 吴大壮道：“生意真不是容易做的。我听说，好多人想当倒爷，结果都被人骗光了家产。” 王林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骗子！人一定不能起贪念，一旦起了贪念，这人心就容易被人利用！赵卫国向来不走正道，吃过这么大的亏后，希望他能长进一些吧！” 吴大壮道：“王林，你心肠还是好。” 王林道：“我未必看着他被人活活打死？我们走吧！” 一行人找了一阵，在百货大楼附近，看到一幢两层楼房出租，上面留了个电话号码。 王林记下号码，找到一个电公用电话亭，打了电话过去，约了房东在门前见面。 那房东就住在附近，很快就骑着一辆长江750型号的挎子车过来了。 吴大壮看着那辆挎子车，笑道：“王林，这车好玩！开得又稳，人也坐得舒服！” 王林道：“是啊！你要不要弄一辆耍耍？” 吴大壮笑道：“我现在天天要在外面跑，就算买了这车，也用不上几回。不过这车我是真的喜欢。” 挎子车，也叫边三轮，以前广泛应用于公、检、法、工商等系统。 那年代，骑这么一辆车，别说多拉风了！ 七十年代后期，摩托车的民用市场日趋繁荣。 八九十年代，边三轮摩托车的发展进入黄金时期，我国一共有17家工厂在生产750型号的摩托，产品型号多达84个。 虽然品牌多样，但在人们心中长江750就是“挎子”的代名词。 这车也不便宜，一辆采用全自动发动机的长江750A-3型边三轮摩托车的出厂价为6980元，售价为8000元左右！ 后来随着小汽车的普及，挎子车才渐渐淡出市民生活。 也有人怀旧，花上六万或二十万，买一辆挎子车开出去玩的，毕竟开这车出去，拉风是真的。 房东是个中年大叔，戴着蛤蟆墨镜，脖子上挂着金项链，嘴里叼着根香烟，也没有下车，就坐在挎子车上，一边吸烟，一边瞅了王林他们一眼：“你们要租楼？” 王林道：“是我打的电话，请问这你楼怎么租？” “一楼算100块钱一个平方！一楼是300个平方，整租的话，我算你30万一年！”房东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二楼每年5万的租金，不讲价！你分开租也行，整租也行。” 这个价钱，还真不是房东黑心，也不是他漫天要价。 就算是在这个年代，这个地段的铺租还是很贵的。 10平米以下的店铺最吃香，能租到200块钱一平方米，面积大的，价格才优惠些。 而在后世，王府井这边的门面，每平方米的年租金，要两、三万了！像这么大的店铺，光是一楼的年租金，起码在千万左右。 房东可能觉得，王林他们只是问问价格，并不一定租得起，所以态度也是很随意的。 他这门面，天天有人问，但能吃得下的人却还没有出现呢！ 两层楼一起租的话，年租金要35万！ 在这个城镇居民年平均工资不过一千多块钱的八十年代，35万一年的租金，也算得上是天价了。 三十年后，城镇居民非私营企业单位就业人员的年平均工资涨到了十万左右，翻了50多倍，但这店铺的租金绝对翻不了50倍，翻20多倍顶多了。 这么计算起来，现在的35万年租金，算得上蛮贵的。 房东说完，看看王林等人：“怎么样？租不租？租一层还是租两层？” 王林掏出烟来，递了一支过去。 房东一看是中华烟，呵呵一笑，接了过来：“你会享受，抽的烟比我的还要好。” 王林淡淡的问道：“老板，你这房价也忒贵了些吧？降一半还差不多。” 房东摇了摇头：“你也不看看我这是什么路段！这里生意好啊！好意好的地方，自然就贵了。” 王林笑道：“生意真好的话，前面租了这楼的商人，也不会亏得跑路了。” 今年的经济情势摆在那里，谁都看得到。 不管是国际，还是国内，经济都是不景气的。 就连一直高速发展的东洋国，也正遭遇前所未有的房地产泡沫危机，东洋国内的经济，正是一片哀鸿遍地！ 国内的经济就更不用说了，这一年，正是物价闯关失败的第一年！ 民营企业举步维艰，国企深陷三角债务危机，外资企业受到国际金融情势的影响，大都也按下了暂停键。 在这个时代大趋势下，房东这么大的门面，能不能租出来，也就成问题了。 房东听了王林的话，就知道这人厉害，不是一般的人物！ “今年的确难一些！”房东点着了王林递过来的烟，笑道，“你真要租？我可以便宜一些给你。两层一起的话，我给你25万一年好了！” 王林笑了笑：“老板，这你楼，多少钱卖？” “卖？”房东忍不住又打量王林几眼，“卖啊？那可贵了！” 王林笑道：“你要是卖了，不就一劳永逸了吗？你这么大的楼房，一年换好几个租户，你也烦不是？一年空上几个月，你也赚不了几个钱了。你开个合适的价格吧！我看看买不买得起！” 房东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说道：“你真要买的话，500万给你。” “500万？”王林觉得这价格还算地道。 因为这里是王府井大街！ 但是，王林觉得，这个价格，还能谈下来一些。 “老板，现在的经济也就这样，你也看到了，物价疯涨，市民口袋里都没有什么钱，生意难做啊！300万能卖的话，我就买了。你拿着这么多钱，光是存在银行吃利息，也够花的了，现在银行利息多高啊！是不是？随便都能存12个点的息钱出来呢！”王林开始砍价。 第402章 缘分 王林开出了300万的价格！ 这个价格也是真的贵！ 比起王林在申城买的旗舰店铺来贵多了！ 但是这是百货大楼附近的地段，就算是在寸土寸金的王府井大街，这个路段也算是最好的路口了。 店铺的价格就是这样，哪怕只隔一条街，只差几个店面，价格也是千差万别，而生意当然也是一言难尽！ 王林现在赚到钱，当然要买铺、买楼当投资。 而且只买一线大城市的最顶级商业圈的黄金铺面。 哪怕互联网经济兴起，一线城市的顶级商圈，流量还是十分可观的。 互联网也不能把所有的生意全部做完了。 就算是拆迁，也能让王林大赚一笔了。 坐在挎子车上的房东，深深的打量了王林一眼。 小瞧了这年轻人啊！ 不戴金，不穿银，就连手腕上戴的手表，也只是一百多块钱的新式上海表，衣服看起来很合体，但价格肯定不满百！ 就这人，开口就要拿出300万来买自己的楼房？ 不会是个骗子吧？ “小兄弟，你做哪一行的？”房东问道。 “我买这楼，是打算用来开服装店的。” “服装？”房东笑道，“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做服装的大老板？” 王林哈哈笑道：“大老板不敢当，我这个人就喜欢买楼。” “300万？这可不是小数目！”房东用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笑道，“行啊！你能拿出300万来的话，我这楼就卖你了！问题是，小兄弟，你真有300万吗？” 王林道：“可以的话，我们明天就去房地产交易中心，把相关的手续办一下？” 房东道：“你确定你有这么多钱？” 王林笑道：“这话说得新鲜了！我要是没有钱，骗你到房产交易中心去？你也不可能把楼房卖给我啊！”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咱们明天见？” “明天上午九点半，我们还是在这里见面。”王林道，“最好每人带个律师，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律师解决。” “行啊，小兄弟，你很上道！看来你是个做大买卖的，只是为人低调！不像某些人，手里握着大哥大，腰里却没几万块钱！” “呵呵，行，那就这样！” 房东掏出烟来，递了一支过来：“来来来，先别着急，你也抽我一支烟。” 王林接了过来。 房东下了挎子车，给吴大壮和罗伟每人发了一支烟，又递一支给田晓青。 田晓青摆了摆手：“我不吸烟，谢谢。” 房东笑着问道：“你们不像是做服装生意的。” 王林见他有兴趣聊天，便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们像是做哪一行的？” 房东点着一根烟，抓了抓脑门心，笑道：“我看你们像是开百货店的。开百货店的人，爱精打细算，才不讲究穿！” 王林道：“那你真看走眼了，我们做的生意很多，唯独没有涉足百货这一行。” “你们还做什么生意？” “卫生巾。” “卫生巾？姨妈巾啊？就那个月经带？” “差不多，就那玩意！” “那东西几分钱一片，能赚到钱？” “还行吧！卖得多了，也就能赚钱了。还是你这种人好，坐在家里，享受祖辈传下来的福气，什么都不用做，卖卖祖产，也能赚几百万了！” “嘿！我家老头子也就给我留下这么一栋楼！我是不务正业，不然我就自个开商场了！我就喜欢养个花、逗个雀儿玩！” “这才是北金爷们应该过的生活！做生意多累人啊！” “对嘛，人生苦短，这钱够花就行了！”房东笑着伸出油腻腻的肥手来，“认识一下，我叫武国强！” “武爷！”王林和他握了握手，说道，“我叫王林。三横一竖的王，双木成林的林。” “王林？”武国强倒是一怔，“你是申城人？” “是啊！” “你是申纺厂的副厂长？” “是啊！”王林讶道，“你知道我？” “嘿！我能不认识你吗？”武国强哈哈笑道，“这可真是有缘了！你姐是不是嫁给周军了？” “嗯！你和周家有什么关系？” “我是周汉民的妹夫啊！我爱人是周汉民的妹妹！”武国强满面笑容的道，“我春节还去过申城，和汉民聊天，他还跟我谈到了你！说你是个人才呢！你是做国库券生意发的家吧？” “是的。” “这就对了，就是你！”武国强道，“王百万！你要买我的楼房，那我就放心了！你肯定有钱！” 王林心相，这世界真的小啊！ 谁能想到，在这异地，他还能碰到周粥的亲戚？ “那你是周军的姑父？” “对，我就是周军的姑父！” “那咱们真是一家人了！”王林笑道，“这可真是缘分了！” “缘分，绝对的缘分！王林，走，到我家里坐坐，吃个晚饭！” 王林看看左右：“我们这么多人呢！不好意去打扰。” 武国强道：“这有什么嘛！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田晓青道：“王林，要不我们先回酒店？” 王林道：“行，田姐，你们先回酒店，把这些画给我收好了啊！这此都是宝贝！” “知道。”田晓青对武国强笑道，“那我们先告辞了。” 王府井街上，多的是出租车，他们三人打了个车回酒店去了。 武国强拉着王林的手：“来，上车！” 王林也不客气，坐到了挎子车的边轮里。 武国强开着挎子车，突突突的离开了王府井大街，没多久，就来到一条胡同口，在一家院门前停了车，请王林进去。 “爱华！爱华！”武国强朝左侧厢房里喊。 “哎！”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王林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就是周粥的姑姑周爱华了，眉眼之间，跟周汉民还是有些相像的。 “爱民！”武国强笑道，“这位小兄弟，是王林同志，是周军爱人的弟弟！” “哎呀，你好啊！欢迎！欢迎！”周爱华笑吟吟的道，“快快请进，屋里坐。” 王林笑道：“那我就随军哥，喊你们一声姑父、姑妈了。” “好！”周爱华道，“你一个人来的北金？” “有一些朋友。”王林道。 这时，对面屋里，忽然传来一个女声：“周军来了？” 王林回过头来，看到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子，她身形高挑，体段苗条，眉眼之间，隐隐有一股英姿飒爽的气概。 “周军没来！这是王林，是周军爱人的弟弟。”周爱华笑道，“张小佳，你过来陪陪客人呗？” 张小佳冷哼一声：“我还以为是周军来了呢！他要是敢来，我就敢打破他的狗头！” 王林深觉讶异，忍不住问道：“周军怎么得罪你了？” 张小佳道：“他——对了，你是周军爱人的弟弟？那周军娶的女人，就是你姐姐？”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王林反问。 “行啊！周军就是为了你姐，才跟我断交的，是不是？” “跟你断交？” 王林猛的记了起来！ 周军在和堂姐好上之前，的确来京里相过一次亲！ 周粥还告诉过王林，说那个女子，跟她姑姑家住在一个大院里。 原来就是这个张小佳啊？ 谁能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在这里见到此人？ 凭良心说，王林觉得这个张小佳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周军怎么和她聊不到一块呢？ 两人通了一段时间的书信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断开了，然后周军就和王琳好上了。 “行啊，那我就来陪陪远方来的客人好了！”张小佳朝王林呲牙咧嘴的一笑，“王林是不是啊？很高兴认识你！” 然而，她的语气和表情，并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倒像是要找人报仇雪恨似的！ 王林看了，隐约感觉到不妙！ 这个女人，不会把对周军的劈腿之恨，转嫁到我王林身上来吧？ “张小佳同志，你忙吧！不敢劳烦你。”王林摇了摇手。 张小佳却一把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嘻！请进吧！”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走进武国强家。 “武海、武艺！”周爱华朝屋里喊道，“快出来，有客人来了。”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武国强笑着向王林介绍道：“我儿子武海，我女儿武艺。” 武海十九岁，在上大学。 武艺才十六岁，还在上高中。 两人看到生人，都有些腼腆，羞涩的喊了一声：“王林哥哥好。” 王林笑道：“你们好。” 周爱华请王林坐到坑上，拿了些瓜子花生来摆上，笑道：“小佳，你帮我陪下客人，我去做饭菜了，晚饭就在我家吃。” 张小佳笑道：“好啊！难得有个客人来呢！” 她往王林对面一坐，抓起一把瓜子，丢一颗到空中，小嘴一张，准确无误的接住了瓜子，咯嘣一声咬开来，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见王林在看着自己，便瞪了瞪眼睛：“看我干嘛？” “我在想你几岁了？”王林可不怂。 “我——我几岁了，用得着告诉你吗？” 武艺在旁边笑道：“小佳姐20岁了！” 张小佳伸出手，拧了武艺的脸蛋一下：“就你嘴碎！” 王林笑道：“张小佳同志，你没上学了吧？” 张小佳道：“这不废话吗？我要是还上学，能和周军去相亲？哎，你姐长什么样子？比我漂亮？” “没有你漂亮。”王林老实的回答。 “那周军瞎了眼？放着我这个大美女不要？” “两个人能不能走到一起，要看缘分的。可能你的姻缘还没到吧！”王林道，“军哥和我姐，一见面就互相倾慕，然后就确定了恋爱关系，再然后就结婚了！这就是缘分。” “是吗？那你的姻缘呢？来了没有？” “我？我孩子都有了！”王林笑了笑。 “哟，没看出来啊！你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呢，就有孩子了！” “……” 王林心想，难怪周军不喜欢张小佳，这女人的性格，太过外向，太过闹腾，和周军的确不太合适。 武国强拿了酒和杯子出来，笑道：“王林，能喝酒吧？” 王林笑道：“姑父，你别忙，我这个人酒量不行。” 张小佳眼珠子一转：“你酒量不行啊？总比我强吧？今天，我陪你喝酒！你要是连我都喝不过，你也别做男人了！” 自打一见面，王林就被张小佳不停的怼，怼得他有些恼火了，冷笑道：“张小佳，别以为我怕你！真要斗酒？那我奉陪！要不要赌点彩头啊？” “行啊！谁输了，谁就是小狗！” “小孩子玩的把戏！人是变不了小狗的！咱们来点实在的！有钱没有？赌两百块钱吧？” “两百块钱而已，说得谁没有似的！我在战友文工团工作呢！工资可不低！” 王林听了，倒是一怔：“你在战友文工团工作？” “是啊！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你怀疑我的资格？” “呵呵，那倒没有。那你认识林妹妹吧？” “晓旭？当然认识了！她是明星呢！不过她现在在我们团里，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演员。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进我们团呢？” “她或许是想换一种想法吧！也许是想借贵团当跳板，向更好的演艺事业攀登。” “你问她做什么？你认识她？” “认识，我和她是朋友。” “我不相信！你吹牛吧？” “你能约到她吗？约出来，我们聚一聚！” “王林，我看你就是个骗子！你就是想通过我来认识林妹妹吧？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她是明星，不是谁都可以结识她的！” “我要是把她约了出来呢？” “那也算我输！我输你两百块钱！” “这可是你说的。”王林笑道，“今天是礼拜天，她正好休息吧？行，那我就约一约她。” “骗子！我看你怎么演下去！”张小佳当然不相信，王林能把林妹妹约出来。 王林扫了一眼屋里，看到家里有电话机，便对武国强道：“姑父，我借你家的电话用一下。” 武国强指着电话机，笑道：“这不随便你打？” 王林笑着起身，走到电话机旁边，拿起话筒来，一时间不记得林妹妹的电话了，不由得有些怔忡。 张小佳还是不相信他能约出林妹妹来，见他发呆，便嘻嘻一笑：“王林，你知道她的电话吗？要不要我告诉你啊？谎话拆穿了，可不好玩吧？” 王林想了想，记起林妹妹的电话来，便拨打了一个号码。 第403章 岁月从不败美人【求订阅】 王林按完号码，拨打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 一个熟悉的甜美清脆的女声传来：“喂？哪位？” 是林妹妹的声音！ 王林愉快的说道：“晓旭，你好，我是王林。” 那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王林！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王林一听她喜悦的声音，心情立马就好了起来，笑道：“我很好，我现在在北金。” 陈晓阳更加惊喜了：“你在北金？在哪里？” “晓旭，你认识一个叫张小佳的吗？” “小佳？认识啊，她是我同事。” “哦，我还以为她是个骗子呢！她说她认识你！” 张小佳跳下炕来，站在王林身边，伸出了脖子，好奇的听着王林打电话。 王林往她额头上一点，推她推开了一些。 “她不是骗子啦！她是我在文工团的同事。” “我就在她家院子里。” “那我过来找你们玩吧！你等我。” “不耽误你时间吧？” “没事，今天周末，我休息呢！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王林应了一声好，放下电话，对张小佳道：“你还真是林妹妹的同事啊？” “你还以为我骗你不成？我还没说你是个骗子呢！你反倒怀疑起我来了？林妹妹怎么说？” “她说马上就来。她知道你家地址。” “那当然了，她来过我家。”张小佳讶异的打量王林，“你打一个电话，林妹妹就能来见你？你厉害啊！我想约她出来，她都不一定出来呢！” “呵呵！”王林大言不惭的笑了笑，“我面子大。你输了，是不是要给我两百块钱啊？” 张小佳嘟了嘟嘴：“我现在没钱，先欠着你的吧！嘻，你不会逼着我讨债吧？”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回到炕头坐下，想了想，对武国强道：“姑父，你那个楼房，我不能要。” 武国强怔道：“为什么？你是不是嫌贵了？都是一家人，价格好说。” 王林笑道：“不是嫌贵了。而是我觉得吧，这楼你留着，以后肯定能升值！我现在买了你的楼，以后价格要是涨上来了，你得怪我。” “嘿！我以为什么事！”武国强道：“涨是肯定要涨的。十年前才多少钱？是吧？问题是，这钱也越来越不值钱啊！过去一斤肉才两毛钱，现在一斤肉要好几块钱！这个没法估量的！” 王林点点头，沉吟道：“你真想卖掉？” “卖掉也行！”武国强道，“我还想送我儿子出国留学呢！出国不得花钱？” 王林看看武海，心想你儿子出国留学，要是有出息还好，要是没出息的话，将来一辈子也未必能赚回这栋楼房来！ 武国强道：“你放心，我卖给你，我不后悔！那我卖给别人也是卖，不是吗？”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王林不再犹豫。 真要是被别人买了去，还不如自己买下来。 正聊着天，外面院子里传来一声轻脆的喊声：“王林！小佳！” 王林和张小佳同时跑了出去：“这边！” 陈晓旭穿着一件咖啡色的细毛线衣服，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扎了个清爽的马尾，跟去年见她时，没有什么变化。 果然是若有诗书藏在心，岁月从不败美人。 “王林！”她款款走过来，浅浅笑着，俏丽的脸上露出小巧的酒窝来，她伸出手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晓旭，你好。”王林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感觉她的手轻柔、微凉，笑道，“一直想来北金看望你，但又怕打扰你。” “你太见外了。我要不是因为工作忙，我就跑到申城去见你们了。沈雪好吗？” “沈雪她很好。” “她没有过来呢？” “沈雪最近比较忙，过几天她可能会来，到时我们再聚一聚。” “好呀！”陈晓旭看看张小佳，“你怎么和王林认识的？” 张小佳笑道：“我才不认识他呢！他是武家的亲戚！我和他就这么见面啦！” 陈晓旭道：“王林，我请你吃饭。去年在申城，多谢你的盛情款待，今天你来了北金，我要尽地主之谊了。” 武艺跟了出来，说道：“林妹妹！今天你们都到我家吃饭！我妈妈已经在炒菜了，马上就能吃饭喽！” 陈晓旭摸摸武艺的头，笑道：“你变可爱了！” 武国强和周爱民双双出来留客。 王林和陈晓旭盛情难却，便留下来吃了饭。 饭后，王林和陈晓旭告辞离开。 陈晓旭陪王林走出四合院。 “你住在哪里？”陈晓旭问道。 “香格里拉饭店。我的人早就帮我在这边订好了房间。我们今天过来，就直接入住了。” “我送你回去，我和想你聊聊天。”陈晓旭道，“上次在申城，我受到你无微不至的关照，我很感谢你。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听了以后，很有感触。” 两人走到外面街道边等的士。 夜晚气温低。 陈晓旭出来得匆忙，只穿了一件衣服。 五月的北金，晚上风凉如水。 王林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香肩上。 陈晓旭抬起头来，望着他抿嘴一笑：“谢谢你，王林。” 王林问道：“你是不是离了？” 陈晓旭嗯了一声，撩了一下秀发：“离了。是我的性格不好，我不能带给他快乐。” 王林道：“不是你的性格不好，而是你还没有找到那个欣赏你性格的男人。真正爱一个人，是不管她是什么样子，都能喜爱并宽容。哪怕她天天在你面前闹腾，你也会甘之如饴。哪怕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你也能每天把饭菜做好端到她面前。说得再低俗一些，哪怕她天天拿脚踢你，你也会捧着她的脚啃上两口，还要夸一句好香！” “太恶心了！”陈晓旭嫣然一笑，微微偏过头来，看着他笑道，“那么，你找到这样的对象了吗？” 王林笑道：“找到了。” 陈晓旭道：“那么，这个女人，是你的爱人吗？” 王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是。” 陈晓旭微微一讶，倒也不再追问那个女人是谁了，问道：“那你会离婚吗？” 王林道：“我现在不知道。我没有你这么果断。” 这时，一辆空的士开了过来。 王林招了招手，拦住了的士，拉开车门，请陈晓旭上了车，然后吩咐司机，前往香格里拉饭店。 司机打量了陈晓旭一眼，笑道：“你是林妹妹吧？” 陈晓旭笑道：“我不是，你认错人了。我只是长得比较像。” 司机笑道：“真像，太像了！不过你比电视里的人还要漂亮。” 陈晓旭道：“谢谢你的夸奖。” 王林低声道：“你为什么不认？” 陈晓旭轻轻摇头。 王林心想，明星或许真的不想被公众认出来吧？ 到了酒店，王林请陈晓旭到酒店下面的咖啡厅坐了坐，点了两杯咖啡。 “你在文工团过得怎么样？”王林问道。 “还行吧，按部就班，而且所有的演出活动，都只在内部进行。不用到外面去表演。” “那你的知名度就打不开了。或者说，你是在有意识的逃避演艺圈子？” “其实我现在还是在这个圈子里面。” “有没有想过出来发展？” “出来？” “就是下海。” “我吗？我下海做点什么呢？我只会跳舞和表演。” “你太谦虚了。一个人能学会跳舞和表演，已经称得上多才多艺了。你有名声，也有能力，只是缺少一个成功的途径。当然了，如果你所理解的成功，是要成为团里的首席舞者，那又另当别论了。如果你肯下海的话，我觉得你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说，在北金开一家小百灵艺校，再开一家这样的剧院，这不正是你所喜欢的生活吗？你想演出就演出，你想跳舞就跳舞，如果你什么都不想做的话，你就当管理好了。” “像沈雪那样子？” “嗯，不同的是，这边的公司收入，全部归你所有。这家公司等于是你的。” “资金需要多少呢？” “资金我来出，算是我借给你的。你回本以后，再还给我。以后所有的收入，全部归你所有。” “这样不好，那我是在占你的便宜了！”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何必分这么清楚呢？” “这样好了，公司由你来开，我以自己的管理入股，占一成股份就行了。” “那不行。”王林笑道，“你的管理，起码也要占到49%的股份！” “你这是在帮我吧？” “我们这叫互相成就。我也想把小百灵这个品牌做大，需要你的加盟和合作。” “是个好主意。我去过小百灵，觉得沈雪过的那种生活，随意率性，做的又是自己感兴趣的事业。我也很喜欢那样的生活。这样吧，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我要是想好了，就先到申城小百灵去学习一段时间，然后再回京来开店。” “好。这算是我俩之间的一个承诺，永远有效。” “谢谢你，王林，你是个有心人。你怎么知道我想下海的呢？” “因为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快乐。你总在想着怎么样带给别人快乐，却从来没考虑过自己是不是快乐。你得找一个能带给你快乐的人吧？” 陈晓旭颊生红霞，微微一笑：“我和你在一起，就很快乐啊！你把我照顾得跟个公主似的。试问还有哪个男人，能像你这样对我好呢？” 王林笑道：“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啊！你可是我的偶像，也是我崇敬的人。你如果真的要下海的话，就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我们在北金开一家小百灵，可以开得更大一些。因为北金对高雅文化的包容性更高。这边的剧团、歌舞团、话剧团也是全国最多的，是我国的文化中心。” “好，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陈晓旭道，“申城的小百灵，现在经营得怎么样呢？” “还好，一年能赚个几百万。” “一年能赚几百万？” “嗯，三、四百万不成问题。北金的剧场，我们可以建大些，培训班也可以多建一些。一年可以赚个七、八百万吧！以后门票费提高了，培训费也高了，赚的就更多，一年赚个几千万是可以的。而且我们还可以建分校。” “听你这么一说，这个行业可以做？” “当然可以做了。而且这是专播文化艺术的好方式，功德无量。” 陈晓旭以手支颐，右手拿着瓷质的调羹，在咖啡杯里轻轻转动，若有所思的道：“行，我想想。” 两人喝完咖啡，时间来到了晚上九点，咖啡馆要打烊了。 王林道：“我在这边给你开个房间，休息一个晚上，别回住处了吧？” 陈晓旭抿嘴笑道：“没想到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这么快。嗯，那我们到房间接着聊？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能学到很多知识。” 王林道：“我从你身上学到的知识才多。” 他帮陈晓旭开了个房间，送她回房，然后和她畅谈文学艺术，谈表演和舞蹈，谈话剧和电影，一直到十一点钟了，这才告辞。 王林回到房间，打电话给沈雪，说了见到陈晓旭的事。 沈雪听了，心向往之，笑道：“我也想去北金！我想晓旭了！” “那你明天过来？” “不行啊，这几天有老师请假，我得带班，过几天吧！班不能停的。” “那好吧，等你有空了就过来。我想你呢！” “我也想你。” 两人情意绵绵的聊了半天才挂断电话。 第二天早上，王林送陈晓阳上了出租车，她要回团里去上班。 吴大壮和罗伟带着名画回申城，同时带钱过来。 王林打了个电话回家。 李文秀接听电话，说道：“你昨天怎么没打电话回来呢？” “昨天太忙了，我去找店铺了。”王林道，“师傅和罗伟回申城了，他们带回来的画，你给我仔细收好了。另外再拿两百万的现金给他们。” “哦，好，我知道了。”李文秀道，“我们昨天到小百灵去看演出了。” “是吗？”王林道，“好看吧？” “挺好看的。我还到沈雪住的地方去了一趟。” 王林一怔：“你去她住的地方？干什么？” “上了个洗手间。” “呵呵。这也要告诉我？”王林强自镇定。 “我发现，她就住在你办公室里面！而且，她的房间里，有一个和我家一模一样的吹风机。” “有吗？我没留意。”王林淡然说道，“至于她住在那里，我早就和你说过了。” “她的化妆品、护肤品，也和我的一模一样。” “人家是舞蹈明星，用这些很正常。” “王林，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她那个吹风机，是不是你买了送给她的？”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无缘无故的，送她一个吹风机干嘛？我真要对她怎么样的话，不知道送她一点好玩意吗？一个吹风机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下轮到李文秀无语了。 对啊，如果王林真要追求沈雪，送个吹风机算什么？以他现在的财势，送车、送房，不是常规操作吗？还能让他喜爱的仙女住在办公室里？ 这么一想，李文秀心里舒畅多了，笑道：“是我想多了。我也就问问，你别往心里去啊！你好好工作吧！保重身体，我和儿子等着你回来。” 第404章 逛街 王林和李文秀通完电话，抬腕看看时间，知道周粥已经上班了，便打电话到申纺厂的厂办。 “喂！您好，这里是申纺一厂办公室，请问你是哪里？” 王林哈哈大笑道：“你好，请问你们厂里那个最漂亮的厂花，周粥美女在不在？” “王林？周粥不在！她也不是什么厂花！厂花被王林娶回家了！” “你不就是周粥吗？” “知道还问？哼！” “你猜我在哪里？” “北金！这还用得着猜？还是说你跑国外去了？” “那你再猜猜，我遇见谁了？” “谁啊？大明星啊？” “哈哈，我遇到你姑父了。” “不会吧？北金那么大，你能遇到他？” “是真的，我昨天下午去找店铺，正好遇到了他。他家在王府井大街有个两层的楼出售。我昨晚还是在他家吃的饭呢！他家有一儿一女，儿子叫武海，女儿叫武艺。你姑妈叫周爱民。我说的没错吧？” “咦！那就对了！真是我姑妈家里！嘻，你怎么跑我姑母家骗吃骗喝去了？” “他们都太热情了，一定要留我吃饭。长得赐，不敢辞啊！你出国的事，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啊！” “真要走？什么时候走？” “你不是叫我走吗？你多半是嫌我在你面前碍眼了呗？” 王林听她敢这么说话，便知道马波不在她身边，便淡淡的说道：“出不出国，由得你自己决定，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前程。毕竟机会难得。” 周粥忽然说道：“王林，可见你并不是真的爱我！” 王林一怔：“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以为，真正爱一个人，不是放手，不是离开！而是想尽一切办法，留在他身边，毕竟，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虽然说，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若没有朝朝暮暮的陪伴，又哪里来的两情长久？远亲都不如近邻呢，何况遥远的恋人？哪怕爱得再深，又怎么抵得过床头的糟糠之妻？这就是你为什么明明不喜欢李文秀，你还能和她生孩子的原因吧？” 王林沉默无语了。 他不得不承认，周粥说的话真的是太对了。 因为正常的人，肯定更加珍惜眼前人。 遥远的恋人，哪怕再美，也有如水中月、镜中花。 王林想尽一切办法，把沈雪留在了身边，不让她有出国的机会，因为他舍不得她，不愿放她离开。 而对于周粥，当她想要出国时，王林却说不想耽误她的前程！ 这一留一别，差距就很大了！ 或许王林心里明白，因为沈雪是感性的，而周粥是理智的。 感性的人，一旦冲动起来，做事都是不计后果的。 王林必须留住她在自己身边，她也就被这段感情所羁绊，不会轻易离开了。 但周粥要做什么事情，自有她自己的理智判断，不会因为王林留她，她就会留下来。 就像两人之前的那次分手，她做得如此的决绝！ 听不见王林的回应，周粥在电话里说道：“你怎么了？不说话了呢？” “没什么。你要不要来趟北金？看看你姑妈？” “无缘无故的，我去看我姑妈干嘛？”周粥道，“我又不想他们！” “呵呵，你在出国之前，就不来见见姑妈？” “嗯，你说得也对！好啊！我看看有没有时间吧！你工作不忙吗？大白天的打这么久电话？” “这不想你了吗？你要是工作忙，那再见吧！” 周粥瞬间有一种泪目的冲动。 一个人无意间说出来的话，才是真心话吧？ 王林也没留意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挂断电话后，自去工作。 他带过来的人，都已经安排了事情在做。 今天是周一，郭玲玲、方红、刘TA等人都各行其是。 吴大壮和罗伟回申城了。 王林身边只留下田晓青。 他先要去和武国强完成房产的交易手续。 因为武国强是周粥的姑父，有了这层关系，王林和他之间的交易，也就变得自然随意多了。 王林和武国强完成了交易手续，拿到店铺后，便开始喊人来装修。 武国强盛情邀请王林到家里去做客。 王林笑着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以后再去。 武国强说你一定要来啊，然后骑着垮子车回去了。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王林这才有空带着田晓青去找好吃的。 北金的餐馆开得多，大馆子也多，八大菜系都有。 王林HT晓青走进一家餐馆，找了个座位点餐。 小馆子一般都是先买票再换餐。 而大餐馆一般都是先点餐再买单。 王林看看菜单，软炸大虾6.8元，芙蓉鸡片4.75元，烤鸭15元一只，香菇笋片2.8元，二两的荷叶饼两毛钱一个，米饭五分钱一两，花卷八分钱一两。 田晓青道：“不要点多了，就我们两个人吃。” “烤鸭肯定要来一只吧？”王林笑道，“来北金当然要吃烤鸭啊。” “点只烤鸭，再点个青菜就够了。” “青菜的价格，都快赶上鸡的价格了。” “那就吃鸡！” 王林便点了一个烤鸭，一个鸡片，一个大虾，三碗米饭。 田晓青道：“北方的生活习惯，和南方还是有很大不同。我习惯在南方生活了，来这边总觉得不习惯。” “这是肯定的。”王林道，“要不怎么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呢！” 一时吃过饭，王林喊人买单。 跑堂的伙计走过来，眼瞅着桌面上的盘子和碗，声音洪亮的报出菜名和价格来：“软炸大虾、烤鸭一只、芙蓉鸡片、米饭三两，六块八、十五块、四块七毛五，一毛，一共二十七块五毛五！” 王林掏出三十块钱来递给他。 伙计弯弯腰，接过钱：“收您三十元，找您两块四毛五，请稍等！” 他拿着钱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把找零拿了过来。 田晓青笑道：“这边的伙计很有意思。” 王林道：“这叫唱收唱付，北方大饭店才有的特色！在这边饭店当跑堂的伙计，也得有过硬的心算本领和洪亮的嗓音。” 田晓青道：“这样挺好的，不会出差错。” 王林点点头，问道：“去逛下街？” “好啊！”田晓青道，“我们上次来，也没空去逛。” 两人来到一家商店。 田晓青看中了一方手帕，三毛钱一块，花色很漂亮，还镶着金边。 她掏出五毛钱，递给售货员。 营业员开出一张收款单，写明物品、数量、单价及总金额，接过钞票，把单据与钱都夹在柜台前的一个铁夹子上，然后抓住铁夹子一扬臂，一蓄力，便将铁夹子抛将出去，只见那铁夹子“嗖嗖”带响地顺着铁丝飞向收银台，速度极快。 许多商店的收银台通常设在每层大堂的一隅，而且比周围柜台高很多，收银员高座在上面，可以看到店内各个角落的情形。 从收银台里朝四周的柜台辐射出一根根铁丝，大约像自行车钢丝那么粗，这些铁丝被磨得亮晶晶的，绷得很紧。 每根粗铁丝上面悬挂着一个或几个铁夹子，有的是一小块木板上钉着铁夹子，这便是当时的收银设备了。 很多布店的营业员还会用量布的竹尺做为工具，将铁夹子像击球一样击出。在等候找头的时间，营业员便开始为顾客包装、捆扎，卖布的开始量布、剪下。 不一会儿，那铁夹子又挟着风声倏然而至，夹着盖了收款章的收款单和找零的钱，即使是硬币，也不会在中途掉落。 王林还是很小的时候，去国营商店看得过这样的收款方式，没想到在北金这边还有商场保留了这种收银方法。 置身这样的店堂，看到在头顶上一根根如蛛网状的铁丝，看着穿梭往返“嗖嗖”飞来飞去的铁夹子，那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营业员把找零的两毛钱，连同手帕交给田晓青。 两人走出店来，信步往前走，来到了百货大楼。 田晓青道：“我们到百货大楼逛下吧？这边好热闹啊！” “好啊。”王林笑道，“这可是北金第一家大型百货零售商场！有华夏第一店的美誉呢！” 北金市百货大楼是解放后新建的百货大楼，它的一层是日用品和家用电器，二层是皮鞋、帽子、文具，三层是布料和成衣，1989年又增建了玩具娱乐品商场，晋升为国家二级企业。 走进店里，第一印象就是店铺好大，各种物质，应有尽有。 王林HT晓青从一楼逛到二楼。 田晓青要买双鞋子，便在鞋柜前留连。 王林指着一双皮鞋，对营业员道：“同志，请拿双37码的试一下。” 田晓青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穿37码的鞋子？” “我摸过你的脚啊！我早就知道了，好不好？”王林看着她笑。 营业员道：“这说明，你爱人对你有心！哪像我家那口子，结婚七、八年了，他连我穿多大的鞋码都不知道呢！我一看你俩就特别恩爱！” 王林HT晓青相顾无语。 营业员取子皮鞋，拿给田晓青试穿。 田晓青穿在脚上，左右瞧瞧，笑道：“挺好看的，显得我脚好秀气。” 营业员道：“你的脚本就不大，你爱人很会挑款式，这是我们最新的款，北金皮鞋厂生产的，真皮皮鞋，质量有保证！” 田晓青刚要问多少钱，王林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来，递给营业员：“买下了。” “你也不问问多少钱？”田晓青扑嗤一笑。 王林道：“左右不过三、四十块钱，还能有多贵？反正他们这店里也不能讨价还价！看中了就买呗！” 田晓青眼眸里有一种异样的光彩在流转。 营业员笑道：“同志，你说对了，我们这鞋子是38.6块钱，保证是真皮的。” 王林道：“好，我相信你们店。” 营业员开具收据，帮忙买了单，找回零钱，拿个袋子，把田晓青的旧鞋子装了起来。 田晓青道：“天天在外面跑，就是费鞋子。” 王林道：“坏了再买便是。” 两人继续逛。 王林来到服装柜台，看里面卖的款式和价格，好和自家的产品进行一个比较。 因为他开的服装卖场，店铺就在百货大楼附近，将来最具竞争力的也是这家店。 逛了一圈，王林心里有数了。 百货大楼卖的服装，和秀之林服装很多都不一样！ 而且这边的售价是比较贵的，并且不讲价。 秀之林的服装款式新潮，面料讲究，但价格又具有一定的优势。 王林相信，自己的店铺开张以后，肯定能赢过百货大楼。 田晓青道：“北方人的穿衣习惯，和南方人还是有些不同，你的服装店，是不是也要做一些符合北方人审美的服装？” “肯定需要的。”王林道，“而且北方寒冷，冬季衣服会需要制作更厚的棉服和羽绒服。” 两人逛了逛，便下楼出来。 经过一家内衣店时，田晓青驻足看了几眼。 王林便道：“进去看看？” 田晓青羞涩的笑了笑：“你在外面等我好了。” 王林笑道：“你这还害羞啊？” 田晓青白了他一眼：“我买围胸和短裤呢！” “嗯，你去买吧！”王林知道她脸皮薄，便在外面点了支烟吸。 田晓青进入内衣店，看到里面有些奇形怪状的服饰，不由得颇觉好奇，问店员道：“这些是什么？” “也是内衣裤。这是国外最流行的款式，有情趣一些。” “啊？”田晓青顿时羞红了脸，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卖这种东西的！ 店铺不大，王林站在外面，也能听到里面的对话，闻言不由得走了进来，看看那些内衣裤，心想这要是买了给沈雪穿上，那多有趣？ 没想到在这边能看到这样有趣的款式！ 但当着田晓青的面，他又不好意思买，心想等哪天我自己过来买吧！ 田晓青见他进来，不由得笑道：“王林，你看这些！” 王林道：“挺好看的！要不要买回去试试？” 店员马上说道：“我们这些款式，都是从香江那边进货过来的，一般地方没有售卖的。其实这种款式的文胸和裤头，在国外已经很流行了。你俩是年轻夫妻，买了回去肯定能增加兴趣！” 田晓青笑弯了腰，用手扶着王林，低声道：“怎么我们很有夫妻相吗？别人看我们都像是夫妻呢？” 店员滔滔不绝的介绍这些衣服的妙用。 田晓青听得耳朵都红了，连说不要，然后选了几件正常的产品。 王林帮她买了单。 两人走出店来，田晓青还在笑：“王林，你说那些东西，女人穿起来是什么样子啊？不羞死人了吗？” 王林看看她曼妙可人的身材，心想你穿上肯定也好看，但这话也就想想，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他心有所思，自然就流露在脸上了，眼神变得有些色。 田晓青感受到他火辣辣的目光，身子便有如火烧一般，芳心嘭嘭乱跳，柔声问道：“王林，你想干嘛？” 第405章 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王林很老实的回答了一句：“我在想你穿上那些款式的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田晓青啊了一声，伸出手来，轻轻打了他一下：“你怎么可以调戏我？” “哎！我想一想都不行了？”王林哈哈笑道，“刚才你不也看得挺感兴趣的吗？” “你还说！羞不羞？”田晓青涨红了脸，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卖啊？都是什么人在穿呢？想不通！” “你想不通就对了！这个世界变化发展很快的。我们得学会接受新鲜事物了！” “我才不穿给你看呢！你买回去，让李文秀穿给你看呗！” “她那么大肚子，穿这种衣服？你觉得好看吗？” 田晓青想了想那个画面，不由得笑岔了气。 两人聊着这些话题，气氛自然而然变得含混不清起来。 回到酒店房间后，郭玲玲等人都来向王林汇报这一天的工作进展情况。 酒店房间椅子不多，田晓青可以没有顾忌的坐在王林床沿上，其它人不敢坐，只能站着汇报工作。 招聘的事进行得很顺利，还很意外的收到了几份大学毕业生投递的简历。 王林看了看这些简历，说道：“这些大学生都可以录取，这十几个从国企下海的职工也可以录取。其它人你们看着办吧！” 郭玲玲问道：“问题是，大学生的要求都比较高，我们有这么多的职位安排他们吗？” 王林想了想，说道：“秀之林服装和爱晴柔卫生巾，都需要管理人员。就给他们一个主管的职务，先安排在这两家公司的华北大区工作，以后如果他们做出成绩来了，可以调到总部工作。” 刘TA道：“王总，关于大区办公室，我们是租平房呢还是租酒店？” 王林道：“平房的条件太过简陋，也太过杂乱，用来当办公室肯定是不合适的。找一家酒店，租间房当办公室吧！” 在没有写字楼的时代，租酒店当办公室，是最好的选择了。 刘TA道：“租几星级的酒店？还请王总示下。” 王林道：“四星、五星都可以，北金这边酒店多，你可以看着处理，关键是交通一定要方便，地段要醒目！别找那些犄角旮旯里的酒店。” 刘TA笑道：“我明白。” 王林对方红道：“我已经买下了一幢楼，正在搞装修了，这幢楼将来要成为秀之林服装在北金的旗舰卖场，人员到位后，你先在酒店里找个会议室进行人员的岗前培训，等店铺装修好，人员就可以上岗。” 方红道：“明白，王总。” 王林道：“好了，大家都辛苦了，早些休息吧！明天又是繁忙的一天。” 他对田晓青道：“田姐，你留一下。” 其它人告辞离开。 田晓青坐着没有动。 等房门关上后，王林对田晓青道：“明天师傅和罗伟过来后，估计也到下午了，你明天还是跟我一起跑一跑，我们再找几个店铺。” “嗯，我听你安排。”田晓青点头答应。 王林笑着问道：“田姐，这段时间，你觉得怎么样？怀不怀念以前的工作？” “不怀念。”田晓青笑道，“我好像已经找到自己新的人生目标了。” “如果你确定不想再回到原来的单位，那我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看些金融股票方面的书。” “金融和股票？” “对，我们以后可能会转战这方面。当然了，国库券生意还是能做的。” “股票我倒是听说过，什么申华电工、飞乐，还有真空电子。” “咦，你还真懂股票？很多人连股票是什么都不晓得，更不知道其实我国早就有了股票。” “我爸买了一些股票。我也是受他的影响，对你做的国库券生意，才有了一些了解。” “你爸还炒股啊？” “他哪有什么钱啊？他也是听人说了，就买来玩玩的！” “不错！这个年代，你爸敢于掏出钱来买股票，已经胜过很多踌躇不前的人了。” “田姐，国库券和股票生意，也是我们将来要做的重点业务。我王林能不能发大财，就靠股市赏脸了。” “真的吗？股市会比国库券还赚钱？” “不过，那里面的学问就更大了。”王林笑道，“不比国库券。国库券我们只要有资金，肯跑腿，多少能赚几个钱，这是稳赚的。但股票就不同了，股票里的水很深，做得好了，可以一飞冲天，博取百倍利润。但亏起来，也有可能血本无归。” “这么高深？那我能学得会吗？” “你只要懂一些基本的股票术语，知道股票买卖是怎么回事就行了。到时候，具体怎么操作，我会教你的。” 王林需要的，只是一个执行人。 而田晓青最合适不过。 田晓青性格谨慎，为人真诚，这是王林最看重的品格。 现在开始，王林就有意识的培养田晓青往这条路上走。 田晓青当然不知道，王林要把自己栽培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她信任王林，因为一年时间的相处下来，她了解王林，知道他虽然有些小毛病，有时会色色的，但也只限于口花花，从来没见他真正的祸害过谁家的闺女，有时会吊儿郎当的说笑话，看起来不务正业，实则只是看透世情之后的豁达和大度！ 这一年里面，她和王林之间，发过生太多的事情，两个人相处久了，肯定会暗生情愫。 但她把这种喜欢深埋在心底，不到特定的时刻，她是不会打开心扉的。 有一种爱，叫默默的守护。 田晓青之于王林，就是如此。 她可以为了王林去挡刀，也可以为了他去拼命！ 这份以死相许的真情，不是李文秀她们能做到的。 其它女人都需要王林的保护。 却只有田晓青可以保护王林。 两人聊了聊天，田晓青回房休息。 第二天，王林HT晓青来到大栅栏找店铺。 作为一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老商业街，在大栅栏有不少国内外闻名的老字号，如经营中药的同仁堂，经营布匹绸缎的瑞蚨祥，经营帽子的马聚源，经营布鞋的内联升，经营茶叶的张一元，经营酱菜的六必居，此外还有一品斋、步瀛斋、聚顺和、长乘魁等都是拥有百年历史的老字号。 曾经在北金城里流传一句顺口溜：“头顶马聚源，脚踩内联升，身穿八大祥，腰缠四大恒”，以此作为有身份有地位的象征，其中提到的马聚源、内联升、八大祥、四大恒都是大栅栏的商户银号。 八十年代的大栅栏，可以说是国内商业气息最为浓厚的街道之一，街道两侧，开着时尚的衣帽店，街上摆着许多小摊小贩。 田晓青看着一个糖葫芦摊位。 小摊上插满了红澄透亮的各种糖葫芦。 王林笑道：“馋嘴了？” 田晓青抿嘴笑道：“说起来，我好久不曾吃过糖葫芦了。” 王林掏出钱，买了两根，说道：“我也馋了，一人一根！” 比起逛店来，田晓青更喜欢逛街边的小摊。 小人书摊前坐满了看书的顾客，卖墨镜和草帽的摊位前，有顾客在试戴。 走在街上的女人，有留着时髦卷发的，也有穿着时尚短裙的。 各行各业都一派兴旺发达的景象，年轻人变得越来越潮流前卫。 跳舞这种事情，早就放开了，但在街边和公园跳舞，还是不怎么被人接受的，有些年轻情侣，扛着收录机，在外面街道上跳舞，被戴着红袖箍的管理人员赶跑了。 两人逛了一个上午，才看到一家比较合适的店铺，面积一百六十个平方米，两层楼，本来也是卖服装的，门口都装着玻璃橱窗。 王林透着玻璃门，朝里面看了看，又看了看门口贴着的出售启示。 “房东出国，旺铺出售，160平方，上下两层，售价120万，非诚勿扰。” 后面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房子好贵啊！120万呢！”田晓青盯着启示，说道，“北金的房子，怎么都这么贵啊？” 王林呵呵一笑，不管是300万，还是120万，在王府井和大栅栏这种好地段，只要人家肯卖，他就敢买！ “申城也有贵的房子。”王林笑道，“一套花园洋房，要卖好几百万呢！” “是吗？我竟然不知道，谁去买这种房子住啊？太贵了！” 王林心想，那个买房子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你觉得这房子可以？”田晓青问。 “还行！”王林道，“就是面积小了一些，但这个路段，要找大房子也难。” 他抬腕看看时间，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东西，然后再联系房东。这个时间点，人家也要吃午餐了不是？” 两人看到旁边有一家餐馆，门口摆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价格： “狮子头3元，回锅肉6元，炖小鱼6元。” 田晓青道：“就到这里吃吧？” 王林点点头，走进餐馆。 “你好，请问几位？”店里一个妇女迎上前来。 “两位。就外面那三个招牌菜，一样上一个！”王林笑道，“回锅肉，炖小鱼，狮子头！” “好咧！同志，我们店里有手工水饺，现包的，新鲜着呢！要不要来两碗？” “来两碗吧！” 两人找座位坐下。 田晓青道：“菜价好贵啊！随便一个菜都是好几块钱！我要是拿死工资的话，一个月也下不起一次馆子！” 王林笑道：“所以穷则思变啊！你跟着我，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穿绸的！” 田晓青讶异的看着他：“王林，你刚才说什么？” 王林倒是一愣：“我说什么了？” 田晓青红了脸道：“你说我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有错吗？” “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话！这是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承诺好不好？我倒是愿意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养我一辈子啊？” “呃——”王林笑道，“田姐，你别生气啊，我这个人说话，就是嘴欠！你要是实在生气，你就打我两下出出气好了。” 田晓青嫣然笑道：“好了，我没生气！以后我要是嫁不掉，我就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反正这是你给我许的愿！” 他们点的菜端了上来。 虽然是小餐馆，但菜做得真是地道，色香味俱全。 王林HT晓青，全国各地都跑过，什么菜系的菜也都吃过，口味自然养刁了，今天吃着这小饭店的菜，反倒别有一股新鲜劲。 “好吃！比大馆子里的好吃。”田晓青道，“晚上还来这边吃。” 王林笑道：“刚才你还在说，一个月也不敢下一次馆子，现在倒好，中午吃完，晚上还要来吃！” “有你请客啊！我怕什么？”田晓青笑道，“要是没有你，我自己掏钱，我可舍不得。随便吃一餐饭，要几十块钱呢！划拉一下，小半个月工资就没有了。” 两人吃过饭，坐了一会，便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那个卖铺面的房东。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说王林要买店铺，便道：“120万，一分钱都没得少，你要是诚心买，我就过去跟你谈。要是谈价的，那就算了。” “行，120万，我买了！”王林爽快的说道。 女人听了，笑道：“可算遇见一个财主了！哎呀，我这店铺，卖了好久了呢！兄弟，我就在等你啊！” 王林：“……” 十几分钟后，女人过来了。 这是个十分时髦的女人，烫着大流浪卷发，穿着黑色的丝袜，蹬着高跟鞋，短裙、开衫，戴着墨镜和大檐凉帽。 “是你要买铺啊？”女人上下打量王林。 “你好，是我打的电话。”王林扫了她一眼，心想这女人还真不赖。 “大哥，太好了！”女人伸出手来，握住王林的手，笑道，“什么时候能交易？我等着卖了这铺面就出国呢！” “哦！我随时可以交易。”王林道，“这是你家的铺面？” “当然是我家的！我爷爷是有名的京剧名角！这房产就是他置办下来的！只不过，现在时代变了，我们都要出国发展，这房子留着有什么用？我总不能每年回来收一次租、签一次合同吧？刚开始，我挂150万卖！卖不掉，现在只好写个实价，120万！” “行，成交！”王林也是个爽快人。 田晓青低声道：“怎么现在的人，都想着出国啊？她条件这么好，在国内也活得很舒服了。” 王林听到出国两个字，不由得想到，周粥马上也要出国了，心下黯然，轻轻摇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地球是个村，大家都流通！呵呵！” 田晓青又压低了嗓音道：“这个女人，里面穿的就是我们昨晚看到的那种衣服！” 王林摸了一把下巴：“是吗？” 那个女人还以为他俩在商量买铺的事，站在旁边只是笑。 第406章 周粥查岗 来到北金后，秀之林卖场的铺面找得这么顺利，大大出乎王林的意料之外，心情也自畅快。 大栅栏这边的店铺，都用不着装修，直接就可以进场卖衣服！ 因为这里之前就是一个品牌专卖店，王林只需要把招牌换一换就行了。 店铺的装修，一般每隔几年就要换一换的。 王林现在创业初始，而且又是八十年代末，市民百姓对店铺的装修要求，不是那么高，等过得几年，王林手里的钱多了，时代潮流进步了，他再对所有的店铺进行统一装修就行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王林又在市里的各个商圈，或买或租了三处商铺。 在北金开五家店铺差不多了，生意若是好得爆棚，以后还可以多开。 爱晴柔卫生巾的大区办公室租了下来。 刘泰安选了几个地方，让王林批示。 王林觉得都不如香格里拉酒店好。 因为北金市场与众不同，不仅是华北地区的中心，也将辐射全国市场。 华北大区的办公室，代表的也是总公司的脸面。 出于这种考虑，王林叫刘泰安和香格里拉饭店管理层商量，在这边租了一个套房用来当公司的办公室，价格比起花城的东方宾馆来，还要稍微便宜一些，毕竟东方宾馆占了广交会的优势，这是其它城市、其它宾馆所不能比拟的。 办公室租下来，马上就是人员的紧张培训，再是业务点的开设。 整个流程，早就驾轻就熟了，按部就班的进行，就不会有大错。 服装卖场就更简单了，只要店铺就位，人员训练完毕，等申城工厂发货过来，马上就可以开店营业。 王林来到北金，转眼一个星期了！ 期间，吴大壮和罗伟来这边跑过一次国库券，周一来了后，在城里各大银行收购了四天的国库券，这才满载而归，因为时间上的关系，他们要等下周一才来了。 周六的晚上，王林沈雪通电话，问她来不来北金相会？ 沈雪笑道：“你反正就要回来了，我就不想跑来跑去的麻烦了。” 王林道：“一个星期了啊！我想你呢！” “可是，我来来回回，太浪费时间了。去了也陪不了你多久，现在我们演出和训练任务也要紧。” “那好吧。”王林只能淡了这份心思，也不想让沈雪来回奔波太过辛苦。 “我乖乖的在家里，等你回来宠幸！”沈雪咯咯笑道。 “嗯！再见。” 王林放下电话，心想自己在北金的日子，只能一个人闷闷的过完了。 他正想着事，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以为是田晓青过来了，便去打开房门。 “周粥？”王林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周粥，不由得吃了一惊，揉揉眼睛，定睛一瞧，“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在做梦呢！你怎么来了？” 周粥穿着一条暗红色的连衣裙，披了件格纹外套，小高跟的皮鞋，眉目如画，梳着两条小辫子，俏立在门外，清纯得有如一个校花。 她抿着嘴，白了他一眼：“我来看我姑妈的！知道你住在这里，就顺道来看看你！怎么了？不敢请我进去？里面有女人吧？” 王林让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周领导莅临我房间检查工作。” 周粥扑哧一笑，背着双手走了进来，装模作样的四下瞧了瞧：“不错嘛！条件这么好，怎么不住套间呢？” “呵呵，一个人，没必要住套间。” “被子铺这么整齐呢？” “酒店保洁铺的，又不用我动手。” “晚上一个人睡？” “不然呢？” “我哪里知道！外面多的是女人！” “女人是多，但各有其主啊！我得到我应得的那份就够了。你什么时候到的？请坐下说话。” “我刚到啊！” “那你还没去过姑妈家？” “没有！” “那你今天晚上住这边？我给你去开个房间吧？” 周粥把背包取下来放在一边，然后往他床上一坐，朝他招了招手，笑着说道：“王林，你过来。” 王林把椅子往她面前一拖，笑道：“我就在你面前，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我要出国了！”周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出国了！” “厂里名额已经定了？” 周粥俏皮的一笑：“嗯，就是定的我。怎么样？我厉害吧？我可以到米国去了！多少人梦想着去呢！” “是啊！多少人的梦想！”王林微微苦笑，“我上次在大栅栏买了个店铺，那房东就是想卖了店铺到米国去定居。还有你姑父，把王府井的楼给卖了，也是为了送他儿子武海出国。现在整个社会，都在流行出国热。有钱的，有门路的，都在想着出国。” “你也有钱啊，你为什么不出国呢？”周粥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国？反正你有的是钱，到了国外，你也能过上富翁的生活了。我们甚至可以到外国去定居！这样一来，你在国内有没有婚姻，也无所谓了！你到国外还可以再娶一个老婆呢！” “我去国外做什么？我并不想出国。”王林摇了摇头，“到了国外，我就听不到我喜欢的戏剧了，也听不到我喜欢的吴侬软语了。国内有我向往的大漠狂沙，塞北江南。这里有唐诗宋词，有秦腔昆曲，有万里长城，有水墨山乡。” “国外也有好玩的东西啊，有戏剧，有歌剧，你可以买地当农场主，或者到华尔街当一个金融家。还是说，你舍不得李文秀？” “我不去，跟她没有关系。”王林道，“你哪天走？” “从北金回去后就走，”周粥的声音，忽然间变得低沉，“我来看你，是想来和你告个别。” “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只出国半年啊！”王林笑道，“出国长长见识也好，等你回来了，将来就能担任更重要的职务了。” “一个人有没有出息，跟出没出过国，又有什么关系？国外也是城市和乡村，也是男人和女人的世界。”周粥有些痴痴的说道，“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说，是不是足够让我忘记你？或者让你忘了我？” “我忘了你？”王林轻轻摇头，“爱意若是刻进了骨子里，不管走到哪里，你身体的基因里都会带着她的影子。在你不经意间，就会想起她的存在。哪怕十年、二十年以后，当你偶尔想到曾经幸福过的某个片段，你就会明白，爱，其实一直都在，从未消失。” 周粥听了他的话，不由怔了怔：“我要是离开了，你会想我吗？” “会！当然会！我们过往的欢乐和愉悦，我会一直都记得。” “你会向你的孩子谈到我吗？” “啊？周粥，你是不是想去了米国，就不回来了？你只是去交流学习的啊！你不会想到那边定居了吧？” 周粥道：“我想过要离开这片土地，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一个人，过一辈子！” 她下了床，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迷离的万家灯火，说道：“我真的这样想过！如果这次去了米国，我就在那边不回来了。” 王林吃了一惊：“周粥，你不要家了？你能放下这边的一切？一个人远走他乡？” “我是个女人。”周粥双手抱在胸前，“我没有传宗接代的想法，我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我是嫁到江南，还是嫁到塞北，或者嫁到东洋，嫁到米国，有什么区别呢？女人是嫁鸡随鸡、随狗随狗的！” “周粥，你是个新时代的女青年，你想法超前，我能理解，可是，你不能就这么离开这个家吧？你爷爷奶奶都还在呢！还有你的父母！” “嗯！还有我哥，我姐，是不是？”周粥笑道，“你怎么不说，还有你这个大马猴呢！” “呵呵，我有自知之明，我不够分量，留不住你的心。” 周粥伸出手来，轻抚王林的脸，定定的看着他，说道：“王林，你想我来看你，我来看过你了。我走了。” “你去哪里？”王林一把拉住她的手，“留下来吧！” “跟你睡一起啊？你敢啊？”周粥得意的扬扬下巴，“你敢吗？” “你留下来，自然就知道我敢不敢了！”王林大胆的看着她。 “万一查房查到我们呢？你怎么解释？”周粥笑道，“你不怕抓吗？” “我就说，你是我情人。如实招待，坦白从宽。” “……” 周粥拿起自己的包，笑道：“我可不想出这个丑！我去我姑妈家！再见，王林！” 她朝王林挥了挥手，转身潇洒的离开了房间。 王林怔了一下，连忙送她下楼来。 两人来到酒店门口。 王林说道：“真的要过去啊？就在这边给你开个房间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再过去吧？” 周粥道：“我来都来了，要是不去一趟我姑妈家，那我家里人要操心我了。他们肯定以为我失踪了呢！到时我怎么解释啊？” 王林道：“那我陪你一起去趟姑妈家，再一起回来。” “不用这么麻烦。你也不用陪我。行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我送你！”王林坚持。 周粥哭笑不得：“那你送我呗！” 王林打了个的士，送她到武国强家去。 到了地方，王林陪着周粥进入武家。 武国强一家人笑着迎接。 周爱民笑道：“周粥，你怎么才来？我早就接到你爸打来的电话，说你要来北金！我还说叫你姑父去机场接你呢！你爸说你这么大了，不用去接机。你这么久不来，急死我们了！” 周粥笑道：“姑妈，王林来接的我，我先去他酒店看了一下，所以过来晚了。” “来了就好，吃过饭了吗？” “我在飞机上吃过了。” “晚上睡在我们这边，床铺都给你准备好了。” “嗯，好！” “快打个电话回家，你爸妈也担心着呢！” “好！” 周粥瞅了王林一眼，意思是说，你看吧，我要是不来，得闹起多大的风波？ 王林微微一笑，表示明白。 等周粥打电话报完平安，王林略微坐了一坐，便告辞出来。 周粥送她到门口，说道：“我还要在这边玩几天呢！你先回酒店，我明天来找你。” “这可是你说的！”王林笑道，“我们去游长城吧！我来了一个星期了，还没有出去玩过呢！” “随便你安排！”周粥抿嘴笑笑，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快回去，别太晚了，路上小心啊！” “好！”王林挥了挥手，朝胡同口走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王林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敲门声响。 他看看时间，才七点钟。 王林起床打开门，看到周粥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呢！ “你起这么早！”王林惊喜的笑了笑，“快请进来。” “嘻！我不起早一些，怎么来查你的岗？被窝里面有没有美女啊？”周粥咯咯一笑。 “哪有啊！”王林哈哈笑道，“你这么一个大美女，我留都留不住，我还到哪里去找个美女来？” “你还没起床呢？还说约我出去游长城？长城要准备一天去玩的！” “等我，我马上好！”王林钻进了洗手间。 周粥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王林放在上面的一些资料看起来。 王林洗洗漱出来换上衣服。 周粥笑道：“你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是我的一些工作笔记，就是各个公司的发展规划纲要。” “我看你野心不小啊？你还想并购申纺集团？” “哈哈！这是长远目标，当前来说，还是先赚钱，没钱的话，谈什么并购？” “哎，你还别说，如果你真的能并购，那也是好事。”周粥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你也知道，现在很多厂的情况越来越严峻了呢！” 王林道：“再过几年吧！周粥，等我并购了申纺厂，就请你来当我的集团总裁！” “我吗？”周粥嫣然一笑，“我能行？” “怎么不行？你能力出众，智慧超群！我就看好你。” “真的啊？那我等着你的总裁任命哦！” “哈哈！所以，你这次出国，一定要回来啊！不然，你这个总裁就当不到了。” “哦，你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你是怕我一去不回来了？所以画了这么大一个饼来给我？哎，这个笔记，不会是你连夜赶制出来忽悠我的吧？”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想也没想就打开了门。 田晓青站在门口，喜悦的喊了一声：“王林——” 然后，她就看到有个大美女，居然坐在王林房间，她当然认得周粥，不由得吃惊的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你、你们，昨晚在一起？”田晓青期期艾艾的问道。 第407章 王林，我爱你【求订阅】 田晓青不明就里，真的以为王林和周粥昨天晚上是在一起过的夜！ 因为今天还这么早呢！ 不然的话，周粥怎么会这么早待在王林房间里呢？ 王林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啊了一声，心想这误会可就大了！ 周粥倒是一脸的淡定和无所谓，扑哧笑道：“田姐，你别误会，我今天早上刚到王林房间的。我住在我姑妈家呢！” 田晓青反倒红了脸：“对不起，我误会你们了。” 周粥笑道：“我约了王林一起去逛长城，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王林白了她一眼，心想你约田晓青干什么？我俩难得单独出来游玩一次。 田晓青倒也识趣，说道：“我听王林的安排。” 王林轻咳一声：“田姐，今天方红和郭玲玲他们要到大栅栏，准备新店的开业，你去帮帮他们吧？” 田晓青倒是怔了怔，她没想到，王林居然不带她去玩！ 她顺从的答应了一声：“那好吧，我去帮他们的忙。你们去玩吧！” 田晓青有些心酸，但也不敢说什么，转身就出来了。 王林关上房门，对周粥道：“你约她干嘛啊？” 周粥道：“我顺便就约了一下啊！怎么了？多个美女陪着你不好吗？” “明知故问！这是我俩之间的旅游！带别人在身边，那就不方便了。” “哟？你还想跟我在长城上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王林笑道，“我不想对你做什么事，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和你旅游一趟，行不行？” “那肯定不行！今天是礼拜天呢，来长城游玩的游客肯定很多！出来玩，你还想安安静静的呢？你想多了吧？” “好了，我们走吧！先到下面吃个早餐，然后我们租个车过去！” “嗯。我还是很小的时候来游过长城呢！”周粥笑道，“那时我小，都不记事！我爸妈带我来的！” “小时候是你爸妈带你，现在长大了，就是我带你了！呵呵！” “你想说什么呢？” “我想说，我是你的男人啊！” “少臭美！你的女人，又不止我一个！” “哎，你这话有歧义，首先，你得承认，你是我的女人，其次，你才有这个吃醋的资格，是不是？” “你！不理你了！” 王林出行都会带相机的，当即拿了相机、电池和胶卷，一股脑的塞进包里，和周粥出去玩。 他俩下了楼，租车来到八达岭景区。 周粥所料不假，景区果然是人山人海！ 两人往山上走来，进入长城。 王林有如出笼之鸟，登上长城后就开启了奔跑模式。 周粥在后面喊道：“王林，你别跑那么快！我追不上了！” 王林跑回她身边，说道：“我看你平时体力挺好的啊？早餐没吃饱？” 周粥把手搭在他胳膊上，微微喘着气，说道：“哎，你明知故问吧？我这几天月事来了，身上不舒服呢！你还想让我陪着你跑啊？我能走完这段路都不错了呢！” 王林笑道：“难怪你昨天晚上不留下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想多了呢！”周粥咯咯笑道，“你有本事，你就背着我走一圈长城！我就什么都依你！” “背着你走完整个万里长城？那不用你依我了，我直接就埋长城底下了！”王林笑道，“到时候，你就来个孟姜女哭长城吧！” 周粥撩着被风吹乱的秀发，笑道：“不用你跑一万里，就走八达岭景区这一段好了。” “八达岭长城也有7600米呢！”王林道，“这难度可不低。” “连八千米都没有！看来你体力也一般般！” “你别激我啊！你激了我，我真背着你走完这一段！” “来啊！背我啊！” “行，我就背你了！你说的啊，背完之后，什么都依我！不过你这人，说话从来不算数的，每次考验完我，你就会找各种理由不给我奖励。” “我哪一次没有兑现了？是你要求得太多，而不是我给得太少！”周粥笑道，“我这么轻，又这么漂亮，你背一下我，还是你占便宜了呢！” “行，我来占占你的便宜好了，来吧，上背！”王林弓着背，站在她面前。 周粥反倒羞涩了，左右瞧瞧，不敢趴到他的背上来。 王林可不管这么多，身子往后退一点，抓住她的双脚，喊一声：“起！” 周粥咯咯笑道：“哎呀！王林！羞死了，放我下来！” 王林道：“你就当你脚崴了，我背你走路。” “嗯！”周粥这么一想，觉得也无所谓了，难不成自己的脚崴了，还不能让人背一程了？ 实际上，一路上背人的还真不少！ 有小孩子走不动道了的，要父母背着的。 也有小姑娘懒得走了，让男人背的。 但凡能让男人背的女人，都是年轻漂亮的。 上了年纪的妇女，哪怕再累，也没有一个让男人背的。 王林背着周粥，开始了7600米的八达岭征程！ 长城建在山颠之上，地势雄伟险峻，山形蜿蜒曲折，而且上坡路多。 爬长城，可以用敌楼来计数。 八达岭长城这一段路，一共有43座敌楼。 王林背着周粥，两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前走。 “过了几座敌楼了？”王林问。 “早着呢！才过了八座！”周粥笑道，“真好，有人背着我游长城！” “哎，周粥，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来游长城，你爸是背着你呢？还是抱着你？” “没有背！也没有抱！”周粥道，“我妈跟我说，我那时候跑得可欢快了，他俩追都追不上。后来还把我给弄丢了，还好被别的游客把我带回到了他们身边！” “真的啊？那你差点就成失踪人口了呢！” “可不是嘛！我要是丢了，你也就认识不到我了！” “哎，我们先讲好了，我一路背你到尽头，但没规定说，中途不能休息吧？而且我们也得下来拍拍照不是？总不能就这么一路走到底？” “行，知道你累了，放我下来吧！我们拍拍风景照。”周粥下了他的背，“把相机给我，我来拍。” 王林把相机递给她，说道：“给我拍一张，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今天也登上长城了！耶！” 周粥笑着给他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就站在城墙口拍风景。 她拍照可不爱惜胶卷，一口气就把一个胶卷给拍完了。 还好王林带了好几个胶卷，也带了足够多的电池。 王林给相机换了胶卷，说道：“别顾着拍风景了，风景没有你的衬托，也无趣得很！来，我给你和风景拍合影！” “你这说法挺有趣的，还给我和风景拍合影呢！”周粥嫣然一笑。 胶卷相机，因为胶卷和冲印费都很贵，所以一般都是摆拍，尽量不浪费胶卷。 周粥很上镜，也会摆各种姿势。 她是那种小资浪漫型的人，体态优雅，随便往那里一站，拍出来就好看。 王林喊住路过的一个小姑娘：“同志，请你给我们拍张合影。” 小姑娘羞涩的一笑，接过相机，说道：“我不会使用。” 王林教她怎么用：“很简单的，这是傻瓜相机，你看着这个孔，就这样，对，从孔里看到的样子，就是你即将拍下来的样子，把我们放在中间就行。” “哦，我学会了。”小姑娘并不小，是个大学生呢，她学着王林的样子，操作相机，给王林和周粥拍了张合影。 周粥笑道：“你再给我们拍一张！” 她双手吊在王林脖子上，将头轻轻依偎在他肩膀上。 小姑娘看得脸红红的，忸怩的给他们拍完了。 周粥道：“王林，来，亲我的嘴！保持这个样子，再拍一张！拍侧脸！” 小姑娘的脸更红了，但还是帮忙拍完了。 她拍完之后，赶紧把相机还给王林，羞涩的往前跑了。 王林笑道：“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 周粥撇了撇嘴：“怕什么？你以为她将来不和男生这样吗？哼！” 王林收起相机：“行了，休息好了，上来吧！不然我们今天就走不完这段长城了。” 周粥嘻嘻一笑：“你不累吗？真要背回全程啊？” “男子汉大丈夫，在长城上说过的话，岂能跟放屁一样？来吧，这点路，累不死我！”王林蹲下来，拍拍自己的背。 周粥乐得逍遥，仍然趴了上来，由得他背着走。 “猪八戒背媳妇喽！猪八戒背媳妇喽！”一个小男孩子，指着王林和周粥，一边路，一边大声呼喊。 “别胡说！”他母亲连忙牵着他的手，“那个小姐姐脚受伤了，才让那个大哥哥背的呢！” “……” 王林反过头，笑道：“媳妇！” 周粥轻轻拍了他的头一下：“八戒！” “哈哈哈！”王林笑道，“这可是你答应了的啊！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 “我倒是敢答应，你敢娶吗？” “一定要娶吗？不娶行不行？” “不行！” “那咱们把少年的夫妻过上几年？” “过几年呢？” “也就七、八十年呗！” “讨厌！你一百岁了，还是个少年啊？” “那是当然了，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那我要是老了、丑了，你还想我当你的媳妇吗？” “想！” “花言巧语！就是为了骗我上你的床吧？” “哎，说起来，你还真没上过我的床呢！是吧？我上过你的床！” “你要死啊？在这里大声嚷嚷！” “反正也没有熟人！别人听了去便听了去！无所谓的。” “……” 长城上的人真多！ 特别是风景好的那几段路，人都堵在那里拍照，只能挤过去。 王林背着周粥，走一段歇一段。 八达岭长城，平时走完全程，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但王林背着周粥自然就慢多了。 还好，王林早就预备好要出来玩上一整天的，所以带了几个面包。 中途歇息的时候，王林拿出来面包和水，两个人吃了点东西，补充体能。 周粥见他额头冒出汗来，心疼的掏出手帕来给他擦汗，柔声说道：“算了，不用背了，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想把我怎么着，我都依你了！” 王林搂了一下她的腰，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我必须要做到！” “嗯，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周粥道，“可是我不想你太累了。” “其实还好，你并不重。”王林嬉笑道，“而且，背着你的这样的美女，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特别是你趴在我背上，咬我耳朵的时候，那感觉，别提多美妙了！” “是吗？那我等下多咬你几下！”周粥羞涩的笑了笑。 再往前走一段，看到有模特队在走秀拍照。 那些模特穿着打扮，十分的前卫新潮，王林上次在内衣店里看到的那些衣服，田晓青看了害羞不敢买的，此刻就穿在这些模特身上呢！ 模特们可不在乎这些，她们外面披着薄薄的透明的轻纱，就这么展示自己美好的身材。 旁边观者云集！ 有人一脸的震惊，有人感叹不已，也有人唏嘘批评。 周粥笑道：“她们穿的是什么衣服啊？好特别！” 王林道：“也是胸围和裤头，只不过是国外进口的样式，情侣之间用来增进感情的。” “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啊！”周粥笑道。 “是吗？”王林心念一动，笑道，“回头我带你去买一些，你穿了给我看吧！” “你想得美！我可没这么开放！”周粥轻轻拧了他耳朵一下，“看得目不转眼呢？不想走了？” “呵呵，人家不是在拍照，把路给堵了吗？我们横穿过去，不好吧？等一下吧！”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看美女！” “美女？哪里有美女？这里只有一个美女，就在我背上背着呢！” “甜言蜜语！糖衣炮弹！哼！” 模特们在这一段拍完，往前走了。 王林背着周粥，快步超过模特们。 前面是一段下坡路，王林走得很快。 再长的路，终有结束的时候。 7600米的八达岭长城，王林背着周粥，走走停停，偶尔拍拍照，终于走完了全程，耗时4个小时，到达终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王林回望来路，忍不住吟诗一首：“一登八达岭，回视如窥井。何意塞门关，更成云外境。” 周粥道：“这是谁的诗？” “魏源的诗！”王林笑道，“没听过吧？” “你懂得还真多！” “来之前，我做过功课！”王林笑道，“就为了这一刻，在你面前显摆显摆！” “你啊，你啊！”周粥帮他擦去头上的汗水，温柔的道，“累不累？” “累，你要是亲我一口，我就不累了！”王林说着，把脸凑了过去。 周粥羞涩的一笑，但没有丝毫的矜持！ 她捧着王林的脸，狠狠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王林！我爱你！” 八达岭的风，似乎也在此刻停止了！ 时光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咒一样，不动了！ 漫山遍野盛开了繁花，神州大地，一片春意盎然！ 第408章 爱在香山 周粥的喊声，在山间回响！ 她是在向天地宣告，她爱王林！ 王林看到她眼里有晶莹的泪光！ 他误以为，这是她离别前的不舍！ 从八达岭回城后，王林问道：“要不要去酒店？” “我玩一天了，晚上还是回我姑妈家。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 “好吧，我们明天去香山玩吧？那边有缆车坐。” “缆车啊？我还没坐过呢！那一定很好玩！” “嗯，那我送你回家。” 王林送周粥到武国强家外面，说道：“我就不进去麻烦你姑父他们了。我们明天见！” “好，明天见！”周粥忽然喊住他，“王林！” 王林转过身来：“怎么了？” 周粥低声问道：“背了我一天，什么感觉？” “猪八戒背媳妇！” “嘻！” 周粥浅浅一笑，朝他挥了挥手：“再见！王林！” 王林回到酒店。 田晓青等人都来向他汇报工作。 在香格里拉酒店租的房间，已经正式改造成了办公室，招聘的人员也就位了。 几个大学生和国企下海的职工，分别都安排了比较高级的职务，北金18个区县，每个区县都要组建业务点，每个业务点要5个人，需要90个业务员！ 在业务点这一块，北金这边算得上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团队了。 随着每个省市业务点的完善，王林发现大区经理的工作过于繁重，而且他们手里的权力也过于集中。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王林为每个省各设立一个主管，此外，像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大城市，王林再单独设立一个主管。 王林管经理，经理管主管，主管管业务主任，业务主任管业务员。 有些事情，主管也可以直接向王林汇报。 这样一来，既减轻了经理的工作重荷，又削弱了他们手里的权力。 服装卖场因为只在经济最繁荣的一线城市和省会城市开店，每个城市也只在几个商业圈开店，店的数量不会太多，所以一个大区设一个主管也就足够了。 这次招聘到的精英人才，王林全部安排在一线主管的位置，同时向他们许诺，只要做出了成绩，前途大大的有！ 华北地区两省两市一区，总共五个省市区，卫生巾业务板块需要五个主管，再加上服装卖场的主管就是六个人。 王林分别和六个主管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既要了解他们的个人能力、思想品德，也要给他们打催化剂，催促他们为公司努力拼搏。 谈完工作，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 众人纷纷告辞离开。 田晓青照例坐在王林的床沿，听着他安排布置工作，一直默不做声，等其它人走后，她也没有起身。 王林笑道：“田姐，是不是还有事？” 田晓青正了正身形，说道：“王林，我有意见，可不可以提？” “哦？那当然可以提了，你是我最看重的人，也是我倚重的左膀右臂。你的任何建议，我都会很在乎的。田姐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不是工作上的。”田晓青微微红了红脸，心下有些踟蹰要不要说出来，犹豫再三之后，她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知道我的地位，肯定比不上周粥，她是你姐夫家的妹妹，是你的亲戚，我却什么也不是。可是，你今天当着她的面，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王林怔了怔神，这才回过味来，田晓青说的是早上不让她跟着去逛长城的事。 田晓青眼眶微红的道：“我不是个贪玩的人，我也不是说非得去一趟长城。可是，周粥都邀请我了，我也想去，你也明知道我想去，你还是不让我去！你故意的！” 她是真的难受！ 因为她觉得，自己在香江的酒店房间里，已经主动的献上了自己的初之吻！ 那么，自己和王林之间，理应有些不一般的感情和关系！ 虽然两人之间的感情，今年以来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但她还是能感受到来自王林的某种善意。 她把这种善意的接触，理解成了王林的爱意。 因为田晓青明白，王林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他也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他不可能主动对她怎么样，因为那是在祸害她。 田晓青把王林对她的若即若离，理解成了一种理性的克制、一种压抑的爱。 王林哪里明白她的想法？ 他看见她委屈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来，擦去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清泪，失笑道：“对啊，我就是故意的。因为我和周粥去游长城，你要是跟在身边，会有诸多不方便。” 田晓青微微一讶，她想的和王林恰恰相反！ 她以为的是，因为自己和王林关系比较特殊，而周粥是王林的妹妹，被周粥看到他俩之间有什么亲密的动作，那就不方便了！ 她哪里知道，王林所要表达的意思，是想说她会成为他和周粥之间的电灯泡呢！ 王林笑道：“田姐，你要是想去逛长城，等这边事情忙完了，我再带你好好去游览一番。” 田晓青羞涩的低下头：“我不是贪玩，我只是心里不舒服。” “我懂。”王林说懂，其实他压根就不懂田晓青的心思，“好了，你先回房休息吧，这几天我们还会很忙。这段时间，国库券就交给师傅和罗伟跑一跑，你还是帮我忙几个服装卖场开业的事。” “好吧，我知道了。”田晓青满腔的怨恨，在王林三言两语的化解下，顿时烟消云散了。 王林打电话回家，问了问家里的情况。 李文秀笑道：“我好着呢！我肚子这一向忽然安稳多了。儿子知道爸爸不在家，所以不敢闹腾我了。” 王林道：“宝宝这是在蓄力，准备做临世前最后的冲刺了！” “嗯，你说得对哦！”李文秀笑道，“还有十天就是预产期了，你能赶回来吧？” “能！这边的大区组建完成，各个班子成员都就位了，哪怕还有些工作没完成，我也可以先回申城。顶多再有一个星期，我就回来了。” “我听琳姐说，周粥也去了北金呢！” “她是来看她姑妈的，打过电话给我，到我这边来了一趟。”王林淡淡的回应道。 “你要是有空，就带她到处玩玩，她一个女儿家，小心别碰上骗子了。” 王林笑道：“你忽然间这么大方起来了？不怕我和她约会了？” “你要和谁约会，我还能管得着吗？我并不是小心眼的女人！只是你有什么事，别瞒着我就行。人心要是费疑猜，两情终究难长久。” 王林听了这话，有一刻的怔忡。 挂通电话，王林默默的吸了根烟，这才和沈雪联系。 沈雪刚刚结束完演出，回到房里就接到电话了。 王林的心思就是这么缜密，总能算到她的时间，这让沈雪感觉到对方时刻的牵挂，她的心自然甜蜜无比。 沈雪笑道：“王林，今天林妹妹联系我了！她说有空要来申城找我玩呢！她还问了我一些经营艺校和剧院的事。” 王林心想，看来自己说过的话，在林妹妹心里种草了，或许自己的到来，真的能改变她一生的命运？ “好，你和她约个时间就行了，邀请她过来指导工作。” “我也是这么说的，还说随时欢迎她的到来。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感觉你去了一辈子那么长了！” “咳，还得好几天。” “啊？那等你回来，又到月底了！” 月底，也就意味意着她的月事要来了。 男女在一起，每个月都特别在意月事的这几天，总要算计得清清楚楚。 王林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可真是不巧！” 沈雪道：“好了，等你回来再说吧！你不在，我和美芳也有去别墅，隔三差五的去玩玩，游游园子，整理一下房子什么的。” “嗯，你们也可以到那边住。” “林妹妹要是过来了，不用请她住酒店，就请她住到别墅里还好些，我想她一定会喜欢的。” “到时再说不迟。” 通完话，王林冲凉睡觉。 翌日，王林安排好工作后，仍然约了周粥出游。 香山最好看的是红叶，但这个季节，当然只能欣赏到春夏之交的翠绿了。 索道的来回双程票价是20元。 这在当时可以说是极高的票价了！ 后世这边的索道价格，就算是红叶观赏期，单程也只要100元。 但在八十年代末期，索道是个稀罕玩意，一般地方没得坐，物以稀为贵。 这个时代，对比当时的工资来说，很多物价都很不合理，但又确实存在！ 就像电器的价格一样，一台彩电动辙几千块钱，对比一百多块钱的工资来说，简直就是离谱。 当然了，也有富裕家庭，有的人家里工人多，像周粥家那样，爷爷奶奶有退休工资，父母有工资，三个儿女都有工资，这样的家庭就算得上富裕家庭了，一个月的收入就有大几百，一年随便有几千的收入，反正住的是国家公房，吃的也可以在单位食堂解决，一年下来可以存不少钱。 所以，周粥的生活，从小就衣食无忧。 反而是参加工作以后，她的爱好多了，要求高了，又不好再问家里要钱，工资开始入不敷出。 现在并不是旅游的旺季，坐索道的人并不多。 王林买了索道票，和周粥坐了上去。 香山的索道是敞开式的吊椅，一排可以坐两个人。 这种吊椅，游客坐在上面，便于观景，但恐高的人，会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王林握住周粥的手：“怕不怕？” 周粥胆子大得很呢，怎么可能会怕这个？ 但为了让王林表现，她便低声道：“有些怕，不会掉下去吧？” 王林道：“不会的，比起过山车来，这个安全多了，也不惊险。” 周粥道：“这感觉真是太棒了，山川就在我们脚底下。此时此刻，我想高歌一曲！” “你要唱哪首歌？”王林笑问。 周粥唱了起来：“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 王林没想到，她唱的是这首歌。 或许，是她要出国的缘故？ 想到即将长久的离别，王林的心忽然间变得柔软起来。 他忽然想到，两个人在表达完爱意之后结束，或许也是一种最好的告别方式？ 周粥是来向我告别的！ 昨天她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的时候，眼睛都是湿润的！ 那不正是告别前的不舍和纠结吗？ “王林，这里为什么叫香山？”周粥问道，“也不香啊！” “这个我还真了解过。”王林笑道，“早年间香山上曾栽种有大面积的杏花，每年花期一到，这里便花香浓郁，故而得名。” “那很浪漫啊！”周粥四下瞧瞧，“杏花呢？在哪里？” “现在也不是赏花的季节。你得三、四月来。” “嗯，下次我们三月来看花！” “下次？”王林问道，“你不是来和我分别的吗？我们还有下次吗？” “分别？”周粥瞪着他，“怎么了？你厌烦我了？想把我给甩了？” “我们又没有真正的在一起，谈什么甩不甩？” “我们是没有真正在一起，可是，你没感觉吗？我们分手以后，仿佛才开始真正的彼此了解，才开始真正的谈恋爱。” 谈恋爱？ 王林的确有这样的感觉！ 就像他和李文秀之间的关系一样。 他和李文秀是先结婚，然后慢慢在生活中产生了感情，从一粥一饭之间，从一争一吵之间，夫妻间的情意，自然就产生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打是情来骂是爱！ 人世之间，大多数夫妻之间的小日子，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那种一辈子没红过脸的夫妻，毕竟只是少数吧？ 他和周粥之间也是如此。 两人之前发展得太快，从认识到确定关系，简直是神速！ 那更像两个对异性有需求的男女，彼此吸引，完成了一场青春的仪式。 反倒是分手以后，王林更加立体、更加具体的，认识了周粥。 他才了解到周粥身上的音乐才华，并开始欣赏她的内在，喜欢她有趣的灵魂。 周粥在抛弃最开始的盲目后，也从另一个角度，正视王林的身份、地位和存在。 激烈的爱情，来得猛烈，却不持久。 两人分手以后，周粥享受到了王林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呵护。 她慢慢的认识到，这个有些痞痞的男人，不仅长成了她喜欢的模样，他内在的才华和灵魂，更吸引自己！ 他没有少年人的轻浮和浮夸。 那些看似吹牛的桥段，他最后都超越牛皮的水平变现了！ 当旁人以为他是在吹牛时，只是因为不够了解他实际的强大！ 他挥手之间，赚到亿万金钱！ 他谈笑之间，开起了三家大工厂，安排了五、六千人就业！ 他的双手，还能放在她的双手上，和她共奏浪漫的钢琴曲！ 他对她挥霍万金，从不吝啬。 他宽容她的任性和胡为，愿意陪着她做小游戏、小考验，哪怕次次都被她戏耍，不能让他一亲芳泽，他也从来不生气。 哪怕她故意任性妄为，在他脖子上留下一个吻，害得他差点离婚，他也没有半个字的怨言！ 世间的有情人啊！ 还要怎么样考验他呢？ 周粥听他心酸的说出，自己是来向他告别这样的话，不由得芳心一痛。 她不想解释，也不想用苍白的语言向他诉说！ 那样的表达方式，太慢了！ 周粥有自己的最为直白的表白方式！ 她倾过身子，抱住了王林，激烈的、疯狂的、吻他微带凉意的嘴唇！ 这一刻，夏风吹送。 这一刻，蓝天白云。 这一刻，高山在脚下，爱意在唇间！ 周粥再次主动的爱上了王林！ 她要让神州大地最壮美的风景，见证自己对王林的爱！ 他俩在香山索道的半空中，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长久的吻！ 这个吻，和香山的索道一样长…… 第409章 我是你的新娘 周粥在北金玩了五天，在王林的陪伴下，把北金城里里外外的风景名胜游览了个遍。 他们一起到故宫去看珍妃井，感叹国破家亡后，美丽后妃被推入井里溺毙的辛酸和无奈。 他们一起游走在十三陵，看已故帝王卧拥江山。 他们一起漫步在大栅栏，一起去吃全聚德的烤鸭…… 就在王林以为，周粥月事走了以后，会和他来一场告别典礼时，周粥却悄然而来，悄然而走，一个人回了申城。 终究不能来一场告别仪式！ 她是想留一点念想给王林，在将来漫长的时光里，好去思念她那得不到的身子吗？ 王林在北金的工作，告一段落。 几家服装卖场相继装修开业。 卫生巾业务点也已经筹建完毕。 服装和卫生巾，源源不断的从申城托运到北金，放进了租来的仓库里，摆满了卖场的衣架，运进了业务点。 大栅栏店最先开业，没有任何的宣传，完全依靠商圈的人流量，当天的营业额就达到了30万！ 在这些大城市的顶级商圈，人流量都是自带的，只要你货好，哪怕你只是摆个小摊，也会有人排着队来买。 实际上，秀之林服装和爱晴柔卫生巾，早就名声在外！ 因为人是流动的，名声是会随着人的流动而口耳相传的。 秀之林在华东和华南地区，早就遍地开花，也深入人心，很多北金人，早就盼着秀之林卖场入驻北金城了！ 很多逛街的年轻人，在看到秀之林后，都会发出“咦”的一声惊呼：“这不是申城的秀之林吗？秀之林服装开到大栅栏来了！” 相关的广告宣传，当然也是要跟上的。 王林认识北金的广告商人何荣贵。 他和何荣贵结识，也是经过顾清华的介绍，当时在申城国际大饭店的酒局上，何荣贵和张玉兰一起作陪。 王林来到北金后，就联系了何荣贵。 两人抽空见过两面。 王林也到何荣贵的广告公司考察过。 何荣贵的广告公司开得有声有色，实力雄厚，公司里一排几台电脑，更显出他们的专业和财力。 王林的广告片都是现成的，还是用沈雪所拍摄的那两支广告片，平面广告也是用沈雪拍摄的倒踢紫金冠。 何荣贵只需要帮忙在当地电视、报纸、杂志、公交车、地铁等媒体进行广告运作就行了。 北金早就开通了地铁线，王林还带着周粥坐过好几回。 王林准备了三十万的广告费，在央视和北金各媒体投放广告。 后续要不要追投，追投哪些广告，就看这些广告的效果。 王林主要投放电视剧的广告。 因为现代人就爱看电视剧，一旦追哪个剧，就很少换台。 所以，电视剧播放前和中间插播的广告，效果最为明显。 己巳年五月二十八日，周日早上。 王林收拾行李，准备回程。 李文秀的预产期在六月初，只有几天时间了，而且很可能提前生产！ 他必须尽快回家。 王林答应过田晓青，说要带她去游长城的许诺，终究没有时间兑现。 出差在外这么多次，王林第一次归心似箭！ 因为他的孩子即将降临人世！ 而不出意外，这也将是他在人世间唯一的孩子！ 王林出发去机场之前，先打了个电话回家，问了问李文秀的情况。 田晓青和郭玲玲，跟随王林回申城。 方红还要留在北金，继续管理一段时间，直到所有的秀之林卖场正式营业以后才回来。 当飞机离开北金城时，王林的目光和思想，却飞到遥远的家里了。 抵达申城机场后，郭玲玲自行离开，王林和田晓青打的回家。 “王林，我去你家看看文秀。” “好。今天你就到我家吃晚饭。” “嗯！”田晓青道，“你们忙得过来不？要不我在你家照顾几天？” “不用，我家里现在有两个保姆呢！孙小蝶和徐英。” “那好吧。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仅管说，不用跟我客气。”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啊？我才不会跟你客套的。” 出租车在楼下停住。 王林付了钱下车，看到李文秀和李文娟站在楼道口迎接。 李文娟惊喜的喊了一声姐夫，然后帮忙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 王林走到妻子身边，笑道：“你这么大肚子了，你还到处跑！小心把孩子掉出来了！” 李文秀拉了拉他的手，一手撑着腰，说道：“医生说了，要我多走动，有利于顺产。我可不想挨一刀！肚子上留那么大的疤痕，你不嫌恶心吗？” 王林笑道：“行了，上楼吧。” 李文秀嗯了一声，对跟着下来的田晓青笑道：“田姐，这些天辛苦你照顾王林了。” “我都是在工作。”田晓青笑道，“我晚上在你家讨碗饭吃。” “欢迎！快上来吧！” 孙小蝶已经从老家回来，和徐英一起，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 “王哥好！”孙小蝶打开门，看到王林，笑嘻嘻的仰头看着他，露出洁白的牙齿。 王林摸摸她的头：“嗯！好！小蝶回来了！家里一切都好吧？” “嗯，都好哩！”孙小蝶羞涩的笑了笑。 “王林！”徐英站在旁边看着他。 “徐姐！”王林每次看到徐英，都会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个女人太会收拾自己了，完全不化妆，素颜也美得耀眼，难怪曹贼喜欢别人的妻子呢！ 王林在沙发上坐下来。 徐英把泡好的茶水端过来，孙小蝶拿来拖鞋让他换上。 还是家里舒服啊！ 王林接过茶，一口就喝完了。 徐英见状问道：“再给你倒一杯吧？” “再倒一杯！渴了！”王林把杯子递给她。 徐英接杯子时，触碰到王林的手，两人飞快的对了一下眼神。 她笑了笑，拿着杯子，款款转身到茶台边去倒水。 徐英背向着王林时，丰腴但又不失俏丽的身影，惹人暇思。 她和李文秀一样，都喜欢拿手帕扎头发，既清爽又动人。 因为是礼拜天，周军和王琳都在家，他们知道王林今天回来，这时也都走了过来。 王林屋里，一时热闹非凡。 “晚上都在我家吃饭！”王林招呼道，“把周粥也喊过来。” 周军道：“周粥不在家。” 王林一愣，心想她已经出国了吗？ 周军笑道：“王林，我听姑父说了，你去他家了？” “是啊！”王林便撇下周粥的事不再问，“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对了，我还见着张小佳了呢！他还问到你了！” 王琳问道：“张小佳是谁？” 王林笑道：“军哥以前的相亲对象啊！” 王琳瞥了一眼周军：“哟，你还有这么大的事，没向我交待呢？” 周军道：“怎么没跟你交待呢？我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有个远在北金的女朋友，就是这个张小佳了！” 谷“哦，原来就是她啊！”王琳咯咯笑道，“弟，她问周军做什么呢？她还没把自己嫁出去呢？” 王林笑着摇了摇手：“姐，你不用吃醋，这醋你吃不上。人家张小佳是文工团里的一朵花，她眼光可高着呢！” 周军轻咳一声：“好了，不说这些了！拿扑克来，我们玩会牌吧！” 王林左右无事，便喊了田晓青和李文娟，同周军玩起扑克来。 晚上，徐英和孙小蝶做了一大桌好菜，又把王林从北金带回来的烤鸭拿出来，大家围坐一桌，其乐融融的吃了个晚餐。 吃过饭，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看电视。 李文秀问道：“没有在央视打广告吗？” “打了，但没这么快安排。”王林道，“央视一台八点电视剧档，下一个电视剧的广告，就是我们的了。” 今天是周末，沈雪晚上有两场演出，而且她月事来了。王林回来之前，就跟她说好了，这几天因为李文秀临产，他不一定有时间过去，沈雪也表示理解。 王林的呼机，却忽的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不是白厂那边的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王林起身走到电话机前，拿起话筒，夹在脖子下面，一边翻看呼机，一边回电话过去。 “喂，哪位？” “王林。我在别墅这边等你。你过来吧！” 周粥的声音！ 王林下意识的就要喊出“周粥”来，但马上就忍住了。 “好，我马上过来。” 王林放下电话，心绪却一阵翻江倒海！ 周粥没有出国吗？ 虽然周粥说不要别墅的钥匙，但王林还是留了一套给她。 没想到她居然在那边？ “你要出去啊？”李文秀问道。 “我出去一趟。”王林进屋里，拿了公文包出来。 李文秀也知道，王林出差这么久了，申城这么多的工厂，肯定有事找他的，便道：“你注意安全啊！” “知道！”王林走到门口，笑道，“姐，军哥，田姐，你们再坐会！” 他出了门，快步下楼来。 王林开车前往武定路。 夏天来了，昼日变得漫长起来，此刻虽然已经快晚上七点了，天空还是蒙蒙亮的。 王林来到1106号的别墅，车子刚停下来，别墅那扇大铁门就打了开来。 周粥俏立在门口，朝他招了招手。 王林开车进去。 周粥把门关上。 王林把车停好，推门下车。 周粥背负双手，站在院子里望着他笑。 王林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呢？” 周粥笑道：“这不是你买给我的房子吗？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不是出国了吗？” “这里就是我的国外啊！你看这里，多么富有异国风情！”周粥展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手势。 王林看到紫藤花架下的藤几上，摆了茶壶、茶杯和一本摊开的书。 “你在这里住得挺惬意啊！”王林笑道，“好玩吗？” “挺好玩的！家里太吵了，我就过来这边玩玩。” “那你还没出国？什么时候走？” “你很想我走？” “有意思！这可不是我想的事！你不是一直想出国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出国了？是厂时一定要安排我出国好不好？我才不想出国呢！” “啊？那你还跑到北金去跟我告别？” “告什么别？那都是你的自以为是！”周粥轻轻哼了一声，“你去北金之前，站在你家门口，告诉我你住的酒店和房间号码，难道不是想让我去看你吗？” “是啊！” “所以，我就去了呀！我知道了，你并不想见到我！你想我出国去是不是？那我现在就走呗！” “哎，你等等！”王林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周粥顺势扑入他的怀抱。 王林抱住了她，耳鬓厮磨，笑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你说呢？你让我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我不想你走！” “是吗？你不想让我出国了？” “出国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我有的是钱，以后随时可以带你出国玩！你想去哪个国家都可以！” “你会带我出国玩吗？” “当然可以了！我们还可以到华尔街去散步呢！” “背着我走一遍华尔街？” “这是个好想法！我们努力实现它！” “那天在长城上，你背着我走了一天，腰不痛吧？” “不痛！你知道我厉害着呢！” “嗯，知道你厉害！”周粥羞涩的一笑。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这才分开。 周粥拉着他的手，在紫藤架下坐下来。 紫藤花的花期已经过了，青翠的叶子，映着星光点点。 周粥打开了庭院灯，两人坐在下面喝茶聊天。 “我回来后，把这边的卫生搞了一遍，又把这边所有的补褥全部换了。” “你可真勤快！请人来做就好了。” “算了吧！请人的工资，只怕比我还贵呢！” “你手里还有没有钱用？我再给你一点。” “真养着我啊？” “又不是养不起！” “那我就别出国了！” “怎么了？” “我假装出国，其实并不出国，就在这边住半年，那小日子过得，多惬意啊？你说是不是？” “啊？你可真敢想！到时你父母和你通电话，马上就穿帮！” “我也就这么一想。我们终究是不得自由的。我看你和她离婚，也是遥遥无期了，是不是？我以前还梦想着，你有朝一日能和她离婚呢！现在看来，我是没有希望了！没有孩子，你都舍不得她，她马上就要生了，你更舍不得她了！” 王林默然。 是啊！ 他还能离婚吗？ 他真舍得离开李文秀和即将到来的孩子吗？ 周粥道：“好了，我们别想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了！” 她依偎在他怀里，柔声说道：“王林，在我出国之前，你再好好爱我一次吧！让我最后当一回你的女人！哪怕以后我们再也不见面了呢？哪怕我们以后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呢？最起码这一刻我们是深爱着彼此的，你说是不是？” 王林的喉结，上下滚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粥坐到了他腿上，捧起他的脸，深深的吻下来：“王林，抱我上楼，我什么也不管了，我什么也不顾了！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新娘！” 第410章 李文秀要生了！ 夏夜的微风，轻轻的吹拂。 夜色暗了下来，庭灯散发出暖色的微黄的光芒。 庭院里幽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吸呼声音。 王林抱着周粥进了别墅，往二楼卧室走去。 周粥像个树袋熊似的吊在他身上，贪婪的亲他身上能吻到的每一寸肌肤。 两人本就是情侣啊！ 都说小别胜新婚！ 他们这一别，已经大半年了呢！ 两人对彼此，深含爱意。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互相熟悉，但又因为太久不曾接触而变得陌生。 王林抱着她来到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他温柔的注视她，像看着失而复得的一件旷世奇珍。 “你还在想什么？”周粥嫣然一笑，“不想？” “想！”王林道，“我得慢慢享受！” “我可来不及了！”周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往床边一拉。 王林啊了一声，就扑倒在她身上。 周粥向来就是主动的！ 她翻身而起，坐在王林身上。 王林伸手想动一下，被她按住了双手。 “你别动，我来伺候你，我要让你永远记住今天晚上，我要让你永远记住我！”周粥一脸迷离的说道，“王林，你爱不爱我？” “我爱你！”王林抱紧她。 “你爱谁？” “周粥，我爱你！” 有一个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 有种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种遗憾，周粥今天晚上要弥补这种遗憾。 王林望着周粥，她是如此的粉妆玉琢！ 玫瑰花瓣之所以清香，是因为沾染了她的美丽！ 幸福在她的微笑中洋溢，她的气质让人暗里着迷。 她不顾一切的爱，勇敢的付出，那激烈的感情，总能带给人和她共同飞蛾扑火的勇气！ “王林，你给我打几分？”周粥在他耳边呢喃。 “你一定是偷偷作弊了，不然在我心里怎么可能会是满分。” “嘻！是吗？一分都不少？” “嗯！满分！” “你知不知道，你第一次到我家里去，我爸也让我们给你打分吗？” “是吗？我真不知道，那你们给我打了多少分？” “我心里也是给你打了满分！” “真的？” “王林，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满分！不是每一朵花都能代表爱情，但是玫瑰做到了。不是每一棵树都能耐得住干涸，但是白杨做到了。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走进我心里，但是王林做到了。” “周粥！”王林深情的呼唤。 “王林，爱上了你，我才领略到思念一个人的滋味！我才体会到分离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还有那无休止的占有欲！为什么你的一举一动，都能让我心潮起伏，为什么我总害怕时光飞逝而无法和你终生厮守？” 周粥说起了绵绵情话。 这些话，其实一直在她心里！ 她早就想对王林说出来了！ 这一字一句，都是她的心声！ 千言万语，也没有她此刻的行动让人心动！ “计生套——”王林喊了一声。 “没事，我月事刚走。”周粥比他还要意乱情迷，迫不及待，“如果这么准，那我也帮你生个孩子好了！” “……” 这一场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急，也来得猛烈，自然也就更加持久不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林和周粥终于不动了。 两人温存了良久，这才下地洗澡。 “不回去了，行不行？”周粥问道。 王林微一迟疑。 “我知道了。你要回家的！你总说我哥是五好男人，我看你才是五好男人呢！你每天都回家的。” “呵呵，你也知道，她马上就要生了呢！还请你体谅。” “我——算了，反正这也是我们最后一个晚上，你想让我陪你多久，由你决定！” 王林看看时间，居然是午夜十二点多了！ “呀！都快凌晨一点钟了！”王林倒是沉吟起来。 他又拿起呼机看了看，并没有人呼他。 周粥靠在他怀里，说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这个夜晚，也许是我们能在一起过的唯一一个夜晚！” “好吧，我不回去了。我陪着你。我不回去可以找到借口，你不回家，能找到借口吗？” 周粥冷哼一声：“我用得着向谁解释吗？他们要问，我就说我找到男朋友了，他们不是都希望我找到一个男朋友吗？” 两人洗完澡后，仍然上床休息。 这个夜晚，王林没有回家。 第二天早上，王林睁开眼，就看到周粥趴在自己身边，手支着下巴，看着自己笑。 “王林，真好！我梦想中的生活，就是早上醒来，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 王林用手摸摸她的脸：“你好傻啊！到底哪天出国？” “你才傻呢！”周粥扑哧笑道，“我不出国呢！” “你不出国？”王林翻身坐了起来，“厂里不是安排你出国吗？” “我辞了啊！就像你说的，我们要出国玩，还不容易吗？我没必要现在出去。” “真的？那名额呢？给谁了？” “给厂里另外一个人了。他早就出国了。” “天哪！这么大的事，你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 “你真想让我出国？” “去米国学习半年，这多好的机会啊！你太不知道珍惜了。而且这是公派出国！” “怎么了？我不愿意！我不想离开你。” 周粥趴到他身上不动了：“我只要一想到，我会有半年时间见不到你，我的心就特别的难受。那天我和李文秀去小百灵剧场看演出，看到沈雪演的化蝶，我都哭了！梁山伯和祝英台，死都要在一起。我们还要生别离吗？” 王林知道她是为了自己而放弃出国的机会，轻抚她的背，说道：“好了，不去就不去。以后我带你出去玩。我还以为，你要出国了呢！那你今天上不上班？” “不想上！你陪我一天好不好？” “你不是说，昨天晚上是最后一个晚上吗？” “我怕你不愿意和我好，所以我才这么说的啊！而且我就是要营造一种我马上就要离开你的氛围！只有当你马上就要失去我的时候，你才知道我的珍贵！” “你可真是个小妖精！” “喜不喜欢？” “喜欢！” “那你陪不陪我？” “我先回去一趟，然后再来。” “哼！你就这么离不开李文秀吗？你要是走了，那昨天晚上，就真成了我们最后一个夜晚！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了！” 王林正要说话，呼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家里的电话。 “我去回个电话。” “说好了，不许回家！你告诉李文秀，你在外面有事就行了嘛！” “好好好，我去说！” 王林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他下得楼来。 别墅里装了电话线。 王林拿起电话回了过去。 周粥跟着他下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背上。 王林打通电话。 “姐夫！你在哪里啊？你怎么一个晚上不回来呢？”李文娟焦急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王林道，“我在城西工业区这边，因为处理一点事情，太晚了，我就没回去了。” “哎呀，姐姐要生了啦！她昨天晚上肚子一直痛！可是她又怕跟上次一样，是宫缩引起来的，所以没有去医院！她知道你忙，也没有叫我们打你呼机！” “痛了一个晚上？”王林浑身一震，“现在怎么样？” “反正就是很痛！你快回来吧！姐夫！你不在家，我们都没有主心骨了！不知道怎么办好！”李文娟是真的着急，都带着哭腔说话了。 电话里面，隐约又传来徐英和李文秀谈话的声音，似乎能听到李文秀在哼哼！ 王林沉声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他哐啷一声挂断电话，对周粥道：“李文秀马上就要生了！” 周粥抿了抿嘴唇，无奈的道：“那你赶紧回去吧！” “你呢？” “你还管我呢？我自己能来，我还不知道回去？” 王林顾不上她了，复又上楼来，穿好衣服，拿起公文包，急匆匆的出了门。 周粥送他上了车，帮忙打开大门，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 她关上大铁门，回到紫藤架下，缓缓坐了下来，怔了怔神，慢慢的闭上双眼。 周粥想了想，起身拿了自己的包，也出了别墅门，在外面找到一个面的，打车回家。 她请了十天假，只在北金玩了五天便回来了，花了几天时间把别墅布置了一下，等着王林回来，就是为了和他共度一夜良宵。 周粥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要和王林再爱一场！ 王林行车迅速，回到家里，看到李文秀半躺在沙发上，一脸的痛苦表情。 李文娟急道：“姐夫，你可算回来了！你看我姐！她这样子，是不是真的要生了啊？” 王林拍拍她胳膊：“文娟，没事的！” 他问徐英道：“徐姐，以你的经验，你觉得文秀这样子是不是要生了？” 徐英道：“我看她是快了！赶紧送医院吧！” 李文秀用力抓住王林的手，也顾不上计较他昨天晚上夜不归宿的事了，说道：“王林，我还能挺得住！家里离医院近，别去了又闹笑话。” 王林道：“可是你痛了一个晚上了啊！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 李文秀道：“预产期还有好几天呢！” 王林道：“你也知道那是预产期，可能提前，也可能延后的。” 徐英问道：“文秀，你感觉怎么样？羊水有没有破？” “没有。”李文秀道，“就是痛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死命的往下拽！又像有一块大石头，在拼命的往下坠落！” “那就是快要生了！”徐英道，“不过也不用着急，离真正的生产还早呢！” 李文秀道：“我想生个六一宝宝！” 徐英笑道：“文秀，这种事，哪里由得我们决定的？孩子要生就生了，就跟瓜熟蒂落一样的道理，哪里还能控制他哪天出来呢？” 这时，周粥推门走了进来。 “周粥，你怎么没去上班？”李文秀问道。 周粥：“我的假期还没到呢！今天还是休息的。你怎么样了？” “我可能快要生了，痛得很！”李文秀说话都是哼着说的了。 周粥看了王林一眼：“赶紧的送医院去！你还愣着干嘛呢？” 李文秀道：“就怕到了又生不出来。” 周粥道：“生不出来可以先住院！随时等着生产就行了！哪能在家里一直这么疼着呢？万一有什么紧急事情，在医院也能及时处理不是？” 王林道：“对，周粥说得对。文秀，我们先去医院。” 周粥道：“别拖延了，快走吧！我跟我妈说一声，让她给你安排最好的病房和最好的医生。徐英，我们扶她下楼。王林，李文娟，你们把待产包准备一下，还有婴儿出生要穿的衣服，全部准备好！” 这个时候的周粥，像是一个冷静的指挥官，指挥着王林一家人。 李文娟道：“待产包和婴儿衣服，我们都准备好了的。我去拿。” 她跑进王林他们卧室，提了个包出来。 周粥对孙小蝶道：“你就别去了，留在家里，准备点营养食品，主要是要多熬点骨头汤，准备给李文秀发奶水用。” 孙小蝶道：“好，家里有骨头，我马上就熬汤。” 王林一行人，扶着李文秀下了楼。 周粥扶李文秀上了副驾，她们三个人坐到后排。 王林开车前往厂医院。 周粥直接找到母亲钱玉英，要求她给李文秀安排住院待产的事。 钱玉英听说李文秀要生产了，倒也热心，立即安排了病房，又安排妇产科的女医生和护士前往给李文秀诊疗。 有院长大人亲自在场，医生和护士自然格外用心。 当她们得知，这个待产的产妇，居然是王副厂长爱人时，态度就更加恭谨了。 “快要生了，但还没开指。”医生检查完以后，对李文秀道，“你就在这里等着，等开了指以后，我们就安排你进产房。” “医生，什么叫开指啊？”李文秀问道。 “你不用懂，等你痛得受不了的时候，我们会来检查的。可能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吧！” “好。谢谢你们。” 王林听医院说，孩子只要一个小时左右就能生出来了，不由得既是紧张，又是高兴！ 周粥道：“王林，你出去买点巧克力来给李文秀吃。生产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巧克力可以补充体能和热量，可以缓解体力不支等情况！快去！” 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懂得真多！” “废话！我妈是医生！我还是大学生呢！”周粥轻轻推了他一下，“快去吧！” 李文秀握住周粥的手：“谢谢你，周粥。” 周粥道：“我们是好姐妹。以后我要是怀孕生产了，你也要来照顾我。” 李文秀嗯了一声。 王林看看她俩，笑了笑，出去买巧克力。 第411章 大出血！【求订阅】 李文秀吃了王林买来的巧克力，握住王林的手，嘱咐道：“王林，我跟你说，我生产的时候，如果医生问你保大还是保小，你一定要保小！” 王林听了这话，不由得半晌无语，一股浓烈的复杂情绪，从心底生发出来。 这个傻女人，为了给他王林生个孩子，居然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弃！ 周粥噗嗤笑道：“你们别感动了！现在什么时代了？还保大还是保小呢？你要是难产，直接就是一刀下去，剖腹产，啥难题都解决了！” 王林笑道：“对啊，所以，文秀，你别害怕，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李文秀也跟着笑了笑，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她忽然收敛起笑容，哎呀一声，痛得弯起了腰，喊道：“王林，我痛！我肚子痛！我肚子真的开始痛起来了！这次的痛，真的不同以往！” 王林紧紧握住她的手，抚她的额头，温声安慰道：“别害怕，我们就在医院里，医生和护士就在旁边。” “我要上洗手间！”李文秀挣扎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快点，我忍不住了。” 周粥一把拉住她，说道：“你别急！你现在这种情况，想上洗手间是正常的。但你并不是真的想上。你只是有这种尿意，因为胎儿在压迫你的膀胱！” “可是，我真的想上。”李文秀蹙额说道，“王林，你陪我去。” 周粥拦住了她，说道：“李文秀！你不能上洗手间！这个时候，你有可能把孩子生进厕所坑里去！” 厂医院是那种一条长坑的老式厕所！ 坑口开得又大！ 坑又深！ 孩子如果真的掉进去，那就不堪设想了！ 李文秀憋得难受，在房子里走来走去。 这时，医生过来了，问李文秀道：“感觉怎么样？” 李文秀赶紧说道：“医生，我有感觉了，孩子好像马上就要出来了！” “我看看。” 医生点点头，帮李文秀检查了一遍，说道：“宫口开两指多了，可以进产房了。” “我想上洗手间！”李文秀问医生，“可以吗？” 医生笑道：“你不是想上洗手间！你这是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有这种解手的感觉。等下到了产床上，你可以不用憋尿，想解就解出来。现在不必上洗手间了，走吧，跟我去产房。家属就不用陪同了，你们在外面等候吧！” 李文秀见她说的话，和周粥说的差不多，便知不会有错，只得强忍着，跟着医生和护士，进了产房。 王林等人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这时，王林的呼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是白厂办公室打来的，肯定是厂里有事，但他又实在不想离开，生怕自己一离开，这边孩子就生出来了。 但呼机响了一遍，又响一遍。 周粥低声道：“你去回个电话吧！李文秀现在只是进去待产，才开两指，还早呢！要开十指才能真正的顺产。李文秀是第一胎，初产妇用的时间更长，两三个小时能生出来，都算是快的了。如果难产，那就要剖腹产，那还要动手术，花的时间就更长了。” 王林倒是一愣：“还要等这么久？” 周粥笑道：“你以为呢？生孩子呢！你以为生个鸡蛋，滑溜一下就出来了？” 王林见她如此关心李文秀，倒是心下微暖：“你对她真好。” 周粥瞥了一眼正在产房门前焦急等待的李文娟和徐英，压低嗓音说道：“她是你的妻子，我能怎么办？我和她敌对，就是让你为难。我不想让你为难，我就只能把她当朋友，我和她处好关系了，你夹在中间，也就不为难了。谁叫我爱上了你呢！你以后对我好一些，我也就知足了！” 王林听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想周粥真的是厉害啊！如果她真的这么处理和李文秀的关系，那真的是最好的结局了！ 周粥握了握王林的手：“我想通了，我不妒忌，你去吧！我们这边有三个人守着呢！就算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处理好的。如果连医生都处理不好的事，你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王林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下来回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洪亮的笑声：“王总！我是邓大宝啊！我从江城回来了！” 王林心想，原来是邓大宝回来了！ “邓总，华中大区的建设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邓大宝笑道，“全部建好了，办公室，业务点！我正要向你汇报呢！你不在公司啊？我听郭秘书说，你昨天就回申城了？” 王林道：“我家文秀在医院待产呢！我今天没空，公司有什么事，你们几个老总看着处理吧！实在有处理不了的事，你再让他们找我。” “王总夫人要生了？这是好事！”邓大宝笑着问道，“在哪家医院？” “就在厂医院。” “哦，好。王总，你就放心守着王总夫人吧！” “嗯，那就这样。” 王林放下电话，正要回楼上去。 忽然，他的呼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有留言：“510！” 王林回来申城快一天了，还没有和沈雪联系过呢！ 他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分心，但沈雪呼他了，他只得回个电话过去。 “王林！”沈雪温柔的声音传来，“你回家了吗？” “我回来了。昨天太忙，就没去看你了。”王林道，“李文秀今天生产，此刻就在医院产房里。” “她要生了啊？”沈雪想了想，说道，“在哪家医院？” “就在我们厂医院。” “那你好好照顾她吧！我知道你回来了就行。再见。” 沈雪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林知道她会闹小情绪，但也没空去哄她。 天大地大，此刻老婆最大！ 王林扔下电话，付了电话费，仍然回二楼归产科来。 周粥她们都坐在外面等候。 生孩子真难！ 果然还没这么快生出来！ 同一时期生产的，还有另外两个产妇，她们的家属也都在外焦急的等候。 “你们家的进去多久了？”周粥问一个中年妇女。 “我女儿进去两个多小时了！”妇女回答道。 “这么久？”王林听了，倒是一讶，同时开始心疼起李文秀来。 为了生个孩子，女人这一年里，要受多少磨难啊！ 孕早期，李文秀孕吐反应厉害，一天能吐七、八回，吃什么吐什么，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什么都不能吃，只能吃点少放油的青菜，还好有燕窝可以补充营养。 孕中期反应好一些，却又开始各种睡不舒服。 孕晚期就更难受了，各种胎动，不分昼夜的胎动，李文秀刚睡着，小家伙就在里面拳打脚踢，一个晚上能醒来七、八次。 到晚晚期，时不时的就尿频一下，时不时的就给你痛一下，宫缩一下！ 现在临产了，更是痛得头冒豆大的汗！ 刚才进入产房时，李文秀的头发、衣服全是湿的了！ 王林想到她所受的苦，一股浓浓的自责、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人这一生，爱情重要吗？当然重要。 但更重要的夫妻之情。 夫妻之间，也许没有什么爱情，也不会有什么浓情蜜意，但两人重在相濡以沫，重在不离不弃，重在白头偕老，重在少年夫妻老来伴！ 就在王林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护士忽然跑了出来，大喊道：“快去血库调血！产妇大出血！” 王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急忙上前，一把扯住那护士的手臂，颤声问道：“同志，请问是哪个产妇大出血？是不是我爱人？” “你爱人姓什么？” “她姓李！” “那就是了！”护士道，“是一个姓李的产妇大出血！你别打扰我了！我有事！” 她挣脱王林的手，往前一边跑一边喊：“快点到血库调血，O型血！” 王林一听O型血，心想完犊子了！ 这绝对是李文秀了！ 因为李文秀就是O型血！ 王林的心，猛然之间被抽空了血液一般，空洞洞的，痛得厉害！ 李文娟也听到了，不由得哭了起来，抱住王林的胳膊，痛哭失声：“姐夫！我姐不会有事吧？” 王林的喉结上下滚动，面无血色！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看淡这场人生中的一切！ 因为他拥有重生者的灵魂！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赚到亿万金钱，也可以通过人设的设立，来获得舞蹈明星沈雪的爱情！ 他少年得志，意气风发！ 在这个世界里，他甚至可以呼风唤雨！ 对于李文秀，他也一直觉得只是一个上天硬塞给他的女人，是一段他无从选择的婚姻！ 他甚至一度想要抛弃这个女人！ 可是，此时此刻！ 当他听说李文秀大出血，性命可能危于一旦时，王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直到此刻，王林才幡然醒悟！ 他可以没有沈雪，也可以没有周粥！ 但他不能没有李文秀！ 李文秀不是他的爱情！ 李文秀也不是他的情人！ 但是，李文秀是他的发妻！ 他和李文秀之间，磕磕绊绊，已经走过了一年多的时间。 他们每天睡在同一张床上，斗嘴、吵架，你讽刺我几句，我骂你几句，甚至还大打出手，也曾经打得头破血流！ 原来，这种夫妻之间的日常，才是人世间最伟大的感情！ 什么狗屁爱情，什么美色啊女人啊，在伟大的妻子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王林缓缓的坐倒在椅子上，双手无助的捧着脸。 泪水，不争气的从他眼角滑落！ 周粥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心痛的看着心爱的男人，这个男人却在为另一个女人而心焦！ “王林，”周粥柔声说道，“如果血库没血的话，我们可以号召厂里的职工献血！马上就可以召集人来！” 王林用力点点头：“嗯！我知道！她不能有事！她不会有事的！” 李文秀要是没了，王林以后还跟谁去吵架拌嘴呢？ 他晚上还给谁暖腰呢？ 那个每次在楼道口等他回来的李文秀，天不亮就起床给他做饭吃的李文秀，那个天天坐在家里糊火柴盒、织毛衣、缝纫衣服的李文秀，怎么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王林感觉天塌了，地陷了！ 他哽咽的说道：“我要保大！我要保大！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再要！李文秀没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这个人了！” 周粥听了这话，身子不由得一震！ 她明白了，李文秀在王林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是无人可以取代的了！ 因为王林可以为了李文秀而放弃即将出生的孩子！ 这时，邓大宝和张瀚等人，一齐笑哈哈的从那边走廊走了过来。 “王总！”邓大宝哈哈笑道，“恭喜你啊！你要当爸爸了！生了没有？” 张瀚笑道：“肯定是个公子！” 马红才道：“公子和千金都行啊！” 李文明笑道：“王总，我们都来了！中午你一定要摆一席才行！” 郭玲玲和金悦也来了，笑眯眯的道：“王总，恭喜你当爸爸了！” 他们看到王林脸色不愉，这才止住了笑。 邓大宝左右看看，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林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道：“大出血！” “啊？”邓大宝一边撸袖子，一边说道，“那要捐血不？我B型血，抽我的！” 张瀚道：“我们工厂多的是人！不管需要什么血型的血，我马上喊人过来献血！” 这时，之前那个护士，拿着两包血，急步跑进了产房里面。 王林看到有血袋，这才松了一口气：“谢谢大家了，血库还有血。” 邓大宝道：“王总，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王总夫人为人厚道，最是善良了，她这样好的人，不会有事的。” 张瀚道：“母子平安！” 所有人都道：“母子平安！” 王林擦干净了眼泪，挺了挺腰身：“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文娟哽咽道：“姐夫！我姐在里面，医生要是问她保大还是保小，她一定会说保小的！” 王林一怔，心想对啊！ 李文秀那性格，肯定是不要自己性命的！ 他连忙起身，冲到产房门口，推开门就要进去。 两个护士慌忙跑过来，把他推了出来：“这位同志，你干什么呢？产房重地，非请勿进！没看到这边墙壁上面，写着斗大的八个大字吗？” 邓大宝沉声道：“这位是我们厂里的王副厂长！他爱人在里面生产呢！” 王林摆摆手，说道：“我是王林，刚才那个大出血的产妇，请你们一定要保大！记住了！我要大人！你们一定给我保住了她的性命！” 两个护士当然也听说过王副厂长的大名，连忙说道：“王副厂长，请你放心，我们一定全尽力抢救的！你的心情，我们理解，请你在外面等候，不要进来打扰我们。” 王林伸长了手，指着里面，大声喊道：“里面的人，你们给我听着了！我是申纺厂的副厂长王林！我要保大！你们给我听着了！我要活的李文秀！” 第412章 生了！ 徐英和周粥，拉着王林回到长廊座位上，劝他稍安勿躁。 这时，走廊那头，一个倩影款款走了过来。 她甫一出现，整个医院的长廊都变得亮堂艳丽起来。 她迈着气质优雅的脚步，缓缓走到了王林面前。 “沈雪？”周粥当然是认识她了。 邓大宝和张瀚等人也都认识她，喊了一声：“沈校长！” 沈雪微微一笑：“你们好呀。王林，李文秀生了吗？” 王林没想到她也会来，倒是愣了一下，心想自己身边的两个女人，对自己真的是有情有义！ 之前通电话时，沈雪匆匆挂断了电话，王林还以为她生气了呢，没想到她并不是生气，而是挂断电话后，马上就赶了过来！ “还在里面。”王林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知道急也无用，只能等医生处理。 沈雪道：“那我们在外面等等。” 她眼睛望着王林，眼眸清澈如水，满是关怀和依恋。 王林和她对视一眼，朝她点了点头。 周粥紧紧盯着沈雪看，忽然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低声问道：“沈校长，我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沈雪笑道：“当然可以问了。” 周粥指了指她手上的钻石戒指：“你这戒指是谁送给你的？” 沈雪也看到了，原来周粥手上，也戴着一枚形状、款式差不多的戒指，可以说是一对，只不过，沈雪手上的戒指形状是白莲花，而周粥的是红牡丹。 两个人伸出自己戴戒指的手指，并拢在一起，然后对视一眼。 沈雪笑道：“这是我自己买的。你的是谁送你的？” 周粥道：“我的也是自己买的。你的在哪里买的？” “香江。”沈雪微微一笑，“你的呢？” “也是在香江！”周粥抿了抿嘴唇，看向一边的王林。 王林自然也关注着这两个女人，看到她俩在一起窃窃私语，倒是一愣。 沈雪心里虽然也有些疑问，但并没有多想，因为她知道，周粥是王林的妹妹，上次她听李文秀介绍过周粥的身份，哪怕心里明知道周粥的戒指，就是王林所买，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李文秀进去多久了？”沈雪问道。 “快两个小时了。”周粥低声道，“好像出血了。要抢救呢！” “不会吧？那不会有危险吧？”沈雪轻声惊呼，随后掩住了嘴。 沈雪和周粥，都是善良的人。 她们虽然都嫉妒李文秀，偶尔也会感到内心不平衡，甚至会争风吃醋。 可是，她们不会像付美芳和李兰之间那样口水战、大打出手。 这时，产房的门开了，里面一个护士抱着一个襁褓包裹着的孩子，探出头来，喊道：“李月娥！李月娥的家属在吗？” 之前和周粥说话的那个妇女，连忙起身跑上前：“我是李月娥的家属！” “你是李月娥什么人？” “我是她母亲。” “你女儿生产时出血过多，凝血功能差，我们已经止住了血，她的情况现在也很稳定了。” “那孩子生下来了吗？” “生了。” “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母女平安。” “……” 护士让妇女看了看怀抱中的婴儿：“六斤七两，是个女儿。” 王林在旁边听了，倒是一讶，心想刚才出血的人是李月娥？不是李文秀啊？ 他正要上前询问。 另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孩子，走到门口喊道：“李文秀！李文秀的家属在吗？” 王林和李文娟等人，一起上前。 “我是李文秀的丈夫。” “恭喜你，李文秀生了，母子平安。” 李文娟问道：“我姐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 王林笑道：“你傻啊？人家都说了母子平安了，你还问儿子还是女儿？” 李文娟大笑道：“生了个儿子？那我姐没有大出血吧？” 护士道：“没有啊！生产得很顺利。这就是孩子，7斤9两。” “哇，大胖小子啊！”李文娟伸出手来，“让我抱抱！” 护士道：“你们再等等，产妇换好衣服马上就出来了。” 王林激动的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护士道：“应该的。” 大家听了，都长吁了一口气！ 原来是虚惊一场！ 谁能想到，同时有两个姓李的产妇在里面？而且都是O型血呢？ 邓大宝等人都上前来，向王林道喜。 “王总，恭喜啊，喜获麟儿！” “是啊，王总，恭贺弄璋之喜！” “……” 周粥和沈雪也上前来，站在一边笑。 王林自然笑得合不拢嘴了！ 不一时，李文秀被推了出来，她气色看上去还挺好的，脸色红润，只是生产时太过用力，自然有些虚弱脱力。 王林上前，推着床，问道：“文秀，你感觉怎么样？” 李文秀低声笑道：“一身轻松！真的，就是一身轻松！整个人都舒服了！” 大家听她说得这么轻松，不由得都笑了。 李文秀道：“哎呀，终于生了！我就感觉，整个人瞬间就变轻了，肚子也正常了，就跟放下了千斤重担似的！我生产得很顺利，旁边有个产妇，出了好多血呢！说是宫壁破裂了，好惨啊！” 护士把孩子交给王林抱好，带着他们来到病房。 “你们帮把手，把产妇抱到床上。”护士喊道。 沈雪从王林手里接过孩子：“给我抱抱。我沾点喜气，到时我也生个儿子！” 王林把孩子移交给她，然后和李文娟、周粥一起抱着李文秀，从推床上移到病床上。 护士说道：“顺产的，住三天院，如果没有什么大碍就可以出院。多做些营养餐给产妇吃，一定要清淡饮食。记得催一催奶，如果奶水不足的话，跟我们说。” 王林连声说谢谢。 沈雪抱着孩子，对李文秀笑道：“长得像你，你看这眉目，跟你一模一样。” 李文秀也没想到沈雪会过来，颇觉意外，但她以为沈雪也是和邓大宝他们一路过来的，也就没说什么了。 沈雪小心的抱着孩子，笑道：“你看这孩子，好可爱啊。他闭着眼睛在笑呢。王林，取名字了吗？” 王林道：“早就取好了，叫王文。” 沈雪道：“王林、李文秀？” 王林笑道：“我懒，就这么取了。” 沈雪道：“还挺好听的，王文，好有气质的名字。” 王林笑道：“主要是笔画简单，孩子刚上学时，写自己的名字写得快！” 大家听了，一齐大笑。 王林对邓大宝等人说道：“今天辛苦大家过来，酒宴我是一定要请的。不过，今天不行。文秀刚生产完，还得住三天院呢，等出院后，我们再聚一聚。” 邓大宝等人都笑道：“那行，我们先告辞了，等三朝酒时，我们再来叼扰。” 大家纷纷告辞离开。 沈雪并没有马上走，仍旧抱着孩子，在和李文秀轻声的聊天。 周粥道：“把孩子放在李文秀身边吧，让她吸吸奶。” 沈雪便把孩子放在李文秀身边。 李文秀侧过身子，拉起上衣来，给孩子喂奶。 孩子吃得津津有味，啪哒有声。 李文秀生产完后，还真的是一身轻松，稍微休息了一会，眯了一觉后，精神就更好了。 沈雪告辞的时候，王林送她出来。 “你这些天，就好好陪着李文秀和孩子。”沈雪轻声说道，“我等你。” 王林点点头，在医院里，也不好多说什么。 徐英回家拿了饭菜和汤过来，几人就在病房里胡乱吃了些东西。 李文秀睡了一会儿后，精神恢复得好些了，对王林道：“之前我听到你在外面大叫大嚷的，干什么呢？” 王林笑道：“那个护士说有产妇出血，我还以为是你，急得跟什么似的。” 李文娟笑道：“姐，姐夫可担心你了！他都急哭了！” 李文秀道：“我就在她旁边，中间只隔个帘子，我本来一点也不紧张的，听着她大喊大叫，跟杀猪似的，我也紧张了！” 她伸出手来，握住王林的手：“我没骗你吧？我怀的真的是个儿子呢！” 王林笑道：“是！是个儿子！你太厉害了！” 李文秀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相信。因为爸妈托过梦给我。” 王林温声道：“好了，你多休息，别说话。” “我没事，我真的感觉特别好，就跟卸下了重担一样轻松。我还想下床走一走呢！” “先躺三天！”王林道，“等恢复好了再说。” 周粥道：“李文秀，你别逞强，这个时候最是要紧，千万别落下月子病。到时腰痛起来，可要命呢！” 李文秀笑道：“周粥，你真好！谢谢你。” 周粥道：“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李文秀道：“文娟，去打个电话给爸妈，就说我生了。” 李文娟道：“姐，爸妈都在上班呢！等中午再打。” 李文秀哦了一声：“行吧，你记得说一声。” 李文娟道：“姐，放心吧，我忘不了。” 王林问道：“文秀，感觉奶水怎么样？” “感觉还行，”李文秀笑道，“宝宝一直在吃呢！” 王林笑道：“找老婆就要找你这样的，不会饿着孩子！” 李文秀羞涩的白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没羞没臊的！” 王林嘿嘿一笑。 中午，周军和王琳也都过来医院看望李文秀。 王琳高兴的笑道：“文秀，你太厉害了！你一索得男啊！我也要向你学习！” 李文秀道：“你啊，你啊，你不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封建！” 王琳道：“你自己生了儿子，你现在当然这么说了！之前怀孕的时候，你怎么说来着？还说你一定要生个儿子呢！” 李文秀道：“琳姐，你也快生了，你多注意。” 王琳道：“我比你晚一个多月呢！还早。” 家里人多，几个人轮流照顾，三天的住院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李文秀父母家人，都过来看望过她，见这边有这么多的人照顾，自然放心。 出院那天，李文秀拿头巾包裹着头，穿得严严实实的，跟着王林他们回到家里。 这天，李文秀的父母李华平和周爱群，还有李文兵和胡玲都请假过来了。 周爱群看了看王林家的房子，说道：“王林，这一个月里，得委屈你，和文秀分居一下，让徐英和文秀住在一块，方便晚上照顾人。” 王林和李文秀，之前也这么商量过，只不过原本想着岳母娘过来照顾人的。 “妈，我知道。”王林说道。 坐月子期间分床睡的主要目的，是由于女性在分娩后，因为身体比较虚弱，而分床睡，有利于使女性的身体得到更好的恢复，另外也可以避免有同房的情况发生。 周爱群道：“这样也是为了你好，不耽误你工作。孩子晚上可爱闹腾了，晚上吵得你没得休息。” 王林笑道：“我知道。” 李文秀抿嘴笑道：“委屈你了。” 王林笑道：“你快点恢复，这才是正事！” 李文秀嗯了一声。 热热闹闹了一天后，李华平等人回家去了。 徐英真的很会照顾人，不管是产妇，还是婴儿，她都照顾得很好。 饭菜家务有孙小蝶做，徐英就管照顾人的事。 李文娟现在只上半天班，处理完公事后，也在家里陪伴姐姐。 周粥和王琳下班后，也每天过来和李文秀聊天解闷。 因此，王林家里，一直都是热闹非凡。 新生儿晚上其实还好，不算特别闹腾，哭了的时候，不是要吃的了，就是拉身上了，就是需要人照顾。 王林在客厅支了张床，晚上就和衣睡在客厅里。 客厅也不方便，家里几个女人进进出出。 尤其是晚上，徐英因为要照顾宝宝，经常需要出来打热水洗小屁屁，又要洗尿布，进进出出很多次，把王林闹醒了不说，有时还会遇到更加尴尬的事情。 李文秀生产以来，王林已经好多天没有过女人了。 他和周粥在别墅里那一晚过后，因为李文秀正在生产，两人都很自觉的没有再提这事。 沈雪这些天正是月事期间，两人也不可能有事发生。 因此，有时睡得好好的，王林在睡梦里，也会有自然的反应。 这种情况，被徐英撞见了，那尴尬的就是两个人。 王林把这个事跟李文秀悄悄的说了。 李文秀也想到了这一节，但家里房间有限，集资房又没这么快入住，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 “要不，委屈你到外面住一段时间？”李文秀柔声说道，“反正我这一段时间里，也不能让你碰。你要是和我同床，你难受，我也难受哩！你白天还要工作，孩子一晚上能醒来好几次，害得你也休息不好，工作也做不好。” 王林微一沉吟，心想我多的是地方住，便道：“这样吧，那我到外面住几天。这一向，我的确没休息好，感觉神经都衰弱了。” 李文秀笑道：“委屈你了。等新房子出来了，我们搬进去，房间就宽敞了。” 第413章 借钱 第二天晚上，王林从家里搬出去住。 王氏别业这边，家具齐全，衣服鞋子什么的也有。 但李文秀并不知道这一切，让李文娟帮忙收拾了一箱子他的衣服鞋袜。 “你住哪里呢？”李文秀问他。 “一个有钱的朋友，出国去了南洋，留下一幢大房子，交给我在保管，我正好去住一阵。” “是吗？那好吧，要不要安排个人在那边照顾你？” 王林笑道：“不用，我还是要回家来，只是晚上去那边睡一下而已。我睡觉还用女人来照顾我？” “你想得美！”李文秀白了他一眼。 她在家里休息几天后，恢复得很好，要不是因为坐月子的规矩限制，她早就想满地跑了。 李文秀半躺在床上，朝王林招了招手：“你过来。” 王林在她身边坐下来，笑问道：“怎么了？” “抱抱我。”李文秀撒娇的笑道。 王林呵呵一笑，将她抱在怀里温存。 “我终于生完孩子了！”李文秀道，“你再忍一个月。我坐完月子，我就可以给你了。这段时间来，没把你憋坏吧？” “没有。”王林温声说道，“你给我生了个大胖儿子，这比什么都强。” “我看着他生出来的！”李文秀道，“那生产台是半躺的，可以坐起来的，我就一直看着他掉出来，因为同时生产的有三个产妇，我害怕护士给抱错了，把我们的儿子换成女儿了。” “那么多人在里面，宝宝生下来后，医护人员也会做记号的。不会弄错的。” “嗯，生下来后，她们当即抱起来，给我看，说是个儿子，那护士特别调皮，让我看清楚一点！” “哈哈哈！” “三个产妇，只有我生的是儿子，其它两个都是女儿。有一个产妇当场就哭了，说她家里人都要儿子。” 王林亲了亲她，笑道：“还是你最厉害。” 李文娟走进来，看到姐夫和姐姐抱在一起，笑道：“姐，你还没出月子呢！姐夫，你要抱，就抱我好了。” 王林哈哈一笑，放下李文秀，说道：“那我先过去了。” “嗯。”李文秀道，“一个人在外面，凡事小心些啊。” “我知道了。”王林正要出来，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这是谁来了？”李文秀问道。 王林一听外面的声音，说道：“好像是刘京美的声音。” 这一段时间，前来问候探访的人，那叫一个络绎不绝。 李文秀问道：“刘京美是谁？” “赵卫国的妻子。” “哦，是她！她和我家一向没有来往，她来做什么呢？” “我去看看。” 说话间，刘京美来到了门口，攀着门框，对王林道：“王副厂长，李文秀，恭喜你们生了个大胖儿子！” 李文秀微微一笑：“谢谢。” 刘京美走进来，忽然扑嗵一声，跪在了王林和李文秀面前。 李文秀吃了一惊：“你这是做什么啊？道喜也不用下这么大的礼吧？” 王林却是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来意，坐在床沿没有动，说道：“刘京美，你有什么话，起来说吧！你这样子，让我们很尴尬。” 刘京美道：“王副厂长，有件事情，我只能来求你了。你最为急公好义，济困怜贫的了……” 李文秀不解的问道：“什么事？你说清楚。” 刘京美道：“我家卫国，学人当倒爷，在外面被人骗走了两万块钱的货。骗子用的都是假身份，人都跑得没影了，抓也抓不到。就我家那个傻冒，留下的都是真实信息，现在人家寻上门来，说还不出钱来，就要抓他去坐牢！两万块钱啊！这搞不好，进去就出不来了呢！” 她一边说，一边哭了出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 李文秀哎呀一声，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现在外面骗子特别多！我上次去菜市场买菜，还看到一群骗子了，他们在玩猜豆儿的游戏，那就是一个骗局，周边玩的人，全是他们的托！就骗某一个人呢！” 王林心想，李文秀还是挺聪明的，那种猜豆儿的游戏，这会儿应该也是刚出来没多久，没想到李文秀一眼就识破那是个骗局。 李文秀道：“还有一种人，说是一分钱就帮你掏耳朵，但凡你去掏了耳朵，花的就不只这一分钱了，他们会说从你耳朵里掏出黑疙瘩来，讲得十分吓人，要你买他们的药治疗，其实那些黑疙瘩都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几十块钱随便就被骗去了！” 刘京美只得说道：“是咧！是咧！我家卫国就是被人骗了钱去。现在我家一分钱都没有了，都被骗子骗走了。王副厂长，我知道你家有钱，我求你了，你错两万块钱给我，我和卫国做牛做马，以后一定还给你。” 王林沉吟不语。 刘京美见他不说话，跪行而前，来到王林身前，给他磕头求情，拉着他的手，哭得伤心之极。 李文秀道：“两万块钱，难不至此，你起来吧！王林，借两万块钱给她吧！” 王林看了妻子一眼。 李文秀柔声说道：“去吧，拿两万块钱给她。人家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总不能看着人家被逼上绝路吧？” 刘京美大哭道：“谢谢你，李文秀，你真是个活菩萨！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记住，以后我们赚了钱，一定还给你们。这钱我们算利息，我写借条给你们。” 王林沉声道：“为什么是你来借钱？赵卫国呢？他被人骗了钱，就这么不管不顾了？他在外面充倒爷，却让妻子来求人磕头？” 刘京美道：“不是他不来，他已经被人家抓住了，我拿不回这钱，他们就要抓他去坐牢！王副厂长，我求你了。等他自由了，我一定让他来向你磕头。” 李文秀道：“王林，救人要紧，快拿钱。” 王林只得对刘京美道：“你先出去，我等下给你钱。” 刘京美听到这话，这才起身，千恩万谢的出了门。 王林对李文秀道：“你不知道这个赵卫国，他——” “我知道，他以前是你的班长，他对你不好。”李文秀道，“王林，就当给儿子积善行德了。好不好？何况他们也是借，借了要还的。” 王林看看一边的儿子，嘿了一声：“行，你都开了金口玉言，我能不答应你吗？” 李文秀笑道：“能帮人就帮一把吧！谁家还没个难处呢？我们以前吃不起早餐，不也要向陈大爷家赊欠油条钱？” “好，我借给她。”王林想了想，拿出两万块钱来，交给刘京美。 刘京美得了这救命的钱，激动得跟什么似的。 王林让李文娟拿出纸笔来，让刘京美写了个借条。 刘京美写了借条，说道：“王副厂长，我们一定还钱给你。谢谢你了。一有钱了，我们就还给你，我们分期还给你。我和卫国辈子要是还不完，我儿子长大了也一定记住这笔债，他长大了继续还。” 王林摆摆手，说道：“行了，你去吧！” 刘京美拿着钱走了。 李文娟道：“姐夫，你借这么多钱给她？他们还得起吗？” 王林无奈的道：“你姐生了儿子后，善心大发，我有什么办法？” 李文秀在里屋笑道：“好了，算了。为富而仁，好人有好报的。”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不早了，我先过去了。” 徐英帮他提着行李下楼，笑道：“王副厂长，你可真是个好人。不过刘京美真的是过得很惨。那赵卫国是该死，就是苦了刘京美和她的孩子。” 王林点点头，对徐英道：“徐姐，晚上就辛苦你照顾文秀了。” “放心吧，家里有我呢！”徐英送王林上了车，挥手告别，看着车子开远了，这才转身上楼。 王林开着车，先到白厂这边来。 沈雪带了一个班后，就在办公室里休息。 她没想到王林会过来，笑着起身走出来，隔着车窗问道：“你怎么来了？不用在家陪儿子吗？” “儿子那么小呢！有人照顾。走，我们去别墅。” “嗯，等我。” “等什么，就这样子过去好了，那边有衣服给你换。” 沈雪笑道：“好吧。” 她坐上副驾，说道：“你在家里不出来，我也没事的。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我出来住一阵。”王林道，“家里实在太挤了，也太闹了。我这几天，没有一天是休息好了的。” 来到王氏别业。 六一已过，天气暖和。 沈雪道：“我们艺校，六一进行了一场文艺汇演，都是小朋友参加的，反响很好，电视台还来拍了。” “嗯，以后这样的活动可以多搞，”王林道，“这也是对小百灵艺校这个品牌的宣传。” 两人聊着天，来到房间。 “王林，我月事走了。”沈雪拉着王林的手，嫣然笑道，“我还在想，你要是不来找我，我要给你打传呼了呢！你不想我，我可想你。” “谁说我不想你了？”王林道，“我天天都在想你。这不她刚生完孩子，家里一堆事吗？” 王林的感情，就跟贾宝玉一样，不是不喜欢妹妹，也不是不喜欢姐姐，只是一见着姐姐就忘记妹妹了。 这三个女子，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情。 王林不管和谁在一起，都有一种珍惜和不舍。 他和沈雪在一起时，得到的是全心身爱的愉悦。 他和周粥在一起时，获得的是如火的热情。 他和李文秀在一起时，她给予他的是家庭的温暖和现实的安稳。 男女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在用不用计生套这件事上，都会有所放松警惕。 尤其是偶尔一次不用，发现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时，下个月的胆子就会更大。 一个贪图更好的享受，一个想给对方更好的享受。 今天，沈雪因为月事刚走，就变得大胆了起来。 两人之前也有过几次这样的侥幸，于是自然而然的不再使用计生套。 热烈的爱过后。 沈雪依偎在王林怀里，柔声问道：“这么说，你这段日子，都可以不回家睡觉？” “对啊，这一个月，我都住在这边！” “那我也搬过来住，早上我们一起上班！” “好啊。”王林当然也想和沈雪过夫妻生活，而这种生活，也正是沈雪所渴望和期盼的。 沈雪开始谋划起来：“那我们得买些吃的用的回来。把这边好好布置一下，要让这里像个家！” “这里现在不像一个家吗？”王林问道。 “不像家。因为没有住人，也就没有人气。我们买些吃的回来，在这边生了火，煮了饭菜吃，就有了烟火气，就像个家了。” 王林道：“好，你说什么都行。” “我要把这边布置得像一个家，这样你回来了，就像是回家了。”沈雪柔声道，“哪怕你只能陪我一个月，我也知足了。” “沈雪，那天她生产，我没想到你会过去。” “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 “你没觉得，我是过去闹一场的吗？” “你不会的。”王林道，“你不是那种不顾大体的人。” “嗯，她都生孩子了，我当然不能跟她计较和争夺什么。” 王林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人生最怕的就是做选择题！ 两个心爱的女人，同时来到你面前，让你做二选一时，那才是男人的噩梦！ 还好，周粥和沈雪，都不是那种让王林为难的女人。 周粥和沈雪的想法是一致的，很简单也很现实，除非自己不想和王林在一起了，那就好聚好散，也没必要去争去闹。 至于名分，如果王林肯离，肯给她们，她们当然也乐意接受。 可是，名分这东西，不是你去争了，你就能有的，有的时候，争得越厉害，甚至会适得其反。 沈雪和周粥都是聪明的女人。 她们都懂得一个道理，你付出得越多，你对男人越好，他们对你才会好。尤其是王林这种重情重义的男人，对他的付出，他一定会给予回报的。 沈雪憧憬着和王林过二人世界，计划着要怎么样营造一个家的温馨。 两人说着绵绵情话，交颈缠足而眠。 第二天早上，王林睁开眼睛，不见了沈雪。 他下得楼来，看到餐桌上摆着早餐。 沈雪围了一块围裙，正在摆筷子，笑道：“王林，你醒来了！我做了早餐，你来尝尝好不好吃。” “你做的早餐？”王林看到有瘦肉粥，还有两碗浇头面。 “嗯！我早上起床，到附近集贸市场买了些菜回来，你给我在这边准备一辆自行车吧，我走路买菜太累了，提得我手好痛。” 王林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看到她脸上有一撇油污，伸出手，将她的脸擦干净了，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就在外面吃，很便利的。” “不嘛，我想让你体会到，和我在一起，也有家的感觉。我又不是个花瓶，难道只能被你养着啊？” 王林揽她入怀，说道：“沈雪，你真好！” 沈雪喃喃的说道：“那你就对我好一辈子，好不好？别因为有了儿子，就不要我了……” 第414章 打土豪 浇头面是南方的特色传统面点。顾名思义，就是浇上菜的面，它的精彩之处就在于上面的浇头。 一碗浇头面，淡酱色的汤清澈见底，面洁白精细，几颗葱花碧绿，加上香气袅袅的浇头，能让人感受到江南风味小吃的精、雅、细、巧。 沈雪做的是牛肉浇头面，色香味俱全，牛肉的浓香配上葱花的淡香，闻之令人食欲大增。 自己家里现做的面，现炒的菜，新鲜的葱花，做出来的面，连汤汁都是甜的。 王林把汤喝得涓滴不剩，还不忘伸长了大舌头，沿着碗沿舔了一圈。 “有这么好吃吗？”沈雪咯咯笑道。 “好吃！”王林道，“只是你这双手用来做菜，有些浪费了。你这手是用来捻兰花指的。” “我愿意。”沈雪柔声说道。 吃过早餐，王林和沈雪一起洗了碗，开车前往小百灵。 沈雪先去三楼换练功服，再到二楼来训练。 付美芳和赵百灵等人已经在场了。 “沈雪，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付美芳正在进行把杆训练。 “我和王林去别墅了，没来得及和你说。”沈雪笑道，“这一个月，我和王林都住别墅。” 付美芳道：“啊？那我一个人住这边？能不能带我一起去住别墅？” 赵百灵在练串翻，停了下来，笑道：“美芳，你羞不羞？当电灯泡，也要有个度吧？人家小两口过日子，你去凑什么热闹？你要是喜欢别墅，也找一个大款得了。” 付美芳道：“你以为年轻的大款遍地都是呢？可遇不可求的。” 苏槿忽然跑了上来，站在门口喊道：“沈校长！沈校长，你的电话！” “谁找我？”沈雪刚准备训练，双手反在背后扎头发呢。 “一个北金来的电话，说话温柔甜美的得很。” “是吗？”沈雪笑道，“不会是林妹妹吧？” 她连忙下楼，来到办公室里。 话筒就放在桌面上，她拿起话筒，喂了一声：“我是沈雪。” “沈雪，是我。”电话那头，果然传来林妹妹那独特的嗓音。 “林妹妹！我就知道是你！”沈雪嫣然笑道，“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请了假，到你那边去玩几天，你欢迎吗？” “当然欢迎啊！今天来吗？我和王林去接你。” “嗯，我中午十二点半到申城。” “好的，一路顺风！” 沈雪放下电话，高兴的往三楼来，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林。 但王林上班后，就在开会。 沈雪只得先下楼来练舞。 王林每个月初，都会开一个月会。 六月初，因为他天天在家照顾老婆孩子，这个会议就延时到了今天。 国内七个大区，已经完成了四个大区的组建工作。 其它三个边远地区的业务点组建工作，王林把任务交给了邓大宝，每个大区用十天或者半个月时间，在七月底以前，要完成全国全部业务点的组建。 对于业务点的组建，王林和邓大宝，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只要派一个大区经理过去，在当地招人，先成立大区办公室，再把大区中心城市的业务点发展起来，然后辐射整个大区，顶多半个月就能完成任务。 邓大宝提议，提拔三个大区的区域经理，分派到三个大区去，让他们各当一面，同时组建三个大区的业务点，他本人则在每个大区分别待上几天时间，进行一些指导工作。 王林点头同意：“邓总，业务这一块就交给你了，请你尽快完成业务大区的组建工作。” 张瀚汇报道：“王总，我们在江南机械厂订购的三条高端护翼型生产线，已经全部安装投产。” 王林精神一振：“很好！” 李文明道：“王总，我们现在的产能，达到了1100万片每天，一个月就是三亿多片！松下家族的订单，我们肯定能按时交货。” 马红才笑道：“还好我们有外贸订单的支撑，不然的话，单靠国内市场，咱们这产能，完全是过剩了的！” 王林沉吟道：“是啊！外贸生意，远比我们国内的生意还要好做！但是，我们现在的外贸订单，主要还是依赖松下内山家族。上次在在广交会上，买过我们产品的其它几家外商，后来有没有给我们下过订单？” 邓大宝道：“有，但他们需求的量还是少，都是二千万片、五千万片这样的订单，像松下家族那样连续下了两个十亿片订单的还没有。” 张瀚道：“秋季广交会，我们可以更好的布一下展，争取多拿几个大订单。” 王林心想，看来还得主动维系一下和松下家族的关系。 关系都是靠平时的交往进行维持的，放着这么大的客户，总不能每次都坐等别人下订单吧？ 松下家族的订单，还有几个月就能完成交付。 在此以后，如果接不到更多的大单，那产能就要浪费！ 马红才道：“王总，我上次率律师团队，去过一趟花城，把那个刘长富给告了。说起来真是好笑。那个刘长富，完全没有品牌意识。他真的以为，只要买下了唐嫣的工厂，就可以无限制的生产和使用嫣红这个品牌。” 王林沉着的点点头：“刘长富就是一个土豪！” 马红才道：“我们刚开始去找他接洽时，他调子还挺高，不理睬我们，说工厂是他买的，他想怎么生产都是他的自由。我们就不再找他谈，而是直接到工商部门把他给告了。” 王林道：“怎么处理的？” 马红才道：“我们起诉刘长富，要求判罚三百万品牌损失费，最后判了两百万，同时禁止刘长富再使用我们的品牌。他的工厂，也被查出偷税漏税等问题，被勒令停业整顿了。这一次，刘长富元气大伤，想东山再起，估计有难度了。” 这一切，都在王林的意料之中。 “三位工厂的厂长，你们有什么要汇报的吗？”王林看向新任命不久的厂厂们。 包来顺是卫生巾厂的厂长，呵呵笑道：“王总，我们厂现在产能充足，订单也有，正开足了马力，加班加点的生产呢！最起码，今年以内咱们厂是不愁生产的。” 王林看向服装厂的厂长马四军。 马四军双手十指交叉，摆放在桌面上，夏天来了，他理了个板寸头，显得很精神，他轻咳一声，说道：“王总，服装厂就是按订单生产，各部门配合紧密，没有什么问题。上次王总吩咐我，对牛仔裤厂进行升级改造，这个工作，我已经完成了，原来的工厂，我们已经撤消，在申纺厂附近另行组建了一家新的工厂，工人、设备，都是现成的，我们只是改进了牛仔裤的水洗工艺，现在生产出来的产品，无论是面料还是品质，都要提升好几个档次了，不过相应的价格也高了一些。” 王林道：“很好！牛仔裤的款式和版型，也要重新设计！服装对打版的要求是极高的，好的版形，可以穿出更美丽的效果来。” 马四军道：“是的，王总，我们服装厂的设计车间，正在紧张的制作新的版型。” 最后，王林把目光投向江瑶。 江瑶是原材料厂的厂长，她是中南工大的硕士研究生，王林破格任命她当厂长，是寄予厚望的。 整场会议，江瑶都是一个聆听者，因为没有议题需要她插嘴的。 这时，终于轮到她发言了。 江瑶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式衬衫，不是的确良的料子，而是一种丝质的面料，散发出一种柔光的质地，胸前有两根带子，打一个蝴蝶结，显得活泼娇俏，她的头发挽了个发髻，用一根簪子随意的扎着，干练而又简单。 她五官精致，鼻梁微挺，化了一点淡妆，脸色白得发亮，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根根青翠。 江瑶妙目一闪，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和梨涡：“王总，原材料厂的设计产能，严重过剩，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如何推广这些产品。单靠我们自己的工厂，完全消化不了现有的产能。” 王林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江瑶浅浅笑道：“我想听听王总的指示。王总在服装厂和卫生巾厂的建设上，都是稳扎稳打，从来没有冒进过，宁可产能不足，也不会超前部署产能。为什么会在原材料工厂这一块，却如此大方，设计出年产10万吨无纺布的超级产能？我觉得，以王总的谨慎性格，不会无的放矢，王总此举，必有深意吧？” 王林哈哈大笑，说道：“不愧是江瑶！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这么做？” 江瑶道：“还请王总明示。” 王林道：“国内工厂所需的原材料，无纺布也好，其它高分子材料也好，大都依赖进口。而每一家工厂的外汇配额是有限的。我料定，国内工厂的外汇配额，他们在上半年就会用得差不多。到了下半年，他们就要到处找原材料了。” 江瑶道：“所以，王总的意思是，下半年开始，我们的原材料工厂，就能发挥出大作用了？” 王林道：“不错！江瑶同志，你们现在开始，就可以做一件事，那就是主动联系国内的无纺布需求企业，把我们生产的无纺布样品，产品检测数据，做成一个册子，给每家工厂送上一份，广撒网，多敛鱼，总有鱼儿愿意上钩的。” 江瑶道：“好。” 王林道：“我们做的就是性价比！我们要先占领国内的市场，要让我国的无纺布工业，不再依靠进口。我们还要凭借一己之力，把我国从无纺布的进口大国，变成出口大国！因此，你们工厂，要全力做好今年秋季广交会参展的各项准备工作！” 江瑶拿笔记下王林的讲话：“明白，王总。” 王林缓缓扫视一遍办公室的众人，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新开一家工厂！那就是纸尿裤工厂！” “纸尿裤？”在座的人，平均学历可以说十分之高了，但对这个新兴的产品，还是所知甚少。 王林道：“不错，就是纸尿裤！你们有谁了解过纸尿裤吗？或者说，你们有谁见过纸尿裤吗？” 大家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纸尿裤就是更高级的尿布。它的主要材料，也是无纺布，其实是导流层、卫生纸、底膜、橡根、胶贴和腰围松紧带等材料。” 江瑶问道：“咱们国内有这种产品吗？” 王林道：“没有。我们是开创历史的第一家工厂！” 包来顺笑道：“咱们国内还没有这种产品，那等于是完全没有市场啊！” 江瑶道：“那也意味着，我们拥有无限广大的市场！” 王林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江瑶说得对，国内还没有这款产品，那就意味着，我们没有对手！我们没有竞争！整个国内的市场，都是我们的！我们要当敢于吃螃蟹的第一人！” 所有人听了，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王林笑道：“当然了，我们要从零起步，从无到有，也需要一个艰难的过程。我现在只是提出来这么一个设想，具体怎么做，我们还要再行商量。江瑶，我交给你一项任务，就是了解纸尿裤的生产原材料，研究它们，并达到自主生产！无纺布这一块的产能，我们肯定是足够了。其它的一些原材料，和卫生巾原材料是重合的，我们也能生产。但有些原材料，我们还不能生产，这就需要你们去了解和研究。” 江瑶飞快的记录下来，同时答道：“保证完成任务。只是，这种产品，我们上哪里去拿样品？原材料又要到哪里去弄样品？” 王林道：“香江那边就有，东洋也有。我会请朋友带一些过来的。” 江瑶道：“最好能到香江或者东洋的纸尿裤生产企业去实地考察一番。” 王林道：“这个可以安排。我们下次再开个会议，专题讨论此事！” 开完会议，时间来到了上午的十一点多钟。 金悦在办公室外面，不断的朝里面张望。 王林宣布散会，看到金悦，便问道：“有事？” 金悦道：“沈校长来找过你好几次了，说是有要事。” 王林哦了一声，把自己的水杯和文件，递给郭玲玲：“帮我放回办公室。” 郭玲玲双手接过来，应了一声是。 王林下楼来找沈雪，不知道她有什么急事找自己呢？ 第415章 换尿布【求订阅】 王林来到二楼，看到沈雪等人都在训练。 沈雪正在练习“脚背起”，看到他，连忙停下舞姿，走了过来：“你一直开会呢？” “可不是嘛！有事吗？” “林妹妹十二点半到申城机场。” “十二点半？”王林看看手表，笑道，“还来得及，我们一起去接她？” “嗯，你等我，我换件衣服就下来。”沈雪匆匆上楼去了。 王林就在训练室里，看付美芳等人练习。 付美芳在练云里前空翻。 这是一个高难度的舞蹈动作，一般都接燕式紫金冠、摆腿紫金冠和滑叉进行一组高难度的表演。 如果一支舞蹈里有这组动作，那这一段绝对是整支舞蹈的灵魂所在。 王林曾经看过沈雪练习这组动作，看得叹为观止。 付美芳也能做这组动作，做得也颇为流畅。 不练个十几年的，是学不会这组动作的，此外还要看舞者的个人天赋，有些人练了一辈子也学不会。 付美芳一个滑叉正好在王林面前停了下来，见他目不转眼的盯着自己看，便羞涩的笑道：“我做得好？还是沈雪做得好？” “都好！”王林呵呵一笑，“沈雪身子轻盈、基本功扎实些。” “哼！你还是觉得她好！”付美芳扑哧一笑，“你俩现在正式同居了？” 王林知道，肯定是沈雪跟她说过什么话了，不由得点点头：“是啊！” “嘻，让我也去蹭一间房呗？” “不好。”王林摇了摇头，“我要和沈雪过二人世界。” 他听到上面付来高跟鞋打地的声音，知道是沈雪下来了，便朝付美芳摆了摆手，走了出来。 沈雪换上了一条白色的抹胸长裙，披一件绸质的坎肩，时尚又性感。 王林开着车，和沈雪前往机场，说道：“你驾照考了没有？” “考了。”沈雪笑道，“你去北金的时候，我就是在考驾照。” “那给你买个车。你要什么样的车？” “我随便。能开着去买菜就行了。” 王林想了想，说道：“我看看能不能买到一辆巴依尔。” “巴依尔？是什么车？”沈雪果然不懂这些。 “BMW5系E34。” “不懂。” 在九十年代以前，宝马在我国也有少量汽车出现，但名字并不是叫宝马，而是叫巴依尔。 这个名称，起源于宝马英文名前缀“Bayer”的简单音译，这个称号，直到92年左右才消失，渐渐被“宝马”所代替。 这也是洋品牌本土化的一个极佳范例，宝马比起巴依尔来，不知道好听多少倍了。 八十年代后期，陆续从津门保税区到港的第三代5系，开启了巴依尔豪车品牌的华夏之旅。 沈雪笑道：“什么巴依尔我也不懂，你给我买辆夏利车也可以的。对我来说，夏利车也很奢侈了。” 王林笑道：“行了，这事交给我来办。” 沈雪笑道：“不得了了，我现在已经习惯接受你的馈赠和给予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你是我的女人，你享受我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可是——”沈雪想了想，笑道，“算了，我不说了。对了，你安排林妹妹住进我们的别墅，那我俩还能在一起同居吗？” 王林讶了一声，听她提及，他这才想到这个问题！ “这还真是个问题！”王林沉吟道，“林妹妹是知道我结婚了的！” “那怎么办？” 王林道：“她住不了几天。她假期有限。这样吧，我这几天，仍然回家里住一住。等她走了，我们再住在一起。这几天，你和付美芳一起，在别墅里好好陪陪她。我们要约会，白天或者晚上，总有机会。” “嗯！就这样吧！”沈雪笑道，“我好想念林妹妹！” 王林道：“早知道，我就不告诉林妹妹我结婚的事了，只说你是我女朋友好了。” 沈雪幽幽的道：“王林，我本来是想让你和李文秀离婚，我再嫁给你的。可是，我上次去医院，看到她生完孩子的样子，我觉得我太残忍了！我怎么能让你和她去离婚呢？那对她，又何其不公平？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将心比心，我要是李文秀，你在外面有女人，这样子来为难我，那我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王林怔了怔。 沈雪道：“王林，你说我是不是傻？” 王林道：“你这是为我着想。” “对啊，我就是为你着想，我不想让你难做人。我宁可委屈些。” “沈雪！”王林握住她的手，说道，“谢谢你。” “谢我干嘛！我自愿的！谁叫我爱上你了呢？” 王林笑道：“你不骂我是骗子了？” 沈雪道：“你是个骗子，但你骗术高明啊！你骗走了我的心！还骗得我心甘情愿和你好！” “……” 两人赶到机场时，时间还只到中午十二点一刻。 在出口等了二十来分钟，王林就看到一袭白裙的林妹妹走了出来。 “沈雪！” “林妹妹！” “哎呀，我俩撞裙子了！” 王林一看还真是的，她俩穿了条一模一样的裙子。 沈雪和林妹妹手拉着手，高兴的笑道：“撞就撞呗，我们这是姐妹装。” “嗯！”林妹妹扭头看向王林，嫣然笑道，“王林！我来了！” 王林伸出大手：“欢迎！欢迎！” 林妹妹和王林握了握手。 沈雪笑道：“你来了，别再走了才好呢！” “我不走？那我不工作了？”林妹妹笑。 “在这边还怕找不到工作吗？”沈雪道，“你进我们歌舞团好了。” 林妹妹轻轻摇了摇头。 王林道：“还没吃饭吧？我们先找地方吃饭。来，请上车。” 沈雪道：“去老饭店吧？那边的菜好吃。” 王林便开着车，来到老饭店，替林妹妹接风洗尘。 沈雪和林妹妹有好久不曾见面了，此刻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 林妹妹笑道：“我这次来，张小佳知道了，一定要跟着我过来哩！不过她请不到假。” 王林道：“你有几天假？” 林妹妹笑道：“只有五天。” 沈雪道：“才五天啊？你来回就要两天了！在我们这里才住几天呢？” 林妹妹道：“五天假已经很多了，我请不到更多的假了。我主要是想来看看你。” 她说着这话，眼睛却含着笑意，看向王林：“还有你！” 王林哈哈笑道：“我的荣幸！” 三人吃过饭，王林带她来到王氏别业。 林妹妹走进别墅，微微一讶：“这是谁的家？” 沈雪笑道：“我的家！” “你的家？天哪，沈雪，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个隐形的富婆！”林妹妹笑道，“你瞒得我好苦！上次在北金，你还要我请你吃糖葫芦呢！我一个月才多少工资？” 沈雪笑道：“你是明星啊！你的收入不比我高？我这房子，是祖传的。” 她一边说，一边朝王林笑。 王林点点头，表示她应付得好。 沈雪对林妹妹道：“安排你住在这边，你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林妹妹道，“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俩住吗？” 沈雪道：“我喊付美芳过来陪我们。你如果还觉得孤单，我把团里的姐妹全部喊过来！” “好！”林妹妹感受到王林和沈雪的热情，十分的开心。 王林安排好林妹妹的住宿，时间就到了下午两点多了。 他对林妹妹道：“今天就先休息，明天我再带你和沈雪和小百灵去。” “我们左右无事，还不如去小百灵呢！那边人多些，也好玩些。”林妹妹说道。 王林点点头，便带她们过来，他顺便在这边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下午下班后，王林又送沈雪、付美芳和林妹妹回别墅去。 然后他就回家来了。 一进门，王林就往卧室走，坐在床沿，看着熟睡中的儿子。 哪怕他是睡着了的，王林也看不腻。 李文秀躺在床上，笑道：“想儿子了？” “嗯！想！”王林道，“我回来住几天。” “舍不得儿子？” “是啊！谁叫你要赶我出去住的呢？” “不是我要赶你，实在是没地方给你住了。”李文秀笑道，“你要是住得习惯，你就住家里呗！就怕吵着你。” “宝宝睡多久了？” “睡一个小时了。婴儿睡得久，一天之中，他除了吃喝拉撒，都是睡。” “睡得多才能长得快。” 王林把手指头，放进宝宝的手心里。 宝宝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文秀，你瞧，他抓住了我的手，抓得好紧哦！” “嗯！他抓东西很厉害的。” “噗！噗！噗！”宝宝连续响了几下。 “你儿子拉粑粑了！”李文秀笑道。 王林抱起宝宝来，说道：“我给他换尿布！” “我来吧！”李文秀起身。 “你别动！我来！”王林小心翼翼的解开尿布。 一股难以言状的臭味，扑鼻而来。 王林耸了耸鼻子，笑道：“好家伙，连屎都是奶香奶香的！” “咯咯！”李文秀笑撑了，“王林，你可真有意思！你还喜欢闻你儿子的粑粑味道呢？” “哎，你别说，真的挺好闻的！”王林说着，又低头闻了闻，“不信？你来闻闻？真的有一种奶香味！” “你恶不恶心啊？” “我的儿子，我才不恶心呢！” 他把解开的尿布卷起来，用另一头擦干净小屁屁。 “咦，王林，你还挺懂的啊！” 王林道：“换尿布而已，还用得着学吗？” “旁边有盆，有开水瓶，你倒一些水，浸湿毛巾，不要等太凉了，就给宝宝擦干净屁屁，不然会红的。” “我知道。” 王林帮儿子洗完屁屁，这才从床头柜上拿来一块干净的尿布塞好。 “尿布还是太薄了，吸收能力不是太好。”王林道，“我们的纸尿裤工厂，得尽快上马，争取让我的儿子用上！” “纸尿裤？”李文秀道，“我听你说过，那是外国小孩用的玩意吧？我觉得还是尿布好，都是纯棉的棉纱，用了不红屁屁。” 王林道：“高档的纸尿裤也不红屁屁的，而且一片可以管一个晚上，就不用老是这么起夜了！我也不用跑到外面去睡了。” “真的这么好吗？那什么时候能生产出来？我都听你说过好几回了！” “正在筹划当中，还需时日。” 王林帮儿子换好了尿布，亲了亲他可爱的小脸蛋，笑道：“好可爱啊！我想带他睡觉！” “你别想一出是一出的！你带他睡觉？你睡着了，跟个秤砣一样沉，别把你儿子压扁了都不知道哩！” “哈哈！”王林也就是这么一说，他还真不敢带儿子睡觉。 世界上真有粗心的父母，把新生儿捂死在被窝里的！ 所以，王林才心甘情愿分床睡。 其实徐英做的这个活，看起来不辛苦，实则很累！ 因为晚上不能休息好！ 尿片太薄了，宝宝一尿床，整个床甚至衣服裤子都是湿的，如果不及时更换，就容易生病。 这也是李文秀不愿意让王林陪着睡的原因，就是担心王林睡不好觉，白天没有精神上班。 王林把孩子放进小床，在李文秀身边躺下来，笑道：“我和你睡吧？让徐姐睡客厅。” 李文秀推了推他：“不行的！分床睡好些。就一个月嘛！医生说了，顺产四十二天以后就可以行房了。已经过了十天了呢！” 王林道：“嗯，我知道。我不着急。” 他当然不着急了，他家外有家，怕什么？ 李文秀道：“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从来不勉强我！” 徐英走进来，见他夫妻俩躺在一起，笑道：“要不你们晚上住一块？我带孩子住客厅吧？” 李文秀道：“那不行，孩子要吃奶，我还得出去。” 王林起身，笑道：“我就躺一躺！” 徐英抿嘴直笑，看到地上有刚换下来的尿布，便拿了去清洗。 王林知道徐英心里在想什么，尴尬的摸摸下巴，走了出来。 李文娟和孙小蝶在做家务。 李文秀本来就爱干净，现在有了孩子，要求就更高了。 “姐夫，你好潇洒哦！我们都在家里带孩子，你一个人在外面自由自在！”李文娟拖着地，拿拖把往王林脚底下戳。 “呵呵，你以为我想睡在外面？”王林跳着脚，躲她的拖把，一边说道，“要不你和小蝶睡外面，我睡里面床？” “那可不行！我们两个人，你才一个人！少数服从多数！”李文娟嘻嘻一笑，“那你还是睡外面去吧！别跟我们抢床了！” “……” 这时，周粥走了过来，推开王林家的门，看到王林在家，便站在门口朝他招了招手：“王林，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王林应了一声，走出门来。 第416章 他抢走了王林的一切！ 王林跟着周粥走到门外，问道：“怎么了？” 周粥急声道：“王林，你快点去劝劝我嫂子吧！” 王林沉声问道：“我姐怎么了？” “她在家里发疯呢！”周粥道，“你快去啊！我是劝不住了。” 王林顾不上问为什么了，快步走向周军家。 门是虚掩的。 王林走近了，就听到堂姐和周军激烈的争吵声，他推门进去，轻咳一声，引起里面两人的注意，然后问道：“姐，发生什么事了？生这么大的气呢？” “你问他！”王琳披头散发，指着周军道，“他在外面干的好事！” 周军苦笑道：“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送她回家。” “那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每天都送她回家？持续多久了？” “才几个月。” “才几个月？弟，周粥，你们都听见了啊！他每天都送一个女同事回家，已经持续几个月了！你们说他这种行为，怎么定性？你们说，这日子还能不能过？” 王林倒是一愣，心想周军那么老实的一个男人，怎么也干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出来了呢？这不像是他的做派啊！ 世间有花心的男人，自然就有专情的男人。 在王林看来，周军就是那种老实、专一的好男人，一生只结一次婚，一生只爱一个女人，守着家庭和睦到老，只要有妻子在场，看到美女都不敢转眼睛的那种男人。 周军嘿了一声：“那是主任的女儿，主任知道我有车，就安排我接送，我能拒绝吗？” “你还每天早上去接她了？”王琳气极反笑，“我现在明白了，你以前说工作忙，说要加班，都是借口！你是去接送主任的女儿了是不是？” “是，我承认有这一部分时间是花在这上面了。可是——” “你别可是、但是了！周军，我看错你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替你怀着孩子，你却在外面找女人！今天要不是我亲自撞破了，你还要抵赖，是不是？” 王林问道：“姐，你怎么知道的？” 王琳道：“我看到他车上有支唇膏，我才发现的！不然的话，他能瞒我一辈子！唇膏啊，还是在副驾上面！你说这个男人，还能要吗？我现在就去医院！” 周军急忙问道：“你去医院做什么？” 王琳冷笑道：“引产！这孩子，我不能要了！生下来也没有爸爸，也是害了他！” 周军吓得魂飞天外，赶紧上前，一抱将王琳搂住：“不行啊！你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这孩子都已经成形了呢！你怎么能引产呢？对你身体也不好。” 周粥也急了，拉住嫂子的手，劝道：“嫂子，我哥做得不对，你打他、骂他都行，你不能拿孩子撒气啊。孩子是我哥的，但也是你的。你舍得引产吗？孩子太无辜了吧？” 王林忽然哈哈笑道：“姐，这事我知道。” 王琳瞪了弟弟一眼：“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王林笑道：“军哥这是被他主任当司机使唤呢！你以为，人家主任的女儿，是看上你男人了？只不过当他是免费的小车班司机！” 周军忙不迭的点头：“对，主任就是把我当司机在利用！” 王琳倒是一愣：“那你傻啊？你不知道拒绝？” 周军道：“我拒绝不了啊，人家是主任，管着我呢！” 王林笑道：“而且，那个主任的女儿，我也看到过，又矮又丑，还一脸的麻子！姐，军哥再不济，也不至于找个那样的情人吧？” 周军道：“她的确丑得很！很丑！我看一眼都吃不下饭的那种。” 王琳眼珠子一转：“真的？” “比珍珠还真！”周军连连向王林使眼色，要他帮忙说话。 王林道：“姐，军哥为了在家陪你和孩子，已经牺牲很多加班时间了。他再不好好表现，这职务就升不了，想提正科也难得很呢！你总不能看他一直在副科职务上徘徊，没有一点事业上的追求吧？孩子将来出来了，如果有一个当大领导的父亲，你和孩子脸上也有光不是？” 王琳心气稍平，指着周军道：“你以后不许再接送她！听到没有？” “我也不想！你以为我想呢？我和主任家又不顺路！” “哎，不对，你们主任，为什么不自己接送女儿？” “我们主任也没有配车，只能骑自行车上班呢！” “那你们主任女儿不会自己骑自行车？” “她不会骑。” “什么玩意？连个自行车都不会骑？我不信！” 王林道：“姐，你还看不明白呢？他们主任就是把军哥当免费司机，不用白不用！他们单位里的人，肯定知道军哥已经结婚，他们主任，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当别人的情人吧？” 王琳仔细想想，觉得弟弟说得有道理，双手托着大肚子，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说道：“气死我了！气得流产了，你负责！你跟你们主任说，你以后要接送我上下班，没空接他女儿！听见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我以后一定改！”周军一边说，一边朝王林做了个OK的手势。 王林呵呵一笑，说道：“行了，我回家看儿子去了。你们别吵了啊！” 周军送王林出门，低声道：“多谢你！还是你有办法。” 王林淡淡的道：“军哥，那女人，我可没见过！但我敢说，她绝对不是你们主任的女儿！今天我是为了你们家庭和睦，所以帮你扯了个弥天大谎，以后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周军苦笑道：“的确不是什么主任的女儿，可是，这女人真有来头！领导打了招呼，让我帮忙接送一下，我真拒绝不了啊！” 王林摆了摆手：“你还能当她一辈子的司机不成？趁着我姐临产这个事，你赶紧的跟她说明白了！以后再闹出事来，我可帮不了你了。还有啊，那支唇膏，有可能是她故意留在你车上，想破坏你们夫妻感情的呢？那你就得小心她这个人了！” 周军啊了一声，怔忡了。 王林回到家里，见李文秀抱着宝宝坐在沙发上来了，便道：“你怎么出来了？” “都十天了，我还不能出来坐坐？再躺着，我都要退化了！”李文秀笑道，“快来，宝宝醒了，睁着大眼睛，四处瞅瞅呢！” 徐英笑道：“在家里走走没事的，只要不出去吹风就行了。” 王林点点头，挨着妻子坐下来，从她手里抱过儿子。 小家伙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耳朵，整个人都是肉粉粉的，有一种透亮的肉光。他睁着大眼睛，乌溜溜的黑眼珠，闪着清澈如水的星芒，盯着王林看。 王林也看着他，看得爱不释手。 人类的小幼崽，真的是无限可爱啊！ 王林低头想亲亲儿子，但想到自己有胡茬，怕伤到宝宝，便又停止了动作。 “文文，这是你爸爸！爸爸！”李文秀在旁边笑着教儿子。 “他还小呢！哪有这么快学会说话的？”王林道，“起码要一岁左右才能学会说话。” 徐英笑道：“二抬四翻六会坐，七滚八爬周会走。这俗话，把孩子的成长周期都说尽了的！” 李文秀道：“早些教他呗！不是还有胎教吗？现在他也是有感知的好不好？” 李文娟道：“姐夫，来，给我抱抱。” 王林道：“你不会抱，别伤着我儿子了。” “哎哟，姐夫，我会抱！给我抱抱！”李文娟伸过双手，从他怀里接过孩子，双手像船一般，将孩子托在怀里，抱得比王林还仔细、还标准。 王林笑道：“没看出来，文娟挺会抱小孩的。” 李文娟笑道：“我们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游戏，把枕头当宝宝抱着玩呢！我早就学会了！” 家里有了孩子，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王林是一家的中心。 后来李文秀怀孕，她成了一家的中心。 现在孩子降世，自然以孩子为中心了。 所有人都在围着孩子转圈圈。 无妻不成家，无梁不成屋。 有儿贫不久，无子富不长。 但也有人说，无仇不成父子，无怨不成夫妻。 这不，儿子出生后，马上就抢走了王林的女人，抢走了王林的半边床，抢走了他之前能获得的所有关爱。 王林在这个家里，连一席之地都没有了！ 他甚至连王林自己的爱，也一并抢走了！ 他哪怕在王林头上拉一泡屎，他还得笑嘻嘻的说一声真香！ 他半夜要是哭上半句，王林就得屁颠颠的从美梦中醒来，哄他逗他举高高。 这小子，明明是来夺走王林身边一切的，但王林还得心甘情愿把一切奉献给他。 世间还有哪一种爱，比得上这父子之情？ 王林的确是想家，也想儿子。 其实就算林妹妹来了，王林也有借口不回家的，因为他压根就不害怕林妹妹知道自己在外面有情人的事情。 林妹妹和李文秀的圈子，完全没有交集，她是属于沈雪那边的朋友。就算她知道了真相，又有什么所谓呢？ 只不过，王林想儿子了，所以就顺着沈雪的话，说回来住上几天。 在家里的时间，他一直陪在儿子身边，哪怕儿子睡着了，王林和他也是相看两不厌。 别怪女人有了儿子就不理男人了，就连男人也能被儿子吸引住呢！ 晚上，王林仍然在客厅支床睡。 客厅本来也不大，摆了一套大沙发，电视柜，茶几，茶水台，衣帽架等东西，再摆了一张单人床，空间就更窄了。 王林也试过睡沙发，但沙发还是没有床睡得舒服。 沙发睡起来腰痛。 王林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卧室里面传来孩子嘹亮的哭号声，立马就把他给惊醒了。 他下了床，走进来。 徐英已经起床，打开了床头灯。 因为天气渐暖，她也不用多穿衣服，直接就下床来看宝宝。 “把你吵醒了？”徐英笑着看了一眼王林，俯下身子去察看宝宝是不是拉粑粑了。 王林看到她俯身时的无限风光，连忙移开目光。 李文秀也醒了，问道：“宝宝是不是要吃奶了？” “是拉粑粑了，我给他换尿布。”徐英笑道，“你们睡吧！” 李文秀看看王林：“你去睡啊！” 王林嗯了一声。 李文秀道：“我看你明天还是去外面睡吧！在家里你睡不好觉。我们白天可以补觉，你白天都要上班做事呢！” 请徐英来照顾宝宝，不就是为了让王林自在一些吗？ 王林看看儿子，仍然回到床上睡下。 徐英帮宝宝换好了尿布，拿了出来清洗。 卧室的灯没有关，透过来照在徐英身上，王林一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她经过，因为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曼妙的峰腰，一览无遗。 因为空间窄小，徐英走路时，都是擦着王林的床经过的。 徐英似乎知道王林在看自己，放缓了脚步，挺了挺胸。 王林眼前，闪过一个消失了很久的影像！ 那还是刚认识周粥那会儿，在前任厂办主任肖战军办公室看来的一幕！ 王林想到那白花花的身子，那圆润丰腴的腰身，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太没出息了啊！ 自己也不缺女人，怎么还老往这方面想呢？ 徐英抿嘴一笑，款款走进了洗手间洗尿布。 不一时，她洗完了尿布出来。 她走向屋里，灯光照向她的正面，透视出更加丰富多姿的曲线。 王林睡不着觉，看着她走进卧室去。 徐英回过身来，慢慢的关上房门，同时朝着王林微微一笑。 王林心想，这女人的身材怎么保持得这么完美呢，比青春美少女还具有魅惑力呢！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王林复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到半夜，王林再次被哭声惊醒。 这次徐英不再出来洗尿片，怕把王林吵着。 但王林已经醒来了。 这一次醒来，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 忽然间，王林感觉耳朵痒痒的，一睁开眼睛，看到李文娟正在耳边吹气如兰。 “嘻！姐夫！”李文娟咯咯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来，“你还不起床呢？太阳都晒屁股了！” 王林伸了个懒腰，转了转身：“今天周末啊！拜托！让我再睡会儿。” 李文娟推了推他，说道：“那你去我们房间睡。” 王林想想也是，在这客厅里，她们几个走来走去的，怎么补觉？ 他起身来到次卧，往床上一倒。 忽觉头下有东西。 他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围胸。 他伸手再一摸，又摸到一条女子的裤头。 王林无语的将这些东西放到一边，心想也不知道是李文娟的还是孙小蝶的，多半是李文娟的，这孩子，从来不收拾自己这些私人衣物的。 他昨天晚上几乎没怎么睡，正要睡觉，忽然想到林妹妹还在申城！ 王林一骨碌爬起来！ 第417章 我亏得起！ 李文秀和徐英都起来了，宝宝还在睡。 昨天晚上，徐英比王林睡得还要少，但奇怪的是，她精神很好，精力也很充沛，一早起床就在忙忙碌碌的。 “王林，你再睡会啊！”李文秀笑道，“反正今天也不用上班。” 王林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才记起来，林妹妹来了，我得去陪陪她。” “是吗？林妹妹来了啊？”李文秀道，“可惜了，我坐月子呢，不能出去见她了。她这次玩几天？” “三、四天吧！” “那你去陪陪人家吧！”李文秀笑道，“她这次来，会有演出吗？不过有演出我也不能去看。” 王林道：“现在还不知道。” 他匆匆的冲了个凉，顾不上在家里吃早餐，换上衣服就出来了。 王林开车来到别墅。 他来到一楼，不见人，隐约听到三楼传来音乐声，他便知道沈雪她们已经起床，在练习舞蹈呢！ 王林怕她们两个女人在一起，有什么不方便的，便先喊了一声：“沈雪！” 沈雪在三楼应道：“王林！我们在练舞，你上来吧！” 王林这才上楼来。 沈雪和林妹妹在一起，正在商量舞技。 王林笑道：“你们吃过吃餐了吗？” “还没有呢！”沈雪笑道，“先练一段。” 王林道：“那你们练，我去外面买早餐回来。” 林妹妹道：“王林，你工作要是忙，就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玩就行了。” 王林道：“不忙。” 他复又下楼来，到外面买了早餐，路过花店时，他买了一束鲜花。 回到楼里，王林把早餐放在一楼，捧着鲜花来到二楼。 林妹妹和沈雪是分开睡的，王林昨天帮忙安排的，自然知道。 他把鲜花插在林妹妹房间桌面上的一个花瓶里。 沈雪和林妹妹跳完舞，下来吃早餐。 王林和她俩商量今天的行程。 沈雪道：“林妹妹说了，她今天哪也不去，就到小百灵看演出。” 林妹妹道：“我想看看小百灵的剧场运营模式。” 王林应了一声好，吃过早餐后，带她俩过来。 沈雪要参加演出。 王林陪林妹妹坐在前排观看。 林妹妹是一个十分低调的人，虽然是明星，但没有什么明星架子。 王林和她接触中，甚至觉得她柔弱得像是一个邻家姑娘，清纯得像是一个校花。 小百灵经营到今天，已经形成了一种稳定的商业模式。 那就是用雅俗共赏的艺术，愉悦观众。 每一场演出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 在这一个小时里，紧凑的安排了18到20个节目，每个节目三到五分钟，中间还有报幕的时间。 其中有歌舞节目，也有相声小品，还有曲艺戏剧，最近又加入了魔术杂技，节目的种类，比春晚还要丰富。 林妹妹一边观看，一边和王林低声交谈，她对这种艺术剧院表示了浓厚的兴趣。 今年以观众的身份来观看演出，林妹妹有了和去年当嘉宾时完全不同的体验。 座无虚席的现场，观众们热烈的掌声，也让她感受到了这种艺术形式的群众基础。 下午，林妹妹又仔细了解整个剧场的运作。 她在思考，自己能不能管得过来。 等她了解以后，发现这种剧场的管理十分轻松。 只要演员就位，安排好了节目表，管理者几乎没有什么繁杂的事情要做。 晚上一起吃饭时，林妹妹对王林说道：“如果我不辞职，能经营好这样一家剧院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最好能全职。”王林沉吟道，“我的意见是，在京里开的小百灵剧场，每天晚上都可以有演出。你有人脉，也有朋友，不管是演艺界的，还是曲艺界的，还是话剧界的，你都可以请过来演出，他们的收入反正是抽成，当天就结算了工资。再加上培训班的收入，你一年下来赚的钱，肯定是可观的。” 沈雪也知道，王林是要请林妹妹在京开小百灵的分公司，便笑道：“最重要的是，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跳舞、唱戏、演话剧，你有了自己的舞台，成名成角，你都是自己的招牌，不用看谁的脸色行事了。”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如果你还有所犹豫的话，可以先兼职半年，等你觉得剧院真的能做起来，符合你的预期，你再辞职也行。如果你不想做了，那就交给我，你仍然走你原来的路。” 林妹妹笑道：“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先兼职一段时间。” 王林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以先喊几个合得来的小伙伴，一起把公司办起来。” “场地呢？” “当然是在王府井或者大栅栏那一块找，找最好的地段，找一块大场地！钱不是问题。我们要打造一块金字招牌，就一定要舍得投入。” “京里各种剧场、戏院很多的。” “别人的都是专场演出。歌舞剧院就是歌舞，戏剧院只演戏，大剧院又是高雅交响曲的舞台。咱们的定位却是雅俗共赏，揉合了各种元素，我们提供的节目，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 “嗯，我觉得这一点特别好，比春晚还接地气！”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京里的分公司，我只负责出钱，其它一切，交给你来做，我相信，以你的智商和能力，绝对能做好这件事，甚至做得比我们申城小百灵更出色！” 林妹妹浅浅一笑：“你真这么放心交给我？” “放心！”王林豪爽的一笑。 “那，我要是做得不好，亏本了呢？” “亏本？那不可能的。”王林心想，就凭你林黛玉的三字招牌，小百灵的收入也亏不了！ 这一年，国内的明星收入，其实并不算高。 八十年代，演员们演电视剧，也是拿工资的，收入甚至比普通人还要低。 而且这个年代，娱乐也不是特别发达，商演很少，明星能接到戏的就更少。 像林妹妹这种人，不可能去低俗的酒吧、夜总会捞金，路子也就更窄了。 这也是很多明星纷纷转行、下海、出国发展的原因。 王林又加了一句话：“真亏了，就亏了吧！我亏得起。” 林妹妹嫣然笑道：“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得努力了。你觉得张小佳怎么样？我想喊她帮我。” “她那个性格，倒是挺适合做这一行的。”王林沉吟道，“你看着办吧！我说了，全部放权给你。” 林妹妹这次来，就是来考察小百灵的，敲定了这件事后，她也轻松起来。 晚上回到房间，林妹妹看到床头摆放着一束鲜花，散发出清幽的香气。 她知道这是王林送给自己的，低下头来，轻轻一嗅，闭上双眼，露出迷人的浅笑。 林妹妹在申城玩了三天，假期一到，她便乘机回京。 这三天里，王林全程陪同她，她也没想着出去逛街，每天都是了解小百灵艺术培训学校的运作和经营。 小百灵的理念和模式，是可以照搬过去的。 星期三这天上午，王林和沈雪，送林妹妹登机，然后一起回城。 “你真厉害，居然能说动林妹妹帮你做事。” “不能说是帮我做事，我觉得这是一种互相成就。”王林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我投资，她管理，对账分钱，挺好的。小百灵需要她的名气来打响招牌。” “嗯，我知道。”沈雪笑道，“我真的很喜欢林妹妹，她是这么温柔多情。” “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很有主见、也很强势的人。你别看她腼腆，但她经商很厉害的。” “你怎么知道？” “呵呵！因为我看人很准！”王林当然不会说，林妹妹后世的确下了海，而且经营公司很有一套。 “你这几天在家里住着，感觉怎么样？”沈雪笑着问道。 “别提了，没睡一个好觉，”王林道，“每天晚上被吵醒好几次。” “那你今天回家睡吗？”这才是沈雪想问的。 “不回家，陪你。我下午回家一趟，晚上再出来。我想你了！” “那我们现在回别墅？我给你。” “好。”王林道，“要不我们先去逛逛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车？” “其实，我更想坐你的车。”沈雪笑道，“百万奔驰，还有亿万富翁当我的司机！” “哈哈哈！” “真的，我不着急买车。我现在的收入和地位，开辆几十万的好车，未免也显得太突兀、太醒目了。” 王林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道：“那行，等有合适的车，我就给你买。” 两人回到别墅，一进门就抱在一起，互解这几天的相思之渴。 “对了，你知道吗？林妹妹离婚了！”沈雪说道。 “我早就知道了。” “唉，我真的没想到，她这样的人，也会离婚。” “这有什么？人的感情和婚姻，不过是一段缘而已。这世间离婚的夫妻还少吗？只要双方协商同意了，离婚也没有什么。与其将就着互相伤害，还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么说来，你和李文秀之间，并不是将就了？你和她感情好得很？”沈雪忽然有些不高兴起来，扭过背，往沙发上一坐。 王林笑道：“说别人呢！怎么又说到我了？” 他坐在她身边，持住她的香肩。 沈雪道：“我以为你和她过不下去了，你才和我好的。可是，你明明又舍不得她，那、那你岂不是个花心大萝卜吗？” “是啊，我就是花心大萝卜，我就是爱着你，你愿不愿意跟我呢？” “你！讨厌！” 沈雪往他怀里一躺，说道：“我现在越来越迷茫。” “怎么了？” “我身边的人，一个个满怀憧憬的走进婚姻殿堂，结果又一个个的离婚了。而且她们的婚姻都很短暂！付美芳如此，林妹妹也如此。你说既然过不到一块，为什么要结婚呢？” “因为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有些人爱得深，以为结婚就能过上一辈子，结果发现，两个人一旦结了婚，就不再需要爱情了，男人也不再宠着女人，女人也不能再当恋爱中的小公主。付美芳就是这样，恋爱是被宠着，一旦结婚，她还是不想做家务，这哪成呢？她心理落差太大，自然就离了。” “唉！我倒是愿意做家务。可是只想为你一个人做。” “还有的恋人，本就是见色起了意，所以在一起，一旦结婚生孩子，女人一年多不能再给男人欢愉，男人在外面忍不住乱来，女人忍不了的话，也只能离婚。” “李文秀怀孕这么久，你也没和她好过，你也在外面有了新欢。你说，如果李文秀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她会不会离婚？”沈雪忽然笑了笑，“你说，我要是告诉她，会发生什么事？”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王林摇了摇头，“李文秀特别能容忍。她的性格和付美芳不同，和林妹妹也不同。她可以为了家、为了儿子，放弃其它一切，甚至牺牲自我。” “是吗？你是说，就算她知道我们在一起，她也不会和你离婚？” “你不会真的想告诉她吧？” “不想。”沈雪道，“我也就这么一问。” 她坐起来，窝在王林怀里：“我不该这么多愁善感，浪费我们在一起的好时光。王林，我不想了，我什么也不想了！只要你愿意对我好一辈子，我就跟你一辈子，哪怕我不结婚呢！我也跟着你。” 王林托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她嘤咛一声，软化在王林的温柔里…… 中午，两人也没有外出，沈雪做了两个菜，在家里吃了。 午饭过后，王林牵着沈雪的手，在院子里散步。 柳嫂子从工具房那边走过来，笑道：“老板，夫人，这边有一颗樱桃树，上面的果子可以吃了。” 沈雪笑道：“对哦，我上次就看到这边有棵樱桃树，还说等果子熟了就摘来吃的，这一向忙，把这事给忘了。现在可以吃了吗？” 柳嫂子笑道：“可以吃了。我给你们摘些吧？” 沈雪道：“王林，我们一起去摘。” 她高兴的牵着王林的手，往那颗樱桃树走去。 这是一颗欧洲引进的樱桃树，颗粒特别的大，甜美多汁。 树不高，但结满了累累的硕果，红艳艳、亮通通，诱人垂涎。 柳嫂子找来一个盆，端着站在一边，任由王林和沈雪两人采摘樱桃，笑道：“老板和夫人都这么帅气、漂亮，将来生个小公子，肯定长得好看！” 沈雪抿嘴一笑，朝王林眨眨眼：“听见没有？想不想和我生个孩子啊？” 王林正要说话，呼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个本地号码，留言是000，请你回电的意思。 “我去回个电话。”王林拍拍沈雪的手背。 沈雪立着脚在摘樱桃，嗯了一声：“你去吧！” 王林来到房间，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哪位？” “王总！”郭玲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我刚接到车间汇报，说是生产线出问题了。” “哪条生产线？”王林问道。 “卫生巾生产线。就是最新安装的那两条线。” 王林的心，猛的一沉。 现在的生产任务，都是排满了的！这生产线要是掉链子，那就喝他喝一壶了的！ “我马上过来！”王林说完，挂断电话。 第418章 有蛇！ 王林放下电话，匆匆走出房来，和沈雪说了一声：“卫生巾工厂那边有事，机器出了故障，事情紧急，我现在就得过去。” 沈雪看看手表，说道：“那我们一起过去了吧！我下午去那边练练舞蹈。” 柳嫂子把盆子递过来，笑道：“夫人，这些樱桃，你们带在车上吃。” 沈雪嗯了一声，叫王林稍等，她和柳嫂子拿了樱桃回家洗了，拿一个袋子装着，关上房门，和王林出来。 两人上了车，王林开车往工厂这边来。 沈雪捏着一颗樱桃，喂给王林吃：“这个樱桃的味道还真不错。以后咱们在家里，每年都能吃到新鲜樱桃了。” 王林嚼巴嚼巴吃了。 沈雪伸出手放在他下巴处，接住他吐出来的樱桃核，旁边一个小纸盒里。 王林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两人来到白厂，沈雪自行上楼。 王林往车间里走来。 “王总！”张瀚等人，都已经在车间里面，看到王林，同时喊了一声。 王林看着停工了的生产线，心猛的往下一沉，问道：“怎么回事？生产线出什么问题了？” 张瀚道：“王总，我们没查出哪里出的毛病。还在努力检则中。” 王林道：“通知江南机械厂了吗？” 张瀚道：“打过电话了，他们的技术员正在赶来的途中。” 王林心想，我从武定路这么远的地方都赶过来了，江南机械厂的技工还没有到呢？ 他转身看到郭玲玲在旁边，便指了指她：“你再打个电话给江南机械厂，问问他们的技工到底是来了呢？还是没动身？要不要我王林开车去接他们？” 郭玲玲听出王林语气不善，连忙应了一声，赶紧小跑着再去打电话。 王林看看手表，问道：“停产多久了？” 包来顺回答道：“王总，两个小时了。” 王林道：“两条线都停了？” “是的，王总，忽然之间就停了。” “第一条线没有停？” “第一条线没有出现故障。” 王林道：“我们的人，先进行检测，这种毛病和故障，也不知道是不是会经常发生，我们的机修人员，必须掌握和处理！” 张瀚是技术总监，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的责任最为重大。 厂里的机修班组，已经全部到达现场，在两台生产线前进行检测和研究。 但这两条生产线，是完全封闭式的生产线，当初因为工期紧张，安装和调试，全部是由制造厂家的技工进行的，卫生巾厂这边的技术员们，并没有时间学习怎么维修。 而且这么贵的生产线，一般来说是不会出现故障的。 王林之所以购买这么贵的产品，也是为了求一个安稳。 谁知道这才多久？一个月的时间就出问题了！连常规检修的时间都没有到呢！ 反倒是他以前在大华机械厂购买的老式生产线，一直工作得好好的，没有出现过大问题，偶尔闹点小故障，机修工马上就能修复。 张瀚等人临时抱佛脚，拿出厂家留下来的生产线资料在翻看。 因为生产线的核心部件是进口的，所以资料也大都是英文的。 这种国外的资料，涉及到大量的专业名词和术语，就算是张瀚本人，读起来也十分吃力，还得带上一本英汉词典现行翻译，其它机修工人就更不用说了，读起来就看天书似的！ 王林看到现场一片繁乱，就知道自己在工厂的管理上出现漏洞了！ 这么重要的生产线，这么昂贵的生产线，为什么没有事先想到要把相关的资料翻译出来呢？ 在此期间，为什么没有派几个技工到制造厂家去学习怎么维修呢？ 因为大家都想着，反正出了故障以后，有厂家的技术支持！ 有了这个心理依赖，人就变得懒惰了。 他们却没想到，自家的工厂出了故障，急的是你们，人家可不着急！ 郭玲玲打完电话，跑回来向王林汇报：“王总，江南机械厂那边说了，技术人员已经派出，在赶来的路上了。” 王林再次看了看手表：“他们的技术员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这？我没问。”郭玲玲额头上冒出冷汗来，知道自己工作没做仔细，连打个电话都没把相应的事情问清楚。 王林瞪了她一眼，说道：“那就从你刚才打电话时开始计时，看看他们的技工几点到达！我倒要看看，出了这么大的故障，我们三催四请，他们要多久才到！” 国企做事的拖拉速度，王林是深有体会的，真的是皇帝急死，太监也不会着急的！ 以前他们在机修班工作时，厂里的机器遇到故障，报修过来，基本上没有人动身，车间催也不管用，得上面主任打电话过来了，这边才慢条斯理的安排人手过去检修。 连自己的工厂都是这种态度，更别说帮别的工厂检修了！ 所以王林才着急！ 两条新型生产线，这要是停上一天时间，就要少生产七百万片卫生巾！ 包来顺道：“王总，急也没用，你到办公室里去休息一会儿，我们这边有了进展，及时向你汇报。” 王林摆了摆手，表示不用休息。 他对这款新式生产线也不甚了解，但他知道，生产线的大概组成部分。 而容易出现故障的，有张力器、变横装置和机械吸附臂等经常磨损的部件。 王林微一沉吟，和张瀚讨论起来。 张瀚道：“王总，这事怪我，平时没有注重这方面的培训，出了事故就措手不及。” 王林道：“张总，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然了，我们管理上存在的问题，一定要重视起来，这一点，我们过后再开会讨论。” 张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王总，这些专业资料晦涩难懂，我们平时就得翻译出来备用。” 王林道：“这个事情，你负责吧！还有，我们的技工，对新型生产线的了解和掌握不足，你要加强这方面的培训。” 张瀚道：“老式的生产线，都是敞开式的，不像这种是全封闭，带有防尘罩的。我们平时想看也看不到。机器装起来以后，我们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学习和检修。” 王林沉吟道：“嗯，问题我都知道。今天，趁着这个机会，你们都跟制造厂家的技工好好的学上一学！”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江南机械厂派来的技工，这才姗姗来迟。 王林现在正要倚重他们，也不好当他们的面发火，而且就算有火，跟他们一群技工发也没用，还不如留着找他们厂长崔振华去算账！ 包来顺迎上前，哎哟了一声：“各位老爷！你们怎么才来啊？这天都要黑了！我们的生产线，停了一天的工！我们工期紧张，耽误不起啊！” “包厂长，我们接到电话后，就紧赶慢赶的过来了。”来人笑嘻嘻的说道，果然是一脸不着急的样子。 王林沉声道：“行了，都别说了，各位同志，请你们赶紧动手检修吧。” 那几个技工放下工具箱，开始检修。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江南机械厂的技工检测过后，很快就确定了故障位置。 王林猜测得不错，果然是吸附机械臂出现了故障。 机械臂也是整个生产线的灵魂所在。 这条生产线之所以这么昂贵，也是因为自动化程度高，用机械臂取代了人工操作，既起到了防尘除菌的效果，同时也提高了生产效率。 张瀚等人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高端的机械手臂。 这种机械手臂，等于是生产线上的机器人，可以替代人工的很多操作。 国内的机械臂工业发展相对落后，申纺厂的各类机器，也没有用到过这种高精尖的产物。 张瀚等高级技工，也是第一次检测机械臂。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检修，其中一条生产线终于启动了。 修第二条生产线时，王林要求张瀚等人亲自上阵，请江南机械厂的师傅在旁边教导。 这么做，虽然所费时间更长，但可以让自己的技术工人熟练的掌握这些技术。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半，这边的两条生产线，总算是全部修好了。 真的是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 江南机械厂来的工人们，忙得连晚饭都没顾上吃，王林便请了他们一起到食堂里，喊食堂的师傅做了几桌好菜，款待众人。 吃过饭，时间都快到晚上十点钟了。 江南机械厂的工人们是坐公交车过来的，王林安排了面包车送他们回去。 这次的突发事故，让王林看到了自己工厂管理中的短板，有哪些方面需要加强的。 同时，王林对国产机械的稳定性能，也有了一丝担忧。 像俗话说的，便宜没有好货！ 但想到一条生线便宜三分之二的价格，王林再大的心气，也就平复了。 王林回到三楼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李文秀，自己这边出了机器故障，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李文秀笑着说，没事，你忙你的吧！ 王林问了问儿子的情况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话筒，王林有些怔忡。 今天王林在外面一天了，李文秀连一个传呼都没有！ 他主动打电话回去，说自己不回家，她居然也是无所谓的态度。 看来，她的心，真的全部放到儿子身上去了呢！ 王林苦笑着摇了摇头。 沈雪和付美芳带完班上来。 她俩都穿着紧身的黑色训练服，把身体包裹得玲珑有致。 “王林！”付美芳笑道，“我听沈雪说，别墅院子里的樱桃熟了？我也想吃，晚上我和你们一起过去。行不行啊？” “行！”王林笑道，“一起去吧！” “耶！谢谢！”付美芳笑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等她俩换完衣服，王林和她俩一起下楼来。 “王林，你听说亚运会捐款的事了吗？”沈雪问道。 “我知道。”王林道，“我们在北金时，捐过款了。” 沈雪道：“我想再为亚会出点力。” “哦？你还要以个人名义捐款？当然可以啊！多多益善。” “我是想啊，我们小百灵剧院，周一到周五加每天上午、下午和晚上，各加一场演出，这十五场演出的所得，我们全部捐赠给亚运会。一直持续到年底！” 王林哈哈笑道：“天大的好事，只不过要辛苦你们这些艺人了。” 沈雪道：“我跟老师们都交流过了，他们都愿意为亚运做贡献！” 王林感叹的道：“太好了！老师们的爱国情怀，令我感佩！不过，不能让老师们白白辛苦。这样好了，每一场演出，每个老师由我来补贴十块钱的演出费用。” 沈雪道：“那就更好了！” 付美芳道：“那等于是王林在捐款了。” 王林道：“大家群策群力吧！亚运会还差六个亿的款子呢！” 付美芳讶道：“差这么多啊？” 王林嗯了一声：“我们国家穷啊！” 付美芳道：“现在还只是开一场亚运，如果是开奥运，岂不是花的钱更多？” 王林道：“那当然了！不过，这种大型的体育赛事，我们获得的国际关注也是很大的。可以更好的让世界认识我国。体育的强大，也是国力强大的体现。” 沈雪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在亚运会上打些广告？” 王林道：“我也想过这个事情，不过我们的卫生巾，就不好在运动会上打这个广告了。这种体育赛事，对我们的产品销售，也不会有太多的提升。我们做的服装，也不是主打运动品牌，似乎也没有必要。” 沈雪笑道：“这么说来，你的产品，都不用在亚运会上打广告？” “嗯，暂时用不着。还不如在电视里多打几个电续剧的广告，又便宜又管用。”王林笑道，“亚运，我们就多捐些钱吧！” 聊着天，三人回到别墅。 付美芳迫不及待要去摘樱桃吃。 沈雪笑道：“你俩先去，我到屋里拿个盆过来。” 王林打开了庭院灯，和付美芳走到右楼角落里的樱桃树前。 “哇！王林，好多樱桃啊！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吗？”付美芳高兴的拍着手。 王林无语的笑了笑：“这还用猜吗？你对着樱桃树问我，你当然是喜欢吃樱桃了。” “嗯嗯！就是的！”付美芳咯咯笑道，“我最爱吃樱桃了。王林，这些樱桃好肥啊！我看着就流口水了。” “这是国外的品种。” 付美芳走进草丛，去攀樱桃树的树枝。 忽然不知道一个什么东西从她脚背上跳了过去！ 付美芳感知到有活物，吓得尖叫一声，忙不迭的往回跑，一把扑进王林怀里，双脚不停的跳动，脸埋在王林胸口，手指着后面，嘤嘤的喊道：“有蛇！有蛇！王林，有蛇啊！” 第419章 女人的野心【求订阅】 王林猝不及防，被付美芳抱了个正着，不由得一笑：“不是蛇！这里哪来的蛇啊！” “那是什么？我感觉是蛇！”付美芳赖在他怀里不敢起来。 王林道：“是青蛙！” “青蛙？” “真的是青蛙，你没听到它在叫吗？呱呱呱的！它跑到那边池塘里去了。” “啊？青蛙啊！我感觉它软软的，真的是青蛙！吓到我了！”付美芳绯红了脸，从王林身上起来，飞快的瞄了他一眼，羞涩的一笑。 沈雪拿着盆过来，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美芳，我老远就听到你在叫。” “有青蛙！”付美芳撩了一下秀发。 沈雪道：“青蛙有什么好害怕的？这边有池塘，池塘里有青蛙，也不稀奇。来，我们一起摘樱桃，王林，你帮忙拿着盆。” 王林接过盆，站在旁边。 沈雪和付美芳都有一米七以上的身高，再加上高跟鞋的加持，再加上修长手臂的加持，摘个樱桃轻而易举。 三人摘了樱桃，回到左楼，沈雪拿去清洗。 付美芳打开电视机，翻找柜子里的录像带。 “《鬼媾人》！”付美芳拿出一本录像带，笑道，“这本没有看过！我们看这本吧！” 沈雪端着樱桃出来：“这是我新租回来的，我打算和王林一起看的！” “正好，我们三个人一起看吧！”付美芳把录像带放进机器里。 沈雪坐在王林身边，捏起樱桃来，喂给他吃，等他吃完了，还不忘接住他吐出来的樱桃核。 付美芳白了他俩一眼：“你们真会秀恩爱！沈雪，你把王林伺候得跟个皇帝似的了！” 沈雪咯咯一笑：“我愿意！我男人是皇帝，那我就是皇后。” 付美芳道：“说得也对，你把男人当成皇帝，你就是皇后了！” 王林哈哈一笑。 这时录相开始了。 沈雪指着录相里的男人：“这个胖子，不是在香江那个吗？他还想找我演戏来着？” 王林道：“对啊，他叫王晶，在香江是个很著名的导演，我们看过的很多香江电影，都是他导演的。在这部电影里，他是男主角。” 付美芳道：“沈雪，真的啊？那你答应没有？” 沈雪摇摇头：“我又不想当明星。” 这部电影挺好看的。 女鬼关之琳是一大亮点。 曹查理和陈百祥是搞笑的卖点。 这无疑是一部成功的商业片，有喜剧、有闹剧，还有美女，又有恐怖元素。 “女鬼在哪里啊？”付美芳看了一会儿就问。 王林笑道：“这个美女就是鬼！” “啊？这个穿红衣服的？” “对啊，关之琳！大美女。” “哪里美了？还没我们沈雪漂亮。” “嘻！”沈雪笑了笑，“人家知名度高，辩识度高。” 付美芳道：“我看她挺丰腴的啊。” 王林道：“拍出来比较显胖而已，其实她本人很瘦的。镜头的原因，胖的人不上镜。瘦子拍出来也要胖十斤。” 电梯里面那一段戏，男女主角开始擦出了火花。 “真的是鬼，你看，她没有脚！”付美芳吓了一跳，往沈雪身边挤了挤。 沈雪笑道：“我最安全了，我坐在中间，你俩保护我。” 王林张开怀抱：“来吧，我保护你。” 沈雪依偎在他怀里。 “这男人开的是什么车，挺好看的。”沈雪问道。 “敞篷车。” “好漂亮，我们国内有买的吗？” “他这款是大众的敞篷车，我们国内好像没有。”王林笑道，“你喜欢？” “嗯！喜欢！”沈雪抿嘴笑笑，“喜欢也没用，又买不到。” 王林道：“别着急啊，敞篷车又不只大众有，其它品牌的都有，以后看到了，就给你买。” “肯定很贵。” “还好吧！也有便宜的。其实这种车只适合你们女人开开，男人开起来既不商务，也不实用，也就开出来泡泡妞了。” 好戏开始了！ 男主角送女主角到家里，两人约好第二天晚上看电影。 既然都看电影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也就可以预期了。 当男主角走进女主角的家里时，付美芳都看出来了：“天哪，她家这一屋子人都是鬼吧？” “都是鬼！”王林道。 “他傻啊？看不出来吗？”付美芳惊呼一声，又往沈雪身边挤了挤。 “他被色迷住了眼。”王林笑道。 男女主角果然开始了亲密的接触。 换衣服，洗澡，发生了期待中的关系。 男主角抱着女主角，躺在床上，向她坦白，自己已经结过婚了。 付美芳冷笑道：“这些男人，怎么这样子？玩过女人了，这才坦白？为什么玩之前不坦白呢？” 沈雪轻轻捏了一下王林的腰，朝她抿抿嘴唇。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 付美芳看得很生气：“怎么有这样的男人啊？香江的风气，真的这么开放的吗？两个人才见几面，就可以发生这样的关系了？这女人也是活该！哼！不自爱！” 这下轮到沈雪脸红和尴尬了。 当女主角说出我不介意你结过婚，我不在乎名份时，付美芳更生气了：“你说这女人贱不贱啊？被男人玩了，还说什么都不在乎！那她求的什么啊？” 沈雪低声道：“美芳，你看就看，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付美芳道：“人多看录相，不就是为了讨论吗？这可是鬼片！我们都不说话，越看越害怕呢！” 沈雪无奈的一笑。 付美芳看着情节的进展：“瞧瞧，这男人吃干净了，抹了抹嘴，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了吧！而且走得毫不留恋呢！” 王林感觉到，沈雪又在自己的腰间捏了一把。 他握住她的手，蹭蹭她的脸：“我不是这种男人。” “嗯，我知道。”沈雪碰碰他的脸。 男主角在妻子面前露怯了，因为他脖子上有嘬痕。 王林看到这一段情节，不由得想到上次自己被周粥捉弄的事，不由得摇了摇头。 男主角和朋友们打牌，没有赴女鬼的约。 女鬼久等不至，心生怨恨，和家人一起对男主角展开了报复行动。 接下来就是老套的请大师抓鬼情节。 各种吓人的情节也开始层出不穷。 王林看了完全没有感觉。 因为他知道这些情节都是人为设计的，所有的鬼手、鬼头，都是道具而已，像是看了一场闹剧。 但付美芳和沈雪却看进情节了，吓得一惊一乍的。 沈雪坐在两人中间，的确是很安全，又被王林抱得紧紧的，一点也不害怕。 付美芳就不同了，吓得时不时的往沈雪怀里钻。 看完电影，王林笑道：“赶紧看点新闻，驱散一下恐怖的气氛。不然你们晚上不敢睡觉了。” 付美芳道：“沈雪有你陪伴，她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一个人睡才害怕呢！不行了，我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不敢一个人睡了。沈雪，你让我睡到你房间吧？我打地铺都行。” 沈雪笑道：“一个电影而已，有这么害怕吗？” 付美芳道：“我真的害怕。” 沈雪道：“害怕你还看？” “就是因为害怕才好看啊！” “……” 王林道：“美芳，你开着灯睡好了。” 付美芳扁着嘴道：“开着灯不是更害怕了吗？鬼来了我看得更清楚了！” “哈哈！”王林失笑。 付美芳道：“沈雪，好不好嘛？我等你们忙完，我再过来好了。你们总不能忙一个晚上吧？” 沈雪道：“有可能。” 付美芳抱着沈雪的手臂，不停的摇啊摇：“求你了。好不好？” 王林道：“要不你俩睡一起吧！我反正不害怕。” 沈雪道：“我当然是要陪你睡了！美芳，你要是害怕，就在这里看电视，睡在沙发上。” “不行，我还是害怕。要不我们三个人打扑克，打一个晚上！或者再看两个鬼片压压惊！” 沈雪：“……” 三人说笑着，看了看电视，刚才电影带来的恐怖气氛，果然消失了许多。 付美芳也不再嚷着要和沈雪一起睡了。 王林和沈雪进了屋，一起冲了凉。 两人想到电影里浴室的情节，也有样学样，一边冲凉一边开始深情的拥吻。 躺到床上后，沈雪枕在王林的手臂上，说道：“刚才看电影时，美芳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知道。”王林亲亲她的额头，温声道，“只是委屈了你。” “我不委屈。”沈雪道，“林妹妹说了，要我过去帮她几天，把剧场开起来，你觉得呢？” “可以啊。不过现在不行，月底你再去。” “嗯！我知道。”沈雪笑道，“对了，奶奶打电话给我，说家里已经装修完毕了。” “通一个月风再住进去。” “奶奶等不及了，已经住进去了。她说，她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多吸几口装修气。谁家盖个新房，还不是马上住进去啊？” “呀！”王林道，“家具电器什么的还没有置办呢！” 他微一沉吟，说道：“这事我来办吧！我从这边买好家具电器，叫厂里的货车拖过去就行了，顺便叫人帮奶奶把电器什么的全部装好、调试好。” “你有心了。”沈雪情动了，呼吸渐重。 王林对她家人好，对她奶奶好，比对她本人好，更令她感动！ 沈雪咬他的耳朵：“王林，爱我。” …… 第二天上班后，王林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 他主要就生产责任、安全生产这一块做了讲话。 昨天突然爆发的生产线停产一事，给王林敲响了警钟。 生产工作，必须长抓不懈。 张瀚在会议上做了自我检讨，表示对此次停产事故负责。 王林并不喜欢追究责任。 机器停产这样重大的事故，谁也不想发生，责任不在谁。 但这件事提醒了王林，那就是加强机修班子的建设。 机修班是安全生产、稳定生产、保证生产任务的重要一环。 平时不出事故，就显不出机修班的重要性，但一旦出现事故，你再重视机修班就迟了。 王林要求各个工厂，加强各自机修班的建设，培训机修工的业务能力，而且一定要尽快施行，机修工要进行定期考核。 这个事情，当然是要交给各个厂长负责。 厂长们都表态，回去后一定认真落实王总的指示。 王林道：“我们上次提到的纸尿裤事业，有必要提到议事日程了。这家新的工厂，也将建在城西工业园区。在我国，纸尿裤是一个全新的产业，我们要引进国外先进的生产线。新的工厂，需要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厂长，大家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吗？”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集团的人事总监一职，是由王林兼任，人事大权，由王林一言而决，其它人都只有建议权。 江瑶举了举手。 “江总，请说。”王林做了请的手势。 江瑶道：“王总，我想兼任。” “哗！”的一声，其它人都震惊了！ 江瑶现在已经是原材料厂的厂长，而且这个厂是几家工厂里最大的一家厂！ 她居然还想兼任新开的纸尿裤工厂的厂长？ 这个女人的野心，真的很大啊！ 包来顺摸了一把脸，笑道：“江总，你一个人，管得过这么多的工厂吗？” 江瑶道：“纸尿裤工厂也是开在城西工业园区，离原材料厂很近，甚至可以建在一起，那就等于是一家工厂一样。我一个人兼任两家工厂的厂长，可以为公司节省人力。” 王林一时间没有说话。 因为江瑶现在这个厂长职务的前面，还有一个代字没有摘掉呢！ 等于说，江瑶现在还处于王林的考察期！ 又任命她担当另一重任？ 王林不愿意。 “其它人有什么意见？”王林缓缓问道，同时把目光落在马四军身上。 马四军笑道：“王总，我推荐一个人。我们服装厂的办公室助手陈小希。” 王林一愕，连连摇手：“不行。” 马四军便知道，自己这个马屁，拍到马脚上去了。 他还以为，王林既然能重用陈小希，想必和她有什么关系，他也没多想，以为王林和陈小希有什么关戚关系呢！ 哪里想到，王林并没有重用陈小希的打算。 王林道：“纸尿裤厂，对我们来说，是一项全新的挑战！我们需要一个足够有开拓能力、有创新能力、有进取精神的厂长！江总勇气可嘉，但由你兼任，多有不妥。这样吧，我再考虑考虑。厂房、机器的事情，我们都得忙起来！厂房的建设仍然是采用钢结构。我们争取在两个月之内，将这个工厂开起来！为此，我将前往香江、东洋等地进行实地考察……” 江瑶再次说道：“王总，我坚持我的意见，我可以胜任这家工厂的厂长。正所谓能者多劳。王总所说的那个有开拓能力、有创新能力、有进取精神的厂长，正是我江瑶同志！” “……” 第420章 挥霍不完的缘分！ 王林当然不会任命江瑶兼职纸尿裤工厂的厂长。 他对纸尿裤的市场，寄予了厚望。 国人在自己身上可能舍不得花钱，但在儿女身上向来是不吝啬的。 女人自己的卫生巾，可以买最便宜的，但给儿女买尿布，却要买最好的。 我国每年新生儿数量在2500万左右，平均使用尿布的时间为2.5岁。 跟女性月经不同，纸尿裤的使用，是每天都需要的。 一泡尿要换一片，一泡屎又要换一片！ 纸尿裤的价格，也就比卫生巾贵一点，相当于是大号的卫生巾，但价格却要贵上好多倍。 这种产品，和矿泉水一般，最贵的部分，就是运费。 王林现在有了自己的原材料工厂，他可以将产品的生产价格压到最低。 因此，不管怎么算来，纸尿裤都是有利可图的。 王林开完会后，回到办公室里。 江瑶跟了进来。 王林坐下来，看了她一眼：“江瑶同志，还有事吗？” 江瑶道：“王总，你现在不任命兼任纸尿裤的厂长，我可以理解，但你出国考察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想出国长长见识。” “你以前出过国吗？”王林问道。 江瑶摇摇头：“没有。” 王林道：“你很向往国外的生活？” 江瑶扑哧笑道：“王总，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走出国门，看看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原材料状况，也可以更好的为公司效力不是？” 王林微微沉吟，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去等通知，出国考察的时候，我带哪些人去，现在还没有确定。” “你一定要带我！”江瑶道，“国外的原材料比我们国内先进得多，我只有涨了见识，才知道努力的方向。” “呵呵，行，算你一个，你回去后，好好准备出国的事，把护照和通行证什么的都办好，我们这次可能先到香江，再去东洋。” “好的，王总，谢谢。”江瑶告辞离开。 王林身边，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么有强烈企图心的女人！ 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一个职场的女性，想要站稳脚跟，还想做出一番事业来，强势一点、主动一点，敢于争取，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王林早就想和松下幸子联系了，一来是想保持大客户的常来往，二来也是想开拓新的业务，比如说纸尿裤。 他打电话给松下幸子。 电话是对方秘书接的，不一会儿才转接到松下幸子办公室里。 “幸子小姐，你好，我是王林。” “王总，你好。”松下幸子的语气，总是平和而又舒缓，像池塘柳絮淡淡风。 “幸子小姐，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请我吃饭？什么时候？” “就今天中午吧？” “王总，我家新开的中餐馆正式营业了，我请王总请来品尝，如何？” “那又变成你请客了。” “还是说，王总有必须请我客的原因？” “我生了个儿子，这算不算原因？” “恭喜王总，那好吧，我接受王总的邀请。” “中午十二点，申城老饭店，在豫园。幸子小姐知道这个地方吗？” “抱歉，申城太大了。我对申城还不是太熟悉。” “那我来接你吧？你公司在哪里？” “好的，麻烦王总了。我在古北路。” “那巧了，离我近得很。原来你就在古北路啊！” 通完话，王林看看时间，下来跟沈雪说了一声，说中午有应酬。 沈雪说你自便吧，我们不用你管。 王林点点头，开车来到古北路，找到松下幸子所说的公司。 这是一幢临街的三层小楼，以前应该是某家企事业单位的办公楼，现在成了松下幸子家族的办公地。 楼房被重新装修过了，外墙刷了一层灰浆，对，就是灰浆！整个楼看起来就是灰色的。 王林对这种审美不好多说什么，或许人家东洋人以此为美，就跟后世有人把办公楼或店铺装修成黄砖或者水泥墙，称之为工业风一样。 东洋的零售产业很发达，便利店遍地都是，很多企业都做成了连锁店，开遍了世界各地。 王林并不知道松下家族开的是什么商超，他在外墙上，只看到一个中文招牌，上面挂的是景云两个字。 景云或许是松下家族的集团公司名字，就跟王林的爱秀集团一样，然后旗下有众多的品牌，商超只是其中之一。 王林停好车，信步走进办公楼。 和国内的正常办公楼布局不同的是，王林进来后，只看到一个单独的前台，后面是一排木门，精致得像是一间日式饭店的大堂。 王林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您好，欢迎光临景云公司。”前台一个矮个子姑娘，朝王林笑了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你好，我是爱秀集团的王林，我约了你们公司的松下幸子小姐。” “王先生，这边请。”前台走了出来，走到左边木门前，拉开了一扇门。 原来这是一扇推拉门。 里面是相对应的两排楼梯。 木门遮档住的，只是一个楼梯间而已！ 王林不由得哑然失笑，还以为里面有什么秘密呢！ 前台领着王林，来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她轻轻推开门，请王林进去。 松下幸子就坐在里面办公。 她抬头看到是王林来了，讶异的起身，笑着伸出手来：“王总，我没想到你来这么快，我应该下楼迎接你的。” “我的公司离你们很近。”王林笑道，“只隔了几个街道。” “王总，你请坐。”松下幸子朝前台挥了挥手，前台退了出去，“请你稍微等一下我，我这边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好的，请便。”王林点点头，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 松下幸子处理完工作，这才和王林一起下楼来。 “幸子小姐，你们公司在我们国内，主要有哪些业务？”王林问道。 “现在主要是做进出口贸易。我们需要在贵国采购很多物质，就像王总公司的卫生巾一样。此外，我们还要采购很多食物和原材料。” “哦。”王林问道，“就没有其它投资了吗？” 松下幸子道：“我们想投资商超，但还没有拿到市里的批准。” “坐我的车过去吧？”王林打开车门。 “很荣幸。”松下幸子弯弯腰身，坐到副驾。 王林启动车子，往老饭店而来。 松下幸子说道：“我有三个哥哥，一个在欧洲，一个在美洲，一个在澳洲，他们的市场，都做得比我好。我是负责亚洲事务部的，但我的成绩是最差的。” 王林倒是一讶，心想这个家族的人都厉害，不然的话，松下内山不可能把家族事业全部交给儿女打理。 “幸子小姐，你们的商超有售卖纸尿裤吗？” “当然了，在日用品方面，卫生巾和纸尿裤，要占据我们商场里的两个大货架！这都是日常消耗用品，销量和利润都是巨大的。王总的公司有纸尿裤吗？” “我们正准备投产，所以我想先问问幸子小姐，看看我们之间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王总，我们要先要看到货，才能给你答复。”幸子笑了笑。 王林道：“我准备到贵国去考察纸尿裤市场，从贵国进口生产线，生产出最好的产品来，用最优惠的价格提供给你们。” “我很期待。”幸子道，“王总什么时候去东洋？” “再过一段时间。”王林道，“我还要申请签证。” 幸子道：“我们景云公司可以给王总发一个邀请，邀请王总前往我国考察，这样你申请签证就要容易得多。” 王林问道：“幸子小姐最近会回国吗？” “暂时没有打算。”幸子道，“不过，如果王总需要我陪同的话，我可以随你一起回趟东洋。” 王林笑道：“那我可不敢当。” 幸子微微一笑。 王林开车来到老饭店，请幸子到里面，点了几个招牌菜。 幸子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吃饭，尝过这边的菜以后，惊讶的道：“这菜真好吃！” 王林道：“这才是地道的中餐。你在我国住了这么久，就没有人请你过来吃过吗？” “没有，我以前都是请人吃饭，也是在我家自己的饭店里请客。”幸子道，“我很少接受别人的宴请。我还是第一次单独和一个异国的男人出来吃饭。不过，我和王总你很熟悉了，我相信王总。” “啊？”王林倒是颇感意外。 因为在他印象中，东洋的风气是十分开放的，他没想到，幸子过的居然是这样一种生活？ “怎么了？”幸子问道，“难道在你们国家，一个女人，可以随意和一个男人出去吃饭的吗？” 王林笑道：“一般来说，也是不可以的。可是你是公司的老总啊！你得谈工作。” “公司的事务，都有各个部门的人在负责。我平时只管财务和订单、项目的审批。我在贵国认识的第一个商人，也是第一个朋友，就是王总你。” 王林道：“你在我国留学时，难道没有结识到朋友吗？” 幸子神情微微一暗，说道：“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真的没有结交到朋友。我父亲安排我过来留学，把我保护得很好。他一方面希望我学习和融入到伟大的华夏文明中来，但另一方面，又十分害怕我在这边受到伤害。对不起，我这么说，并没有其它意思。贵国很多人，对我们民族都没有太大的好感。这是事实。” 王林缓缓点头，听她说下去。 幸子道：“我刚来的时候，我不会说汉语，而我周边的人，也没有人会说日语。我一个人住在外面，由我父亲请的佣人照顾我。我试着和其它女同学交流，想和她们交朋友，但因为语言不通，也有可能她们瞧不起我是个东洋女人，所以不愿意和我来往。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特别的自闭，也特别的懊恼，我很想回家。” 王林心想，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有这种情绪太正常不过。 华人留学生在国外留学，也会遇到类似的情况。 孤独、无依，无法沟通，找不到朋友，举目无亲又无故，只能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甚至还要受到排挤和歧视。 幸子道：“后来我学会了一些汉语，能和人简单的交流了，我才敢出去逛逛街，买点自己需要和喜爱的东西。” 这样的幸子，和王林想象中的商场女强人完全不一样！ 她也只不过是在学习，怎样当一个强者。 她的出生，决定了她无法选择自己的一生。 不管她愿不愿意留学，愿不愿意留在我国，她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甚至还要奋发努力，去和三个哥哥在事业上争长短。 “我接管亚洲事务部的工作，也才几个月时间，我在这边做成的第一个订单，就是王总的卫生巾生意。其它的生意，都是下面的人谈成的。” “哦？谢谢。”王林笑道，“我希望我们能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嗯！”幸子道，“我也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天长地久。” 王林和幸子都不喝酒，就以茶代酒，互相敬了一杯。 “王总”顾清雨和几个同事走了过来，看到王林，笑着打了声招呼。 “顾小姐，你好。”王林淡淡的应了一声。 “王总，上次去北金，说好了一起去的，你们怎么先走了？” “呵呵，我们比较赶时间。” “我到了那边，打过你呼机，你怎么也没回呢？” “哦，我呼机忘记带了，放在申城了。” 顾清雨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松下幸子，心想这个王林还真是有本事，每次带出来的女人，都不带重样的，而且一个个都这么漂亮有气质！ 王林也觉得郁闷，为什么自己到哪里都会遇到这个顾清雨呢？ 因为顾清雨和周粥、沈雪、李文秀都有交集，所以王林很不愿意和这个人打交道。 常在河边走，岂能不湿鞋？ 王林一直在有意识的躲避和顾清雨的接触。 但事与愿违，每次他都能和她不期而遇！ 仿佛两个人之间，有着挥霍不完的缘分！ 松下幸子见王林和顾清雨聊得来，还以为他们是多么亲密的朋友，便朝她微微一笑：“你好。” 她一开口，顾清雨就听出她是个外国女人，咯咯一笑：“你好。” 松下幸子道：“请坐，一起吃饭吧？” 王林淡淡的道：“幸子，她有朋友一起吃饭，不会跟我们一起吃的。是吧，顾小姐？” 顾清雨也是个骄傲的人，听到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微微恼火，心想我也没想要吃你的饭啊，你至于赶我走吗？ 自从在武定路的王氏别业撞破王林和沈雪之后，王林对她就爱搭不理的了，有时甚至是故意躲避！ 这让顾清雨更加认定，王林是个有秘密的男人！ 她把手袋往桌面上一放，拖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不，我愿意陪王总吃饭。幸子小姐是吧？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王总的朋友，我叫顾清雨。” 王林愕然看着她！ 第421章 有钱就变坏！ 王林一直觉得，顾清雨是个很要面子的女人。 刚才，自己明确表达了不想和她一起共进午餐的意愿，以她高傲的性格，她应该生气的转身离开才对，怎么反常的坐下来了呢？ 顾清雨傲然的看向王林：“怎么了？王总不欢迎我一起吃饭吗？你要是不想请我，我请你吃饭好了！” 王林看了她一眼，见她憋着心呢，心想没必要得罪这女人，便摆摆手：“行，你坐吧！” 幸子却很高兴能多认识几个朋友，尤其还是王林的朋友！ 她对顾清雨笑了笑：“你好，我叫松下幸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顾清雨道：“你是东洋人？” 幸子嗯了一声：“是。” “你好，我正要去一趟你们东洋呢！”顾清雨笑道，“我们台里有一个出差东洋的名额，正好给了我。” 王林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糕！ 因为他怕幸子嘴快，说出自己也要去东洋的事情来！ 他刚想叉开话题，但已经来不及了！ 幸子笑道：“是吗？王林也要去东洋，你们可以一起去！我要是有空的话，也可以陪你们一起。” 顾清雨妙眸一闪，抿嘴笑笑，看向王林：“王总，是吗？我们又这么有缘分，可以一起出差了。你这次不会不记得带呼机了吧？” 王林呵呵笑道：“只是有这个打算，什么时候去，还不一定。你先去吧！至于呼机，呵呵，国内的呼机，到了东洋，也不管用了！” 顾清雨道：“我怎么觉得，王总最近是在躲着我呢？还是说我有什么地方得罪王总了吗？” “顾小姐，你多虑了。”王林道，“我有什么要躲着你的呢？” “那就好。”顾清雨问道，“你爱人生了吗？感觉她怀孕很久了啊！” 幸子马上接过话头：“已经生了。而且是个男孩。今天王总请我吃饭，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顾清雨轻轻拍拍手：“王总真厉害！生了个男孩啊！恭喜恭喜！那你今天这餐饭是请定了，我是不是可以随便点餐啊？” 王林无奈的道：“可以。你再点几个菜吧！” 顾清雨叫过服务员，老实不客气的点了七、八个大菜。 王林怔道：“虽然我请客，但你点这么多，我们三个人也吃不完啊？岂不是浪费了？” 顾清雨指了指另外一桌的同事，说道：“我帮他们也点了几个菜，让大家都沾沾王总的喜气！” 她一边说，一边朝那边的同事喊道：“你们别点菜了，今天王总请客！” 那几个同事，也经常遇到王林，早就认识他了，这时一齐起身，朝王林挥了挥手，道了一声谢。 王林也只得作罢：“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都学会拿我的钱做人情了！” “我已经跟他们说明白了，是王总你请客，就算有人情，他们也记在你头上了。他们都是电视台里的工作人员，你以后有什么事找他们做，他们也能尽力不是？” “我能有什么事，要麻烦到你们的？” “比如说，你要做宣传呢？我们拍摄起来，也能更加认真不是？” 王林心念一动，说道：“顾小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一个事情要麻烦到你。” “请讲。我很乐意为王总效劳。” “小百灵剧院要做半年的义演，从这个月开始，一直到年底，每个星期的周一到周五，每天上演三场演出，赚到的所有门票钱，全部捐赠给亚运。” “这可是大好事、大慈善！我这次去京里也听说了，国家明年开亚运，还少六个亿的资金呢！” “你们电视台是不是帮忙宣传一下？越多人来看，门票收入就越多不是？” “好啊！义不容辞！” “因为是周一到周五，这段时间，大多数人都要上班，能来看戏的人可能不会太多，所以才需要你们帮忙宣传。” “我明白。你们什么时候开演？我向台里申请，为你们在新闻里做一个连播节目，好好宣传一番！” “这个月底就开演，现在沈校长正在联系义务的老师，制作义演的节目。” “行，我记下了。你看，我不白吃你的饭吧？以后你别躲着我了！我对你有用！” “呵呵。顾小姐，你这话说得，好像我王林就没有朋友，只以利益交人了？” “我看你就是这样的！用我的时候，你就找我，不用我的时候，我想见你一面都难。” “那没事的时候，咱们老见面干嘛？” “聊聊人生和理想，不行吗？你是个很有思想的人。” “你们台里，还缺少有思想的人吗？” “不缺有思想的人，但缺少有思想又聊得来的朋友。” 王林笑道：“好吧，谢谢你的夸奖。” 幸子问道：“王总，你说的义演是什么？” 王林用她听得懂的话，仔细的解释了一遍。 幸子道：“我也能去观看吗？” “当然可以了。”王林道，“我们是在为亚运筹款。” 幸子道：“好，我一定会去看的。” 王林记得李文秀很喜欢吃这边的八宝鸭，便叫服务员打包了一只。 吃过饭后，王林先送幸子回到公司，然后回家里来。 他昨天没有回家来，此刻是真的想儿子了。 那小小的肉嘟嘟，虽然不会说话，但却实在勾人。 他回到家里，把八宝鸭递给徐英：“徐姐，留着当晚餐吃吧！” 徐英闻着香味，笑道：“这是鸭子啊！” “嗯，老饭店的八宝鸭，文秀最爱吃了。” “那我先放冰箱，晚上热了再吃。你晚上在家吃饭吗？” “好。我下午到申纺厂办公，晚上回来吃饭。” 徐英笑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以前每次来你家，都见不着你面了。我就算住在你家，想见你一面都难。” 王林呵呵一笑：“我工作忙。” 他走进卧室。 李文娟坐在床沿逗宝宝耍。 李文秀躺在床上，和妹妹在聊天。 “姐夫！你可算回来了！”李文娟笑道，“快来看，小宝宝醒着呢！睁着眼睛在看人。” 王林走到孩子的摇篮前，低头看看孩子。 李文秀本来是躺着的，这时坐了起来，问道：“王林，车间的故障排除了吗？” “排除了。两条生产线同时停机！到半夜才修好！” “怎么出这么大的事故呢？” “国产的机械，质量还是不过硬。所以，这次开纸尿裤的工厂，生产线我要到国外去进。过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去一趟香江和东洋，考察国外的纸尿裤市场和设备厂商。” “姐夫！带我去！带我去！”李文娟马上丢开小宝宝，一把拉住了王林的手臂，高兴的笑道，“我要出国玩！我要去香江玩！你上次就说要带我去香江的，结果一直没带我！这次我已经办好了通行证和护照了！你没有理由不带我了吧？” 王林道：“你留在家里，照顾你姐。” 李文秀道：“你就带她出去耍耍吧！家里有徐姐和小蝶，足够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姐都开金口了，你还不带我去？除非你要带其它女人一起？不方便带我？” 王林冷笑道：“是啊！我就是要带其它女人，怎么了？” “哼！我偏要跟着你！”李文娟赖在他身上不动，紧紧拽着他胳膊，仿佛他马上就要飞到香江去了。 李文秀道：“王林，你就带她去见见世面吧！都说国外怎么怎么样，让她亲眼见一见也好。” 王林伸出手，在李文娟额头上轻轻一点：“行，跟屁虫，甩都甩不掉！我哪次出门没带着你了？” “这次去北金，你就没带我！”李文娟笑道，“下次一定要补上！” 王林摇了摇头：“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我祝你快点找到一个好婆家，把自己嫁出去！” 李文娟嘻嘻一笑：“我才不嫁人呢！我就住在姐夫家里！姐，你说好不好？” 李文秀道：“孩子话！等你再大一些，我们想留你在家里多住一天，你都不肯了！以后你出嫁了，还能想着回来看看我和你姐夫，也就算你有良心了！不枉这几年，你姐夫白疼你一场！” 王林心想也是的，李文娟眼看着也大了，还能在家里住多久不成？ “你还别说，平时她在家里闹腾得很，我想到她真要出嫁了，我还有些舍不得了！”王林笑着，摸摸李文娟的头，“长大了！大姑娘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就知道你会舍不得我的！我是你贴心的小棉袄呢！” “哈哈！这句话，是说女儿的！” “姨妹子也可以的啊！” “……” 这时，外面传来孙小蝶的说话声：“姐姐，你找谁？” “我找王林，王林在吗？”顾清雨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林走了门来，笑道：“顾小姐，你怎么来了？” 他才到家没多久，顾清雨就来了，看来她是随后跟来的！ 顾清雨提了许多的水果、补品，笑道：“我来看看李文秀，也来看看孩子。不欢迎吗？” “欢迎，快快请进。”王林接过礼品，递给徐英，让她去收好。 李文秀听说顾清雨来了，倒是一讶，起身照了照镜子，理了理头发，整理一下衣服，这才走出来，笑道：“顾小姐，你费心了。” “听说你生了，过来看望一下。孩子呢？” “在里面呢！” “我进去看看行吗？” “当然可以了。” 顾清雨嫣然一笑，起身走了进去，看看小宝宝，笑道：“好可爱啊！胖嘟嘟的脸，你们看，他看到我就笑呢！可见他是喜欢我的！” 李文娟笑道：“这小孩子，一看到美女就笑！跟我姐夫一样，将来长大了，也是个花心大萝卜！” 王林敲了她脑袋一下：“胡说八道！” 逗了一阵孩子，大家这才回到客厅就座。 顾清雨道：“我家有个亲戚在东北，他给了我家一些人参，回头我给你们送过来，用来做归参乌鸡汤，产后补血气最好不过。” 李文秀道：“那多不好意思？” 顾清雨道：“家里存着也是存着，有好多呢！当归是岷县的好，你们要是在那边有认识的人，就让人寄一些过来，没有的话，药店里现买的也行。” 王林沉吟道：“这个倒是容易，我叫人从那边捎几斤过来，也就够吃的了。” 聊着天，时间来到了三点多钟。 顾清雨不走，王林也就不好去上班。 不过他上班反正自由得很，有空就去处理一下，没空就积累下来，他有空再去处理。 这时，正好田晓青他们从外地收购国库券回来。 他们这一次没有去远地方，就在华南之地，中午回来了，等证券营业部开门后，就去兑换了人民币，提了回来。 “田姐，辛苦了。”王林笑道，“你们下次去一趟长安吧！到那边帮我带些岷县的当归回来。” 田晓青道：“这还用得着专程跑一趟？我打个电话给那边的同学，让他们寄一些过来就行了。长安路途遥远，我们不想跑那边！” 王林知道她心里的结，便道：“也行，那就麻烦你，找找你的同学关系，从那边捎十斤左右过来，我给他们汇钱过去。” 田晓青嗯了一声，指了指几个钱袋子，说道：“我们这次一共兑换了200万人民币的国库券，赚到了15万块钱，你点一下数吧！这里一共是215万的现金。” 王林嗯了一声，和田晓青提着钱进卧室点钞。 顾清雨早就听说王林做国库券生意赚钱，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是这么做的，原来雇几个人跑买卖就行了？ 刚才那几个大皮包里面，装的全是钱？ 天哪！ 200多万的现金啊！ 她早就知道王林有钱，但以前这个有钱也只是一个概念。 今天亲眼看到这么多的现金，带给顾清雨极大的震撼！ 200多万的现金，随便就交给几个外人带出去做买卖！ 这足以说明什么？ 说明王林拥有的财富，远远不止200万！ 而且，她又听说了，他们跑这一趟，就能赚到15万！ 200万的本钱，跑一趟，就能赚回来15万！ 15万啊！ 多少人一辈子的工资，也赚不到这多么钱！ 王林轻轻松松，坐在家里，几天时间，就把这么多钱赚回来了！ 顾清雨又想到，刚才她走进王林卧室里，看到的那两个大保险柜！ 保险柜里装的也全是钱吧？ 顾清雨再看李文秀时，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幸福了！心想她怎么就找到了王林这么好的丈夫呢？ 看着李文秀满足幸福的笑容，顾清雨眼前，又闪现出好几个美女的背影！ 沈雪！ 周粥！ 幸子！ 这一个个女人，都和王林有着亲密的接触呢！ 而且是顾清雨亲眼所见的！ 尤其是沈雪，她和王林去别墅时，被顾清雨多次看到过！ 顾清雨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哥哥那么优秀，追求沈雪时，还是被踢出局了！ 因为沈雪有更好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就是王林！ 别的不多说，光是武定路那套别墅就不得了！ 顾清雨为了拍老洋行史话，了解过那些老洋房的价格，独幢的别墅，保存好一些的，售价在200万左右！ 像王氏别业那样的房子，少说也要七百万以上！ 王林能拿出这么多的钱来养一个女人！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有的钱！ 也说明他肯在女人身上花钱！ 男人有钱就变坏！ 这是顾清雨对王林下的结论。 第422章 人事总监 王林要开纸尿裤厂，要先解决几个问题。 一个是建厂用的土地，这个仍然可以在城西工业园区解决，原材料工厂旁边就有大片的土地可以使用，他找区里说一声，肯定能批下来。 其次是厂房的建设，钢结构的厂房就很不错，原材料工厂使用的就是钢结构厂房，在实际使用中，和砖混结构的厂房并没有多大区别。 再次是工人的问题。 申纺一厂的分流工作，已经基本完成，王林再要人的话，可以找其它分厂。 其它分厂的很多职工，现在都是拿着70%的基本工资，处于半待业状态。 王林要人的话，随便可以招来几千人。 最后就是生产线。 国内现在还没有纸尿裤这个概念。 市面上也没有纸尿裤销售。 没有产品在售，并不代表没有人使用这种产品。 有钱的家庭，都是从香江或国外捎回来使用。 很多流行的东西，都是这样，先在港台地区流行，再传到大陆来。 卫生巾的传播路线也是如此，先在西方国家流行，传到了港台，再传进了大陆。 在数年以前，国内是没有卫生巾这个概念的。 外宾到我国来，到处买不到卫生巾。 总有人看到这种需求。 也有人解决这种需求。 这种人，也就成了吃螃蟹的第一人。 王林现在就要做这样的人。 在国内还没有商人做纸尿裤的时候，他率先想到了这一点，并付诸实施。 王林确定要开厂之后，就要先解决这几个问题。 当天晚上，王林来到周汉民家里，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要地。 周霞给他开的门，笑道：“王林来了！大晚上的，你不在家里带儿子，还有空出来玩呢？” 王林笑道：“带孩子那是女人家的事情，我堂堂男儿，还不得到处耍耍？” 周汉民坐在沙发上，听到王林的话，不由得哈哈笑道：“王林现在是个大人物，每天都忙得很哪！哪里有时间在家里带儿子？” 钱玉英招呼王林进来坐，问道：“哪天摆三朝酒？” 王林走进来，在沙发侧面坐下来，说道：“等李文秀出了月子再说吧！文秀的意思是，等孩子三个月的时候再摆，也可以抱着儿子出来见见人了。” 钱玉英道：“三个月摆好！一般都是三个月摆酒。” 周霞倒了一杯茶端给王林，说道：“你这个人，我是知道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肯定有事！” 周汉民道：“小霞，怎么说话呢？王林是我家亲戚，又是我的忘年交，不管他有没有事，都可以来我家。” 周霞抿嘴笑道：“我知道！我是怕他有事不敢开口，所以引他说出来！” 王林笑道：“霞姐，这一点，请你放心，我这个人一向脸皮厚得很，我要办的事情，就没有不敢说出口的！” 微一沉吟，王林直陈来意：“我今天的确是有事来求领导，我要开一家纸尿裤工厂，需要用地。” “纸尿裤？是什么东西？”就连周霞这样前卫的记者，也不知道这玩意！ 反倒是钱玉英知道：“就是尿布！西方的尿布！我见人用过这玩意。从香江那边买回来的，可贵了！听说有钱人家用这种纸尿裤，一个月就要花几十块钱！太吓人了！” 周霞道：“国内没有这种买？” 王林道：“暂时一片空白，没有生产厂商，也没有商品销售。就像阿姨说的，这种产品，现要只能从香江或国外带回来。” 周霞道：“那这么说来，你开的这家纸尿裤工厂，等于是开了国内的先河？那可不得了，这是划时代的大手笔啊！” 王林笑道：“差不多这个意思，到时还请霞姐多写几篇报道，就按照你刚才说的话来写！” 周霞咯咯一笑：“行！我会写！” 周汉民听说他又要开一家工厂，而且是开国内先河的纸尿裤工厂，不由得哈哈大笑。 “好啊，王林，我早就说过，要你的步子再迈大一点！你现在终于又迈出一大步了！说吧，你要多少平方米的土地？” “这一次，我需要两万平方米的工业土地！” “两万平方米，要建这么大吗？” “我们现在的卫生巾厂，租的是红光食品厂的厂房，后来通过市里的协调，将这块土地转给了我们工厂，但这块地还是太小了，卫生巾厂已经拥有四个生产车间，再扩大的话，就没有车间可用了。” “哦，你是想把卫生巾厂搬过去？” “我的意思是，先预留一块土地，将来要搬过去也行，要扩建一家分厂也行。” “嗯，行。两万平方米够不够？不够的话，划三万平方米给你。” “能拿到三万平方米就更好了。”王林道，“还有一个事情，也想请领导一并解决。 周汉民笑道：“还有什么事？” “在南京路有一座闲置的电影院，不知道领导知不知道？” “你说的是沪兰影剧院吧？” “对，就是那个剧院。” “怎么？你有兴趣？” “我想买下来。” “买下沪兰影剧院？那个剧院是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所以才闲置下来的，你买下它干什么用？” “一方面，我想用它来改造成一个大剧院，另一方面，楼房其它的房屋，我也可以用来改造成我的集团总部。” “哦！这样。” 钱玉英在旁边笑道：“王林，你要建总部或者剧院，还不如直接拿一块地来建设？” 王林笑道：“可是，南京路上没有好地盘了。” 周霞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想拿到那块地！” 王林道：“我一直说，霞姐不下海从商，简直是浪费人才了。你看看，你多懂我啊！” 周汉民道：“那个剧院我知道，可不便宜啊，要1500万呢！” 王林道：“剧院有那么大，周边的绿化也是属于剧院的，1500万不算贵！” 周汉民一家人，听了王林这豪言壮语，不由得大生感慨！ 这才一年多时间，王林就出息了！ 以前那个腼腆的来借五万块钱的王林，现在随便出手就能花出1500万的巨资了！ 这年代，万元户的确不稀罕了，但千万富翁、亿万富翁，却还稀罕得很啊！ 周霞忍不住问道：“王林，你现在有多少资产了？” 王林笑道：“几千万吧！” 周霞笑道：“天哪！几千万啊！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王林道：“如果霞姐肯来帮我做事，我的资产还能翻番呢！” 周霞道：“你就别夸我了，我有什么能耐，我心里清楚得很。” 周汉民道：“你真要买下沪兰影剧院的话，我可以帮你去问问情况，应该不成问题。你买下来，还得装修，也要花费不菲。” 王林道：“主要是路段好，我多花些钱也愿意。” 周汉民道：“既然你看中了，我自然要帮你一力促成此事。” 钱玉英道：“那个破剧院，早就没有经营了，王林肯买下来，还不是市里得便宜？这事肯定能成。” 周霞道：“哎呀，我忽然想起来，之前也有一个商人想买那个剧院来着！好像是一个东洋商人，叫什么松下——” “松下内山？松下幸子？”王林问道。 周霞道：“对，就是那个松下内山！你也知道这件事啊？” 王林道：“巧得很，我和松下家族有生意来往。他们是什么时候谈的买卖？” “就今年，不过没谈成。”周霞道，“我也是无意中听人说起过的。爸，是不是？” 周汉民道：“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区里很多人都赞成卖掉，但也有领导表示了明确的反对。松下内山出的价格还挺高。我们打算卖1500万，他见买不成功，愿意提价到3000万！” 周霞道：“天哪！这些东洋人，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要多花一倍的价钱来买一幢闲置的楼房？” 王林心想，松下内山果然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还好，现在的国内，还容不到外资耀武扬威。 像这种地产的买卖，外资想插手是很难的事。 王林也暗叹一声侥幸！ 幸亏自己赚到了钱，可以及时买下这幢剧院。 如果他赚钱的速度，再慢上几年的话，这个剧院也就跟他无缘了。 现在来说，他要出资购买，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周霞道：“王林，你买下那幢楼，以后我们想看戏，就可以到南京路去看了？那多方便啊！” 王林笑道：“主要是方便，那边人流量也大。到时我们改造好后，剧院可以容纳几千人同时观看！” 周汉民道：“你又要建厂，又要买楼，这两处花销可不低。” 王林道：“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嘛！花出去，还能赚更多的钱回来！” 周汉民道：“你说到重点了！这就是能耐，能用钱赚钱！这可不是一般的能耐！我们家里的几个儿女，都只能做按部就班的事，不能做这种资本操作的事。” 王林笑道：“尺有所短，寸所有长，各有本事。” 周霞嘟了嘟嘴，表示很不满意。 王林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谈，那就是工人的分流问题。 周伯强也只是一厂的厂长，现在一厂的职工分流，已经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要从其它厂分流人员过来。 这就需要周汉民这样的领导去协调了。 周汉民听说王林要人的事，哈哈笑道：“要人还不简单？你问我要钱，我拿不出来，你要问我要人，别说几千人了，便是几十万人，我也马上给你拉过来！” 笑过之后，周汉民脸色微沉，有些黯然的说道：“三十五厂有一半的职工濒临下岗啊！” 王林道：“跨厂分流人员过来，这是一个大事，我这边一定要请个人出面协助工作。我会跟周粥商量一下，请她协理这个事情。” 职工分流的事，一直都是周粥在帮王林，事实证明，周粥真的是偏向着王林的，她分流出来的职工，王林都很满意。 这次到其它工厂分流人员过来，王林也打算请周粥帮忙。 周汉民道：“你派谁来协助都行！你要多少人？” “给我三千人吧！我其它几家工厂也需要人。卫生巾厂和服装厂，因为天天加班加点，职工连着几个月没有休息了，我打算多安排一些人手进行轮班倒，让每个职工，每个月也能休息四天。” “加上这三千人，爱秀集团名下，也有近一万员工了吧？” “如果算上全国各地的业务员，有一万了。” “不错啊！”周汉民道，“这才叫事业！一年时间，能创造一万个工作岗位，还能创造出几千万的资产！王林，你不错！” 王林笑道：“其实，我特别佩服周霞和周粥两姐妹，她俩做事认真，学历也高，周粥现在是我的左膀右臂，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还想请霞姐来我集团当人事总监呢！奈何她心气高，看不上我的小公司！” 他一边说，一边拿眼瞥向周霞。 周霞瞪了他一眼。 周汉民道：“小霞，既然王林需要你帮忙，那你就过来帮帮他吧？现在爱秀集团也是国企占股的企业，你的事业编制，还是可以得到保留的。” 周霞道：“爸，我再考虑考虑。” 王林要谈的事情，都谈妥了，在周家聊了聊家常，这才起身告辞。 周霞送他下楼，轻轻哼了一声：“王林，你越来越厉害了啊！你都学会问我爸讨人了？” “霞姐真聪明！我就是向领导要你！” “为什么非得是我？” “人事大权，我不能放心的交给其它人，我身边的人里面，你学历最高，人品最好，性格最强势，人事总监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真的要请我？”周霞背负双手，抿嘴笑道，“你就不害怕，我当你的监督员？监督你，不许你在外面乱来吗？” 王林笑道：“我太需要你的监督了！” 周霞偏着脑袋，咯咯笑道：“好吧！我答应你！我先办停薪留职的手续，过来帮你两年。如果这两年里，我能做出成绩来，我就留下来，我要是做得不好，你就开除我，我仍然回去当我的小记者！” 王林见她同意了，开心的笑道：“我早该来问领导讨人的！跟你废什么话啊！跟你废尽了口舌，你也不同意，结果我在领导面前开句口，你就同意了！” “其实我一直在考虑这个事。”周霞道，“今年社里又要新进一批年轻的大学生，我这个老记者，也要退居二线喽！既然不能当我喜欢的记者，我还不如出来帮帮你。也许，在你的熏陶下，我一不小心，也成了一个百万富婆呢？” “百万富婆？”王林道，“如果你的要求这么低，那你很快就能实现了！” 他伸出大手：“欢迎周霞同志加盟爱秀集团！” 周霞握住他的手，浅浅一笑。 第423章 大女子主义【求订阅】 沪兰影剧院，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辉煌。 但这个辉煌，已经落幕了。 王林小时候，还曾经跟随父亲来这边看过黑白的老电影。 剧院是大厅模式，一个大厅里面，可以坐几千人！ 影剧院共有五层高，下面两层是裙楼，一楼就是曾经的影院。 晚上十点半，王林带着沈雪，来到这家老剧院前。 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和南京路其它地方的万家灯火，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沈雪左右看看，不解的问道：“王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王林指着沪兰影剧院，笑道：“喜欢这里吗？” “我喜欢这里？有什么用？”沈雪笑道，“我喜欢就是我的了？” 王林点头道：“对啊，你喜欢的话，这里就是你的了。” “不可能吧？”沈雪笑道，“我拿来做什么用？” “我们把这里重新装修一下。一楼用来当剧院，二楼用来开艺校，三楼以上用来当爱秀集团的办公室。小百灵也属于爱秀集团，办公室也设在里面。” “你买下来了？” “八九不离十了！” “多少钱？” “1500万！” 沈雪轻轻惊呼一声：“1500万啊？这里好大哦！一楼能坐多少人？” 王林道：“这里曾经是我市最大的电影院！坐个几千人不成问题！” 随着小厅电影院的兴起，像这种大厅电影院，已经不合时宜了。 这也是沪兰影剧院倒闭的原因。 几千人一起看电影的时代，已经终结了！ 影院的发展方向，是向小厅、录相厅、甚至私人影院发展。 但是这样的大厅，王林拿来开剧场，却再合适不过了。 王林道：“最重要的是，这里离武定路，只要20分钟的车程！” 不仅如此，这里离王林即将入住的集资房，也近得很！可以说，这块地盘用来当爱秀集团的大本营，再合适不过了！ 沈雪也想到这一节，笑道：“我们搬到这边来以后，我就可以住在别墅里了！” “嗯，以后，别墅就真的是你的家了。” “王林，你太好了！你什么事都帮我想好了！” “走吧，我们回家了！”王林道，“等这边装修好，我们就搬过来。我们争取十一之前搬过来，国庆节来个开门红！” 沈雪憧憬着未来的美景，露出甜蜜的微笑。 王林今天下午本来想去申纺厂处理公务的，结果被顾清雨的到来给耽误了。 第二天，王林送周粥和堂姐上班后，和周粥一起前往办公室。 王林对周粥笑道：“霞姐答应来帮我了，出任爱秀集团的人事总监一职。” 周粥淡淡的道：“你挺高兴是不是？她知道我们的事！她到了你身边，你就别想碰我了！” 王林道：“她不会知道的。再说了，你也不是我想碰就能碰的！” 上次在1106号花园洋房里有过一夜的激情后，周粥之后就不再让王林碰了。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热情来了，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可是，她一旦思想转不过弯来，就绝对不会让王林碰她一下子。 “唉！”周粥无语的叹了一声，“我以为我可以无视李文秀的存在。可是，那天我看到她生产时的痛苦，我就觉得自己好残忍，怎么可以去夺走她的幸福？还有，你儿子长得那么可爱，我也很喜欢呢！你叫我和你在一起那个，我再面对你儿子时，我就觉得特别愧疚！王林，你让我好好想想！我们之间，先这样处着吧！反正我也嫁不出去！” “……” 对于她情绪的反复，王林只能长叹一声。 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说服不了周粥的。 她愿意和你好的时候，不用你说，她自己就主动了。 她要是不愿意和你好，你杀了她也不管用。 上了楼，王林请周粥到自己办公室里来，和她商量人员分流的事。 “你又抓我的壮丁？”周粥摇了摇头，“其它分厂的人事，我可管不了。我也不知道哪些人好，哪些人不好。你请我等于是白请了。” 王林道：“这个事情很好解决。每个厂都会有年度考核和季度考核，你拿到分厂的人事档案后，只需要看考核的成绩就知道哪些人是好职工了。年轻的、学历高的、考核成绩高的就行了。” 周粥道：“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你以为我们要的人，人家就肯来？” 王林道：“现在分厂的效益都不怎么景气，我们愿意接收，他们肯定愿意过来。我们这边工作高得多！” 周粥笑道：“你让我姐去做这个事吧！她不是你的人事总监吗？” 王林摇头道：“她还没过来呢！她还要办理停薪留职手续。等她过来了，我就派她过来帮你。” 周粥无奈的应了一声。 王林笑道：“对了，我月底要去香江和东洋一趟，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刚分配我这么大的事，又要带我出去玩？那我到底是帮你做事呢？还是陪你出去玩？”周粥扑哧一笑。 “职工分流的事，还不着急。”王林道，“工厂的建设用地都没审批下来，还得建厂、安装机器，国庆节之前能完成都算好的了。” 周粥道：“这样啊？你真想带我出国游玩？” “这是我欠你的。”王林道，“去不了米国，我们先去东洋看看吧！现在的东洋，经济发展不比米国差。全球前十的首富，有一半在东洋呢！” “都有哪些人去呢？” “爱秀集团的几个高管。其实你也算是我们集团的联络员。” “行吧，我出国的手续都是齐全的。我本来就是要出国学习的。香江那边的通行证我也早就办好了。”周粥答应下来，忽然看到他眼睛里有狼一般的光芒，便白了他一眼，“你别乱想啊！我是出国考察学习的！你别想着碰我！哼！我告诉你，在我俩的交往中，只能我主动！我说给，你就要！” “你这是大女子主义？” 周粥正要说话，外面传来陈小希和马波说话的声音。 外面的两个人，显然不知道王林和周粥已经在办公室里了，说话也就没有顾忌。 只听马波说道：“昨天晚上我约你出来看电影，你怎么不来呢？” 陈小希道：“我家里有事，出来不了。你以后别再约我了，我不喜欢看电影！再说了，一男一女出去看电影，要被人家误会的。” 王林和周粥面面相觑。 周粥连忙轻咳一声，说道：“王林，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我先过去了。” 外面的两个人猛然间听到办公室里有人说话，吓了一跳。 陈小希走了进来，俏脸通红。 周粥抿嘴一笑，起身过去了。 陈小希局促的站在王林面前，语无伦次的说道：“王副厂长，我和马波他，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和他没有约会，是他想约我，我没答应。” 王林见她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好笑：“怎么了？就算你和别人约会，这也很正常啊！厂里又没有禁止谈恋爱，更没有禁止职工找对象。” 陈小希更是不安了：“王副厂长，我真没跟马波谈恋爱。” 王林摆摆手：“好了，你不必向我解释，我只管你工作上的事。服装厂这些天的生产排班表，是你审核的？” “是的，王副厂长。”陈小希很快就进入工作模式，说道，“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进行审核的，用各个大区报过来的订单进行核对。” “嗯，我看过了，没有差错，这说明你工作很认真。”王林道，“马四军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 “没有啊！”陈小希摇了摇头，“王副厂长，马主任应该跟我说什么话吗？” 王林摆摆手：“没什么！” 马四军是服装厂的厂长，这个职务，是爱秀集团那边任命的。 对申纺厂的人来说，马四军仍然只是一个车间主任。 所以，陈小希仍然称呼马四军为马主任。 因为是两个不同的公司体系，但又有人员和职务的交叉关系，所以职务的任命就有些混乱。 马四军这个服装分厂的厂长，只是一个职务任命，并没有什么职级，他在编内的级别还是不变的。 王林在申纺厂待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处理公事。 中午和晚上，他都回家吃饭，逗逗孩子。 自从有了孩子，李文秀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孩子身上，开口闭口，也只谈孩子的事。 晚上吃过饭，王林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耍。 敲门声响起来。 徐英打开门，笑道：“赵卫国？刘京美！” 王林听到这话，便朝门口扫了一眼。 刘京美扯着赵卫国的手臂：“进来！进来啊！” 赵卫国一脸的羞愧难当，跟着妻子走了进来。 “王副厂长，文秀。”刘京美赔着笑脸道，“多亏你帮忙，借给我们两万块钱，卫国那档子事，终于有了一个了结。他也被放了回来。我今天带着他过来，向王副厂长道谢来了。” 李文秀笑道：“人没事就好了！钱去人安乐！就当是破财免灾了。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回来。” 赵卫国嘿了一声，低着头，对王林拱了拱手：“王副厂长，我谢谢你了！谢谢你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肯出手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我赵卫国在这里向你保证，欠你的钱，我一定尽快赚回来还给你。” 刘京美道：“对，我们一定尽快赚回来还给你们。” 赵卫国见王林不说话，更觉羞惭，拉着妻子的手：“我们走吧！” 王林忽然喊道：“等等！” 赵卫国回过头来，看着王林，不知道王林又要说出怎样的话来？ 王林淡淡的道：“来都来了，喝杯茶吧！请过来坐。” 赵卫国浑身一震！ 他身子起了一阵燥热！ 赵卫国一直觉得，王林是不待见自己的，因为王林曾经对他动过几次手！ 但是，王林却在北金的小巷子里救了他，又拿出两万块钱来周济于他，让他免于牢狱之灾！ 此刻，王林又请他坐下来喝茶！ 赵卫国抹了抹眼睛，哽咽的道：“王副厂长，我以前一直不服你，觉得你能混得比我好，不过是因为走了狗屎运！可是，我现在特别佩服你！佩服你能赚钱，佩服你为人处世的手段！我自愧不如！我对你五体投地！” 王林道：“你最应该佩服的人，是你的妻子。她是个能容忍、能吃苦的好女人，你以后好好珍惜她吧！别再打她了！” “我知道！我这次能全身而退，多亏了她。我欠她太多了！”赵卫国流下了眼泪。 徐英倒了两杯茶来，说道：“赵卫国，刘京美，坐下喝茶吧！” 赵卫国和刘京美二人，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 他俩也没有脸面久坐，喝过茶就告辞离开了。 李文秀问王林道：“你今天还是睡外面吧？” 王林嗯了一声：“我再过几天，就要出去考察了，你们在家里，多保重身体。” 李文秀道：“你要不要带田姐在身边？有她保护你，我比较放心。” “我们好多人一起去呢！我们是去考察的，又不是去惹事的。” “你不惹人，就怕别人欺负你。”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没事的！国库券更需要田姐。” “少跑两趟国库券也没事！你的安全更重要！”李文秀从他怀里接过孩子，说道：“你看看宝宝，才这么小呢！为了这个家，你也得保重自己的身体。” “行，听你的。”王林笑道，“难得你有了孩子，还这么关心我！等田姐回来后，我就跟她说一声，让她陪我去好了。” 李文秀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过去休息了。记住，别带女人睡啊！” 王林笑道：“我上哪里找女人睡啊？” “我知道你没有带女人睡，我这不是白嘱咐你一声嘛！”李文秀道，“我这月子，眼看着也要坐完了，等你从东洋回来，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王林道：“我们住在一起，孩子怎么带？” 李文秀怔了怔，说道：“一起带呗！徐姐可以帮我们带白天，我们只带晚上。怎么了？你在外面住习惯了？不愿意回家来住了？” “没有！哪有这样的事啊？”王林道，“行，听你的安排！你叫我住哪里，我就住哪里！你叫我住外面，我就住外面！你叫我回家来，我就回家来！” 王林说着，起身离开。 徐英接过孩子抱着，对李文秀道：“你去躺着吧？” 李文秀轻轻摇头，说道：“我感觉王林的态度有些变了。或许我不该让他去外面睡的。夫妻之间一旦分开睡了，就会变得陌路起来。” 徐英道：“这段时间，你坐月子，你们才分开睡的。王林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你放心好了，外面再多的狐狸精，也勾不走他的魂！” 李文秀抿了抿嘴唇，低头思想了一会儿，轻轻摇头：“我觉得，他这段时间在外面，肯定有事情发生！唉，只是我管不着他了！” 第424章 我一定要拿下！ 爱秀集团的原材料厂建成以来，王林大胆起用了研究生学历的江瑶为厂长。 原材料厂除了供应集团内部使用，还需要向往开拓销路。 因为原材料厂设计的产能，严重超出了集团内部的需求量。 开工一个多月来，王林一直紧紧盯着原材料厂的销售变化情况。 无纺布的使用范围是极其广泛的。 医疗、卫生用无纺布，包括手术衣、防护服、包布、口罩、尿片、民用抹布、湿巾、美容用品、卫生巾、卫生护垫、及一次性卫生用布等。 农业用无纺布，包括作物保护布、育秧布、灌溉布、保温幕帘等。 家庭装饰用无纺布，比如说贴墙布、台布、床单、床罩、地板革等。 服装用无纺布，衬里、粘合衬、絮片、定型棉、各种合成革底布等。 工业用无纺布，屋面防水卷材和沥青瓦的基材、增强材料、抛光材料、过滤材料、绝缘材料、水泥包装袋、土工布、包覆布等。 特别是在后世时疫流行的那些年，我国的无纺布生产，虽然已经跃上一个大的台阶，但还是供不应求，甚至到了一布难求的局面。 我国各行各业，都离不开无纺布。 但在九十年代以前，我国的无纺布却大量依靠进口。 很多企业因为外汇配额的限制，每年只能进口一定数量的无纺布，从而大大降低了产能。 我国基础工业落后，无纺布产能跟不上来，再加上长久以来，都是计划供应、国企生产，以及历史原因，国内对各种产业的布局严重不足，尤其是像无纺布这种比较新式的产业，产能就更是捉襟见肘。 因为卫生巾、纸尿裤、无纺布卫生用品，都是近代才兴起来的。 在这些产品在国内广泛使用以前，基础产业的薄弱，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王林之所以一定要建立自己的原材料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国内对无纺布有大量的需求，却没有原材料生产厂家。 原材料建成投产以后，江瑶通过电信黄页，广泛联系了国内各个无纺布需求企业，很快就打开了销路。 国内原有的几家卫生巾厂，也开始转向爱秀集团下订单，订购无纺布等原材料。 服装、医疗、农业、工业等多个领域的订单，也有如雪片似的飞了过来。 以前没有无纺布，很多企业只能用其它原材料替代。 现在只要你下单，就能在国内购买到无纺布，不需要计划分配，也不需要外汇配额，大大的刺激了国内无纺布的需求。 很多中小企业主、私人企业家，平时因为没有外汇配额，苦于买不到无纺布，现在得知国内有大型无纺布工厂后，也开始过来参观考察，然后思谋开一家小型的卫生巾厂、抹布厂之类的。 基础工业的兴盛，可以带动整个行业的发展！ 那些慕名前来原材料厂参观的企业家代表，在看到数万平方米、十几条生产线的大工厂后，都赞不绝口，惊叹不已，对爱秀集团的实力，自然不会产生任何的怀疑。 这天，王林带着秘书，来到城西工业园区。 市里已经批复了王林需求的三万平方米新厂房用地。 王林这次来城西工业园区，既是来视察原材料厂的工作，也是来看新厂房的用地。 新规划的纸尿裤厂，就在原材料厂旁边，两家大工厂，总面积达到了4.5万平方米，全部建成以后，将连成一片，打造成爱秀集团大型生产基地。 城西工业园区的保卫员，早就认识王总的奔驰了。 远远看到那辆奔驰车开过来，保卫员立定、敬礼、放行。 城西工业园区，现在入驻的企业，是以国企的新兴产业为主体。 随着老城区的规划逐步深化，很多原来散落在城区的老企业，都将搬到城西工业园区来。 江瑶在二楼办公室里，接到报告，说王总到了工厂，连忙下楼迎接。 她下楼的时候，看到王林带着郭玲玲，正往车间里走。 江瑶小跑着跟上前来，喊道：“王总好！郭秘书好。” 王林摆了摆手：“你去忙自己的事，我随便看看。” 江瑶笑道：“王总下来视察工作，我理应陪同。” 王林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问道：“我们现在接到的无纺布订单，有多少？” 江瑶道：“我们今年的生产订单，已经接到了三万吨。” 王林道：“原材料厂的无纺布设计产能是年产十万吨！你们还需要努力啊！” 江瑶笑道：“是的，王总，我们一直在努力。我们自己的卫生巾卖得越来越好，再加上即将上马的纸尿裤工厂，估计内部也要销耗几万吨。今年还有半年时间呢！再加上秋季广交会，我们肯定也会接到订单！我觉得，要完成今年的销售目标，肯定没有问题！” 王林点点头：“很好！” 江瑶笑道：“王总，请。” 进入车间后，王林视察了生产工作情况，并做了讲话。 王林讲到，在各个车间主任、各作业区班组的共同努力下，车间安全生产较为稳定，在本车间职能人员的催促下，在各位员工的努力下，使安全工作不断取得进展。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强化安全生产意识，有序推进生产进程。 每次到车间，王林再三强调的，都是安全生产重于一切！ 对企业的安全责任，王林是感同身受的！ 他自己的父母双亲，都因为安全事故牺牲。 一场安全事故，不仅给企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也将给家庭带去不可挽回的沉痛伤害！ 王林讲完话，转过身，对江瑶道：“你是厂长，但你年轻，你的基层工作经验并不丰富，我在这里，要特别的强调，安全责任重于泰山，我们工厂的每一个工人，都要高高兴兴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我希望你谨记在心！” “好的，王总，我记住了。”江瑶道，“我履任以来，对安全生产工作一直常抓不懈，质量、安全齐头并进。” 王林视察完车间，开车前往新厂房的土地。 江瑶陪同前往。 “王总，纸尿裤厂就建在这里？那跟咱们的原材料厂是挨着的。很方便管理。”江瑶笑道，“我以为，我完全可以兼任两家工厂的厂长！我年轻，我扛得住。申纺厂几万人，一个厂长也管得过来，原材料厂和纸尿裤厂加在一起，也才几千人，我绝对可以胜任！” 王林背负双手，仰头看着宽阔的土地，问道：“江瑶，你说说，一个厂长，最大的职责是什么？” 江瑶想了想，说道：“工厂厂长是对公司总经理负责，负责指挥、协调公司整体运作的人。身为厂里最高领导，要给公司员工一个好的榜样，常与员工共同参与、讨论企业的各项管理工作，广泛听取员工意见，建立健全各项规章制度。具体一点说，就是安排生产、负责厂里的安产生产管理，严把质量关，扩大产品销路。” 王林道：“你说得都对，说明你为了当好这个厂长，的确用心了。” 江瑶笑道：“那当然了，一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 王林淡然一笑，说道：“厂长，是工厂的一把手，要负责工厂的发展方向，要思考如何将厂里的产品销售出去，要考虑如何增加工厂的效益及全体员工的利益。你心心念念的，想兼任纸尿裤厂长，那我问你，你要是厂长，你要怎么打开纸尿裤的销路？” 江瑶道：“王总，我们集团有自己的业务渠道，我们生产出来的纸尿裤，可以依托现有的渠道进行分销。其次，因为纸尿裤是新兴产品，咱们肯定需要打大量的广告进行宣传。有了广告的宣传，再加上业务点的铺货，我以为咱们肯定能打响这场销售战！” 王林没有说话。 江瑶怔了怔，问道：“王总，我说得不对吗？” 王林摆了摆手：“事非经过不知苦！在纸尿裤的销售战来临之前，我们现在谁也预料不到，纸尿裤这一仗，我们是能开拓创新？还是折戟沉沙？” 江瑶微微一讶：“王总，你对纸尿裤的销售前景，不乐观吗？” 王林沉声说道：“我不是不乐观，而是不盲目乐观。一个新兴的事物，从突然出现，到被广大市民接受和使用，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我们是在当开路先锋！前面是不是平路？还是沼泽遍地？抑或是万丈深渊？我们并不清楚！我们一定要以如履薄冰的态度，来认真对待纸尿裤的销售挑战！” 江瑶道：“王总，我有信心。因为纸尿裤和卫生巾一样，是一款更加便捷、更加卫生的产品，肯定要替代原有的产品！” 王林道：“但这个过程，会很艰难！江瑶同志，我们要做好打一场硬仗的准备，甚至要做好打一场败仗的准备！” 上马纸尿裤这个项目，王林并不是贪功冒进。 他这是在提前布局！ 对消费者来说，都会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念头。 当某一款产品，最先出现，并迅速的打开了市场，就会被广大消费者所接受。 最重要的一点，前期的企业，是可以打概念牌的。 一款新出来的产品，一旦被人认可了，消费者就会觉得，纸尿裤就是这个品牌！这个品牌就是纸尿裤的代名词！ 就跟我们说买可乐，首先想到的就是可口可乐。 因为可口可乐已经把“可乐”这个概念打响了。 我们说买凉茶，就知道要买王老吉，因为王老吉把凉茶这个概念打响了。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国内的妇女同志要买卫生巾，都是买的恒安公司的，因为恒安公司把卫生巾这个概念打响了。 现在，王林要炒作的，就是纸尿裤这个概念！ 他要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爱秀公司的纸尿裤，就是纸尿裤的代名词！所有人一说要买纸尿裤，首先想到的就是爱秀公司的纸尿裤！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王林就是成功的，爱秀公司的纸尿裤也是成功的！ 在卫生巾这一块，王林现在要和恒安公司争地盘，要跟其它生产厂家抢市场，因为他来的比较晚！ 还好，王林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他资金充足，背靠申纺厂这棵大树，又拥有国企标签！ 在卫生巾厂发展之初，其它企业都拿不到外汇配额，只能限制产能的情况下，王林却能从申纺厂拿到大量的外汇，可以进口原材料，源源不断的生产出产品，抢占市场，打开销路。 现在的爱晴柔卫生巾，在全国各地的主要城市，都已经建立了业务点，卫生巾的销量，今年肯定能占据全国一半以上的市场！ 在纸尿裤方面，王林不能再输人一头了！ 他一定要抢占先机！ 他要率先打响“纸尿裤”这个概念。 江瑶虽然厉害，但还看不到这么高端。 她只能管理工厂，销售产品，却不知道真正厉害的商人，卖的不仅是产品，还有概念！ 一个成功运作的概念，可以超越品牌的运作，成为企业的摇钱树。 江瑶看不到这么远，王林并不怪她。 她还年轻呢！ “王总，到中午了，你就留在这边吃饭吧？我吩咐食堂炒几个好菜。”江瑶问道。 王林道：“我还有事。郭玲玲，你留下来，在这边吃完饭再回去吧！我先走了。” 郭玲玲笑道：“王总，我也跟你一起走。” 王林下午要去洽淡沪兰影剧院购买事宜。 他以为，有周汉民为自己操刀，沪兰影剧院肯定是手到擒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同时看中这个地方的，还有其它厉害人物！ 下午，王林联系周汉民，咨询沪兰影剧院的事情。 周汉民接到他的来电，就知道他想问这个事情，微一沉吟，说道：“王林，这个事情，不能着急。” 王林怔了怔，心想不就是一个闲置的影剧院吗？市里既然不卖给东洋商人，卖给我有什么不妥的？ 他用的是爱秀集团的名义购买，花的是真金白银。 爱秀集团也有国企的股份，资产流进爱秀集团，等于是转了一下手，还是在内部人手里，只是换了一个人来使用和经营而已！ 周汉民道：“有一家北金来的企业，也有意愿购买沪兰影剧院。我就纳闷了，怎么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想买这个没用的剧院呢？” 王林当然明白为什么！ 他是怎么想的，别人也是怎么想的！ 拥有超前眼光的人，用不着穿越，也不用重生，他们干出来的事，远比重生者更魔幻！ 因为就算是重生者，也只不过在走这些智者的老路而已！ 王林毫不迟疑的说道：“领导，我马上过来和你面谈。这个剧院，我一定要拿下。” 第425章 樱花别院和吃粥馆 王林先来接周粥，想带她一起去找周汉民。 厂办只有周粥在。 周粥听说王林要买下沪兰影剧院，笑道：“别人要和你抢地，你带上我做什么用？我又不是领导，做不了主。” 王林笑道：“你是你爸的小棉袄啊！你帮我说说好话，说不定领导就把地给我了呢？” 周粥道：“你想多了！那块地，就算是我爸也做不了主。沪兰影剧院，那曾经是市里的事业单位。你去找我爸，还不如直接去找主管单位，只要主管单位同意了，这事也就成了。” 王林心想的确如此，问道：“那这个影剧院，归属哪个单位管理？” “当然是文化部门管理啊！”周粥道，“你找他们更好，这叫县官不如现管！” 王林觉得有道理，说道：“你陪我走一趟吧？” “我忙得很，没空陪你。” “厂里有什么事，你交待给马波同志做就行了。你要学会重用年轻同志，要给年轻同志表现的机会！” 周粥笑道：“你这个人，幸亏没进单位，不然你肯定是个老油条！新人进来，都要被你欺负惨的！” 王林哈哈一笑。 周粥低声笑道：“马波在追你的助手。” 王林道：“那不随便他！追得到也是他的本事。” 周粥道：“这个马波，看见女人就撩。” “怎么了？他还约过你？” “约！”周粥笑道，“怎么？我不配被人约吗？” 王林轻咳一声：“你没答应吧？” “嘻！我不能答应吗？要你管？” “我就管你了！怎么着？” “你傻啊！我能看得上他？”周粥不屑的撇了撇嘴，“对了，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东洋了！” “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又变卦了呢？”王林道，“一起去东洋玩几天，不好吗？那边很发达的。” “去不了。”周粥道，“我要跟厂长出席纺织行业的一个大会，要去北金开会，要去一个星期呢！” “这？”王林沉吟道，“我等你从北金开完会回来，我们再一起去东洋。” “算了。”周粥笑盈盈的道，“你别等我了，我不去了。我对东洋没什么好感。因为我从小看抗战片长大的！也是听我爷爷讲抗战故事长大的！我根子正，苗子红！嘻嘻！”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 周粥手撑着下巴，笑着问道：“哎，王林，我听说东洋的女人特别温柔和顺，特别的听男人话，是不是啊？” 王林意兴阑珊，说道：“你听谁说的？东洋女人不也是个女人？女人有的一切优缺点，她们身上都有。” 周粥见他兴致不高，知道自己忽然决定不陪他出去旅游，伤了他的心，便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捧起他的脸，俯身吻了他一下：“好了，别生气了。” 这是她头一回在办公室里，对他做出这么亲密、大胆的举动！ 王林心一动，一把将她搂住。 周粥抱了抱他，柔声说道：“纺织大会很重要的，比出国重要多了。你也不能去参加，我去了，有什么见闻，也可以告诉你。你在国外有什么见识，也回来告诉我，那我俩就相当于去了两个地方了。是不是？” 王林把头埋在她胸前，用力的呼吸，闻她身上的香味。 周粥情动了，语气都带着颤音，说道：“你还不去跑关系？买你的地？”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王林道，“跟我去别墅吧？” “啊？现在？”周粥道，“我上班呢！” “翘一下班有什么了？就说出去办事了。你是我的联络员啊！” “嘻！你假公济私！”周粥捧着他的头，把下巴放在他脑袋上，说道，“我给你一次，你不能再生我的气。刚才我看你那落寞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是吗？心疼我啊？” “嗯！心疼你。因为我爱你啊！王林！” 周粥收拾了一下，跟着王林下楼来。 马波正好办完事上楼，问道：“周助理，你要出去？” 周粥一本正经的道：“我跟王副厂长去办事，厂办你盯着吧！” 马波哦了一声，看着他俩下了楼。 周粥上了王林的车，说道：“你真的不去办事了？那块地要是被别人抢走了，那你别后悔。” 王林握住她的手，说道：“什么样的地，也比不上你的柔情蜜意！这块地没有了，我可以买其它的地。我有钱，就能买到地。但是，周粥却只有一个。” 周粥就喜欢听他在耳边说这些绵绵的情话。 女人是要哄的，王林恰好很会哄女人。 王林开着车，来到了武定路1106号。 周粥笑道：“我给这里取了个名字，叫樱花别院，好不好听？” “还行，不过没有我取的好。” “是吗？你给取的什么名字？” “吃粥馆。” “讨厌啊你！俗死了你！”周粥伸出粉拳，往他身上捶，“你绝对不是个好人！这种词你都想得出来！” “吃粥怎么了？我喜欢吃粥啊！我每天早上都要吃粥的！哈哈，你想什么了？是你想歪了吧？”王林哈哈大笑。 周粥追着他打：“王林，你别跑！我看你以后还吃不吃粥了！” 王林跑到紫藤花架下，顺脚坐下来，周粥跑过来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拦腰抱住了。 周粥抖了抖身子：“放开我！” 王林当然不会放开了，把她横抱在自己膝上。 周粥咯咯一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他的脸、他的耳朵、他的脖子。 “王林，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特别想和你爱。”周粥低声道，“我听人说，女人特别想的时候，有可能是怀孕了！我不会怀上你的孩子了吧？” “如果怀上了，你生还是不生？”王林问道。 “我不知道。”周粥道，“所以，你最好别让我怀上！我不想当未婚妈妈！我跟你在一起，道德和良心上已经背负极大的负罪感了！我要是再为你生个孩子，那我还怎么活啊？” “真要生下来了，请人住在这边带着就行了。”王林道。 “可是，我要是怀上了，我怎么跟家里人说啊？怀孕和生产，我起码有一年时间上不了班！一上班就会被人发现！那我怎么解释？” “随便解释，就说自己年轻不懂事，在外面被男人给祸害了。打胎太伤身体，所以你想生下来。” 谷“天哪！王林，你真不是个好人！这种谎话，你张口就来！你老实告诉我，除了我以外，你还祸害过其它女人没有？你肯定有！不然你不会这么老练！”周粥捏捏他的脸，“说实话！” “呵呵！我这叫急中生智！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哼！反正我觉得你挺坏的！坏坏的！” 王林当然不会向她坦白，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只想享受当下的快乐。 周粥也不想再讨论这些无聊的话题了。 她已经沦陷在王林手心的温热里。 樱花树一阵晃动，哗啦啦地响着，清凉的风迎面吹来。 夏日的轻风，带着暖意，吹到身上，舒舒服服的，不仅有着泥土的芬芳，还有花鸟的姿色，更有一份独特而又朴实的青涩。 王林和周粥，就在这紫藤花架下，完成了第五场爱的长跑。 周粥给予他的爱，是有次数的。 因为她很珍惜每一次爱的付出！ 也正因为如此，王林对她的牵挂，也就一直不曾断裂。 爱而不可得，得而不满足，他的心就会一直想着她。 一个下午的时光，全被他俩挥霍在美好的事物上。 “你不去买地了？”周粥软软的趴在他身上。 “嗯！明天再说吧！”王林道，“我听你的话，去找找主管部门，或许能有意外收获呢？” “你去找一个叫鲁文山的主任，他曾经是我爷爷的下属。” “好。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去了，反而不妙。你只要说出你和我家的关系，他自然会帮你的。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真摆到明面上来说，别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轻易拒绝。但我们不出面，他说不定就要卖我爷爷一个面子了。” “你很懂这些套路。” “耳濡目染学会的。” “你真是我的宝藏女孩！我今生能发达，也是遇到你以后才开始的。” “是吧？那把你赚的钱，分些来给我用吧！” “行啊！你还缺什么？我给你买。” “我五行命里缺木，正好还缺一个你！” “哈哈！”王林搂紧她。 周粥娇柔的身子，每次爱过之后，都会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酥。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第二天，王林来到市里的文化部门，一问鲁主任在哪里，果然人人都知道。 王林径直来到鲁文山的办公室。 这是一幢欧式的建筑，是租界时期留下来的，现在当成了文化部门的办公楼。 王林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这才推开虚掩的门，笑着走了进来。 里面只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微胖，面白无须，头顶头发早谢，周边稀稀落落的头发向中间梳拢。 “鲁主任好！我是爱秀集团的王林。”王林自我介绍了一番。 “小百灵剧院的老板？”鲁文山哈哈一笑，伸出大手来，“我知道你！我经常去小百灵看演出！你们的文艺节目搞得有声有色、丰富多彩。很不错！” 王林笑道：“我和周老爷子聊天时，也常听老爷子谈到鲁主任的大名，知道鲁主任是一个热爱文艺，关心我市文化艺术健康发展的好领导。” “周老爷子？”鲁文山反问了一句。 “就是周晋生老爷子。” “哦？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姐是周老爷子的孙媳妇。” “哎呀，都是一家人啊！”鲁文山哈哈笑道，“王林同志，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王林也就开始说正事，先找一个话引子，好导入正题，便道：“鲁主任，你也去过我们小百灵剧院，那边什么都好，就是地方太窄了些。” “是啊，只能坐千把人吧？” “对，而且还挤挤巴巴的，不舒畅。”王林道，“我想搬个地方，来请示主管领导。” 鲁文山笑道：“这事你们企业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我们主管部门不管这些。只要你们手续合规，证照齐全，一切都没有问题！” 王林道：“是这样的，鲁主任，我看中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可以容纳两三千人同时观看。” “这么大的地方？会不会太大了？”鲁文山道，“我倒觉得，你们现在那地方虽小，但也舒适，主要是看得清楚。地方要是太大了，后排的观众看不清舞台了。” 王林道：“可以做双层看台，舞台布景也可以搞大一些，还可以做一些宾贵桌椅，可以喝茶吃点心，一边看一看耍。” “哦？那倒可以，就跟旧时候的大戏院一样！”鲁文山道，“那就更有气氛了。” 王林道：“对，就像春晚的现场一样，大家围着桌子坐着，其乐融融啊。到时我们改造好了，一定要给鲁主任送上几张宾贵卡，请鲁主任经常过来指导我们工作。” 鲁文山笑道：“这个好说。你们打算搬到哪个地方去？” 王林道：“沪兰影剧院。” “哦！沪兰影剧院！我知道，我以前经常去那边看电影，那是一个大厅！特别大！不过好像已经关张了吧？” “就是因为已经关张了，所以我才能搬过去。我听说，那个剧院，以前是你们部门主管的事业单位？” “对，是的。你想租下来？” “是这样的，鲁主任，我想买下来。”王林微微一笑。 “买下来？那可贵了哦！”鲁文山动容道，“我记得，好像要一千多万呢！以前也有人来问过价格，市里有过统一的意见。” “一千多万就一千多万！”王林道，“为了繁荣我市的文化艺术，为了弘扬我市的精神文明建设成果，为了培育我市的优秀文明风尚，我们爱秀集团，愿意出资，买下这个闲置的影剧戏，再花费巨资，改造成一家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大型演艺场所！” 鲁文山缓缓点头：“王林同志，你有实力啊！” 王林道：“我们小百灵艺校、剧场，和市里的歌舞团、越剧院、昆剧院、沪剧院、曲艺协会、话剧团等诸多文化事业单位，都有合作。这些院团里面的很多艺术家、老师，都在我们小百灵有带班教学，也有文艺演出。大家也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来发挥自己的特长，为我市的精神文明建设服务。” 鲁文山被王林扯的这一通牛皮给震住了！ 他去看过演出，知道王林并没有说谎，因为现在在小百灵演出的艺人，的确都是市里的著名艺术家。 鲁文山笑道：“好啊！王林同志，这是大好事！沪兰影剧院，那就卖给你们爱秀集团了！” 第426章 李文秀要跟沈雪学舞蹈 王林为免夜长梦多，当即就和主管单位签订了买卖合同。 这场交易，王林完成得异常顺利！ 地产在主管单位手里，买卖权利也在他们手里。 王林之前想歪了，以为凡事都要走周汉民的路线。 那个北金来的富商，其实也是想歪了，想当然以为，这么大地产的交易，肯定要通过相关领导才能谈妥。 结果，周粥却教了王林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找主管单位买下了地产。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复杂的事情，可以简单化。 完成交易后，王林就拿到了沪兰影剧院的产权。 为此，王林付出了1500万的现金！ 但是，他拿到了一块位于南京路上的地皮，还有上面五层建筑的产权！ 王林准备先将这幢楼房进行装修使用，至于以后要不要改扩建，那就以后再说，至少十年以内，这幢楼都不会过时。 对这种大楼进行设计和装修，需要极其专业的设计院和施工队伍。 申城这么大的城市，市里不缺专业的设计院，也多的是专业施工队，而且都是国企。 王林找到市里的建筑设计院，请他们负责对整个沪兰影剧院进行重新装修的设计工作。 设计院派出一个专业小组，跟随王林前来沪兰影剧院勘察。 王林带着人来到沪兰影剧院的时候，看到一群人站在影剧院前，对着剧院指手划脚。 “就是这座楼？”设计院一个戴眼镜的主任，姓吕，叫吕中平，瘦瘦高高的，穿着松松垮垮的西装，他推了推眼镜，抬头看了一眼沪兰影剧院，笑道，“我小时候来这里看过电影，那时候电影都是黑白的！哎呀，忽然之间看到这里，我才记起来，我有多久不曾来过这里了。” 王林笑道：“估计每个申城人的记忆里，都有一张沪兰影剧院的椅子。” “可不是嘛！那时看电影，一毛钱！遇到好看的电影，可以连续看上好几场呢！”吕中平笑道，“好怀念过去的岁月啊！” 王林带着吕中平等人，走上台阶，来到宽大的院门前，掏出钥匙来准备打开大门。 “喂，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旁边那群人里面，有一个穿夹克的青年人，朝着王林他们喊了一声。 王林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呵呵！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要买下这座影剧院的人！”青年人得意洋洋，指了指身边一个西装男人。 那人是个大肚子，手指上戴着粗戒指，眼睛上戴着墨镜，腰间别着BB机，手里还拿着大哥大，胁下夹着皮包，一副大款模样。 “看到没有？这就是咱们金老板！”夹克青年颐指气使的笑道，“以后金老板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你们是什么人啊？是不是管理这里的工作人员？来来来，快来见过新老板吧！” 王林看了那人一眼，不由得一乐，原来，那个所谓的金板，居然是自己认识的！ “金老三？”王林哈哈笑道，“你不是花城那边的人吗？怎么变成北金人了？” 那个大肚子富商，见王林喊出自己的外号，还能说出自己的来历，不由得一怔，将墨镜往额头上一推，仔细看了看王林，觉得有些脸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他旁边一个精瘦的汉子，上前说道：“三爷，我记得此人。去年，花城的丽都夜总会，我们和他打过一次照面！后来咱们还往他住的地方放过老鼠的！” “哦！老五，还是你记心好！”金三爷指着王林，说道，“我认出你了！你小子，在丽都夜总会，和我抢过女人！” 王林笑道：“金老三，你言重了，我从来不和人抢女人！从来只有女人抢我的份！” 金三爷不由得一乐：“你有意思！哎，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林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什么时候变成北金人了？” “我现在在北金开公司！”金三爷道，“当倒爷！” 王林点点头：“这就难怪了。就是你想买这里？” “不错！”金三爷抬了抬下巴。 王林淡淡的道：“那你哪里来的，还是回哪里去吧！这里已经被人买下来了！” “谁买下来了？”金三爷愕然道，“不可能！我上午还问过人了，这里还没有成交呢！” 王林傲然说道：“买下这里的人，正是我。” “嗬？真的是你买了？”金三爷摇了摇头，“我不相信。这里要1500万呢！你不像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的人！” “信不信在你！我把设计院的都请来了，准备重新装修了！” “啊？”金三爷有些怔忡，“等等，你真买了？” “是啊。这事还能有假的？” “呀！你多少钱买的？是不是1500万？” “怎么了？跟你有关系吗？” “小兄弟，这样吧，你转手卖给我，我给你赚点钱。我多出5万！” “呵呵，对不起，我自己买下来有大用处。” “哎，小兄弟，要不我们合伙开发这片地？” “没兴趣！”王林摆了摆手，带着吕中平等人进了剧院。 吕中平率人开始测绘。 整个测绘过程需要一段时间。 王林和他们说了自己想要达到的装修效果。 等他们出来时，外面的金三爷等人已经离开了。 王林问吕中平道：“吕主任，设计出来需要多久的时间？” “少说也要半个月到一个月了。” “还请你们多多费心，尽快完成设计，我这边还想着十一开业呢！” “十一开业啊？”吕中平笑道，“好吧，我们尽力。”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就此别过。 他开着车，路过秀之林的旗舰店，放缓车子速度，看了看店里。 李文娟现在还是只上半天班，此刻并不在店里面。 方红已经完成任务，从北金回来。 至此，秀之林卖场，已经完成了四个大区的卖场布局。 其它三个大区，再行慢慢开拓了。 像二级省会城市，一般只有一个大型的商业圈，一般开一到两家卖场也就差不多了。 三、四级城市，暂时没有必要开设卖场，因为消费人群有限。 王林的车子没有停留，直接从卖场前驶过。 回到家里，王林看到屋里挺热闹的。 顾清雨来了，说是来送人参的。 那人参的确很大一支，根须分明，看起来跟个小老头似的，一看就是有年份的好人参。 田晓青一行人从外地收国库券回来了。 她说是不去长安那边，结果还是去了一趟，捎回来十几斤上好的当归。 国库券这一块，王林现在完全放权给田晓青在做。 不仅如此，他还要有意识的培养她成为自己在金融界的帮手！ 李文秀笑道：“王林，我和田姐说了，她愿意和你一起去东洋，有她保护你，我就放心了。” 田晓青对着王林笑了笑：“我也托你的福，出国去涨涨见识。” 王林笑道：“正好，到了那边，我带你看看东洋股市的疯狂程度。” “是吗？怎么个疯狂法？”田晓青最近买了一些金融、经济、股票的书在看。 她平时出差在外面，在路上、在酒店里，反正没什么事做，正好用来看书。 因此，她对股票也有了一定的概念。 可是，要她理解各国股市的差异，还需要一个过程。 王林道：“八五年以来，东洋经济出现空前繁荣局面，各项经济指标都达到历史最高值，东洋股市也迎来了大牛市。1986年，日经指数达到13000点，1987年涨到了26000点，去年，东洋股市总市值超过他们国家当年的GDP！今年更是涨疯了，日经指数已经涨到30000多点了！” 顾清雨微微一讶，问道：“王林，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王林说道：“平时多看新闻报纸！” 顾清雨问道：“国外的报纸，你也看？哪里来的呢？” “总有途径啊！”王林道，“我是请大华公司的唐总，从香江帮我捎报纸过来看。那边的报纸很多。” “日经指数是什么意思？”顾清雨不是很懂经济。 事实上，这满屋子的人，都是不懂这些的，也就田晓青听得懂一些。 王林耐心的解释道：“这就是一个指数，是东洋经济新闻社道·琼斯股票平均价格指数，简称日经指数。这个指数越高，说明股市行情越好。日经指数的升跌，影响也是巨大的。” 李文娟笑道：“哎呀，姐夫，你们别说这些经济了，我听得头都大了。” 王林哈哈一笑：“我去看看儿子。” 宝宝睡得正香，在睡梦中露出无忧无虑的甜笑。 李文秀跟着走了进来。 “宝宝刚睡下。”李文秀道，“他精神越来越好了，今天玩了好久呢！” “你看他，做梦都在笑呢！”王林哈哈笑道。 他笑得有些大声，宝宝惊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看，又闭上双眼。 李文秀俯下身子，摸摸宝宝的额头，宝宝又露出笑容来了。 “我听顾清雨说，她要去东洋？” “她去不去，跟我没关系，她是代表台里去出差，又不是跟我一起去。”王林淡淡的说道，“再说了，你不是安排文娟在我身边了吗？我当着她的面，还能怎么样？” 李文秀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她苦笑一声，幽幽的说道：“王林，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安排文娟在你身边？你以为我是安排她去监督你的吗？” “难道不是吗？”王林沉声道，“算了，说这些没意思！” 李文秀道：“你要是不喜欢带她去，你不带就是了。” “好了，不说了。”王林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恢复得还好吗？” “嗯，挺好的。”李文秀也不想再说些有伤感情的话，便道，“我出了月子，想去跟沈雪练习舞蹈，做产后恢复。” “你去跟沈雪学舞蹈？”王林心想，那不得大闹天宫了？ 李文秀道：“是啊。沈雪那么厉害，跟着她学习舞蹈，不是最好的吗？” “她当然是最好的。”王林也不能阻止她去，真阻止她的话，她估计又要乱想了，本来没事，反倒又生出是非来。 “到时我们也搬进集资房了，那边地方宽敞。”王林道，“我请沈雪到家里来教你吧？每周教两节课，平时你在家里练习也就够了。这样也不耽误你带孩子。” “请她来当家教？”李文秀笑道，“她能愿意吗？她可是舞蹈明星呢！” “别人肯定请不动她，不过我要请她的话，她一定会来的。我的面子，她总要给吧？” “那更好了。其实我觉得沈雪挺好打交道的，完全没有架子。我生儿子的时候，她还来看过我呢！以后，我可以和她交朋友，你说呢？” “如果你们能成为朋友，那当然好了！”王林笑道，“你现在还在月子里，尽量多躺着吧！别费了精神。” “没事。我完全跟个正常人一样了。”李文秀道，“生完孩子后，我是不是变得不好看了？” 王林摸摸她的脸，说道：“女人有两种，有一种生完孩子就变丑，有一种生完孩子后反而变得更加漂亮。你是后一种。你的皮肤、气色都变好了。我说真的，你比以前更迷人了。” “有吗？”李文秀握住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微微气促的道，“王林，我想你。” 王林知道她是情动了，便抱了抱她：“现在不行。” “嗯，我知道。”李文秀羞涩的笑了笑，“等你从东洋回来，我就可以了。到时我好好伺候你。你什么时候去？” “后天。”王林道，“这段时间，国库券生意，你就安排师傅和罗伟跑一跑好了。每次少带些钱，不要带多了。” “我知道的。” 两人走出来，陪顾清雨和田晓青聊天。 第二天，王林安排好家里的事务，然后准备出发。 他们打算先到香江一趟。 香江的纸尿裤事业已经很发达了，普及率也极高。 除了考察纸尿裤市场，王林还打算去一趟大华公司和钢结构公司。 去大华公司，是为了看看他们公司的纸尿裤生产线。 他上次去的时候看到过，但没有看仔细。 王林先联系了唐嫣，得知她此刻就在香江，便和她约好了行程。 唐嫣说欢迎王总前来大华公司考察，我和我哥都在这边等着你到来。 王林又联系了松下幸子。 幸子说她已经回到了东洋，询问王林什么时候前往？ 王林说暂时还没有确定，要先去香江。 幸子说等你们购买了机票后，告诉我一声，我去机场接你们。 香江和东洋都有人接待，王林他们此行，可以说是十分舒适了！ 王林本来想带周粥出国一趟，一来圆了她想出国看看的梦，二来也想和她在国外来一场特别的爱，结果周粥去不成，还提前和他爱了一场，也算是圆了王林的梦。 沈雪要去北金陪林妹妹一起开小百灵的分公司，这是早就说好了的，因此她也没有时间陪同王林前往。 这一次的东洋之行，王林注定又要孤独一个人度过寂寞的异国之旅了！ 第427章 暴利【求订阅】 这次出国考察，跟随王林出行的人，主要是爱秀集团的一群高管。 销售总监邓大宝、技术总监张瀚、政务副总马红才、生产副总李文明、秀之林服装公司总经理李文娟、爱秀集团原材料厂的厂长江瑶等人。 郭玲玲做为王林的行政秘书，这次也随同前往，帮他处理日常事务。 田晓青是李文秀安排的，相当于王林的贴身保镖。 人事总监周霞同志还没有到任，她的停薪留职申请报告已经打了上去，但要下个月才能生效，她要等到七月一号才能正式来爱秀集团报到。 财务总监高鹏等人，没有必要出去考察，因此不在名单之列。 王林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来到了机场。 他们事先已经预订了机票。 登机以后，王林对坐在身边的李文娟道：“文娟，我们这次去的地方，是在香江和东洋，不比其它城市，你千万不能乱跑，也不能惹事生非！在内地出点什么事，我们还能找人帮下忙。到了香江和东洋，我们人生地不熟，那都是别人的地盘。出点什么事，我们连个熟人都找不到。还有啊，香江那边讲的是粤语，东洋那边说的是日语，这两种语言，你都不太懂，要是走丢了，你连问个路都困。” “我知道的，姐夫！”李文娟笑道，“我最乖的啦！” 王林忍不住想笑：“你还乖呢？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听话的人了。” 李文娟挽着他的手臂：“反正我就跟着你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王林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才乖。” 他其实挺喜欢这个姨妹子的。 她是王林的开心果，也是他的小棉袄！ 虽然李文娟经常会闹出一点小状况来，但也无伤大雅。 田晓青听着他俩的对话，不由得微微一笑，心想王林对这个姨妹子，真的是太好了，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她。 她哪里知道王林的苦？ 李文娟是李文秀强塞进来的啊！ 不管他去哪里，李文秀都会安排李文娟随行。 一路顺风，航班抵达香江机场。 王林一行人走出机场。 他抬腕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王总！王总！”唐嫣高高的举着一块接机牌，朝这边挥舞手臂。 她今天穿了一条天蓝色的裙子，束着一条腰带，衬着修长洁白的腿，腰肢盈盈一握，美丽不可方物。 王林大步走过来，哈哈笑道：“唐总，你好！” “别叫我唐总了，我又做回我哥的助理了！你叫我唐助理吧！要不叫我的姓名也行。” “嫣红卫生巾的事，我很遗憾，没能帮上你太多的忙。”王林道，“其实，你要是再坚持一下，或许能挺过这个难关。” “唉！”唐嫣轻轻摇头，“过两年再说吧！你怎么又想着要开纸尿裤工厂了呢？” “我一直就想做纸尿裤，只不过以前没钱。”王林笑道，“我这个人，也只会做做这些小商品了，玩不转大买卖。” “王总谦虚了，能把实业做好、做大的人，才是真正厉害的人。”唐嫣道，“实业才能兴国。任何一个行业，只要深耕下去，肯定能成为行业大佬，也能成为大富翁！” “我给你介绍一下。”王林向唐嫣一一介绍自己带来的人。 唐嫣一一和大家打过招呼，说道：“欢迎爱秀集团的各位老总，我代表大华机械公司，向你们的到来，表示由衷的欢迎！各位，这边请。” 她安排了一辆小车、一辆中巴车前来接机。 小车的司机，正是上次给王林开车的忠叔。 “忠叔，你好。”王林主动和忠叔打了声招呼。 上次他去救田晓青，忠叔可是帮过大忙的人。 忠叔很是感动，因为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司机，哪怕给唐家开了半辈子的车，也只是一个司机。 王林却是个大富翁，又是唐家的贵客，对一个司机这么没有架子，自然令人感到平易近人。 “王总，我们又见面了。”忠叔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 王林和唐嫣上了小车，其它人都坐到后面的中巴车上。 唐嫣陪着王林坐在后排座位上，说道：“还是安排你们住上次的酒店，你看可好？” 王林想到上次在尖沙嘴的九龙酒店，和沈雪有了非凡的关系，不由得浮起一抹浅笑：“好啊！” 王林甚至还记得那个房间号码：608房！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因为沈雪，王林对608这个数字，都有了一种偏爱。 来到九龙酒店后，王林特别问了一下608房间有没有人住，结果是空着的，王林便要了这间房。 其它人也都跟着他，住到了六楼。 现在并不是旅游旺季，来这边旅游的人并不是太多，酒店很多房间都是空着的。 唐嫣陪着王林来到房间，笑道：“我记得，王总上次也是住的这间房？” 王林笑道：“是啊。上次是你帮我开的房间。” 唐嫣精莹的眸子，蓦地一亮！ 她表错情了！ 唐嫣还以为，王林是因为房间是她开的，所以有感情呢！ 她哪里明白，王林和沈雪在这里发生过的故事？ 郭玲玲帮忙提着王林的行李进来，说道：“王总，我就住在隔壁，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王林道：“行了，你们安顿好后，一起下去吃饭。” 郭玲玲朝唐嫣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王林安置好行李，喊上众人，一齐下楼用餐。 唐嫣一定要请客，王林也就由得她。 “王总，行程怎么安排？”唐嫣笑着问道。 王林道：“这样吧，我们下午就自由行动，明天再去贵公司看机器。你看怎么样？” 唐嫣道：“我们听你的。那下午，我陪着你到处逛逛吧？” 王林道：“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吧？” 唐嫣道：“我哥吩咐了，这两天，我主要的任务，就是陪好你。” 王林道：“那就谢谢你了。” 其它人听说下午自由活动，自然高兴。 王林轻咳一声，说道：“我讲几点啊！第一，你们出来了，代表的不仅是我们爱秀集团，更代表着我们内地华人的脸面。文明礼貌，五讲四美，这些我就不重申了，大家都是知识分子，我说多了，是在打你们的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请你们三思而后行。” 大家都点头称是。 王林道：“第二，你们要逛街也好，要去游玩也行。我得交待你们一个任务，你们要完成。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收集各种市面上能买到的纸尿裤。每个人都给我买，买重复了也没事！开支从本次旅游经费里出。” “好，王总，我们知道了。”张瀚等人都笑道，“听说香江是购物天堂，我们都带了钱来，想给家人买点礼品带回去。” 王林道：“好，吃过饭后，你们就自由行动吧！记住酒店的名称，记住酒店的电话！记住唐总的大哥大号码！记不住的，要是出了事，你们就去找警察叔叔帮忙吧！” “哈哈！”众人都笑了。 王林道：“最好结伴而行，别单独行动！遇事也有个人商量。” “好的，王总。”大家都觉得，王总有时候真的是太体贴了！ 一时吃过饭，张瀚等人都起身出去游玩。 田晓青和李文娟自然是要陪着王林一起的。 王林对田晓青道：“你和文娟也可以去玩，去购物。我给你们些钱。” “王林，那你呢？”田晓青问道。 “我和唐总谈谈事。”王林道。 李文娟早就蠢蠢欲动了，笑道：“田姐，我们出去走走吧？花花世界哦！我们好好逛逛！听说这边的明星特别多，我们看看能不能偶遇上一两个？要个签名也好啊！” 田晓青上次虽然来过一次香江，但也没有时间出去玩，这次好不容易来了，也想出去开开眼界，便答应了一声，和李文娟一起走了。 唐嫣笑道：“我们怎么安排呢？” 王林道：“我们去逛逛街吧，我想看看香江的纸尿裤。” “那我带你去逛商场。”唐嫣道，“这边的商超很多。” 王林心念一动，问道：“有没有东洋的商超？” “有啊。你想去哪一家？八百伴？吉之岛？” “景云公司的是哪一家？” “景云？我知道了，你说的是LalaMall吧？” “我还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商超。你说是这个，那估计就是这个了。” “LalaMall，我们一般称呼为买乐。” “这家商超怎么样呢？” “以质优价廉著称，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你怎么想着去他们超市看呢？” “我和东洋的景云公司有业务合作。我们的卫生巾，放在他们商超售卖。” “是吗？我倒是没有留意，平时我也经常去逛买乐超市。” 两人说着话，起身出了酒店，坐上车，往买乐商超来。 买乐商超就在尖沙嘴商圈。 王林上次还和沈雪一起逛街，逛到这边来过，只不过上次他并没有留意这家商超的名字。 这一次，他留了心，果然看到外墙上面有大大的招牌，写着LalaMall，旁边又有买乐两个汉字。 王林和唐嫣说笑着，走进商超。 商超很大，一进门就是宽阔的中庭，两边是上下电梯，一直旋转着，通到七楼。 顾客很多，到处都是人，电梯上都站满了人。 “生意这么好？”王林笑道，“难怪他们家族这么有钱！” “买乐的大老板，在东洋还不算特别有钱的。东洋的首富，也是世界首富，拥有1650亿美元！太恐怖了！1650亿美元啊！” 王林道：“你说是堤义明吧？这个人的确是有钱！” 堤义明的财富之巨，就算到30年以后，也无人超越他当时拥有的财富。 2018年世界首富是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资产1120亿美元，2019年世界首富还是杰夫-贝索斯，资产1299亿美元，距离堤义明的1650亿美元还差300多亿美元。 唐嫣道：“嗯，就是他。不过这个人发财，靠的是房地产，我一直觉得，东洋的房地产价格是虚高。而且这个人特别的喜好女色，听说同时和十几个女明星来往呢！这种人，迟早会败亡！” 堤义明经营的西武集团，最多的时候买下了东洋六分之一的土地，他用这些土地开发房地产和连锁酒店，当时东洋正值经济泡沫时代，土地价格被炒的非常的高，当时东京一个市的地价，可以把米国全部国土买下来。 有人形容，当时东洋的房价之高，说一万块钱的日币掉在银座，还买不下它所覆盖的那一点土地。 随着东洋房地产泡沫的破裂，堤义明后来败落得也很迅速，资产缩水到30亿美元，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笔财富仍然是只能仰望。 王林笑道：“你眼光很毒辣啊！” 唐嫣道：“所以我一直很崇尚做实业的人。就像你这样的老板。” 王林哈哈一笑。 两人聊着天，来到一楼的超市。 超市是买乐公司自营的，里面一排排的全是货架，各类货物，堆得满满当当。 一排收银台前，都排满了买单的顾客。 “这家买乐超市的生意非常好。”唐嫣道，“东洋人的管理很有一套，服务也做得不错。比起内地来——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王林笑道：“存在差距，这是肯定的。所以我们才需要改革开放，需要走出国门来多学习。” 唐嫣陪着王林，来到卫生巾架前。 王林来之前，已经想象过，卫生巾这么重要的产品，肯定是要安排一个货架来摆放的。但当他在现场看到买乐超市卫生巾的货架后，还是被震撼了！ 人家这货堆的，简直就是恐怖！密密麻麻，从脚底一直堆到了天花板！ 而且是一长列货架！ 占据了整整一面墙！ 王林看了一眼，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震撼！ 卫生巾的包装，是五颜六色的，看起来特别的整齐和养眼。 “买乐超市真会经营！”王林感叹的道，“都说货卖堆山，他们这是货卖一墙了！” 唐嫣笑道：“这样更方便选择。我发现，东洋人特别注重个人卫生、护理方面的产品售卖。卫生巾、纸尿裤这些，每一家超市里面，都会摆满一面墙。” 王林道：“这种产品利润很高，又是消耗品。销量很大的。” “没看到你们的爱晴柔产品啊！”唐嫣上下左右的找了一圈。 王林指着一款粉色包装的卫生巾：“就是这些了。我们和他们做的是外贸产品，所以按照他们的要求，重新包装了！我看看他们卖多少钱一包。” 唐嫣看了一眼价格标签，笑道：“16片装的，8.28元钱一包。” “什么？”王林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低头看了一眼。 没错，就是8.28港币一包！ 唐嫣拿出一包卫生巾来，说道：“八块多钱一包啊！港币。这是护翼型号的卫生巾，你们出厂价是多少钱？” “这种护翼型的卫生巾，我们卖给他们，只要8分钱一片！” “8分钱一片？岂不是才一块钱多一包？” “对，就是一块二毛八分钱！” 这一下，唐嫣也震撼了，轻掩住嘴，低呼一声：“天哪！1.28元的进价，他们要卖8.28元！暴利啊！这简直就是抢钱！难怪他们这么赚钱！” 第428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林觉得，单独看一个品牌的卫生巾，看不出价格的贵贱。 他又对比了其它品牌的卫生巾，发现自家生产的产品，价格算是均衡的。 王林见唐嫣也是一脸的讶异，笑着问道：“你一直生活在香江，你不知道卫生巾价格的吗？” “我平时没考虑过这个价格的问题，需要的时候就买了。”唐嫣俏脸微红，“而且很多时候，这些生活物资，都是家里佣人买的。” 王林道：“我忘记你是大小姐了。” 唐嫣道：“以前我们只卖机器，我也是今年才做了几个月的卫生巾生意。要不是你，我都不会仔细思考这个价钱问题。” 王林感叹的道：“只能说，你们这边的物价水平是真的高。” 唐嫣道：“买乐超市的商品，还算是平价的。有些商场的超市，卖得更贵呢！” “有可能。”王林道，“我们再去看看纸尿裤。” 都不用刻意寻找，因为纸尿裤就摆在旁边的货架上。 纸尿裤的包装袋，比起卫生巾厂来就大得多了，一个货架能摆放的样品是有限的。 因此，就算是这么大的超市，也只卖几个品牌的纸尿裤，大大小小的型号各摆放了一些。 “香江本土的纸尿裤反而卖得少呢？”王林道，“看包装都是东洋品牌。” 唐嫣道：“你想想，他们的卫生巾，是找你们代工的。那他们卖的纸尿裤，谁知道又是找哪里的工厂生产的呢？” 王林点点头：“有道理。这些纸尿裤的价格才叫一个贵。这么算下来，要一块多钱一片！” 唐嫣道：“一个小宝宝，一个月要用多少片？” 王林笑道：“你是个女人！你问我？” “我又没生过小宝宝！”唐嫣笑道，“我也没带过小宝宝啊！” 王林道：“每天五、六片总是需要的。” 唐嫣道：“那花在纸尿裤上的钱，都要两百块钱了？” 王林道：“差不多。” 唐嫣道：“那可不得了，我们香江人，也不全是高工资。像那些工资低一些的，才两千多块钱一个月，两夫妻的收入也只有五千块钱左右，养个小孩不是很有压力吗？” “所以有宝宝的家庭，都会尽力压缩其它方面的开支，”王林道，“一个纸尿裤，一个卫生巾，都是家庭里面不可或缺的卫生用品。这两样东西真的很赚钱啊！” “赚妇女儿童的钱，本来就是容易。”唐嫣笑道，“你看大街上，女装店和童装店是最多的。” 两人又逛了逛超市。 王林特意在卫生巾柜台待了一会儿，看哪些卫生巾卖得好。 结果他发现，自家生产的卫生巾还挺畅销的。 他又来到纸尿裤柜台待了大半个小时。 一个女销售员看到他俩选了这么久，便过来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王林问她道：“哪种品牌的纸尿裤卖得最好？” 销售员便指着其中一款纸尿裤，推荐给王林，说了许多介绍这款纸尿裤的好话，介绍这款产品有多么的伟大，能吸收多少宝宝的尿，又能防止侧漏。 “你家宝宝多大了？”销售员问道。 “还没满月。”王林随口答道。 销售员看看唐嫣，笑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坐月子了吗？” 唐嫣和王林愕然一会儿，这才明白对方说的意思。 销售员这是把唐嫣当成王林的老婆了！ “还是坐坐月子好些，别落下什么病。”销售员一脸关爱的看看唐嫣，“不过，太太你恢复得真好，生了孩子，还是跟小姑娘似的，皮肤水嫩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呢！腰也这么细，真的比小姑娘还漂亮！” 唐嫣又是好笑，又是害羞。 她用手轻轻拍拍王林的手肩膀，压低嗓音说道：“我们有夫妻相吗？” 王林尴尬的摸摸鼻子。 销售员道：“你们的宝宝还没有满月，买小号的就行了！先生，太太，我介绍的这款产品，肯定是不会有错的，这是在东洋生产的产品，属于进口商品，虽然价格贵了一些，但品质更有保证，也更加符合两位的尊贵身份。” 王林心想，这边的销售员，绝对是经过专业培训的。 松下家族能把商超生意做得这么大、做得这么好，的确有几把刷子！ 王林把每个品牌的纸尿裤，各买了一包。 销售员看了，建议道：“先生，其实你只用这一个品牌的产品是最好的。用得太杂了，怕对宝宝的屁屁产生不好的影响。” 王林道：“这些产品，都是你们店里销售的，也都是正规的、合格的产品，对吧？既然如此，我用不同的产品，为什么会有不良反应呢？” 销售员哑口无言。 王林推着车和唐嫣离开。 唐嫣道：“销售员为什么一定要推荐这个品牌？难道她是厂家派来的？还是说这个品牌利润更高？” 王林道：“都有可能。但我以为是第二者。因为买乐超市里卖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公司采购的。他们公司在我们申城，就设立了一个分公司，专门做各种采购。” 唐嫣道：“他们从世界各地，寻找性价比最高的产品，然后换上东洋国的包装和标签，摇身一变，就成了昂贵的进口商品。” “严格来说，他们这么做，也并没有错。”王林道，“因为这些产品，对他们来说，的确是进口的。” 来到收银台，王林排队买单。 排在前面的一个高挑女子，戴着墨镜，长发飘飘。 忽然有人认出她来，大声喊道：“李嘉欣！港姐冠军！” 王林不由得多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虽然只看到背影，但身段、体态，的确不错。 不过，王林有了沈雪那样的绝色佳人，再看其它女人时，也就多了一层免疫力。 有沈雪那样的珠玉在前，就算是李嘉欣，王林看了也觉得一般。 李嘉欣这一年刚出道，去年拿下港姐冠军后，又拿下了国际华裔小姐冠军的头衔，可以说一时间风头无两。 今年，李嘉欣参演了电视剧《花月佳期》，这也是她涉足影视圈的第一部戏。 这部剧，大咖云集，李嘉欣扮相甜美可人，一举打开了市场，她也由此进入演艺圈。 但她在演艺圈的名声还不响亮，大家认识她，多半是因为港姐冠军的名声。 李嘉欣和沈雪一样高，都是172的身高。 但沈雪的气质，更加优雅迷人，那种从小就练习舞蹈的专业素质，那种体态，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唐嫣低声笑道：“李嘉欣，大美女耶！你有眼福了。” 王林淡淡的道：“是吗？也还行吧！” 唐嫣笑道：“我倒是忘记了，你身边美女如云，尤其是那个沈雪，简直是倾国倾城，比李嘉欣更漂亮！” “对啊！”王林笑道。 他们就站在李嘉欣后面，他们说的话，被她听到了。 李嘉欣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王林。 她那具有辩识度的精致五官，立刻在王林眼前放大。 王林淡然迎视她的目光。 李嘉欣取下墨镜，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林道：“之前不知道，但刚才别人一喊，我当然知道你是李嘉欣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选美冠军？”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冠军？” “就是在一群参加选美的女人里面，你是其中最漂亮的一个。” “原来你也知道，那么，我就是最漂亮的！” “每年都有各种各样的选美，冠军每年都要产生很多个。而且，真正的名媛美女，是不会去参加选美的！所以，所谓的冠军，只是在参加选美的女人里面产生！” “你！”李嘉欣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王林并没有说错。 真正的富家千金、名媛公主，谁会去参加选美？ 天底下女人这么多，参加选美的才多少？ 冠军的确只是在参加选美的女人中产生，冠军并不能代表她就是天下最美。 唐嫣没想到，王林会对一个美得冒泡的女人，这么不留情面！ 李嘉欣不想和王林说话了。 她戴上墨镜，转过身去，不再理睬王林。 唐嫣扑哧笑道：“你可真牛！换成其它男人，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王林淡淡一笑。 轮到李嘉欣买单了。 她选了不少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在收银台上。 收银员道：“你好，一共3500元。” “有这么多吗？”李嘉欣倒是一怔。 收银员道：“小姐，你买了三瓶红酒，这种酒是一千块钱一瓶的。” 李嘉欣把酒的价格看成一百块钱一瓶了，现在拿到了收银台，她只好买单。 她优雅的拿出钱包付款，却发现没带这么多的现金，银行卡也没有带在包里。 这就很尴尬了！ 她可是选美冠军！ 总不能为了几千块钱，被一个收银员耻笑吧？ 收银员道：“小姐，你买不买单？不买的话——” “我买！”李嘉欣无奈的道，“我等会再买。” 收银员笑了笑，把她要买的东西，放在一边，对后面的王林道：“先生，我现在帮您收银。” 王林只买了几包纸尿裤。 他拿出钱来付了款。 李嘉欣看到王林掏出来的钱包里，放着大量的现金，便道：“先生，借我三千块钱，我等下还给你。” “我又不认识你。”王林摇了摇头。 “我叫李嘉欣！我是选美冠军，我有钱，只是没带在身上。” “我知道你有钱，可是我懒得去问你讨债。” “你！这样好了，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给你送到府上去！” 唐嫣笑道：“你就帮下她好了，她又不是没钱的人。” 王林这才掏出钱来，帮李嘉欣买了单，说道：“行吧！我住在九龙酒店608房间，记得来还钱！” 李嘉欣道：“你放心，我回家后就拿钱来还给你。谢谢你了，先生！” 王林提着几袋子纸尿裤，和唐嫣走出来。 唐嫣笑道：“你还以为，你会很喜欢她那种女人呢！” “不喜欢，也不讨厌。”王林道，“美女能养眼，但也仅此而已。” “我很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沈雪那样的吗？” “你明明知道我已婚，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还有用吗？” “有钱的男人，不都花心吗？” “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要讨论了吧？”王林笑道。 唐嫣笑着摇了摇头，和他上车离开。 李嘉欣走出来，看着那辆车驶离，嘟了嘟嘴。 王林和唐嫣，又来到其它超市，同样也是看看卫生巾和纸尿裤这两样产品，看到有不同品牌的纸尿裤，王林便买一包。 唐嫣道：“各个品牌的纸尿裤，价格相差也很大，你说，这些产品之间的品质，真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王林道：“这个不太好说。原材料肯定是有差别的。我们买回去拆解开来看看就知道区别在哪里了。” 唐嫣道：“原材料的价格，其实相差并不大。” 王林道：“出厂价格的确相差不大，但里面还有品牌的溢价，广告的费用。所以，每个品牌的定价肯定不一样。消费者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学问。他们只能选择相信大品牌。毕竟品质有保障一些。” 两人连着逛了好几家超市，王林买到了十几个品牌的纸尿裤。 下午五点半，王林和唐嫣这才回到酒店。 忠叔帮忙提着装纸尿裤的袋子，送到608房间。 张瀚、李文娟等人，都没有回来。 王林跟他们也联系不上，只能等他们自行回酒店。 他和唐嫣拆开几包纸尿裤进行分析和对比。 王林准备了剪刀，拆开纸尿裤包装后，拿起一片来，从中间剪开进行察看，看其中的原材料和结构。 唐嫣对此也很感兴趣。 王林拆开了七、八包不同品牌、不同价格的纸尿裤进行对比，看了半天，笑道：“唐助理，你来看看，这些纸尿裤有什么不同？如果我不说它们的价格，你能看出哪个更贵吗？” 唐嫣仔细看了看，说道：“还是能看出材料有些不同，这一款的表面柔滑一些，这一款的细腻一些，这一款里面用的材料也不同。” 王林道：“我开了一家原材料工厂，对卫生巾、纸尿裤的原材料，进行过详尽的了解。纸尿裤以无纺布、卫生纸、绒毛浆、高分子吸水树脂、PE膜、橡皮筋等材料制成。为增强吸收效果和锁定水分，吸收层中还需加入一定量的高分子吸水树脂。这个吸水的东西，也叫芯体。芯体的好坏，直接决定了纸尿裤的品质。” 他一边说，一边拿水来做试验。 “好的芯体，又薄又能吸，柔软又干爽。吸引水以后，是不会起坨的，也不会断层。” “最常见的芯体，是由绒毛浆加高分子吸水树脂混合形成，也就是我们常说的SAP，没有分层也没有分区，这是传统芯体。这些产品使用的，全部是同一种芯体。你看我做的试验就知道了。” 听他解说完，唐嫣笑道：“你是说，这些产品，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价格有所不同？” 王林道：“亲肤层的材料有所不同。但芯体都是一样的。出厂价格，不会超过两毛钱！但售价却相差10块钱以上。” 两人正聊得欢快，唐嫣放在一边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唐嫣拿起来接听。 “喂，我是唐嫣。李文娟，你好。” 王林一听是李文娟打来的电话，下意识的就紧张起来！ 因为他知道，李文娟向来是个惹祸精！ 可是，今天外出，他特意安排田晓青看着她，她还能闯出什么祸来不成？ 第429章 借我一亿！ 唐嫣把大哥大递给王林：“李文娟打来的，她要和你通话。” 王林接过大哥大，喂了一声：“文娟！你没事吧？” “姐夫！你在哪里？”李文娟清脆的声音传来。 王林听她的声音很平静，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我在酒店呢！你们在哪里？还不回来呢？吃过晚饭了吗？” “姐夫，我们在逛街，你过来接我吧！” “你打个的士回来。”王林才不想和她废话。 李文娟撒娇道：“姐夫，你不来接我，我就不回去了！” “……”王林无奈的道，“你在哪里？” “我们没走多远，这里是一家购物广场，叫什么买乐。我和田姐就在门口呢！” “买乐？我们刚从那边回来，那你在那边等着，我等下去接你。” 王林挂断电话，对唐嫣道：“李文娟想让我去接她。这孩子，肯定是有什么事，又不敢对我明说。我去看看。” 唐嫣笑道：“这样好了，我们一起到外面吃晚饭吧！” “好，我们顺便看看夜景。”王林把摊开的纸尿裤收拾了一下，和唐嫣出门来。 张瀚等人估计也被香江的美景吸引了，逛街也没有回来。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让他们玩个够吧！ 王林和唐嫣，坐车来到买乐商厦。 他俩刚才只逛了超市，其实这个商厦很大，一楼除了超市，还有化妆品柜台、名表柜台，二楼和三楼有各种品牌女装和女包，四楼是品牌男装，五楼是运动品牌，六楼是各种游玩设施，七楼有一个大型的影院，还有各种小吃，在这里面逛街，可以玩上一整天。 王林一下车，就看到李文娟和田晓青。 她俩就站在商厦门口。 李文娟在吃着一个冰激凌。 王林看到她俩没事，心下一松。 “姐夫！你可算来了！”李文娟笑道，“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你一定会来接我的。” 王林道：“这里离酒店也不远，你们不会自己回去？非得让我来接你？老实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文娟嘻嘻一笑，挽着王林的胳膊，笑道：“姐夫，还是你懂我！我看中了一个包包，你买给我好不好？” “一个包包？”王林好奇的问道，“一个包能有多贵？我给你的钱还买不起吗？” “那包真的很好看，不过也真的贵，要三万多块钱呢！”李文娟道，“我真的很喜欢嘛！” 王林心下一震！ 三万多块钱的包包？ 王林看了一眼田晓青：“田姐，什么品牌的包？” 田晓青笑道：“我也不太清楚，文娟很喜欢，说要买下来，她刚开始没看清楚价格，以为是三千多块钱，结果买单的时候，收银员告诉她说要三万多！文娟没带这么多的钱，就说不买了。那收银员听出我们的口音是内地人，就说了一些讽刺的话。文娟气不过，一定要喊你过来买下那个包。” 王林轻轻敲了李文娟脑袋一下：“我就知道，你喊我来，准没好事！你用那么贵的包做什么？你以为你是富婆呢？” “姐夫，我不是富婆，可是，你是富翁啊！” “那也没有必要买这么贵的包包吧？” “姐夫，是你说的，艺术是无价的啊！那包设计得漂亮，我很喜欢。最重要的是，我姐夫是亿万富翁，那些售货员狗眼看人低！他们小瞧我，说我买不起！我就一定要买下来！哼！姐夫，你说是不是？咱们又不是买不起！这口气，咱们一定要出！我们要替内地人争口气！” 王林心想，完了！ 自己真把李文娟宠坏了！ 都说富养女儿好，问题是，要是把女人养成了别人养不起的人，那可怎么办？ 几万块钱的奢侈包包，她居然说买就要买！ 别说王林身边的其它女人了，便是王林自己，也没买过这么贵的包！ “姐夫，你不喜欢我了？连个包包都舍不得？”李文娟赖在王林身上撒娇，“你说过我要什么，你都给我买的！你又不是没有钱！三万多块钱而已！买嘛！我丢面子事小，你这么大的老板，可不能丢面子吧？” 王林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带钱！我哪里知道你要花这么多钱？” 唐嫣道：“王总，拿我的卡刷一下好了。” 李文娟立马高兴的跳起来：“好啊，好啊！唐姐姐，到时让我姐夫还给你。” 唐嫣笑道：“在哪里？我帮你去买下来。” 王林嘿了一声，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说李文娟的不是，只得任由她去买了下来。 李文娟要买包的店，并不在买乐商超里面，而是在旁边的一家独立店铺里，豪华的装修，耀眼的灯光，走进来就能感受到富贵逼人的气息。 奢侈品店里的营业员，还真有些势利眼！ 她们知道李文娟没钱买，所以看着她再次走进来，并没有理睬她，甚至还有些窃窃私语。 要是王林的脾气，越是这种店，他越不会光顾，老子有钱，就是不让你挣。 但李文娟的虚荣心很重，她可受不了这种白眼。 王林一看那店的标志，就知道为什么一个包包要卖三万多了。 因为是国际知名的奢侈品包包品牌。 爱玛仕！ 李文娟走进店里后，拿着自己喜欢的那个包包，对一个服务员道：“你，过来！” 那个服务员道：“小姐，你又来看包包了啊？” 她把那个“看”字咬得特别重，意思是说，你也就看看了，反正你也买不起。 李文娟傲然的扬了扬下巴：“这个包，我买了！” “小姐，这个包，售价三万八千港币！”另一个营业员笑着走了过来，因为她看到，李文娟带了男人进来！ 那个男人，看起来气宇轩昂，看人的眼神都是那种不屑一顾的表情，仿佛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买不起的东西。 李文娟道：“不贵的包，我还不要呢！买单吧！” 营业员笑着请李文娟到收银台，给她开了单。 唐嫣拿出一张银行卡，帮李文娟付了账。 这一来，其它营业员这才知道自己的确看走了眼！ 李文娟拎着新买的包包，欣喜的看了看。 这是一款挎包，是爱玛仕最经典的款式，使用的是精选鳄鱼皮，采用传统的马具缝制手法，全手工制作，缝制的包线使用浸泡过蜡的麻线，以确保蜜蜡包边永不脱落。包包的油边反复上过好几层，使它牢固到难以脱落的程度。 “姐夫，好不好看？”李文娟臭美的将包包挎在手臂上，在王林面前显摆。 王林笑道：“好看！全是金钱的味道！” “嘻！谢谢姐夫！”李文娟再次挽住了王林的手臂。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她从来不把姐夫当外人的。 知道的人，说她是个顽皮淘气的小妹妹，和姐夫不避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王林的小情人呢！ 店里的营业员，态度一下子就变恭敬了，一起恭送王林等人出门。 李文娟咯咯笑道：“姐夫，我饿了，请我吃好吃的吧？” “你还知道饿啊？我还以为，你这个吃货改了性子，有了包包，就不管肚子了呢！” 田晓青和唐嫣看到他俩这么亲密，相视一笑。 四人在外面吃过饭，游了一回夜市，这才回到酒店。 张瀚和郭玲玲等人都已经回来了。 王林清点了一下人数，没有少一个人，也没有多出一个人。 唐嫣送王林到房间，笑道：“你对女人是真的很大方。” 王林道：“谁叫她是我妹妹呢！” “我也想有一个你这样的哥哥。”唐嫣笑道。 “你哥哥对你不大方吗？” “他没有你这么大方。”唐嫣道，“我一个月的工资也只有两万港币而已。还好我在内地开卫生巾厂，也多少赚了一些钱。” 王林打开电视机，正好看到一档财经栏目，两个主持人坐着在聊香江股市。 唐嫣见王林看得津津有味，便问道：“你对股市感兴趣？” 王林看着电视，忽然心念一动。 他想到了这一年香江股市的一次大涨跌！ 好像就在这个时段？ 他本来没有什么印象了的，但听到电视里的主持人，正好谈到那个影响了股市的事件！ 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情，但谁也没有想到，在香江股市会引起轩然大波！ “唐助理，”王林沉吟道，“以我的信用，在你家能借到多少钱？” 唐嫣讶道：“王总，你需要用多少钱？” 王林道：“越多越好！不用多久，顶多半个月时间！我就能还给你！” 唐嫣笑道：“你不是想用来炒股吧？现在股市跌惨了！恒指之前有3300点，现在都跌到2000点了！就是受这个事件的影响。所以电视里都在谈这个事。现在所有的股民都在抛售，谁还敢买进啊？” 王林道：“唐助理，我现在的资产，在一亿左右。我在内地有多少家工厂，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信不过我，我可以写一个抵押文书给你。” 唐嫣笑道：“王总，你太瞧得起我了。我本人没多少钱，你要的话，我可以全部借给你。” “多少？” “不到50万。” “太少了，能筹集到一亿吗？” “一亿？”唐嫣吓了一跳，“一亿啊？这？” 王林知道，以唐家的实力，拿一个亿出来，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就看唐嫣帮不帮自己这个忙！ 王林道：“唐嫣，你放心，最多半个月，我就还给你。” 他为了说服她，不知不觉间，喊起了她的姓名来。 唐嫣沉吟道：“王林，你是不是想投入股市？股市有风险的。恒指一直涨涨跌跌，谁也把握不住。我不排除，的确有人靠这个赚到了很多的钱。可是，也有人在股市里倾家荡产。” 王林笑道：“我绝对是赚钱的那个人。因为我运气向来不差。股市再跌，总不能一下子跌到谷底。你借给我一个亿，我及时止损，怎么着也能套现出来几千万吧？再加上我所有的家产，欠你的一个亿，我绝对还得上。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我的还款能力。” 唐嫣道：“这一点，我当然是相信的。” 王林道：“你家族能筹集到一个亿吗？我相信应该可以吧？” 唐嫣道：“我要是说不可以，你肯定不相信。” 王林道：“我的确不相信。” 唐嫣笑道：“王总，你让我好生为难。我得去向我爸借钱，而且我得有理由说服他。” 王林道：“带我去见见你父亲，或许我能说服他。” 唐嫣道：“现在吗？” 王林道：“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希望尽快！最迟明天。” 唐嫣道：“这样吧，我先问问我爸的意见，如果他愿意见你，那就有了一半的希望。” “谢谢你，唐嫣。”王林道。 唐嫣道：“我家一直都在做实业，我爸一直不许我们炒股，说股市里的风险，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因此，我们对股市一直是敬而远之。” 王林哦了一声：“那请你先问问令尊的意思。如果实在不行，我再想其它办法。请你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利息的事好说！” “能帮你的，我尽力。”唐嫣道，“你以前炒过股吗？” “呵呵，没有。”王林道，“这是我一次想试试股市捞金！” 唐嫣大为惊讶。 因为王林给她的感觉，一向是十分谨慎的！ 王林赚钱的步伐，一直以来，迈得都并不算特别大，稳扎稳打。 这也是唐嫣十分信任王林的原因。 而且王林在国内做出了非凡的成就，这也是唐嫣看到了的。 同样是做卫生巾生意，唐嫣有着巨大的优势，结果也没能做成功，而王林却做成了国内第一！ 有了这个信任的基础，唐嫣才敢替王林在父亲面前担保。 唐嫣起身告辞离开。 王林送她到门口，转身回来，紧紧盯着电视看，一边打电话到周军家里。 周粥正在家里弹琴，忽然听到电话响。 她几乎下意识的认定，这通电话，肯定是王林打来的！ 所以，她飞快的起身，走到了电话机旁边，抓起话筒来。 “喂，姐吗？”王林问道。 “嘻！猜猜我是谁？” “哈哈！找的就是你。” “找我干嘛？” “想你了。你还没去北金开会？” “还得过两天才去呢！怎么了？” “那你给我办件事。明天，你帮我借钱，越多越好。” “借多少啊？” “一亿最好！五千万也行！” “啊？王林，你、你没出事吧？你要这么多的钱做什么？” “我有急用！大用！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给我筹钱，能筹到多少是多少。用尽你所有的关系、所有的努力！借也好，贷款也好！” 周粥听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王林，你要这么多的钱？想干什么呢？” 第430章 公子贵姓？ 王林耐心的和周粥解释：“你就帮我借钱，钱借到银行就行了，这笔钱只要能在银行账户上待上半个月就行。我一分钱都不动用。” 周粥怔道：“王林，那我更不懂了，你这是准备做什么用呢？费这么大的周折，贷这么多钱下来，你又不用？” 王林道：“我不是不用，但我用的不是这笔钱！我等下会打电话给爱秀集团的财务总监高鹏，明天会让他跑一趟银行，用我名下的产业和工厂去贷款，你和他两个人，只要能想尽办法，尽量多的帮我弄到钱就行了。” “你弄这么多钱，又不用？那做什么呢？” “现在银行的钱，利息也高啊！一般的投资，都赚不过利息钱！我只借半个月应应急。我一分钱不动用，顶多半个月之后，全数奉还给银行。” “然后呢？你亏这半个月的利息？那何苦呢？” 王林道：“我在香江这边要找人借钱。我在内地账户上，尽量多准备一些现金，只是为了增加我在这边的信用。” “然后呢？你在香江那边借钱，又是做什么用途？” “玩一把。” “玩什么玩啊！这么多的钱，你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你看我什么时候把自己玩进去过？” “香江谁借钱给你？” “就是唐总的家人。” “能借多少给你呢？” “现在不知道。我开口借一个亿。” “你想多了吧？人家能借这么多钱给你？” “当然借不了，漫天要钱，就是还价！我尽量说多一点，哪怕他们最终答应借我十分之一，也有一千万不是？” “你可真敢想！” “对啊，我就是敢想，而且还敢做。” “行，我这边尽量帮你运作一下。你说的啊，你不动用这笔钱。” “我能怎么动用啊？我人在香江，就算可以把钱弄过来，我不得花时间？” “套汇过去？” “套汇是违法的。我真要把钱弄过来，我就走正规渠道，不就是多出一些手续费吗？不过我没必要动用这笔钱。我就是用来当一个证明，证明我有能力在香江借这么多的钱，因为我在国内有这么多的现金可以还给他们。这就相当于一个信用贷款。” “我明白了。那我明天和高鹏联系一下，我和他两个人，尽量帮你多弄到钱，但是不能保证能弄一个亿。” “随便，几千万都可以。我的资产随便都可以抵押贷款几千万下来了。我请你去帮忙，是为了让这个手续和流程，变得更便捷一些。” “王林，你谨慎些啊。你赚这么多的钱不容易。真要亏损了，那多不划算？” “不会亏的。我王林做事，一向很稳。就算亏了，我还可以回厂里上班呢！哪怕当不成副厂长了，我还可以回机修班当工人。到时你别嫌弃我啊！” 周粥手握住嘴，低声说道：“我嫌弃过你吗？你以前就是个机修工人，我还不是和你在一起？好了，不说了，你姐在问我什么事了。” 王林道：“嗯，借贷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你别跟他们说，他们不懂，胆子又小，怕他们乱想。再见。” 周粥这边刚放下电话，王琳就问道：“粥粥，我弟跟你说什么了？借钱？” 周粥笑道：“嫂子，你听错了，王林那么有钱的人，哪里需要问我借钱？我也没有钱借给他啊！是他公司要贷款，叫我帮忙盯一下。” “我弟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还用得着贷款？”王琳不解的问道。 周军笑道：“你这话可有意思了，就是有钱人才贷款，没钱的人想贷款？哪家银行放贷给你啊？” 周粥笑道：“对，就是有钱人才能贷款！这叫资金流转。王林买下沪兰影剧院，花了1500万吧？他再把这个影剧院抵押给银行，就可以贷款1500万出来了。这样一来，他手里的钱没有变少，但却多了一座大楼房！他仍然有钱做其它的投资了。” 王琳道：“贷款出来？那他还欠着银行的钱呢！不一样要还？还得还利息！还不上怎么办？” 周粥道：“还不上？那银行就把楼房收了卖掉还债。反正不管怎么说，王林也不亏啊，他拿着钱做投资，如果连利息钱都赚不到的话，他也不会拿去抵押了。当然了，做投资嘛，也有做亏本的，亏得一无所有的！这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周军道：“王林玩资本，玩得比我们溜！他当年向我家借五万块钱起的家，你看看他现在的资产有多少了？吓人了！” 周粥虽然担心王林在香江做大事的行为有些过于鲁莽，但是，王林遇到这么大的事，不找别人，只来找她，这件事的本身，又让周粥深深的感动！ 这足以说明，王林真的把她当成知己！当成可以信任的人！ 王林没有找李文秀，也没有找堂姐，没有找其它任何人，只找了周粥！ 因为他知道，身边这些人里面，只有周粥可以真正的帮他做点实在事情。 王林放下电话后，又打电话给高鹏。 他正和高鹏聊着天，忽然之间，酒店房门被人敲响了。 “高总，你等下，我去开下门。” “好的，王总。” 王林把话筒放在一边，前去开门。 他以为是李文娟或者田晓青过来找自己。 打开房门，王林忽然有一种被美丽晃晕的感觉！ 艳光四射！ 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 对，就是这样的！ 眼前站着的女人，正是李嘉欣！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裙子的裙摆，前短后长，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白腿，黑色高跟鞋，黑直长的满头秀发，披垂在右侧胸前，左侧半边脸容，白得耀眼的脸色，精致的五官，黑白分眸的大眼睛，高翘的鼻梁，红焰如火的丰润嘴唇，盈盈一握的小腰肢，既有混血美人的高挑、靓丽，又有古典美人的柔情和楚楚可人。 “你好！”李嘉欣微微一笑，吐气如兰，她对王林惊艳的表情，表示很满意！ “李小姐，请进。”王林很快就收敛起眼里的神光，彬彬有礼的请她进来，“你稍坐一会儿，我打个电话。” 李嘉欣看到了放在一边的话筒，便嗯了一声：“请便。” 她款款走进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王林拿起话筒，对高鹏说道：“高总，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对，就跟我们合作的银行办理贷款，至少也要拿到五千万的现金。这笔钱，只需要存进银行账户，不需要动用！明天我会另外派一个人过来找你，和你一起去办理相关手续，她叫周粥，是我的妹妹。” “好的，王总，我都听明白了。五千万的贷款，肯定没有问题的！我们现在有三家大型工厂，还有好几处物业呢！光是刚刚买下来的沪兰影剧院，就值1500万了！” “我说的五千万，是最低的数字！我的目标是拿到一个亿的贷款。” “我尽量，王总。这需要和银行方面进行谈判。” “所以我才派周粥过去协助你。她会帮忙的。” “是，王总。” “就这样。” “再见，王总！” 王林在打电话时，李嘉欣讶异的听着。 因为她听到了王林说的几个数字！ 动辙就是几千万！ 上亿的资金？ 这个男人，这么有钱吗？ 如果只看王林身上的装扮，当然看不出来他多么的有钱。 可是，李嘉欣的眼睛却不比一般的女人。 她见识过真正的富人。 她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把自己有钱当招牌贴在自己额头上。 那些戴着大金链子、手里拿着大哥大的，也并不一定是真正的有钱人！不过是有了几个小钱就得瑟的暴发户。 今天在买乐超市，李嘉欣无意中邂逅了王林，并且得到了他的帮助，她看到了王林身边的唐嫣，也看到了唐嫣亲自给王林拉开了车门，请王林上的车！ 巧的是，李嘉欣认识唐嫣！因为她在一次名媛酒会上，见过唐嫣和她的父亲！只不过两人之间并没有说过话。 唐嫣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李嘉欣当然清楚。 就连这样的女人，居然还要给王林拉车门！ 只凭这一点，李嘉欣就知道，王林这个男人，简单不了！ 这也是李嘉欣今天晚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盛妆前来还钱的原因。 王林放下话筒，转过身来，对李嘉欣道：“李小姐，怠慢了。” 这一年的李嘉欣，正处于人生最美好的芳华。 刚刚夺得冠姐桂冠的她，不过18岁而已，美得耀眼！全身上下的美，身形、体段、仪态，都已经得到最苛刻评委的点评和首肯！ 港姐的光环，并不能给她本人带来多少金钱的收入。 但每一届港姐，都可以把这个光环变现。 进入演艺圈，无疑是大多数港姐的不二选择。 然而，从影并不是最佳选择。 因为成为大明星的机率是极低的，而且艺人也要靠持续不断的拍戏，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既然从影也是为了赚钱，那么，人生就有了更直接的选择。 那就是嫁个富人。 然而，富人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而且一般都有家有室。 年轻人有几个拥有千万、亿万财富的？ 除非人家是富二代。 但大多数富二代，要么已婚，要么还没长大。 女人最美的年纪，就这么几年，聪明的女人，都知道要在最美的时候，给自己找一个最好的依靠。 今天在买乐超市，王林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真正的名媛，是从来不稀罕参加选美的。 因为选美是抛头露脸的事，说白了就是为了得到有钱男人的关注，从而踏上事业或婚姻的康庄大道。 名媛们不屑为之，也没必要去靠这个赚取眼球和博取男人的喜欢，她们真要去干这个事，那等于自掉身价。 李嘉欣的父亲是个葡萄牙人，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抛家弃女，再没联络过。 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李嘉欣开始半工半读地完成学业，她做的兼职就是广告模特。 她能拿到选美的冠军，当然是上天眷顾。 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拥有的资本，就是自己年轻貌美的身体。 成为选美冠军，固然可以带来光环，但这个光环，也需要大量的金钱来维持。因为需要购买名贵的衣服、化妆品、首饰、用品，还有最大的开支，那就是豪宅名车。 一个选美的冠军，总不能再住出租屋吧？那多丢人？身边人会说你白瞎了这好身体！哪怕你穿得稍微差一点，也会被人指手划脚。 并不是每一届港姐都混得很好，也有很不如意的，有人嫁老外，有人退圈从商，也有人被富人抛弃。真正能在演艺圈混得风生水起的那几个港姐，其实屈指可数。 “公子贵姓？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李嘉欣微带羞涩的起身，朝王林伸出手来，“今天在买乐超市，多谢你帮忙。” 王林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便即松开：“举手之劳。李小姐请坐。” 李嘉欣从他握手的姿势，感受到几点，一是这个男人握手很有力度！像是一个掌控一切的大帅。二是这个男人不吃美女的豆腐。换成其它男人，在这幽闭的空间里，还不得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有的甚至还要双手来握，在她手背上不停的摸呢！ 王林却没有这么做，他表现得有礼有节，不像那种没见过女人的登徒子。 最重要的是，王林帅气、年轻、多金！ 这一切，让王林的形象在李嘉欣心里，产生了十分奇妙的连锁反应！ 王林却是浑然不觉，他转身拿了一瓶酒店提供的饮料，打开来，递给她：“没有茶水，将就一下。” “谢谢。你还没有告诉你，你怎么称呼呢？” “萍水相逢，陌路而过，”王林淡淡的道，“也许我们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我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 “怎么？我连认识你的资格都没有吗？”李嘉欣微带幽怨的自嘲一笑。 王林摆摆手：“没这个意思。我不是香江人，过几天就离开了。我和李小姐之间，并不会有太多交集。” “你这个人很怪，”李嘉欣道，“别人都巴不得认识我。你却生怕认识我？我长得不丑吧？我也不吃人。” 王林心想，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谁说美女不吃人？ 他对这个美女未来的一生，当然是有些了解的！ 但他也知道，一个女人放在这样的世道，放在一群亿万富商的觊觎之下，她是没有可能全身而退的。 她红，是因为她的美貌。 她是非多，也是因为她的美貌！ 李嘉欣拿出钱来，递给王林：“这是欠你的债。我说过，我今天晚上会过来还给你的。公子，如果我们还有缘，再见一次面的话，我希望，你不会再次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很想认识公子，下次见面，请公子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好不好？” 王林哈哈笑道：“好啊！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李小姐，夜深了，我就不留你了。” 第431章 入唐家【求订阅】 李嘉欣幽怨的看了王林一眼。 她知道王林已经下了逐客令！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追逐在她的石榴裙下？ 也不知道有多少富商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这个低调的年轻富人，居然赶她离开？ 不过，越是这样的男人，她越是欣赏！ 女子爱财也惜才！ 如果能才财两得，岂不是更是一段花月佳期？ 李嘉欣抿嘴一笑，玲珑心思，渐渐舒展。 她款款起身，说道：“公子，请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王林点点头，拉开房门，请她出去。 这时，李文娟正好过来，看到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从姐夫房里走出来，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姐夫，她是谁啊？美得冒泡啊！” “你不是认识她吗？去年的港姐之冠李嘉欣！” “她为什么在你房间？” “因为她喜欢我，一定要赖着我、想嫁给我。” “姐夫！”李文娟扑哧笑道，“你也太自恋了！虽然你很优秀，但人家也不赖！你以为她会赖着你？我才不相信呢！香江有的是富人！哼！” 王林哈哈笑道：“不相信你还乱说？这么晚，你还不睡呢？” “姐夫，你打电话回家了吗？我们一起打个电话呗！” “行，一起打电话回家。我想儿子了。”王林笑道，“可惜，他还不能说话！” “叫我姐掐他一下，让他哭几声给你听？” “敢打我儿子？信不信我抽你？” “哎呀，姐夫，我开玩笑的！我说着玩玩的！” 王林打电话回家，和李文秀聊了聊家常。 工作上的事，王林一般很少在家里说起。 刚开始的时候，李文秀还管管他工厂里的事，现在一心一意，全放在儿子身上，分身乏术，没有精力再管王林的事。 通完话，王林看看时间，说道：“不早了，文娟，你也早些过去睡吧！明天你们我们还要去唐总的公司考察。” “哦！好吧！”李文娟道，“姐夫，今天谢谢你买了包包送给我！” 王林道：“下次别再买这种奢侈品了！没有必要用这种东西。听到没有？” “好啦！我知道了。”李文娟道，“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包包。我可以用很久的。” 她嘻嘻一笑，扑过来，抱住王林，往他脸上亲了一口：“晚安！” 王林笑着推她出了门，看着她进了屋。 他关上房门，这才打电话联系沈雪。 沈雪同一天起身去了北金，此刻已经和林妹妹在一起了。 王林询问她们在北金开店的进程情况。 沈雪说，她们还在寻找合适的场地。 要找一个适合开剧院，还要能当艺校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是自己买地建造那当然合适些。 可是，现在北金的地，也不是那么好拿。 王林在北金又没有过硬的关系，想拿一块好地，只能等机会。 现阶段来说，如果能买到那些企业或者单位闲置的土地或办公楼，是最为合适的。 以前很多企事业单位，都建在繁华路段。 随着城市规划的深入，很多老厂和事业单位都搬迁了。 王林对沈雪说，你们不必着急，慢慢寻找，总能找到好的地段。 因为在林妹妹住处，沈雪也不好和王林说什么情话，聊聊工作，问问彼此的情况，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 唐嫣带车来接王林一行人。 王林上了唐嫣的小车，问道：“怎么样？跟令尊联系了吗？” 唐嫣道：“我爸早就听说了你这个人，他也说想见你一面。” 她微微沉吟，说道：“王林，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然这款，你就借不了多少。” “什么事？”王林倒是一愣。 唐嫣道：“等下跟你说。我们晚上去见我爸爸。” “好。”王林点头。 上午，王林一行人在大华公司总部视察。 唐华和王林他们见了面，并全程陪同。 男女之间的眼缘，真的是一言难尽。 唐华这样的公子哥，偏偏对李文娟这样的女人感兴趣！ 但是，李文娟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他，这让唐华也死了心。 这次再看到李文娟，唐华虽然还是心动，但也只能默默的喜欢。 唐华和王林见过面，聊了聊天。 他们中午在一起吃了饭，下午一起去看大华公司代理的设备。 唐华向王林介绍道：“王总，我们知道你要来考察纸尿裤的设备，我特意联系了本地的一家生产厂家，他们的生产线，也是从我们这边购买的。其实，你要是看中了的话，你从我们这边购买，和从东洋公司购买，价格差不了多少，因为东洋公司也要赚钱，他们发货运到国内，价格也很是昂贵的。我们在内地有维修人员，我们的维修速度，你是知道的。” 王林道：“我知道。唐总，我们这次出来，主要是考察市场，顺便看看生产线。我肯定是优先在你们公司购买。” 唐华带着王林一行人，来到一家香江郊区，这里有一家纸尿裤的生产工厂。 这样更能看到生产线的实际操作情况。 当地的工厂厂长，和唐华也很熟悉，高兴的迎出来，和唐华、王林等人握手，然后请大家穿上防尘服，进入车间参观。 纸尿裤生产线，和卫生巾生产线有异曲同工之妙，像是一个大号的卫生巾生产线，其中的很多零部件，看起来是那样的眼熟！ 王林等人参观了整条生产线的运作，也看了成品。 既然来了，王林当然不会浪费这么难得的机会，顺便参观和考察了香江这边工厂的生产和管理。 香江的工厂，实行了严格的“5S”标准化现场作业管理方法。 5S起源于东洋，是指在生产现场中，对人员、机器、材料、方法等生产要素进行有效的管理。 这是东洋企业独特的一种管理办法。 早在1955年，东洋人就提出了5S的宣传口号，“安全始于整理，终于整理整顿”。当时只推行了前两个S，其目的仅为了确保作业空间的充足和安全。 到了1986年，东洋的5S的著作逐渐问世，从而对整个现场管理模式起到了冲击的作用，并由此掀起了5S的热潮。 5S对于塑造企业的形象、降低成本、准时交货、安全生产、高度的标准化、创造令人心旷神怡的工作场所、现场改善等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逐渐被各国的管理界所认识。 所谓的５S，指的是5S现场管理法，是一种现代企业管理模式。 5S即整理、整顿、清扫、清洁、素养，又被称为“五常法则”。 因为这个词语，每个词的英文开头都是S，所以被称之为５S。 王林这次率队出来，也有意学习这种先进的管理模式。 这套管理方法，看似只有简单的十个字，但真要论述起来，却能当一门专业的课程来讲。 王林他们还要香江待几天，便和当地的厂家约定好，未来几天时间里，仍然派张瀚等人到他们工厂来学习先进的管理方式。 当天结束考察以后，王林安排其它人坐中巴车回酒店，他则和唐嫣一起，前往唐家。 在上车之前，唐嫣把王林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王林，等下我们去我爸家，你就说，你是我的男朋友。” 王林啊了一声：“我、是你的男朋友？” “嗯！很丢你面子吗？你至于这么惊讶？” “啊！不是！你知道我已婚了啊！” “我知道，但我爸不知道。以后我们说分手了就行。现在你想问我爸拿钱，你只能以这种身份借钱，不然，他凭什么借给你？就算肯借，顶多借你一千万呢？是吧？” 王林苦笑一声：“其实，我都安排好了。” “你怎么安排的？” “我拿我国内的产业、工厂，去银行办了抵押，又找了一切关系，尽快把贷款落实下来。我银行里有这么多的钱当担保，我相信令尊一定会相信我，也会借钱给我的。我并不是没有钱，只不过我的钱都在国内。想弄出来费时又费力。而且我现在需要一笔急钱。” “你把资产都抵押给银行了？哎呀，没必要嘛！”唐嫣笑道，“可是，我已经跟我爸说了，我和你是恋爱关系，所以他才想见见你的。” “这？”王林摸摸下巴，心想这是在玩火啊！ 他大概知道一些唐嫣父亲的事。 唐老爷子在香江地界，也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自己的确是想借钱，但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去借。 借到了固然好。 借不到，其实也无所谓！ 因为在香江股市捞金，对王林来说，本就属于捞偏门了。 能趁机捞一把，赚一点钱，在这边置办一点豪宅和地产什么的，当然可以。 实在没有机会，他也没损失。 他给自己的事业，做了长久的规划。 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用不了几年，王林终成一代豪富！ 现在唐嫣却要他假扮她的恋人，还要正式的去唐家见家长？ 这让王林心里压力极大！ 唐嫣道：“你不愿意？那算了吧！你也别去我家了，我也没脸跟我爸说，你不是我男朋友，我只是在欺骗他们！” “对不起，唐嫣！”王林歉疚的道，“我无所谓，我是怕影响到你的清誉。” “我能有什么影响？”唐嫣白了他一眼，“我这么大一个女人，交个男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是。是正常的。” “我们香江，不比你们内地。在这边，男女之间交朋友，分手，都是很平常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别说我们只是假扮情侣，便是我们真的是情侣，在一起过上几年，然后再分手，也无所谓的啊！分手也能是朋友，不是吗？” “……” 王林心想，她这么说，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呢？ “好吧，你的恩情，那我只能领受了。”王林笑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 “哎呀，别说得这么肉麻！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们是好朋友。”唐嫣笑道，“等下去我家，你别露馅了！记住，你是我男朋友！” “是，我是你的男朋友！”王林道。 “我哪天生日？” “啊？我不知道！” “你看看，你马上就露馅了吧？” “我真不知道。”王林尴尬的笑了笑，“你得告诉我。” “十月五日。” “这么巧？我是十月二日！” “是吗？真巧！我喜欢吃什么菜？” “你一并告诉我吧！你喜欢什么颜色？有什么业余爱好？以前谈过几个男朋友？每一个相处多长时间？” 唐嫣嫣然一笑：“我没有交过男朋友！你是第一个！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了！我家教很严的！” “是吗？”王林微微一笑，“其它的事呢？我们先交流一下。你爸不会问这些事吧？” “这不是怕你露馅吗？” “行。你说吧，我记得住！” “我最喜欢吃的菜，是湾仔福临门酒家的螃蟹奶油烩鱼翅。” “等等，我消化一下。这是什么菜？” “就是鱼翅啦！福临门是香江最好的酒家，你没去过吧？改天我带你去吃一餐。” “好。螃蟹奶油烩鱼翅？好拗口的名字！我记住了。” “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玫瑰红。” “这个容易记。” “我们的定情信物是什么？” “定情信物？我们之间是假情侣，哪里来的什么定情信物？” “没有你不会送一个给我吗？舍不得？” “现在？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就去买一个好了。” “啊？”王林搔搔头，笑道，“买什么？” “当然是戒指了！” “……” 唐嫣笑道：“你要是没钱，先刷我的卡好了。” 王林还能说什么呢？ 一切都只难依她之计而行了！ 早知道她玩这一出，王林就不用抵押自己的资产了！ 其实，唐嫣这一手，玩得更高明！ 她直接把王林这个人，当成了抵押物，押到了她父亲的面前！ 唐嫣还真的带着王林，来到一家珠宝店，买了一对情侣钻戒。 王林和李文秀结婚后，他自己一直也买过戒指。 此刻第一次戴戒指，居然是为了唐嫣？ 而且是为了一场假恋爱而戴！ 唐嫣让王林把戒指戴上，然后两人伸出手指，并在一起，她看了看，觉得甚是满意，笑道：“齐了！我们走吧！回家！” 这一次，王林要去的地方，是唐家真正的大屋——半山豪宅。 太平山是香江最高的山，也可以说是我国半山豪宅起源地。 香江人比较信风水学说，而半山豪宅则是风水旺的区域，依山傍水，居高临下，视野开阔，站在山顶能够看到维多利亚的美丽夜色，将整个香江精华美景尽收眼底。 这里的豪宅又临近上环、中环、金钟商业区，交通方便。 半山区坐拥山景资源，植被丰富，空气新鲜，是香江市区稀有之地！ 豪宅都有自己的私道，外人是不能擅进的，只能远远的观望豪宅。 这也是豪宅私密的地方。 主人什么时候回来，带谁回来？ 一般人就看不到了。 忠叔开着车，来到了半山一处豪宅。 静居青嶂里，高啸紫烟中。 居住在山间，仿佛身临世外桃源，景色秀丽，清心静气。 半山别墅，正是塔尖人士对古人悠闲、诗意盎然、返璞归真生活的向往。 在最美的地方，建最土豪的别墅，养最美丽的女人！ 这是多少男人向往的生活？ 车子快到别墅前的时候。 “你先下车，给我开车门。”唐嫣低声提醒王林，“现在开始，就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车子停了下来。 王林一个深呼吸，推门下车。 他即将面对一个在香江叱咤风云的人物！ 第432章 我是来凡尔赛的 此刻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香江的夜晚还没有真正的降临苍茫大地。 丽日西下之后，在天边残留下一片火烧云，满天都是龙鳞形状的云彩。 从私人道路进来后，便是一片树林掩映中的四层别墅。 别墅本身占地不过两百平方米左右，但周边的配套和绿化设备，却高达上千平方米。 王林一下车，就有些发怔，几乎是吓了一跳！ 因为庭院里面，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上铺盖着洁白的餐布。 桌面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庭灯高照，桌面上摆着几个高脚烛台，烛台上面燃烧着白色的长长的蜡烛。 两只遍体通红的澳洲大龙虾，一左一右摆在桌面上，旁边是各种山珍海味，燕、翅、鲍、肚、参。 这餐晚宴，正是为了欢迎王林的到来！ 一群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围绕在餐桌边，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在奔跑嬉戏。 几个身穿佣人服饰的妇女，正在往桌面上摆放水果拼盘和各种银制的餐具。 山间的晚风，轻轻吹拂，树叶发出沙啦啦的响声。 车子抵达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就已经聚焦到了这边。 当王林踏下车门的那一刻，他仿佛成了舞台上聚光灯的中心。 王林忽然之间很后悔来这一趟！ 人非圣贤，有时难免会头脑发热，一时冲动，想一出做一出。 但过后马上就会后悔！ 此刻的王林就很后悔。 因为对方把这一场晚宴，举办得太过隆重、太过正式！ 他本来以为，只是随便过来吃个家常便饭，和唐老爷子聊聊天，顺便借点钱走人。 谁能想到，对方居然安排了这么庞大的阵仗？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他只能按照唐嫣设计好的剧本走下去。 王林转到车子的另一头，拉开了车门。 唐嫣探出脚来，她穿着一双玫红色的高跟鞋，这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她迈出纤长白腻、珠圆玉润的长腿，接着露出车身的，是她玫红色的一袭短裙，腰间束着一根晶亮的水晶腰带，玲珑浮凸的腰身，起伏的峰峦，裙子是一字肩的款式，露出肩胛两侧深深的肩窝和好看的锁骨。 唐嫣柔美的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通身上下，散发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名媛气质。 这种气质，和沈雪身上的舞蹈家气质一样，是从小养成的，寻常人装不出来、也演不出来。 有人形容末代皇帝被审时的画面，说他把刑椅坐出了龙椅的感觉。 那该死的帝王气质，到哪里都掩盖不了。 唐嫣走出车来，伸出手，搭在王林的手臂上，很自然的挽着他，走向家里人。 一个留着齐耳卷发的女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哟”声：“这就是小嫣的男朋友啊？看起来很一般啊！小嫣，你挑来挑去，就挑了个这？” 王林犀利的眼神，瞥了那个女子一眼。 唐嫣低声道：“这是大房家的大女儿唐文仙，她一向瞧不起我，因为我是偏房生的女儿，我一般也不来这边。” 王林歉疚的道：“让你受苦了。” “我该谢谢你，反正我迟早要走这一道程序！我总要带个男人回家来一趟的！”唐嫣微微一笑，领着王林，来到一个一脸威严的男人面前。 这位身穿对襟唐装的男人，便是唐季贤了！ 唐季贤的年纪，比王林想象中大一些，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岁了，个子不算太高，一米七左右，人也显得瘦，但双眼炯炯有神，眼袋大而厚，像两个圆圆的铜钱一样。人中两侧留着一点灰白的胡须，两鬓也是斑白的，乍一看，跟《上海滩》里的冯敬尧有些相像。 “爸！”唐嫣微微一笑，“我把王林带来了。王林，这是我爸。” “王林见过伯父。”王林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礼。 唐季贤早就在打量王林了：“王先生，你好。” 唐嫣又介绍王林给家里的其他人认识。 站在唐季贤身边的，是一个穿着暗红绒面旗袍的妇女，年纪在五十开外，她眼角刻着深深的鱼尾纹，脸上虽然化着浓妆，但掩不住岁月留下的刀削斧劈痕迹。 她是唐季贤的正妻，唐肖巧英。 香江政商界已婚女士，其姓名很多都是四个字的，她们都是冠夫姓，即在结婚之后，在自己姓名之前加上丈夫的姓氏。 相比之下，我们耳熟能详的香江女明星，以及广大普通市民，在结婚后极少有这一情况。 冠夫姓古今中外皆有之，但香江比较特别。 学术界普遍认为，冠夫姓是夫权婚姻的产物。 这是一种在世界上多个国家都常见的现象。 我国宋代以后直到民国初年，在户籍文书、族谱宗谱、完粮纪录等正式纪录中，对已婚妇女通常采取双冠姓。 比如说，姓张的男士娶了姓王的女人，在正式公文里、或写进族谱里她就成了“张王氏”，就连死后的墓碑上，也会刻着张王氏。 对正室来说，能在自己的名字前冠夫姓，也是一种荣耀，因为偏房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正室在在自己的姓名前冠上夫姓，也等于是一种主权的宣示。 不管男人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她都是唯一的。 正室家里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刚才出言讽刺王林的正是大女儿唐文仙，其后是二女儿唐文桂，再是三个儿子唐文瑞、唐文祥、唐文福。 看得出来，唐季贤很注重传统，因为儿女都是用的“文”字辈取姓名。 唐季贤还有两兄弟，一个叫唐季德，另一个最小的弟弟在国外没有回来。 光是介绍人认识，就花了十几分钟。 还好王林记忆力不错，不然光是记这一大堆人名、关系，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下次见着能不能喊出别人的姓名来都不一定。 宴席正式开始。 王林和唐嫣，被安排坐在唐季贤的对面，这样既符合唐嫣的偏房女儿地位，又方便主宾聊天。 但在王林看来，对方一排人，坐的都是唐家正室的人，自己和唐嫣，反倒有些被人审视的意味。 还好，唐家规矩多，在吃饭的时候，并不怎么说话，也不谈论事情。 就连之前那几个吵嚷得最厉害的女人，此刻也都理智的收声了。 菜肴做得很美味。 王林事后才知道，这一桌子菜，都是从湾仔福临门酒家买来的。 而湾仔福临门酒家，已有百年历史，是香江最有名的一个酒楼饭店，也是米其林最高星级的餐厅。 在香江，米其林叫米芝莲，凡是挂有米芝莲推介的饭店，不管是几星级，价格都是不菲的，菜单就能吓退大部分人。 福临门的菜，以“贵”著称，因为这店就不是为普通百姓开的，来店里消费的，都是上流人士、显贵、富翁、明星、土豪。 店家曾笑称，从自家店里生意的好坏，就能看出当前恒指的涨跌、经济的晴雨。 这店里面，随便一个菜，都是几百上千，而且很多菜式是以“位”计价的。请多少人的客，同一个菜就要买多少份。 由此也可以看出，今天这一餐晚宴，唐家下了本钱，也称得上高规格。 吃完晚饭，唐家那些憋了几十分钟没有说话的儿女们，开始滔滔不绝的谈论起来。 他们热衷的话题，当然是王林这个人的身份。 那个大女儿唐文仙，对大陆人有着一种固执的偏见，在她看来，大陆来的人都是贫穷的土包子。 唐文桂也附合着姐姐的话，不时的说一些冷言冷语。 她俩长得都不如唐嫣漂亮，但她俩嫁人嫁得好，看到唐嫣找了个大陆男人，一个个都是极尽讥讽之能事。 唐季贤轻咳一声，两个喳喳女这才收敛了一些。 “我听小嫣说过，王先生在国内，是做卫生巾生意的？”唐季贤问道。 “咯咯！”唐文仙左手遮住嘴，右手拿牙签剔着牙，发出笑声，“一个大男人，卖卫生巾啊？那东西赚钱吗？” 王林没有理睬她，而是神色如常的对唐季贤道：“是的，伯父。卫生巾生意是我经营的一个主项目。” 唐季贤道：“你和小嫣，认识多久了？” 王林道：“有大半年了。” “我家小嫣脾气不好，平时爱撒娇，还任性，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唐嫣性格温柔和顺，我和她相处得很好。” “王先生平时有什么爱好？” “我没事就听个京剧，看个昆曲越剧。” “哦？那你和小嫣，怕是没什么共同爱好。” “唐嫣平时喜欢听音乐、看电影，这些也是我的爱好之一。” “我听说申城的男人都会下厨？婚后都会做饭菜？是真的吗？王先生，你会做小嫣喜欢吃的菜给她吃吗？” “饭菜我会做，平时也有下厨，不过，像唐嫣喜欢的螃蟹奶油烩鱼翅，太过高级，我还没有学会。” 王林一边对答如流，一边暗自心惊，心想唐嫣真是太了解父亲了！唐季贤一见面，就开始旁敲侧击，询问王林和唐嫣之间的细节！ 如果王林来之前，没有和唐嫣对过话，现在肯定要露馅。 而从这些细节当中，唐季贤就能推断出，王林对唐嫣是不是真的用了心，还是说只是和她玩玩的。 这些谈话，也将决定接下来他对王林的判断。 唐季贤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小嫣说，你要借钱？” 那个唐文仙，马上又笑了：“哟！小嫣，你带回来的男人，头一回来家里，一开口就是借钱的啊？你怎么不找个有钱的呢？你要是不认识有钱的男人，我可以介绍几个给你认识。我身边多的是百万富翁、千万富翁！” 唐嫣淡淡的道：“不劳姐姐费心了。王林就很好。” 王林不由得傲然一笑，对唐季贤道：“其实，唐嫣没有说明白，我并不是来借钱的，而是来换钱的。” 唐季贤一怔：“换钱？怎么说？” 王林道：“我的钱都在国内，但我现在需要在香江用到一笔钱，从国内把钱通过正规渠道转换出来，需要太长的时间。我知道唐家在国内有公司，在我们申城也有分公司，我想拿国内的钱，在香江换唐伯父一笔钱用用。” “哦？你要换多少钱用？”唐季贤问道。 “五千万到一亿吧！”王林开口惊人。 “哗！”的一声，唐家人都震惊了！ 因为王林说明白了，他不是来借钱，而是来换钱！ 王林说要五千万到一亿，也就说明，王林在国内有五千万到一亿的资金！ 所有人都震撼了！ 就连唐季贤本人，也是浓眉一耸，沉声问道：“王先生，你有几千万的资金？” 王林淡淡的道：“我做了一年的生意了，只赚了区区几千万，能力实在一般！” 这话简直就是凡尔赛的老祖宗了！ 就像《女附马》里的冯素珍一样，随随便便考个试，结果高中了状元，还说我不是为了把名显，也不是为了把官做！ 王林只用了一年时间，就赚到了几千万，还说赚得不算多！ 唐文仙咬了咬嘴唇，问道：“你一个卖卫生巾的，一年里面，要卖多少片卫生巾，才能赚到几千万？” 王林道：“我刚才说过了，卫生巾生意，只是我经营的生意之一。” 唐文仙冷哼一声：“我不相信！你说你有多少钱，你就有多少钱了？据我所知，内地刚刚改革开放十年而已，放开私企的限制，不过几年时间。内地有你这么有钱的人吗？爸，你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我估计，整个内地，也没有哪个人有这么多的钱！” 王林哈哈笑道：“唐大小姐，你知道什么叫蝉不知雪吗？” 唐文仙瞪眼问道：“什么意思？” 王林道：“知了夏天生，秋天死，看不到雪。以所不睹不信人，若蝉之不知雪坚。” 唐文仙居然还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问道：“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唐嫣笑道：“就是坐井观天、孤陋寡闻、短见薄识的意思！你没见识过冬天的雪，你见闻不广，却在妄议世间没有雪！” 王林笑道：“还是唐嫣解释得透彻！” 唐嫣抿嘴一笑，她越来越喜欢王林的儒雅豁达、机智幽默了！ 唐文仙脸色一变：“爸！小嫣她胆敢骂我没见识！这个王林，他根本就没办法证明，他有多少钱！” 王林道：“唐家也是从内地过来的，你们在申城也有熟人、有下属。伯父可以派人到我的公司去一趟，我会证明给他们看的。” 唐季贤用力一摆手，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笑容：“王先生，我相信你的话！我因为我对你有过了解！” 王林内心一震，看向唐季贤，心想他如果真的对自己有过了解，那他一定知道我已婚的事实？那今天这场戏，就要变成闹剧了。 他内心苦不堪言，心想唐嫣好心办了坏事了！ 他本来是可以换到钱的！ 现在的形势，却对他极为不利！ 借不借到钱是小事，问题是，接下来，他要怎么面对唐季贤的诘责？ 第433章 守礼、守心？ 王林和唐嫣对了一下眼神。 旁边一个男佣过来，把一支已经点好的雪茄，恭敬的递给唐季贤。 唐季贤没有接，而是指了指王林：“先给王先生。” 王林摇了摇手：“伯父，我不吸这个。” 唐季贤这才接过雪茄，缓缓吸了一口。 旁边的唐家众儿女们，却是微微一讶。 因为他们带回来的对象，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礼遇。 唐季贤从来没有主动递过烟给其它儿女晚辈！ 王林何许人也？ 居然能得到唐季贤的如此关照？ 其它儿女们，既惊讶，又嫉妒！ 唐季贤不开口，王林也理智的没有说话。 他心里在盘算，唐季贤到底知道自己多少事情？ “王先生名下财产众多，我已有所耳闻。”唐季贤吸了几口雪茄后，这才缓缓说道，“我虽然人在香江，但我在申城还有几个场面上的朋友，我找他们打听过你的情况。这一点，还请王先生理解。” 王林微微一笑，自己问人家借钱，人家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就把钱借给你。 别说借上千万的钱了，便是借几千块钱，借款人也得对你有所了解，知道你有这个还钱的能力，才敢借贷。 唐嫣笑道：“爸，既然如此，你就帮一下王林呗？而且王林只挪借半个月就行了，利息也可以按时价计算。” 王林道：“能借个五千万到一个亿就够了。我在内地的资产，绝对超过这个数字。” 唐季贤微微一笑，忽然说道：“王先生，这一个亿的资金，我不能借给你。” “咯咯咯！”唐文仙等人，立即发出笑声，觉得父亲大人真的是太英明伟大了！ 这个钱就是不能借！ 唐文桂道：“这就对了，哪有人一开口就借一个亿的？你和小嫣还没有成亲呢！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便是唐华，我爸也只给了他一家几千万的公司而已！小嫣，你的男人还能比你哥更厉害？” 王林微微蹙眉，估计唐季贤是听说自己在内地已婚的事了，觉得自己和唐嫣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露水一场，所以不愿意拆借资金？ 唐嫣急道：“爸！王林有钱！他也有能力！朋友之间互相借个钱，应个急，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王林倒是无所谓，不借也好，他也就不用欠唐嫣的人情了，他淡然说道：“既然伯父有所顾虑，那就算了吧！” 唐季贤观察着王林的言行，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说道：“王先生，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问我拆借一个亿的资金，我不能给你。但是，我可以给你两个亿的资金！” “啊？”众人都是一震！ 呃？ 还有这样借钱的？ 一个亿不行！ 两个亿可以？ “爸？”唐文仙惊讶的问道，“你是不是说错话了啊？一个亿不借！两个亿，你反倒给了？” 王林也自不解，眼望唐季贤，听他解释。 唐家的三个公子，倒是沉得住气，一直没怎么插嘴。 或许他们对父亲有着神一般的信任，不管父亲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只需要拥护就行，没有必要指手划脚。 唐季贤吸了三分之一的雪茄，便不再吸，递给身边的男佣。 男佣接过来，拿剪刀剪掉烟头，将没有吸完的大半支雪茄，装进了套子里收起来。 唐季贤的脸色，变得正式起来，缓缓说道：“王先生，我给你两个亿的资金，我也不要你的利息钱。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王林脸容一整，心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对方居然肯拿出两个亿的资金来，可见对方所图甚大！ 王林微一沉吟，心想先听听对方怎么说，能答应的就答应，不能答应的，也不能逞强，便道：“请讲。” 唐季贤道：“你投资股市赚的钱，我要分一半！亏了算我的！赚了对半分。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王林耸然动容！ 哪怕唐季贤开出再严苛的要求来，王林都不会觉得惊讶。 但对方居然这么做！ 这等于是唐季贤投资，让王林来操盘，利润对开，而唐季贤还要担负失败的风险！ 王林发现，自己来之前，太小瞧了唐季贤的格局和眼光。 难怪人家能在香江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做到这么大的家产！ “爸！”唐文仙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就这么信任这个王林？” “王先生能拿出全部家产来赌这一局，我相信他必定有所依据。”唐季贤沉声道，“你们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唐文仙道：“可是，爸，你不是说，叫我们不要碰股市的吗？” 唐季贤道：“我不让你们碰股市，并不是说股市不好，也不是说股市不能赚钱。而是我知道，你们几个能力有限，玩转不了股市。你们不是吃这碗饭的人。但我相信王先生，因为他在内地，就是做金融发的家。我没说错吧？王先生。” 王林笑道：“伯父果然了解过我。” 唐文仙问道：“内地也有股市吗？” 唐季贤道：“内地的股市还是一个婴儿，股票数量有限，但也并非没有股市。而且王先生在内地做的并不是股市，而是国债。王先生做国债都能做成人上人，这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王林道：“伯父，在我看来，股市比国债难做。我很赞成伯父的意见，那就是轻易不要触碰股市。” 唐季贤道：“最近这几年，有很多人在股市里赚到了钱。他们是怎么操作的，我大概知道一二。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我们没必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去逞能。” 王林心想，一个人能认识到这一点，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唐季贤道：“我的这几个儿女，都不是太会算计的人，所以我严令他们不能涉足股市。我这么做，并不是不看好股市，相反，正因为我知道股市的魔力，能让人一夜之间暴富，也能让人一夜之间沦为乞丐，没有算计能力的人，没有自制能力的人，不能做到收放自如的人，是不能走这条路的。” 王林表示赞同。 唐季贤道：“王先生，我会给你两个亿的资金，让你操作。另外，我让小嫣帮你，至于你怎么操作，我一概不问。因为我是门外汉。” 他给王林两个亿的资金，赚到的钱对半分，也等于是借了一个亿给王林，他自己又多投资一个亿。 如果能赚到钱，王林预计的收益并没有减少。 王林对唐季贤的这种胸襟，只有感叹的份。 唐文仙很是不悦，语带讥诮的道：“爸，我们上次问你借三千万，你都不肯！你对一个外人，怎么反倒大方得很呢？” 唐季贤道：“多大的面，团多大的饼！我不借钱给你们，自有我不借的道理！” 唐文仙暗暗咬牙切齿，冷哼一声：“爸，王林要是没赚到钱呢？把你的钱亏了呢？” 唐季贤淡淡的说道：“谋事在人，富贵在天！亏了就亏了！不就两个亿吗？我亏得起！要你来管？” 唐文仙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饭桌早就撤走了，一家人就在庭院里坐着歇凉聊天，倒也惬意。 在这种半山别墅，富人家庭，王林并没有看到电影里那种轰趴，也没有看到穿着比基尼的模特美女在游泳池里嬉戏。 他只看到一家传统家庭的豪华晚宴，一个规矩甚多的豪门之家。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王林准备告辞离开。 唐季贤忽然问身边的佣人：“三小姐的卧室收拾好了吗？” “老爷，都收拾好了。”佣人回答。 王林马上反应过来，唐季贤说的三小姐，可不就是唐嫣吗？ 唐嫣今天晚上要在这边留宿？ 王林正要说话，却听唐季贤道：“那就都睡了吧！王先生，招待不周，还请多海涵。时候不早了，你和小嫣也休息了吧！” 一个年轻的女佣走过来，请王林和唐嫣去休息。 唐嫣知道王林有话要说，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跟我走。” 王林只得跟着她来到三楼一间卧室。 佣人离开后，王林关上房门，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我带回家来的男人，今天晚上，我们是要在家里过夜的。就这么回事。” “啊？” 唐家的规矩，打了王林一个措手不及。 “我爸都把两亿交给你了，你还不能遂他的意，在这边睡上一个夜晚？” “我是无所谓啊！”王林笑道，“还有你这样的美女作陪！可是后果你自负啊！” 唐嫣道：“我相信你能守礼、守心。” 王林闻言，倒是一愣。 唐嫣道：“说正经的，你真有把握，在短时间里赚到钱？你可知道，两个亿的现金，哪怕是存银行，利息也是十分可观的。如果被股市套牢几个月的话，那我爸损失可就大了。” “股市的行情，一言难尽，我只能说，我有一种预感。你信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股市有时一熊就熊好几个月的，也能一牛就牛好几个月。” “你挺懂股市的啊！” “告诉你一个秘密！虽然我爸不许我们碰股票，但我偷偷的在炒股。” “是吗？原来你是个高手！深藏不露。” “哪有啊！我也就买了一点股票炒着玩玩的。我爸给了我一笔钱，我拿着也不知道做什么用，就投在股市里了。不过谁也不知道的，你不要跟其他人说。” “我和你们家里人也不熟，我跟他们聊不着。” 王林讶异的是，唐季贤明明调查过自己，却绝口不提自己已婚一事呢？ 还是说，他只调查了自己的商业，并没有查自己的家庭？ 可能吗？ 还是说唐季贤压根就不管王林是不是已婚这件事？ 对方不提，王林当然不会不打自招。 唐嫣说得对，这件事情一过，两人就说分手了，到时所有的事情都烟消云散了。 “你爸有多少资产？”王林问道。 “一百多亿吧！” “港币？” “不然呢？你还以为是美元？就连李首富，也只有200多亿美元。” 王林心想，唐季贤这么有钱，难怪拿两个亿出来玩玩，说得那么轻松！ 唐嫣道：“我爸再有钱，跟我们兄妹也没有太多关系。他的遗嘱早就立下了，我和我哥，分不到多少财产。他主要的财产，都是留给大儿子的。” “可以理解。他是个很传统的人。”王林道，“我看唐文瑞很稳重沉着，也是个值得托付家产的人。” “嗯，他的确继承了我爸所有的优点。” “那你爸在香江财富榜上，也能排得上号了。” “不知道，我爸从来不关注这些。因为他名下所有的公司并没有上市，坊间关注他的人也很少。而且我爸从来没有闹过什么绯闻啊、新闻啊。媒体和记者也不会来追踪报道他。除了一些不得不参加的上层宴会，他一般很少公开露面。” “这就是低调。”王林道，“低调的富人很多。我如果不是认识了你，我也不知道令尊这号人物。唐家涉及的产业很多吧？” “我爸名下有八家公司，二十几家工厂，还有很多的地产。” “厉害！”王林感叹了一句。 这样的富豪，放在香江，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 “我爸一生有过五个女人。” “五个？” “我妈是一个。还有其它三个女人，跟过我爸好几年，因为没有生育子女，结果都分开了。我爸对女人很讲情义的，比对我们这些儿女还要好。” “……” 两人聊了聊天，唐嫣羞涩的一笑：“睡了吧？” 王林看着床：“一起睡？” “不然呢？”唐嫣红了脸道，“你还想让我打地铺啊？” 王林失笑道：“要打地铺，也是我来睡。” “就一起睡吧！床那么大！一人睡一半！”唐嫣柔声说道。 床头柜上，贴心的准备了一男一女两套睡衣。 房间里自带淋浴卫生间。 唐嫣看了他一眼。 王林轻咳一声：“你先去洗澡吧！” 唐嫣嗯了一声，拿了衣服进去洗澡。 她洗得很久，久到王林差点就睡着了。 唐嫣出来，看到王林趴在床上，便走过来，低头看着他笑：“王林？你睡了吗？” 王林惊醒过来。 他刚才听着淋浴间淅淅沥沥的水声，迷迷糊糊的眯了一觉，居然神奇的梦到了李文秀和儿子！ 王林睁开眼睛，看到唐嫣，才猛的记起来，自己身处何地。 唐嫣把男式睡衣递给王林。 然后，她把窗帘拉上，找出吹风机来吹头发。 王林进去冲凉。 他洗完出来，看到唐嫣已经睡到了床上。 唐嫣已经把大灯关了，开着床头的小灯。 王林上了床，脚一伸，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她柔软温暖的身子。 两人也不说话，各自睡下。 王林说道：“把灯关了吧？好睡一些。” 唐嫣伸出纤纤素手，关了床头灯。 这里是山上，外面没有什么路灯，也没有其它的万家灯火。 窗帘一拉，灯一关，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这种环境，倒是很容易睡着。 难怪富人都愿意到山上来置业，山间的清新空气、晚间的优质睡眠就千金难买了。 一股幽雅的清香，从唐嫣身上透了过来。 她转过身子，面对着王林。 王林似乎能闻到她呼吸的气息！ 吸着她呼出的香甜气息，仿佛王林每次的呼吸，似乎都在和她间接的接吻。 第434章 两亿炒股 在来香江之前，王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有唐嫣躺到同一张床上。 此时此刻，王林的心里，居然毫无波澜。 他想着刚才的梦境，想到了自己和李文秀长达半年的“守礼、守心”。 王林眼前，浮现出儿子那肉嘟嘟的小脸，那可爱的小家伙，总是在睡梦中也能露出甜甜的笑容呢！ 这几天，王林一直很忙，忙到没有时间休息。 来香江后的这两天，他更是没有午休过。 今天他又操了一天的心，来到唐家后，又担了半天的心。 于是乎，他在唐嫣清甜幽雅的体香伺候下，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唐嫣可睡不着！ 有生以来，她这个大姑娘，头一回跟一个心仪的大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虽然是同床不共枕。 可是，她有想法啊！ 她故意转过身来，故意用自己粗重的呼吸，去吸引王林。 结果王林没了反应，甚至发出均匀的微微的鼾声了！ “王林？”唐嫣轻轻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他、居然、真的、睡着了？ 唐嫣哭笑不得！ 是该骂他是个君子呢？ 还是该自叹福缘浅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嫣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天刚蒙蒙亮，唐嫣就醒来了。 她披衣起床，走出房间，下得楼来。 令人意外的是，在客厅里，唐季贤居然坐在沙发上了。 偌大的大厅，装修得并不是特别的金碧辉煌，而是那种很低调很雅致的装修，就连家具，也是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的木质家具。 这也足以说明，这房子有年头了，而唐季贤发家的日子，也有些时日了！ “爸！”唐嫣走到父亲面前，亲热的喊了一声。 “嗯！怎么样？”唐季贤带有深意的问了一句。 “什么也没发生。”唐嫣微微一笑，“我不知道，我是该说你看人看得这么准好呢？还是应该说一声，他就是个榆木疙瘩好呢？或者说，我对他没有吸引力？” 唐季贤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嫣，你对男人肯定是有吸引力的，这一点，你不必怀疑。我也看得出来，王林看你的时候，眼里是有爱慕之情的。” 唐嫣红着脸，说道：“爸，那你为什么还要我试探他呢？如果昨天晚上，他真的对我不守礼了呢？” 唐季贤微微一笑：“那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爸！”唐嫣羞得脸色绯红，“现在结果出来了，你打不打算结交他？要不要帮他？” 唐季贤摆了摆手：“你说呢？” “我不知道。”唐嫣道，“我觉得，用美色来试一个男人的心，很可怕！” 唐季贤道：“没有男人对美色不动心的。就连圣人也会动心，只不过，圣人不会动手，这就叫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王林对你动心，这是人之常情。但能发乎情，止乎礼，守本心。这说明他这个人，有下线！” “爸，你明知道他有妻儿，你还让他假扮我的男朋友来家里？就是为了试他的心吗？” “不尽然，我也在看他这个人的举止行为，看他待人接物的一举一动。” “那你满意吗？” “不好说。”唐季贤道，“这个人城府太深了，连我都看不透他。” “是吗？那你说的两个亿，是借还是不借？” “两个亿，我当然借。”唐季贤道，“前段时间，我和大刘聊天，也谈到了当前的股市。” “哦？大刘？他怎么说的？” “我听他说，当前股市低迷，或许是一个抄底的好机会。”唐季贤沉吟道，“大刘早些年间，就是炒作米国的国债发的财，这一点，你可知道？” “我听说过。那几年间，他为了炒作米国的国债，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不过他也熬出头来了，三、四年间赚到一亿美元！” “不错，大刘用了三、四年时间，赚到了一亿美元，然后就开始投身香江的股市。这几年间，他又陆续赚到了两亿多的港币。” 唐嫣道：“爸，你说不碰股市，但你比谁都关注股市。” 唐季贤道：“小嫣，我上了年纪，没有精力再去熟悉股市的规则，股市是年轻人的市场。我们的家族企业，也总有一天要上市。可是，你的几个兄弟姐妹，你看看，有哪个人能和大刘他们去相提并论？虽然说可以请人打理，但我们自己内部的人，总归要懂这里面的行道吧？” “爸，你送大哥学金融，就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嗯，但是你大哥太本分了，守成、守业可以，进取、开拓不足。”唐季贤摆了摆手，“行了，不说这些。以后的事，以后再论。这次，我给你们两亿资金，去股市试试深浅。你给我看仔细了，看王林是怎么操作的。” “我知道。”唐嫣笑道，“爸，如果王林和我有了关系呢？你还会借钱给他吗？” 唐季贤微微一笑：“他要的话，你会给他吗？” 唐嫣红了红脸：“我不知道——爸，我说的是钱！” 唐季贤道：“我会给他！他都有能耐得到我女儿的芳心了，那我岂不是更应该信任他了？” “爸，谢谢你。”唐嫣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唐季贤道：“好了，你先去准备吧！王林先留下来，我和他还有几句话要谈。等我和他谈完了话，我就送他下山。” “爸？” “去吧！” 唐嫣不敢违背父命，走出门来，看到忠叔已经在外面等候，她便坐车离开。 王林起床后，发现唐嫣不在身边，便自行起床下楼来。 “伯父好！”王林看到唐季贤一个人坐在客厅，上前行礼问好。 “王先生，昨天晚上，休息得好吗？”唐季贤问道。 “很好，这边环境特别幽静，我一躺下来就睡着了！”王林笑道。 “就连有美女在身边，也顾不上了？”唐季贤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王林一愣，微一沉吟，说道：“伯父，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其实，我和唐嫣并非恋人。我在内地已经结过婚了。唐嫣之所以这么做，目的是为了帮我取得你的信任，帮我多借些钱。昨天晚上，我和唐嫣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各睡各的。” 唐季贤不苟言笑的脸，终于挤出一抹难得的笑容：“王先生，你很坦诚！你就不怕我不借钱给你了吗？” 王林道：“我觉得，钱不钱的无所谓。股市捞金的机会，以后还多得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唐季贤微微一讶，点头道：“小嫣已经先去准备钱了，我派人划拨两个亿的资金给你使用。祝你马到成功，股市捞金！” 王林道：“谢谢伯父。” 下山的时候，王林感觉山间的晨风，是如此的舒畅！ 远方维多利亚港口，沐浴在晨光下，无数大小船只，挤满了港口，繁忙的来来往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王林下山以后，和唐嫣会合。 这一天的恒指，跌破了2000点的大关！ 股市持续低迷。 王林却逆市而进，重仓买进置地和东亚银行、汇丰、能达科技、长江实业、半岛酒店等股票。 当时半岛酒店的票价，一度跌到了53元每股，最大的股东是英资财团嘉道理家族。嘉道理家族不仅持有电力和酒店的大量股份，更持有大量非上市资产，比如著名的宝源投资。这个家族，在香江属于排名前五的富豪家族。 王林大量买进了半岛酒店的股票。 因为他认定，这家六星级的大酒店，肯定是值得投资的。 哪怕股票砸在自己手里，他也能成为半岛酒店的股东之一！ 至于大名鼎鼎的长江实业，那就更不用说了，王林买进李家的股票，一点也不担心市值会贬值。 三天后，王林完成了全部的操盘工作。 这三天时间里，张瀚等人一直在香江的卫生巾工厂学习和考察。 而王林几乎每天晚上都没有回酒店住宿，因为他晚上也要和唐嫣等人讨论购买股票等投资事项。 虽然王林料定股市会大涨，但购买哪些股票，却很有讲究。 大盘看涨的情况下，也不是所有的股票都会一路飙升。 就算全线看涨，每种股票的涨幅，也会有高有低。 买进哪些股票？ 每支股票买进多少股？ 这都是学问。 王林凭的是一股感觉！ 一股重生者对股市大势的一种把握。 但他对香江具体的股票行情，其实并不太了解。 所以，他需要花一点时间，和唐嫣等人讨论。 在不知道实际情况的前提下，王林只能稳中求胜，买进自己熟悉的一些强股。 这就要靠他的分析能力，以及对股市、上市公司的一些微妙掌握。 唐嫣也在跟着王林学习对股市的分析。 因为在唐嫣眼里，对于香江股市而言，王林比她更陌生，更是一个局外人！ 然而，就是这样的王林，他居然敢拿出全部身家来豪赌这一局！ 他凭借的底气是什么？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股神？ 那种一眼看中了哪只股票，他说涨，然后就涨了的人？ 唐嫣当然不相信什么神的存在，但她相信，某些人拥有普通人没有的超级智慧！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天赋！ 香江的股市是一个很成熟的股票市场。 在这里，上至百亿富翁，下至贩夫走卒，人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股市经。 股市也的确创造出很多个大富翁！ 这些一夜暴富的神话传说，更加刺激了大众对股市的向往和迷恋。 就像买彩票一样，哪怕中率机率极低，但还是有人乐此不疲，每天花费巨资投入进去，想博取百万红利。 比起买彩票来，股市毕竟友好得多，从中赚到钱的人也更多一些。 王林花了几天时间，完成了操盘工作，终于松了一口气。 布局完成，就等着开奖的到来！ 这个奖品什么时候开，开出来的是惊喜，还是惊吓，没有人知道。 就算是王林，他其实也难以估计这一天的到来。 虽然唐季贤说了，亏了的钱算他的，但真要是亏了，王林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这天晚上，王林难得的闲了下来，回到了九龙酒店。 李文娟似乎是在等着他回来似的，一见着他，马上就从自己房间窜了出来。 “姐夫！”李文娟扑过来，拉住了他的手，上下打量。 “干嘛？不认识我了？”王林伸出右手食指，在她额头轻轻一点。 “姐夫，我想你了！你这几天上哪里去了？”李文娟撅着嘴问道。 “我在办事啊！”王林道，“大事！” “我不才相信！你肯定是一个人偷偷的去哪里玩了吧？你是不是上夜总会了啊？” “胡说！夜总会那种地方，对我没吸引力！” “夜总会里不是有很多美女吗？” “哪里的美女，有你这么漂亮可人？” “嘻嘻！你知道就好！”李文娟眼睛一转，“那你是不是上船了？” “什么船？” “赌船啊！” “你哪里听来的？还赌船呢！” “我听他们说的啊！说这边有赌船呢，开到公海上去赌，每个人都提一箱子美元，随便一赌就是几十万、几百万！” “我对赌也不感兴趣。”王林道，“十赌九输！还有一个赢的，肯定是耍老千的。” “姐夫，你真棒！”李文娟道，“那么，你到底去哪里了？” “要你管？小屁孩！”王林拍拍她的脸，“打电话给你姐，告我的状了吧？” “没有，我真没有！不过，我姐问过你了，我说你工作忙，没空。我姐也不相信。” “行了，我回头跟她解释吧！” “姐夫，张总他们都在找你呢！” “我知道，你去通知他们，晚上八点半，到我房间来开会！” “好咧，姐夫！” 李文娟笑着离开。 王林回到房里，拿起电话打回家去。 电话被接听。 王林一听声音是徐英，便道：“徐姐，请文秀接电话。” 徐英高兴的喊道：“文秀！文秀！王副厂长打电话回来了！” 不一会儿，话筒里就传来李文秀惊喜的声音：“王林！你这几天哪里去了啊？闹失踪是不是？” 王林笑道：“我在忙一件大事！回家我再跟给你说。” “什么事这么神秘？” “因为事情还没办完。至于是惊喜，还是惊吓，现在还不到揭晓的时候。” “好吧。知道你平安，我就放心了。”李文秀觉得，王林真的变了，以前那个爱吹牛的王林，也变得谨慎了！以前他总是先嚷嚷再做事，现在却是只做事不嚷嚷了。 “宝宝怎么样？” “好着呢！能吃能睡，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都长胖好多了！” “嗯，辛苦你了。” “带自己的孩子，能有什么辛苦的？你在外面，保重身体。管住文娟，别让她闹事。” “文娟长大了，也懂事了。她这一向乖得很。” 王林挂断电话，听到敲门声响起来。 他打开门，看到田晓青一脸不高兴的站在门外。 “王林，我要辞职！我要回家！”田晓青撇着脸说道。 “哈哈，田姐，你这是怎么了？闹情绪了？来来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进来说，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 第435章 再投两个亿！【求订阅】 田晓青走进来，往王林床沿一坐，说道：“我不干了！” 王林道：“嫌工资低了？” “不低。但是我也不干了！” “工作太累了？” “不累！太不累了！我连老板人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能有什么累的？我每天都是花钱，就是逛街，就是购物！我过的是豪门太太的生活呢！” “哈哈，这不是挺好的吗？那你为什么要辞职？”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干了！因为你压根就不需要我！我看你是可怜我，知道我在单位混得不如意，工资又低，所以才请我来做事，开一份高工资给我吧？” “田姐，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无地自容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取代的。我对你还有倚重之处呢！”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去哪里都不带着我？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我是来当你保镖的！结果你几天不见人影！一整天，一个晚上，也不让我见上一面！我联系不上你，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与其这么无用的天天在等待和焦虑中度过，我还不如辞职干净！” 田晓青说着话，有些哽咽了，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王林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伸出手来，擦拭她眼角的一滴泪水，说道：“我这几天在借钱。我借到了两个亿港币的资金！” “借了两个亿？你、你借这么多钱做什么用？” “炒股。” “炒股？你不是从来没炒过股吗？” “可以试一试嘛！”王林笑道，“明天，我带你去一趟港交所，让你见识、见识香江股市的魅力！” “王林，你胆子好大啊！两个亿啊！我都不敢想象那是多少钱！”田晓青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说实话，田晓青算是见过大钱的人物了！ 她每天都在管王林买卖国库券，手里的钱财出入，都是一百万以上！ 可是，这不是两百万！ 而是两个亿啊！ “别害怕。两个亿而已！”王林道，“我以后要交给你打理的钱，远远不止两个亿！” 田晓青抹了抹脸，说道：“真的啊？你这么信任我？”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和我对李文秀一样的信任！” 田晓青破涕为笑，哭脸变成了笑脸。 “现在，你还辞职吗？” “讨厌！” “呵呵！不辞职了？笑了？我看，你是在拿职辞来威胁我吧？” “对啊！我就是威胁你！谁叫你带我出来，又不用我呢？”田晓青说出最后一句话，感觉歧义很大，连忙叉开话题，问道，“你在哪里借的钱？谁这么大方，能借两个亿给你？” “唐嫣的父亲。他有一百多亿呢！”王林道，“就相当于，如果你有一百多块钱，我问你借两块钱，你会不会借给我？” “那当然会了！” “对人家来说，我借他两个亿，也就相当于你借两块钱一样。” “这能一样吗？相差太多了！” “好了，这个事情，你不用管我是怎么办成的，反正我已经办成了。” “你太厉害了！可是，你借这么多的钱，要还的啊！万一亏了怎么办？” “呵呵，这个就不用担心了。”王林自信的笑了笑，“不会亏的！就看涨多少，赚多少的事情！” “那好吧，你一向神机妙算！明天真带我一起出去？” “当然了。”王林道，“以后不许再说辞职的事！” “嗯！”田晓青道，“那你也该告诉我一声你在做什么，或者带着我在身边。万一你遇到什么事，我也能帮你不是？” “其实我是想让你好好玩几天。难得来一趟香江。” “你不在，他们都要下工厂学习，就我没事做，我一个人玩着，有什么意思？” 两人聊着天，敲门声响起来。 张瀚等人都过来了。 王林开了个小会。 “大家这次来香江，有什么见闻和感想？”王林笑着问道。 张瀚道：“香江太发达了！这是我最大的感想！” “震撼！”马红才道，“以前只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现在到了实地，看到了实景，我才知道有多震撼！” 江瑶笑道：“好玩！” 郭玲玲笑道：“好看！到处都是美美的！这边的人穿着打扮也好看！” 王林点点头，看向李文明，问道：“李总，你怎么不说话？” 李文明道：“王总，这边的工厂管理模式的确先进得多。不过，我发现，你在我们爱秀集团运用的一些管理方式，和这边的管理差不多。这也是我们集团，比起申纺厂来，要先进的原因所在！” 王林道：“李总，你说得到点子上了。一家公司，重在管理！我要求你们在这边学习，意义也在于此。我们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在这边看到的、学到的，运用到公司的管理中去。” 郭玲玲道：“王总，你上次叫我们购买纸尿裤，我们都买好了，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呢？这些纸尿裤，总不能带到东洋去吧？” 王林道：“去把你们买到的纸尿裤都拿过来。” 大家起身，把自己购买的纸尿裤都拿了过来。 他们因为逛街时都在一起，所以并没有买重复的。 郭玲玲道：“我们特意跑遍了好多个大型商超，把市面上能买到的纸尿裤都买齐全了。” “很好，”王林道，“我问你们，你们还记得这些纸尿裤的价格吗？” “记得啊！”郭玲玲道，“我特意记了一下，小票也保留着。” 王林道：“我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把所有的纸尿裤都拆开来。” 大家动手，把纸尿裤的包装都给拆开了。 王林道：“每一包纸尿裤，你们每人拿一片。” 大家依言，每人拿了一片纸尿裤在手里。 王林笑道：“你们去做一个试验，就是纸尿裤的吸水试验。” 众人都去做吸水试验。 很快，一片片纸尿裤，都吸满了水。 王林要求他们将纸尿裤全部剪开来看。 大家遵命照做。 “有什么发现？”王林问道。 “王总，里面都是一样的。”江瑶说道，“也就是说，不管是哪一家厂商，他们采用的芯体，都是一模一样的。” 李文明道：“这说明，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纸尿裤，都是用的同一种芯体。” 其它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林道：“对！这就是第一代纸尿裤的芯体！这种芯体，有什么优缺点？你们总结一下。” 江瑶道：“王总，这种芯体吸水能力很强，我刚才倒了一大杯水在上面，全部吸收了，一点都没有漏出来。” 王林道：“还有呢？” 江瑶道：“起坨！严重的起坨，芯体吸收足够的水分以后，里面就变成一团一团的了。还有，就是断层，一层一层的芯体，等于是碎裂了。” 李文明道：“也就是说，这种纸尿裤，垫久了以后，宝宝会变得很不舒服。” 王林道：“大家的眼光都很毒辣！也很会挑刺！” 众人都笑了。 谷王林道：“我们光会挑刺，那可不行。我们还得改进这种芯体。你们每个人都好好想一想，怎么样解决这些缺点？” 大家面面相觑！ 这可是国际上通用的纸尿裤芯体！ 连那么多的大厂家都在用，他们都没有办法解决的困难，我们能解决好？ 王林道：“我知道这事情很难。你们也不用着急回答我。这样吧，我们还要去一趟东洋，在从东洋回国之前，你们要给我答案。江瑶，你是学原材料的高才生，我很期待你的答案！其它人也是一样的！” “王总，我们尽力想办法。”大家纷纷说道。 王林道：“为了激励你们，我在这里，立一个奖项。谁要是能想出解决办法来，我奖给他十万块钱！” “十万？” “十万啊！” 大家顿时兴奋了！ 可是，一想到这是国际难题，全世界的纸尿裤厂家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哪有这么容易想出办法来呢？ 奖金再高，想拿到手，却难呢！ 王林道：“我们这次出来考察，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就是纸尿裤！另一个就是学习别人先进的管理方法。纸尿裤又是咱们的重中之重！如果我们此行能解决起坨、断层的难题，那我们这次出行，就是成功的，也是值得的。” 他看看手表，说道：“行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我们再在香江待几天，就启程前往东洋。多想想我提出的问题！十万奖金等着你们拿！” “是，王总。”大家笑着起身离开。 王林关上房门，然后打电话到周军家里。 周粥这几天一直在等王林的电话。 听到电话一响，她马上就来接听了。 “王林！”周粥大声道，“你是不是失踪了？” “没有，王林特来向周助理报到。” “少调皮了！”周粥道，“你一句话，这几天把我忙了个晕头转向！结果你又一声不吭了呢？” “因为这边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暂时用不到国内的资金。” “那抵押已经办了啊！” “办了就办了吧！谁还嫌钱多呢？这笔资金，我到时有用的。” “我还在想方设法的给你搞别的贷款呢！那不用弄了？” “嗯，辛苦你了，先别弄了吧！” “哼！你这个人！太不靠谱了！一句话就让我累弯了腰！结果你又说不用了？” “知道你辛苦了，我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我也不知道。没有特别想要的。你从外面带东西回来，也怪累人的。算了，你不用给我买什么。你还在香江呢？还没去东洋？” “嗯，再待两天。” 王林又和沈雪联系。 沈雪已经找到了开剧院用的楼房，以前是一间戏院，不过人家只卖不租。 王林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只卖不租的房东了，当即告诉沈雪，只要价格合适，那就买下来。 他拿资产抵押了几千万，现在手里有的是钱。 沈雪说，戏院只能用来改造成剧院，小百灵艺校要另外找地方，巧的是，戏院附近就有一栋三层楼的办公楼出租，因为是公家的房子，只租不售。 王林觉得可以，说你们只管施为，需要钱的话，跟高总说一声就行。 第二天上午十点，王林带着田晓青，和唐嫣一起，来到了港交所。 股票是随着资本主义商品经济发展而来到人世间的，迄今少说也有100多年了。 1891年，香江第一个证券交易所——香江经纪会正式成立。它就是香江证券交易所的前身。当时约20个会员，全是洋人，华人不能参加。 直到1947年该会改组为香江证券交易所时，华人才能正式作股票经纪。 香江原有4个证券交易所：远东交易所、香江证券交易所、金银证券交易所和九龙证券交易所。 经过10年的筹划，1986年4月，这4个所合并组成香江联合交易所有限公司，而且全部实现电脑化交易。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港交所成就了无数人的富翁梦！ 一部《大时代》，演尽了这个时期股民们的悲欢离合。 整个交易所占地2340平方米，非常宏大。 大厅呈四方形，铺着淡红地毯，排列着近1000个工作台。 每个工作台上有电视和电话。 买卖股票的各公司的出市员身着桔红色坎肩，背上印有本公司的号码。 每天上午10时开市后，荧光屏不断显示各种股票升跌价格，出市员及时通过热线电话，向本行老板报告现场股价的升跌，以便决定买或卖。 每天参加股票交易的出市员约七八百人。 这里没有像黄金交易所那种抢购黄金的喧闹场面，出市员通过荧光屏和电话进行买卖，显得温文尔雅。 炒股票，并不是到市场上随意买卖。一般股票投资者不能直接到股票交易所进行买卖，只能通过证券交易所属下的经纪进行。 投资者根据当天股价升跌情况，决定买入或卖出某种股票后，即告知经纪，经纪行就会通过热线电话代你买卖该股票。 交易做成后，买卖双方必须缴纳0.3%的印花税和0.5%的经纪佣金。 王林所有的股票买卖，也是通过经纪行进行的。 他们合作的经纪行出市员也在交易所里面，看到王林他们过来，便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 因为不管王林他们购买的股票涨跌如何，一买一卖之间，经纪行反正是能赚到佣金的！ 而王林和唐嫣，又是大投资家！ 经纪行之间，也会暗里抢夺这些资本大鳄！ 王林看了当天的股价后，对唐嫣道：“我还想投资两个亿！” 唐嫣啊了一声：“王林，你还要投资两个亿？再找我爸要钱吗？” 王林摇了摇头：“不必！我们可以采用做仓买卖的办法。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孖展，简单一点说，就是借钱买卖股票。” 唐嫣这才明白过来。 所谓的做仓买卖，具体来说就是，你买了50万股后，又想买进50万股，而手中银根又紧，那么你就可把已买的50万股抵押给银行或经纪行，把借到的钱，再买进50万股，这样你买股票的钱实际上多了一倍。 在股市看好时，这样做固然可以赚更多的钱，但所担的风险也更大。因为一旦股价下跌，你除了要蒙受股价下跌的损失，还必须支付借款利息。 每天股市行情千变万化。各种股票价格升跌频繁，令人眼花缭乱。 1987年，港股更是遭受过一场巨大的股灾！ 今年出现的股市暴跌，行情低迷，也持续一段时间了。 很多人都以为，今年的股市，也会和前年一样，变幻莫测。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清仓，有人抄底。 但什么时候是个底？ 没有人知道！ 现在，王林在投入了两个亿的前提下，还要再贷款投入两个亿！ 他此言一出，唐嫣和田晓青都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四个亿！ 王林这是在豪赌啊！ 第436章 姐夫，我看到鬼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林其实就是一个投机者，一个疯狂的赌徒！ 去年，他刚刚白手起家时，手里只有一万块钱，就敢到周家去借五万元的巨款！ 五万块钱，对当时的王林来说，的确就是巨款，他几乎要花一辈子的工资，才能还得清的巨款！ 现在，王林的事业，刚刚有了一点起色，有了几千万块钱时，他又干起了豪赌的事！ 四个亿！ 以王林现在的赚钱速度，也要好几年才能还得上！ 但王林就是敢赌！ 我拿青春赌明天！ 富贵险中求。 别人眼里，只看到王林的沉稳、内敛。 却不知道王林骨子里头，其实是一个敢于冒险的人！ 他也是一个敢于闯荡的人！ 炒作国债时，他敢于借五倍于身价的巨款。 炒作股票时，他也敢借五倍于身价的巨款！ 在实业上沉稳，在金融上冒进！ 这正是王林的投资之道。 有实业当底子，王林就有了在金融上冒进的勇气和胆量！ 退一万步讲，哪怕这一役，王林输得精光，他也可以通过实业，利用几年时间扳回一城！ 唐嫣道：“王林，你知道我家为什么禁止入股市吗？” “为什么？”王林道，“我一直不解。其实，以伯父那样的身价，不应该远离股市才对。” 唐嫣幽幽一叹：“十几年前，我记得是1973年吧，当时我爷爷还在世。我爸其实有四兄弟，我爸上面，还有一个大哥。我那个大伯，十分热衷于炒股，但不幸的是，那一年，香江股市疯狂的往下跌，有人因血本无归而自杀！我大伯亏得一无所有，跳楼自杀！我爷爷又气又悲愤，郁郁而终。他临终前叮嘱我们家族的人，以后不许再碰股市。” 王林讶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唐嫣道：“悲惨往事，离现在并不遥远，仿佛历历在目啊！” 她说出这话往事，当然是为了警醒王林。 田晓青吓了一跳，她是第一次知道股市的凶险和恐怖，颤声说道：“王林，你是不是稳妥一点比较好？最起码你要保住本钱吧？” 在股市里，还真有保本买卖一说。 比如说，买进两万股，股价上涨一倍以后，先卖掉一万股，这就叫回本。然后再用剩下的一万股去冒险，博股价的继续上扬。这就叫保本买卖。 但是，炒股票，其实是一种投机性很强的买卖。 所谓“投机”，就是抓准机会赚钱。 这是聪明人才能做到的事！ 但在一般人的脑子里，却把“投机”当成贬义词。 没有一定的投机性，就不可能吸引人们投资股票，吸收大量游资，搞活金融。 当然，如不加控制，任其无限度地发展，其破坏性也是很大的。 因为投机性强，投资股票者经常会遇到各种风险，稍有不慎，就会船覆人亡。 “王林，你三思！”唐嫣道，“贷款炒股，风险极高。” 光是印花税和佣金，就要缴纳几百万！ 再加上高额的利息，以及可能存在的跌幅，四个亿的资金，如果不能赚到钱，哪怕只是持平，王林这一役，也要血亏！ 如果时间拖得越久，王林亏得越多。 王林微一沉吟，沉声道：“投了！唐嫣，相信我！” 唐嫣咬了咬嘴唇，一个深呼吸，说道：“王林，我爸说过，这一场炒股，由你做主，我们不做干涉。你决定就好！” 王林当即决定，以做仓买卖的形式，再次投入巨资！ 经纪行当然巴不得你这么做！ 反正不管你在股市赚不赚得到钱，他们都不会有风险，还能赚手续费和高额的利息！ 王林眼睛一瞥，忽然看到身边有个熟悉的倩影。 是李嘉欣！ 她也在炒股？ 刚才王林和出市员之间的交谈，李嘉欣听到了。 美人看向王林的眼神里，全是笑意，这个男人好有钱，好有魅力啊！随便炒一下股，一投就是四个亿！ 李嘉欣正要和王林打招呼，却看到王林他们转身离开了。 她轻轻跺了一下脚，撅嘴道：“骗子！说过下次再见面，就告诉我你姓名的！你明明看到了我，却转身跑了！” 王林并没有走远，而是带着田晓青，在教她认识和熟悉股市的一切。 纸上得来终觉浅！ 王林要想培训田晓青成为自己的金融管理员，就必须多带她长长见识。 唐嫣也跟着王林，听他手把手的教田晓青看股价，教她怎么完成一笔交易。 三人离开交易所时，已经是中午了。 唐嫣说要请王林和田晓青到湾仔福临门吃饭。 王林也想试试香江顶级粤菜馆的味道，便答应了。 任何一个行业，都有人做顶尖的产品和销售。 在餐饮行业也是如此，有些饭店，就跟六星级酒店一样，只做有钱人的生意。 福临门主营海鲜粤菜，以味道正宗、品种多样著称。 人均一、两千块钱的价格，对一般人来说是天价，但对富人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 富人请客，需要这样的高档饭店来衬托身份。 很多时候，富人消费，真的是只买贵的，因为他的身份、地位，需要他消费贵的东西，不然在他的圈子里，就会被人鄙视。 就像名媛圈子里的女人，谁的包包要是不够名贵，连合影的资格都不会有，因为其它人害怕拉低了她们的档次。 还有各种名车会，都会定一个价格档次，五百万或者一千万，低于这个档次的车主，就不能加进来。各种富豪会所，也会设一个高额入会费，连会费都交不起的人，又怎么能有资格和其它人一起谈天论地？高档拍卖会要先交纳保证金，连保证金都拿不出来的人，也就没有必要参加了。 福临门的菜单，就是门槛。 很多游客一进门，看看菜单，也不点菜，默默起身离开，因为走错片场了！ 坐在这里面吃饭，经常可以看到明星美女，也能看到高调或低调的各种富翁。 王林他们吃饭的时候，听到隔壁桌高谈阔论，谈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姓名，说的都是大事，偶尔谈到恒指的涨跌。 唐嫣低声说道：“你听到了吗？那些人都说，今年的股市，还有得跌呢！我们投了四个亿进去，真的不怕吗？” 王林淡淡的道：“唐嫣，你要是害怕，就打电话问问你父亲，如果唐伯父不敢跟的话，这笔钱就算是我借你们的，我连本带息，一分不会少，会全还给你们的。” 两个亿已经投进来了！ 王林相信，以唐季贤的魄力，肯定不会在乎多投两个亿！ 唐嫣白了他一眼：“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生气了？” 王林道：“我说过了，半个月之内，会见分晓，现在是第五天了！还有十天呢！” 唐嫣问道：“这十天，你要一直留在香江？” 王林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我们后天去东洋。这边的股市，请你帮我盯着一些，我到那边后就会联系你。我们每天至少要通两个电话，你把这边的股价告诉我。由我来决定是不是要抛出。我们在东洋不会待太久，回国也是先到香江来。或许，我还能亲眼见证港股奇迹的发生！” “好吧。”唐嫣道，“那我听你的。一场四个亿的豪赌！我也很期待结局的到来。” 王林终于尝到了唐嫣说的那个什么螃蟹奶油烩鱼翅。 可能是因为地域差异的因素，王林吃着很一般，甚至有些难以下咽。 不过福临门的鱼翅是真的不错，他们做出来的鱼翅是完整的，而不是像粉丝一样的。只不过奶油的味道，王林实在是吃不习惯。 办妥香江的事情后，王林率队前往东洋。 动身之前，王林和松下幸子联系了一下。 登机以后，李文娟忽然兴奋的笑道：“姐夫，我看到鬼了！” “鬼？你别吓人！”王林道，“我们坐飞机呢！你别乱谈什么鬼不鬼的事！” 他想到上次坐飞机去北金，在空中遇上晴空湍流的事。 有时候，人真的要敬畏一些东西。 正所谓疑心生暗鬼，所以我们才需要经常保持心身的愉悦和健康！ 李文娟道：“是真的，就是那个如花！” “什么如花？”王林道。 “就是电影《胭脂扣》里面那个女鬼如花啊！” 王林失笑道：“你说的是梅艳芳吧？人家是明星，是演的女鬼，她又不是鬼！” “她长得明明很一般，但又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人一见就心生欢喜！”李文娟道，“而且她身材很好哦！明明跟我差不多高，但看起来又比我高挑漂亮！” “呵呵，人家是明星，当然漂亮了。而且人家这叫气质！气质懂吗？美貌是妈生的，但气质是后天培养的。她在哪里呢？我怎么没看到？” “在前面！你刚才和田姐姐说话的时候，我看着她进去的。” “哦，头等舱啊？”王林笑道，“行了，别一惊一乍的。看到明星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演戏、不开演唱会的时候，人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待会下机时要是见着了，你有点出息啊，别大惊小怪的惊吓到人家了。” “我又不追星！我只是告诉你嘛！”李文娟道，“哎，姐夫，东洋跟我们国内有什么不同？他们那边的人，是不是都特别矮？要不怎么叫小鬼子呢？” “以前的东洋人，的确是很矮的，身高一米五左右的很普遍，不过现在的东洋人，平均身高已经拔高了不少。” “为什么呢？” “因为生活好了啊，还有就是被米国大兵改造过基因了。” “什么意思？” “呵呵，你不需要懂！因为你还是个纯洁的小女孩！”王林轻轻敲了她脑袋一下。 “我姐真惨！” “怎么说？” “我们每次出来旅游，她都没份！” “因为这一年多时间里，你姐一直在帮我生孩子、带孩子！” “所以我才不要这么早结婚呢！一结婚就完全没有自由了！” 王林又开始想儿子了。 孩子就像一个放风筝的人，不管王林飞到哪里，线都在孩子手里扯着。 得是多么狠心的人，才能剪断这条线，任由自己坠落？任由孩子握着空空的线头哭泣？ 王林坐在前往东洋的飞机上，一颗男儿心，因为思念儿子而变得柔软。 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和李文秀怕是纠缠定了。 因为他们有了血浓于水的亲情，有了共同的孩子。 而王林是绝对舍不得孩子的，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失去亲生母亲的关怀和陪伴。 外面的世界多么的精彩！ 有唐嫣那样善解人意的豪门娇女！ 也有李嘉欣那样艳光四射的港姐冠军！ 即便是在申城，也有娴媚惑人的沈雪，也有智慧俏酷的周粥！ 此刻王林身边，坐着英姿酷飒的田晓青，温柔甜美的李文娟！ 但不管王林在谁身边，也不管谁在他身边，他心里总有一方角落，装着李文秀。 国泰航空的空姐，给王林的感觉，更重注仪态和服务这方面，颜值方面，反倒没有国内的空姐惊艳。 也有可能，王林坐的这趟航班，正好遇到了几个长相一般的空姐。 东京和香江有1个小时的时差。航班飞行的行程是3小时55分，但是东京比香江早1个小时，所以当游客落地时，感觉像是失去了1个小时，仿佛花掉了五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 当然了，当你飞回来时，你又得回1个小时。 四个小时的时间，王林除了眯一觉外，就只能看书看报纸了。 在航班上，其实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无聊又单调。 还好有李文娟这个开心果在。 李文娟还是第一次飞越大海！ 她对航班下面无垠的碧海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一直在和王林讨论。 王林看的是香江这边的报纸。 香江的报纸，不管是哪个方面，报道的尺度都是十分之大。 娱乐版的狗仔队，专拍明星的隐私，明星的约会、裙底，都有可能被拍出来，用来增加报纸的销量。 富豪和女明星，永远是谈论不休的话题。 王林以前从来不关注这些的，因为在机上无聊，愣是把报纸上的角角落落都翻看完了，自然也看到了不少明星的绯闻，还有富翁们的花边新闻。 这一年的香江，娱乐新闻层出不穷。 这一年，谭咏麟已不再领奖，张国荣宣布告别歌坛，梅艳芳再度夺得桂冠，陈慧娴萌生去意，王杰、关淑怡共赢新人奖，还没改名的王菲初出茅庐，林忆莲唱出《依然》，张学友也随之崛起…… 这一年的香江歌坛，男星有张谭争霸，女星有陈梅竞芳。 这一年，陈百强还在唱《一生何求》。 八十年代的最后一年，香江群星璀璨！ 而在九十年代来临之前，王林远赴东洋考察，为自己的事业，开启新的征途。 第437章 考察 羽田国际机场。 王林一行人下了飞机，跟随人群往出口走。 机场人流太多，王林并没有看到李文娟所说的梅艳芳，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认错人了呢？ 六月的东京，温度在25度左右，间歇性多云转多云，南风三级。 出了机场，王林就看到有人高举着接人的纸牌，上写着几个汉字：“申城王林！” 举牌的是一个青年男人。 站在他身边的女子，正是松下幸子。 她穿着长袖T恤，短裙，高跟鞋。 幸子看到王林后，朝他笑着挥手，用汉语喊道：“王总！” 在一片嘈杂的日语声中，忽然听到有人用汉语喊自己的名字，想不注意都难。 王林一行人走过来。 幸子微微一笑，弯了弯腰：“王总，你好。欢迎来到东京。” “你好！幸子小姐。”王林笑道，“让你久等了。” 幸子笑道：“知道你要来东京，我提前回了家，在这边等你几天了。” “谢谢幸子小姐。” 那个举牌的青年男人，脸上堆着谦卑的笑容，不断的和王林他们点头弯腰。 “各位，这边请。”幸子请王林他们上车。 李文娟等人，已经见识过繁荣发达的香江，再来到东京，看到这边的城市景象，也就少了许多好奇。 现代化的城市，不管在哪里都长得差不多。 区别在于街上招牌的文字，街上偶尔走过的穿着民族服饰的衣服。 幸子领王林他们来到一家酒店前。 王林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道：“这里是银座吗？” 幸子道：“是的，这里是银座。” “这边的酒店很贵吧？”王林笑着问了一句。 幸子道：“这家酒店是我们家族的产业，你们在这边的一切开销，由我请客。” 王林笑道：“幸子小姐，太感谢你了。” “我们不仅是生意伙伴，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幸子微微一笑，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东洋高档的酒店都是有床的，东洋人现在也都是睡床的，榻榻米那是老年人那个时代的了。 只有温泉酒店有时候会是榻榻米，还有就是和式酒店也是榻榻米。 王林等人入住以后，幸子请他们在附近吃了晚饭。 第一天到达，王林晚上开了个小会。 “我们是来学习和考察的。”王林对大家说道，“当然了，我也会安排时间让大家逛街、购物、体验异国的风情。” 大家都笑。 郭玲玲道：“我倒是想逛街购物，就是没钱。奈何？王总，你借些钱给我吧！” 王林道：“可以，借多少？一万？两万？” 江瑶笑道：“一、两万块钱，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可是，郭秘书你回国后，就要吃土几年了！” 郭玲玲吐了吐舌头：“说得也是。我还是不敢挥霍了。” 王林道：“我安排一下工作。文娟，你是代表秀之林服装公司前来考察的，因此，考察东洋服装市场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是不是还得多买些不同款式的衣服回去当样板？” 王林哈哈笑道：“你想买就买吧！自己掏钱。” “啊？”李文娟哼了一声，“小器！我是为公司做事呢！买回去的衣服，也是为公司当样品！” 张瀚等人都哈哈大笑。 王林笑道：“行了，随便你买！我买单！” 李文娟开心的笑道：“这还差不多！谢谢姐夫！” 王林又安排其他人，要求他们考察这边的卫生巾和纸尿裤市场。 “你们先看看这边的商店，他们卖的是什么样的卫生巾和纸尿裤，一样买一点回来，我们研究一下。我会请幸子小姐帮我们联系东洋的生产工厂，到时我会安排你们前去学习。” “好的，王总。”大家都点头称是。 王林对田晓青道：“田姐，你跟着我。你带你见识一下东洋的证券交易所。” 田晓青心想，你终于舍得让我跟着你了，当即应了一声好。 王林道：“东洋不比香江。这是在国外，真正的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在香江，别人说粤语，你们连蒙带猜，还能交流几句。在东洋可就不行了。所以，你们一定要记住酒店的地址，还有就是学会一些简单的日语，学会问路。” 江瑶笑道：“王总，这样好了，我们把常用的日语，用笔记下来，再音译一遍，真要是迷了路，也可以和人沟通一下，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张瀚道：“这个主意好。” 王林道：“行，就这么办。你们不管去哪里，都要结队而行，不要落单。东洋的治安怎么样，我也不知道。真在这边出点什么事，那肯定是十分麻烦的。还有，多用礼貌语言，别惹事！” 李文娟听他说得这么吓人，不由得急道：“姐夫，你们都是几个人一起的，那我呢？我一个人啊？” 王林笑道：“郭玲玲，你和文娟一起吧！马总，你也分到文娟这组，你们分成两个小组，这样有商有量，也不至于太孤单。” 郭玲玲和马红才答应了一声。 王林道：“东洋的娱乐行业很发达，但控制这些场所的是什么人？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一二。所以，尽量不要去娱乐场所！特别是男同志，一定要管住自己的身体！” 张瀚笑道：“我有老婆孩子，经得起资本主义小姐的诱惑。” 马红才等人都做了保证。 王林脸色微沉，说道：“有句丑话，我得说在先。我能带各位出国，也是相信大家的。东洋比我们国家先发展几十年，这边的工资水平、消费水平，都比国内要高，这个差距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你们中有人想趁这个出国的机会，留在这边不回国——” 他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扫了人一眼。 大家都是神情一凛，连忙说道：“我们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我们的家人都在国内呢！” 王林点点头：“那就好。” 晚上，王林站在酒店房间，看着外面银座的霓虹灯出神。 银座是东洋最繁华的商业区，相传从前这一带是海，后来德川家康填海造地，这一块地方成为铸造银币的“银座役所”。这里有“东京的心脏”之称。 银座与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纽约的第五大街齐名，是世界三大繁华中心之一。 富士山象征自然，京都象征历史，银座则象征着现代。 从七十年代起，银座大道禁止一切车辆通行，成为步行商业街，街上有许多茶座，游客可以坐在街心饮茶谈天。 入夜后，路边大厦上的霓虹灯变幻多端，构成了迷人的银座夜景。 第二天，王林一行人，按照昨天晚上的安排，各行其是。 王林这样的安排，也等于是让大家自由的逛一天街。 李文娟三人主要是考察东洋街头的服装店。 在韩流席卷亚洲以前，港流和日流，是亚洲的主流。 街头林立的服装店，里面满是各种时尚款式的服装。 李文娟他们除了要学习服装的款式，也要观察店铺的陈列、摆设，店员是如何接待顾客的。 处处留心皆学问。 秀之林服装店，之所以能在内地异军突起，不仅是因为有着时尚的服装款式，更有超前的陈列和摆设，也有更令人舒适的服务方式。 大卖场的管理，也要与时俱进。 王林带人出来考察，就是为了学习发达国家先进的管理模式和服务理念。 东洋的卫生巾和纸尿裤已经十分普及了。 大型商超里面，都有售卖各种品牌、款式的商品。 王林则带着田晓青，到东京证券交易所逛了一天。 东证的市场规模位居世界第四，同时也是东洋最重要的经济中枢。市值仅次于纽约证券交易所、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伦敦证券交易所。 东证经历过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 东洋政府自70年代以来全面放宽外汇管制，降低税率，以鼓励外国资金进入东洋证券市场，使国际资本在东证的活动日益频繁。 1988年，东洋政府允许外国资本在东京进入场外交易；1989年，又允许外国证券公司进入东证，使东证在国际上的地位大大提高。 王林也只是来参观一下。 他没有在东证捞金的打算。 下午，王林他们回到酒店时，幸子已经在前台等候他们。 幸子是个热心助人的好朋友，不仅帮王林他们联系了当地生产卫生巾和纸尿裤的工厂，还派了一辆中巴车给王林他们使用。 晚餐也是幸子安排的。 幸子问王林，要不要去温泉度假屋玩一玩？ 她又善意的提醒：“我们家族有自己的温泉度假酒店，一切都是免费提供给你们使用。” 王林不由得失笑：“幸子小姐，我们不是来占你便宜的。我们在这边的一切，你都免费提供给我们使用，这让我们很过意不去。”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幸子道，“我在申城时，也得到过王总的热情款待和友好对待。你们来到我国，我当然要好好接待你们。” 王林暗道一声惭愧，他还真没怎么招待过幸子。 这些东洋人待客的热情，真的是让王林无法拒绝。 王林便和幸子商量，他们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先去当地工厂考察，等考察结束以后，再去温泉酒店玩一天，然后去看看富士山和京都，就回国了。 幸子联系的两家工厂，都是和幸子家族有合作的供应商。 王林在东京买乐超市里面，看到过这两家工厂生产的卫生巾和纸尿裤。 东洋工厂，以严格和精细化管理著称。 工厂里的拖把和扫把，都是按照规定的位置挂起来摆放，连朝向都是一样的。 办公室里的文件柜，排除得整整齐齐，对有强迫症的人来，再舒适不过。 每一个椅子离桌子的距离、角度，也是一样的，整齐得就像是程序操作出来的一样。 工厂餐厅的桌椅是连在一起的，吃饭时，可以将椅子拉出来，吃完饭后，将椅子往桌子下面一推，就起到了收纳的作用，也显得格外的整齐。 5S管理法，是从东洋产生的，在这边的工厂，被发挥到了极致。 工厂办公室里有5S现场培训文件夹，大都是手工制作的资料。依据这些材料来执行所有的工作程序。 在车间里面，地板上有各种颜色的标识，每一种颜色都有其特别的含义，清清楚楚，方便职工进行各种操作。 生产排表、填板、清单，也是手工制作的，一块大大的白板，上面用各种图表和方块表示。 车间的墙面上，贴着所有员工的基本资料。 每人一个头像，头像下面写着这个职工的血型、职务、出生年月日、兴趣爱好和工作宣言。 物流仓储摆放着管理看板，哪个职工负责哪项工作，一目了然。 王林他们参观完，最大的感受就是整齐、洁净、有序、高效！ 工厂把每个工种要做的事，都进行了详细的量化，也进行了标注，所有人一上班，就知道自己今天要做什么事，要做多少事。 上级领导一来，只要看一眼管理板，对整个生产现场，就能有一种直观的感受。 王林等人，几乎都是从申纺厂出来的。 以前申纺厂的管理是啥样子？ 再来看看东洋工厂的管理，每个人都怀着一种深深的震撼！ 整整两天考察时间，王林等人的脸色，都是沉重的！ 大家一改往日嬉闹、游玩的态度，格外认真的对待本次考察。 第三天，结束考察后。 王林一行人回到酒店。 他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说道：“我相信，这两天参观考察下来，你们都有很多想法，我给你们一点时间，让大家整理和归纳，并且要记录下来。” 李文明忽然发出一声长叹，说道：“王总，不出来看看，我们都不敢相信，工厂还能管理到这个程度！以前我总听人说，东洋工厂怎么样，东洋的产品怎么好，我是不服气的。但现在我知道差距在哪里了。这种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我们想要迎头赶上，还需要做出极大的努力。” 张瀚道：“这些工厂给我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个程序！所有的一切，都是编好了的，每个人、每个工具，在这个程序里都有自己的位置，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偏差。这太恐怖了！” 江瑶道：“最可怕的，不是程序本身，也不是编写程序的人，而是执行这些程序的人。这些东洋工厂里的每一个工人，都能理解这些规则，并自动遵守，这才是最可怕的。在我们国内的工厂，别说要把一个扫把归位了，便是自己的水壶、工作用的扳手，也是随手乱放，需要的时候再去找。” 王林缓缓点头，说道：“你们能意识到差距，这就是我们出来考察的意义！知耻而后勇，我们再加一把劲，再努一点力，我们也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今天晚上，你们每个人写一篇参观感，明天交给我。明天我们去酒泉酒店放松一天，后天去游玩一天，然后就结束我们的东洋之旅。” 第438章 他乡遇故仇！ 王林也是第一次来东洋泡温泉。 每个地方都有各自不同的习俗。 在他印象中，是东洋电影那些大型的浴场，一个池子里，跟下饺子似的，泡着一大堆光着屁股的大老爷们，他们身上还有着各种花里胡哨的纹身！ 如果真是那种地方，王林会找借口不下池子。 他没有这种和一堆陌生人共同用水的习惯。 就连公共游泳池，王林都觉得很脏。 更别说这种大型的公共浴池了。 虽然明知道都是先洗过澡才泡温泉的，但王林还是无法接受这种公共浴池。 松下幸子亲自陪同王林他们上了车。 车子在偌大的东京市里兜兜转转，忽然就开出了城市。 原来，松下幸子带他们去的温泉酒店，在离东京两个小时车程的郊外。 这里四面环山，环境清净幽雅，只有一条进山的道路。 说得好听一点，这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说得难听一点，这就是东洋的乡下。 到了地方，王林才知道，这是的松下家族自己的产业，而且是不对外开放的，一般来说，只有家族内部的人，企业内部团建，或者接受到松下家族邀请的人，才能到这边来消费游玩。 王林再次感叹资本的强大，有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温泉酒店是和式设计，在里面的每个工作人员，都穿着日式的和服。 到达温泉酒店后，每个人都要先洗澡，把身子洗干净了，换上特制的浴衣，这才前往浴池泡温泉。 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天然浴池，散落在酒店周边。 现在的天气并不冷，泡温泉的意义其实并不大，但是来了总要体验一番。 李文娟低声笑道：“姐夫，是不是所有人都在一个大池子里泡着？跟游泳池里一样的？那不是羞死了吗？” 王林笑道：“不会的。男女分开的。” 他们多虑了！ 这边的温泉，都是比较小的，一个小池子里，也就泡几个人。 不仅是男女分开的，而且隔得很远。 张瀚等几个男宾，被安排到一个大一些的温泉池里。 李文娟等女宾，又被安排到另一个温泉池里，两个池子离得远，而且错落开来，中间有石头树木垒起来的围墙。 每一个温泉池子，相当于一个私密的小院子。 在这里面，可以穿着浴衣下水，也可以什么都不穿，在于宾客自己的需要。 王林问幸子道：“我呢？” 幸子抿嘴一笑：“王总，请随我来。你是特别的嘉宾，当然要为你提供更好的服务。” 王林跟着她，来到酒店最高处。 这里有一个小木屋，屋外是一个伸出悬崖的一截峭壁！ 峭壁之上，是一个温泉池子！ 是的，就是一个独特的，像是悬空的温泉池！ 在这个池子里泡澡，不仅可以看到天空，更能俯瞰附近的山岭秀色。 王林一讶，心想这设计真的是绝了。 两个身穿艳丽和服的小姑娘，过来伺候王林下水。 王林见她俩要帮自己脱去浴衣，连说不用帮忙，他自己先试探着下了水，然后脱了浴衣，放在岸上。 这种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王林正自欣赏美景，身边的水一响，幸子也下来了。 让王林目瞪口呆的是，幸子真不把他当外人，她是不着一缕的，只用了一块洁白的毛巾在身上围了一圈。 其实，真正的泡温泉，就是不能穿着衣物的。 温泉酒店都会有规定：不可着衣物下水、不可在水中擦拭身体、不可使用肥皂，以上皆会破坏温泉水质。 幸子那曼妙柔美的身子，洁白细腻的肌肤，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王林视野。 她朝王林微微一笑，脸色平静。 很显然，在她看来，他俩一起泡温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在东洋有些很奇怪的习俗。 比如说，一家人一起泡澡。 有些女生长大了，会很介意和抵触这一点，不愿意和父母一起泡澡，很多父亲甚至还会为此感到伤心难过，以为自己是被女儿嫌弃了。 真正的温泉水，并不是透明的，而是像米汤一样浑浊的，而且水面有雾气缭绕。 也就刚下水那一眼，王林能看到她迷人的身子。 等她下水以后，两人之间，也就只能看到彼此的脸了。 尴尬感觉很快就消失，甚至会产生一种特别奇怪的亲呢感。 王林和幸子很自然的聊起了天。 幸子听说王林想买一些设计方面的书回国，便说道：“图书太重了，你们还要到香江去转机回国，太累人了。这样好了，我在这边帮你买好图书，然后帮你寄回申城。” 王林觉得可以。 拖一箱子笨重的书回家，不是个好想法。 东洋的图书都是日文的，但人家的设计学就是高，王林想学的话，就只能看原版的，遇到不懂的词语，再找词典翻译就行了。 幸子谈兴很浓，说到小时候跟家里人一起泡澡的事情。 在她七岁以前，她经常和家里人一起泡温泉。 但年纪大了一些以后，就不再和家里人一起了。 温泉水泡得她的肌肤白里透着红，红艳艳的，像一朵玫瑰花。 泡了半个小时后，两人穿着浴衣上来，坐到小木屋的门口休息。 四周鸟语花香，身边美人如玉！ 生活惬意得让人乐不思蜀！ 王林道：“要是冬天下雪的时候来这里泡温泉，肯定别有一番趣味。” 幸子道：“是的，我特别喜欢下雪天来泡温泉。王林君，今年冬天，你可以来这边泡温泉。” 不知不觉，她对王林用上了比较亲密的称呼。 还有什么比一起泡一场温泉，更能增进两人之间的关系呢？ 这可比看电影什么的强多了！ 真正的坦诚相对！ 王林笑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来。幸子，你什么时候回申城？” 幸子道：“再过几天我也要去申城，家族企业的物资采购，离不开我。我们现在很多物资，都是在华夏采购的。” 王林心想，人家对自己真的是招待周到，礼尚往来，下次等她回到申城，自己也要好好款待一下她才行。 二人又泡了一回温泉，这才回到房间去换衣服。 李文娟等人陆续回来房间。 王林听到响门声响，就去打开房门。 田晓青走了进来，顺手带上门，低声说道：“王林，我好像看到老鬼了。” “老鬼？”王林的脑子有片刻的短路，完全没记起她说的老鬼是谁。 田晓青道：“你不记得了？我们去年到香江，我差点被老鬼勒死，是你及时跑上来救了我。” 王林哦了一声：“你是说那个文物贩子？” 田晓青沉声说道：“对，就是他。” “不可能吧？”王林讶道，“这里是东洋！而且这片温泉酒店，是幸子家的私人产业。老鬼怎么可能在这里面？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田晓青道：“我这双眼睛，能看错人吗？” 王林当然相信她的眼神，可是，这可能吗？ 田晓青道：“我早就听说，老鬼逃到国外去了。原来是来了东洋！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温泉酒店，老鬼真要在这里面工作，可以说是极好的一个藏身之地，没有人能找到这里来！” 王林缓缓点头。 的确！ 如果不是王林正好和幸子认识，他们这辈子也不可能来这里游玩。 国内的警察，也不可能来幸子家的温泉酒店玩。 老鬼现在是在逃命。 为了逃脱国内对他的通缉和追捕，他完全有可能跑到这种没什么人烟的地方来躲藏。 “你看到他是在做什么事？”王林问道。 “他穿着工人的衣服，好像是个清洁工。” 王林道：“田姐，你别轻举妄动。这里是东洋，而你已经办理停薪留职了。” “我知道，可是，这么难得的好机会！我不想就这么错过。”田晓青道，“万一下次他又溜了呢？再想找到他，那就更难了。” 王林道：“你抓到他又能怎么样？这里是东洋！而且你没有执法权。这样好了，我们先不要惊动他，等我们回家后，你再向有关部门汇报老鬼的行踪，请他们派人过来抓捕和引渡就行了。你现在动手，才是真正的打草惊蛇！” 田晓青想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他有没有认出你来？”王林问。 “我不知道。”田晓青道，“我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他当时低着头在清理一个垃圾桶。” “只要他没发现我们就行了。”王林沉吟道，“我们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明天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幸子安排了丰盛的晚宴，款待王林他们。 只是东洋的菜肴，王林他们大多吃不习惯。 白天来的时候，王林他们并没有留意，晚上看到四周星星点点的灯光，这才发现，原来山野里住了很多乡民。 幸子还安排了歌舞表演。 几个把脸涂得白白的舞伎，穿着华丽的东洋传统舞服，跳着东洋舞蹈。 王林看了，并不觉得有什么美感，还不如沈雪她们随便跳一支古典舞好看。 但这是人家的风俗，王林他们看完了表演，不管好不好看，都要鼓掌的。 这种温泉酒店，就是用来养生和休息的，没有太多娱乐活动。 晚上就是在附近走一走，或者在房间看看电视。 幸子陪着王林聊天到晚上九点多钟，说道：“我就睡在隔壁，王林君有什么事，可以喊我。晚安。” 王林躺在床上，眼前闪过白天泡温泉时，幸子下水那一刻的风情，身子不由得有些燥热。 他出来十天时间了！ 这十天里，他没有亲近过女人，却连着两次，都被女人考验！ 在香江的唐家，他和唐嫣同床不共枕。 在东洋的温泉里，他和幸子泡了一个多小时的澡！ 简直就是在考验王林对女人的定力！ 王林东想西想，正要迷迷糊糊的睡着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响动。 紧接着，隔壁传来女人的惊叫声！ 王林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田晓青！ 他猛的翻身起床，拉开门走了出来。 这片温泉酒店，都是一层半楼的木屋，所有的客房，全部在一楼。 房屋呈半月形状散开，环绕着一个院子而建。 王林冲到田晓青房前，看到她正在和一个蒙面男人搏斗！ 田晓青穿着睡衣睡裤，光着胳膊和腿脚。 那个蒙面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子！ 王林想到田晓青白天说过的话，便知道这个蒙面男人是老鬼无疑。 原来这家伙也早就认出了田晓青！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在香江的时候，老鬼被田晓青追杀，走投无路，这才远走异国他乡，好不容易才在这偏远的角落里，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因为这里不对外开放，老鬼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行踪泄漏。 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里再次碰到田晓青！ 田晓青的脸，辩识度本就很高。 老鬼和她有过一场打斗，恨之入骨，当然忘不了！ 今天见面的时候，老鬼强自镇定，对田晓青故作视而不见。 但他却在暗里地谋划着报复。 他摸清了田晓青所住的客房，蒙上了脸，带着刀子来刺杀她！ 田晓青以前就是警察，之后一直帮王林买卖国库券，每天过的都是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的日子，所以睡觉十分的浅！ 这种日式的木屋，房门是推拉型的，门锁就是一个卡扣。 毕竟这是院子里面，外面还有大门防护呢！ 谁能想到贼人就在酒店内部？ 这种推拉门的卡扣，被老鬼随便一撬就给撬开了！ 田晓青听到门被人从外面撬开的声响后，立马就惊觉起来。 出于潜意识，她顺手摸起一把日式木椅用来防身。 老鬼冲进门来，摸着黑，对着床方面就是几刀扎下去。 田晓青打开了房间的灯光，看到对方身影，就知道是老鬼来了！ 她大喝一声，以惊动其它人，同时利用木椅，抵挡住老鬼的刀子攻击。 王林冲过来后，其它房间的人，也陆续被这边的打斗惊醒。 “田姐，小心！”王林又惊又怒！ 他四下一瞧，看到院子里有一根倒靠在树杈上的竹竿，便抄了起来。 院子里有庭灯，灯光虽然不是很亮，但足够看清人。 田晓青不敢和老鬼硬拼，一边打，一边往院子里退出来。 “王林，你小心！”田晓青看到王林，急忙说道，“他手里有刀！” 王林沉声道：“老鬼！你蒙着脸，我们也认得你！” 老鬼厉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进来！我老鬼躲到了这鬼地方，你们还能追过来？是你们先不给我活路！休怪我不让你们活！” 张瀚等人都跑出来看，见到有歹徒，顿时惊怪的叫喊起来。 幸子出来一看，吓得花容失色，指着老鬼道：“你是什么人？” 王林道：“幸子，他叫老鬼，是一个通缉犯，躲在你们家的酒店当清洁员呢！” “哎呀！”幸子急声道，“这边招人的事不是我在负责，我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老鬼一看事情败露，自己又得开始逃亡之路，心下更是发狠，他也顾不上许多，今天只想将田晓青这个冤家对头杀死，以解心头之恨！ 于是，老鬼发一声喊，举着尖刀，照准田晓青的胸口扎了过去！ 第439章 恒指涨了！ “啊！”李文娟等女人们发出惊尖声。 张瀚他们都骂骂咧咧的，各自找武器来帮忙。 王林紧握手中的竹竿！ 他一直留意老鬼的动静！ 一看到他扑向田晓青，王林发一声喊，挺起手中的竹竿，往老鬼要害刺了过去！ 老鬼杀红了眼！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田晓青！ 在他看来，自己犯的罪，从来都不是什么过错，错在田晓青抓捕过他！如果田晓青没找到他，他此刻还在香江逍遥自在呢！他现在之所以流亡国外，全是拜田晓青所赐！ 所以，今天哪怕是以命换命，老鬼也要把田晓青杀掉！ 王林手里握着的竹竿，有一米八左右长，一寸长一寸强！ 老鬼的身子被竹竿抵住，不能往前。 他将满腔怒火，转而发在王林身上，一把抓住竹竿，扭过身子来打王林。 王林疾退数步，双手猛然用力，抽出竹竿来，往他身上乱戳！ 棍棒类的武器，最狠的招式就是捅刺！ 王林也不用发招，反正就是用力刺！缩回来，飞快的再刺出去！ 也不用管刺到了对方哪里，哪怕把对方刺成一个簸箕呢！ 张瀚等人从旁边拿起各种能打人的东西，朝老鬼身上一通乱砸。 对方手里有刀！ 正是忌惮这一点，大家只敢远远的扔东西砸人，不敢随便上前。 田晓青生怕王林受伤，眼看老鬼离逼迫王林越退越远，她心下焦急，举起手中的木椅子，对准老鬼的脑袋砸了过去！ 这一下打得狠了！ 老鬼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田晓青扑身上前，一把抓住老鬼的右臂，去夺他手里的刀子。 老鬼脸上的黑布，早就掉落，露出他那惊怒异常的丑脸。 他弯下腰，想给田晓青一个过肩摔！ 但田晓青岂容他得手？ 只见她扎稳马步，娇叱一声，右手抓住老鬼手腕，左手死死卡住了老鬼的脖子。 王林拿竹竿连着捅向老鬼的腹部。 老鬼痛得哇哇大叫。 王林举起竹竿，狠狠砸在老鬼的手腕上。 老鬼吃痛，终于松开了手碗。 王林上前，抱住老鬼的一条腿，用力一拉。 老鬼站立不稳，仰头跌倒在地。 王林一脚踢开地上的刀子，和田晓青一起，拼命摁住老鬼。 歹徒手里没有了刀子，张瀚等人不再害怕，一涌上前，你压胳膊我压腿，将老鬼压了个严严实实，叫他动弹不得。 王林狠狠一脚，踢在老鬼的头上！ 老鬼痛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呸的吐出一口鲜血来，面目狰狞的吼道：“有种杀了我！王八蛋！兔崽子！” 回应他的，又是王林狠狠的一脚！ 温泉酒店里的员工跑了过来，看到这场面，都吓得不轻。 幸子喊人报了警，指挥手下拿过绳子来，将老鬼捆上，又叫人将他绑在院中的一棵树上。 王林和田晓青，刚才这一通打斗，费尽了全身的力气，站在一边不停的喘息。 田晓青胸口急剧的起伏！ 刚才那一幕，真的只差一点点，她在床上的反应要是慢上半拍，或者王林没有及时出手相救，此刻自己只怕已经成了刀下游魂！ 一阵后怕的情绪，涌上田晓青心间。 如果就这么客死异国他乡，她这留了二十多年的清白身子，岂不是枉来人世走这一遭了？ 她眼睛看着王林，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刚才王林奋不顾身的拼命相救，这份深情厚意，令田晓青大为感动。 王林问道：“田姐，你有没有受伤？” 田晓青轻轻摇头：“我没事。刚才多亏有你。” “你也救过我的命啊！”王林咧嘴一笑，扯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李文娟跑到王林身边，带着哭腔道：“姐夫！你没事吧？刚才我吓呆了！我好害怕你被那个坏蛋扎刀子！” 王林见她流出眼泪来了，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伸出手来，摸摸她俏丽的小脸蛋：“姐夫没事！不哭啊！” “嗯！姐夫，你好勇敢！”李文娟抱了抱王林。 田晓青也想抱一抱王林啊！ 可是，她没资格。 老鬼被绑在树上，动弹不得，只有嘴舌之能可逞，一直在那边骂个不停。 李文娟捡起一块石头，往他嘴里硬塞：“叫你打我姐夫！你个死王八蛋！” 老鬼的嘴巴，被石头撑得满满的，嘴角都被撑破了，再加上之前流出来的血，脸上全是污血，面目狰狞可怖！圆睁着双眼，嘴里喔喔的喊，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幸子上前来，向王林赔罪道：“对不起，王林君，是我们管理上的疏忽！没想到会有坏人混进我们的员工中来。” 王林道：“这事不怪你们。” 田晓青道：“说起来还要多谢你们，不然我还找不到这个老鬼呢！” 不一时，当地警方过来，录了口供，将老鬼押走。 幸子安排王林和田晓青去洗浴更衣。 闹闹嚷嚷了小半天，直到凌晨一点多钟，温泉酒店的院子里才重新安静下来。 幸子受到了惊吓，把温泉酒店的管理者，训了个狗血淋头，要求他们加强夜间的巡逻。 她又来向王林道歉。 王林连说没事，幸子这才回房去了。 王林坐在床沿，摊开双手来看。 刚才打人时，他握住竹竿太过用力，双手受了伤，虎口隐隐作痛，手掌上的皮，也脱了一层，手臂肌肉，更是因为高度紧张而不受控制的颤抖，想停都停不下来。 过后再思索，之前那一幕，简直让他心惊胆颤！ 门外传来田晓青低沉的声音：“王林，睡了吗？” 王林起身，打开门。 “田姐，我还没睡呢！我这手臂，抖得厉害，不受控制。”王林苦笑一声。 田晓青道：“你就知道你会这样，你的肌肉太紧张了，还没有恢复过来。你过来坐下，我给你捏捏。” “嗯。”王林在床沿坐下来。 田晓青站在他身边，抬起他的手，帮他按了按。 当她看到他手掌上的伤痕时，心痛异常，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滴下两行清泪。 王林温声笑道：“田姐，我没事！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我又不是木头人！我能没有感情吗？”田晓青柔声道，“你为了我，受这么大罪，我心里感激你。” 王林道：“我们既是好朋友，也是好搭档，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田晓青幽幽问道：“我们只是好朋友吗？” 王林怔忡。 田晓青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王林身边，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王林，趴在他肩膀上轻轻抽泣。 王林惊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放在她香肩上，轻轻拍她：“这么感动啊？” “嗯！”田晓青道，“我感动得想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啊？”王林嘿嘿一笑，说道，“我当然要了，来吧！不过，你身手这么厉害，我怕我打不过你。” 田晓青酝酿出来的情绪，被他一句玩笑话给弄没了！ 她抹了抹眼泪，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过去了。” 王林喊她道：“不是说好了以身相许吗？我正孤独着呢！留下来陪我吧！” 田晓青终究不敢越过雷池，羞得往外走了。 王林哈哈一笑。 这么一闹，他的情绪缓解下来了，双臂也不抖了。 第二天，幸子带着王林他们，到京都看了看，然后去富士山游览了一番。 幸子问王林，要不要在富士山上住一晚，看明天的日出？ 王林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因为日出在哪里都能看。 他们也没有爬上山去，只在山下远远的看了看。 王林他们来得巧，天气晴朗，正好可以看到富士山的全貌。 大家留了影，也就当是来过一趟东洋了。 回到酒店后，已是傍晚。 吃过晚饭后，王林和李文娟等人，到银座去逛了逛街，买了些纪念品和当地特产带回去。 “姐夫，我想家了！”逛着街，李文娟忽然说道。 “嗯，我也想家了！”王林望着异国最繁荣的商业街道，心绪却飞到申城去了。 “国外再好，我也不喜欢。”李文娟道，“因为这里没有我们的亲人。姐夫，我特别不理解，那些一心一意只想出国的人，他们是怎么想的啊？”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王林淡淡的道，“走吧！我们回酒店，好好睡一觉，明天回香江！” 王林这两天在外面，也没有和香江的唐嫣通电话。 回到酒店后，他看看时间，然后打电话给唐嫣。 唐嫣接听电话，一脸喜气洋洋的道：“王林，你这两天上哪里了？” “去乡下泡温泉了。”王林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恒指涨了！涨疯了！”唐嫣笑道，“我们买的股票也涨疯了！” 这本就在王林的预料之中。 不过，真的听到恒指和股价涨了的消息，他还是挺高兴的！ 因为他只知道一个大概的趋势。 具体买哪些股票，都是他自己分析出来的。 “恒指涨到多少点了？”王林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 股市变幻莫测，今天涨，明天就可能跌！ “2800多点了！”唐嫣说道，“我们要不要抛？” 王林道：“不着急，我明天就回香江了。等我回来以后，我们分析一下恒指的情况再说。” “嗯，我等你回来。”唐嫣道，“我爸跟我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有魄力的一个年轻人。” 王林道：“伯父这是骂我是个赌徒呢！” 唐嫣笑道：“问题是，你每次都能赌对。这就很难得了。” 王林道：“怎么可能有人一直赌对呢？” 唐嫣道：“你在东洋玩得开心吗？” “东洋没什么好玩的！”王林道，“我们是来这边学习的。” “学习到什么先进的管理经验没有？” “当然有了。不过，我觉得他们的管理，严格得没有人性。我要是老板，我当然愿意施行这样的管理。但我要是员工，我会想办法逃离这样的工作！” “东京有很多明星开演唱会的，你没去听一听吗？” “我不追星，对国外的明星，就更没有感觉了。我都不知道，东洋有哪些出名的歌星或者艺人呢！” “我也只知道山口百惠、泽口靖子、中森明菜、真由美等人。”唐嫣笑道。 两人谈起来就没完没了，总有说不完的话。 王林看看时间不早，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王林一行人出发前往机场，返回香江。 在候机的时候，张瀚问道：“王总，我们来东洋，没有去生产线厂家考察了。” “不必去考察！这边有的生产线，大华机械公司都有卖。”王林道，“我们直接和大华公司合作，从他们手里购买生产线。” 唐季贤如此器重王林，愿意给他两个亿在股市试水！ 这份深情厚意，王林自然要领受，也要有所回报。 跟王林即将在股市里赚到的钱来比，他要买生产线的钱，也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唐华说得不错，东洋的机械生产厂家，也是要赚钱的，而且售后服务还没有大华公司快捷，就算价格有些差距，也高不了多少。 最重要的是，王林和大华公司合作了这么久，一直都很愉快。 唐家人也都是有情有义，值得结交。 现在，王林愿意加深这种合作。 张瀚道：“那我们回到香江后，就直接找大华公司下订单？” 王林道：“我们在香江还要待几天，买生产线的事，你们去敲定。我们来之前，就已经通知了钢结构厂前往申城城西工业园区测绘新厂房，这么久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准备前去安装了，你们抽空去一趟钢结构厂，再确认一下此事，请他们尽快安装厂房。” “好的，王总。”大家都点头。 王林道：“你们还记得我出的题目吗？说好了从东洋回国时，要你们给我答案的！” 江瑶笑道：“王总，你是说纸尿裤芯体改良的事吧？” 王林道：“你们这些天没玩疯吧？还想过工作上的事吧？都说说看吧！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我还设了十万块钱的大奖呢！你们有谁能拿到这笔奖金？” 张瀚笑道：“江瑶同志先说吧！她是学材料的高才生，当然比我们厉害。” 江瑶红了红脸，说道：“王总，对不起，我还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或许我们可以研究出更好的高分子材料，来替代现在的这款芯体。不过这需要一点时间。” 王林扫了其它人一眼：“你们呢？有什么想说的？” 大家都尴尬的笑了笑，或者抓了抓头，嘿嘿一笑。 王林道：“怎么了？没有一个人想到解决办法？看来，这十万块钱的奖金，只能由我自己得到了！” 江瑶惊讶的问道：“王总？你想到了解决办法？” 王林点点头：“当然！” 第440章 谢公子赏脸！ 张瀚等人都欣喜而又期待的问道：“王总，你想到了什么解决办法？” 江瑶更是眼睛里冒星星：“王总，你好厉害哦！你发明了更好的纸尿裤芯体吗？” 王林哈哈笑道：“我说你们啊！就不能开动脑筋想一想吗？我们除了发明新的芯体，就没有其它办法解决起坨、断层的难题了吗？” 江瑶想了想，摇头说道：“王总，这怎么可能解决呢？我们在香江、在东洋，买了那么多的纸尿裤，都做过吸水试验，结果都是一样的，存在起坨、断层等情况，这足以说明，现在的芯体，存在这些缺陷。这是材料的缺陷，我们怎么弥补呢？” 张瀚道：“纸尿裤是从太空技术转为民用技术的。我们能看到的问题，各国宇航局的科研技术人员肯定也早就看到了。就连他们都没有解决好这个难题呢！王总，我们怎么解决这个困难？” 他对王林说的话是存疑的，只是不好当面说出来。 王林道：“有些时候，我们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往复杂了想。现在的纸尿裤芯体是由绒毛浆加高分子吸水树脂，也就是SAP，两者混合形成，这也是传统芯体，也是目前应用最为广泛的一种芯体。” 江瑶道：“王总，这已经是目前最先进的技术了。” 这种芯体吸水效果好，但因为其结构相对松散，没有添加粘合剂，不能固定绒毛浆和SAP，故而在使用过程中会有起坨、断层的现象。 如果使用中发现起硬坨，那是因为在SAP与绒毛浆的配比中，SAP含量过高，混合情况不好，多半是为了片面追求吸水量而增加SAP，减少绒毛浆。 如果起坨偏软，则是绒毛浆与SAP的配比相对平衡，一般不会影响宝宝活动。 因为这是宝宝用的东西，所以不能使用太多的化学制剂进行粘合。 这是材料本身的缺点。 江瑶道：“王总，我们拆解过这么多品牌的纸尿裤，这些纸尿裤的原材料配比，都是不同的，但起坨的现象都存在。” 王林道：“起坨这个现象，是SAP这种材料的硬伤！只要我们还在采用这种材料，我们就无法解决这个难题。我们要想研制出新一代的芯体，肯定没这么快速研发出来，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想办法，在已有芯片的基础上进行改造，让它变得不那么容易起坨和断裂。” 大家顺着王林的思路想下去，但还是没想到王林解决问题的方法。 王林笑道：“我提示得这么明显了，你们还是没想到？” 江瑶羞愧的道：“王总，我太过愚钝，请你明示。” 李文明也道：“王总，我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到要怎么减少起坨和断裂现象。” 王林道：“我们在现有芯体的基础上做一个分区、分层，可以起到一定的固定绒毛浆与SAP作用，从而减少起坨的现象产生，当然了，我们这么做，并不能避免起坨现象。” 江瑶妙眸一亮：“哎呀，王总，你太牛了！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张瀚等人都拍着大腿，哎唷一声！ 分区、分层！ 原来如此！ 很多简单的事情，别人想到了，说出来了，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么简单。 王林道：“我们要生产的纸尿裤，就按照我刚才说的方法来做，我敢保证，我们生产的产品，肯定要优于市面上所有的产品！” 张瀚道：“王总，太妙了！你一个点子，解决了纸尿裤生产中的大难题。” 王林道：“分区、分层，看似简单，但我们还是要研究一下，怎么样分区、怎么样分层，才能达到最优化的结果。这个问题，你们回去以后，给我仔细的研究一下！” “是的，王总。”江瑶笑道，“你都提出思路了，我们要是还做不好，那我们就可以引咎辞职了。” 王林道：“我们这么做，肯定会增加纸尿裤的成本，但增加的不会太多，却能极大程度的提高我们产品的竞争力！” 大家频频点头称是。 一行人回到香江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 而他们用东洋时间计算的话，原本是要下午三点多钟才能抵达的。 王林感觉，自己又把丢失的那一个小时给捡了回来。 唐嫣亲自到机场来接迎王林。 一上车，唐嫣就对王林道：“我爸要见你。” “恒指又涨了吧？”王林微微一笑。 “涨了！早市收盘时，恒指涨到了3200多点！” 王林沉着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唐嫣道：“那你现在去见我爸吗？” 王林道：“我先回酒店，冲个凉，换套衣服，去看看港交所的午市，晚上再去你家蹭晚饭吃，行不行？” 唐嫣咯咯一笑：“当然可以了。” 王林他们仍然下榻在九龙酒店。 洗漱一番，换过得体的衣服，便带着田晓青，随唐嫣来到港交所。 “恒指又涨了！”唐嫣兴奋得小脸通红！ 王林背负双手，看着荧光屏上闪烁的数字。 恒指已经突破3300点了！ 王林沉吟道：“唐嫣，涨到3400点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抛了！记住，不能贪，只要恒指涨到3400点附近，你必须马上给我抛！贪多一点便是贫！” 唐嫣笑道：“我听你的，你现在在我心里，就是股神！” 王林摆摆手：“这世间，哪有什么股神？你是看着我怎么操盘的。我神了吗？” 唐嫣道：“行！你不是股神，你是股王！因为你姓王，所以叫股王好了。” 王林哈哈大笑：“股王？” 唐嫣笑道：“你知道我们买的股票，涨多少了吗？” “我不需要知道。”王林道，“我只要看恒指就够了。” “10亿！我们赚了整整十个亿！”唐嫣却忍不住要告诉王林，俏脸因为太过激动，而现出红润的光泽。 王林表面平静无波，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香江的股市，因为已经很成熟了，所以不设涨跌停板的限制！ 一只股票，一天之中，可能飙升到吓人的高价，成就亿万富翁！但也可能跌至谷底，让人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还有人买期货，赌恒指的涨跌，再加上杠杆效应，一念生、一念死！ 正因为如此，香江股市的魅力是无穷大的，吸引了无数金融炒家前来投资。许多人一富暴富，谱写了一个又一个的股市神话。 唐嫣对王林的镇定和淡然，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个年轻的亿万富翁身上，有着一股普通年轻人所缺乏的沉稳气质！ 甚至不能用少年老成这个词来形容王林，简直可以说是后生可畏了！ 这一役，王林豪投4个亿，赚到了10个亿！ 就算是王林和唐季贤平分，王林也可以分到5个亿的收益！ 短短半个月时间里，王林就赚到了五亿港币！ 王林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他更加不会因为这一次赢利，就抛开申城的实业，来香江玩股票。 股市变幻莫测！ 香江股市更加如此！ 背后多的是金融大鳄、国际炒家！ 王林这几个亿的资金，哪里够别人玩的？ 万一中了别人设的局，那王林这点钱，马上就会化为乌有！ 《大时代》里，丁蟹和方展博的故事发展，虽然有些玄幻，但也只是对现实中股市人生的放大和夸张。 真正的智者，真正的大富豪，除了个别人，像股神巴菲特这样的天才之外，绝大多数世界富豪，都不是靠炒股赚来的钱。 东洋的首富，香江的首富，都是以房地产、实业发家，米国的富豪，也是做零售业发家。 但王林会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金融团队，进行国债、股票的操作，从中进行一些稳妥的投资。 恒指还在涨！ 王林经过一番分析，沉声说道：“唐嫣，可以抛了！不要犹豫！钱是赚不完的！当我们以为它还能再升一点的时候，说不定它马上就可能跌了！” 唐嫣道：“好，那我现在就通知经纪行的出市员，我们清仓！” 王林道：“田姐，和跟唐嫣一起，见证奇迹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临了！” 田晓青知道，王林既要自己跟着唐嫣，看股市是怎么交易的，同时也要盯着唐嫣，监督她抛出股票，防止她贪财冒进，不肯全部清仓。 于是，她应了一声，和唐嫣离开。 王林继续盯着股市荧光屏。 “嘿！公子！”一个温柔、清甜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王林转过头来，看到了一张年轻、漂亮的脸，她容光焕发，白得发亮，美得颠倒众生。 有一种美，叫做李嘉欣，不同于奥黛丽·赫本的优雅高贵，费雯·丽的灵动野性，格蕾丝·凯利的高雅美丽。 李嘉欣有着独特的魅力，精致的五官混合了西方人的立体感，同时拥有东方美女的柔和婉约，美得无可挑剔，被誉为最美丽的香港小姐，更被人称为香江富太的噩梦，因为没有哪个富人可以抵挡住她的美丽！ “李小姐，你好！”王林朝李嘉欣点点头。 “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李嘉欣主动伸出手来。 王林微微一笑，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我记得，我们之前有过约定，”李嘉欣道，“我们要是再次见面的话，你要告诉我你的姓名。你不会欺骗我一个小女孩吧？” “哈哈！”王林笑道，“我叫王林！三横一竖的王，双木成林的林。” “原来是王公子，很高兴认识你。”李嘉欣甜甜一笑。 王林道：“李小姐，你也炒股？” 李嘉欣嫣然笑道：“嗯嗯。之前恒指大跌，我把所有的股票全部卖掉了。现在恒指又涨回来了，所以我又想买一些股票。” 王林看了她一眼，忍住笑，说道：“李小姐，哪有你这么炒股的？恒指跌破天了，你赶紧抛售？那你不是亏了吗？” “对啊，我上次亏了好几万块钱呢！”李嘉欣无奈的笑了笑，“我想赚钱，结果一分钱没赚到，还亏了几万块！” 王林道：“现在恒指涨这么多，股价全线看涨！你又投身股市，这不是高买低卖吗？照你这样子炒股，你永远也赚不到钱的。” “啊？可是，大家都是这么炒股的呀！”李嘉欣道，“股价涨了，就赶紧买进来。股价要跌了，就赶紧卖出去。” “所以大多数的股民，都是不赚钱的。”王林道，“我劝你，还是别炒股了。这一行，不适合你。” “王公子，我看你很会炒股。” 李嘉欣刚才听到了王林和唐嫣说的话，她知道，这个男人，居然赚到了十个亿！ 王林笑道：“我运气好一点点而已。” 李嘉欣道：“王公子，你上次帮我解了围，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我今天晚上有约了。”王林道。 “那就明天晚上好了。”李嘉欣道，“你还住在原来的酒店房间吗？” “是的。” “那我明天去找你，请你不要拒绝我。” “我不一定有时间。其实那天我只是举手之劳，李小姐无谓挂怀。” “王公子是觉得我和你做朋友，是在高攀了吧？” “不是这意思，李小姐天香国色，又是港姐之冠，以后肯定会成为大明星的。” “那么，我们就这么约好了，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李小姐一定要这么热情，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谢谢王公子。” 王林笑道：“你请我吃饭，你还要谢我？” “谢公子赏脸啊！” “李小姐，你很有趣。” “因为我和公子有缘，我愿意在公子面前当一个有趣的人。公子，你能帮我炒股吗？当然了，我钱不多。” “李小姐，你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何必要靠炒股来赚这点小钱呢？” “王公子，你很欣赏嘉欣的颜值吗？” “呵呵，我不能说违心话。你的确美丽动人。” “王公子，我听你的，我现在就把股票清仓，以后不碰股市了。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凭我的颜值，在王公子这里吃到饭？” 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唐嫣和田晓青过来了。 唐嫣瞅了李嘉欣一眼，对王林道：“我已经通知经纪，全部清空。” 王林道：“好。” 李嘉欣微微一笑：“唐小姐，你好。” 唐嫣讶道：“李小姐，你认识我？” 李嘉欣道：“迎春晚宴上，我见过你和令尊。” “哦！你好。”唐嫣并不在意这些，平时参加各种交际宴会，她也有自己的小圈子，一般不会和陌生人来往。 李嘉欣对王林笑道：“王公子，那我先告辞了。” 王林点点头。 唐嫣也不好多问王林和李嘉欣聊了什么，笑道：“王林，我们这次赚大发了！” 王林淡淡一笑，摆手说道：“我们走吧！” 唐嫣道：“去哪里？” 王林道：“你爸不是要见我吗？你被恒指的高涨，冲昏头了吗？” “哦！”唐嫣噗嗤笑道，“那我们走吧！” 王林随同唐嫣的车，前往唐家的半山别墅。 已是七月初的天气，香江的气温又升高了几度，但山上明显没有城市中心的燥热，风透过车窗吹进来，带着微微的海咸味，也带着一丝清凉。 王林上次登门，只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内地小伙子。 今天他再入唐家时，已经是足够令唐家所有人不容轻视的股王了！ 第441章 钱不是问题！ 唐季贤一家人，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款待王林。 唐嫣为了给王林涨脸，在饭后，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爸，你投了两个亿给王林操作，他仅仅用了半个月时间，就赚到了10个亿港币！” “啊？半个月，十亿？”唐文仙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不由得满脸震惊！ 上次王林来唐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 这才多久时间？ 王林居然真的赚到钱了？ 而且一赚就是十亿！ 这简直就是奇迹！ 唐季贤露出一抹赞赏之色：“我听说了，王先生，你不愧是大陆金融界的才子！” 王林在申城炒作国库券，这事在香江人眼里，其实就是搞金融！ 因为在香江这边，国债和股票一样，都是属于金融圈子。 香江很多富翁，也是靠炒作米国的国债发的家。 这也是为什么，唐季贤听申城的朋友说到王林的事迹后，就断定王林是个搞金融的高手，然后敢于投资两个亿的原因。 在唐季贤看来，国债和股票，都是一样的东西。王林既然能经营国债赚钱，还能成为高层点名表扬的人物，那他肯定也能玩转股市！ 说实话，唐季贤这么做，存在赌的成分！ 哪个成功商人的血液里，又没有赌的成分呢？ 唐季贤的每一笔投资，其实都是在赌！ 不同的是，实业赌的是市场，而这两个亿，赌的是王林这个人！ 王林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是“大陆金融界的才子”这种称呼，不由得很是受用。 唐文瑞震惊的问道：“投两个亿，半个月能赚到十个亿？股市这么好捞金吗？” 唐嫣笑道：“大哥，王林把两个亿的股票，又进行了抵押贷款，再次投入到了这场豪赌中来。” “哦！”唐文瑞道，“王先生很有魄力！” 唐文仙虽然很佩服王林的能力，但看到王林这么厉害，她很不爽，便道：“他还不是拿着我爸的钱在玩？反正我爸说了，亏了算我爸的！所以他才这么大胆！他就是运气好一些而已！要我说啊，这些钱，全是我爸的钱赚来的！应该全部归我爸所有！” 唐季贤沉声道：“小仙，你胡说什么？” 唐文仙道：“爸，我有说错话吗？那两个亿本就是你的钱，是你投进股市里的。他只是帮你操作而已，大不了你给他两千万当佣金好了，他凭什么和你对半分钱？” 王林听了，不由得淡淡一笑，心想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还好唐嫣和这两个姐姐完全不同。 唐季贤狠狠瞪了唐文仙一眼：“不会说话，就少说话！给我闭嘴，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看到父亲生气了，唐文仙这才闭嘴不言。 唐季贤换上笑脸，对王林道：“王先生，小女不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王林一脸的云淡风轻：“唐大小姐并没有说错话，这些钱，的确是伯父投的，我也只不过是帮忙操作了一下而已。如果伯父不愿意跟我分红的话，我可以一分钱不拿。” 此言一出，唐家人个个震惊！ 对半分账，王林也能拿走五个亿！ 这笔钱，别说是对现在的王林来说，便是对唐季贤这样的大富翁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王林居然说可以不要？ 这胸襟！ 这气度！ 再对比唐家人的器度，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唐季贤正色说道：“王先生，你说这话，简直是在打我唐某人的脸。季贤虽不贤，但也知道仁义、诚信二词，按理来说，这十个亿，都是你赚来的，我不该要你的钱才对，你给我两千万的利息就够了！” 唐家人再次震撼莫名！ 王林道：“伯父言重了，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分账吧？” 唐季贤道：“那好，我分2.5个亿。” 唐文仙那个大嘴巴，忍不住问道：“爸，就算是平分，也是每人五个亿，你怎么只分2.5个亿了呢？” 唐季贤道：“我只投了两个亿！王先生拿这两个亿的股票抵押贷款，那笔钱的收入，应该算在王先生账里。我不能分他的钱。” 王林俊眉微挑！ 严格来算的话，这十亿应该一人一半。 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应该按照唐季贤所言分账，才是最公平的。 因为股票借贷来的钱，是王林做主投入的，如果亏损了，这部分钱，唐季贤可以不负责，因为人家只拿出两个亿来，也只对这两个亿自负盈亏。 “伯父，一人一半吧！”王林道，“我们之前说好了，这一场收益，对半分的。” 唐季贤说道：“不行！我要是多拿你的钱，那我唐季贤要被人耻笑欺负晚辈的。我拿出两个亿来，半个月时间，赚回来2.5个亿！我已经很知足了！” 他对唐嫣道：“小嫣，你听明白了吗？我们只能要2.5个亿！其它的7.5亿，全部是王先生的。” 唐嫣笑道：“爸，我知道了。” 她又对王林道：“我爸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就顺从了他吧！” 王林笑道：“多谢伯父。” 唐文仙张大了嘴巴，成一个O字型，仿佛能塞进一颗鸡蛋！ 她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她本想让王林少拿钱，结果因为她的几句话，反倒让父亲少拿了2.5个亿的利润！ 唐季贤请王林到自己书房来，说有事要单独和他谈。 王林看了一眼唐嫣。 唐嫣低声笑道：“你去吧，我爸不吃人。” 王林摸摸下巴，跟着唐季贤来到书房。 很多富人的书房，都是极有讲究的，因为所谓的书房，其实就是富人在家里的办公室。 像李首富的办公室里就挂着一幅颇有深意的对联：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择高处立，寻平处住，向宽处行。 曾国藩治家格言里，也有一句好言：家败离不得个奢字，人败离不得个逸字，讨人嫌离不得个骄字。 在唐季贤的书房里，也挂着一幅书法对联。 写的是隶书，端正雅致，很好辨识： 祸福难知，虽富甲一方，休夸能使鬼推磨； 盛衰相替，任势倾四海，莫道敢同天比年。 王林看了，心有所感，有些出神。 唐季贤道：“这是一个书法名家所赠，我觉得好，就挂在书房。” 王林道：“这副对联，说的是沈万三的故事。” “哦？王先生知道这对联的来历？”唐季贤笑道，“我纯粹是喜欢，所以就挂在家里。” 王林道：“我买卖国库券的时候，有次夜宿金陵城，前往瞻仰沈万三在金陵的故居，看到过这幅对联。” 唐季贤道：“沈万三在金陵也有故居吗？” 王林道：“的确有一处他的故居。我还知道另一幅对联，是说胡雪岩一生的。” 唐季贤颇感兴趣的问道：“什么样的对联？说来听听。” 王林缓缓念道：“二十年极欲穷奢，但恨黄金无用处；念余日人亡家破，偏教白发见收场。这对联说的是胡雪岩家败人亡之时，他白发老母尚在堂！” “惨啊！”唐季贤脸色一肃，说道，“王先生，你有这么好的金融才华，我很欣赏，也很器重于你。你有没有想过来香江发展？香江的金融、经济，比起内地来更加自由。你有才能，我有资金，我们联手，或许可以在香江做出一番新的事业来！” 王林笑道：“伯父，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像这次的股市跌荡，我是看了新闻分析出来的。今年的股市一直很平稳，却因为某个事件，而闹得满城风雨，我以为恒指肯定会涨，所以才敢孤注一掷。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你现在叫我用半个月时间，去股市里再赚几个亿回来，我也不可能的。” 唐季贤道：“看来，王先生是不想屈居人下？行，那我就不勉强了。我本人是喜欢实业多一些。如果没有像你这样的人帮我，我是不会碰金融的。” 王林道：“谢谢伯父的理解。” 香江的传统豪门有一个特点：比起金融更喜欢实业。 就算后世，互联网经济满天飞了，香江的豪门还是不为所动，就算偶尔为之，也不过是玩票性质。因为互联网经济不稳定，未来不可预测。而实业更稳当，更可预期。 两人聊了聊天，王林以时间太晚为由，告辞离开。 唐嫣送王林回酒店，在路上问他道：“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他想请我做事，我说我才疏学浅，不堪大任。” “我爸这是爱才心切。” “令尊是个智者。” “你赚到这么多的钱，有什么打算？” “我想在这边置办些房产。”王林笑道，“以后再来香江，我也就有了落足之地。” “要买半山别墅吗？” “贵不贵？” “几百万到几千万的都有。反正你买得起就是了。深水弯、浅水弯、太平山这些地方的房子都可以。山顶的房子，越往上就越贵。” 王林还真动起了心思。 太平山的豪宅是有数量的，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不是本地富豪就是大财团的高管，或者是顶流明星。 “你有没有房地经纪？介绍给我，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房产经纪多的很。”唐嫣道，“山顶的别墅也经常交易买卖。有人暴富要买楼，也会有人卖楼还债。” “嗯，我了解一下。问题是，我一个大陆人，在这边能买房吗？不需要什么工作证明？或者居住证明？” “这个我也不清楚。如果需要相关证明的话，你可以到我公司开证明，或者你可以用别人的名义来买。” “我估计没这么简单！” 一来香江还没有回归，二来两地还没有开通两地自由行。 唐嫣想了想，说道：“你可以在这边注册一家公司，以公司的名义买房。你在这边有这么多的钱，又是在这边做投资，完全可以享受很多优惠政策了。这样好了，我之前为了开卫生巾厂，在这边注册了一家公司，我把那家公司转让给你，你就有了自己的公司。” 王林笑道：“谢谢你。你替我想得周到。” 唐嫣道：“公司名义买的楼房，到时可以转到私人名下的。不过印花税很高，非港户籍的人士买房，收税都比较高的。” 王林道：“看来这个还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操作的。我只能委托你帮我办理了。” 唐嫣道：“你先去看好房子，其它的事，可以交给我来帮你办。” 第二天，王林找了几家房产经纪了解情况。 香江的经纪行业很发达，做什么都可以找经纪解决。 明星要出道，要找经纪。 买卖股票要找经纪。 出国留学、房产交易，等等事情，都能找到相应的经纪。 经纪就是为富人服务，收取佣金的。 富人的时间很宝贵，分分钟都是钱，也愿意花钱买优质的服务。 王林来到一家房产经纪公司，咨询之下，发现还真有几栋别墅在出售。 加多利山的别墅200万港币，太平山底的一幢别墅，售价六百多万，山腰的一幢别墅，售价就要一千七百多万，还有一幢更大的花园别墅，售价高达三千多万港币。 经纪是个戴眼镜的青年男人，能说会道，口齿伶俐。 王林听得懂粤语，但只会说几句简单的粤语，平时交流都是用普通话。 男经纪见王林是内地人，不由得问道：“先生，你在这边定居了吗？有户籍没有？还有，你到底是买多大平尺的房子？这些大别墅，不管是200万的，还是3000万的，都是给大富翁、大明星准备的，我建议你看看公寓房，只要43万就可以拥有！” 王林笑道：“公寓房？43万？这么便宜！嗯，有没有商铺？” “有！” “中环或者铜锣湾那些地方的有吗？” “有啊！你想要的都有！问题是，先生你有钱吗？”经纪发出灵魂般的拷问！ 王林摆了摆手：“钱不是问题。” 经纪哭笑不得：“先生，钱才是最大的问题。你刚才问了那么多的房子和铺面，你到底要买哪一幢？” “我全部要！”王林道，“200万的，600万的，1700万的，还有那幢3000万的！还有，你刚才说的中环和铜锣湾的铺面，我都要！” “哈哈！”经纪不由得笑了起来，“你都要？你以为你是李嘉诚啊？” “我不是李嘉诚，但我买得起！”王林淡淡的道，“小伙子，我会请人过来和你洽谈的！” 第442章 特别的晚餐 王林率团出来考察的任务，已经完成。 他给所有人放了两天的假，让他们到香江各个景点去旅游。 王林懂得管理之道，不能管得太过严可行，他带人出来考察，不能真的只是考察、只是工作吧？得留出时间让大家游玩。 何况他带出来的人，都是爱秀集团的高管，也是他将来事业上的左膀右臂。 适当的让大家放松放松，相当于公司搞团建活动一样。 李文娟等女人就不用说了，巴不得好好玩上两天再回家。 就连张瀚等人，也被香江的花花世界吸引，免不了要去各大景区逛逛。 王林看完房产后，就回到了酒店。 他刚走进酒店大堂，就看到一边的休息沙发上，坐着李嘉欣。 李嘉欣穿了一条白色的吊颈露背短裙，皮肤白皙，香肩两侧锁骨十分诱人，长腿玉立，腰肢细细。 不得不说，这条裙短，把她身材所有的优点都展露无遗！ 也只有在香江这里，才能看到这般大胆穿着的美女！ 真的是美出了天际，美得石破天惊。 王林承认，自己被她吸引了，停下脚步，等她款款的走过来。 “王公子，你回来了。”李嘉欣娇媚一笑，伸出手来，和王林握了握。 王林笑道：“你在这里等我？” “我说过我要请你吃饭。我怕你应酬太多，又被别人先抢走了。” “李小姐，你太客气了。我请你吃饭吧。” “我已经准备好了。”李嘉欣说道。 “哦？那好吧。谢谢。” 人家都这么热情了，王林没有理由拒绝。 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呢！ 能和有史以来最美的港姐一起吃餐饭，也是许多男人的梦想吧？ 两人转身出了酒店，上了一辆出租车。 王林以为，李嘉欣会带他去某个酒楼饭店。 没想到却来到了一幢公寓楼房前。 这幢公寓房很高，有二十多层楼。 李嘉欣请王林进了电梯。 “这是去哪里？”王林问道。 “我家里。” 王林倒是微微一讶，他没想到她会带自己到家里来。 李嘉欣住在二十多层楼的一间小小公寓里，她请王林进了屋。 王林打量了一下房间：“你一个人住吗？” “我妈和我姐今天有事都不在家。”李嘉欣眼神里像是汪着一泓清澈的湖水。 王林的心，忽然一跳。 这个女人，太会安排一切了！ 三个女人住的家，收拾得还算干净，除了小，没有其它毛病。 李嘉欣笑道：“你坐会，菜我都弄好了，只需要炒一下，很快的。” 王林道：“你会做菜？” “我是穷人家的孩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嘉欣走进厨房。 厨房窄窄的，只能容得下她一个人。 “住这么高，万一停电怎么办？”王林站在厨房门口，笑着问道。 李嘉欣把切好的菜，放进锅里炒，看着他笑了笑：“那就爬楼。你看我身材有多好？就知道我没少爬楼了。” 王林看着她的侧脸。 她穿的露背装，整个美背在王林眼里一览无遗，侧颜更是杀人！ 李嘉欣说道：“现在的条件，比以前好多了。我们小时候，住在天台搭的铁皮屋中。” 她妈妈被丈夫抛弃之后，没有固定的工作，无力赡养双胞胎女儿，三人的生活质量可以用艰辛来形容。 李嘉欣道：“我的童年没有洋娃娃，没有毛绒玩具，有的只是下雨就会漏水的屋檐。我三岁时，星探就主动找上门来，找我拍摄了第一个广告。所以，我从三岁开始，就学会赚钱养家了。” 她虽然是在笑着说这番话，但王林却听出了她心里的苦味。 这样的李嘉欣，完全颠覆了王林对她的认知。 李嘉欣似乎也喜欢王林在旁边陪伴自己炒菜，也愿意向他倾吐自己的过往：“我学习很好的，我考上了玛利诺修院，这是香江最顶尖的女子学校，学校里全是女生。我家里缺钱用，我参加选美，就是为了得到奖金。我没想到，我真的可以成为冠军。有了奖金后，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才开始有了改观。我炒股也是想多赚一些钱，可惜，我不懂股市。” 她说着话，朝王林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 这一年她是如此的年轻，有着少女的青涩感，一颦一笑中带着着青春期女孩的纯粹，那是常人无法刻意营造出的自然。 “可是，我为了参加选美，也放弃了进修的机会。”李嘉欣无奈的一笑，“这叫有所得，也必有所失吧？我现在很遗憾没能上大学。我英语不好，日语也不会说。” 王林道：“你可以自修。请家教到家里来教学。” “可是请家教很贵的。我现在都不敢买多了衣服，因为我买回来，家里没地方放。” 李嘉欣做好了三个菜，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开了瓶红酒，就是王林之前在买乐超市里帮她买单的那三瓶红酒之一。 “那天，你知道我为什么买这酒吗？”李嘉欣问道。 “你生日？”王林福至心灵的答了一句。 “咦，你怎么知道的？”李嘉欣双眼一亮，“你也有了解过我？” “呵呵，猜的。” “那天我们喝掉了两瓶酒，还留下一瓶，我请你喝。” “一千块钱一瓶的酒！”王林笑道，“谢谢你了。” 李嘉欣打开红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王公子，我敬你。” “谢谢。”王林喝了一口，味道还行。 李嘉欣夹了些菜放在王林碗里：“你尝尝我的手艺，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做了一个栗子莲藕汤，一个糖醋猪肉，一个金钱干贝。 王林意外的觉得很好吃，比起福临门的天价菜来，李嘉欣炒的菜更合王林的口味。 “我现在相信，你从小就当家了。”王林尝过她做的菜后，笑道，“光是这一手厨艺，就能为你加分不少。” “谢谢夸奖，你喝酒啊，红酒又不醉人的。”李嘉欣端起杯子，和王林轻轻碰了一下。 她喝了一点酒后，俏丽的脸微微泛红，更显得她柔美动人。 王林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还真有些饿了，一碗饭很快就扒完。 李嘉欣高兴的拿起他的碗，又帮他添了一碗饭。 这一餐晚饭，让王林改变了对李嘉欣的认知。 在李嘉欣当选港姐之冠后，某位大名鼎鼎的香江作家，也曾评价说：李嘉欣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但其实后面还有一句：美到这般程度，还要灵魂作甚？ 她的美，在女人眼中都如此，更何况男人。 王林则发现，李嘉欣也有着有趣的灵魂。 不然的话，她单凭美貌，也征服不了那么多的富商。 老天爷还真是眷顾这个命苦的孩子，没有给她优渥的家境，但给了她漂亮的脸蛋，也给了她足够自豪的好身材。 只不过，从这一年开始，李嘉欣就不断的遇人不淑，没有一段感情可以长久的。 “我当选港姐冠军后，我才知道学习知识的重要性。”李嘉欣低声的呢喃，“越是上流社会，越是豪门之家，越注重女人的气质、学识。王公子，你说是不是？” 王林道：“当然。” 吃过饭，李嘉欣问道：“王公子，你喜欢看电影吗？我们去看电影吧？” 王林觉得，两个人去电影院有些招摇过市，毕竟她是公众人物，而且也很费时间，便道：“你家里有什么录相带？放来看看也行。” 李嘉欣笑问道：“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香江的恐怖片最好看。”王林随口说了一句。 李嘉欣抿嘴笑笑，翻出一盒录相带来，放进录相机里。 王林一看片头，是《猛鬼大厦》。 这是由张敏、吴君如、柏安妮、楼南光等主演的恐怖喜剧片。 李嘉欣端了杯水过来，递给王林。 她穿着的是短裙，一弯腰间，便是风光秀丽。 “王公子，冒昧问一句，你是做什么生意的？还是说就是做金融？”李嘉欣问道。 “我做的生意很杂，金融只是其中之一。”王林道，“卫生巾，纸尿裤，服装，都有涉及。” “在香江有开店吗？” “暂时还没有。” “为什么不到这边来开店呢？” “嗯，正在考虑当中。我今天就在这边寻找合适的商铺呢！” “你应该来这边开店，香江经济这么繁荣。是吧？” “的确。” “你常来香江吗？” “不常来，这是我第二次来。我后天就回内地了。” “啊？你后天就要离开了吗？”李嘉欣忽然流露出依恋不舍的表情来。 看到她这恋恋不舍的样子，王林忽然间想到了以前和沈雪约会时，沈雪每天晚上送自己离开时的模样，也一如李嘉欣此刻的表情。 王林觉得这是错觉。 因为他和李嘉欣不过见过几面而已，认识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李嘉欣又是人见人爱的美女，怎么可能对自己生出什么爱恋来呢？ 她请自己吃饭，不过是为了感谢上次帮她买单的情谊吧？ 为了缓解尴尬，王林找话题来聊，问道：“你还没拍过电影吧？” “嗯，还没有人找我拍电影。”李嘉欣道，“电影里的每一个主角、配角，都是有资源的。背后没有金主的支持，谁会请我一个新人拍戏啊？” 这话倒是真理。 一个艺人要出头是很难的。 尤其是在女星如云的香江。 刚出茅庐的女人，要想拿到资源，更是难上加难。 别说演女主角了，便是女配角，也得有人提携你。 影视圈，就是一个圈子。 圈子外面的人想进来，只能通过里面的人带动。 不然就算你是科班出身的，也只能凭借自身的实力，从最底层的龙套做起，杀出层围。 当年李小龙红火的时候，成龙也只能在他的影片里演一个挨打的龙套。 周星弛也是从当路人甲、兵人乙开始踏上星途的。 像李嘉欣这种人，没有演艺基础，也没有人脉，唯一的光环就是港姐冠军。 太多的港姐接拍几部戏以后就不再有后续消息了。 一个明星要大红大紫，需要太多的机缘，也需要雄厚的财力支持，不然再美丽的女人，也只能是昙花一现。 电影正片开始了。 这一年，张敏、吴君如、柏安妮、关秀媚正当年轻，连女鬼都美艳得惊人。 电影里，恐怖和搞笑的气氛拿捏的很好。 老港片热闹刺激紧张好看，当然少不了最经典的那些内容，还有搞笑也是必须有的。 整个故事，基本上安排在一幢大楼里进行。 而且是在在一幢闹市区的大厦。 越是人们所熟知的地方，拍出来的鬼片越是吓人。 这也是恐怖片最常用的元素，比如说床底下爬出鬼来，马桶里伸出鬼手来，镜子里忽然出现鬼影！ 正因为这些场景，都是市民百姓最熟悉的，一旦发现异常，就更加恐怖。 反倒是荒宅弃寺，古墓坟茔，那种地方正常人不常去，就算很恐怖，也不会感同身受，看过以后也不会细思量。 李嘉欣看得时而娇笑不断，时而双手掩面。 “这个女鬼挺喜气的。”李嘉欣莞尔而笑，“她还是个很搞笑的女鬼呢！” 当电影里出现那些镜头时，王林忍不住看了身边的美女一眼。 电影里的女人再漂亮，又怎及得上身边人万一？ 李嘉欣当然知道自己的资本。 她今天穿着这么美丽，也是为了向王林展示自己的资本。 当恐怖的画面出现时，李嘉欣很自然的靠近了王林，挨着他坐着。 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就在女鬼逞凶时，忽然眼前一片漆黑！ 停电了！ 李嘉欣吓了一跳！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因为她真看电影呢！ 于是，她想也没想，就扑进了王林的怀抱。 “我怕！”她颤声说道。 美女忽然在怀，在外面出差了十几天的王林，瞬间就有了许多的想法！ “经常停电吗？”王林镇定下来。 “还好啦！不过我们这边不是富人区，停电频繁一些。” 王林心想，这停电还分富人区和贫民区的吗？ 不过也有可能，富人的圈子广，富人区住的不仅是富人，还有当地的达官显贵，说不定就有电力公司的高管，因此电力公司还不真不敢随便对富人区拉闸。 “别怕，鬼都是假的。都是演出来的。”王林想安抚她，把手放到了她的后背上。 结果他才记起来，她穿的是露背装！ 于是，他的手就摸到了她的背。 李嘉欣误会了，还以为他是主动抱自己呢！ 她嘤咛了一声，温热香甜的气息，打在王林脖子上。 王林不由得手一紧。 “王公子，有你在，我不怕。”她吐气如兰，在王林的耳边轻声说道。 王林正要说话，忽然一个柔软的香唇，吻了上来…… 第443章 约定【求订阅】 王林刚到李嘉欣家里来的时候，还在说住这么高，万一停电了怎么办？ 结果还真的就停电了！ 这让王林感觉，自己怎么就变成乌鸦嘴了呢？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忽然间闪了一下。 来电了！ 李嘉欣羞涩的笑了笑：“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来电了呢？” 王林看着她俏丽的脸，有些尴尬的笑道：“估计是跳闸了！来得快还不好？” 他看看手表，说道：“李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李嘉欣怔了怔，刚才两个人之间，还这么亲密呢！没想到他居然就要离开！ 可是，她似乎想不出来留他的理由。 “王公子，”她幽幽的说道，“谢谢你肯来陪我共进晚餐。我们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吗？” 王林感受到她的情意，知道她在想什么，微一沉吟，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了，便说道：“李小姐，我已经结过婚了。” “是唐小姐吗？”李嘉欣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意外，脸色平静的问了一句。 “不是，唐小姐只是我的朋友。我在内地结的婚。我妻子刚生完孩子。”王林道，“你可能并不了解我，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我未必能给你。” “……”李嘉欣自嘲的一笑，“你这是看不上我吗？” 王林诚实的说道：“李小姐，你别误会，我不是这意思，我想世间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人会看不上你的。” 李嘉欣道：“那你这又是为什么呢？今天晚上，你就不能留下来吗？我也没哭着喊着要嫁给你！你至于被我吓跑吗？” 王林知道香江的风气开放，不像内地那般在乎婚否，便道：“我说过，我不能给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李嘉欣痴痴的问道。 “婚姻、家庭，这些我都不能给你。”王林缓缓说道。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李嘉欣大胆迎视王林的双眼。 “不，你现在说不在乎，到时你会在乎的。”王林轻轻摇头，“你以后也会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再见，李小姐！” 王林觉得自己不能招惹这个女人，因为他对她还不了解。 正常的人际交往可以，但真的要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以后肯定很麻烦，甚至会惹火烧身！ 不能掌控的爱，王林宁愿不要。 一念及此，王林起身说道：“谢谢李小姐的热情款待，我告辞了。” 李嘉欣坐着没动，忽然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了等你回来，我每天都去你住的酒店等你吗？我还去港交所等你呢！你以为我们的相遇，只是一场邂逅吗？那只不过是我用时间和心思营造的见面！” 王林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此刻不由得驻足，转过身来，看着她明丽动人的脸，缓缓说道：“李小姐，你这又是何苦？” “你是不是不相信爱情？”李嘉欣抿紧嘴唇。 王林不由得一笑：“我相信爱情，但我不相信，你会对我产生感情。我们才见过几面而已。” “爱情不就是一见钟情吗？如果第一眼都不能喜欢的人，以后还会产生爱情吗？那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要不要交往的决定吧？” “这？”王林竟然无法反驳。 的确，喜不喜欢一个人，在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定论。 “你不相信我？”李嘉欣又问道。 “这无所谓相不相信。” “或许，你可以出个题目来考验我。你们富人都喜欢玩这种游戏，不是吗？” “呵呵，李小姐，我——” “请出题吧！如果我不能完成你的考验，你再决定要不要我，好不好？” 王林心想，既然你要纠缠不休，那我就出个难一点的题目来考你好了。 “行啊。”王林笑道，“我刚才听李小姐说，你其实很想进修，但又苦于没有钱。这样好了，我的题目就是，让你学会英语和日语。” “学会两门外语吗？” “对！” “时间多长？” “这就要看你的领悟能力了。” “我要是学会了呢？我能得到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不能要，我要你给。我开口要，我就没有尊严了。” 王林再次愣住，想了想，觉得自己出的这个难题，她肯定无法完成，便说道：“你要是真的完成了我的任务，我给你一套半山别墅，再给你买一辆豪华小车。” “这可是你说的！”李嘉欣高兴的笑道，“我为了好好的学习，你得先给我点钱当学费，这个不过分吧？” “可以。”王林沉吟道，“把你的银行卡号码写给我，明天我叫人打给你。” 李嘉欣开心的起身，找出纸笔来，又翻出自己的银行卡来，把自己的卡号抄给王林。 “我相信你，不管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一定完成你交待给我的任务！” 王林接过纸来，折了一下，装进自己口袋，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我说过你可以凭颜值吃饭，你偏偏要凭才华呢？” “可是，我只凭颜值的话，吃不到你给我的饭啊！”李嘉欣道，“题目是你出的，你不会后悔吧？” “不后悔。半山别墅我都买好了！”王林淡淡的道，“不过我相信，不用等到你学会这两门外语，你就会找到下一个喜欢的男人了。” “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我太漂亮，追求我的人太多，而你又常在内地，所以你才不放心我，是吧？” “呵呵，随你怎么说。你要是喜欢上了其它人，那我们之间的约定，也就作废了。是吧？” “嗯！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变心的！我会等着你！” “那好吧，我走了。你不用送我了。” “我不送你，我下去买书！” “……”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男人，你不会只喜欢一个外表漂亮的女人。因为你这样的男人，身边肯定不会缺美女的。”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心想我才不相信，你能学会这两门外语。我更加不相信，你能等我！ 就算你能学会，起码也要花上几年时间吧？ 到时找你拍戏的人也有了，追求你的男人也有了，也就没有我王林什么事了。 两人一齐乘坐电梯下来，在大厦门口告别。 李嘉欣还不忘拥抱了一下他，吻吻他的脸。 王林回到酒店房间。 想到之前在李嘉欣家里发生的那一幕，简直跟做了个梦似的！ 第二天，也是王林留在香江的最后一天。 他和唐嫣见了面，告诉她自己要买哪些别墅、房产和铺面。 香江的富人很喜欢买商铺。 那些富豪大佬们，手里都握有大量的好铺面。 像香江的商铺之王梁先生，曾经疯狂的买铺位，最多的时候，一个月买一个铺位，他从不炒股，觉得股市太过虚幻，只有砖头最为真实，砖头砌起来的楼房也就值得购买了，而且他只买不卖，长期持有收铺租，细水长流才是赚钱的根本。 王林来到香江后，看到这边繁华的商业、高昂的消费后，也动了在这边买商铺的心思。 本来王林手里是没有多少资金在香江投资的，但这次他机缘巧合之下，和富豪唐季贤合作，在股市捞了一把，赚到了不少钱。 如此一来，王林就有了在香江投资的资本。 香江有好多繁华的商圈，中环金钟、旺角、屯门、尖沙嘴等商业街，都值得投资。 唐嫣对他这种行为，理解为有钱了就挥霍的土豪作风。 不过她也很赞成王林投资房地产。 “我明天就回家了，这边的地产买卖，交给你帮我管理一下。”王林笑道，“我付你工资好了。” “王林，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在香江成立自己的分公司。你也可以把秀之林服装店开到这边来，反正你马上就要在这边买商铺了。”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王林道，“香江这边，连结的是内地和世界，我的公司，现在做外贸也做得多，的确有必要在这边成立分公司了。只不过，我要得找一个靠谱的人来帮我管理。” 说着，他便看着唐嫣。 唐嫣轻轻撩了一下秀发：“怎么了？你又想打我的主意？” 王林笑道：“我在香江认识的人不多。你是我最为交心的一个。” 唐嫣道：“我是你的好朋友，你有什么事，交待我帮你办就行了。但是我不想成为你的手下。因为我不想和你的关系，处成老板和员工，那非我所愿了。” 王林道：“好吧，那就先辛苦你，帮我在这边购买别墅和商铺。我很看好商江的未来，我投资的这些房地产，以后说不定都能升值呢！” 他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唐嫣：“往这个账户上打五十万港币。” “五十万？这是谁的账户？李嘉欣？”唐嫣看到纸上的姓名，不由得一讶，“你给她干嘛？你和她那个了？” “你觉得，她只值五十万吗？她是那种为了五十万，就能出卖自己的人吗？”王林轻轻摇头，“你别多问了！这是我的私事。” 唐嫣咬了咬嘴唇，冷哼一声：“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王林轻轻一笑。 “花心！”唐嫣道，“你找她好了！找她帮你管钱、买铺！” “你别生气，我和她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王林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我连你都不想欺负，又岂会和她在一起？” “那你给她这么多钱？” “这笔钱是有说道的。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一个约定！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王林笑道，“你别吃醋了！我和她真的没关系。她也不可能只为了区区五十万，就和我好的！” “那倒是真的！她那样的女人，所求的绝对不只五十万！”唐嫣道，“谁吃你的醋了？我又不是你的女人！我管你和谁来往呢！” 她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却没有抽出手来。 两人四目相望，良久没有说话。 夏天的风，吹起她的秀发，飘打在王林的脸上。 唐嫣轻轻抽出手来，撩了撩凌乱的头发，低声说道：“明天你要回家了，我祝你一路顺风！” 王林一个深呼吸，平复心情。 第二天上午，王林等人打道回府。 出来十几天了，王林和李文娟等人，都是归心似箭。 下午，王林他们踏上了申城的土地！ 亲切！ 舒服！ 听着周边熟悉的乡音，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潮，王林有一种游子归来的感觉。 就连路边那不起眼的垃圾桶，在王林眼里也变得顺眼得很呢！ 这座城市，它或许没有香江美丽，也没有东洋发达，但她是王林的家乡！ 这里有他的事业，有他的家人，有他可爱的儿子，还有他挂念着的沈雪和周粥！ “申城，我回来了！”李文娟张开怀抱，朝着城市的街道大喊了一声。 张瀚笑道：“出去这么久，觉得还是在家乡最舒服！感觉看什么都顺眼些。” 王林笑道：“这说明，大家都是些顾家的人！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分别，明天正好是周末，大家在家里好好休整一天，后天上班！请大家整理好心情，把心收回来！我们要做的工作还很多呢！这次在外面长了见识，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和国外工厂的差距有多大！除了迎头赶上，我们别无他法！” “是的，王总，我们一定努力！”众人齐声回答。 王林和李文娟坐车回家。 踏进家门那一刻，王林感觉自己的心，从云端落了下来，终于踏实了。 “王副厂长回来了！”正在拖地的徐英惊喜的喊了一声。 孙小蝶也从厨里跑了出来：“王哥！文娟！你们回来了！东洋好不好玩？” “好玩！”李文娟嘻嘻笑道，“我们看到好多外国人了呢！白人、黑人都有！” 李文秀从沙发上起身，笑道：“不是说要四点才到吗？我还想着等下再下楼迎接你们呢！” 王林道：“飞机知道我们着急，飞得快了些！” “嘻！”李文秀嫣然一笑。 “姐！我想你！”李文娟把行李一扔，抱住了李文秀。 李文秀已经出了月子，穿着去年刚在一起时，王林花了十块钱买给她的那条裙子，头发拿手帕轻松的挽着。 “好了，文娟！我知道你想我了！”李文秀笑着推开妹妹，走到王林面前。 王林伸出手，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王林！我想你！”李文秀柔情似水，在他耳边呢喃道，“外面女人那么多，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 “呵呵！傻女人！”王林紧紧抱住她，然后捧起她的脸，笑道，“我的儿子呢？” “在里面呢！”李文秀拉着他的手，进卧室里去。 王林抱起熟睡中的儿子，怎么看也看不够。 “想儿子了吧？”李文秀抿嘴笑笑，伸手将儿子的衣服拉了拉，说道，“他刚睡着呢！” “嗯，我想儿子，我也想你。”王林抬头望着她，“家里一切都好吧？” “好着呢！集资房装修好了，我去看过一次，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要求装的，很不错。” “通一个月风再住进去。不然对宝宝不好。” “我听你的，先把全套的家具买好了，又买了许多的绿色植物摆放在里面，能打开的柜门，能打开的窗户，全部打开在那边通风。以后我得常去看看。” 王林抱了抱孩子，然后将他放进摇篮里。 他对妻子张开怀抱：“过来，让我抱抱你。” 李文秀羞涩的一笑，坐在他怀里，低声道：“晚上再说。我跟徐姐说好了，晚上让她睡客厅，我们睡一起。” “我等不及晚上了。你也不算算，我有多久没和你好过了？” “你在外面，就没有过吗？反正我也管不着你！” “呵呵！我上哪里去有啊？李文娟跟个跟屁虫似的，一天到晚都跟着我，还有田姐也在我身边呢！” “这么乖啊？”李文秀身子软软的了，说道，“那我现在给你。” 她又说道：“等等，我去把房门反锁了。” 李文秀起身，走到门口，将门给关紧，反锁。 李文娟在外面喊道：“姐！行李还没有拉进去！” 徐英拉住她的手，笑道：“文娟，别喊了。他们夫妻这么久不见面，不得温存一下？” “啊？”李文娟抿嘴笑道，“说得也是！好吧！嘻嘻，不会又生一个小宝宝出来吧？” 徐英笑道：“哪有这么快的？再说了，现在计划生育呢！想生也得看政策了。” “是哦！”李文娟摇了摇头，“还好我姐生的头胎就是个儿子！不然我姐夫可就难喽！” 她看向房门，眼神里闪过俏皮的光芒，心想此时此刻，姐夫和我姐，一定在做好事了吧…… 第444章 多财多亿！ “我是不是不美了？”李文秀依偎在王林怀里，柔弱的问道，“我的好身材，是不是都给了儿子了？完了，我肯定不能再让你愉悦了吧？” “没有啊，你恢复得很好，有点肉，我感觉正好。”王林露出满足的笑容，“我说认真的，我喜欢现在的你！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什么味道？” “妇人的风韵！” “真的吗？你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真的，我喜欢你！” “王林，我想你！” 小别胜新婚，他和李文秀又有小半年不曾亲爱过了，这是产后在一起的首爱，别有一番滋味！ 李文秀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就连普通妇女常见的妊娠纹，在她肚子上也消踪匿迹，只有一圈淡淡的水波纹，这是皮肤松弛以后的常见现象，以后通过锻炼收腹，可以慢慢恢复。 “王林，我还想！”李文秀气息如兰。 “不能多要。”王林轻抚她的俏脸，“你还没有彻底复原呢！” 李文秀旧话重提：“我躺一个月了，感觉身体机能都要退化了。我想跟沈雪学舞蹈。” “现在你哪里有时间出去学舞蹈？”王林道，“而且，沈雪还在北金没回来呢！等她回来了，我们也搬到集资房里去了，那边房屋宽敞，到时我请她到家里来教你。” “哦！好。” 两人温存到晚饭时间，这才起床。 王林坐到床边，往摇摆里一看，笑道：“文秀，你快来看，儿子睁着眼睛在笑呢！这小家伙醒来了，不哭也不闹！乖得很！” 李文秀趴在他肩头，看着儿子笑道：“他特别乖，除了要换尿布和饿了会哭一声，其它时候很少哭。” 王林道：“我从香江带了些纸尿裤回来，晚上可以试试看，一片就能管一个晚上。” “那要是拉粑粑了呢？” “闻一下就知道了，换掉呗！” “哎呀，你又闻？我都能想到那味道了！” “我喜欢闻！” “好恶心啊你！” “今天晚上，我给宝宝换纸尿裤，你好好休息！” 外面，周军、王琳和周粥都过来了。 听到卧室门的门锁响了一下，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王林和李文秀走出来。 周粥看着李文秀，见她脸色红润，眼泛桃花，两颊红艳艳的像涂了胭脂一样，一看她的脸，就知道她刚刚做过什么事情。 她横了王林一眼，撇过脸去，轻轻哼了一声。 王林捕捉到她的小表情，摸摸下巴，哈哈笑道：“军哥，姐！粥粥！你们好啊！好久不见了。” 周军笑道：“听说你回来了，我们都过来蹭饭吃。” 王琳问道：“带东洋特产回来了吗？” “应该的！我正想去请你们呢！带了些特产，还有些当地的美食。徐姐，你把那个蓝色的行李箱打开，里面都是特产，拿出来晚上一起吃。” 王林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发型，在周粥身边坐了下来，用手肘碰了碰周粥，笑道：“粥粥，不喊我呢？认生了？” 周粥白了他一眼：“认什么生？你以为出趟国回来，你就镀金了？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李文秀生产以后，和周粥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两人相处得跟好姐妹似的，她挤着王林坐下，笑问道：“粥粥，怎么了？他要问他的什么罪？” 周粥道：“那天，大半夜的，他打电话给我，要我想尽办法给他筹钱，害得我几天没有睡好觉，又是找厂长，又是找我爸，让他们动员一切关系给王林搞贷款！结果，你猜怎么着？” 李文秀怔了怔，因为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王林在外面出差，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很少跟李文秀提及。 “贷款？借钱？”李文秀吃惊的问道，“王林，你缺钱用吗？” 王林笑道：“没有的事，你先听周粥发完牢骚。” 周粥道：“结果，过了几天，这家伙忽然又打来一通电话，说不用借钱了！” 周军道：“这事我可以作证，我妹妹的确连着好几天都在忙活借贷的事。” 王琳道：“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香江，为什么要借一个亿的钱呢？” 李文秀心尖儿一颤，啊了一声：“王林，你借一个亿的钱？你要干嘛啊？我听说港、澳那边很流行赌，你不会沾染上了吧？” 听她这么一说，其它人都震惊起来！ 赌？ 那可是万恶之源！ 周粥瞪大双眼道：“王林，你不会真遇上事了吧？” 王林尴尬的抹了一把脸，轻咳一声：“咳，你们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在香江想炒股票，因为手里没钱，就想在国内借贷一个亿，用来当信用资产，抵押给一个香江的朋友，他在内地有公司。然后他在香江借一个亿给我。” “一个亿？”李文秀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借来干什么用？” 王林本来想把自己在香江股市呼风唤雨，大赚十亿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可是，当他发现大家那错愕、惊叹的表情时，不由得心想，对家里人来说，这件事太过魔幻，自己赚到那么多的钱，就更不可思议，而且自己有钱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真要嚷嚷了出来，不用多久，全厂的人都会知道，然后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于是他便改了口，淡然一笑：“我是想炒股来着，后来这事就黄了，没炒成。” “哎呀，吓着我了！”李文秀拍拍胸口，“你别玩这么大，好不好？一个亿？那得多少钱？咱们这房子装得下不？虽然说你现在是有些钱了，可是你真要是亏了，那你好几年都得白干！你所有的工厂都得输掉！” 王林微微一笑：“好了，不说这事了。粥粥，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了，你就大人有大量，不生我气了吧？” 李文秀道：“你得好好感谢周粥，周粥对我们家，真的是好得没话说。我家的什么事，她都当成自己家的事来帮忙，比我亲妹子还要亲！” 李文娟听了，不高兴的撇嘴道：“姐，我也有帮忙好不好？我怎么就不如周粥姐了呢？姐夫，你说是不是？” 王林道：“文娟，你别生气。你姐的意思是说，你这个亲妹子，做再多也是应该的！再周粥做得和你一样，岂不是比亲妹子更亲了？” 李文娟哦了一声，这才作罢。 徐英和孙小蝶准备了饭菜，从厨房里端出来。 “开饭了，开饭了。”徐英笑着喊道。 吃过饭，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看电视。 王林出国，没有带呼机，因为带出去也没用。 他找出呼机来。 “我给你换了电池。”李文秀道，“每天都有人呼你，我看到的都给你回了电话，大都是生意上的事。” 王林嗯了一声。 他最大的秘密，就是沈雪和周粥，而她俩都知道他出差的事，所以不会打他的呼机。 晚上，徐英就在客厅支了张床睡。 王林和李文秀上床睡下，免不了又要恩爱一场。 睡觉之前，王林给宝宝换了纸尿裤。 李文秀还是第一次看到纸尿裤，笑道：“怪道你说纸尿裤，还真是一条裤子的形状呢！” “可不是嘛！”王林笑道，“你看这纸尿裤的周边，都是有松紧带的，既能箍紧防漏，但又很舒适。” “你说这外国人可真会享受，发明了这么好的东西。” “国内也早就有人用了，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有些人专门做代购，国内的人需要什么，他们就从国外或者香江买回来，高价转卖。做这一行也很赚钱。我们在广州看到的很多外国品牌的东西，都是从国外代购回来的。” 李文秀笑道：“到时我们自家的工厂也能生产了！是吧？” “嗯，很快就能上马了。”王林笑道，“我国生产的第一包纸尿裤，是给我们儿子用的！” “嘻嘻，是不是还能上个记录片什么的？” “哈哈，那的确可以！到时我们把顾清雨喊过来，让她帮我们宝宝换国产第一片纸尿裤的盛况拍下来！让咱们宝宝上一回新闻！” “在电视里播放他的小屁屁啊？那可搞笑了！”李文秀乐不可支，忽然想到一事，问道，“顾清雨不是也去了东洋吗？你们见面了吗？” “没有！”王林道，“东洋很大的！东京也比咱们申城大！开车出城都要两个小时呢！我和她又没有联系方式，哪能这么容易见着面？” “嗯！我还以为，你和她会在国外偶遇呢！” “哪有那么多的偶遇！”王林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他忽然想到李嘉欣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所谓的偶遇，不过是她刻意花费时间和心思制造出来的一场等待！ 想到李嘉欣，王林不由得好笑，心想她此刻真的会在努力的学习英语和日语吗？ 那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真的会对自己一见钟情？ 王林不知道的是，李嘉欣对他是“亿见钟情”，因为她已经知道，王林是一个“多财多亿”的年轻富翁！ 这一年的李首富已经是快六十岁的老人了。 就算是大刘，也是快四十岁的中年人了。 而李嘉欣才18岁！ 她拜金，她爱财，但年轻少女的芳心里，谁还没有一个恋爱的梦想呢？ 如果能选择，她当然愿意和王林这样的高富帅在一起。 李文秀还在想顾清雨的事呢！ 她听王林说得这么笃定，也就抛过不提了，问道：“听说东洋人工资都特别高，是不是真的？” “高。不过他们的消费也高。房价涨到了3万多块钱每平方米！” “三万多？一个平方米？天哪！我们的集资房才300块钱一个平方米，我们还赚贵呢！那他们国家的人，都买得起房吗？” “按照东洋年平均工资12万元算，60平米的房子，需要200万，不吃不喝也要花上二十年了！如果想买一百多平方米的大房子，那就是一家人一辈子的存款也未必买得起！” “这么算起来，他们东洋人过的生活，也很一般啊！还不如咱们呢！我们的普通职工，凭一个人的工资，最起码都可以买一套60平方米的集资房子。” “是啊！”王林笑道，“所以说啊，别老是听什么鸡汤、谣言！外国的月亮不比国内圆，国外的空气也不比国内甜！高工资也会产生高消费，而且他们工作的压力是极大的，年轻人只想贪图享受，都不想生孩子。什么行业赚钱快就做什么行业，女学生都在外面学坏女人赚钱呢！”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连出国的念头都没有过。我就守着这个家，守着你和宝宝。” “……” 晚上，宝宝醒来了三次，其中两次是饿了，吃了十几分钟才又睡着，一次拉了粑粑，屁屁不舒服了，就哭了出来。 李文秀半躺着，抱着儿子喂奶，有时喂着、喂着人就睡着了，宝宝也在她怀里睡着了。 王林醒来看到，就会帮她把孩子抱走放进摇篮里。 只要王林一碰她的儿子，她马上就会惊醒，然后自责不该睡着。 还好是夏天，带孩子方便许多，不像冬天那般寒冷，怕冻着李文秀和宝宝。 纸尿裤果然比尿布好多了，一个晚上，只有拉粑粑时需要换一次，其它时间完全不用管事。 晚间，王林帮宝宝换下纸尿裤，拿到洗手间扔进垃圾桶里，洗了手回来，经过客厅时，看到徐英侧着身子在睡觉。天气炎热起来了，她只拿了条薄被单随意的裹着腰身，手脚都露在外面，曲线玲珑有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迷人风韵。 徐英睡眠也浅，醒了过来，她感知到王林火辣辣的目光，佯装睡着了，一动不动。 王林甩了甩头，回到房间。 第二天醒来，王林帮宝宝换下纸尿裤，发现纸尿裤起坨严重。 这个现象他早有预料。 看来，得加快自有品牌纸尿裤的生产速度了！ 王林要让自己的宝宝，用上更先进的纸尿裤！ 这天是周末，沈雪还留在北金，和林妹妹一起张罗小百灵分公司的筹建工作，王林抽空跟她通了一回电话。 沈雪得知王林回了申城，她也想回来了。 王林也很思念她，告诉她说，你再待几天，帮林妹妹把班底组建起来就回来吧！ 刚出国回来，再加上李文秀出了月子，王林和她之间，自然有一番恩爱甜蜜。 李文秀是个闲不住的人，四十二天的月子，把她给坐闷了呢！ 出了月子后，李文秀就开始忙活起来，虽然不用上班，但集资房那边要照顾，家里宝宝的琐事也要她动手，每天还要定点喂宝宝奶，得空了就给宝宝缝制一些爱心牌的小衣服、小鞋子。 礼拜天，王林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里陪伴妻儿。 周一，王林和周粥两个人上班。 周粥已经考到了驾驶执照，王林不在家的这些天，周粥试着开车上班，渐渐熟悉了车况和路况，越来越顺手了。 李文秀在休产假，王琳也请了假在家待产。 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就只有王林和周粥两个人一起上班。 王林笑道：“你来开车吧？” “不行，我要你当我的司机！”周粥得意的扬扬下巴。 “咳，行！”王林道，“我们先去吃粥馆吧？” “啊？去那边干嘛？” “吃粥馆当然是吃粥了！” “你！你不上班了啊？” “班是国家的，粥是自己的！” “无聊！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她不是出月子了吗？她没给你？哼！” “她是她，你是你。不一样的享受，不一样的味道！” “花心！信不信我咬你一口？” “好，到了吃粥馆，你想咬想打，都随便你！那么，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们先去吃粥馆！” “停车，我要下车！”周粥哭笑不得，伸手推门。 王林启动车子，开上了路，渐渐加速！ “嘿嘿，上了我的车，可就由不得你了！周粥小姐，请从了我吧！” “……” 第445章 敢欺负我王林的人？ 吃粥馆里风景好，紫藤架下吃粥忙。 这碗粥，远比王林想象中好喝。 每次喝，都能喝出不一样的风味来。 他喝得贪婪而又猛烈！ 就跟一个贪吃的人，沿着碗沿，嘴巴不动，碗一转，一口就能喝下半碗粥，吃完之后，还能把碗口舔干净了。 事毕。 王林从车里拿出两个盒子来，一个是小些的木盒。 他先把小盒子递给周粥。 周粥笑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王林往她手里塞：“你打开来就知道了。” 周粥好奇的打了开来。 一阵清脆得有如泉水叮咚般的好听的音乐声传了出来。 “这是八音盒。”王林笑道，“这个是20年代的珍品，用桃木制作的音乐盒，很罕见的珍藏品。” “啊？怪不得这么精致，多少钱啊？” “100万！” “100万？你别吓我！”周粥吃了一惊，“我不要，你拿去退了吧！” “100万日元！也就6万人民币。” “6万人民币？我还是觉得贵！”周粥摇了摇头。 “不喜欢？那给我，我送给我儿子玩好了。” “不行！送给我的，你还想拿回去呢？嘻嘻，挺精致的，很漂亮呢！” “纯手工打造的，几十年了，还是这么精密，音质清脆有劲。” “的确好听。”周粥爱不释手。 王林笑道：“这里还有一个礼品，你自己打开看吧。” “这个又是什么？”周粥放下手中的八音盒，拿起王林给的另一个长方体的盒子。 “东洋琵琶！” “哎呀，好漂亮的琵琶啊！可是我不会弹啊！” “一样的！你试试！这也是五弦琵琶，是我国传到东洋去的。东洋的文化，受我国传统文化影响极为深远，他们的乐器，几乎都是我们这边传过去之后，再经过一定的改良，变成了他们的乐器。” “好精美啊！我好喜欢！王林，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些东西的？未必，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哈哈！”王林笑道，“要不我们怎么能成为知己呢？” 周粥在紫藤花架的椅子下坐下来，抱着琵琶弹了弹，感觉声音格外的悦耳动听。 “东洋人的工匠精神，真不是吹出来的。这琵琶的做工太完美了，跟艺术品似的。谢谢你，王林，我很喜欢！” 王林点着了一根烟，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欣赏周粥弹曲。 今日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周粥弹了一曲，说道：“这些就放在这边好了。我们去上班了吧？你这么久没回来，厂里一堆事等着你处理呢！” 王林点点头，和周粥离开别院。 来到申纺厂，王林和周粥上楼来。 厂办主任马宝山，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刚来到走廊上，抬头看到王林走过来，呵呵笑道：“王副厂长好！你出国回来了？” “马主任好。”王林嗯了一声。 马宝山拿着一叠资料，和周粥走进厂办。 王林来到自己办公室里。 陈小希坐在办公室里，双手握住脸，似乎在擦眼泪。 王林走进来，正想问问她怎么了。 陈小希猛的抬头，看到王林，惊喜的喊了一声：“王副厂长，你回来了！” 王林笑道：“小希，你好。” 陈小希兴奋的起身，麻利的拉开王林办公桌那边的椅子，请他坐下，然后泡了一杯茶过来，放在他面前，笑道：“王副厂长，好久不见你了，怪想你的。” 王林哈哈笑道：“谢谢。这半个月，厂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陈小希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集资房装修交验了。” 王林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怎么哭了呢？” “没什么。”陈小希扭过身去，轻轻抹了抹眼角。 王林见她不说，也就不再追问。 陈小希把这些天积累下来的文件、报表、单据，需要王林过目和签字的，一一拿出来给王林审阅。 上午十一点以后，王林分管的后勤各科室的主任，都来找王林汇报工作来了。 这些主任都是人精，看到办公楼下面停着王林的奔弛车，就知道王林回来了。 王林抽出时间来，和他们一一谈话，了解厂里各个部门这半个月的工作情况。 中午快下班时，王林这才空闲下来。 周粥走了过来，把一份文件递给陈小希，说道：“小希，你帮我送到厂部去。” 陈小希接过文件，下楼去了。 王林看着周粥，问道：“有事？” 周粥看看门外，低声道：“她没跟你讲？” “讲什么？”王林问。 周粥道：“她被人欺负了！” 谷“小希？” “嗯！” “怎么回事？我看到她一个人在偷偷的哭，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肯说。” “唉！马波欺负了她。” “马波怎么欺负她了？” “那马波真不是个东西，他喜欢小希，一直在追求她，但小希并不喜欢他。不管他送鲜花、请吃饭、请看电影，小希一律都不接受。” “两情当然要相悦，既然小希不喜欢，难道马波还能用强？” “对，他就是用强了。他求爱不成，就心生报复。” “哦？”王林俊眉微扬，冷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出差以后，陈小希的工作本来就很多，马波又故意安排许多工作给她做。” “这可有意思！”王林沉声道，“小希是我的助手！又不是他马波的助手！而且小希只负责服装厂这边的事务！申纺厂办公室里的工作，什么时候需要小希去做了？” “小希这个人，你还不清楚吗？她性格温柔和顺，平时待人接物，都是笑嘻嘻的，哪里知道马波的用心险恶？她还以为厂办真的很忙，就帮着处理一些工作。” “就算帮忙处理工作，能出什么事？” “大前天，也就是周五下午下班以后，马波故意安排许多工作给她处理，这不马上发工资了吗？很多报销凭证，需要厂办核对。小希做事很认真，这一点我是相信她的。可是，那天的报销凭证，偏偏出了几处差错。前天一大早，马波就把小希喊过去，狠狠骂了一顿，又交待她周六晚上加班处理报表。” 王林冷笑道：“呵呵，这个马波，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呢！连个主任都没混上，就这么耀武扬威了？这不是欺负我王林的人吗？” 周粥道：“这还不算完！我也是才知道的。前天晚上，马波故意把小希留下来加班，他也留在厂办，然后就想在办公室里那个她。就在你这间办公室里。” 王林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错愕和愤怒来形容了！ 马波果然做得出这种事来？ 大晚上的，整个办公楼的二楼，只有他俩一男一女两个人。 如果马波真的要对陈小希用强，那她一个弱柔女子，只怕真的不能反抗！ “然后呢？”王林沉声追问。 周粥道：“小希还算明白人，知道不能顺从马波，就大喊大叫，正好楼下有巡查的保卫路过，跑上来解救了她。” “玛德！”王林端起杯子，揭开盖子，也不喝，又盖上，重重往桌面上一放，气道，“怎么不把马波抓起来呢？” “马波倒打一靶，说陈小希勾引他！还说他是堂堂大学生，厂办的助理，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岂有此理！”王林道，“厂里对这事，是什么态度？就这么不管了？” 周粥道：“问题就在于，谁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到底是马波欺负了小希，还是真的存在小希勾引马波的情节？我们当然是相信小希的。可是，厂里想要定对这事定性，就必须有证据才行。” 王林道：“当晚的保卫员呢？他们看到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据保卫员讲，他们上来时，陈小希衣服是完整的，她躲在桌子后面，手里拿着一个开水瓶自卫，马波可能已经听到脚步声响，所以也放弃了用强，就站在门边。马波是个聪明人，他等保卫一到，马上就恶人先告状，说陈小希勾引了他。” 王林冷笑道：“未必一个女人还能把一个大男人给强了？” “这就是好笑的地方！”周粥轻轻摇头，“你说这叫什么事？陈小希还是个大姑娘，连对象都没有找呢，现在厂里都传开了，说她想勾搭大学生助理！有些认识她的人，看到她就取笑她。她怎么解释也没用！这种事，你越解释，别人议论得越得劲！” 王林最初的愤怒，渐渐平复下来，沉吟道：“周粥，这事我们得帮小希一把，不然她的名声就毁了。” “也没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周粥道，“当初我和你出去看电影，不也是被人看到了吗？然后传得沸沸扬扬，也有很多人都在传，我和你怎么怎么样呢！后来还不是不了了之？咱们厂这么大，每天都有不少这种花边新闻传出来的！谁跟谁好上了啊，谁跟谁在一起了啊！你要是留神去打听，天天都有好多这样的新闻！” “是吗？”王林苦笑一声，“看来，咱们厂里的是非很多啊！” “何止咱们厂？哪个厂里没有是非？有男人和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婚外情的发生！”周粥冷笑道，“就连我们都不能幸免，何况其它人呢？异性总是相吸的，男工和女工在一起工作久了，总会有些事情发生的。” 这时，外面传来走路的声音。 周粥便不再说话。 陈小希走了进来，对周粥道：“周助理，文件我送下去了。” “好，小希，谢谢你。”周粥起身离开。 王林看了陈小希一眼，朝她招招手：“小希，我问你，前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小希吓了一跳，绯红了脸，低头弄着衣角，嗫嚅道：“王副厂长，你也听说了啊？不是你听到的那样子，我不是坏女人！我没有勾引谁！” 王林道：“你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隐瞒！” 陈小希的脸，红得似乎能掐出血水来：“王副厂长，我、我不好意思再说。” “说！”王林道，“你还想不想讨一个公道了？” “可是，他是大学生，他还是个助理！没有人相信我的话。” “别人不相信，我相信你！”王林道，“我要是不信任你，我能请你当我的助手吗？我能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来做吗？” 陈小希娇躯一震，轻咬银牙，俏目中含着两滴委屈的眼泪，哽咽的说道：“王副厂长，前天晚上，我就在这边办公室里加班，马助理忽然走过来。他先是站在我身后看我工作，我还以为他是在视察我的工作情况，也没有在意，还跟他聊了几句。谁想到、谁想到他——” “他怎么样？”王林问。 “他先是把手搭到我肩膀上，我说马助理，你别这样，我不喜欢这样子。他就把手拿开了，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把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就打掉了他的手，起身走到你那边的办公桌边，对他说你再这样我就喊了。” 王林沉着的点点头，鼓励她说下去。 陈小希紧紧咬着嘴唇，半晌才道：“他、他忽然就扑了过来，想要搂抱我，还说他一直很喜欢我，说以后一定会娶了我，叫我从了他……我都吓坏了，我拼命的叫人来，我死劲的推开他，但他跟疯了一样，要来扯我的裙子！我顺手抓起桌面上的文件夹，拼了命打他的脑袋，他怕痛，就松开了我。” “然后呢？”王林问。 陈小希道：“我拿起了一个开水瓶，我就站在这边文件柜前，我说你再过来，我就用开水烫你了。然后，外面的保卫员就过来了。我没想到，马波居然说是我勾引了他！天地良心，我从来没喜欢过他，我为什么要去勾引他？我就算要勾引，我也要勾引王副厂长你不是？” 王林轻咳一声：“说事！别扯上我！” 陈小希红着脸道：“王副厂长，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他一个小小的助理，我怎么可能去勾引他？我从来就看不上他！” 王林摆了摆手，说道：“你说的话，句句属实？” “王副厂长，我说的都是实话。”陈小希双眼通红，“可是没有人相信我，他们都说是我勾引了马波！明明是他欺负人，怎么我反倒成了狐狸精了呢？” 王林眼神一厉：“小希，这事我替你做主！马波这小子胆子不小，专门挑我身边的人下手，他这是想恶心我呢！哼哼！” 陈小希看到王林眼里的犀利神色，知道他要替自己鸣不平，她不由得既感踏实，又觉得甜蜜，但又有些担心：“王副厂长，马波现在是厂里的红人，厂里的领导都很欣赏他，还打算培养他成为中青骨干呢！” 王林傲然说道：“是吗？那更好！我倒要看看，这样的人，怎么成为骨干！小希，你放心吧！我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 第446章 惩恶 王林来到隔壁厂办，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 周粥笑道：“还不到下班时间呢！” 王林道：“我过来喝杯茶，总觉得你们厂办的茶好喝些。” 周粥扑哧笑道：“茶叶都是一样的。” 王林淡淡的道：“马助理，请你泡杯茶来喝喝吧？” 马波低头在看着什么，闻言抬起头来，看了王林一眼。 王林犀利的眼神，有如两支利箭一般，看得马波浑身不自在。 周粥想起身给王林倒水，被王林用眼色制止了。 王林道：“看来，马助理眼里，没有我这个王副厂长！” 周粥见王林脸色不愉，想到之前说过的事，知道王林这是故意为难马波，便笑道：“马波，给王副厂长倒茶！” 马波如坐针毡，但也不敢发作，毕竟王林的职务在这里摆着，他起身说道：“好啊！王副厂长，我给你倒水。” 他走到茶水台，拿杯子倒了一杯水，放进几片茶叶，端了过来。 王林瞥了一眼杯子，呵呵笑道：“马助理这大学，怕是上了个假的吧？” 马波问道：“王副厂长，何出此言？我大学当然是上的真材实料的好大学！” 王林没有接杯子，而是问周粥道：“那就是周助理没教过你的原因了！周助理，泡茶，是要先放茶叶再冲开水呢？还是先倒开水，再放茶叶？” 周粥笑道：“这是常识，还用得着我教？当然是放茶叶，再倒开水冲泡了。” 王林哦了一声：“原来是马助理从小没家教！你就是这样当助理的吗？你给周厂长泡茶，也是这么泡的？” 马波涨红了脸，但自己的确没把茶泡好，只得转过身来，把一杯茶悉数倒入旁边的水桶里，然后放进一些茶叶，拿起开水瓶，冲泡了一杯茶端过来。 “王副厂长，请用茶。”马波皮笑肉不笑的把茶递了过来。 王林耸耸鼻子：“这水不怎么开了啊？隔天的陈水吧？” “这是早上刚打来的水。”马波强忍不快的情绪。 “都半天的水了，难怪连茶叶都泡不开了。”王林淡淡的道，“马助理，辛苦你，先去打壶开水回来吧？” 周粥道：“我去打开水吧！” 王林道：“你别动，我今天就想喝一杯马助理亲手泡的茶。” 马波强忍心头的不快，应道：“好！我去打开水，王副厂长，请你稍等！” 他转过身，把那杯茶水又给倒了，提着开水瓶出门去。 周粥抿嘴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林道：“没什么，就想喝杯茶，谁知道他连茶也泡不好呢？” 周粥只是乐。 不一会儿，马波打了水回来，倒了些开水，把杯子洗了洗，放进新鲜的茶叶，用滚烫的开水，冲泡了一杯，双手端了过来，递给王林：“王副厂长，这一次可以喝了吧？” 王林哈哈笑道：“哎呀，难为马助理了！你是大学生，怎么好意思让你端茶递水呢！谢谢了啊！” 他伸出手来接杯子，但手却是虚的。 马波以为他接稳了，马上松开手来。 王林手往他那边轻轻一推！ 那杯滚烫的茶水，哗啦一声，全部倒在马波腰间，把他的皮带以下，全给淋湿了！ 这可是刚打来的开水！ 马波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双手握住被烫的地方，顾不上骂王林，痛得跳着双脚，哎哟哎哟的吼叫：“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周粥愕然看着这一幕。 王林哎呀一声：“马助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堂堂一个大学生，怎么连一个端茶递水的活都干不好？还好你是烫着你自己了，你要是烫着我了，那你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周粥抿住嘴，强忍住笑，看那马波，皮带之下，冒出热气来呢！ 这一下只怕连皮都烫起来了吧？ 周粥掩住嘴，瞥了王林一眼。 马波的大喊大叫，把旁边的马宝山，还有陈小希等人，都给惊动过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马宝山迭声问道。 王林道：“哎呀，这个马波，毛毛躁躁的，倒杯开水，结果把自己给烫着了！” 马宝山看看马波被烫到的地方，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哎哟，马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可是要害地方啊！没烫着吧？不影响以后生孩子吧？” 周粥本来就是在努力憋笑，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笑了出来。 其它人不明真相，还以为马波真的是自己倒开水，把自己给烫着了，他们可没有什么同情心，只觉得马波这小子现在这模样挺搞笑的，都跟着马宝山哈哈大笑。 马波被烫得不轻，脑袋也有些发晕，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也已经记不清楚了，到底是自己不小心烫到了自己呢？还是王林故意推了一下杯子？ 此刻被大家嘲笑，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快去厂医院看看吧！”有人好心提醒，“记得找男大夫！女大夫不一定帮你看！” “哈哈哈！”大家再次爆发出哄堂大笑声。 王林好整以暇的掏出烟来，点着了一颗，又递一支给马宝山。 马宝山弯了弯腰，双手接过来，笑眯眯的道：“王副厂长，这年轻人做事，就是毛躁了些！你多担待。” 王林道：“哎呀，还好没烫着我！以后我想来厂办喝茶，还是请周助理给我泡茶好了。太他玛德的吓死人了！这么烫的开水，倒在身上，那跟肉联厂杀猪时烫猪毛一样！” 马宝山立刻笑出了猪叫声：“王副厂长，我还真见过肉联厂杀猪！我们去参观过。好家伙，那次还是两个妇女同志杀的猪，那会儿不是提倡妇女同志能顶半边天吗？那两个妇女可厉害了！百八十斤重的大猪，就那么活生生的抬起来，往案板上那么一搁，然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猪血哗啦啦就溅到盆里去了！” 马波早就羞愧无地，提着裤头，低着脑袋，往外面跑去。 他真得去厂医院看看，不然要是影响以后生儿育女的大事，他这一世人，活着还有个什么劲？ 几个人跟在他身后，指指点点，取笑不停。 陈小希憋住笑，过来把地面清扫了一下。 王林笑吟吟的对周粥道：“我们下班了吧？” 周粥对陈小希道：“你得谢谢王副厂长，他是在帮你出恶气呢！你不敢拿开水烫那个马波，王副厂长帮你做到了！” 陈小希眼眶一红，对王林道：“谢谢王副厂长。” 王林摆摆手：“再有下次，你给我烫他就是了！出了任何事情，我来替你兜底！” “嗯！王副厂长，谢谢你。”陈小希感动得流下了热泪。 王林道：“行了，你也下班了吧！” 他和周粥下楼来。 上了车，周粥还在笑个不停。 “有这么好笑吗？”王林无语的刮了她鼻子一下。 “就是好笑嘛！”周粥咯咯笑道，“他以后要是成太监了，那这罪可就遭大了！” “不至于吧？”王林道，“顶多烫掉一层皮而已。” “那没皮的——”周粥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王林握了握她的手：“再去吃粥吗？” “不要！”周粥捏了捏他的手，“你越来越大胆了！我可不能随便给你！我要是随便起来了，我在你心里，也就不珍惜了！” “怎么可能？”王林道，“那你定个量，我好按量服用。” “啊？”周粥哭笑不得，“吃粥还有量的？不给！她不是好了吗？让她给你吧！” 王林无奈的一笑，开车回家，问道：“这次去北金开纺织大会，有什么收获？” “收获可大了！”周粥道，“最重大的一点变革，就是要成立全国纺织行业协会，以后再参加广交会，就以行业为交易团，不再以省市为团分配展厅了。” “哦！这样挺好的，早就应该如此了！外商来进货，都是有目的的，他们做哪一行生意，就找哪一行原材料，一进展厅，一目了然，多好啊？起码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呢！” “领导在会上还点了你的名，说这个办法，是申纺厂一个叫王林的同志想出来的建议！”周粥眉眼里全是笑意，“你多牛啊？都能在全国会议上露脸了！” “是吗？哎呀，早知道我应该去现场，被领导点名时，我就站起来，团团躹躬致礼，让大家认识我，给咱们申纺厂涨涨脸。” “咯咯！”周粥笑道，“我们一厂也被点名表扬了呢！还是因为你，我们厂的改革最为彻底，也最为成功！全厂职工没有一个下岗的，工资水平在全国都是领先的！” “瞧瞧，我错过了什么？”王林道，“你开的这是王林同志表彰大会啊！我这个主角却缺席了！” “你就笑吧！”周粥望着专心开车的王林，看着他英俊的侧脸。 这个男人，是如此这般让她心动，让她想忘也忘不掉，想离也离不开！ 他是一个温暖的人，他总能知道身边的女人需要什么，然后提前给你准备好。 他是一个智慧的人，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事业上，他总能做出许多闪光的事情来。 周粥沦陷在他的柔情当中，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她却仍然飞蛾扑火。 “你没怀上吧？”王林忽然问道。 “啊？”周粥想了想，说道，“经期还没到呢！应该不至于怀上吧？我要是怀上了，你负责！” “当然我负责！不然你还想找谁来负责？” “我、我要是真怀上了，我能要这孩子吗？” “当然要，必须要！你都不知道人类的幼崽有多可爱！” “可是，我要是生下来，孩子喊谁做爸爸？那我就是未婚妈妈了！”周粥虽然聪颖，此刻也解不开这个结，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可能的未来。 她轻轻摇头：“千万别怀上啊！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王林，你看过《大桥下面》吗？” “当然看过。龚雪的作品。” “那个电影，讲的就是单亲妈妈的故事。那一代知青，回城以后，很多都成了单亲家庭。” “嗯！我知道。不过，我们的情况不同。我还在你身边，而且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用为了钱而发愁。” “可是！孩子的父爱，总是会缺失！你敢承认他是你的孩子吗？” “……” 王林感觉到她声音有些异常，扭头一看，只见周粥因为想到可能出现的情景而流泪了！ “好了，我听你的，你说不怀，咱们就不怀。” “这不是我们想不想的事！孩子要是来了，怎么办？” “来了还能怎么办？要不然做掉？” “不行！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怎么可以决定一个生命的去留？那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你别想多了！不一定怀上。” “嗯！” 回到家里，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 王林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做这么多好菜呢？” 李文秀道：“我爸妈他们都要过来，下了班就来。” “哦，好！”王林道，“我去接下他们！” “不用了，他们都骑车，已经在路上了。” “好吧！” 李文娟道：“姐夫，我哥哥嫂子都过来。” “行，那我们等他们来了再开餐。我到下面去迎接一下。” 李文秀笑道：“没必要吧？” “他们是我儿子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呢！”王林哈哈一笑。 李文秀和李文娟，便同他一起下楼来。 没等多久，就看到李华平和周爱群夫妇，还有李文兵和胡玲一起过来了。 胡玲肚子也大了，不好骑车，就坐在李文兵的自行车后座上。 “爸！妈！”王林、李文秀和李文娟笑着迎上前去。 李华平等人把自行车停好，和王林他们上楼来。 他们都是来看孩子的。 李文秀把宝宝抱了出来，让外公外婆抱了抱。 一时吃过饭，周爱群笑着对王林道：“王林，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妈，你有事，尽管吩咐。”王林坐端正了。 周爱群双手不停的在裤子上擦来擦去，酝酿了许久，这才说道：“王林，文兵想买辆车。你看这事？” 王林道：“好事啊！买啊！” 李文秀问道：“买车？摩托车还是自行车？” 周爱群笑道：“当然要买小汽车了！” 李文秀道：“妈，你们哪里有钱买车啊？车可不便宜！好一点的大发面包车都要三万多呢！还不一定有货！” 周爱群笑道：“我们手里是没钱，这不来跟你们商量一下，借钱给文兵买车。” 李文秀啊了一声：“借钱买车？这可不是几千块钱的事！我不同意，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别净想着享受了！我看，买辆摩托车就挺不错的了！好一点的摩托都要一、两万呢！我看你们买辆四、五千块钱的也就不错了。” 李文兵和胡玲面面相觑，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第447章 刘备盼诸葛【求订阅】 听到女儿开口拒绝，周爱群只得拉下老脸，说道：“文秀，你家都这么有钱了，借点钱给文兵买个车子，也没有什么吧？我们是借你的钱，又不是不还了。你看胡玲肚子这么大了，上班什么的也不方便不是？” 李华平也道：“王林，文秀，我们现在一家四口上班呢，都有稳定的收入，我们借你们三万块钱，用几年时间肯定能还得上。你们就借三万块钱给文兵吧，让他买个车开开。” 王林怕李文秀说出更过分的话来，连忙轻咳一声，说道：“行行行，这事我同意了。要买什么车？” 李文兵见王林同意了，不由得一喜，搓着双手，笑道：“就买辆普通的车，面包车就行。”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要不，买辆夏利吧？” 李文兵道：“夏利太贵了吧？” 王林道：“买夏利好些，开出去也有面子。现在也不算太贵，七万多应该可以落地。文秀，去拿八万块钱来。” 李文秀看了他一眼：“王林！” 王林推了推她：“少废话！快去！” 李文秀无奈，只得起身进屋里，拿了一个袋子，装了八万块钱出来。 周爱群见王林这么大方，便是有些犹豫：“王林，八万块钱，太多了一些，我们要还好久了！这多不好意思？” 王林笑道：“这钱，就当送给即将出生的宝宝当贺礼了。” “啊？”周爱群怔道，“王林，那这钱不用还？” 王林笑道：“妈，瞧你这话说得！我们是一家人啊！不用还！这是我和文秀送给小宝宝的礼物呢！” “这？哎呀，王林，你真的是太好了！”周爱群感动的泪光闪闪，“谢谢你啊！王林！你比我这两个女儿好多了！” 王林笑道：“妈，我的钱，也就是文秀的钱，我给你的钱，也就是文秀给你的钱。来，接着吧！” “是，是！”周爱群接过钱来，笑得合不拢嘴了。 李文兵和胡玲连忙迭声说道：“王林，谢谢你！” 王林摆了摆手：“别客气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尽力。千万别把我当外人。” 李华平等人，原本只想来借个三万块钱，买个面包车开开的，他们一家四口人赚钱，一年也能存上个几千块钱，三万块钱虽多，但他们慢慢还，也还得起。 就这三万块钱，他们以为还得磨半天嘴皮子，想办法让王林同意呢！ 没想到王林一开口就给了八万！ 这简直是让李华平等人喜出望外，忐忑不安而来，高高兴兴而回。 送走家里人后，李文秀对王林道：“你可真大方！八万啊！你说送就送了。” “我高兴！”王林笑道，“谁叫你给我生了个大胖儿子呢！” “讨厌！你高兴也不能这么送钱。” “那是你的父母亲人，他们难得来我家开口要钱，而且也不是做其它用，我觉得买辆车挺好的。我愿意让你的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 “王林！”李文秀抿住嘴唇，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转。 打从嫁到王家以来，李文秀对家里的钱财之事，就格外的敏感！ 贫贱夫妻百事哀！ 家里没钱的时候，一分钱要掰成两半来花。 王林娶她的时候，花了三千块钱的彩礼，这在当时来说算得上高价了。 当时申城之地，年轻男女结婚，总共的花销，也就在三千块钱左右，而且大多是花在家用电器上面的。 李文秀嫁过来后，特别在意家里的钱财，更在意自己娘家人到家里来拿钱。 她生怕王林因此而小看了她！ 她害怕王林以为她娘家人都是些吸血鬼！ 所以，娘家人每次来要钱，李文秀都格外的谨慎，从来不乱给钱，就算不得不借，也得立字据写清楚。 直到此刻，李文秀才真正明白，王林是真的在乎这个家、在乎她这个妻子了！ 因为王林对她家里人如此大方，不把她的家里人当外人看待！ 人都不是无根而生，女人虽然嫁出来了，但娘家也是家，女方父母也是父母。 现在的王林，几万块钱对他来说，也并不要紧。 他没有必要在这些小钱上，和自己的岳父岳母争执。 花些钱，安抚了岳父母一家，又能赢得妻子的尊重和爱，何乐而不为？ 为富而仁，对陌生人，尚且要周济，何况这是自己妻子的亲人呢？ 更重要的是，王林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后院起火！ 只要能安抚住李文秀，王林花点钱算什么？ 李文秀却只看到他对自己的好，看到他对自己娘家人的大方！ 她意识到，这是王林对自己爱的流露，他这是在爱屋及乌，她自然而然的，对王林产生了更加亲昵和依靠的感情。 下午，王林来到白厂办公。 张瀚等人都已经来上班了。 王林刚到办公室坐定，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来！”王林沉声应道。 一张戴着眼镜的俏丽脸蛋探了进来，她露出雪白的牙齿，嘻嘻一笑。 “霞姐！”王林哈哈一笑，起身相迎，“快快请进。” 周霞这才推门进来，笑道：“我七月一日就来上班了。” “我知道。你是秀爱集团的人事总监！”王林握住她的手，笑道，“我盼你来，有如刘备盼诸葛啊！” “那你要失望了！我可没有孔明那样的才华、学识和能力。”周霞嫣然笑道，“我也就执行你的任务吧！” “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王林道，“执行两个字，就是我最需要的！来，请坐。” 周霞在一边的待客沙发上坐下来，笑问道：“东洋好玩吗？” “一般般，没家里好。”王林给她端了杯水过来，说道，“你觉得我这边怎么样？比起报社来呢？” “来之前，我觉得你们企业里面，压力应该会特别大，没想到进来工作以后，发现也还好，轻松得很。而且管人的感觉，真的特别棒！” “这就对了。”王林道，“你以前还不愿意来帮我呢！我能害你吗？” “谁知道呢！”周霞笑道，“我还在学习怎么当一个人事总监呢！” “人事总监的精华，你已经掌握了。一个就是执行，一个就是管人。”王林道，“执行我交待的任务，管理整个爱秀集团的职工。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少工厂？” “卫生巾厂，服装厂，原材料厂，还有正在建设中的纸尿裤厂。对了，你还有一家服装公司。” “嗯，不错，还有呢？” “还有？”周霞眼珠子一转，“我懂了，国库券！” “瞧瞧！我什么也不用说，你全知道。这就是你的长处。” “你的意思是说，你所有的人事，我都要管？” “最起码，你得知道我手底下都有哪些人。” 周霞道：“我来以后，先把公司的人事档案全部建卡归档了。” “这可是大工程！”王林道，“我一直没做呢！” “这个容易得很。”周霞笑道，“因为绝大多数职工，都是从申纺厂那边分流过来的，我只需要拿到那边的分流职工档案，再进行一遍核对就行了。后来招的大学生，我也全部建了档。” “很好！这就是执行力！”王林赞许的道，“会动脑的人，就要少动手。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就是纸尿裤厂马上就要筹建，你需要尽快组一个管理班底。” 周霞道：“纸尿裤的职工分流，是从申纺集团的其它分厂分流过来。我的意见是，厂长和两个副厂长，可以在现有的职员中提拔，但各部门的主任、车间主任、主管、工程师、班组长等人，等人员分流过来后，再进行遴选和任命。这次又要分流过来三千人，里面肯定有不少优秀的人才。” “好，就这么办。”王林道，“这次分流，你也可以和申纺厂各个分厂的厂长联系一下，把一把职工分流的关，分流过来的人，素质尽量高一些。” “我知道。我已经在办这个事了，所有分流的人员名单，都必须经过我的审核同意，才能办理转职手续。” “好，有你帮我，我省心多了。”王林舒心的一笑，“还有一件事，人事部门的班底，你自己组建。人事工作，我全权交给你。” 周霞抿嘴笑道：“行，那我过去工作了。” “好。”王林起身送她到门口。 各个分厂的厂长，集团的老总们，都来向王林汇报工作。 随着国内各个大区的相继建立，卫生巾厂的生产安排越来越紧凑。 王林这次出国考察，看到了国外卫生巾和纸尿裤的巨大市场！ 在国内，卫生巾厂的销售，还处于起步阶段，但在国外，这一片的销售早就普及了。 至于纸尿裤的市场，国内还是一片空白，而在国外也早就普及了！ 松下家族的两个大订单，就足以说明一切！ 王林也通过这一次考察，认识到了外贸生意大有可为。 爱秀集团已经在申城站稳了脚跟，接下来，他要着意开拓海外市场。 比起国外的产品来，王林的爱秀集团，拥有极大的成本优势。 就算是同样质量的产品，出口到国外，爱秀集团产品的成本也是十分低廉的！ 发达国家的用工成本，已经成为制约他们工业发展的瓶颈，也成为他们产品降低市场竞争力的桎梏！ 这也是为什么，九十年代会有那么多的外资企业纷纷涌进我国来投资建厂的原因。 而我国的人口红利，正处于最佳时期。 王林这次在东洋的所见所闻，也证实了这一点。 以东洋为例。 这个国家因为股市和房地产经济的虚高，使得年轻人都不愿意进工厂，而是选择来钱更快的金融公司或者房地产公司，好逸恶劳的年轻一代，他们通过其它方式，可以快速的赚到金钱，谁还肯去工厂吃苦？ 工人招不到人，只能提高薪酬，增加产品的成本。 成本高到一定程度，肯定会制约产品的销售。 这也是为什么，松下内山一看到爱晴柔卫生巾这么便宜，马上就下十亿片订单！因为他知道，有利可图！ 王林暗自决定，等纸尿裤工厂完成布局以后，便在香江成立分公司，把国际贸易做起来，开拓海外市场。 和各个老总谈完话，王林来到车间视察工作。 上次生产线突发故障，给整个生产安排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现有的四个生产车间，产能达到了每日1000万片，每个月可以生产3亿片。 这样计算，每年的产能，也就是36亿片。 如果只有国内市场，那这个产能完全是超额了。 但是，王林现在已经在做国际贸易了。 松下家族向王林订购了20亿片的卫生巾！ 王林留给国内的产能，也只有16亿片而已。 再加上这些订单，都挤在下半年，因此四个车间，基本上必须满负荷运转。 随便停工几天，说不定就要延迟交货时间，要给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 因此，王林叫张瀚组织集团公司的机修工人，进行了一场进修，要求机修工人熟练掌握各条生产线的故障维修和日常维护。 同时，王林严令各个生产车间的工人，严格按照规定作业，以安全、稳定生产为要务。 在国外学习到的5S管理经验，也要因地制宜，变成自己工厂可以适用的规章制度，这一块的工作，王林交给李文明和马红才两个老总在执行。 包来顺陪着王林，视察了四个生产车间，向他汇报了这段时间的生产安排。 车间里的工人们，有一段时间没看到王总视察的身影了，今天再次看到他到来，感觉格外的亲切，连干活都有劲了！ 有些经常和王林聊天的职工，见着他都会聊上几句。 王林平易近人的态度，对基层生产状况的了若指掌，也给职工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让职工们明白一个道理，集团的老总，时刻关注着每一条生产线！ 王林视察完车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三楼的公司员工们都已经下班回家。 王林走出车间，来到三楼，准备收拾一下回家去。 大办公室里人去楼空，安安静静的。 王林推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门，发现被反锁了。 他还以为是郭玲玲离开时把门反锁的，便掏出钥匙来打开了门。 王林走进自己办公室，忽然听到里面房间传来唱歌的声音。 “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 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 尽情挥洒自己的笑容， 爱情会在任何地方留我……” 这是苏芮演唱的一首歌，1988年发行，风靡一时，深受广大年轻人的喜欢。 跟着感觉走，也成了新一代青年男女谈恋爱的方式。 自由、奔放、敢爱敢恨的恋爱模式，也逐渐被年轻人接受。 歌声很好听！ 王林还以为是沈雪回来了，但马上意识到不是沈雪，而应该是付美芳。 他推开里面的房门，然后就看到了付美芳。 付美芳正在更衣！ 她完美的身材，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一览无遗的，展现在王林眼前！ 付美芳听到门响，看向门口。 两个人，四只眼睛，相视了片刻。 “美芳！”王林尴尬的红了红脸，“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更衣。” 他连忙关上房门，退了出来。 第448章 为周粥铺路 王林回到办公桌边，收拾了一下桌子，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准备离开。 里面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付美芳套上了一条碎花短裙，走了出来。 她一边拿一个头花扎着秀发，一边笑道：“王林，沈雪哪天回来啊？” 她蜂腰挺拔，峰峦起伏。 王林道：“再过两天才回来。你没和她通过电话吗？” “我看她忙得很，哪里还记得我这个朋友啊？”付美芳咯咯一笑，“你要去哪里？” “我回家吃饭。” “哦，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有饭局，我可以跟着你去蹭个饭吃呢！” “我走了，再见。”王林没有接她的话。 “等等！”付美芳眼神微微有些幽怨，她不想眼睁睁看着王林离开。 她走到了王林面前，大胆的伸出手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王林愕然一笑：“美芳，有事？” 付美芳热切的看着他：“你看了我的身体，就这么离开了？” 王林笑道：“不然呢？我那是无心之失。我向你说过对不起了。你总不能报警抓我吧？” “我也没跟你计较。那你请我吃个晚饭，不过分吧？”付美芳打定主意，要吃王林一餐饭。 王林微一迟疑。 “哎，我们也算是朋友吧？就算没有刚才这档子事，你请我吃饭也是可以的吧？”付美芳略带俏皮的靠近王林，笑了笑，“当是补偿也可以啊！” “行！”王林不想纠缠，便道，“你选地方吧！国际饭店、锦江饭店、德兴菜馆，老饭店？” “我习惯本帮菜风味，就去老饭店吧！”付美芳见他答应了，笑道，“谢谢你啦！” 王林道：“走吧！” 付美芳高兴的跟着他下楼来，坐上了王林车子的副驾位置。 王林开着车，先到沪兰影剧院这边来了一趟。 设计院已经出图，王林请了专业的施工队伍在施工。 王林过来看看施工的进展情况。 这边的设计和施工，都是请的有资质的大企业，基本上没有大的问题。 付美芳也知道这里现在是王林买下来的资产，问道：“这得装修多久？” 王林道：“十一前能装完都不错了。搞不好要到年底了。” 两人来到老饭店，就在大厅挑了个座位用餐。 王林把菜单递给她：“你点菜。” “是不是随便我点呀？大老板！” “当然。只要不浪费就行。” “我吃得完！你以为我是沈雪呢？我可能吃了！” “行，你点吧！”王林微微一笑。 付美芳点了一个素鸭，一个红烧明虾，一个沪江排骨。 “这就够了？”王林问。 “我们两个人吃，三个菜足够了。” “我还以为你多能吃呢！” “咯咯，我怕我吃胖了，下次再让你看到我的身体时，你会反胃了！” 她不提还好，她一提这事，王林就不由得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付美芳感受到他眼神的变化，微微有些得意，低声问道：“我好看，还是沈雪好看？” “咳！咳！”王林咳嗽了两声，端起茶壶来，给她倒了一杯茶，“都好。” 付美芳道：“哎，看一眼就能换一餐饭是不是？我能不能换一年的啊？” “啊？”王林的手差点一抖。 “开玩笑啦！”付美芳咯咯一笑，“我看你平时跟沈雪在一起，挺懂得讲笑话的，跟我在一起，这么严肃干嘛呢？” “有吗？”王林道，“我和沈雪比较熟悉些，也就随便些。” “我们也很熟悉了，你也可以对我随便些。” “……” 王林是背对门口这边坐的，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王林？真的是你！” 王林愕然抬头一看，心想怎么又碰她了呢？他点头笑道：“顾小姐，你好。” 顾清雨穿着一条细纹格子的短裙，显得优雅知性，一头及腰的长发，自然的飘垂。 她嫣然笑道：“好巧啊！怎么我们在国外，就碰不到呢？你哪天回来的？” “我刚回来呢！”王林问道，“你呢？” “我早就回来了。我在东洋只待了三天。我是去出差的。”顾清雨看了付美芳一眼，对王林道，“我和同事聚餐。回见。” “好。”王林点点头。 顾清雨和几个同事到不远处的座位上去了。 真是不巧的是，每次和顾清雨偶遇，王林都是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 王林也懒得去管她怎么想的。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不一时，菜上来了，王林和付美芳一起吃饭。 两人都不喝酒，吃起来就很快，半个小时就用完了餐。 付美芳含羞带怯的问道：“能不能陪我去看个电影啊？” “那可不行了，我家里还有事呢！”王林看看手表，说道，“你自己去看吧？你想到哪里去看？我送你到电影院门口好了。” “那算了，我还是回家看录相吧！”付美芳失望的说道，“你送我回家吧！” 王林点点头。 两人来到车边，正要上车时，一声冷哼声传来：“付美芳，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了？” 王林看到是秦建波和李兰，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 付美芳本来没什么的，此刻不由得笑道：“对啊！我就是和王林在一起，怎么了？人家比你帅，也比你有钱！你不服气是不是？” “你！”秦建波咬着牙，恨恨的道，“他不是沈雪的男朋友吗？他俩分手了？” 哪怕付美芳和任何其它男人在一起，秦建波都不会这么生气。 但他嫉恨王林！ 所以当他看到付美芳和王林在一起时才格外生气！ “要你管？”付美芳道，“我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我爱和谁玩就和谁玩！我单身！我自由！” 秦建波丢下一句：“不可理喻！”然后拉着李兰的手离开了。 王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上了车，对付美芳道：“你拉上我干嘛啊？沈雪回来要误会的。” “怕什么！沈雪才不会跟这种人渣见面聊天呢！”付美芳气得直咬牙，“本来心情极好的，一看到他俩，我就反胃！” “都已经不爱了，为什么还这么在乎呢？” “我不是在乎！我是——”付美芳道，“我就是觉得他俩特别恶心！不想见到他们。” 王林送她到小百灵楼下，笑道：“好了，你早些休息吧！” 付美芳道：“谢谢你，王林。你要不要上去坐会？” “不了，我回家了。再见。”王林放她下车，倒车离开。 付美芳看着奔驰车绝尘而去，发出一声幽幽的长叹：“哼！傻瓜！我这么明显的暗示，你也听不明白吗？” 王林不是不明白，而是没必要。 回到家里，王林发现家里热闹得很！ 客厅里坐着好几个不认识的男女。 那几个人看到王林回来，都起身看着他，露出谦卑的笑容来。 王林看向李文秀。 李文秀道：“王林，他们都是来找你的，说是即将调到你的工厂来工作。” 徐英走过来，接过王林的公文包，放到里面房间去。 王林问道：“你们是？” “王总好，我们是三十五厂的员工，这次分流到王总手下工作了。” “哦，你们好。”王林道，“你们厂的分流名单下来了吗？” “已经下来了。王总，我叫秦根生，这几个都是同事。这位是张玉苓，这位是厉宏兴，这位是陈丽珍，我们一起来看望王总。” 王林摆摆手，和颜悦色的笑道：“坐吧，谢谢你们，让你们费心了。三十五厂现在怎么样了？” “三十五厂的效益下滑严重，今年有一半的人待业了。”秦根生很是健谈，“我们厂的领导，如果有王总这样的开拓进取精神……” 旁边的张玉苓，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王林打了个哈哈，笑道：“几位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四个人迭声答应。 王林道：“好，很好。到时会通知你们来上班的。” 四人倒也识趣，略微坐了坐，就起身告辞。 王林起身相送。 四人连忙说道：“王总留步，王总再见。王总夫人再见。” 李文秀道：“几位慢走。” 等房门关上后，王林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周霞。 “霞姐，”王林问道，“三十五厂的分流名单就决定了吗？” “三十五厂？没有啊！”周霞道，“我还在做最后的审核呢！怎么了？” “那就怪了，今天晚上，我家来了好几个人，说是三十五厂分流过来的。他们一口咬定说名单下来了。” “哦，他们肯定是误会了。三十五厂的确提交了一份职工分流名单给我，但我还没有回复他们呢！这些人未必也太着急了一些吧？” “你尽快审核确定人数！别闹出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来。” “好的，我今天晚上一直在加班呢！” “在家里加班？” “嗯！” “那辛苦你了。三十五厂有多少人过来？” “一千多。” “这么多？”王林讶道，“我听说他们厂有一半的人待业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所以这次领导特别关照他们厂，分流了一千三百多个人过来。” 王林道：“那你先审核三十五厂的分流职工。能留的就尽量留下来吧！” “我知道。” 挂断电话后，王林对李文秀道：“这几天，再有这样的人来家里，你直接说我不在家，不予接待。” 李文秀道：“人家大老远的过来了，我总不能不管不顾的吧？” “他们没送什么东西吧？”王林问。 “什么也没有送。” “那就好，千万不可以收职工的任何东西！我家什么也不缺！” “我懂得这个道理。”李文秀笑道，“我又不是那种爱贪小便宜的人。” 王林点点头，说道：“我去趟军哥家，我找周粥商量点事。” “你去吧。”李文秀笑道，“我和徐姐学做虎头鞋呢！” “呵呵，行，你们忙吧！”王林说着，就出门来。 周粥正在家里弹钢琴，见到他过来，笑道：“不在家陪儿子呢？” “有事找你。”王林进了门，跟周军、王琳打了声招呼。 周军道：“王林，我去你们的集资房看过了，装修得挺好啊！还把两层楼给打通了，做了上下楼梯，相当于大别墅了！” “你们的家具买好了吗？”王林问。 “不买，到时就把这边的搬过去。”周军道，“这边的家具都是新的，再买不是更浪费钱了吗？” 王琳问道：“弟，哪天搬家？我们一起搬吧？” “通一个月风吧？八月份再搬也不迟。” “到时你喊两个货车来，我们两家一路搬过去了。” “这事交给我来办，厂里多的是货车。” 王林说着话，朝周粥使了个眼色。 周粥扮了个鬼脸：“干嘛？” 王林道：“找你谈点事，我们到你房间谈吧？” 周粥只得跟着她进了房间，问道：“什么事？” “你那间集资房，你要买什么家具？可以先买进去通风。”王林问道。 “我没想过这个事。”周粥笑道，“要不，我们哪天一起去选家具？嘻嘻！” “好啊。别的都可以将就，床一定要买大的。” “我一个人睡，要那么大的床干嘛用？” “大床好吃粥啊！” “讨厌啊你，大晚上的又跑过来捉弄我？”她压低嗓音道，“不是给过你了吗？别不知足啊！” “我来跟你谈正事的。”王林笑道，“三十五厂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一半职工待业了！”周粥无奈的一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一厂的，而且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 “眼光放长远一些，胸怀放宽广一些！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什么话？” “我说过，我将来有一天，是要并购申纺集团的，到时要请你当集团总裁的！” “真的啊？我以为你说笑呢！申纺集团可不便宜，你想并购，可难呢！” “我知道不便宜！”王林道，“我也没说全部买下，只是入股而已。” “咦，这还真有可能。”周粥道，“所以呢？你对三十五厂有想法？” “我和你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盘活三十五厂。” 周粥请王林坐下，她站在王林身边，用屁股靠在书桌上，就这么斜坐着，手撑着下巴，微微皱着秀眉，沉思道：“三十五厂是个老厂，和我们一厂比，也小不了多少。” 三十五厂和一厂差不多，也有配套的职工子弟小学、纺织技校、医院、电影院、图书馆、招待所等一应俱全。 后世困扰人们的房子、票子、医疗、教育等问题，在厂里都不是问题，都由厂里一手包办。职工进厂后就能分上宿舍，在厂医院看病基本是免费。孩子生下来45天就可以放在厂托儿所，然后是幼儿园、子弟小学、初中、技校，如果愿意还可以顶替父辈进厂上班。这里就像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小社会，将计划经济下的管理体制、管理模式、管理手段发挥运用到了极致。 现在，就是这么大一家工厂，居然有一半的职工要待业了！ 王林和周粥，都是同行业的人，而且都是有想法的纺织人，想到这事，自然有唇亡齿寒的感觉。 王林沉声道：“要盘活三十五厂，就必须进行产业结构的调整。推进纺织产业基础高级化，填补新材料尖端技术空白，提升在全球产业供应链中的竞争力。这不仅是三十五厂要面对的困境，也是整个纺织行业要面临的困境！周粥，你就以此为题，写一篇建议书，提交纺织局领导审阅。” 周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林：“我写？你为什么不写？” “你文笔好。”王林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而且，你可以请你父亲润色。这也是在为你将来成长为纺织集团的总裁铺路。你现在没有亮眼的表现，以后下面的厂长们怎么服你？” 第449章 香江来电，有人想你了！ 周粥道：“王林，你太高看我了，我并不知道怎么写这篇大文章。整个纺织行业的走向和布局？这题目好大啊！你能不能教教我？” 王林当即和她深入的探讨起纺织行业的出路来。 我国的纺织产业，主要存在供应链不足、产业结构不均衡等缺点。 纺织产业，应该主动转型，从服装纤维的生产供应，转向产业用纺织品的生产供应。 纺织品按最终用途可以分为三大类：服装用、装饰用和产业用纺织品。 产业用纺织品是指应用于生产过程的纺织品，或是与其他材料组合或复合在一起供各行各业使用的特殊纺织品；产业用纺织品也可以定义为用于许多非纺织行业的、为各行各业服务的、专门设计的、具有工程结构的纺织品。 产业用纺织品，将是我国纺织纤维未来的主要增长点。 此类纤维应用范围十分广泛，包括农业用纺织品、建筑用纺织品、篷帆类纺织品、过滤与分离用纺织品、土工用纺织品、工业用毡毯纺织品、隔离与绝缘用纺织品、医疗与卫生用纺织品、包装用纺织品、安全与防护用纺织品、结构增强用纺织品、文体与休闲用纺织品、合成革用纺织品、线绳带纺织品、交通工具用纺织品、其它产业用纺织品。 此外，就是供应链的问题。 服装类市场的国有产品占有率，在我国来说，占比也算是比较低的。 耐克1980年就进入了我国市场，其它国家的洋品牌，也相继在我国生根发芽，急剧蚕食服装市场。 从市场集中度来看，在王林重生之前，我国服装市场中前五大品牌市场占有率仅为8.9%，相比之下东洋、米国分别为25.8%、16.1%，对比与其他国家市场而言，我国服装行业的Cr5和Cr10明显低于东洋和米国，市场集中度不高，龙头效益不突出，难以构建较为完善的供应链体系。 我国纺织纤维加工量占全球的50%以上，产业链整体技术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可惜的是，我国的纺织产业，存在着资源环境约束加剧、自主创新能力不强、产品附加值不高等问题。 因此，我国的纺织行业，还需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加强弱项短板攻关，以实现产业基础高级化。 实现产业结构的调整，加快产业供应链的建设，我国纺织产业结构应向产业用纺织品转移和倾斜，将产能规模超过服装，这才是缓解当前纺织行业困境的良药！ 王林侃侃而谈，基本上把整篇文章的开篇、布局、发展、结论，全部告诉了周粥。 两个人交谈了三个小时，一直到晚上十点半了，王林这才说道：“行了，就这样吧，你听懂了多少，你就写多少。你写完之后，再给我看一遍。” “哎，干脆你帮我写呗？”周粥嘻嘻一笑，撒娇的说道，“好不好嘛？” “我让你写，和你说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掌握和消化这些知识。将来你要到领导面前做报告和答辩呢？未必我也帮你上阵？好好想想我说的这些，把文章写好！”王林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我回家了。” 周粥咯咯笑道：“夜深了呢！要不你留下来？和我一起睡吧？敢不敢？” 王林还真的不敢，开门出来，看到外面客厅里一片漆黑，周军和王琳已经睡下了！ 周粥送他出了门，道了晚安。 她见走廊里没有一个人，便大胆的抱住了他，狠狠的亲了他一口，这才放他离开。 王林用力擦了擦她亲过的脸，这才笑着回家。 看着他英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头的房门处，周粥这才缓缓关上门。 王林刚才的话，盘旋在周粥的脑海里。 她生怕睡一觉起来，就不记得了，于是赶忙抓紧时间，回到书桌前就坐，拿出纸笔来写作。 周粥一边写，一边想，这个王林，他怎么就懂得这么多呢？ 难道真的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王林这一年多时间里，走遍了大江南北，还到了香江和东洋考察。 他的这些知识点，肯定都是在行走当中学习和总结出来的吧？ 周粥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真是个聪明人！难怪这么会赚钱！”周粥想着他讲话时，那滔滔不绝的智慧，那诲人不倦的耐心，不由得心里一阵小甜蜜！ 王林回到家，家里人也都睡下了。 他小心翼翼的进卧室，拿了衣服去冲凉。 再回来时，看到徐英和李文秀都起来了，正在帮宝宝换纸尿裤。 “王林，这个怎么换的？”李文秀还没学会怎么换纸尿裤呢，和徐英研究了半天，居然没换好。 昨天晚上的纸尿裤，都是王林帮忙换的。 因为王林从香江带回来的纸尿裤有限，所在只在晚上使用，白天用的仍然是尿布。 徐英笑道：“这东西做得太精致，好先进！外国人真会想！” 王林道：“其实，这也是华人发明的。” 他拿过纸尿裤来，教她俩怎么换到宝宝的小屁屁上。 纸尿裤的发展，在人类历史上经历过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原始社会，原始人使用苔藓、野草、树皮、兽皮，各种就地取材，拿来给人类的幼崽当尿布。 想象一下宝宝穿上后，那种又扎又黏又湿的感觉，原始社会的宝宝，屁屁痛，心里苦啊！ 在一些热带地区，妈妈们会预测宝宝何时拉粑粑，然后把宝宝抱出去，避免弄脏住处。 随着人们步入了文明时代，掌握了纺织技术，大量价格便宜的棉纺布被制造出来，人们才开始用或长或方的布，来兜住宝宝的尿和屎。 后来有了安全别针，妈妈们开始用它来固定住尿布，防止排泄物泄露。 但是有时安全别针也会刺破婴儿皮肤，排泄物也有时渗透进皮肤，宝宝时常会被感染细菌、病毒和真菌。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棉花紧缺，德国人发明了一种利用木浆制作而成的纤维棉纸，质地柔软，又有很强的吸水性。 后来，瑞典人鲍里斯在原有基础上，把这种棉纸裁剪成特殊的形状，一张张折叠包装在纱布或网状针织物中，再放入宝宝的裤中使用。 这就是纸尿裤的雏形，缺点是成本过高，价格昂贵。 1946年，一位米国妈妈发现了尿液渗透的问题，于是改进了这个尿裤。 她的做法极其简单，就是在最下面加上防水层！ 她还申请了专利！ 她还以100万美元的价格，转卖给了防水尿布制造商！ 不得不说，这个妈妈真是个经商的天才！ 但其实，她添加的防水层，就是自家的浴帘！ 一个想法，赚了100万美元，那可是1946年的100万美元！ 她和她的宝宝，从此就过上了百万富翁的美好生活！ 一年后，更机智的家庭主妇出现了——瓦莱丽·亨特戈登，她发明了两段式尿布。 这种尿布，由一次性垫子和可调节的塑料面料组成，每次更换只需更换里面的一次性垫子就可以了。 当然，她也申请了专利。 1956年，米国宝洁公司开发部经理米勒，为了更轻松地给孙女换纸尿裤，他发明了吸水性能良好，穿戴舒适的一次性纸尿裤。 这项发明在1961年被米国《时代》周刊杂志评为“20世纪最伟大的100项发明之一”，厉害！ 果然懒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1980年，米国太空总署“太空服之父”华人唐鑫源先生，为解决航天员上厕所的难题，利用高分子吸收体，发明了一种能吸水1400毫升的纸尿片，完美解决了太空排尿难题，尿裤的形态结构发展才趋于初步成熟，这才有了我们熟知的“尿不湿”。 而在我国，长辈们一直在坚持用旧衣服做尿布。 传统的尿布清洗晾晒不到位，极易引起宝宝健康问题。 方便又卫生的纸尿裤，直到九十年代才在我国开始普及。 这就是纸尿裤的前世今生！ 越小的宝宝，睡眠越多，如果不停地换尿布，直接影响宝宝的睡眠质量。好不容易把宝宝哄睡着了，这一动，又醒了。 尤其是月子里的宝宝，就是靠睡觉来生长的。而且这样的过程，不止是宝宝折腾，自己也折腾。 所以，纸尿裤在这一方面就更有优势了。 王林教会了李文秀和徐英怎么更换纸尿裤后，把宝宝放进摇篮里。 宝宝醒了，一直盯着爸爸看。 徐英笑道：“这孩子，很喜欢爸爸呢！” 李文秀道：“我生产完出来，王林是第一个接手抱他的人，估计留下印象了。” 徐英打了个哈欠：“我出去睡了。” 王林关上房门，躺到床上。 “你和周粥聊什么呢？聊到这么晚！”李文秀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一些，和王林的枕头紧紧靠在一起，贴着他睡觉。 “聊纺织产业的发展前途。”王林道，“三十五厂那么大的工厂，说不行就不行了，这还是只是一个开始，我市的纺织行业，必须尽快做出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布局，不然就要被时代大潮所淘汰。” “你想这么深远呢？”李文秀笑道，“你不过是一厂的副厂长而已。”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王林用右臂枕着头，左臂揽住妻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可是，你们两个人，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谁肯听呢？”李文秀道，“我看你还是赶紧发展自己的工厂要紧。多安排几千个职工就业，比什么都强。” “总需要有识之士，站出来呐喊，指出纺织产业发展中的不足，以及未来可能发展的方向。我王林虽然不才，但也位卑未敢忘忧国！”王林吻吻妻子的额头，“睡了吧！” “嗯！”李文秀应了一声，往他身上一趴，在他耳边呢喃道，“你别动，我伺候你。” …… 第二天早上，王林吃过早饭，不见周粥过来，便拿了公文包出来。 他来到周军家。 周军和王琳在吃早餐。 “粥粥呢？”王林问道，“她不会一个人去上班了吧？” “嘿！还在睡呢！”王琳笑道，“喊都喊不醒！你昨天跟她聊什么呢？聊那么晚？” 王林道：“大事！” 他推开周粥的卧室门，看到周粥拿一床薄床单裹着腰身，侧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呢！ 她苗条的美腿，光洁的手臂，都露在外面。 王林喊道：“粥粥！要迟到了！” 周粥没反应。 王林走到床前，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他看到书桌上摊开的纸笔，便拿起来看。 好家伙，洋洋洒洒，满满当当，足足写了七张纸！ 王林看了一遍，心想周粥还真是用功，这篇文章，她起码写到凌晨四点以后才睡！ 他拍拍周粥的屁股：“起床了！” 周粥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子：“不想起床！” “行，那我帮你请假了啊。” “不要！”周粥嘻嘻一笑，睁开眼来，看了一眼王林，笑道，“你看我写的文章了吗？好不好？” “好文章！” “你再帮我修改一下吧！我写到半夜才睡！反正就只有这个水平了呢！” 她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把睡衣高高的拉起来，有如满月的肚脐眼，盈盈一握的小腰肢，展现在王林面前。 王林笑道：“快起来，我在外面等你。” 周粥飞快的起床，换衣服，洗漱，顺手抓起两个馒头，一边啃，一边跟王林下楼来。 来到申纺厂，王林先看了看报纸，然后才帮周粥修改文章。 十点左右，周粥过来，噗嗤笑道：“你们猜，马波怎么样了？” 王林头也不抬的道：“怎么了？” “他今天请假了，说是受伤不轻，行动不便！” “噗嗤！”陈小希嫣然笑道，“活该！” 王林冷哼一声：“周厂长在吗？” “厂长不在。你有事找他？” “嗯。等他回来再说吧！”王林把周粥的稿子修改好了，递给她，“你再好好抄一遍，然后呈交——干脆，你先投稿到日报社，在报纸上发表出来。” “发表？”周粥道，“我可从来没发表过文章。” “像这种文章，你如果呈递到局里，局里的领导，也未必重视。你还不如先投搞发表，说不定还能在社会上引起一定的反响。领导们看到了，如果觉得好，自然会引起重视的。” 这是王林为周粥谋划的关键一步棋子，一定要走稳了、也要走对了。 周粥笑道：“好吧，那我先抄一遍。” “记得先给你爸润色！”王林笑道，“不然你这稿子就不值钱。” “……” 下午，王林仍然来白厂办公。 他办公室的事务，以前是卫生巾厂的助理金悦在帮他打理。 有了秘书以后，就是郭玲玲帮他打理了，比如说日常事务的处理，办公室电话的接听。 郭玲玲的办公桌，就放在王林办公室外面，是离办公室最近的地方，里面如果电话响，她也是第一个听到的。 看到王林走上楼来，郭玲玲便起身，跟着王林进入办公室。 “王总，”郭玲玲笑道，“今天我接到一个香江来的电话。” “香江来的电话？是吗？谁打来的？”王林心想，不是唐华就是唐嫣。 “是一个女人，她说她叫李嘉欣。” “李嘉欣？”王林讶道，“她说什么了？” 他心想，李嘉欣怎么知道我办公室的电话呢？谁告诉她的？ 郭玲玲道：“她说她想你了，让你打个电话给她。她还说，你应该知道她家里的电话。” 王林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确定她是这么说的？” “真的，王总，她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她说她想你了。”郭玲玲抿嘴笑了笑，“我没撒谎啊！” 她又不忘补充一句：“王总，我不会乱说话的！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王林心想，女人的嘴，就没有严实的！哪个女人不爱八卦？ “你知道李嘉欣是谁吗？”王林问道。 郭玲玲跟着王林去过香江，当然知道李嘉欣是谁，不过她装傻充愣的眨了眨眼睛：“王总，李嘉欣是谁啊？我不认识。” 王林虎着脸，沉声说道：“胡说八道！你真不知道她是谁吗？那下次出国考察，我就不带你了！” 郭玲玲见王林生气了，连忙说道：“啊？王总，我错了，我知道李嘉欣是谁，她是去年的港姐之冠！” “嗯！你今天接过谁的电话？”王林忽然问道。 郭玲玲何等聪慧，刚要说话时，话到嘴边，马上变成了：“我没接过谁的电话啊！” “你瞧瞧，你又撒谎了吧！你这个人，怎么习惯性在我面前撒谎呢？”王林沉声道，“我在考虑，要不要换掉你！” 郭玲玲带着哭腔道：“王总，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我到底是认识李嘉欣呢？还是不认识她？我到底是接过她的电话呢？还是没有接过她的电话？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了！我求你了，你不要换掉我，我想当你的秘书。” “在我面前，你一定要说实话！”王林盯着她的双眼，“不要自作聪明！听明白了吗？” “是，王总，我以后一定说实话！”郭玲玲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王林道：“很好，现在你再告诉我，你今天接到了谁的电话，电话内容是什么？” 郭玲玲不愧是我国第一届文秘系大学生，情商还是挺高的，眼睛一转，说道：“王总，我接到香江李嘉欣小姐打来的电话，她说想和你通话，有工作上的事情要找你。” “哦，这就对了！”王林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撒那么多的谎来掩饰呢？” “对不起，王总，我错了。”郭玲玲心想，好险啊！还好本姑娘机智，不然这职位不保！ 她也不敢深究，王林和李嘉欣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联系！ 王林拿起话筒，见她还杵在面前不动，便看了她一眼。 郭玲玲赶紧退了出去。 第450章 别闹出人命来！ 王林当然记得李嘉欣家里的电话。 他拿出自己的电话本来，找到李嘉欣的电话号码，照着拔打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仿佛那边的人一直等在电话机旁边。 “喂，我是王林。” 香江，李嘉欣家里，她的确一直在等着这通电话。 她正在看书呢，听到电话响，将手中的书一扔，扑倒在沙发上，一把抢过话筒，放在耳边，惊喜的喊了一声：“王公子！我上午打过电话到你公司，你不在。” 王林听到她欢喜的笑声，心情一畅，笑问道：“李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公司电话的？” 李嘉欣趴在沙发上，双脚翘在空中，一摇一摆，一边拿着一本书来看，一边打着电话：“我问过唐小姐才知道的。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的钱！我还以为，你只会给我两万港币，让我在家里学习两个月，没想到你会给我50万港币！这么多的钱，你都可以包一个选美冠军一个月了！” 原来是唐嫣告诉她的！ 只是不知道，李嘉欢和唐嫣之间是如何交谈的呢？ 唐嫣本来就怀疑王林和李嘉欣之间有什么交易，现在只怕更加实锤了吧？ 至于唐嫣怎么想，王林也管不着。 王林道：“李小姐，你打电话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王公子，我想你了。”李嘉欣直白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来香江？” 她生活的环境不同，她爱一个人，就会直接说出来，不会像内地女生那般忸怩作态，欲拒还迎。 王林笑道：“我这一向工作繁忙，短时间里没有去香江的打算。” 李嘉欣抱着电话机，坐了起来，盘着修长的双腿，嘟嘟小嘴，笑道：“王公子，我听你的话，在努力学习英语和日语。” “难学吗？”王林颇觉诧异，没想到她真的会认真去学习这两门外语。 “不难。”李嘉欣道，“我小时候跟父亲学过葡萄牙语，我觉得英语和日语，比起葡萄牙语来，容易多了。我中学时代的学习成绩很不错的，考试我拿过4A，这在香江，是高才生的水准了。” 李嘉欣的基因很强大，学习能力超众，是可以理解的。 事实上，李嘉欣不仅生的漂亮，工作也非常勤奋，个人还非常好学。 李嘉欣从1990年开始出演她的第一部电影《倩女幽魂2》开始，一直到王林重生之时，她出演过32部电影、2部电视连续剧、接近拍摄100部广告、担任过国际电影节评委和英文提案大赛评委、给电视剧配唱主题歌。她还精通英、日、法、葡萄牙四门外语，经营自己的商店，平时热衷于绘画，善于投资理财。 不过香江的片酬两极分化十分严重。 只有极少数顶流影星，可以拿到高片酬。 林青霞在八十年代的片酬都只有20万而已，直到《东方不败》大火之后，她的片酬才开始飙升。 像李嘉欣出演的女配，片酬之少，可想而知。 而且李嘉欣后来能出演众多影片，也是因为有了香江的顶级富翁在背后支持。 这样活色生香的高智商美女，虽然游走在香江上流社会，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放弃对自我的追逐。她一边在娱乐圈打拼，一边被富豪们竞相膜拜。 王林当然知道她的一些花边新闻。 正因为如此，王林对这个美人，才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 可是，王林不知道的是，这一年的李嘉欣，还只是一个纯粹的少女。 人的感情和心灵，都是经受过社会的大染缸才变得丰富多彩的。 李嘉欣以选美出道，签约无线电视，但可惜的是，她被定义为花瓶，以她的美貌，在TVB也没有出演几部电视剧，唯一能让观众有点印象的，也只有《原振侠》了，而这部戏，她还要等四年才能演出。 反倒是从1990年开始，很多电影公司相继对她抛出邀约，这一年她就接拍了五部电影，但演的都是配角，虽然惊艳，但并不出彩，片酬也很低。 很多美女，做模特、成明星，并不是目的，也不是想靠这个来赚多少钱。 她们是为了有一个平台，认识高级富豪圈子里的富翁们。 李嘉欢很幸运，在刚出道的第一年，就遇到了年少多金、温文儒雅的王林。 那天晚上，王林在她家里离开后，李嘉欣有过懊恼，以为王林看不上自己。 可是第二天，她就收到了王林叫人转来的50万港币，她的心思马上又活泛起来。 50万港币，相当于普通女星几部影片的片酬了！ 她认为王林也喜爱自己，只不过他更守礼，也更想考验她的爱。 富人的爱好是多种多样的，有人喜欢玩高尔夫球，有人喜欢玩夜蒲，也有富人爱宅家看剧的。 李嘉欣以为，王林喜欢的是知性美女、有灵魂的美女。 于是，她开始认真的学习日语和英语，完成王林的挑战任务。 她是一个天姿聪颖的女人，有着学习语言的天赋。 香江之地，英语本来就很流行，她学习起来并不困难。 此刻，在电话里，李嘉欣用英语和王林对话，告诉他，自己在很努力的学习。 王林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情。 李嘉欣那百年难遇的美貌，王林当然是心动的。 再听着她对自己倾诉相思之情，哪个男人能没有想法呢？ 王林想到那天晚上，在她家里停电之时，她温柔的扑进自己怀里，还有那个不可忘却的深深的吻！ 从那个吻中，王林感觉得到，她是青涩的，但她又在极力的讨好他。 她甚至还咬到了王林的舌尖呢！ 李嘉欣说完英语，又开始用日语向王林汇报成绩。 好家伙，这才几天？ 她居然学会了许多的日语对话呢！ 李嘉欣请了香江最好的英语和日语家教来教自己，她要尽快完成这项爱的考验！ “我乖吗？”李嘉欣笑着问道。 “乖！”王林的心，已经被她感动了，“你比我想象中乖多了。” “王公子，嘉欣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愿意努力成为你喜欢的样子。”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等我消息。” “好的，王公子！嘉欣等你。”李嘉欣喜悦的应了一声。 这时，王林的办公室响起响门声。 王林道：“先这样，我这边有事情要忙。再见。” “我等你。啵！” 一个飞吻，隔着千里电话线，从香江飞到了申城，落在王林耳边。 这女人，太会撒娇，太会嗲了！ 王林忍不住身子一颤！ 他放下电话，微微平复心情，说道：“请进！” 邓大宝推开门，走了进来，笑道：“王总，我来向你汇报工作。” “邓总，请坐下说话。”王林指了指椅子。 邓大宝坐下来。 王林递了支烟给他。 邓大宝起身，双手恭敬的接过来，放进嘴里，点着了火，吸了几口，不一时，烟头露出一截白色的烟灰。 王林自己也点着了一根，慢慢的吸了一口。 邓大宝递过来三个文件夹。 这是西北、东北、西南三个大区的业务点人员表格。 在王林去东洋出差期间，这几个大区早就组建完毕了。 王林信手翻开最上面的西北大区业务点名单。 “刘宝珍？”王林看到一个人名，觉得很是熟悉。 邓大宝凑过来看了一眼，笑道：“对，是有一个叫刘宝珍的，她现在是长安某区的业务主任。王总，这个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王林笑道：“我一个朋友的妻子，就叫刘宝珍！” “哎哟，这么巧？”邓大宝笑道，“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王林道：“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拿出自己的电话簿，找到高昌民单位的电话，打了过去。 接听电话的人告诉王林：“高昌民啊？他调到长安城里工作了。” “昌民调到长安去了？同志，请问你知道他新单位的电话吗？”王林问。 “你等等，我找找看。”对方很热情。 不一会儿，对方翻找到高昌民新的联系方式，告诉了王林。 王林拿笔记下来，然后拔打过去。 “喂！哪位？”里面传来一个粗犷的嗓音。 “昌民，我是王林。” “王林！你好！哎呀，好久不见了！”高昌民哈哈笑道，“你们都还好吧？” “好着呢！你换单位了？” “我办了几桩大案，做出了些成绩，终于得到上司的赏识，调到城里来了。” “这叫守得云开见月明！”王林道，“你妻子也跟着到了长安？” “对，一起过来了。” “她在哪个单位工作？” “她一个主庭妇女，哪有什么单位！前不久刚找一个跑业务的工作。”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在我公司下属的业务点工作。” “是吗？我没问过她。” “爱晴柔卫生巾西北大区长安业务点的业务主任。” “哎呀，好像是这个公司！这可真是巧了！” “你们孩子带过来没有？” “暂时放在老家，等我们在城里稳定以后，再带孩子出来上学。” “好。有空来申城耍。” “你们很久不来长安买卖国库券了呢？” “我的国库券生意，现在都是交给田姐在负责，去哪里也是她决定。” “哦，这样啊！那行，咱们有机会再相聚，你们要是来长安，一定要联系我。” “好的，再见。” 王林放下电话，对邓大宝笑道：“还真是我的一个故人！这样，你给她调一个职务，让她当主管。以后她要是做得好，就提她当大区经理！” “好的，王总。”邓大宝道，“我们在全国各地的业务点，都已经组建完毕，我们自己的销售渠道，全部建立起来了。是不是来一点全国广告宣传？” 王林道：“我上次去北金，已经跟那边的广告公司谈妥了。央视的电视剧广告，应该快播出了。” 邓大宝离开后，周霞敲门进来。 “王林。”周霞对他向来是直呼其名，这样更显得亲切自然。 “霞姐。”王林笑道，“是不是纸尿裤厂的厂长人选，有了着落？” “对，我选出了几个人，请你过目。”周霞把几份人事档案资料，放到王林面前。 王林看了一眼，讶道：“江瑶？你怎么把她给选上了？她现在已经是原材料厂的厂长，还适合兼任纸尿裤的厂长吗？” 周霞道：“我觉得问题不大。江瑶同志学历高，思想活跃，人也年轻，精力充沛，能者多劳嘛！没什么问题。” 王林沉吟道：“你和她认识？” “认识。我去原材料厂建立人事档案时，和她打过交道，她是个活泼开朗的人，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强。” “她毛遂自荐的吧？” “她的确跟我说过想兼任纸尿裤厂厂长的话，不过我把她列入名单也是通盘考虑的。” 王林又看其它几个人资料。 周霞在旁边介绍给他听：“这个人叫董国华，专科学历，37岁，以前就是主任，现在也是车间主任。这个人叫陈绪民，高中学历，48岁，以前在申纺厂就是主管，现在在原材料厂担任主任一职。” 王林缓缓点头。 周霞道：“以前的职工，不管是主任，还是主管，甚至是厂长，学历都不高。这就是硬伤。我的意见是，陈绪民和董国华当副厂长，江瑶兼任厂长，老少搭配。在这几个人里面，江瑶各方面的条件都是很突出的。” 王林想了想，说道：“好吧，我相信你的眼光。那就先让江瑶兼任纸尿裤工厂的厂长，让她做半年，看看情况再说吧！” 周霞道：“三十五厂的分流名单，我已经确定了。” 王林道：“我就不过目了，我对三十五厂的人事，完全不懂。你确定就行了。” “纸尿裤厂什么时候可以投产？”周霞问道，“我好着手对新员工的培训工作。” 王林道：“纸尿裤厂还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投产。培训的事情不着急。等生产线安装以后，我们再安排时间对员工进行培训。” 两人谈完工作后，王林笑道：“霞姐，有件事，你得帮你妹妹一个忙。” 周霞怔道：“周粥？什么事？你不会把她肚子玩大了吧？” “啊？”王林顿时闹了个大花脸，“不是，不是，你想什么呢！” 周霞面无表情的道：“王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粥之间的关系。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你们一定要在一起玩火，我也管不着你们之间许多。可是，玩归玩，别玩出人命来啊！” 王林尴尬的摸摸下巴，说道：“霞姐，你言重了！” 周霞道：“王林，我跟你说的话，你别当耳边风。我不想站在道德的角度批判你们什么。周粥跟我说过你们之间关系的始末了。我也知道你和李文秀之间的前因后果。你遇上了一段不幸的婚姻，这是你的不幸。但你和李文秀之间，已经有了孩子，你们是不是应该为孩子考虑一下了？” 王林道：“霞姐，打住，我们之间，不谈这些！我和周粥的关系，我们自己能处理好。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嗯，那最好了，别闹出人命来，叫我来帮你们收拾啊！”周霞白了他一眼，“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把我妹妹的魂都给勾走了，居然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第451章 你能来接我吗？【求订阅】 王林对周霞说，周粥写了一篇好文章，要发表到日报社。 周霞虽然离开了日报社，但她日报社的人脉还在，所以要请她帮忙，把周粥的文章发表到一个显眼的好位置。 在这个年代，主要报社的一篇重要论述，往往可以起到石破天惊的大作用！ 现在申纺厂正处于改革的关键时期，周粥抛出这么一篇专业讲解纺织出路的文章，可以说是正当其时。 王林为什么选择让周粥来发声？而不是自己来当这个喉舌？ 因为他没有必要博取关注。 将来有一天，他并购了申纺集团，或者入股申纺集团，他就是股东，是董事。 他要培养的人是周粥。 在重用周粥之前，王林要先让她成为纺织行业的焦点人物。 周粥有学历，有能力，也有资格，现在就差做出一些轰动的成绩来，引起领导关注了。 周霞听了王林的话后，倒是十分惊讶，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妹妹能力有多大。 凭周粥的文笔，要写出一篇能登报发表的文章，应该问题不大，可是，要她写出跟纺织行业前景息息相关的、有建设性的文章来，只怕她还没有这个能力。 “周粥写的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周霞笑着问道，“就因为去北金开了一个纺织行业的大会？去开会的人多了，又不只她一个人。她理解能力有这么牛吗？” “霞姐，你别小瞧了周粥，她能量惊人呢！要是小宇宙爆发出来，肯定能让你大吃一惊。” “我今天下班后，先找她看看文章内容再说。” “嗯。好，这事就拜托你了。” “好稀罕！她是我的妹妹，我帮她是天经地义的事，反倒要你来拜托我？你要是我妹夫也就算了。你偏偏又不是！” 王林知道她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语言犀利，也就不以为意，淡然一笑。 快下班的时候，王林打电话给沈雪。 沈雪说再过两天就回来，北金小百灵已经组建了班底，接下来她要陪同林妹妹一起对管理人员进行两天的培训。 林妹妹还是第一次经商，凡事都有些依赖沈雪。 沈雪在申城经营小百灵快一年时间了，知晓所有的门道，经验丰富，有她在北金帮忙，王林也放心些。 下班时，王林等周霞一起走。 “你不是要去见周粥吗？正好一起，到我家去吃晚饭吧？”王林笑问道。 “我去我哥家吃饭。”周霞上了王林的车，笑道，“听说你要给我妹买车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她什么事都跟你说？” “你以为呢？她心里存着这么大的秘密，也只有我知道，她不跟我说，她跟谁去分享？你想让她憋坏啊？” “霞姐，你知道这件事，我是不怕的。还请你为我和周粥保守秘密。” “秘密？你们这是火药桶！说不定哪天就能燃爆！到时我看你怎么收场！” “你不言，她不语，我不说。谁知道？”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花心呢？” “让你看走眼了，这也是我的本事，不是吗？说明我伪装得好。” “王林，你脸皮真厚！”周霞无可奈何的往车椅上一靠，“服了你们！” “谢谢霞姐夸奖。” “……” 回到家里，周霞自去周军家。 王林走进家门，闻到八宝鸭的味道，耸耸鼻子，笑道：“徐姐，你做好吃的了？” “是啊。文秀说嘴馋了，想吃八宝鸭，我就做了一只。”徐英从厨房探出头来，“马上就好了，你先坐会吧。” 王林扫眼一看，不见那个叽叽喳喳的李文娟，便笑着问了一声：“文娟呢？哪里去了？家里少了她，感觉家都变冷清了。” 李文秀在卧室里面喂孩子吃奶呢，答应道：“她还没下班呢！你打个电话问问！平常这个时间，她早就回来了的。” 王林放下公文包，拿起话筒，拔了个号码。 秀之林旗舰店的人接听电话，告诉王林说，李总早就离开了店铺。 王林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朝屋里喊道：“文娟早就下班了！” 李文秀抱着宝宝走了出来：“她是不是去哪里耍去了？” 王林伸手接过宝宝，抱着在沙发上坐下来。 宝宝睁大水灵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王林逗他道：“爸爸帅不帅？好不好看？” 宝宝听到他说话，咧开嘴笑，口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李文秀拿了手帕，轻轻帮儿子擦去口水。 徐英和孙小蝶做好了饭菜，端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主菜就是那道八宝鸭，香气四溢！ 王林笑道：“文娟最好吃，再不回来，就只能吃剩菜了。” 李文秀道：“别等她了，我们先吃吧！给她留一腿出来就行了。”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六点多了！她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文秀道：“朗朗乾坤，能出什么事？我看她八成就是贪玩！” 王林道：“文娟懂事多了，她知道家里事多，不会贪玩到这个时间。我开车沿路过去找找她。” “那也行，你去看看吧！” “我带着呼机。她要是回来了，你打我呼机呼一下，我就知道了。” 李文秀道：“好，你快去快回，我们等你回来再吃饭。” 王林下楼来，开着车去找李文娟，一边开车，一边留意两边的人流。 忽然，王林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李文娟，她推着自行车在走呢！ 王林在前面掉头，开到她面前，摇下车窗喊了一声：“文娟！” “姐夫！”李文娟小嘴一扁，委屈的说道，“我车坏了！平时出来玩，看着好多修车摊，今天用得着他们了，偏偏一个也没见着！” 王林下了车，笑道：“坏了就扔了，你打个车回来啊！害得我们一直在等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扔掉？修一修还能用吧？”李文娟用脚踢了一下破单车，“我可舍不得扔呢！买新的又要花一、两百块钱。再说了，你不是说，这自行车是你爸爸留下来的吗？扔了多可惜？” 王林打开车子的后备箱，将破单车放进去，后备箱肯定关不上了，但也没办法。 “快上车吧！这车太破了，退休了。我给你买辆新的。” “姐夫，你干脆也给我买辆小汽车得了。” “可以啊，你得先考驾照。” “嗯，好啊！我一定考！”李文娟笑道，“姐夫，你怎么想到来接我呢？” “我怕你半路上出什么事故了。”王林道，“你姐还以为你贪玩，去哪里耍了呢！” “我姐还没有你了解我！”李文娟凑过头来，在王林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姐夫！” 王林伸出手，拍拍她的头：“别乱亲！我可是你姐夫，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呢！” “我就亲你！”李文娟道，“这个世界上，姐夫对我最好了。” “你以后会找到一个男人，他比我对你更好。”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现在看其它的男人，都不如姐夫顺眼。” “未必你在我家住一辈子，当一辈子老姑婆？” “对啊，你养着我，好不好？反正你也养得起我。” “好，我养着你！”王林说着，不由得轻轻摇头，心想小女孩才这么想，但长大以后，遇着心仪的男人，跑得比谁都快。 王林开车回到家，把自行车取下来，放到楼道后面锁了，然后和李文娟回家。 李文秀听说是自行车坏了，便道：“叫你姐夫给你再买一辆新的，买飞鸽牌的吧！听说飞鸽牌的自行车好。” 王林道：“你们都去考驾照，我给你们一人买一辆小车。” 李文娟道：“姐，我们一起去考！” 李文秀道：“我和琳姐约好了，等她生产完再一起考。” 王林道：“我姐的预产期也快到了吧？” “也就这十天半个月的事了！”李文秀道，“她的肚子比我的还要大，肯定也是个胖小子。” 大家坐下来吃饭。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孙小蝶就坐在门边，起身去打开门，讶了一声：“燕子来了！徐姐，你家燕子来了。” “燕子？”徐英放下碗筷，起身将女儿拉了进来。 燕子像妈妈，身段苗条，脸色白净，大眼睛，双眼皮，青翠的眉毛，虽然身体还没有长开，但已经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了。 只见她双眼泛红，带着哭腔说道：“妈，我饿！” 徐英哎哟一声，问道：“燕子，你在家里没吃饭？奶奶没做饭吃？” 燕子流着眼泪道：“奶奶说我不乖，不听她的话，她做的饭菜，只给弟弟吃，不给我吃！还让我在外面罚站！我实在饿了，我就跑过来找你了。” 李文秀道：“燕子，过来吃饭。小蝶，去拿碗筷过来。” 孙小蝶麻利的起身，去拿了副碗筷出来。 王林道：“燕子奶奶怎么这么重男轻女？太过分了！” 徐英唉了一声：“一直都这样！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林道：“干脆，你把燕子带在身边得了，吃住都在我家！” “这？这使得吗？”徐英道，“那多不好意思？” 李文秀笑道：“这有什么使不得的？燕子身段小，就让她睡沙发好了。反正我们马上就要搬进集资房里去住了，那边房子宽敞得很呢！燕子，住到阿姨家里来，你说好不好？” “好！”燕子清脆的应了一声。 李文秀摸摸她的头，笑道：“长得真俊俏！我看了好喜欢，来，坐到阿姨身边来吃饭。燕子在学校的成绩怎么样？” 徐英道：“燕子的成绩还行，在子弟学校，每次考试，都能拿到班级前三名。” “哟，真不错！”李文秀道，“一定要多读书，考上中专或者大学！到时你就能找份好工作，你也就不用靠其它人吃饭了。” 徐英笑道：“她要是能考上中考就好了！再过几年就能出来工作了。那我也松气了。” 一时吃过饭，王林想到周霞在周军家，便跟李文秀说一声，然后往周军家里来。 周军家里也刚吃过饭。 王琳跟李文秀临产前一样，双手端着肚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因为她听说李文秀生产顺利得很，她也不想挨刀子，所以要在产前多做运动。 周霞和周粥在卧室里聊天，听到王林来了，便双双走了出来。 周军请王林坐下，问道：“我妹的文稿，是你教她写的吧？” 王林笑道：“是。” 周军竖起大拇指：“写得太好了！有水平。” 周霞道：“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王林指导的！我妹妹哪有这个能耐啊？也只有王林有胸怀天下的壮志了。” 大家聊了一会天，周霞和周粥要一起回趟家，顺便带稿子给周汉民过目。 王林在周军家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在走廊里，正好碰上张美云。 张美云变得朴素了，不再浓装艳抹，头发也拉直了。 “王副厂长好。”张美云笑道。 “你好。”王林点点头，忽然看到她大着肚子，不由得问道，“你这肚子？” “我怀孕了。”张美云腼腆的笑了笑，“原来不是我肚子有问题！而是以前那个男人不行！我现在嫁的这个男人，虽然他是二婚，但他对我可好了。” 王林道：“恭喜！” “谢谢王副厂长。”张美云道，“我发现，你才是真正的好男人。你从来不在外面玩，家里也照顾得好。我现在也听你的劝，我不再出去跳舞了，也不再出去乱逛了。” “这样挺好的！”王林被她夸奖，不由得心下一虚，心想你哪里知道我是不是个好男人？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你只看到我好的一面而已。 “王副厂长，到我家里坐会吧？”张美云热情的邀请他。 “不了，我回家看儿子去。”王林摆了摆手，转身回家来。 第二天，王林送周粥上班时，听她说，周汉民看了稿子后，深以为异，开口就说，这肯定不是周粥写的，还说这文章的思想、见解都足够有深度，可以成为当前纺织行业改革的指导思想！ 王林说，那你就拿去发表吧！看看社会上的反响再说。 上午，王林在申纺厂这边办公，下午仍然到白厂来。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王林正准备起身下车间巡视，桌面上的电话响起来。 王林抓起电话，喂了一声：“哪位？” “王公子，是我，我是嘉欣啊！” “李小姐，你好。今天又有什么事找我吗？” “王公子，我现在在你们申城的机场！你能来接我吗？” 王林意似不相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哪里？” “我在申城机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走。”李嘉欣温柔的道，“我知道你工作繁忙，没空去香江看我，我过来看你了。” “啊？”王林怔忡！ 第452章 我不想走了！ 李嘉欣居然真的来到了申城！ 而且她的人已经到了机场！ 她这是先斩后奏啊！ 她人都跑到申城来了！ 王林当然要去接佳人了！ 王林说道：“我现在就去接你，你在机场不要乱走动，这边不比香江，你很容易迷路的。” “嗯嗯，我很乖的，我会等你过来。”李嘉欣甜蜜的笑道。 王林放下电话，思索了一下。 他以前觉得，周粥那样的爱，已经足够热烈动人了。 没想到，李嘉欣尤甚！ 香江人对待爱情、异性、交往的态度，更像二十年以后的内地人。 爱就在一起，不爱了就分开，甚至分开了还能是朋友。 不在乎天长地久，也不在乎结婚与否。 王林现在却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李嘉欣进入自己的生命当中。 他身边现在有三个女人，他有时都疲于应付呢！ 如果李嘉欣是像沈雪那种乖巧好哄的女人也就罢了，但李嘉欣能甘心当王林的情人吗？ 如果她所求更多，甚至不惜和原配互撕的话，那王林就惨了！ 因为内地并没有香江那般的包容！ 在香江，一个男人拥有多个女人，那是能力的象征，是财势的象征。原配就算知道，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她不可能把优质的男人拱手相让。 王林拿起公文包走出门。 郭玲玲起身喊了一声：“王总好！” 王林摆摆手，说你不用跟着我，又吩咐了她几句，便下楼来。 他上了车，往机场赶去。 在路上，王林又在想，安排李嘉欣住在哪里比较好？ 住酒店？ 还是住王氏别业？ 吃粥馆那是他专门为周粥打造的，周粥这个小资女人，也经常前往那边休息、玩乐。肯定不能安排李嘉欣住进去。 沈雪还在北金，王氏别业是空的，而且王氏别业有三幢别墅，沈雪也只占其一，还有两幢尚无主人呢！ 只是晚上李嘉欣一个人住在里面，也不知道她害不害怕？ 就这么胡乱想着，杨林加速行驶，来到了机场。 李嘉欣真是的太打眼了！ 不管在哪里，她都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一米七二的身高，再加上高跟鞋，苗条高挑。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短裙，黑色的细高跟，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披垂在一侧胸口，露出绝美的半边侧脸。 精致立体的五官，带着年轻时期的些许婴儿肥。 其实这个时期的李嘉欣，是最美的。 美人在骨不在皮，但如果是无肉的美人，也就只剩骨感了。 李嘉欣美得恰好，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 她这样的装扮，在内地显得很洋气，吸引了无数关注的目光。 李嘉欣虽然获得了去年的选美冠军，但在内地的知名度，基本上还没有打开来，国内关注香江选美的人也不是特别多。 所以，机场人虽然多，暂时并没有人认出这个大美人，只觉得她美得像天仙下凡。 她站在机场出口处，身边是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小姐，去哪里？我送你吧？”一个出租车司机上前拉客。 李嘉欣摇了摇头，用国语说道：“不用。谢谢。” 司机听出了她的香江口音，笑道：“你是香江人吧？你要去哪里？我开出租的！” “不用。谢谢。”李嘉欣抬起手腕来，看了看手表。 出租车司机只得离开。 又有自以为帅气多金的男人上前来搭讪：“小姐，贵姓？” “无可奉告。”李嘉欣双手抱胸，看着远方。 “小姐，香江人啊？认识一下吧？我叫彼得，我是米国人，我是从国内移民到米国的。你以后想到米国玩，或者想到米国发展的话，可以来找我。” “不用。”李嘉欣还是回答这么两个字。 “小姐，我看你长得很漂亮，可以到米国去当大明星！好莱坞知道吧？我在那边认识人，我可以介绍你去拍电影。”彼得穿着白衬衫和西裤、皮鞋，梳着油光发亮的中分头，继续游说李嘉欣，“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吧？” 李嘉欣早就习惯这种所谓的搭讪了！ 她从三岁起，就被星探发现，从而开始拍广告赚钱养家。 她现在已经是选美冠军，电视台的签约艺人，又岂会在乎这些街头拉人的所谓星探？ 何况她此来还有比当明星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这时，王林开着车，停到了她面前。 李嘉欣一眼就看到了平治车里坐着的王林，欣喜的喊了一声：“王公子！” 王林下了车，笑道：“李小姐！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他看了看她身边的彼得，还以为他俩是一起来的，便问道：“这位是？” 李嘉欣摇头道：“我不认识他。” 王林便即知道，彼得不过是狂蜂浪蝶而已，便不再理睬此人。 他提起李嘉欣的行李，放到车子后备箱里。 彼得看到有这么豪华高级的车子来接李嘉欣，便知道这美人有主，而且富贵之极，不是自己能泡得动的，耸耸双肩，无奈的转身离开。 王林拉开副驾车门，请李嘉欣上了车。 等王林上车后，李嘉欣忽然扑过来，搂住了王林：“王公子，我终于见到你了！” 王林看看车窗外面，连忙扶她起来：“李小姐，这里是内地。” “哦，内地怎么了？内地的男女不能拥抱的吗？我刚才在机场，也看到有人拥抱在一起啊！” “可以拥抱。但注意一些的好。”王林道，“你一个人过来的？” “嗯，我来看你，我当然要一个人过来了。”李嘉欣坐正了身子。 “李小姐——”王林问道。 “你应该叫我嘉欣。”李嘉欣笑道。 “也行，嘉欣，”王林道，“你愿意住酒店？还是愿意一个人住别墅？” “别墅？我一个人住一幢大别墅吗？我愿意！” 王林其实也希望她住到王氏别业里去。 因为申城和香江两地来往的客商很多，大酒店里住的多是些满世界飞的人，说不定就有人认识她，被人看到自己和她来往密切，总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王林开车来到王氏别业。 柳嫂子还没有下班，看到老板开车过来，便打开了门。 王林开车进入庭院。 柳嫂子关上了大铁门，回头就看到一个娇媚得有如天仙一般的美女走下车来。她认出来，这个人并不是夫人！ 可是，柳嫂子既然在富人家里当了这么多年的佣人，当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问。 李嘉欣下了车，撩了一下秀发，打量这幢花园洋房！ 从小住惯了天台铁皮棚户的她，看到这么大的一片别墅，不由得十分讶异，甚至是吃惊。 就算是在香江太平山顶的那些所谓的别墅，也没有这幢花园洋房美丽！ 香江的别墅，外表看的话，还不如后世内地乡下的别墅漂亮，和王氏别业这样的百年欧式洋房，就更加不可同日而语了。 王林购置的这套花园洋房，就算放到世界范围内，也算得上豪华住宅了。 李嘉欣问道：“王公子，这三幢别墅，都是你的吗？” 王林打开后备箱，提出她的行李箱来，说道：“是的。这里是我的一个别业。我安排你住到右边这幢楼房，请吧！” 李嘉欣跟在王林身边，款款而行，一边打量这幢洋气、雅致的花园洋房。 她被这幢洋房宽阔的花园、美丽的欧式布景给吸引了。 “好美的房子！”李嘉欣道，“我喜欢这里！” “喜欢就好。就是晚上你一个人住，会不会有害怕？” “怕什么？这边治安不好吗？我看也用不着害怕吧？围墙那么高呢！” “治安很好。”王林笑道，“你不害怕就好，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安排柳嫂子——就是刚才那个佣人，晚上在这边留宿陪你。” “你晚上不陪我吗？”李嘉欣问道。 王林道：“对不起，嘉欣，我晚上要陪老婆儿子。你知道我结过婚了，我妻子给我生了个儿子，才一个多月呢！” “我知道。”李嘉欣抿了抿嘴唇，她的嘴唇很滋润，看起来像红樱桃。 她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似乎并不介意王林已婚的事实。 王林打开右侧楼房的门，请她进来。 客厅里豪华的装修，欧式的进口家具、高高的水晶吊灯，宽大的意大利沙发，绣着异域图案的猩红地毯，木制扶手的旋转楼梯，宽敞的客厅，看得李嘉欣眼花缭乱。 王林带她来到二楼，打开其中一间卧室的门。 “嘉欣，你就住在这里吧！你在申城，打算玩几天呢？”王林问道。 “王公子，我喜欢这里！你答应过要送我一幢别墅的，我不用香江的别墅了，我就住在这里吧！”李嘉欣像蝴蝶一般，跑进房子里，东瞧瞧，西看看，开心的笑道，“我不想走了！” 王林无语的看着她。 李嘉欣走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厚重的欧式风格的窗帘。 窗帘是双层的，一层厚重，用来遮光的，一层薄纱，轻柔透亮。 她双手撑在窗台上，俯身看窗外园中的美景。 盛夏季节，园子里虽然没有百花争艳，但到处一片绿意盎然，间隔有鸟儿在唱歌。 李嘉欣趴在窗台上，闭上双眼，享受的笑道：“好安静！好舒服！王公子，你过来啊！” 王林走到她身边，问道：“你不想当大明星了？不回香江？” “我不想当什么大明星！”李嘉欣道，“我只想当你的女朋友！” “咳！”王林差点没呛着！ 女朋友？ 这什么跟什么？ 李嘉欣道：“并不是每个选美冠军都要当大明星的。我之前的好几个冠军，她们当选以后，都直接隐退了。” 王林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有这种想法，不由得十分惊讶。 因为在他印象中，李嘉欣肯定是要成为大明星的，而且她在影视圈里混得还不错。 现在，她居然说她想隐退江湖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扰乱了她的人生历程？ “你不出道了？”王林道，“那些电影，他们找谁来演啊？” “世界上多的是拍戏的明星，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我不拍戏，自然有人去拍的呀！而且我也不是学戏出身的。”李嘉欣嫣然笑道，“王公子，难道你想我出道当明星吗？” 王林摇了摇头：“我们先不谈这些了。我请你去吃饭吧！” “好啊！内地有什么好吃的？”李嘉欣道，“等等，我把行李拿出来。” 她打开行李箱。 里面有几套换洗的衣服，还有几本书，一个随身听，几本磁带。 “我把学英语和日语的书都带来了。”李嘉欣道，“我在这边也可以学习。” 王林拿起她的书翻了翻，发现这些书她是真的认真看过，她还做了笔记。 她没有欺骗王林，她在履行两个人之间的约定呢！ 王林摸摸下巴，看着她像回家一样在忙碌着，欣赏着她曼妙的身形。 真是美人如玉，倾国倾城，足以让人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王林觉得有必要和她好好谈一谈，但人家刚来，就算要谈，也不用这么着急。 等她收拾好了，他带着她下了楼。 柳嫂子还在园里工作。 王林喊道：“柳嫂子！你过来。” 柳嫂子走过来：“老板。” 王林道：“柳嫂子，这位是李小姐，她是我的好朋友，这几天她会住在这边，你晚上能不能留在这边照顾一下李小姐？” “当然可以了。”柳嫂子笑道，“我听老板的安排。” 李嘉欣笑道：“柳嫂子，你好。辛苦你了。” 柳嫂子咧嘴笑道：“李小姐，你好漂亮。” 李嘉欣甜甜一笑：“谢谢夸奖。” 王林请李嘉欣上车，开车出了别墅。 “柳嫂子是不是不知道你结婚的事？”李嘉欣忽然问道，“那你妻子也不知道这幢别墅？” “咦！你怎么知道的？”王林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猜的！如果你妻子知道这幢别墅，你也不会安排我住进这里了。这里是你的别业，那你还有主业。别业是相对第宅而言的，业主原有一处住宅，而后另营别墅，称为别业。” “厉害！”王林道，“你的智商和情商，比我想象中高。” “你肯定不止有一处别业！”李嘉欣笑道，“除了我之外，你是不是还有其它女人？” “咳！”王林被她的话给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嘉欣，你是不是有所误解？” “怎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吗？”李嘉欣睁着无辜、清纯的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在质疑，他的问话，才是对她最大的误解。 王林笑道：“你不是我的女人啊！” 李嘉欣道：“你付了我五十万港币，不是给我养家的吗？我特意过来陪你的啊！” “……” 第453章 爱情墙下求爱情 王林暂时不再和李嘉欣讨论安家费的事，问道：“吃西餐还是粤菜？” “申城也有粤菜馆吗？”李嘉欣问道。 “你第一次来内地吧？” “嗯，我以前没来过。” 王林表示理解，说道：“申城有很多餐馆，世界各地的菜都能吃到。法国菜、日式料理、粤菜都有。新雅粤菜馆、红房子西菜馆，都是民间时期就有的老菜馆。” 李嘉欣笑问道：“你喜欢吃什么菜呢？” “我随便，不过还是更喜欢国内的菜。” “那就吃粤菜。” 王林点点头，开车来到新雅粤菜馆。 新雅粤菜馆，曾经名动一时。 民国年间，新雅餐厅里的座上客，都是当时的达官显贵、商人买办、社会名流。 为了增加品种、促进消费，新雅和“飞虎将军”合作，借“飞虎队”的飞机从外省空运火腿和哈密瓜到申城供应，新雅借此大作宣传，沪上各报纷纷发布消息、刊登广告，邀请社会各界知名人士品尝，使新雅的知名度更高。 柯克、宋氏家族等人，都曾在这此用餐。 新雅粤菜馆就在繁华的南京路上。 王林和李嘉欣走进店里，选了个雅座坐下。 李嘉欣是第一次来内地，对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比较好奇。 内地的所见所闻，比她来之前想象的要好太多。 申城毕竟曾经是十里洋场，这些年虽然发展不大，但之前的底子还在，到处是欧式洋楼，经济繁荣，商业发达，交通便利，比不上香江现代化，但也别有一番老城市的风情。 而且她从下飞机开始，就有王林开豪车接机，住的是最富贵的花园洋房，吃的是最贵的粤菜馆。 豪车、花园洋房、新雅粤菜馆，这些搁在二、三十年代，也只有当时最顶级的富豪和上流社会人士才能享受。 李嘉欣一来就能享受到申城最顶级的一切，当然觉得这边很不错了。 王林点了几个菜，新雅虾仁、葱油鸡、烟鲳鱼、蚝油牛肉。 八十年代的最后一年，申城的社会风气，比起内地其它地方来，算得上比较开放的了，世界各国的商人，在这边往来也很多，是外国人聚集地之一。 而且申城的包容度很大，不管是国内，还得国外的一切文化、习俗、餐饮，在这里都能和平共存。 一座城市，正因为兼容并蓄，才能成其大。 李嘉欣穿着打扮时尚前卫，颜值超靓，虽然醒目，但也不至于引人围观。 新雅粤菜馆的菜，很合李嘉欣的品味，她一边吃，一边和王林谈话。 “你怎么想到要去找唐小姐问我公司的电话？”王林问道。 李嘉欣嫣然笑道：“因为我想你啊。而且是唐小姐先联系我的。她往我银行卡里打那么的钱，当然要通知我一声了。” “哦，你和她聊什么了？”王林问。 “没说什么，我就问了你在内地的联系方式。”李嘉欣道，“她是你的什么人？我看她对你也很关心哩！” “很好的朋友。”王林如是回答。 吃过饭，还不到六点钟，对申城市民们来说，正是下班高峰期。 夏天夜晚来得迟，天还是大亮的。 申城的街市生活，当然没有香江繁华，但也热闹得很。 王林带着李嘉欣到几个著名的街市逛了逛。 李嘉欣的好奇和新鲜感，就跟李文娟第一次到香江去一样强烈，看到什么没见过的，都要驻足看看，和店老板谈上几句，遇到喜欢的就买下来。 此刻的李嘉欣，走在王林身边，就跟一个漂亮的邻家女孩，没有什么明星架子，她和同年纪的李文娟一样，是活泼可爱的，是生性好动的。她为人善良、有礼貌，接人待物总会说一声谢谢，比起李文娟来，显得更有教养和素质。 李嘉欣对城隍庙售卖的五香豆、蝴蝶酥、梨膏糖、七宝方糕等特产美食也很感兴趣，各买了一些吃着玩。 看到木雕、竹刻、绒绣等申城竹工艺品，也会好奇的拿起来玩上半天，看完之后，觉得不好意思，就会掏钱买下来。 在豫园的曲桥上，她会驻足观看池里的游鱼，还要买一些鱼食来，和王林一起喂鱼玩。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王林带着她来到外滩。 外滩是年轻人谈恋爱的圣地。 申城年轻男女谈对象那阵，常用爱情的脚步丈量着外滩。从东大名路，走上外白渡桥。东大名路上，沿黄浦江的一边是长长的白色围墙，围墙间隔有些拒绝外人入内的大铁门，那些老式的老虎窗口，偶尔会有一个穿着洋绸缎的年轻美人，依靠在窗边，眺望江边停泊的外国轮船，听听悠长的汽笛声音，似在盼望远归的良人。 在计划经济时代，沪上外滩是全国情侣眼中的“爱琴海”，结婚旅游的首选地就是申城。 来沪除了采购，为自己也为亲朋好友带回申城特产外，旅游结婚的情侣们还可以手拉手，漫步外滩，在“爱情墙”浪漫地相拥相吻留影。 “爱情墙”其实就是砖头水泥砌的半人高的矮墙，墙的顶部是缓坡的“人”字形。扶墙只是望江，享受江风拂面的感觉。观景还得转过身来，浦西万国建筑壮观气派，记录了外滩往昔的历史。 那时黄浦江上没有过江大桥，江底没有隧道，江面没有观光浦江游览游船。浦东没有沿江大道，少有高楼。有块造型粗糙、设在水泥墩上的广告牌，算是高高的，有些醒目。 入夜，浦东靠江边有些稀零飘落的灯光，再往远点望去，整个浦东沉寂在一片黑咕隆咚之中，与浦西外滩耀眼璀璨的灯光形成巨大的反差。 江面的景致，最浪漫的要数海鸥。能看到它们逍遥自在舒展飞翔的身影，飞近时可听到它们的鸣叫。 常见的场景是常鸣汽笛的大型外国客货船，以及大大小小、船头连船尾，拖着很长的“咚咚咚”声，冒着阵阵黑烟的运煤拉货柴油船。 江岸观景不过瘾，王林带着李嘉欣，从不同的摆渡口乘渡船，来回往返，相拥浪漫，在江面上看外滩灯光。 “这里为什么叫情人墙？”李嘉欣用手划过爱情墙，好奇的问王林。 王林笑道：“这是历史的产物。” 李嘉欣道：“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王林道：“我们申城普遍住房条件窘迫，在我们这边，两代人或三代人同住一室，也是常见的。男女青年到了谈恋爱的年龄，如果上对方家里去，就必须在那些家人的目光关注下呢喃低语，其尴尬可想而知，没奈何只能到户外去。” “啊？没有公园吗？”李嘉欣问道。 王林道：“公园除了盛夏，晚上一般都不开门。夜公园开放期间，黑灯瞎火的地方也经常有民兵、纠察、联防队员来巡逻，以保证公共场所不受污染。那时又没有咖啡馆、酒吧、舞厅可泡，所以，情侣们大量涉足的活动场所，只有马路。于是，荡马路，就成了谈情说爱的代名词。情侣们荡马路自然愿意荡到人迹稀少、灯光昏暗的所在地。” 李嘉欣道：“什么年代也挡不住人和人之间相爱！” 王林道：“恋人们跑到冷僻角落谈恋爱，当然爽了，想亲就能亲，想抱就能抱。可是也容易遭到抢劫，或者受到街溜子、阿飞的侮辱，或者纠察们过分热心的保护，不管情侣们是奋力反抗还是拔脚逃走，结果总是留下一段心有余悸的记忆，因此我们申城的情侣们，不约而同地要找一个既隐蔽又安全的地方。外滩情人墙就这样慢慢地自然形成了。这里人多，治安好，两个人趴在墙上，脸朝着江面，被熟人认出来的概率也很低。而且这边游客多，外国游客也多，男女之间，偶尔亲密一下，也不会引人注目。” “情人墙！好浪漫的名字！”李嘉欣抿嘴笑笑，拉着王林的手，笑道，“我们也在这里约会吧！不会有人认出你来的。”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和她一起趴在墙头，看江面海鸥飞翔，听洋轮鸣笛。 “有人在求婚！”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爱情墙前的人潮，都朝那边涌过去。 一个穿着短袖白衬衫的年轻男人，单膝跪地，在向一个短头发的女子求婚。 这一幕，可能是突然发生，因为看两人的装扮，明显并没有做什么准备。 现场既没有浪漫的玫瑰花，也没有美丽的烛光。 有人起哄道：“连个戒指都没有！姑娘，你别答应！” “就是，太没有诚意了！姑娘，别便宜了他！” “姑娘，跟我谈恋爱吧！我买金戒指给你！”有人打唿哨。 求婚的男子，显然没想到，围观的群众，不但不祝福，还给他们喝倒彩。 两个人在爱情墙前求婚，却遇到这么尴尬的一幕！ 短发女子羞涩得无地自容，她双手掩住脸，生怕被熟人认出来，嘴里低声道：“你快起来！丑死人了！” 夏夜的江风，吹得人凉爽舒适，在江边漫步的人很多。 难得有热闹可以看，行人都围拢过来。 也有人喊“好”。 也有人喊：“姑娘，嫁给他吧！” 起哄的都是年轻小伙子，喊好的都是大姑娘和老年人。 王林看着这一幕，心想这男人是不是看多了？爱你的姑娘不用求，不爱你的姑娘求也没球用！ 爱情过渡到婚姻，不是求一求就能成功的。准备好婚房，买好三转一响带咔嚓，带上彩礼上娘家求婚，比跪在这里管用，也更有诚意。 真正会想事的姑娘，也不会在这一刻被爱情冲昏头脑，因为婚姻总归是现实的，这一跪过后，还得落实到家庭双方谈婚论嫁中来。 王林轻轻摇头：“看那个姑娘的表情，就知道这婚求不成功。” “我发现，你很不相信爱情！”李嘉欣说道。 “爱情？”王林不止一次听她提到爱情这个词了！ 难道在李嘉欣的心目中，真的是在憧憬美好的爱情吗？ “这是多么美好的爱情啊！”李嘉欣道，“我要是那个姑娘，肯定要同意嫁给他。” 王林道：“不爱呢？也嫁？” “不爱？不爱为什么要求婚？” “这就叫道德绑架，把女方置于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说得难听一点，这就是逼婚。”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姑娘，他没有准备戒指，没有诚意，别嫁给他！” 有女生喊道：“拿草编一个戒指呗！” 有男人喊：“草戒指？结什么婚啊？姑娘，别这么贱！好男人多得很呢！” 求婚的男人也开始尴尬了。 女生扭过头去：“你再不起来，我走了！” “哈哈哈！没戏喽！”小伙子们可能都是单身，抱着拆散一对是一对的想法，大声喊道，“散了！散了！” 爱情墙下求爱情，结果求成了一个笑话！ 王林笑道：“我们走吧！” “等等。”李嘉欣道，“我知道你很不相信爱情。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打什么赌？”王林问。 “他要是求婚成功了呢？你怎么做？”李嘉欣笑道。 “他不会成功的。” “那你先告诉我，他要是求婚成功了，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是不是就相信我是爱你的了？” “呵呵！这不可能！”王林摇了摇头。 李嘉欣忽然走上前，取下自己中指上的一个金戒指，递给求婚的男人，说道：“用这个。” 男人抬起头，看到一个下凡的仙女，仙女还给自己送戒指来了！ “啊？”男人懵了，期期艾艾的道，“同志，我、我不能要你的戒指。” “拿着吧！”李嘉欣道，“一生中遇到一个相爱的人不容易，能遇到一个能让你求婚的女人更不容易，你不想因为一个戒指，就让她从你身边溜走吧？” 男人看着她手里的金戒指：“这很贵吧？多少钱？我不知道买不买得起。” “送给你的。”李嘉欣道，“只要你能求婚成功！我这个戒指就没浪费。” 现场忽然间鸦雀无声！ 一个金戒指，少说也要好几百块钱呢，起码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了！ 这个貌若天仙的美女，居然送给了这个求婚的男人！ 被求婚的短发女子，听到这话，转过身来，好奇的打量李嘉欣，她真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四大美女，也不过如此吧？ 所有人都震惊了！ 王林也震惊莫名！ 他讶异的看着李嘉欣。 这个拥有倾国倾城相貌的女子，以前都美得像一幅画，也像是画上的人儿！ 至到此刻，她才忽然间从画里走了出来。 她的形象，才真正的在王林心里立体了起来！ 李嘉欣伸着手，举着那枚戒指，递在求婚的男人面前，这一刻，似乎在王林眼里定格成了永恒。 第454章 豪门 李嘉欣把自己的金戒指，递给了那个求婚的男人。 “天哪！这是哪里来的女人！好漂亮啊！”有人发现惊叹声。 “她好有钱啊！一个金戒指，就这么随手送人呢！”男人们感叹。 “这下好了，戒指也有了！求婚肯定能成功了！”有人拍起手来！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男人接过李嘉欣的金戒指，对她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举着金戒指，向短发女子求婚。 王林摸摸下巴，嘿嘿一笑，心想这个李嘉欣真有意思！ “答应他！”这一次，围观者的呼喊，变得异常的整齐一致。 “嫁给他！”女生们发出尖叫声。 “小艳，你看，连仙女都在帮我！”求婚的男子大声喊道，“小艳，答应我，嫁给我吧！” 小艳羞涩的笑了笑，飞快的看了看四周，然后伸出手来，接过金戒指：“行了，你快起来吧！丑不丑啊？” “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王林愕然看着这一幕，这剧情逆转得有些出乎他的意外了。 女人的心，真的这么容易俘虏和打动吗？ 李嘉欣走过到他面前，笑盈盈的道：“怎么样？我赢了吧？” 王林苦笑道：“你这是作弊！” “我这叫助力！”李嘉欣道，“你输了哦！” 那个叫小艳的女子，走到李嘉欣面前，把金戒指递过来：“同志，谢谢你，这个还给你。” 李嘉欣摇了摇手，说道：“这个戒金，我送给你们了。你们拿着吧！这是你们爱情的见证。” 小艳说道：“爱情不需要见证。我也不需要金戒指。只要他真心实意对我好就行了。谢谢你。” 她说着，把戒指往李嘉欣手里一塞，转身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了。 李嘉欣把戒指戴上，笑道：“你看，我什么损失也没有，还成全了一对恋人。” “你这戒指，又是谁送的啊？”王林问，“也是一个男人送的吧？” 李嘉欣笑道：“你这是想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吧？我没有男朋友！这个戒金，是我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我18岁生日那天，我用自己赚来的钱买的。我这戒指下面有一个字，你能猜到是什么字吗？” “爱？” “嗯，你真厉害，一猜就中了。” “呵呵！这也太容易了。” “这是我给自己买的幸运戒指，我想通过这个镌刻着爱字的戒指，找到我爱的另一半！它真的给我带来了好运！因为我真的找到了我爱的男人！” 王林没有问她爱的男人是谁。 两人漫步在外滩，直到晚上九点半，人渐渐稀少了，这才回到别墅。 柳嫂子果然没有离开，住在了佣人房里。 王林送李嘉欣到房间，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回家了。” 李嘉欣拉住了他的手。 她也不说话，只是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王林道：“夜深了。” 李嘉欣道：“带我参观这房子吧，好不好？” 王林微一迟疑，点头说道：“好吧。” 李嘉欣挽着他的手，跟在他身边，参观右楼的其它房间和楼层。 当他们走进最后面那间画室时，李嘉欣被里面的画作吸引了。 “好美的油画！”李嘉欣道，“王公子，你知道我的业余爱好是什么吗？” “画画？” “对啊，你真的很了解我！” 王林心想，你在画室里面问我你的爱好，我要是答不出来，那我岂不是傻瓜？ “这是一间画室！”李嘉欣道，“我能在这里面画画吗？” “当然可以。”王林道，“你看看工具齐不齐全，如果少什么的话，明天给你买。” “画笔、颜料，画布，画板，都有！这是你的工作室吗？” “呵呵，我不会画画。我买下这房子的时候，就有这么一间画室。” “那么，你这是为我预备的楼房！”李嘉欣俏皮的一笑，“你知道你将来会遇见一个喜欢画画的女人。” 王林心想，你还真会自作多情！我这房子是为沈雪买的！ 李嘉欣取了画布，把画板上的画布换了下来，然后坐下来开始作画。 王林很觉好奇，本来想要离开的，见状不由得站在她身后，观看她画画。 这个能凭颜值吃饭的美女，真的会画画吗？ 李嘉欣拿起画笔，在画布上面涂涂抹抹，时不时的沾上一些不同颜色的颜料。 刚开始，画布上只有一些不规则的色块，也看不出来她要画什么。 慢慢的，王林能看出来两个人影，还有护栏和模糊的远景。 她画的是今天晚上，在爱情墙发生的求婚那一幕场景。 油画分很多派别，也并不全部是完全写实的，有印象派，有抽象派，还有什么巴洛克、洛克克。 王林是学设计的，虽然没有系统的学过西方油画，但多少还是懂一些的，只不过他藏拙而已。 李嘉欣只能算是一个初学者的水平，毕竟她才十几岁呢，平时既要上学，又要赚钱养家，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条件学习绘画。 但她有绘画的天赋，能通过简单的色块和线条，把当时的场景表现出来，这已经胜过许多人了。 “这幅画，就叫‘爱情’。不过，我画得不好。”李嘉欣笑道，“我要是有条件了，我一定好好学习画画。” “挺不错的。画画最重要的是意境。”王林站远一点欣赏，发现还挺好看的。 李嘉欣道：“王公子，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什么样的梦？不会梦到今天的场景了吧？” “不是外滩那个场景，而是梦到了这样的花园洋房。像是童话里的城堡，里面也有这样的画室，窗外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植物。我以前一直不解，我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场景，我现在明白了，因为将来有一个男人，会为我预备下这一切！”李嘉欣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眼神里有梦幻般的迷离色彩。 王林倒是一愕，他当初买下这幢花园洋房，完全是因为机缘巧合。 他和商立文认识，也是通过朋友的介绍。 这幢洋房有三幢别墅，在几十年前，商家买下这里之前，这里曾经分别属于三个不同的女人所有，而这三个女人，都是某个男人的情人。 现在，左楼是给沈雪住的。 右楼和主楼，一直都是空着的。 李嘉欣居然说右楼是为她准备的，因为这里有她喜欢的一切，也有她最喜爱的画室。 王林不由得失笑，心想照你这么说，那主楼又是为哪个女人预备的呢？ 李文秀不可能住进来。 周粥已经有了吃粥馆。 难道王林的生命中，还会有一个比沈雪、李嘉欣更重要的女人出现吗？ 他抬腕看看时间：“呀，十一点多钟了。不知不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呢！” 李嘉欣道：“王公子，跟嘉欣在一起，时间是不是过得快些？因为嘉欣能给你带来快乐，是不是？” 王林当然是快乐的，有美人为伴，男人能不快乐吗？ 可是，他只是淡淡一笑：“休息了吧，我得回家了。” 李嘉欣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王林下了楼，开车回家。 家里人都已经睡下了，徐英和燕子都睡在客厅，燕子就睡在沙发上。 王林冲了凉，回到卧室。 李文秀醒了过来，揉揉眼睛：“王林，你刚回来啊？” “嗯。没把你吵着吧？” “没事呢！”李文秀等他上床，抱着他睡，“要不，我们提前搬进集资房吧？很多同事都已经搬过去了。装修有这么久了，我觉得差不多了呢！” 王林也想早些搬进去住，因为集资房大，卫生间也多，独立性更好，住着更舒服。 “好啊，再过几天吧！”王林笑道，“你去那边看过没有？有异味吗？” “没什么味道。许多职工早就搬过去住了。谁家有新房子还不赶紧住啊？” 这年代的装修，也不像后世那般精装修，就连木地板都是纯实木的，家具什么的也都是实木，没有太多化学制剂在里面，差不多就可以入住了。 “那好吧，过几天，等我有空了，我们就搬过去。” “不用你动手，我们喊人搬一下就行。厂里那么多的人呢！” “嗯，那你看着办吧！我们和军哥家一起搬。” “好！” 第二天，王林稍微处理了一下公务，就去陪李嘉欣。 人家有情有义，从香江跑过来看望自己，他当然要抽空作陪了。 李嘉欣捧着英语书，戴着随身听在园子里散步，嘴里大声的练习着英语口语。 柳嫂子迎上前来，对王林道：“老板，我伺候李小姐吃过早餐了。我问她要不要出去玩，她说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过来。” “好！”王林点点头，走到李嘉欣身边来。 李嘉欣扭过头，看到王林来了，高兴的摘下耳机：“王公子！” 王林微微一笑：“今天想去哪里游玩？” “嗯，不想去，我想待在家里，你陪着我好不好？”李嘉欣说道。 “你明天回香江吗？”王林问道。 因为后天沈雪就要回来了！ “我还想多住几天！”李嘉欣道，“这里住着，比香江舒服多了。你不会要赶我离开吧？” 王林还真想赶她离开，但不会说出来，当即笑道：“不会。可是，你不回去工作吗？你和无线台签了约，他们没有什么活动安排吗？” “我可以推辞的啊。” “台里安排的工作，你要是推辞得多了，小心被台里高层雪藏，影响你的星途。” “王公子，你很想让我演戏吗？” 王林沉吟道：“嘉欣，我们是好朋友，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明白。” 两个人一边在花径上散步，一边聊天。 “你说，嘉欣听着。”李嘉欣表现得特别的乖巧。 王林沉吟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走演艺圈的路子，其实也有别的路可以走。演戏，说到底也是为了赚钱。” “嗯！对啊！演艺圈并不轻松，特别是女星，很难上位，更难成为顶级大明星。”李嘉欣道，“王公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安排？” 王林心想，她不愧是个聪明的女子，便道：“我准备到香江开分公司，正好缺一个帮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请你当我的分公司经理。帮我在香江管理我的公司。嘉欣，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你也是一个勤奋努力的人，你需要工作，需要钱财，但我以为，以你的能力，再加上我的点拨，你不需要嫁入豪门，你自己就能成为豪门。” “我愿意！”李嘉欣道，“你有什么生意需要交给我打理的？你都可以交给我。” 她理解错了，她以为，王林是默认了她的情人身份，不然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产业交给她去打理呢？ 王林道：“我有很多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因为地域、制度的完全不同，王林想在香江开分公司，只能在当地寻找一个合适的帮手。 唐嫣当然是最合适的，但人家本身就是豪门，不可能来帮王林打工。 李嘉欣的学习能力、交际能力，都是一流的。 王林也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拥有极强的成功欲和企图心。 不管她对自己的爱是不是真的，王林觉得她可以成为自己的助手。 王林知道她想的要是什么！ “我会在香江安排一套半山别墅给你居住，也会给你买一辆豪车。”王林道，“以后，你就是爱秀集团香江分公司的总经理，我们集团在港澳台地区、海外地区的业务，将全部交给你来管理。”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李嘉欣笑道：“好啊，那我要管理多少资产？” “很多！”王林微微一笑，“如果你不会做生意，我会慢慢教会你。还有，英语、日语，你也不能落下，你必须尽快学会。因为你以后要和外商打交道、做生意。” “我听你的安排。”李嘉欣道，“爱秀集团，主要是卖什么产品？经营哪些项目？” “我们在香江涉及的产业会很多。金融、房地产、服装、卫生巾、纸尿裤等等！”王林道，“还有一件事，如果你真的答应帮我做事，其实我是希望你退出影视圈的。香江的影视圈是一个大染缸，我不希望你再跳进去被染坏了。” “我答应你！我退出便是了。”李嘉欣毫不迟疑的做出了选择，“我本来就不会演戏。别人都说我是个花瓶呢！你说我是不是花瓶？” 她说着自嘲的话，不由得笑了笑。 王林望着她，她眉黛春山，秋水剪瞳，樱唇贝齿，肤白胜雪。 “你当然是花瓶了！不会你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呢？不过，你是一个有温度的花瓶，是一个善良的花瓶。没有演技，我们可以做其它的行业！没有必要走影视的路子。让那些骂你是花瓶的人，连看花瓶的机会也没有！” 李嘉欣扑哧一笑：“那你喜欢嘉欣这样的花瓶吗？” 王林不能违心，便道：“没有人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李嘉欣嫣然一笑，把手里的书和随身听放到旁边一块景观石上，站在他面前，说道：“我就知道，我生日那天，老天安排我遇到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忽然扑过来，抱住了王林。 王林刚想说话，她已经主动的吻了上来。 这可是在花园里，虽然没有外人看到，但柳嫂子还在里面呢！ 王林想推开她，但她整个人都吊在他的身上了。 李嘉欣闭着双眼，吻得这么深情！ 几只不知道名字的鸟儿，从那边樱花树上飞过来，落在他俩不远处，好奇的看着他们，也不害怕。 柳嫂子正在园中照顾花花草草，抬起腰来，看到了这一幕。 她像是见惯了世情似的，熟视无睹，脸上毫无波动，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弯腰劳作。 李嘉欣双手吊在王林脖子上，身子压在他身上，深深的吻住了王林，似要把自己融化在他身体里，合二为一。 第455章 撞破秘密【求订阅】 王林身体里的渴望，被李嘉欣成功的勾起来了！ 这时，他的呼机忽然响了起来。 李嘉欣含羞答答的离开王林身体，说道：“你去回电话吧！” 王林嗯了一声，取下呼机一看，是香江来的电话。 他料定这是唐嫣打来的电话，便到房里去回电。 还真是唐嫣打来的。 “王林。”唐嫣对他的称呼，自从那天晚上，在她家里共过床以后，就变得随意多了，不再王总、王总的喊，而是直呼其名。 “你好，唐嫣。”王林当然也不好意思再喊她为唐总、唐助理了。 唐嫣嗯了一声：“王林，香江现在这边有一幢大厦出售，你要不要全部买下来？” 王林问道：“是住宅吗？” 唐嫣道：“对，全是公寓房住宅楼，有300呎的，也有700呎的。” 王林飞快的心算了一下：“300呎？那不是才30个平方米左右吗？这也能住人？” “很多人住。”唐嫣道，“你别看房子小，买的话，也要50多万一套呢！普通职员只能买得起这种小公寓。” “以你的眼光来看，这种小公寓的房子，以后出租的前景怎么样？” “肯定好。因为大房子和豪宅，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一幢这样的楼房，有多少户？” “100多户，我帮你算了一下，全部买下来。要花到1.3亿港币。” “在哪个区域？” “港岛。这边的房价，换算成你们内地的算法，现在的均价是18250港币每平方米。” 王林心想，香江的房价，已经如此凶残！ “你如果觉得可以的话，我就帮你买下来了。” “可以！”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有的话，多买几幢，我在股市赢来的钱，你全部给我买地产吧！” “土豪！没人性！”唐嫣扑哧一笑，“你就不留着干点实业吗？” “实业我当然要做的。”王林笑道，“我现在内地还有资金呢！” 唐嫣笑道：“好吧，我慢慢帮你买楼。看到有合适的再买。” 王林道：“辛苦你了，下次见面，你请你去福临门吃饭。” 唐嫣道：“嗯，好！你让我打给李嘉欣的钱，我已经打过去了。她还问我要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我觉着你对她都这么好了，便把你公司的电话告诉了她。” 王林说道：“她现在就在我这边。” 唐嫣讶道：“是吗？她去找你了？” 王林道：“嗯，你别误会，我是想请她当爱秀集团香江分公司的总经理。这个职务，本来是留给你的，无奈你不接受。我在香江认识的人不多，而嘉欣有这方面的天赋，我培养培养她，她就出息了。” “你不用向我解释。我说过了，我又不是你的女人，我不会吃你的醋。哪怕你在外面有一百个女人呢！也与我无关。”唐嫣道，“你还说你和她之间没什么关系，嘉欣、嘉欣的，喊得真亲热！” “……” 王林还要聊聊天，唐嫣说了一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这天，李嘉欣也不出去玩，就在别墅里学习英语和日语，休闲时就画画。 昨天晚上，王林离开她回家去住，这让她意识到两件事。 一来，她感受到，王林是个坦诚的人，也是个顾家的人。 他可能在外面有女人，但他不会离开家庭。这也是王林明确向她表达过的信息。她也一再说自己不介意。 李嘉欣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破碎的家庭，她亲眼目睹了别的女人从她母亲身边抢走了父亲。 这个童年阴影，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也影响了她的一生。 再加上从小吃惯了生活的苦，她长大后对钱财之事十分的敏感。 这些事件加在一起，让李嘉欣不在乎名分，但注重钱财。 王林能给她想要的，那就行了。 何况王林还这么年轻帅气呢！ 她是真的喜欢王林。 女人为了爱情犯傻时，是可以奋不顾身的。 二来，她感觉到，王林还没有做好和她在一起的准备。 她的理解是，自己还没有完成王林交待的任务。 英语和日语的考验，她还没有完成呢！ 但是，她又理解为，王林已经接受了她，因为王林肯把香江的产业交给她来打理，也愿意在香江安排豪宅和豪车给她享受。 这足以说明，王林也喜欢她！只是还没到瓜熟蒂落的时候。 对李嘉欣来说，王林能做到现在这样子，已经足够好了！ 她只需要乖乖的在香江帮助王林打理好生意，学好王林交待的英语和日语。 总有一天，王林会看到她的闪光点，知道她是多么的喜欢他！ 到时，王林一定会接受她的！ 李嘉欣有这个自信！ 当天晚上，王林和李嘉欣谈了许久的话。 他主要是告诉李嘉欣，她回香江以后，要做哪些工作。 王林说道：“你可以找唐嫣帮忙，她是我在香江最好的朋友。我在香江的钱财和产业，现在也交给她在帮我打理。我会告诉唐嫣，让她教会你怎么做。” 李嘉欣道：“唐嫣？好的，我知道了。我和她很聊得来。不过她眼界比较高，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王林道：“我们没有必要讨好每个人。该交往的时候交往就行了。” “你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李嘉欣笑道，“以前我太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了。这样活得很累。” 王林道：“如果真的要改变自己的人生，那你就要放下港姐的架子，学会成为一个商人。你不懂的地方，我会教你的。我们的秀之林服装店，将开到香江，我在那边买下了不少店铺，你过去后，唐嫣会告诉你有哪些店铺。” “店铺需要装修吗？” “当然要装修。我们有一套装修的设计模版，我会给你一份，你带到香江去，找当地的装修队，把铺面装修起来，然后就可以准备开店。我们开店用不到这么多的店铺，剩下的就用来出租吧！这只是我们生意的其中之一，另外，我们还将成立卫生巾和纸尿裤的香江分公司。服装卖场和卫生巾、纸尿裤，你都要招人，建立合理的分层管理机构。我们也有一个模板，我会教你怎么做。” “嗯！我会用心学习的。”李嘉欣听得很认真。 因为她真的想成为一个能够帮助到王林的女人，而不是只当一个花瓶，被富人圈养在半山的别墅里。 王林尊重她，给了她一个可以发挥自己才华的平台！ 这对李嘉欣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 因为富人在外面泡妞，一般来说，都是玩玩的，比如说50万一个月，包上两个月，玩完就丢开，又找新鲜的去玩了。 女人只能再次寻找下一个富翁。 富翁有钱，哪怕七十岁也能找到新鲜的白菜。 但女人的青春却是有限的，是一个不断贬值的过程。 像王林这样，不仅给你钱，给你房，给你车，还给你产业，给你生意，让你去打理，这样的富人，哪里去找？ 王林手把手的教她怎么成立香江分公司，怎么招人、培训，怎么分级管理。 “关于你的薪酬问题？你有什么要求？”王林问道。 “啊？我也要拿工资的吗？”李嘉欣笑道，“我是你的女人啊！我不要你的工资。你给我钱，我够花就行了。你不会对我小器的。” 王林笑道：“行，那你就先帮我做事吧！我相信你，只要你认真的去做一件事，那你肯定能做好。” “你不陪我去一趟香江吗？”李嘉欣期待的问。 王林想了想，说道：“我最近比较忙。等我忙完这一阵，我再去香江。” “好吧。你要是没空，我可以过来看你。”李嘉欣道，“反正我知道怎么来找你了！这幢房子，你要帮我留着，我以后来内地，我就住在这里了！” 王林哈哈笑道：“怎么了？你还真想跟着我？” 李嘉欣痴痴的说道：“王公子，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演艺事业，也肯为了你去学习你要求的一切。” 王林伸出手，摸摸她细嫩的脸蛋：“你真傻！” “我知道你是在考验我，看我有没有资格，成为你的女人。我会努力的。你等着看我交答卷吧！王公子，你要答应我，如果嘉欣做到了你期待的样子，你一定要让我跟着你。”李嘉欣道，“你没有随便糟蹋我，说明你很尊重我。我一定要对得起你的这份尊重。所以请你放心，嘉欣一定会洁身自爱，不和其它男人来往的。” 王林深深凝望她的双眼。 她的眼睛大而有神，眼睛里似有星光在闪烁！ 王林看得出来，这个青春少艾的女孩眼里，的确有爱意在流转！ 李嘉欣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王公子，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王林温暖的一笑。 第二天上午，王林送李嘉欣上了回香江的飞机。 下午，王林再次来到申城机场，迎接沈雪从北金归来。 他和沈雪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两人天天通电话，彼此都有倾诉不完的思念！ 王林提前二十分钟抵达了机场，停好车子后，下车来到机场的出口。 “王林？”顾清雨的喊声传来。 王林笑道：“顾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来接人吗？” 顾清雨笑道：“我姥姥从北金过来。我来接她。你呢？也是来接人？” “是啊！接人！”王林心想，真是冤家路窄，每次不想见到她的时候，她都会不合时宜的出现！ “我送给文秀的人参吃完了吗？” “吃完了。人参的确很补气，她产后恢复得很好。谢谢你。” “我家里还有，改天我再给你们送一些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人参可不便宜呢！” “我家里有，留着也是浪费。” “怎么能浪费呢？你以后也要生产的，将来用得着。” “啊？”顾清雨羞涩的笑了笑，“我连对象都没有呢！还早得很，到时又有新鲜的人参可以吃了。” “你嫂子也可以用啊！顾总他找到对象了吧？”王林笑道。 “嗯，他找到了。女的是一个广告模特，到我哥公司来拍广告时认识的。两人看对了眼，就在一起了。” “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也是的！我哥带着她出去自驾游了！当模特的女人，都爱玩！我哥找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管不管得住呢！” 王林道：“模特能当几年？等怀了孩子，她就安份了。” 顾清雨嫣然笑道：“你来接谁啊？” 王林淡然说道：“沈雪。” “沈雪？”顾清雨眨了眨眼睛。 王林知道她心里肯定在乱猜测，但也随便她。 出口人潮汹涌！ “出来了！”王林说道。 顾清雨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出来的人潮中。 沈雪穿着王林给她买的粉色纱裙。 这条裙子，她穿了大半年了，还是十分喜欢，每次出门必带。 沈雪长发飘飘，长裙飘飘，高挑靓丽的身形，在人群中是那样的醒目！ 王林一眼就看到了她，朝她挥了挥手。 沈雪也看到了王林，高兴的加快步伐，走到前面，排队检票出来。 王林喊道：“沈雪！” 沈雪对着她甜甜一笑，她的眼里只有王林，并没有看到旁边的顾清雨。 她检完票后，直接扑进了王林怀里：“王林！我想你！我感觉好久不见你了！想死我了！嘤嘤！” 王林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抱得紧紧的。 哪怕阅尽人间美色，沈雪仍然是他最喜欢的那个！ 这是国际机场，来往的人都是比较时尚、新潮的，还有归国的华人华侨，也有各国的游客。 所以，在机场这么拥抱一下，完全没有问题。 顾清雨却像看什么稀奇古怪一样，看着他俩。 好你个王林，之前一直解释说，你和沈雪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现在你不仅来接沈雪的机，你还和她热烈的拥抱在一起！她还说她想死你了呢！ 哼，看你以后还怎么狡辩！ 王林懒得管顾清雨怎么想的。 他接过沈雪的行李，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来到车子旁边，王林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放进去。 沈雪用手指当梳子，对着后视镜理了理云鬓，笑道：“王林，你看我有什么变化？” 王林道：“你头发留长了。” “咦，你看出来了啊？”沈雪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有感觉呢！我自己都感觉长了好多！可见，你和我真的好久不见了！” 王林道：“我们直接去别墅。上车吧！” “嗯，我想你了！”沈雪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时，顾清雨陪着一个银发奶奶走了过来。 她看到王林正要上车，便喊道：“王林，捎我们一程！” 顾清雨也不管王林同不同意，扶着姥姥过来，拉开了后排车门，先请姥姥坐进去。她自己再坐了进来。 沈雪这才看到顾清雨也在接机，轻轻掩住了嘴，心想完蛋了！被顾清雨撞破自己和王林的秘密了！ 第456章 王林点沈雪 沈雪看了王林一眼，露出一脸无辜又无奈的笑容。 王林和她心意相通，用一个温暖的笑容来安抚她。 顾清雨的姥姥倒是很健谈，一路上都在和王林他们聊天。 王林先送顾清雨她俩到家里。 “王林同志，辛苦你了，到家里坐会，喝杯茶吧？”顾清雨姥姥发出邀请。 王林连说不必了，自己还有事忙，改天再来拜会。 顾清雨瞥了他一眼，笑吟吟的道：“我明天到你家去，送人参给文秀吃。你们还没搬家吧？” “就这几天要搬了。”王林淡淡的应了一声，“谢谢顾小姐了。再见。” 顾清雨看看沈雪，笑道：“两位，再见！” 沈雪朝她挥了挥手。 王林开车往别墅里来。 沈雪道：“顾小姐好像看到我和你抱在一起了。” “你害怕？”王林笑道。 “这不是害不害怕的事，我和你什么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吧？被熟人撞破，你很有面子是不是？” “对了。我的确挺有面子的。”王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能得到你这样的女人，是我王林前生修来的福份！” “顾小姐刚才还故意当着我俩的面，提到了李文秀呢！”沈雪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你就不害怕她告发？” “不怕。”王林道，“捉奸要在床！在机场抓的不算。老朋友许久不见了，抱一抱怎么了？碍她眼了？” “讨厌啊你！”沈雪见他真的什么也不怕，心里其实很甜蜜。 这足以说明，王林心里是真的在乎她。 王林开车来到别墅。 柳嫂子还没有下班，看到老板带着夫人回来了，上前来见礼：“夫人好，好久不见你了。” 沈雪笑道：“柳嫂好，我去北金出差，刚回来。” 柳嫂子微微一笑。 王林道：“柳嫂，你先下班吧。” 柳嫂子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多说，应了一声是，便收拾东西走了。 王林心想，难怪商家一直用这个佣人，果然很懂事。 当高大的院门关紧后，这方天地，就属于王林和沈雪二人所有了。 “王林！”沈雪嘻嘻一笑，扑进他怀里，“我想你！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王林搂住她的腰，让她吊着自己的脖子，原地转了两个圈圈。 “林妹妹让我来问你，北金小百灵开业典礼，你去不去？” “什么时候能开业？” “九月一日。” “可以。我们一起去。” “好。” 沈雪再也没有任何的矜持，整个人就这么吊在王林身上，任由她抱着自己，两个人一路亲吻，一路走。 园子里的几树紫薇花，开得正盛。 紫薇夏季开花，开谢相续，花期长达三、四月之久。 都说花无百日红，紫薇花却做到了。 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 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 杜牧这首七言绝句，借花喻人，尽出自己不趋炎附势，独守刚直节操的情怀。 王林没有抱着沈雪进楼，而是来到那几棵紫薇花树下。 沈雪问道：“王林，你要干嘛？” 王林笑而不语，将她抱到树下，说道：“我们就在这树下成好事。” “啊？这里？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沈雪看看四周。 还好，四周一片空寂。 一树紫，一树红，几树紫薇花争奇斗艳，有如大伞，遮住了一方天空。 王林道：“你来一个抱后腿，这姿势好。” 沈雪双手扶着树，左腿往上一抬，就是标准的竖直一字马。 她回过头来，羞涩的看向王林，脸上已经写满了对他的渴望…… 直到夜色将大地吞没，月儿将清辉洒满庭院，王林和沈雪这才歇息。 换成一般的女人，肯定不能陪着王林这么尽兴！ 也只有沈雪这样从小练习舞蹈的行家，才能满足王林这些特别的想法。 “饿了吗？”王林心疼的抱起她，往旁边一个石凳上坐下来。 “嗯！”沈雪软绵绵的倚靠在他怀里，“这么晚了，只怕饭店都打烊了呢！” “那我们就去吃宵夜好了。” “你今晚回家吗？”沈雪声音糯糯的。 她既然这么问，肯定是想和王林在这边共度良宵。 王林想了想，说道：“那我就不回家，在这边陪着你。” 沈雪高兴的在他脸上叭嗒一声：“真的？你不怕她问你？” “不怕。”王林道，“我许久不见你了，我想你。” 沈雪和他深深一吻：“王林，你能这么对我，我很知足了。你晚上还是回家吧，我不想你和她吵，这会影响到你的心情。” 王林深情的呼唤一声：“沈雪！” 然后将她搂紧！ 她越是懂事，越是为他着想，他爱她爱得越是深刻。 两人温存片刻，这才出来去吃宵夜。 街面上的饭店，果然都打烊了。 王林带着沈雪，来到夜宵街。 刘京美看到王林走过来，热情的招呼道：“王副厂长！进来坐吧？” 王林微微一笑，顺脚走了进去：“生意好吧？” “夏天生意好起来了，最近每天都能赚个几十块钱。等我们赚多一点，就给你家送去。”刘京美拿衣袖擦了擦凳子，请王林和沈雪坐下。 赵卫国也在摊位上。 这小子在北金当倒爷，吃了一个大亏之后，人变得老实多了，也不再到处乱跑，白天就在华亭路卖衣服，晚上就陪着老婆在这边摆夜市，两个人日夜劳作，一天下来也能赚百来块钱，比起以前上班来强多了。 王林敢借钱给赵卫国，一是看在刘京美的面子上，二来也知道，只要这家人走正道，赚钱还债不成问题。这世道，只要你肯下力气，随便卖点东西都比上班强。何况赵卫国还算得上有胆子的人，刘京美又勤快卖力气，两年之内还债是有可能的。 赵卫国下海以后，其实也赚了些钱，要不是时运不济，一把就被人骗光光了，他手里应该也有些钱了。 “王副厂长，抽烟。”赵卫国走过来，掏出兜里的烟，递一支给王林。 经过这么多的事，赵卫国算是看明白了，自己没有发横财的命，就只能慢慢的赚钱。 对王林这个人，赵卫国的感情是复杂的。 以前在厂里，大家都在机修班工作的时候，赵卫国是班长，他瞧不起王林，时不时的欺负一下他，因为王林既是新人，又无父母，好欺负，而且赵卫国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别说王林这样的人，机修班里的职工，没有几个不挨他欺负的。 后来，赵卫国被排挤出厂，一怒下海，他开始憎恨王林。 王林却越走越顺，不但赚到了大钱，还摇身一变，成了申纺厂的副厂长！ 赵卫国能不嫉妒恨吗？ 他下海经商，憋着一股劲，想赚大钱超过王林。 可是，社会不是工厂，比工厂复杂、凶险得多。 赵卫国很快就被撞得头破血流，也被社会狠狠的教育了一顿。 对这个社会越了解，赵卫国越明白一个道理，自己这一生，肯定是赶不上王林的成就了！ 人一旦遭受了足够大的挫折，是会认命的。 此刻的赵卫国就认命了，也认输了。 当王林拿出钱来，将他解救出水火之中时，赵卫国这辈子，都永远的臣服在了王林脚下。 看到赵卫国对自己毕恭毕敬，甚至心怀畏惧，王林并没有什么爽快的感觉。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把赵卫国这种人当敌人，他不配！ “王副厂长，我以前不懂事，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很感动。”赵卫国道，“以后你有什么事，能用得到我的，你只管吩咐，我一定惟命是从！哪怕是替你卖命，我也认！” 王林微微一笑，这才接过他手里的烟来，说道：“你言重了。” 赵卫国悔恨的说道：“我上次被金老三他们抓住，我都想到死了！真的，我好恨自己——” “你说谁？金老三？”王林沉声问道，“你说的金老三，是不是一个花城人，在北金当倒爷。” “对，就是此人！”赵卫国怔道，“你认识他？” “认识！”王林道，“这人不是什么好鸟！你怎么跟他做买卖去了呢？” “我哪里知道他不是好人啊！”赵卫国唉声叹气的道，“我要是早知道他是坏人，我也不会跟他做生意了。” 王林微一沉吟，问道：“骗走你货的人，还没抓到吗？” “没有。警方一点消息也没有！”赵卫国道，“那两个大骗子，用的是假身份证，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还能上哪里去找呢？” 王林问道：“你还记得那两个人长什么模样吗？” 赵卫国咬着牙，恨声道：“认得！他俩化成灰，我也认得！可是，认得也没用，抓不着人！” 王林道：“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征，你描述给我听听。” 赵卫国道：“有一个光头，还有一个瘦子。” “光头？瘦子？”王林思索道，“那个光头，右边脸上，是不是有一个很显眼的痦子？” “对，是有一个黑色的大痦子。王副厂长，你怎么知道的？”赵卫国骇然问道，“你见过他？” 王林冷笑道：“赵卫国，你被人阴了！” 赵卫国道：“被谁阴了？” 王林道：“骗你的那个光头，和那个金老三是一伙的！人称光头老五！是金老三的金牌打手！” “吾侧那娘额比！”赵卫国发出一声经典之骂。 王林也没有想到，金老三那群人，居然把骗术玩得这么溜！ 他们骗走了赵卫国的货，还要逼他拿出两万块钱来还债！ 这里里外外，一单生意，金老三就白赚四万块钱！ 难怪那小子有钱，都敢跟王林争买沪兰影剧院了呢！ 要不是王林背景雄厚，沪兰影剧院估计就要被金老三买走了。 “那我是中了金老三他们设的局了？”赵卫国也反应过来了。 王林道：“八九不离十！去年，我跑国库券的时候，就在花城见过金老三和光头老王一面。这几个人的面相，长得丑陋、邪恶、阴险、毒辣，我过一眼就记住了，忘不掉的。” 赵卫国气得浑身发抖：“我一定要抓到金老三！” 王林淡淡的说道：“那我劝你，别去送死了。金老三厉害得很，他有一群打手呢！你还是报警解决吧！你知道是谁骗走了你的货，抢走了你的钱，警方破起案来也容易得多了。” “我是在北金那边被人骗的，我在那边已经报过案，也录过口供了，可是这么久了，一直也没有回音。”赵卫国苦笑着摇了摇头，“唉！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我就是个小册老！我被人算计了，我都不知道呢！” 王林道：“这种江湖骗局多得很！防不胜防，你以后做生意，多长一个心眼，便宜莫贪，酒色莫沾！你只要记住一条，凡是那些来邀请你去赚大钱的人，都是骗子！真有赚大钱的机会，他们不喊自家亲人？真正赚钱的人，都是闷声大财的，谁还满世界嚷嚷，去拉人来入伙，分他的利润？” 赵卫国恨得直抽自己耳光，伸出四根手指头，痛苦的道：“王副厂长，我要是早些听到你这番话，我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了！四万，四万块钱哪！全被那个金老三和光头老五骗走了！” 刘京美端了烧烤和小吃过来，放在王林和沈雪面前，招呼道：“王副厂长，请用餐吧。” 她对丈夫道：“过去的事，就算了！权当破财免灾了！你以后，还是多跟着王副厂长学习怎么做生意吧！” 赵卫国连连点头：“是，我应该多向王副厂长学习。” 王林摆摆手：“行了，你去忙吧！” 赵卫国又抽了自己两巴掌，转身去做事了。 沈雪抿嘴一笑，低声道：“你真厉害！打败一个人容易，打服一个人才难。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你可以为帅了！我看你比韩信还厉害呢！” 王林道：“韩信点的是兵，唐伯虎点的是秋香。而我王林点的是沈雪！” 沈雪噗嗤笑道：“是吧？那你今天晚上还点不点我啊？” 王林道：“点啊！快点吃，吃完回去，我还要点沈雪呢！” 沈雪低头，羞涩的一笑。 王林吃着烧烤，忽然想到那个金老三一行人，不知道此刻是不是还在申城呢？ 他们这些骗子，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既然来到了申城，肯定也会这边行骗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次又要骗到谁呢？ 有没有办法将这伙人一网打尽呢？ 第457章 人去楼空 夜风翩翩，吹起了窗帘，又轻柔的转到了门后边。 屋里衣裙凌乱。 沈雪的粉色纱裙，被扔到了梳妆台上，王林的衣服裤子，从门口一路摊开到了床边。 可想而知，他俩从一进门开始，就迫不及待了呢！ 王林和沈雪交颈而眠。 他想回家来着，只是太过疲累，吸完一支事后烟，很自然的就睡着了。 沈雪用樱唇轻轻碰了碰王林的脸，看着他在自己身边睡得这么香甜，她的心也甜化了。 哪怕不能把两个人的名字一起印在结婚证上，但如果这一生，都能得到他这般的怜爱，她此生夫复何求？ 沈雪拥抱着王林，沉沉睡去。 …… 晨光透过窗帘，轻风带着紫薇花的一缕清香，混合着鸟儿的啁啾，拂过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飘过卧室外面的阳台，婉转进入室内。 文雅精巧的书桌，花纹华丽的壁纸，圆形的吊顶、垂钻水晶灯。 欧式大床上，绵柔的被褥下，是两个相爱的人儿。 王林睁开眼睛，看到沈雪正睁着大眼睛，在看着自己。 “你醒了？”王林摸摸她娇俏的脸。 “嗯，不想吵醒你。”沈雪往他怀里钻了钻，用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贴近他。 王林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来看了看：“九点了！” “别上班了。”沈雪慵懒的道，“我们就这么躺一天好了。” “跟你商量个事。”王林把手表放下。 他睡觉时都会摘下手表，怕表带卡住女人的头发，扯痛了心爱的人。 “什么事？”沈雪灵动的眸子，像会说话的精灵。 “文秀想和你学跳舞。”王林笑道。 “啊？李文秀要跟我学跳舞？来小百灵学吗？”沈雪明显紧张了一下。 小百灵这边的人，都是沈雪的同事，她们只知道沈雪和王林是一对，并不知道王林已有妻子。 城市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圈子，彼此之间不认识很正常。 可是，如果李文秀真的来小百灵学舞蹈，那这两个圈子，就会交汇在一起。 到时所有人都会知道，李文秀是王林的妻子！ 那沈雪怎么办？ 王林搂紧了她，手放在她最温柔的地方：“她是想来小百灵跟你学。但我跟她说了，她刚生产完，又要在家奶宝宝，最好别出来。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每周抽空去我家里教她练习一节舞蹈？她练习舞蹈，主要就是想产后恢复，你教她些练形体的基本功就行了。” “我去你家里？”沈雪嫣然笑道，“你确定吗？不会出事吗？真出了事，到时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王林亲亲她的额头：“能出什么事？这样更好，我在家里也能看到你了。” 沈雪想了想，说道：“我还没去过你家呢！我们刚在一起时，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要去你家看看呢？那个时候，我要是去过你家，我也就知道你结婚的事了！我还是太过相信你了！因为你救过我的命，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欺骗我。” 王林笑道：“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结婚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沈雪轻轻摇头：“不会。我所接受的教育，不支持我做出这种选择。” 王林暗叹一声侥幸：“所以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哼，我看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骗我！”沈雪捏住他的鼻子，用力摇了摇，“大骗子！偷心贼！你知道我不会和一个有妇之夫好，所以你才隐瞒了你结婚的事实！等你把我骗到手了，隐瞒不下去了，你才不得不向我坦白。” “我是真的爱你！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在想，这个女人美得不像人间之物，我一定要得到你。”王林笑道，“我承认我使用了手段，也有骗的成分。好在你终于成了我的女人。皇天不负有心人！” “哼！”沈雪轻咬嘴唇，“你是不是特别得意啊？” “得意。”王林往她脸上拱，“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沈雪不仅美在骨，也美在皮，更美在气质，她比林妹妹高挑玉润，比李嘉欣甜美迷人。 王林看过的美女越多，心里对沈雪的爱就更多三分！ “你答不答应啊？”王林勾起她的下巴，碰碰她的唇。 “嗯！我也想去你家看看！”沈雪笑道。 “我家简陋得很。我把最好的都给了你。”王林道，“因为你值得人间最好。” “王林！我爱你。”沈雪最爱听王林这些情话了，每次一听，都会骨头发软，身子酥酥的。 两人又爱了一场，直到中午才起床。 “你一夜没回，她也不呼你呢？”沈雪嫣然笑道，“她不管你了吗？真是稀罕了！以前，她一天能呼你好几回的呢！” “管得少了。”王林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她现在有另一个情人了。” “不会吧？李文秀有情人了？”沈雪吃了一惊，“那你不管她？” “我儿子啊！不就是她的情人吗？我哪里管得着？我现在在家里的地位，已经排到最后面了。” 沈雪笑道：“你吓到我了，我还以为李文秀在外面怎么样了！我看她不像是那种人。她是贤妻良母型的女人。” 王林呵呵笑道：“你要是同意了，我回家跟她说一声。” “好。”沈雪道，“我就怕你露馅。” “我露什么馅？” “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像是能吃了我一样！” “有吗？那你看到我吃人的样子，你不害怕吗？” “我不怕啊，因为我知道你是想爱我。但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王林暗自警醒，沉吟道：“我有分寸的。” 当天晚上九点多钟，王林才回到家里，他推了推门，又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他掏出钥匙来，打开房门，屋里一片漆黑！ 王林心想不会吧，他们这么早就睡下了？ 他摁开客厅的灯。 然后，王林就怔住了！ 家里空空如也，啥也没有了！ 王林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进错门了，退了出来，但马上知道这就是自己家里，不然自己的钥匙，怎么能打开这扇门呢？ 他跑到卧室一看，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东西！ 李文秀不见了，儿子不见了，保险柜也不见了，一切都没有了！ 这种感觉很吓人！ 就像一个拥有一切的人，忽然之间醒过来，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走出客厅。 “王副厂长！你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吧？还有什么没收拾好的？要我帮忙吗？”张美云站在门口，对着他笑。 王林怔了怔，马上明白过来，家里不是遭了贼，也不是李文秀卷家潜逃，而是他家搬进集资房里去了！ 他这两天，都在别墅里陪伴沈雪，谁能想到，家里已经人去楼空？ 王林心里这叫一个汗颜啊！ 李文秀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悄无声息的就给办完了？连呼他一下都没有！ 王林镇定下来，说道：“落下个东西，我回来找找。你怎么一直住在娘家呢？” 张美云道：“我家那位是个体户，到处跑生意呢。我怀孕了，回娘家住着方便些。以前你们没搬走，我还能经常过来找文秀和文娟聊聊天。你们说搬就搬了，我以后再想见你们，就要跑老远的路了。” “你家没买集资房吗？”王林问。 张美云道：“没买。我爸说不必要买，现在有这么大的房子住就够了。” 王林哦了一声：“那行，我要过去了。你有空到我们新房那边来耍吧！” “好。什么时候办过伙饭，我一定要去的。” “这个再说吧！还没定呢！”王林笑了笑，关了灯出门来。 他下得楼来，开车前往集资房。 厂区很大，再加上宿舍区、家属楼，生活区，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的社会。 集资房是一片新建的小区。 王林买的是大平层，也是最时兴的单元房。 大平层单元房的几幢房子，单独自成一个院落。 选房和装修的时候，王林来过几次，后来一直忙，就来得少了，都是李文秀在照看。 小区的绿化都搞了，院子里栽种了许多常青的树木。 王林开着车，来到自己家楼下。 一楼本来是做商铺的，但王林买了下来当车库用。 单元房每层楼是两户人家。 上楼左手边是周军家，右手边便是王林的家。 王林把右边自家的二楼和三楼打通了。 左手边的三楼，周军家楼上，是王林为周粥买的房子。 整个布局，都是王林亲手安排的，再合适不过了。 新房屋，楼梯间干干净净，楼梯也宽敞得多。 王林上了楼，敲了敲自家的门。 门开了。 孙小蝶高兴的喊道：“王哥，你回来了！”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心想这可是我的新家，结果我是最后一个进门的！ 房子的布局他早就知道了，进门就是客厅，客厅旁边是观景阳台，客厅过去是餐厅和厨房，厨房旁边隔出一个小房间，那是保姆房，有一扇门直通餐厅。 客厅中间往里面是过道，过道两侧，右边是两间客卧，左边是一间小客卧、外卫和楼梯间。 最里面的空间被打通了，装修成了主卧、衣帽间、内卫和书房，主卧和书房都有阳台。 家里大部分家具都是买全新的，很多电器因为都是新买不久的，就搬了过来。 以前房间的旧家具，能用的就放到客卧或者三楼房间。 王林走进门来。 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家，他却有一种做客的感觉！ 李文秀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见他回来，笑道：“宝宝，快看，谁回来了啊？爸爸！宝宝的爸爸回来了！” 李文娟从房里跑出来，笑道：“姐夫，你怎么才回来啊？” 王林摸摸下巴，笑道：“我工作忙。什么时候搬的家？” 李文娟道：“今天刚搬的呢！我们还在收拾东西！三楼还堆着一堆东西还没收拾。姐夫，你回来得正好，快过来帮忙吧！” 徐英和燕子都在里面忙活，听到王林的声音，便出来和他打过招呼，仍然进去做事。 王林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呢？害得我往原来的住处跑！” “我们忙得没有一刻停！电话线那边已经拆了，这边要明天才过来安装。我上哪里去给你打电话？”李文秀道，“你这么大一个人了，你回来还不知道过来？” 王林无语的笑了笑。 李文秀道：“军哥他们也搬过来了。周粥把她的房间，全部布置成了乐器室，都可以开乐器培训班了！” 王林嗯了一声：“她就喜欢这些。” 李文秀道：“我们这些女人里面，就数周粥过得最为潇洒了！” 王林道：“她还没结婚嘛！” 李文秀道：“主要是她有钱花啊！我们今天帮她算了一下，她买那些乐器的钱，都有十几万了呢！也不知道谁给她的钱？” 王林听出她语气里的质疑声，便淡淡的道：“人家有本事呗！她这么漂亮，又是大学生，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不难。” 李文秀道：“可是我们从来没见过她那个有钱的男朋友。你见过吗？” 王林伸手接过儿子来：“你管人家这么多干嘛呢？” 李文秀道：“你抱着儿子吧！我还得去收拾卧室。先把床整理出来，晚上才能睡觉。” 王林见她不问昨晚夜不归宿的事，也就暂时不提沈雪来家里教舞蹈之事，怕她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块去。 家里的女人，都在整理各自的卧室去了。 王林抱着宝宝，在各个房间转了转，对这个新居颇为满意！ 这套房子，虽然没有王式别业那么豪华奢靡，但空间足够大，房间足够多，大家都住在一个套间里，也更有家的味道。 王林来到自己的卧室。 李文秀在铺被叠床，说道：“内卫和衣帽间之间，有一个夹层，我们保险柜和钱，全部放在里面了。这个设计，你做得很好，这是我们的银库，以后放个千把万也不成问题了。而且特别的安全、隐蔽，一般人绝对想不到，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夹层！” 王林笑道：“我特意这么设计的。家里另外还有一个隐蔽的夹层，估计连你都不知道。” “是吗？在哪里？”李文秀把床单铺得哗啦啦响。 宝宝在王林怀里，看着妈妈这个动作，发现响亮的笑声。 王林道：“就在咱们家里，看你能不能找得到。” 李文秀道：“你骗我的吧？这房子我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卫生也是我带人打扫的，并没有发现哪里还有夹层。” 王林笑道：“你找不到就算了，以后我用来藏女人用！” “你！”李文秀扑哧笑道，“还真有一个夹层？在哪里？快告诉我！哪天我也可以用来藏男人用呢！” 两人哈哈大笑。 宝宝也跟着发出哈哈的笑声，口水流了一下巴。 第458章 骗子上门 李文秀先把床铺好，又把箱子里的衣服、被褥等物，一一拿出来放进衣柜里面摆好。 “王林，帮我们搬家的都是申纺厂的司机和职工，我们摆过伙酒时，也请一请他们。”李文秀说道，“那些同志都热情得很，我一喊他们就来了，我买烟给他们，他们都不要。说帮王副厂长家里做事，是他们的本分。” 王林心想，我现在管着厂里的后勤，手下那班人，巴不得有机会帮我做点事，哪里还敢收你的烟钱？ “行，这事你看着办。”王林道，“家事我交给你。” “嗯！”李文秀笑道，“这边真好，好宽敞啊！你看这卧室，多漂亮，多宽！还有单独的衣帽间呢！” 王林笑道：“给你买别墅，你住不住？” “别墅？别墅都离得远。我觉得还不如住这边舒服，我们上班也近，我们这楼房也不比别墅小了。” “那确实。”王林道，“我去我姐家看看。” “你去吧！她家估计也还没睡，还在清洁整理呢！” “我抱着宝宝去了啊。” “好！” 王林抱着儿子，走出门来，敲了敲对门周军家的门。 周粥打开门，看到是他，笑道：“哟嗬，你回来了啦！你还找得到家吗？” 王林难得的红了红脸，尴尬的笑道：“厂里忙，在加班呢！你们这边怎么样？” “好！大！舒服！”周粥笑道，“进来吧！来，把宝宝给我，让我抱抱。” 小王文倒也乖，任由周粥抱。 不管谁抱他，他都瞪着谁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好可爱啊！嗯嗯！”周粥拿鼻尖蹭了蹭宝宝的脸。 宝宝发出响亮的笑声。 周粥道：“他可喜欢我呢！” 周军和王琳都在里面整理，听到外面说话声，走了出来。 “军哥，姐！”王林笑道，“这边敞亮吧？” “太好了！”周军笑道，“这下完美了！生一堆儿子都不用怕没地方放了！” 王琳扑哧笑道：“怎么说话呢？你还想生一堆儿子？生一个都不错了。万一要是生个女儿？你是不是还得嫌弃我？” “谁说的？我就喜欢女儿！”周军笑道，“我家里两个妹妹，我从小就是带她们玩耍长大的。所以我喜欢女孩儿！” 王林在他家转了转，主要是想弄清楚周粥住哪间房。 周军家里的房子和王林家的布局一样，因为没有通往三楼的楼梯，所以这边多出一间房来。 周粥就住在靠近客厅和外卫的这间房，也等于有了自己独立的卫生间。 周粥把所有的乐器，全部放到了三楼自己家里，周军家里就显得空阔多了，少了乐器占地方，周粥自己的房间也整整齐齐的。 王林在周军家里待了一会儿，对周粥使了个眼色：“上你家里看看去。” 周粥白了他一眼，抱着宝宝和他一起出来，走上楼梯。 王林低声道：“看到没有，我家的三楼，和你的房门是相通的，我以后想你了，我们可以在三楼见面。” “你敢？”周粥道，“信不信李文秀切了你？” “不怕。”王林嘻嘻一笑。 周粥把宝宝交给他，掏出钥匙来打开房门。 这边没有买什么家具，所以客厅和餐厅全部用来摆放了各种乐器。 “这么大的房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周粥笑道，“对我一个人来说，简直是太大了。” 王林四下看了看，说道：“要不给你买全套家具回来？把上面也布置成一个家？你想住哪里都使得。” “嗯，只是又要你破费了。”周粥忽然转过身来，从背后抱住了王林，“谢谢你，王林，有你真好，我什么都有了，什么也不用操心。我不嫁人，我也有家了。” 王林转过身来，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抱住了周粥。 周粥和他接了个吻，然后笑道：“别这样了，你儿子看着我们呢！小心他回家告状！到时看你怎么办！” 王林哈哈大笑：“他还不会说话呢！他这么小，也不记事！” 周粥俏皮的笑道：“以后你再想听音乐，就可以到我家来，你想听什么，我就弹什么给你听。” “嗯，好。” 两人在房里待了待，便即下来。 周粥道：“为什么不在一楼的楼道口装个铁门呢？这样我们这边整个单元，就安全得多了。外人也进不来。” 王林道：“当初统一装修的时候，我就提出意见，但他们说小区住的都是本厂职工，楼道装铁门，不利于同事之间串门和团结。这话倒也在理，我也就没有坚持。算了，我们自己喊人来装一扇门就行了，用不了多少钱。” 周粥跟着他来到他家，到各个房间看了看。 餐厅那侧的保姆房是给孙小蝶住的。 李文娟住了最大的那间次卧。 徐英带着燕子，住在另一间次卧。 楼梯间下面那间房暂时空着。 这么多人，只用住在一楼就够了。 但是二楼也装修好了，家具也是齐全的，以后儿子长大了，或者来了客人，都可以在二楼住。 王林和周粥来到三楼，打开三楼的客厅门，就能看到周粥的家，果然方便得很。 周粥笑着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男人厉害得很，别人都是金屋藏娇，他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在老婆眼皮底下藏娇。 这天晚上，王林家里，一直闹到十二点才清妥。 小宝宝睡着了，一个人躺在摇篮里，时不时的发出一声睡梦中的笑声。 李文秀换了新房子，乍然之间有些睡不着觉，和王林说了许久的话。 新房子的隔音效果比老房子好，一觉醒来，四周安安静静的。 以前在老房子，一层楼住了好多户人家，到了上班时间，走廊里人来人往，不用闹钟，到了点也会被人闹醒。 现在搬进了新屋，再加上昨天晚上都睡得晚了些，王林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 李文秀还在睡，她昨天也劳累了一天。 王林起床出来。 徐英和孙小蝶倒是起得早，做好了早餐。 王林吃过饭，过来喊周粥去上班。 周粥拿着包出来，和王林下楼，上了他的车。 “我想一个人住了。”周粥忽然说道，“反正我现在有房，我一个人住，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做不做饭都无所谓！” 王林听出她语气中的埋怨味道，心知她在家里肯定受气了，便笑着问道：“怎么了？我姐说你了闲话了？” 周粥扁了扁小嘴，委屈的道：“唉！她说我成天没事做，在家里也不做早餐！说得我在家里吃闲饭一样。我也有工作好不好？昨天晚上，我也帮他们搞卫生，到半夜才睡呢！凭什么要我做早餐给他们吃呢？” 王林道：“那你就单独出来住，我们一起去选家具。” 周粥道：“我把我姐喊过来陪我一起住呢？” 王林笑道：“你说霞姐？她肯搬出来和你一起住吗？” “为什么不肯？她早就想搬出来了，只是没地方去！”周粥道，“反正她知道我俩的关系。而且，你想啊，我要是一个人在家里，你来我家里，李文秀肯定要起疑心。你在我家里也待不久。如果我和我姐住在一块，我姐就是最好的掩护。” “……”王林只能为她的奇思异想所折服。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周粥笑道：“你同不同意啊？” 王林道：“我无所谓啊！就算这边不方便，我们还有吃粥馆可以玩呢！”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周粥笑道，“我回头联系我姐，她肯定愿意出来。” 两人来到公司报了到，各自上班处理公务。 王林看报纸的时候，翻开日报社，就看到了周粥写的那篇文章，赫然加了编者按，发在报纸的第一版！ 题目很吸引人：《纺织产业的出路在哪里？》 文章从三十五厂有一半员工待业开始讲起，分析了我市纺织行业的现状和困难，然后高瞻远瞩的提出来，纺织产业转型升级促发展、打造双循环供应链的响亮口号。 纺织业是我国国民经济的传统支柱型产业和重要的民生产业，也是我国国际竞争优势明显的产业，在繁荣市场、扩大出口、吸纳就业、增加农民收入、促进城镇化发展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纺织业包括棉纺织、化纤、麻纺织、毛纺织、丝绸、纺织品针织行业、印染业等，其主要原料有棉花、羊绒、羊毛、蚕茧丝、化学纤维、羽毛羽绒等。纺织业的细分产业主要有服装业、家用纺织品、产业用纺织品等。 现在的纺织产业，面临前所未有的变革，既是危机也是机遇！ 我市纺织业，只有加快推进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致力发展高端纺织服装产业，全力打造纺织服装的全产业链，形成完整的纺纱、织造、印染、家纺一条龙产业格局。 在发展传统服装产业的同时，纺织业要积极寻求更大的行业突破，主动转型，向产业用纺织品转换产能，构造新的产业链，开拓新兴市场。 王林看了全文，发现文章和原稿略有差异，估计是周汉民润过稿了，或者发表之前，经过编辑的润色。 但文章的整体内容，还是王林教给周粥的那一套！ 这篇文章能这么快发表出来，还能发表在第一版的重要位置，可见相关领导是看过的，也是认可的。 陈小希整理报纸时，也看到过这篇文章，见王林一直在研究这篇文章，便笑道：“王副厂长，这是周助理写的文章呢！写得真好！” 王林嗯了一声，放下报纸，来到厂办。 马波已经恢复上班了，坐在办公桌后边，看到王林快步走进来，他下意识的吓了一跳，畏缩的往后退了半步，推得椅子哗啦作响。 王林看都没看他，对周伯强道：“厂长，你看了周粥的文章吗？” 周伯强放下手中的笔，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请王林坐下，说道：“我看过了。产业升级，势在必行，但此事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 王林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整个产业的升级，产能的转换，需要从政策层面做出科学的引导，不然也会发生乱子。 他让周粥发表这篇文章的作用，也不是想依靠一篇文章来救世，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王林的目的，是要提拔周粥，当即说道：“厂长，周粥同志拥有超前的眼光，学历又高，思想活跃，能准确把握住纺织行业的前景和命脉。我以为，这样的同志，我们厂里应该重用。不然，要是被别的厂看中，把她给挖走了，那就是咱们厂的损失了。” 周粥在旁边坐着，听王林帮自己吹牛说项，不由得抿嘴一笑。 周伯强沉吟道：“嗯，周粥这一向的确表现得可圈可点，是时候提她当个主任了。这事我会和厂里其它领导商量一下的。” 这话是当着周粥的面说出来的，自然是八九不离十了。 厂里的人事，主任以下，周伯强的语话权是最大的。 他在厂里经营这么多年，厂里几乎全是他的人脉，就算有个别不服气的，也兴不起多大的风浪。 而且周粥的身份，不仅是大学生助理这么简单，厂里的其它领导，岂有不知道她真正身份的道理？ 在提拔周粥的人事任免上，估计不会有人站出来跟周伯强唱反调。 周粥的升职，就差一个机遇，王林正好把这个机遇送给了她。 马波听着王林在谋划这一切，不由得吃惊，心想王林这小子真厉害，几句话就能让周粥升职！他这才明白，自己和王林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而他以前还天真的想过，自己大学毕业以后，就可以压王林一头，甚至还妄想从王林手里夺走李文秀呢！ 进入社会后，现实将马波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全部抹平贱踏！ 这时，有人进来向周伯强汇报工作。 “厂长，三鑫公司的人拿来了货权。”负责采购的副厂长杜玉虎，向周伯强说道，同时朝王林笑了笑，当是打过招呼。 周伯强道：“好！既然他们拿到了货权，那我们就可以打款过去。” 杜玉虎道：“60万的货款，一次付清吗？” 周伯强道：“对！付了款以后，你们就带人把货物从港口拖回来，厂里等着用呢！” 杜玉虎道：“你说，他们凭什么拿到的单价，比我们便宜呢？我们算是大客户了吧？和海外贸易商打交道也多了。” 王林问道：“是找中间商进的货吗？” 周伯强道：“对，是一家叫三鑫公司的，他们主动找上门来洽谈业务，可以比市场价少20%的价格，帮我们买到进口的原材料。我们厂里正好需要这批原料，就下了60万的订单。” 王林道：“这叫代理订货，这种手法在钢材贸易中，也叫托盘业务。厂长，这里面的水可深了！你要防止别人用障眼法骗取钱财。” 周伯强笑道：“他们手里有货权，就表示流物仓库里有货，这还能有假的？” 王林沉吟道：“杜厂长，请问你们去核对过货物吗？” 杜玉虎道：“一般来说，我们只看货权。货权是第三方公司开具的，这还能有假的？三鑫公司的代表就在外面等着呢！我看过货权，是真实可信的。” 王林见他俩都这么笃定，也就不再多说，说道：“那行吧，我过去工作了。” 他走出厂办，看到外面走廊上站着一个人。 王林本来没留意的，但那个人长得实在扎眼！ 光头老五？ 王林心下一震！ 难道三鑫公司，就是这帮人在运作？ 那其中肯定有猫腻！ 第459章 果然是个坑！【求订阅】 王林怕看走了眼，又定睛一瞧！ 这下看得真真切切，那个家伙，就是光头老五！ 王林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走眼。 走廊的另一头，光头老五倚靠在栏杆上，在吸着烟，等待杜玉虎出来。他并没有留意到王林。 王林冷笑一声，微一沉吟，转身又回到厂办。 杜玉虎汇报完工作，正要出去，被王林一把拉了回来。 “王林同志，有事？”杜玉虎讶异的问道。 “杜厂长，”王林沉声说道，“外面那个光头，就是三鑫公司的？” “对啊！货权就是他带过来的。”杜玉虎道，“有什么问题吗？” 王林冷笑一声：“问题大了！我认得那个人！” 周伯强笑道：“你认识三鑫公司的代表？” 王林道：“此人有个外号，叫做光头老五，他还有一个老板叫金老三！我就说怎么叫三鑫公司，听着这么熟悉呢！三鑫，三鑫，不就是三个金字吗？也就是金老三的外号。” 杜玉虎道：“那又怎么样呢？” 王林道：“这帮人就是骗子！之前在花城行骗，后来又跑到北金骗人，现在来到申城来骗人了！赵卫国你们都认识吧？以前机修班的班长，下海以后，摆地摊，辛辛苦苦赚到了些钱，跑到北金去当倒爷，结果被人骗了个精光，损失了四万块钱！骗他的那帮人，就是金老三和光头老五！” 周伯强耸然动容：“此事当真？” 王林道：“厂长，你看我王林什么时候信口开河过？” 周伯强震怒道：“有这等事！玉虎同志，你先别走！这个交易暂时不能做！” 杜玉虎也是一脸的错愕和震惊：“王林同志，事关重大，你可不能吓唬我们啊！我们厂里还等着这批原料用呢！” 王林道：“是不是真的，其实只要派人去第三方仓库验货就知道了。不过，以我对金老三的了解，这个人阴险毒辣，肯定不会做正经买卖！你们想啊，我们申纺厂是外商的老客户，也是大客户。我们都拿不到的价格，金老三凭什么拿到？还能便宜两成的价格，想想就很不靠谱！” 周粥也说道：“厂长，这事真的要三思啊！现在骗子当道，很多企业都被骗子给骗了呢！他们故意拿低价来吸引我们签合同，然后骗我们打钱过去，他们拿到钱就跑路了！” 周伯强沉着脸，显然在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杜玉虎道：“可是，货权是真的啊！我们和第三方仓库有过合作！我认得货权的真假。” 货权即货物的所有权，是出口商对货物的占有、使用、收益和处分的权利。 货权凭证，是第三方公司开具的提货凭证。 在本案中，三鑫公司是中介，他们以低价供应为由，从申纺厂拿到合同，然后找海外供应商拿货。 货到了港口，进了仓库，三鑫公司和供应商完成了交易，就可以找第三方公司开具货权凭证。 货权在谁手里，谁就有提货的权力。 三鑫公司拿着货权来找申纺厂，申纺厂验证货权无误，就可以打款给三鑫公司，完成两家公司之间的交易。 申纺厂拿到货权之后，就可以去第三方仓库提货。 如果这宗买卖是正规的，流程就是这样子，的确没有什么差错。 现在货权已经在三鑫公司手上，如果货权是真，那说明对方的确已经买下了供应商的货物。 问题是，这里面是有可能做假！ 王林太了解这里面的猫腻了！ 同时，他对金老三、光头老五这帮人，存在天然的不信用！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骗子来钱容易，绝对不会再想去做正规买卖，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行骗。 所以，王林敢肯定的说，申纺厂和三鑫公司的这宗交易，绝对存在骗局！ 杜玉虎问道：“王林同志，货权在他们手上，这怎么说呢？” “货权可能是真的，但这只是一个凭证。凭证都是人开出来的，只要是人经办的东西，都是可以做假的！”王林道，“打个比方，仓库里并没有货，但三鑫公司和第三方公司的开证人串谋，开了个假的货权证明。那他们就可以套走我们的60万货款！等我们去提货时，他们早就在外地逍遥自在了！骗子用的都是假身份，到时我们去哪里找人？” “哎呀！不可能吧？还有这种事情？”旁边的马波发出一声夸张的叫喊，“难道第三方公司，还能跟骗子一起合作？” 王林冷笑道：“你懂个屁！第三方公司当然不会做这种事。但经办人却有可能做这种事！哪怕只分三分之一的钱，也可以拿到20万！他几十年的工资，也赚不到这多的钱！你说他会不会铤而走险？” 马波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不敢还击。 周伯强道：“王林同志，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这交易不做了？我们单方面撕毁协议？” 王林道：“很简单，叫人陪同外面的人，带着货权前往仓库验货，货是不是真的，够不够量？一看就知道真假了。其实，这种货权交易，本就是极不安全的一种交易方式。因为货权凭证是可以造假的。” 周伯强道：“玉虎同志，你亲自带人，随同三鑫公司的代表，前往仓库验货！” 王林道：“最好多带几个保卫员过去，防止对方半途逃走或者狗急跳墙！如果发现不对劲，当场就把那个光头老五扣押下来！这场交易，我们厂里有没有预支订金？” “没有。”周伯强道，“他们是中介公司，又是第一次合作，我还是有些信不过的。就是因为他们不要我们支付订金，价格又这么便宜，我才答应下来的。” 王林道：“这个订单，处处透着可疑！可想而知，他们就是故意用低价吸引我们入局！他们贪图的，就是这60万的货款！我敢肯定，这个货权凭证是假的！说不定仓库里只有十分之一的原材料，甚至什么也没有！” 周伯强是个聪明人，经过王林这般提醒，也醒悟过来，沉声说道：“玉虎同志，你多带几个保卫员，现在就去验货！” 杜玉虎道：“好的，厂长，我这就前往。” 周伯强用手用力摸了摸头发，嘿了一声：“没想到，我周伯强也会阴沟里翻船！王林同志，多亏有你啊！要不是你及时提醒，我们这60万的资金，就要被人骗走了呢！” 马波不想王林得宠，能恶心他的时候，自然要恶心一下的，便说道：“厂长，现在还不知道真假呢！也有可能是王副厂长多虑了呢？一切要等杜副厂长验货回来才能知道真假。” 王林心念一动，问周伯强道：“杜玉虎同志是个老同志了吧？” 周伯强愕然片刻，马上明白王林说这句话的用意。 王林这是连杜玉虎也一并怀疑在内了！ 60万的资金！的确足够让人冒险犯法的了！ 周伯强缓缓点头，说道：“杜玉虎是个老同志了！” 他俩说的是同一句话，似乎什么也没有表达，但又什么都表达清楚了！ 王林道：“那我们就等消息了吧！” 周伯强道：“我不该贪便宜！便宜两个字，不是这么容易贪的！我们想着别人的便宜，别人想着我们的本钱呢！王林同志，听你这么一说，我越来越觉得，这单生意是有问题的！当局者迷！当局者迷啊！我犯糊涂了！” 王林嗯了一声，起身回到自己办公室。 他分管的后勤工作，各个主任都来找他汇报工作，服装厂的厂长马四军也来找他汇报生产安排情况。 王林之前交待过马四军，要他改造牛仔裤厂，已经另外择址新建，现在市场上流行牛仔裤，年轻人，不论男女都喜欢穿，秀之林的牛仔裤上市以后，因为超高的性价比，赢得了广大消费者的喜爱。 马四军谈了牛仔裤厂的情况后，说道：“王总，我们服装厂是不是还要扩大产能？现在卖场越来越多，我们的产能有些跟不上。” 王林想了想，说道：“这边的厂房，还能增加车间吗？” 马四军道：“不能了。除非再向申纺厂要地过来。” 王林道：“我的意见是，咱们搬到城西工业园区去呢？” 马四军道：“现在的车间，全部搬过去吗？” 王林道：“对！不仅是服装厂，就连卫生巾厂，我也想全部搬过去，咱们在城西工业园区，建一个大大的爱秀集团生产基地！” “那面料呢？”马四军道，“还是找申纺厂供应？从这边运过去？” 王林道：“对，离得也不远，增加不了多少运输成本。我们的工厂全部放到一起，对我们集中管理还是有益的。” “我遵从王总的吩咐。”马四军道，“那就搬吧！这边可以扩展的空间，实在有限！还是城西工业园区更广阔！” 王林道：“正是这个道理！我们在城西工业园区建立生产基地。爱秀集团的总部办公楼，也已经在装修当中，十一以后就能启用。我们这么大的集团，应该有一个集团公司的样子！” 马四军笑道：“好，王总你看什么时候搬？” 王林道：“不着急，等纸尿裤厂建造完毕，我就请香江的钢结构公司，给我们设计建造服装厂的新厂房，年底以前能搬进去都不错了。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马四军道：“那现在的车间，暂时不扩张了吧？” 王林道：“我计算过，产能基本上是够用的。就这么着吧！” 马四军笑道：“王总，我们得为秋季广交会做好准备吧？万一秋季广交会上，咱们接到大订单呢？” 王林想了想，说道：“秋季广交会，要十月中旬才能召开，开完都到十一月了，那个时候，我们的工厂，差不多搬迁了，需要扩建的话，那再扩建！” 马四军笑道：“王总胸有成竹，我们跟着你走就行了。王总，搬新家了吧？什么时候吃酒啊？” 王林哈哈笑道：“再过一阵吧！到时我儿子的三朝酒和过伙宴，一起办了。” 马四军道：“行，到时我们再来王总家叨扰。” 谈完工作，马四军便告辞离开。 王林看看手表，快到中午下班时间了，杜玉虎和光头老五去看货，还没有回音？ 周粥走了过来，笑道：“王林，这次我真的要谢谢你了！” 王林道：“升了？” 周粥抿嘴点头，笑道：“现在的厂办主任马宝山，要调到工会去了，我升为厂办主任了！” 陈小希起身，拉着周粥的手，嫣然笑道：“周主任好！” 周粥笑道：“谢谢你的祝福！你也要努力哦！” 陈小希道：“我只能靠王总提拔了！” 王林道：“周主任，晚上你是不是要吃客啊？” 周粥道：“我又没钱！请你们一人吃一个馒头吧！” 陈小希道：“周主任请客，就算是请吃馒头，我也开心得很。” 周粥捏捏她的小脸，笑道：“你这小嘴，真会说话，难怪王林要用你当助手！” 陈小希羞涩的笑了笑。 正自谈笑风生，外面忽然传来吵嚷声。 周粥道：“杜副厂长回来了！” 王林连忙起身，和周粥一起走了出来。 杜玉虎率着人，大步走向办公室。 周伯强也一直在等消息，见他回来，沉声问道：“怎么样？” 杜玉虎沉着脸道：“果然是个坑！” “没货？”周伯强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浓眉倒竖，“人呢？抓住了吗？” “就抓住了一个光头！”杜玉虎咬牙切齿的道，“我们一说要去验货，光头先是推三阻四，还说这单生意，他们利润微薄，我们要做便做，不想做就算了，他们可以把货另外卖给其它人！我叫了人，押着他上了车，一定要去仓库看货！” 周伯强嗯了一声：“然后呢？” 杜玉虎道：“我们到了码头，那小子见势不妙，下了车转身就跑！好小子，那家伙跑得贼快！还好我听了王副厂长的话，带了两个保卫员过去，我们三个人一通好追！总算把那光头给抓住了。我们硬要他带我们去看货，结果真如王副厂长所料，货仓号是真的，公章也是真的，但仓库里面是空的！一毛钱的货都没有！” 周伯强气得老脸通红，连连拍打着桌子，哇哇大叫道：“岂有此理！骗人骗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们申纺厂是这么好骗的吗？” 王林问道：“玉虎同志，你们有没有报警？那个金老三呢？有没有抓住？还有，开具这个虚假货权凭证的人，也是罪不容赦，一定要抓起来！” 第460章 鸿门宴？ 王林知道，正常情况下，第三方公司在开具货权凭证之前，肯定是要到仓库现场勘验货物的。这也是第三方公司公信力的体现。 现在，第三方公司居然开出这样的虚假凭证！ 可想而知，那个开证人和金老三他们肯定是串谋一气了！ 这种骗局，别说现在，便是几十年以后，还是有人在用，而且屡屡得手。 第三方公司越具有公信力，一旦有人做假，就越容易骗到钱！ 杜玉虎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只抓到光头老五，我们扭送光头，找到派出所，报了警，想再去抓金老三和开证人时，他们已经望风而逃了。” 王林道：“金老三果然狡猾，他每次都只在幕后指挥！不过总算有一个人落网，只要撬开光头的嘴，就不难找出金老三来！” 周伯强问道：“那个光头呢？交给警察了？” 杜玉虎道：“对，已经移交有司了。” 周伯强沉声一叹：“我们没有损失，已是最大的幸运了！不然的话，我们要是被人骗走60万的款子，那我们就愧对国家，愧对工厂了啊！” 他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紧紧握住王林的手：“王林同志，谢谢你！年轻人见多识广，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有用得多啊！” 王林谦虚的笑道：“厂长，我也是恰好见过那两个骗子。现在的骗术，花样百出，防不胜防。” 周伯强道：“为了赚钱，现在的人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改革开放以来，部分人养成了一切向钱看的思想观念。抬头向前看，低头向钱看，只有向钱看，才能向前看。这样的观念要不得！依我看，只有向前看，才能向钱看！人的眼光，必须远大，才能真正的赚到钱，正所谓，君子忧道不忧贫！” 王林等人深以为然，都说厂长讲话太有水平了。 马波耸着眉头，愕然看着王林，他没有想到，王林真的能看出那是一个骗局！ 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只有王林看出来了！ 这就是王林的厉害之处！也是皮波拍马难及之处！ 厂办的电话响起来。 周伯强抓起话筒，喂了一声：“哪位！” 他接听完电话，对周粥笑道：“局里的主任打来的，他说拜读了我厂周粥同志的好文章，深有感悟，想见你一面。让你下午上班以后，前往局里见主任。” 周粥激动的红了红脸：“我要去吗？” 周伯强道：“废话！主任让你去，你敢不去吗？这是好事！去吧！” 周粥这才答应下来。 王林心想，周粥的文章，肯定引起纺织业领导的关注了！这对行业来说是好事，对周粥来说更是好事。 中午回家的路上，周粥问王林道：“局里的主任要是问我话，我怎么回答？” 王林道：“你知道什么，就回答什么，不夸大，不贬低，照实说。其实主任的眼睛是雪亮的，下面工厂是什么情况，他和我们一样清楚。” 周粥嗯了一声：“王林，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用说一个谢字吧？太见外了！”王林腾出一只手来，握了握她的手。 周粥浅浅笑道：“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能升任厂办主任！嘻！” 王林淡然说道：“这算什么？你未来还要当集团总裁的呢！你这升迁之路，还是太慢了！我还得想个办法，让你再升一级。” 周粥瞪大双眼看着他：“我刚升一级，你还要让我再升一级？让我当副厂长啊？” “副厂长怎么了？就算让你当厂长，也是可以胜任的！非常时期，就应该不拘一格降人才！” 周粥道：“你别折腾我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我说你行，你就行！”王林笑道，“等着瞧吧，好事还在后头呢！古人可以连升三级，你也可以的。” 王林下意识的往原来的住处开，周粥也忘记提醒了。 一直开到原来的楼道下面，两人才猛的醒悟过来：“搬家了啊！” 周粥俏皮的笑了笑，伸手打了王林一下：“瞧你，心不在焉，家在哪里都不记得了吧？” 王林抓住她的小手：“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周粥吸呼一紧，幽怨的说道：“把我换成李文秀，你这话就没毛病！” 正是中午下班时分，外面人来人往。 王林松开了她的手，开车回家。 家里越来越热闹了！ 燕子是个开心果，人也乖巧懂事，会做家务，会看孩子，和李文娟、孙小蝶玩得来，三个小姑娘在家里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吃饭的时候，李文秀笑道：“大房子好是好，就是好难搞卫生啊！拖一遍地，人都能出身汗！” 王林道：“你先别劳动，还没恢复呢！” 李文秀道：“我知道，我是说徐姐呢！” 徐英道：“我没事，我不累。” 王林道：“文秀，沈雪回来了，我跟她说了一声，她愿意来家里教你舞蹈。” 李文秀道：“那你晚上请她回家来吃个饭吧！我们做几个好菜款待她。” 王林答应下来，问徐英道：“徐姐，你家搬进集资房了吗？” 徐英道：“还没有搬。没有钱买家具，我想等赚了钱，买了新家具再搬进新家来住。” 李文秀道：“多大点事？我借你点钱，你先把家具置办齐全，把家搬过来再说，让老人孩子先享受幸福生活。你再赚钱还我便是了。” 徐英感动的道：“我借你家太多钱了，多不好意思。” 李文秀道：“别这么说，你认王林当了表弟，那你就是我家表姐。我们家亲戚本来就单薄，以后我们就当亲戚走动好了。” 徐英擦擦眼角，说道：“我高攀不起呢！” 李文秀道：“别说这种话。我们都是工人，没有谁高攀不起谁。王林，你说好不好？” 王林笑道：“好啊，我一直把徐姐当姐看待的，徐姐别见外就好。” 李文秀问道：“徐姐，你新房是几间房？” 徐英答道：“只有两室。而且房子都小小的。” 李文秀道：“孩子们都长大了，两室还是挤了些。” 徐英道：“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不用一家人挤一个屋了。” 吃过饭，王林来到自己的书房。 家里现在房子宽裕了，他能有自己专属的书房了。 王林买了书架，买了新的书桌，以后在家里也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下午，周粥骑车去局里见领导，王林来白厂上班。 郭玲玲迎上前来，说道：“王总，有一个邮政大包裹。” “大包裹？什么东西？”王林问道。 “我不知道，放在你办公桌上了。”郭玲玲笑道。 王林走进办公室，果然看到一个大包裹。 他一看上面的地址信息，原来是幸子小姐从东京寄过来的书籍。 王林拆开包裹，看到里面有二十本书，都是大部头的设计类著作。 谷这么重的一个国际包裹，估计邮费不比书费便宜了！ 除了书以外，还有幸子写来的一封信。 王林拆开来看，幸子在信里告诉王林，她要去一趟米国，可能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回申城。 在信的最后，幸子写了一句话：“在这夏风荡漾的夜色里，在这月光洒满的温泉池里，我默默地想，默默地想，想起的都是和你一起泡温泉时的情景。” 王林怔了怔，心想幸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洋女人的感情也是以含蓄为美的，幸子这句话，有着朦胧诗的特点，似乎什么也没有表达，只是在叙述一件往事，但仔细思量，这句话里，又表达了太多的情感。 王林把信放进一本书里藏好。 下班后，张瀚等人都过来向王林辞行，王林摆摆手，让他们先走，他则留在办公室里。 沈雪和付美芳训练完，说笑着走上楼来。 看到王林还在办公室，沈雪便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王林道：“沈雪，晚上到我家去吃饭。” 沈雪怔了一怔，马上明白过来，肯定是王林跟李文秀说过了，自己答应去王林家里教李文秀练习舞蹈的事。 付美芳笑道：“哟！这都进家门了啊？请不请我啊？” 王林笑道：“美芳，我今天就不请你了。改天请你。” 付美芳道：“行吧！记得啊！下次要请我！” 王林看着她别有深意的笑容，不由得想到上次无意间看到她身体的那一幕，她还说要用看她一眼来换一餐饭，还要预订一年的饭，这个女人也大胆得很！ 沈雪换了衣服，款款走出来。 今天是沈雪第一次去王林家，她穿上了王林给她买的裙子，戴着王林买的钻石戒指，脖子上戴着王林在东洋给她买回来的一串珍珠项链，黑直长的秀发，自然的披垂，有如瀑布一般美丽。 她化了一点淡妆，轻描了一下眉线，擦了一点点的眼影和胭脂，唇不点而红，整个人显得优雅大方、气质如兰。 “这样子可以吗？”沈雪轻轻转了一个圈圈，“好不好看？不给你丢人吧？” 王林揽住她的腰，让她靠近自己，吻住她的唇：“好看！” 沈雪道：“我有些心慌。” 王林道：“别露怯。你是最好的。” 沈雪嗯了一声，握紧了王林的手。 说不紧张是假的！ 以前她不知道李文秀是王林的妻子，她可以坦然面对李文秀。 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啊！ 哪怕她是个极好的演员，但内心的羞涩和徬徨，还是无法轻易掩饰的。 王林开着车，往家里赶。 沈雪坐在副驾，时不时打开自己的坤包，掏出一面小圆镜来，照一照自己的脸。 王林说道：“你和她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她那个人，其实挺随和的，也没有太多心眼。” 沈雪苦笑一声：“王林，你说得轻巧！你要是我，你想想此刻的心境！” 王林的确无法理解她此刻的心境和思想。 事非经过不知苦，感同身受这句话，没有经历过的人，也只能是说说而已。 沈雪忽然问道：“如果我和她打起来了，你帮谁？” “啊？”王林吃了一惊，差点一脚油门踩到底！ 沈雪道：“你慢点开车。” 王林干脆将车在路边停下来，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道：“沈雪，你会和她打起来吗？” 沈雪轻轻摇头：“我不会打人，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发现了我们的事情，她要打我呢？王林，我好害怕！我好紧张！我是不是不应该去你家里？” 王林猛的吸了一口烟，说道：“我是先爱上你的，你信吗？” “先爱上我？你的意思是说，你后面也爱上了李文秀？你不是说，你对她没有爱意吗？你又骗了我！”沈雪咬着嘴唇。 王林道：“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很复杂。人非草木，我和她在一起也住了一年半了，要是真的没有一点感情，那怎么可能呢？” “是啊！你们连孩子都生下来了！”沈雪委屈的扁了扁嘴，“是吧？” 王林丢掉烟头，揽过她的肩膀，说道：“我爱你，沈雪！记住这一点。” 沈雪道：“可是你也爱她！” 王林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强大。 他自以为可以掌控住身边这三个女人的爱。 可是，当她们真的要产生交集、甚至是正面交锋时，一切情况的发生，都将不受王林的控制！ 王林很后悔，不应该让李文秀和沈雪之间产生过多的交集。 就算李文秀要学舞蹈，王林也可以请其它人回家教她。 可是，李文秀却点名要沈雪来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呢？ 莫非，李文秀心里有感觉？知道王林和沈雪之间有什么秘密？ 今天晚上，这场家宴，不会变成鸿门宴吧？ 如果李文秀和沈雪之间真的打起来，王林要怎么办？ 不管是李文秀气走沈雪，还是沈雪气走李文秀，这样的结果，都不是王林想要的。 这就相当于刽子手举着刀问你：留左手还是留右手？ 王林做不出选择！ 以王林对李文秀的了解，这个女人多半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更不会离开这个家，但是，这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 王林以前虽然和周粥闹出过一些绯闻，但毕竟没有实锤，没有人知道他和周粥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事。 如果李文秀知道了王林在外面的一切秘密，她会怎么选择？就连王林也拿不准了。 沈雪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和李文秀打架，你帮谁呢？” 王林道：“你们不会打起来的。” 他开动车子，又道：“沈雪，别太紧张，你就是到我家里吃个饭，李文秀是你的学生。” 沈雪把目光投向车外，忽然说道：“王林，停车！” 王林道：“干嘛？你后悔了？” 沈雪道：“你停一下嘛！” 王林只得停了下来。 “你等我一下。”沈雪推门下车，走向路边的一家百货商店。 王林看着那商店的招牌上面，写着经营五金工具、日用百货，不由得紧张的想：“沈雪不会去买刀子吧？或者买一把铁锤？” 第461章 李文秀要摊牌了！ 沈雪买了东西走出来。 王林看到她买的居然是个红包。 沈雪坐上车，笑道：“我第一次见你儿子，得给个大红包。” 王林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显然没想到她居然是准备红包。 沈雪打开自己的包，拿出里面所有的大钞票来，数了一数，说道：“我只有两千块钱，是不是太少了？” 王林道：“放两百就够了。” 沈雪把两千块钱全部塞进红包，那红包马上就鼓鼓囊囊的了。 王林开着车回家。 沈雪下车以后，看了看周边的环境，笑道：“这是新房子？” “这是我们厂里的集资房。你们单位搞集资房了吗？” “还没有呢！”沈雪道，“这边环境挺好的，绿化不错。” 两人正要上楼，看到周军开着车回来了。 周军下了车，看到王林身边站着一个赏心悦目的美女，正要问是谁，马上认出来是沈雪，笑道：“沈校长来了！” 沈雪微微一笑：“你好。” 王林道：“这位是我姐夫，周军。” “周军同志，你好。”沈雪再次说道。 “你好啊。”周军笑道，“我去小百灵看过几次演出，认得你。” 三人一起上楼来。 他们说话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燕子伶俐的起身打开房门。 “哇，好漂亮的仙女姐姐！”燕子看到沈雪，发出一声惊叹声。 沈雪羞涩的笑了笑。 李文秀知道是沈雪来了，抱着儿子走过来，笑道：“沈校长来了，快快请进。” 沈雪看看李文秀，见她脸色比以前更白净，也更玉润，心想她保养得很好，生完孩子反而更漂亮了呢！ “你好，李文秀！”沈雪说着，拿出准备好的红包，放在宝宝襁褓上面，说道，“给孩子的一点小意思。” 李文秀一看红包的厚度，连声说道：“不用这么客气。” 沈雪道：“你别嫌少，这是我给孩子的一点心意。” 李文秀便收了起来。 沈雪从她手里接过宝宝，看着宝宝可爱的脸容，笑道：“他在冲我笑呢！好好玩啊！” 李文秀请她进来坐下。 沈雪坐在沙发上，看看王林家里，心想你家挺大的啊，装修、家具都不错，没你说的那么简陋。 徐英和孙小蝶在厨房忙碌，李文娟也在里面帮忙，三个人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宴，把一个个的菜端了出来。 徐英和孙小蝶看到沈雪，都和燕子一样，发出惊叹：“好美的女人！比电视里的嫦娥仙子还要漂亮！” 沈雪只是微笑。 李文秀对王林道：“我跟琳姐说过了，请他们三个人过来吃饭。” 王林点头道：“好，我再去喊一下他们。马上就开餐了。” 他正要起身，敲门声响起来。 燕子飞快的跑过去打开门。 周军、王琳、周粥三人都过来了。 屋子里满满的人，热闹非凡。 小孩子最喜欢人多热闹了，大眼睛扫过来扫过去，最后还是盯着沈雪看。 就连小孩子也喜欢看美女呢！ 王琳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肚子鼓鼓的，她听说李文秀要跟沈雪学舞蹈，便道：“等我生产完，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学。” 沈雪说好的。 李文秀道：“沈雪是咱们市里最好的舞蹈家！我们找她学，肯定错不了。只是要麻烦沈雪了。” 沈雪道：“没事的，我平时下了班也没事做，反正就是练习舞蹈。家里有舞蹈室吗？” 李文秀道：“楼上倒是很宽敞，不过没有装修成专业的舞蹈室。” 沈雪对王林道：“既然有多余的房间，那就行了，没有专业的舞蹈室也可以的，可以买几个简单的设备，再装一个两米长的把杆，以后李文秀在家里，也可以经常练习，舞蹈对塑形最好。” 王林道：“这个容易。” 李文秀看着沈雪手指上的戒指，问道：“上次听你说，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结婚呢？” 沈雪上次说的男朋友，就是王林啊！ 听李文秀提及此事，沈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还没打算结婚。” 周粥笑道：“艺术家都是以事业为重的。所以有句话说，当艺术家的情人，最大的情敌就是艺术本身。因为艺术家把时间、精力，都奉献给了艺术，不太注重家庭、婚姻生活的经营。很多艺术家在事业上有建树，但家庭生活却是一团糟，有的人干脆不结婚——沈雪，我不是说你啊！” 沈雪笑道：“我也认识这样的艺术家。不过那都是大家、大人物，他们的思想是超越世俗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想把一生奉献给艺术。” 李文秀道：“那多可惜啊？你长这么漂亮，得多生儿女，为祖国的花朵增添色彩呢！” 沈雪微微一笑。 王林问周粥道：“你今天去见领导，情况怎么样？” 周粥道：“不怎么样，就简单的聊了聊，既没给我奖金，也没升我的职。” 大家都笑了。 一时吃过饭，大家坐到沙发上来看电视聊天。 李文秀忽然对沈雪道：“沈雪，你跟我来。” 沈雪嗯了一声，看向王林。 王林也不知道李文秀要干什么，只得点点头，示意沈雪跟着李文秀进去。 李文秀抱着儿子，和沈雪说笑着，往里面走去。 王林很想跟进去听听他们聊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只得在外面干着急。 王琳肚子大，很不方便，坐了一会儿，就和周军过去了。 周粥对王林道：“我跟我姐说好了。她愿意搬出来和我一起住。” 王林道：“这个周末，你和霞姐一起去看看家具。你们眼光好，你们选好就行了。” 周粥嗯了一声，叹了口气：“领导交待我，还要我就纺织产业结构调整、产业链建设，再写两篇文章，这下好了，我是写不出来的，还得麻烦你帮我。” 王林笑道：“这是好事，这说明领导器重你。之前发表的那篇文章，本就是用来投石问路的。真正的干货，就在这两篇文章里了。我都帮你写好了，你拿回去，自己抄一遍。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理解我所写的文章内容，领导和你谈话时，你能言之有物。接下来你就等着瞧好了，你肯定能得到重用的。” 周粥笑道：“真的啊？快拿来给我！” 王林起身来到书房，拿了自己帮周粥所写的那两篇文稿，出来的时候，他看了看卧室的门，那扇门居然是紧闭的，也不知道李文秀和沈雪在里面聊些什么呢？ 李文秀和沈雪也不熟，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谈？非得关起门来，到屋里去说？ 王林也不好偷听，只得郁闷的离开。 周粥拿到文稿，一边翻看，一边高兴的道：“那我先过去抄文章了！” 王林这边有事，也不好留她，便道：“你记住我说的话，别只管抄就完事，你得学会！” “嘻，我知道啦！谢谢啦！”周粥拿着稿纸，挥了挥手，起身离开。 徐英和孙小蝶收拾桌子，燕子帮忙打扫卫生。 李文娟现在有了自己单独的房间，有空就在屋里看书学习，准备自考。 王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但电视里演的什么，王林并没有心思看，他脑海里想的，都是李文秀和沈雪在聊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王林心底升腾起来！ 王林总感觉，李文秀安排沈雪到家里来，是有预谋的。 至于李文秀为什么这么做？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王林一无所知！ 他还傻傻的把沈雪带了回来！ 王林很想冲进卧室里，去看看两个女人在做什么！ 但他好几次想起身时，又忍了下来。 王林告诉自己，稍安勿躁，别弄巧成拙了。 足足有一个小时，到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李文秀和沈雪这才走出来。 李文秀很亲密的挽着沈雪的手，说着话：“再坐一会吧？” 沈雪道：“太晚了，下次再来。” 李文秀道：“好，今天谢谢你了。” 沈雪道：“别客气。” “宝宝睡下了？”王林问道。 “嗯，睡下了。”李文秀笑道，“沈雪要回去了，你送一下她吧！” 王林应了一声好，看看她俩的脸色，但是看不出来端倪。 他送沈雪下楼来。 上车之后，王林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沈雪道：“你很想知道吗？” “嗯，她没跟你说什么吧？” “王林，”沈雪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们去别墅吧！” “好！”王林觉得沈雪的情绪不对劲。 按理来说，沈雪和李文秀刚谈完话，不可能马上就要求去别墅的。 可是，不论王林怎么问，沈雪就是不说。 一直到了别墅，来到二楼房间，王林还待再问时，沈雪依偎在他怀里，说道：“你别问了，都是些女人家的话。你要是想知道，你回家问李文秀吧！” 王林扶正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沈雪，我要告诉你，不管李文秀跟你说过什么样的话，请你一定不要离开我！你答应我，好不好？我知道李文秀那个人挺有心计的，她或许已经感觉到你和我之间有故事，她又没有把柄，所以她会用心计来策反你，想让你自动离开我。” 沈雪嫣然笑道：“哪有你说的这些啊？你别胡思乱想了。李文秀为人挺好的，真的，我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妻子，也是个极好的母亲。” 她任由王林将自己抱在怀里。 沈雪轻声说道：“王林，别说这些了，好好爱我一次吧！” …… 王林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 家里人都睡了。 王林小心翼翼的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灯是关的。 王林打开床头灯，拿了衣服准备去冲凉，忽然看到李文秀睁着双眼，在看着自己。 “你还没睡？”王林吓了一跳。 李文秀手枕着头：“睡着了的，又醒了。你回来了。” 王林应了一声：“我去洗澡。” 李文秀朝他招招手：“王林，你过来。” 王林只得坐在床沿，问道：“怎么了？” “你不想知道我和沈雪聊了什么吗？”李文秀问道。 “呵呵，你们女人家聊天，我一个男人抱那么大的好奇心做什么？”王林道，“好了，我先去冲凉。” “她是不是和你分手了？”李文秀忽然问道。 “你说什么？”王林内心一震，表面上却云淡风轻。 李文秀道：“她没有和你分手吗？” 王林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分手不分手？那是恋人间才用的词！我和沈雪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文秀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很冰冷：“你一定要装傻，那也由得你！” 她转过背，不理他了。 王林心里翻江倒海！ 他意识到真的出事了！ 李文秀或许早就察觉了一切，但一直隐忍，直到生完孩子，出了月子，然后才安排了今天晚上的晚宴！ 今天晚上真的是鸿门宴！ 只不过，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在李文秀和沈雪两人之间展开！ 晚上那热闹的场面，麻痹了所有人，也麻痹了王林。 而今天晚上，沈雪那反常的表现，也给了王林一个强烈的信号。 沈雪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王林知道，一个女人，真的要做某件大事时，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李文秀如此，沈雪也是如此。 王林冲完凉，思绪越来越飘忽，也越来越紧张！ 当他走出浴室时，他忽然很想马上跑到沈雪身边去！ 这时，儿子忽然发出一声嘹亮的哭声。 王林走进卧室，见李文秀躺着一动不动，便道：“儿子在哭，你不管的吗？” “不是有你吗？他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李文秀说道。 “你今天晚上怎么了？我看你很不对劲！”王林沉声说道。 李文秀道：“我不对劲？我看不对劲的人是你吧？” 王林道：“你别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 李文秀道：“有些话，你知我知，沈雪知！那就足够了！真的说出来，那我们这夫妻，就没得做了！” “沈雪？”王林震惊道，“你又提沈雪？你到底想说什么？” 孩子还在哭，把外面房间的徐英给惊动了。 徐英跑了过来，问道：“你们干嘛呢？宝宝一直在哭！你们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也不照顾照顾他？” 到底还是女人心软，李文秀起了身，抱起宝宝来。 “徐姐，没事，你过去睡吧！”李文秀道。 “你们是不是要谈事？要不你喂完奶后，把孩子给我吧？我带着她睡一个晚上。我带得住的。”徐英是过来人，屋里两个人在干什么事，她门儿清。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李文秀看了王林一眼，缓缓说道：“也好，我今天晚上，还真有些事，要和王林好好谈一谈。徐姐，我喂完奶后，辛苦你帮我们带一晚孩子！” 王林的眼皮，猛的一跳！ 来了！ 李文秀要摊牌了！ 第462章 你不服气？ 徐英笑道：“夫妻之间，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别伤了和气。你们虽然年轻，但也有了孩子，凡事都为这个家着想些。” 李文秀喂着孩子奶，忽然就哭了出来：“徐姐，你不知道，王林他……” 她想说来着，但又说不下去。 有些话，李文秀说不出口，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丢了自己的面子，也伤了王林的脸面。 说到底，她再委屈，她也没想过要离开这个家！ 徐英坐在李文秀旁边，笑道：“文秀，姐是过来人，你听姐一句劝，忍得一时，风平浪静。” 王林站在当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已经知道，李文秀和沈雪肯定是摊牌了！ 接下来，就是他和李文秀之间摊牌的时刻！ 王林心里，其实早就明白，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之前因为李文秀怀孕、生产、哺乳，其它很多事情，都被这件大事给压住了，也被忽略了。 可是，现在孩子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宝宝眼看着也快两个月了，李文秀的心思，自然而然的就开始从宝宝身上，回落到王林身上。 过去许多的事情，都在这一刻涌上李文秀心头。 她巧妙的做了一场安排，让王林把沈雪带回家里来，然后和沈雪做了一场长谈！ 现在，这场长谈的内容，两个女人都还没有向王林透露。 但王林已经知道，这就是李文秀在排挤沈雪。 李文秀没有证据，她也不需要证据，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确的。 此刻，她喂孩子吃着奶，眼睛望着王林。 王林也看着她。 徐英笑道：“文秀，你别伤心，你一哭，奶水就变苦了。孩子吃起来就不甜了。” 李文秀怔道：“真的吗？有这个说法吗？” 徐英道：“你看宝宝在皱眉呢！” 李文秀低头看看儿子，心马上就变得柔软了。 奶完了孩子，李文秀把宝宝递给徐英，说道：“辛苦你带一个晚上。要是带不住，你再送过来。” 徐英接过宝宝，抱在手里，笑道：“宝宝乖得很，你们放心，我带得住。文秀，既然你们把我当姐姐看待，有些话，我也就以姐姐的身份来说两句，女人，别太要强了。都说男女之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事实上呢？这句话是不成立的，优秀的人，不管男女，都会是一个萝卜好几个坑。所以呢，这个社会，才会天天上演着悲欢离合的故事。” 王林和李文秀，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不由得一怔。 徐英道：“夫妻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的。没有危机的婚姻，就跟没有危机的国家一样，那能想象吗？” 王林笑道：“徐姐，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言论，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徐英道：“姐活了三十多岁了，我结过婚。说句不好听的，我也年轻过，也爱过俏，也逗其它男人起过歪心思。我过去的事，你们也都听说了吧？” 王林轻咳一声：“徐姐，好了，过去的事，你就不用说了。” 徐英道：“行，你们好好谈一谈吧！有话好好说，别撕破脸了。不管发生什么事，这日子还得过，是不是？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说着话，抱着孩子出门去了。 李文秀往床上一躺。 王林冷笑道：“怎么了？不说了？” “说啊，你过来！我跟你好好谈一谈。”李文秀背朝着他说道。 王林也上了床，说道：“文秀，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得闹？” “是我想闹吗？我再不管你，这个家就没了！”李文秀默默的流着泪，“我是在保卫我的婚姻！” “保卫你的婚姻？你这话说得太荒唐！没有谁要拆散你的婚姻啊。” “谁说没有？沈雪就是我的情敌。王林，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傻子！” “没有人把你当傻子！” “沈雪的吹风机，是你买给她的吧？” “吹风机？”王林几乎都不记得这件事了！ 没想到李文秀居然念念不忘。 “她有一个吹风机，跟我们家里的一模一样，是你在香江买回来的。当时我看到你买吹风机的单据，上面有两个吹风机，你还骗我说，是唐总买的！唐总买的单，单据会在你身上吗？” “……”王林哑口无言，他只能说，女人的心思，远比男人细腻，“一个吹风机而已，你至于吗？人家就不能买个一模一样的了？” “你还骗我！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李文秀道，“我们搬家那天，你和沈雪在一起吧？知道我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你吗？因为我知道，你和沈雪在一起！” 王林浑身一震：“胡说！” “我就是知道！王林，我有感觉！”李文秀道，“你否认也没用！还有一次，去年吧，你说你出差，但我们在路上，却看到了你的汽车！那一次，你也是和沈雪在一起吧？” 王林有些发懵！ 因为他都不记得是哪一次了！ “不可能！你胡说！”王林只能否认！ 李文秀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跟沈雪说过什么话了？” “嗯？你和她说什么了？” “我拿我的肚子给她看，问她怎么样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我也看了看她的肚子，我跟她说，我嫁给你的时候，我的肚子，和她的一样，都是平坦的，没有任何的纹路，美丽得就像一幅画。但我为了给你生儿子，所以就变成这现在这样子了。但是我并不后悔，女人的美丽只是一时的，以色事人也肯定不能长久。” 王林的心，猛的一颤！ 李文秀果然聪颖！ 她说的这些话，可以说是句句诛心！ 沈雪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是个善良的人，她听了李文秀这些卖惨、示弱的言语，肯定会特别愧疚！ 李文秀道：“我跟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和你离婚。将来等你老了、病了、不能动了，我会伺候你的吃喝拉撒，也只有我能伺候你的一生。少年夫妻老来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会有一个爱你的妻子。这一点，是其它女人都做不到的。哪怕你在外面有再多的女人，哪怕那些女人再美好，也只是一段诗篇，诗篇翻过以后，人生只剩下平淡的散文，甚至只余下流水账和口水仗。” 王林震惊的看着她。 李文秀道：“我给她看我们的儿子，我告诉她说，这是我和你生下来的爱情的结晶。一个男人要是不爱一个女人，能和她一起生孩子吗？我跟她说，你很爱宝宝……” 王林翻身坐了起来。 李文秀本来是躺着的，这时也起身，一把将王林抱住：“你想去找她吗？你害怕她离开你，是不是？” “李文秀，你、你好狠心！”王林的心在滴血！ 王林已经想象得到，这个夜晚，沈雪将会如何难过！ 她肯定会以泪洗面！ 说不定她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举动来！ 王林甚至不敢想象，沈雪能做出的极端举动是什么！ 李文秀紧紧的抱住王林，不让他下床：“我知道你在担心她，担心她会离开你！我就是想让她离开你！我不用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你们之间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王林用力将她甩开，跳下床来，指着她道：“你疯了！你不可理喻！” 李文秀坐在床头，冷冷的说道：“王林，为了这个家，我可以疯！我也可以不要面子！我跟你说，你别想离婚！我不会跟你离婚！” “我没想过要跟你离婚！”王林怒道，“可是，你干嘛跟沈雪说那些话？你有何居心？” “你心痛她？你就不心痛我吗？”李文秀道，“我哪句话说错了？如果你和她之间没有关系，那我说的这些话，能对她产生什么作用？你和她之间有关系，你才会害怕！” 王林强自镇定，冷笑道：“我害怕？我害怕什么？” 李文秀道：“王林，不敢告诉我，你和沈雪之间的真实关系，你也不敢当着我的面，说你喜欢她，这就足以说明，在你心里，我永远是第一的！是不是？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也舍不得这个家，但是，我更知道，你喜欢沈雪！你敢说你不喜欢她吗？” “呵呵！有意思！对，我喜欢她，怎么了？我不能喜欢她吗？她那样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我说出来了，你满意了吧？” “王林，你可以喜欢她，但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不容许！”李文秀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不能让别的女人来破坏我们的家庭！” “没有谁想破坏你的家！”王林也吼了一句。 “那就好！那不就没事了吗？你至于这么激动？”李文秀跳下床来，拦住了门口，防止王林冲出去，说道，“王林，你要想清楚了，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那个可以陪伴你终生，照顾你一生的女人！沈雪长得再漂亮，她也是别人！她陪伴不了你一生！她也不会给你生儿子！” 王林不由得气极：“有意思，她不是女人？她不能给我生儿子了？我和你离了婚，我和她结婚，她一样可以陪伴我一生！她也一样可以给我生儿子的！” “你别想离婚！我不能让儿子没有爸爸！”李文秀道，“我知道你喜欢美女，你和她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吧？玩够了吧？可以收心了吧？” 王林恼羞成怒：“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让开！” 李文秀张开双臂，拦在门前：“我不让开！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死在这里！我生是你王家的人，我死是你王家的鬼！我就算变成鬼，我也要在天上看着，看哪个女人敢住进我的房子！” “有意思！真有意思！你拦住我一时，还能拦住我一世？我明天不上班了？你去替我上班？” “明天我就不管了！但你今天晚上，你不能出去！” “是吗？行！我今天晚上，我不出去！我明天再走！” “那就行了！反正我知道，你离不开儿子，也离不开我！”李文秀反锁了门，拉着王林的手，“睡觉！” 王林气糊涂了，用力一甩手：“别碰我！” “我就碰你，怎么了？这是法律给予我的权力！” “嘿！我可还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儿，我说我要碰你，你怎么说来着？还拿出你的法律武器来自卫呢？还说我要是强迫你做什么事，那就是违背妇女同志的意愿，那就是在犯法？” “对啊！有问题吗？” “怎么你就可以强迫我呢？” “因为我是女人啊！法律是保护女人的！你不服气？” “……” 王林哭笑不得，指着李文秀道：“我小看你了！我真的小看你了！你平时不声不响的，我以为你是个柔弱女子，其实你厉害得很！”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李文秀道，“我是为了我的儿子，为了我的家！” 她像八爪鱼一样，缠着王林，不让他离开。 王林道：“行了，我没说要走！我也没说要离婚！” “你不会离！你要是离了，你就没儿子了，我带着他一起走！”李文秀道，“你舍得他吗？” “呵呵！”王林嘴里在笑，心里却叫苦不迭。 王林心里担心沈雪，但又离不开，只能等明天再说。 “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和沈雪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有啊！有你想象的一切关系！” “有也好，没有也好！我相信，如果她是个好人，她一定会离开你的！”李文秀道，“打败情敌，不是哭哭啼啼，也不是抓破她的脸，扯她的头发。而是向她秀恩爱！我只是向她展示了我和你之间的爱情！以及别人不能替代的感情！我不管她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相信，过了今晚，她一定会有自己的选择！” 王林心想，原来李文秀并不知道，自己和沈雪之间有什么关系！ 还好！ 还好！ 可是，李文秀有预感，所以她要掐死王林和沈雪之间可能发生的感情！ 李文秀用的计策很巧妙，既表达了自己要说的一切，但又不伤害三个人之间的脸面。 如果沈雪和王林之间什么也没有，那他们之间还是可以正常交往。 这个晚上，王林一直在担忧：沈雪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第463章 寻【求订阅】 天一亮，王林就醒来了。 他起床去洗漱。 李文秀也跟着起了床，去徐英房间看宝宝。 燕子还在睡，但徐英已经起床。 “孩子乖得很。”徐英笑道，“一个晚上都没有哭闹。我中间起来，给她喂了一次奶粉。你看他，睡得多香？” “嗯！”李文秀道，“辛苦你了，徐姐。” “别这么说，这是我的工作。”徐英看看门外，低声问道，“没和王林吵吧？” “吵完了。”李文秀道，“你说得对，过去的事，计较做什么？这日子还得过不是？” “吵归吵，闹归闹，千万别离婚！女人一旦离了婚，就不值钱了。别的男人都只想玩，哪里还会珍惜你？” “我知道。我才不会离婚呢！未必我把这个家，拱手让给别的女人？想得美！”李文秀道，“我会想方设法，保护好这个家！而不是让它破裂。” “文秀，”徐英拉着李文秀的手，笑道，“其实，男人花心是可以理解的，他花心，说明他有本事。没有本事的男人，才不会花心呢！” “徐姐，你这话说得我不爱听。也不是所有有本事的男人都花心。有本事的男人多了，花心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那万一王林就是那个花心的呢？这也是你当初的选择不是？” “我——”李文秀无奈的道，“我当初年轻，看人不准！” “你还看人不准？现在满厂的女人，谁不羡慕你？别说是厂里的女人了，便是城里的女人，谁不想嫁给王林？多少女人盼着你离婚，好嫁给王林呢！” “那倒是！”李文秀微微一笑。 徐英道：“只要他的心在你这边，只要他顾这个家，他偶尔在外面玩一玩，你就别管太狠了。” “可是，我能不管吗？外面的狐狸精那么多，万一把他的魂勾走了怎么办？” “勾走了也没事，你再把他的魂勾回来就行了。” 李文秀道：“我不能容忍。” 徐英摇了摇头。 一时吃过早餐，王林送周粥去厂里。 周粥笑道：“文章我都抄好了！” “你过几天再给领导送过去。” “为什么要等几天再送？” “领导昨天找你谈话，你今天就把文稿送过去？那显得你太不重视领导了，随便写出来敷衍人的吧？” “哟，你还真厉害！是这个道理，那我先压几天呗！你怎么了？兴致不高呢？” “没什么！昨天晚上，我和她吵架了。” “又吵？为什么吵？昨天晚上，我在你家吃饭，看你们挺好的啊。” “乱七八糟的事。” “她不会产后抑郁了吧？” “产后抑郁？不至于吧？她在家里又不是一个人，有这么多人陪着她聊天呢！” “那可难说得很，很多女人产后，都会得抑郁。你还是多担待她一些，顺从她一些，别惹她生气。她要是真抑郁了，抱着儿子寻死路，你能好过？” “啊？”王林吓了一跳，但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 一时到了厂里，王林说道：“你上去工作吧，帮我看着一点。我到白厂去一趟。” “嗯。”周粥下了车。 王林倒车出来，加速往白厂而来。 他在小百灵面前停了车，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 二楼响着音乐声。 他来到训练室前，看到付美芳一个人在练舞。 王林的心，猛然间剧烈跳动！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再度袭来。 “美芳，沈雪呢？”王林急忙问道。 “沈雪不是出差了吗？你不知道？”付美芳收了舞姿，过来说道，“她一早就走了啊。” “去哪里了？” “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呢？” “……” “她没跟你说？” “没有！”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昨天晚上，我看她一直闷闷不乐，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王林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吵架！我爱她都来不及，我怎么可能跟她去吵架？我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和她吵过架。” “嗯，那倒是的。我看你们感情好得很。那她为什么出差？” “她不是出差！”王林心里发苦，“算了，我去找找她。” 付美芳看着他匆匆离开，耸了耸双肩，继续回来跳舞。 王林来到三楼，果然不见沈雪！ 沈雪把她的东西收拾走了！ 王林往椅子上一坐，心想完了！ 沈雪真的被李文秀排挤走了！ 这个傻女人！ 昨天晚上，在别墅里，她那么疯狂，原来是打定主意要离开王林，所以来了一场最后的狂欢吗？ 郭玲玲笑着走进来：“王总。” 王林摆摆手：“有什么事，你找其它老总解决，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郭玲玲道：“可是。” 王林起身，沉声问道：“什么事？” 郭玲玲见他脸色不愉，啊了一声：“没事了，我去请示马总吧！” 王林嗯了一声，拿起公文包下楼。 虽然明知道沈雪不可能回歌舞团里来，但他还是来到了歌舞团寻找。 赵百灵她们正准备来小百灵练习，骑着车出门，就撞见了王林的大奔。 “王林！你怎么来了？沈雪呢？没和你一起？你们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赵百灵下了自行车，来到王林的车旁边，对着车窗里的王林笑道。 “沈雪不在团里吗？”王林问道。 “不在啊！她多久没来团里了？”赵百灵道，“我们正准备去小百灵呢！” “好，你们去吧！再见！” 王林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将车子一倒，开到马路上去了。 他来到沈雪的旧居。 这里也是沈雪以前和沈奶奶一起居住的地方。 王林上了楼，看到一把锁。 铁将军把门！ 沈雪肯定不在家。 王林喟然一叹！ 他又下楼来，开车来到王氏别业。 柳嫂子在花圃里工作，看到他开车进来，笑着迎上前来：“老板好。” 王林问道：“夫人来过没有？” “没有啊！我没见着夫人。”柳嫂子茫然摇头。 王林道：“如果夫人回来，你第一时间打我呼机！听到了吗？” “哦，好的。”柳嫂子心想，老板和夫人吵架了？难道是李小姐的事情，被夫人知道了吗？ 王林倒车出了别墅，一时间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寻找沈雪！ 这个傻女人！ 王林在心里又感叹了一声。 她能去哪里呢？ 去北金找林妹妹？ 有可能！ 回姑苏老家？ 也有可能！ 王林觉得，沈雪回姑苏老家的可能性最大。 于是，他想也没想，开车上了路。 王林心里着急，车速自然开得快。 国道上车流并不多，王林这一路十分畅达。 中午时分，王林就顺利抵达了灵湖村。 通往沈家的马路已经修好了，全部硬化完毕，车子开起来十分的舒服。 沈家的新屋建好装修完毕，沈奶奶已经入住。 王林后来又买了全套的家具、电器，从城里运到了她家。 因为沈家土地多，王林建这套别墅时，本来是想按照园林的样式来建的。 姑苏最流行的就是园林，城里很多古代官宦富人留下来的园林，现在都成了公园和博物馆。 但现代社会，还是流行欧式别墅。 因为各类恐怖片的渲染，把古典的中式房屋，搞得跟恐怖片场景似的。 所以，王林三思过后，还是决定建造新式的别墅。 王林帮沈家建的别墅，房屋的主体面积并不大，每一层都是一个三室两厅一厨一卫的套间，外带一间堂屋，共计有三层，里外的装修，都是新式的装修风格，和王氏别院差不多。 其它的空地，就做成了园林景观，还在旁边修了个小池塘，平时用来养鱼吃。 王林的车子开到院子里，顿时就惊动了里面的人。 沈奶奶走出来一看，笑道：“哟，这不是王林来了吗？” “奶奶！”王林笑着走过来，“你好啊！我来看看你！” 沈奶奶拉着他的手，笑道：“好！好！好着呢！多谢你，给我建了这么大的房子，我住着好舒服呢！你一个人来的？沈雪呢？” 王林正要问沈雪，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怔忡：“沈雪没来吗？” “没来啊！她没和你一起？”沈奶奶是过来人，一看这情景，就知道王林和沈雪之间，只怕是闹别扭了呢！ 王林心想，这就难了！ 沈雪居然没有回老家？ 那她是去北金找林妹妹了？ 既来之，则安之。 沈雪就算要飞北金，也没这么快，他可以等到下午，再打电话问林妹妹就行了。 “来，进屋里坐吧！”沈奶奶笑道。 “好！” 这屋落成以后，王林还沈雪都还没有回来住过。 他进了屋后，开始到处看看，看建筑、装修和家具。 “奶奶，电器都能用吧？”王林问道。 “能用，好着呢！”沈奶奶笑道，“电视机特别好，彩色的，看着里面的人，跟真人一样。” “怎么没装电话？”王林问。 “村口有电话呢！装电话太贵了，没必要。”沈奶奶笑道。 “装一个吧！”王林道，“以后联系起来方便些。你放心，电话的初装费、电话费，都不用你出，我来出。” “你太好了，比我亲儿子都要对我好。” “我就是你亲孙子啊！”王林笑道。 王要从一楼到三楼看了一遍，甚觉满意，这别墅，虽然比不上王氏别业，也比不上吃粥馆，但这里便宜啊！ 前前后后，他才花了十几万而已！ “王林啊，我家沈雪脾气不好吧？”沈奶奶请王林坐下来。 王林给这边买了两套沙发，一套木艺沙发带坐垫，一套布艺沙发。 因为这里是农村，木艺沙发摆放在一楼更适用。 王林笑道：“奶奶，沈雪脾气好着呢！” “她的脾气，我知道，倔强得很！”沈奶奶道，“以前有个男人追求她，她不喜欢人家，愣是把人家从我们家那个楼梯上给推了下去！” “是吗？还有这段往事？”王林饶有兴趣的问道，“那男人是谁啊？” “一个领导的儿子。”沈奶奶道，“从那以后，那男人再也不敢登门了。” “哈哈！推得好。”王林笑道，“不然，哪有我什么事啊？” 沈奶奶道：“女孩子家，脾气不好，家庭生活，就难得幸福。我说过她很多次了，但她就是不肯改。这人的脾气，只怕难得改哩！王林，你脾气好，你多担待她一些。” 王林道：“奶奶，我觉得沈雪脾气挺不错的。爱憎分明！不畏权势，不图富贵。” “你和她吵架了？”沈奶奶笑眯眯的问道。 “没有。我哪里舍得和她吵架啊！”王林道，“我爱她，不会和她吵架的。” “那她为什么生气离开？”沈奶奶道，“你是来找她的吧？” 王林心想，老人家真是成精了，尴尬的笑道：“是的，奶奶，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她忽然之间就离开了，我一直在找她。” “放心，她不会丢的。”沈奶奶道，“她这个人，很难爱上一个男人，只要她认定了你，那她就是你的。跑不掉！” “谢谢奶奶！”王林心下却叫苦不迭，心想你要是知道我和沈雪之间的关系，你老人家不拿棍子抽我，我就烧高香了。 王林的车子进村，惊动了满村的人。 现在的沈家，俨然成了这灵湖村的“富贵人家”，所以，很多村民都围过来看热闹。 很快，二叔沈文武和三叔沈文略两家人都跑了过来。 大家都和王林见面，自觉有点面子的，便和王林来握手。 王林和大家寒暄几句，请大家坐下聊天。 他这次来得匆忙，什么都没有带。 还好他身上总带得有钱，便即掏出钱来，给每个小孩子发了一百块：“拿着买糖吃。” 二叔和三叔见他这么大方，自然高兴得很，只恨自己少生了几个儿女。 二嫂吕桂花问道：“沈雪呢？她去哪里了？” 王林正要说话，沈奶奶道：“沈雪有事去了。” “哦！”吕桂花道，“王林一个人回来的啊？” 王林道：“我回来看看奶奶。你们都好吧？” “好。就是赚不着钱。”吕桂花咧着大嘴笑。 沈文武道：“我们一直说，要去申城看你和沈雪呢！就是不知道你们得不得空？” 王林道：“过一段时间吧！这一段比较忙。” 沈雪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们要是过来，谁来款待你们？ 沈奶奶道：“我去做饭。” 吕桂花和三嫂乔连红连忙起身说道：“妈，你坐，我们去做饭。” 一屋子人正自热热闹闹，外面传来一声喊：“沈雪回来了啊！” 王林听到这话，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门外院子里，俏立一个人儿，可不正是沈雪？ 沈雪看着院子里王林的汽车，也正发怔呢！ 好个冤家，他怎么比我还先回来？ 沈雪是坐汽车回来的，买票、等车、转车，比王林先出发，结果比王林还晚到家！ 第464章 心怀悲悯，欣于所遇 沈雪坐班车到达市里汽车站后，租了个三轮车回家。 谁知道她一下车，就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小汽车。 她对这辆车再熟悉不过了。 曾经多少个日夜里，王林都会开着这辆车来接送自己？ 自己多少的欢声笑语、情意绵绵，都发生在这辆汽车上？ 无数个夜里，沈雪一个人站在小百灵三楼的窗前，孤独的望着这辆车离开，又期盼它明天的到来？ 看到这辆车，沈雪自然就想到了它的主人，车子既然在自己家，那他的人，肯定也在里面了！ 果不其然，村民们一声喊，几乎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屋里就窜出一个王林来！ 沈雪看了王林一眼。 只见王林一脸我在这里等着你的表情，那迷死人不赔命的帅气笑容，在姑苏夏日的阳光下，是如此的灿烂！ 王林走上前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嘻嘻笑道：“小雪回来了，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了？早知道让我开车送你嘛！” “你这个人，真的是阴魂不散！真是我前世的冤家！”沈雪哭笑不得，但心里又有着无限的小甜蜜，她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捶他的胸口，流露出来的，是无限的被宠爱的娇嗔。 多么善解人意的男人啊！ 多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啊！ 昨天晚上，她明明什么也没有跟王林讲，但王林却洞察了一切，一大早就来寻她，并准确的预判了她即将逃离到的地方，然后提前来这里等着她。 有这样的男人，沈雪还能往哪里逃？ 世界还有哪个男人，比王林更懂得沈雪呢？ 当沈雪看到王林的车子那一刻，她已经泪目了，也在心里认准了这个男人。 黄金万两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 这句话是对簪缨之族来说的。 如果是普通人家，黄金万两也难得，知心一个更难求！ 王林不仅给了她黄金万两，更是她的知心人！ 这个男人，是沈雪拒绝过无数追求者之后，唯一沦陷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沈雪一旦认定以后，情愿被他欺骗、被他哄瞒，也不愿解脱的男人。 这个男人啊！哪怕和他在一起，没有世俗的婚礼、没有法律的婚姻，她也无法离开的男人！ 此刻，王林嬉皮笑脸的站在她面前，一脸宠爱她的样子。 他是如此的宽容，他是如此的温暖！ 沈雪瞬间破防了，她当着所有乡亲的面，投入了王林的怀抱，她紧紧抱住他：“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会哭，所以来借肩膀给你依靠。”王林搂住她的腰。 吕桂花打着哈哈笑道：“你们两个人，怎么不一起回来啊？” 王林笑着解释道：“沈雪之前在外地出差，我和她约好一起回家里来的。” “原来如此啊！”大家这才释怀。 沈文略笑道：“这大屋落成以后，还没有办酒呢。沈雪，你奶奶一定要等着你们回来以后再办酒，这下好了，你们都回来了，就趁着这个日子，把酒给办了吧？” 沈雪看向王林。 王林低声笑道：“办吧！” 沈雪便嗯了一声：“二叔，三叔，那就麻烦你们，帮忙张罗一下，我们明天就办。” 沈奶奶站在门口，看着孙女笑。 沈雪走到奶奶面前，抱住了奶奶：“奶奶！” 沈奶奶慈祥的笑道：“小雪！让奶奶看看，你怎么又瘦了呢？” “哪有啊？我都长胖了！”沈雪指着王林，“都是他养得好！” 大家笑着，簇拥着王林和沈雪进屋。 妇人都去厨房帮忙。 沈家现在的厨房跟一间卧室差不多大，站几个人在里面也不会嫌挤。 因为农村经常需要在自家摆酒做席面，需要一个大厨房，这也是沈奶奶的要求。 沈雪也是第一次回新屋，被眼前华丽的别墅给眩目了！ 沈奶奶拉着她的手：“来，我带你看看新房子。” “嗯！”沈雪高兴的陪着奶奶，从一楼来到二楼。 “二楼是为你们预备的。”沈奶奶笑道，“所有的家具、电器也都齐全，都是王林置办回来的，你看看，满不满意？跟你们在城里的房子比呢？” “奶奶！”沈雪笑道，“王林在城里，买了一套花园洋房给我住，四百万买的呢！有三幢这么大的别墅，还有一个大花园，里面跟公园似的。哪天你来城里，我带你去看看。” “四百万？跟公园一样？哎哟哟，我的孙女啊，你可太会享受了吧？”沈奶奶笑道，“那不是比沈万山的房子还大了？” “反正很好就是了。”沈雪笑道，“不过家里的房子也不差。” “这房子当然不错了！就算是再大的领导，也住得了！”沈奶奶笑。 沈雪跑到阳台上看看，又来到每间房里看看。 房子的装修也是欧式的，装修的材料都是王林亲自选的，家具什么的也是时下最新潮、最时尚的款式。 王林对家庭的投资，向来是舍得花钱的。 赚钱就是为了花，就是为了享受生活，这一点，重生过来的王林，比谁都拎得清楚。 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临？ 太多的人，辛苦一辈子，一天福来不及享，就倒在工作岗位上了。 沈奶奶拉着沈雪的手，坐在床沿，笑着问道：“你和王林吵架了？” “没有。”沈雪低声说道，“我和他吵不起来的。你看他，整天笑嬉嬉的样子，哪里能吵得起架啊？” “他对你不好？” “好着呢！世界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能有的宠爱，他都给了我。” “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沈雪心想，他在外面有女人了，那个女人就是您孙女！ 不过，这话她不会说出来的，轻声说道：“奶奶，没有的事。王林对我是真心的。” “那就是你使小性子了？” “嗯。” 沈奶奶轻轻摇头：“我就知道是这样子！小雪啊，你看王林多好？他知道你脾气不好，知道你会跑回家里来，他先回来等着你了。奶奶也是过来人，奶奶看过不少人的婚姻、家庭，还真没见过哪个男人，对女人这么上心、用心。王林对你是真不错啊！小雪，做人要知足，做女人更要知足。” “我知道了，奶奶。” “你是长得漂亮，可是这世界上漂亮的女人还少吗？女人这一生过得幸不幸福，跟漂亮可没有关系的。很多长得丑的女人，一样嫁得很好，男人对她也体贴。为什么呢？因为她贤惠、知书达礼，懂得尊重男人。男人年轻时都爱漂亮的女人，年纪一大，谁都喜欢顾家、忠诚、贤淑的女人。真正的贵族大家，选媳妇从来不看外貌的。女人，德行是第一位的。” “嗯，我懂。” “如果两个人，男的只贪图女人的美貌，女人只贪图男人的钱财，这样的婚姻，必定是速朽的。” “奶奶，你懂得真多！” “奶奶活得久啊！”沈奶奶握住孙女的手，笑道，“一男一女，两个人结成夫妻，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两个人加在一起，等于一。” “两个人加起来等到一？这话怎么说呢？奶奶？” “每个人，削去自己的个性和缺点，包容对方，成为一体，这才能成为夫妻，夫妻是一体的。” 沈雪咯咯笑道：“奶奶，你都可以当哲学家了！” “奶奶读过的书，不比你少！” “我知道，奶奶，我和王林的感情，好着呢！” “感情好，你还闹别扭？跟奶奶说说，为什么事情闹别扭？” 沈雪说不出来，只道：“是我脾气不好，我故意想躲他几天，结果他无赖得很，我前脚刚出门，他后脚就跟过来了，比我还先到家里！” 说着，她不由得噗嗤一笑：“你说，我还能生气吗？我再有气，也化作一个无了。” “不要生气，两口子最忌生气了。感情是要经营的。王林当然也有他的缺点，也有他的脾气。这就需要你来包容他了。你要这么想，不管你找一个再好的男人，难道那个男人就没有脾气，没有缺点了吗？指不定连王林都不如呢！” “奶奶，我没有变心。我对他也是一心一意的。” “那就好。你长得俏，生得美，追求你的男人肯定很多，你得经得起考验，不能在外面胡来。女人一旦背叛，那以后就没有好路走了，你这一生，也就毁了。” “奶奶，我不是那种人。” “好！奶奶是嘱咐你一句。你能遇上王林这样的男人，你就好好珍惜吧！” 楼下传来吕桂花的大嗓门：“妈！妈！小雪！小雪！开饭了！” 沈雪扶着奶奶下楼来。 一时吃过饭，二叔和三叔硬要拉着王林和沈雪打扑克玩。 沈雪说自己不会玩扑克。 沈文武摸着脸，笑了笑：“不会玩就学着玩！来，打扑克！咱们自家人，不玩大的，就玩一毛钱好了。” 王林拿了些钱放在沈雪手里。 沈雪笑道：“你知道他们是想赢我们的钱，你还玩？” 王林道：“左右无事，打着玩玩，我俩一边。” 沈雪道：“输了你别怪我，我真不会玩。” “赌场失意，情场就会得意。”王林笑道，“我情愿赌场上输。” 沈雪哭笑不得。 不出意外，这个下午，不擅打牌的王林和沈雪，连着输了几十块钱。 二叔和三叔赢了钱，自然得意又高兴，还直夸王林和沈雪打牌有进步，要求他们晚上继续打牌。 休息的时候，王林和沈雪一起到外面散步。 夕阳西下，金色的残阳，铺在村前的池塘里。 他们春天来看梨花，现在梨树上已经结满了累累硕果，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吃了。 王林拉住了沈雪的手。 沈雪红着脸道：“你怎么来了？” “昨天晚上，我就看出你不对劲！今天一早，我就过来找你，结果到处找你不着，我就想啊，你只能去两个地方，一是林妹妹那边，二是回家乡。我运气好，我赌对了。” “……” “李文秀跟你说的那番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说过了，你不能离开我。” “唉！”沈雪幽幽一叹，“我也没想离开你，我只是想回家看看奶奶了。” “你还骗我呢！你就是想离开我！”王林用手轻抚她的脸，“你什么也不要，就这么离开？” “我——”沈雪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求什么。我从来没也问你要过什么，是不是？可是，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又都是你给我的。王林，我心里明白，我是离不开你的。” “沈雪，你太纯真了，你没有李文秀那么会算计。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她那么说，不过是想让你离我远一点罢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你以为我听不懂她的话吗？她就是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我主动离你远远的。她有危机感，她害怕自己锁不住你的心，每个出现在你身边的漂亮女人，都是她的假想情敌。” “所以，你不要再任性了。我不想失去你。” 沈雪抿嘴笑道：“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一个人在这边，得有多孤单？我们今天回城吗？” “不回，就在乡下住几天吧！”王林道，“现在家里条件这么好了，我们可以住得很舒服。再说了，我们明天还得摆酒呢！” “她不管你吗？” “她早就管不了我了。”王林淡淡的道，“我就说我出差了，她也没办法。” “唉，我现在觉得，她嫁给你是幸运的，但未必是幸福的。” “幸不幸福，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你跟着我，你幸福吗？” “我幸福。”沈雪笑道，“我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你还有秘密呢？是不是有人追求你，被你推下楼梯的那个秘密？” “咦，你怎么知道的？那事过去好久了。” “奶奶告诉我的。没看出来，你脾气好大的啊！还好，我第一次去你家，没对你动手动脚，否则也会被你推下楼梯吧？” “才不会呢！我怎么会推你呢？” “是吗？因为你也喜欢我？” “讨厌啊你！非得一天到晚谈情说爱！” “你知道我最理想的生活，是什么吗？” “嗯？赚几十个亿？”沈雪笑道，“坐拥江山美人？” 王林看着她明亮的双眼，说道：“我想的是，事业有所小成，做自己爱做的事儿，上下班觉得时光飞逝，欣于所遇。钱包里有一点存款，不为生活琐事窘迫，想去哪打个包就去。心里有悲悯，不管遇上多少傻逼都可以原谅。脸上有些许胡茬，亲姑娘的时候抓住她的肩膀，让她躲不开。笔下飞龙走象，有江湖，有情爱，有风花雪月，还有你。” 沈雪听得痴了。 “我对你，有这么重要吗？”她心悸的问道。 “当然重要！你刚才说，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的？” “王林，”沈雪眼神里，有一种飞扬的神采，“王林，你猜一猜！是好事！” 第465章 你例假多久没来了？ 王林脱口问道：“你不会怀孕了吧？” 沈雪羞涩的笑道：“你想什么呢？你刚当爹，又想当了？” “那当然了！我想多当几回爹！”王林哈哈笑道，“难道不是？那是什么事情？” 沈雪嫣然笑道：“春晚的筹备组向我发来邀请，邀请我出席1990年的春晚。” “央视？”王林喜道。 沈雪笑道：“对啊，就是央视春晚，不然我这么激动？市里的春晚，我已经上过了。” 王林哈哈一笑：“上什么节目？” 沈雪道：“就是我和百灵排演的那个《化蝶》，因为在社会各界，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被春晚的筹备组知道了，他们还专程派人来申城小百灵，看过我们的演出，就决定邀请我了。” “春晚还有小半年呢！现在才七月底，他们就成立筹备组了？”王林笑道，“真够着急的。” “这么大型的晚会，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需要准备的事情是极多的。”沈雪道，“别说全国的晚会了，便是我们市里的晚会，也要提前几个月准备。” 大型晚会，节目的形态与基调，需要和各级boss讨论和PK。 主持人、艺人、嘉宾的邀请与档期的敲定，还有出场费的敲定等。 赞助商的敲定，谁来花钱，怎花钱，给人家怎么体现，这都是N轮的PK。 节目的编排，谁开场，谁压轴，谁伴舞等等，这些需要经过多轮的修改和筛选后；还有节目现场的灯光、音响、舞美、盒饭，也是一个极大的工程量。 媒体合作的敲定与预热，是否独家？怎么合作？给什么资源？需要PK、暖身活动的准备，如各种发布会、吹风会、宣传工作的准备等。 最重要的是，大型晚会只是有一个导演，而是有一个导演组。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想法，任何一点事情，光是统一意见就要开不少会议进行讨论。 王林名下，虽然有一家剧场，但都是交给沈雪在管理，他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和辛苦？ 小剧场的演出，当然比不上大晚会的严谨宏大，一般都是先排练好的节目才上舞台，就算有些差池，观众的包容度也高，一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饶是如此，沈雪他们平时也要筹备很久，有时为了一个节目，也要讨论很多次。 王林对小百灵的管理，是完全放权的。 所以他并不知道这背后的工作量。 “这是好事！你一定要参加！”王林道，“一舞成名！” 沈雪收起了笑容，随即轻轻摇头：“好事是好事，但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参加呢！” 王林拉着她的手问道：“为什么要犹豫？上春晚啊！多好的事情！每个艺人都梦想着上这个舞台表演呢！” “我害怕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沈雪道，“如果被人曝光出来，我和你在一起，那就是一个笑话。” 王林蹙了一下俊眉，心知沈雪所言，不无道理。 沈雪道：“我以为，上春晚的艺人，应该是德艺双馨的。我的舞艺还不错，我怎么样做人做事，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我自问不能成为艺人的典范，也不能成为青少年学习的榜样。所以我不太愿意上这个晚会。名不名气，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所谓？” 王林痛惜道：“机会难得！我觉得你应该上！艺术是艺术，人生是人生！未必要混为一谈吗？” 沈雪道：“王林，认识你以前，如果我接到这样的邀约，我会很高兴。可是现在我的想法，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我不缺钱，我也不在乎成名与否。不管杨柳风轻起，一往情深独钟你。王林，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低调的、平凡的过完这一生。就让我笨拙的爱你，从须臾到不朽，从一叶到知秋。” 王林被沈雪的话说得感动了！ 一直以来，都是王林在追逐沈雪的脚步，是他在追求她的爱。 直到今天，沈雪才深刻的表露了自己对王林的爱！ 李文秀大概不知道，她想排挤沈雪，结果适得其反，反而让沈雪更深刻的爱上了王林。 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农人，荷锄走过，向池塘边的两个城里人，投来诧异的一眼。 村头马路上，几个小孩子在嬉戏打闹，女娃们在跳房子，男娃们在斗鸡，还有玩打纸包的，也有玩打泥炮的…… 王林和沈雪，手牵手，沿着马路走向家里。 “沈雪，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参加春晚，千载难逢的机会！”王林笑道，“我们的感情，只要不曝光出来，不会有人知道的。世界这么大，谁盯着我们看啊？” “王林，再这事说吧，让我再想想。我还没做最后的决定。筹备组也只是发一个邀请给我，我还没有回复他们呢！” “你要是不参加，赵百灵也就失去这个机会了？” “嗯！不过，春晚筹备组，只向我发出了邀请，百灵并不知道这件事呢！” “看来，春晚主要是看中了你。至于你和谁搭档，这个人是可以改变的。” “是啊！”沈雪笑道，“以前没上市春晚以前，我特别想上一次春晚，那个时候，我和你也没有在一起，我也没有太多的顾虑。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得为你着想，我不能只想着自己成名成家，那未免太自私了。” 两人回到家里，晚饭已经做好了。 大家一起吃饭，一边讨论明天摆酒的事。 王林可不知道乡村里的习俗，也不知道要请哪些人，他对沈文武和沈文略说道：“二叔，三叔，这事就交给你们负责好了，该出多少钱，我出。” 沈奶奶道：“不用出钱，这是喜宴，还有钱进来呢！” 王林讶道：“不用花钱吗？” 沈奶奶道：“来吃酒的人，都要随份子钱的。接到的份子钱，足够摆酒席了，一般还有多出来的。” 沈文武道：“这个确实。在乡里，一般只有白喜事才会亏钱。红喜事都是有进项的。” 王林笑道：“那好吧，你们看着办。我们可以办好一点，热闹一点，哪怕多贴一些钱进来都行。” 沈文武立即来了劲，说只要你舍得出钱，我们肯定办得红火热闹。 吕桂花笑道：“王林和沈雪还没有办酒席吧？要不明天一块办了？” 王林和沈雪都吃了一惊，互望一眼。 谁料所有人都觉得好。 沈文武更是眉飞色舞：“对啊！王林，小雪，你们在外面结合了，但在咱们老家还没有办酒席！我看这个省不了，一定要办！妈，你说呢？” 沈奶奶笑道：“我当然也想热闹、热闹，看着王林和沈雪办一席酒。只是，明天的话，太仓促了吧？” 沈雪连声道：“没必要！没必要！不用办酒，我们城里人不在乎这些。” 这不闹大了吗？ 还在家乡摆婚宴？ 开什么玩笑！ 王林笑道：“这个事情，我原则上是赞同的。可是奶奶也说得对，这事要办的话，咱们就好好筹备一下，不能这么仓促办。此事再议吧！容我和沈雪商量一下再说。” 吕桂花拍着大腿，哈哈笑道：“对，一定分开办！可以收两次份子钱呢！难怪王林这么赚钱，还是他想得周到！” “……” 晚上，一家人看着电视，聊着天，直到十点钟才散。 王林和沈雪来到楼上休息。 他们自己的房间，装修得更为豪华，席梦思床、梳妆台、书桌、大衣柜等家具也是一应俱全。 谷现在家里洗澡也方便了，只是水压没有城市高，淋浴头出的水比较缓。 王林心想，下次再改造一下，把水塔装到后面的山顶上去，那水压肯定够了。 两人冲完凉，上床休息。 “王林，你还真想和我在家里办一席酒吗？”沈雪嫣然一笑。 “想啊！我给不了你结婚证，还不能给你一场结婚酒吗？我们在这边办，哪怕办得再热闹也没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嗯。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心里慌慌的。”沈雪嘟了嘟嘴，“要是被人认出你来，那我们怎么办？” “怕什么！一场酒宴而已！” “古代人是不是没有结婚证？摆过结婚酒，就等于是结婚了？” “古代的确没有结婚证，但是有婚书啊。婚书分官方婚书和民间婚书两种，也相当于结婚证了。而且古代的婚俗礼仪，比现代繁琐多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称为六礼。” “王林，其实我并不在乎摆不摆酒这些世俗。” “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你家里人在乎。摆过酒了，我们就是真正的在一起了。” “好了，我们暂时先不说这些了。” “明天我们吃过酒，你就跟我一起回城吧？” “嗯！你都来接我了，我能不回吗？” “那你还去我家教李文秀学舞吗？” “去啊！我不去，显得我心虚了！就许她在我面前秀恩爱？我偏不上她的当！我偏要跑到你家里去，碍她的眼！嘻嘻！如果有一天，我和她真的撕破了脸皮，到时我看你怎么选择！” “你跳舞这么厉害，她肯定打不过你的。我谁也不帮，你就赢了。” “你还是偏心！” “我的心，偏向你！” “她没打你呼机吗？” “我说过了，她现在不管我。” “王林，爱我……” 沈雪情动了。 今天看到王林来接她，她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这一刻，她只想和王林好好的相爱。 爱情中的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意志。 爱一个人并不仅仅是一种强烈的感情，更是一个决定，一个判断，一个承诺。 如果爱仅仅是一种感情，永远相爱就只能是一句空话。 一种感情既然能够产生，也就可以消失。 如果我们没有以行动去进行判断和决定，我们怎么能知道爱是否永远存在？ 第二天的酒宴，办得热闹隆重。 平时和沈家有人情往来的人，都会过来吃酒。 沈家人多，搬桌椅，做饭菜，都不缺人，而且亲朋好友都会过来帮忙。 王林有车，就负责采办事务。 头天晚上，沈文武就找当地的厨师开好了酒席所需的采购货单，当天一大早，就交给王林去市集采办。 王林带着沈文略一起，两个人在八点之前，就把酒席所需的物资都给买了回来。 农村人做酒席，自有一套体系，所需的物资，市集都能买到。 村里有专业做这一项的厨师，只要你说要办多少桌酒席，他就能给你开出相应的货单来，采办回来的菜肴作料，用得刚刚好。 姑苏自古以来就是繁华之地，民间很多人家也是诗礼传家，很注重传统礼节。 王林其实很喜欢这种宗族生活。 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平时虽然吵吵闹闹，但真有事的时候，都会过来帮忙，人情味十足，烟火味十足。 中午开餐时，来的人比王林想象中多，二十几桌酒席，把一楼的堂屋、客厅，还有二楼的堂屋和客厅，全部摆满了。 很多以前没见过的沈家的亲人，都过来了。 别说王林分不清楚、记不明白，就连沈雪也有些晕晕乎乎，很多人都只有点眼熟，喊不出名字来。 吃过酒宴以后，客人们渐渐散去，热闹的沈家，又慢慢的安静下来。 沈雪忽然感觉到很不舒服，作势欲呕。 王林问道：“是不是菜不干净？吃坏肚子了？” 今天的酒菜，都是在市集上买的。 王林买菜时，已经尽量买最新鲜的菜了。 “应该不会吧？”沈雪手握住胸口，秀眉微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是想呕。” 王林道：“我送你去趟市里的医院吧？万一是食物中毒呢？” 其它人见沈雪这表情，也都劝道：“去医院看看吧！” 吕桂花道：“一样的菜，我们吃了都没事呢？” 沈文略道：“二嫂，小雪是城里人，平时吃东西都精细得很，哪像我们这么粗？” 吕桂花笑道：“对，城里人嘛，就是娇气一些。” 这时，厨师拿着一副猪肠过来，笑道：“这个忘记做了！你们主家自己留着晚上吃吧！” 那猪大肠好浓的味道！ 沈雪闻到那味道，赶紧用手掩住嘴，冲进了洗手间。 王林对厨师道：“师傅，辛苦你放到厨房去！” 他跟进洗手间来，轻抚沈雪的后背，说道：“走吧，我你带去医院。” “好吧，去看看也好。我感觉好恶心。”沈雪漱口完，说道，“其实我也没吃什么，就吃了一点米饭，一点青菜，你也知道我不怎么吃肉的。不用去市里，就到镇上的卫生院看看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王林带着她上了车，往镇上医院来。 镇卫生院病人少，王林挂了号，很快就轮到沈雪看病了。 给沈雪看病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 她看看沈雪的气色，又给她把了把脉，笑着问道：“你例假多久没来了？” 第466章 土豪舅舅 王林和沈雪，听到医生这么一问，不由得相视一眼。 六月底，王林去了香江和东洋。 沈雪的例假，就在这个时间段。 医生见他俩这么紧张，笑道：“我就是例行问问，你们别紧张。” 王林问道：“医生，她这是怀孕的反应吗？” 沈雪惊呼一声：“我怀孕？不可能吧？” 上个月底，王林没有和她在一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来过例假。 沈雪道：“我上个月底才来的例假，月初才走。就算怀孕，也没这么快吧？” 医生微微一笑：“说了别紧张！你没有怀孕！我只是问一下你的经期稳不稳定。” 王林长吁了一口气，心情复杂。 沈雪道：“我的经期一向很准的。” 医生道：“你最近胃部受凉了，所以导致呕吐反应。可能也会影响到你的经期，还有腰痛之类的。” “现在是夏天，胃部还能受凉？我也没吃什么冰棒之类的东西。”沈雪表示很不理解。 医生道：“你身体受寒，也会导致胃受凉。晚上有没有开空调睡？没有盖好被子吧？” “嗯，前段时间晚上开了空调睡。”沈雪说道。 在别墅时，她和王林都是开空调睡的。 “那就是了。我开点药，你吃了就好了。用药期间，忌吃生冷、辛辣食物。”医生开好药方，交给沈雪。 沈雪拿着药方，和王林下楼来买药。 医生很厚道，只开了八毛钱的养胃颗粒。 王林笑道：“我还以为你怀上了呢！” 沈雪笑道：“我要是真怀上了，对你是惊喜还是惊吓？” “当然是惊喜了。” “我上个月才来的例假，怎么可能怀上呢？要怀上也没这么快吧？”沈雪道，“不过，我们得小心些，最近几次，都没有用计生套呢！” 王林冷哼一声：“小心什么？你怕怀孕？影响你跳舞吗？” 沈雪见他生气，笑道：“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是喜欢跳舞，但我怎么可能不要孩子呢？我在乎的是这个吗？王林，我怀孕容易，你得做好迎接这个孩子到来的准备！我不是李文秀！她的孩子生下来就有一个完整的家。” “……” 这也正是王林听到她没有怀孕时，长吁了一口气的原因。 王林怕她生气，说道：“我们都还年轻，你比李文秀还小呢，我只是想和你多玩几年再要孩子。” “我知道。行了，我们回家吧。今天回申城吗？” “回吧！”王林道，“我公司一堆事呢！” “一堆事你还跑出来！” “我这不是着急你吗？谁叫你不辞而别？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联系我啊？” “不知道！得等我心情变好了才联系你。”沈雪挽住了他的手，“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我真是傻瓜，被李文秀随便一糊弄，就差点离你而去！那我真成了全世界最傻的女人了。” 两人先回到灵湖村，和家里人告别，然后收拾东西回申城。 沈奶奶也以为沈雪是怀孕了，听说只是胃部受凉，倒是满脸的失望。 王林和沈雪也不吃晚饭，叮嘱沈奶奶注意保重身体。 沈奶奶拉住两人的手，说道：“好好过日子，不要闹别扭。感情是越闹越凉薄的，就算再生气，也不能离家出走，这是最不明智的行为。” 王林心想，这一点，李文秀做得最好，哪怕两个人打破头，李文秀也不会离家出走，她就是守定了这个家，守定了王林和儿子。 沈雪道：“奶奶，我知道，我没离开他，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 沈奶奶笑道：“你心里想什么，奶奶还能不知道？行了，你们都好好的，回城去吧！” 一路顺利抵达申城，时间来到了晚上七点钟。 王林和沈雪在外面吃了饭，送她回到小百灵休息。 下车之前，沈雪笑道：“你回去跟李文秀说，下周开始，我每个礼拜天到你家里来教她学舞蹈。要包我的饭哦！” 王林呵呵一笑，提着行李，送她上楼，然后告别她回家来。 家里异常的安静。 只有徐英带着宝宝在家。 “徐姐，她们去哪里了？”王林问道。 徐英笑道：“你姐生孩子，在医院呢！你姐把文秀、文娟都喊去帮忙了。小蝶带着燕子出去买点东西。” “哦。”王林昨天出去得匆忙，衣服都没来换，走进卧室，拿了衣服去冲凉。 洗澡出来，王林问徐英道：“我姐是在厂医院生产吗？” “是的。”徐英问道，“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来睡呢？” “我临时出了趟差。”王林道，“我去趟医院。” “你去吧。家里有我呢。”徐英笑道，“你不来看看儿子？” 王林走到她身边，看看她怀抱中熟睡中的儿子，转身下楼，前往厂医院。 熟悉的产科走廊里，人声鼎沸。 王林走过去，看到周军、周粥、李文秀等人都在。 “怎么样？还没生下来？”王林问周军。 “还没有呢！进去快两个小时了！急死我了！”周军一脑门的汗。 “别着急，文秀生文文时，也进去两个小时呢！第一胎都生得慢！”王林拍拍周军的胳膊。 周军瞪着大眼睛，紧紧看着产房门口。 王林走到李文秀身边，碰了碰她。 李文秀白了他一眼：“昨天晚上又去哪里潇洒了？” “找了个美女，在外面玩了两天。”王林笑道。 李文秀扑哧笑道：“你骗人吧！我打电话到你们公司问过了，你秘书说你出差了。” “……”王林摸着下巴，心想郭玲玲挺上道的啊！ 李文秀也变厉害了，现在不打王林的呼机，因为知道问他也没用，他要是和女人在一起，还能告诉你？随便扯个谎就瞒过去了。 所以，她学会找公司里的人，侧面打听王林的去向了！ “你这张嘴，从认识我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在骗我！”李文秀轻轻拧了他一下，“我看你骗我到几时？” “骗你到九十九岁。” “怎么？一百岁以后就不骗我了？” “骗不动了。” 这句话，莫名的戳中了李文秀的泪点，她抹了抹眼睛，轻轻打了王林一下：“你这个人，就是太会撩女人喜欢了！” 王林呵呵一笑：“沈校长说了，下周开始，每个礼拜天到我家里来，教你学习舞蹈呢！” “是吗？太好了！”李文秀居然表现得一脸的喜悦。 王林心想，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前天晚上，李文秀还想尽方法，想排挤沈雪，现在听到沈雪不但没有被排挤开，还要过来教她学舞蹈，她居然不生气？ 女人之间的战争，是永远不可能消停的！ 皇帝那么厉害，都管不住后宫的争权夺利呢！ 王林道：“以后人家来了，你对她客气一点，别跟个守夫奴似的。” “其实，她肯来，我很高兴的。”李文秀道，“这说明，她和你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事，她心底无私天地宽。也说明她是个纯真的人，没有往深处想我说的那些话！” 王林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李文秀。 这个女人耍心计的段位，比自己还高超！ “王琳同志的家属在吗？”产房门终于打开来了，护士抱着一个婴儿在门口喊话。 周军等人一齐涌上前：“在！” “你是王琳同志的什么人？”护士问。 “我是她丈夫。我爱人她生了吗？” “生了，母子平安。” “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周军的傻气，跟李文娟有得一拼。 周粥拍了哥哥一巴掌：“母子平安！母子平安！还问呢？” “啊？哈哈！对，儿子！生了个儿子！”周军猛的反应过来。 护士笑道：“是个大胖小子，八斤三两！” 李文秀道：“比我家的还重！不得了！难怪这么难生！” 王林道：“我姐怀孕的时候，肚子就比你的大！” 不一时，王琳躺在产床上，被推了出来。 王琳的头发全是湿的，露出美丽的笑容：“文秀，我也生了个儿子！我看着生下来的！” “嗯！你太棒了！”李文秀笑道，“琳姐，我们都生了儿子！” 周霞道：“你们都生儿子，还这么高兴，到时看你们到哪里去找姑娘娶回来！” 李文秀道：“总有人生姑娘的！别担心！” 周霞道：“我就喜欢姑娘！” 周粥笑道：“我也喜欢姑娘，姐，我们一起生姑娘。” 王林道：“开什么玩笑？你们两姐妹，怎么生姑娘？” 周霞和周粥愕然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一齐过来打他：“好啊，王林，你敢取笑我们！” 来到病房，王林和周军一起，将王琳抱起来，移到病床上躺好。 周霞问道：“哥，取名字了吗？” 周军道：“取了，周长弓！” “周长弓？”周霞想了想，笑道，“还挺有意味的！莫名的有一种霸气！” 周军笑道：“王林给取的，男宝宝就叫周长弓，女宝宝就叫周小米。” 周霞笑道：“周小米这个名字我要了。” 王林道：“霞姐，未必你也嫁一个姓周的？” 周霞道：“随我姓不行吗？” 周粥道：“姐，你别跟我争，这个名字，肯定是我女儿的。因为米字，就是从我的粥字里面拆出来的，周粥生的女儿，就叫周小米！再合适不过了。这是王林为我的女儿量身打造的名字！”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王林他们在病房里陪伴了两个小时，晚上快十一点了，这才回家。 晚上睡觉时，李文秀对王林道：“是不是孩子晚上吵着你了？所以你到外面睡，是想躲清净吧？” “没有的事。我儿子吵着我，我高兴得很！”王林笑道，“行了，别乱想了，睡吧！” 李文秀道：“真好！琳姐也是生的儿子！” “周军父母怎么没来呢？”王林问道。 李文秀道：“周汉民出差了，粥粥爷爷在住院，她妈妈和奶奶都在那边照顾！周家也是一堆事！你看啊，两个老人家都还在，两个女儿又没出嫁！周家还有许多大事要办呢！” 王林嗯了一声，心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李文秀笑道：“我要检查一下，你在外面有没有偷吃？我要你交公粮了！” “呵呵！”王林心想，你太小瞧我了！我这么年轻的身体，就算在外面偷吃了，回家也一样可以交公粮！ 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林先到医院看望堂姐。 他答应过堂姐的，她生了儿子，一定要封个大红包。 王林的大红包是真的大，足足四万八，没有哪个红包装得下，只能拿红纸包了一下，就给提了过来。 周霞和周粥都请了假，在医院照顾王琳，看到王林提这么大的红包来，都笑道：“土豪啊！” 周军笑道：“王林，你这个舅舅，也太好了吧？以后一定要让长弓多喊你几声舅舅！” 王琳道：“儿子的名字也是舅舅取的！舅舅现在又给这么大的红包！这样的舅舅，天下少有！” 周霞道：“哎，王林，以后我和周霞生了孩子，你是不是也给我们这么大的红包？” “呵呵！好啊！给！”王林笑道，“今天你们都不上班？那我走了啊！” 周粥送他出来，说道：“厂里的人事，可能要有大调整。” “是吗？怎么个调整法？”王林问道。 “厂长可能会被调到三十五厂去。” “不会吧？调到三十五厂去？不是高升到局里去？” “三十五厂现在需要一个力挽狂澜的人来主持大局。” 王林沉吟道：“那我建议，周厂长没有必要去。时代大潮，不是谁可以阻挡的。如果调他到局里当个副主任，再兼任三十五厂的厂长，那还差不多，不然的话，周厂长就等于是被暗降了！” “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怎么样，现在也没有定论。上次也传得风风雨雨，说要调整厂长的职务，不也没有动静了吗？”周粥道，“如果厂长真的调走了，你争取一下，当厂长吧！” “再说吧！”王林道，“这个厂长，对我来说无所谓，我最想的是让你上位。” 周粥抿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笑道：“好了，快去上班吧！我回病房了。” “什么时候去吃粥馆啊？”王林笑着问道。 “不给你！”周粥白了他一眼，“整天就想着这些事！” 王林哈哈一笑，自去上班。 他来到白厂。 沈雪和付美芳都下楼晨练去了。 郭玲玲看到他到来，笑嘻嘻的跟着他进来。 “王总，昨天我接到王总夫人打来的电话了。” 王林早就知道此事，却装作不知情，问道：“聊什么了？” 郭玲玲道：“夫人问我，王总去哪里了。我说王总出差了。” “为什么要说我出差了？”王林问。 “因为王总就是出差了啊！”郭玲玲说道，“王总一天都没来上班，可不就是出差了吗？” 王林点点头：“很好。” 郭玲玲得到了表扬，很是高兴，说道：“还有一件事，城西工业区的管委会打电话过来，说我们申批的土地已经批了下来。王总，我们刚拿了三万平方米的地，怎么又要拿地？” 王林精神一振：“我们的卫生巾厂和服装厂，马上就要搬到城西工业区去！到时，我们的总部也会搬到沪兰影剧院那边。我们现在就去城西工业园！” “好的，王总。”郭玲玲最喜欢的事，就是跟随王林一起出差或者视察。 这时，邓大宝急匆匆走了过来，见王林朝外走，问道：“王总要出去？” “邓总，有什么事吗？”王林问道。 邓大宝道：“长安那边的业务点出事故了！” 王林一震：“事故？什么事故？” 第467章 文秀奉茶、周粥弹曲、沈雪跳舞【求订阅】 邓大宝一脸急相的说道：“王总，我们在长安的一个业务点，办公室和仓库都被人撬了门，把里面所有的财物全部盗走了。” 王林心里，痛恨的骂了一声，沉声道：“卫生巾也有人偷？” 邓大宝道：“卫生巾也是可以卖钱的。” “业务点里没有现金吧？”王林问。 邓大宝痛惜的道：“当天有一笔货款，来不及存进银行。” 王林问道：“多少钱？” 邓大宝伸出三指手指头：“三万块钱。” “三万？报警了吗？”王林心想，这年头，三万块钱，已经足够让某些人犯罪了！ 邓大宝道：“已经报了警，但一天过去了，还没有音讯。” 王林又问了问情况，微一沉吟，说道：“我打个电话。” 他回到办公室，打电话给高昌民。 高昌民接听电话，一听是王林的声音，不由得笑道：“王林，你好啊！” 王林把自己公司业务点被盗之事说了。 高昌民问道：“你们的业务点，仓库和办公室是在一起的吗？” “每个大区有独立的大仓库，但每个业务点，都会有存货，因为当地的货，都是由业务员负责配送的。不过业务点的办公室和业务点的仓库是分开的。” “你们的业务点，办公室和仓库，全部被盗了？” “是的。” “这事蹊跷。”高昌民沉声道，“一般的贼，顶多就是偷办公室，怎么会去偷一个卫生巾的仓库呢？你们当天仓库里是不是有很多货？” “有五万块钱左右的货。” “这么多的货？那损失达到了十万？” “差不多。三万块钱的现金，五万块钱的货，还有一些办公家具也被偷了。” “什么贼，这么厉害？”高昌民道，“我有个朋友就在那个区，你放心吧，我一定跟进此事！尽快帮你们找回货物。” “谢谢昌民。” 王林放下电话，心想这案子只怕难破！ 他对邓大宝道：“业务点的工作不能停，你安排业务点的工作人员，另外找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开业。” “好的，王总。”邓大宝道，“要不我过去一趟？” 王林笑道：“多大点事？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 郭玲玲道：“邓总，你飞过来、飞过去，出差的费用，都不少了。” 邓大宝道：“我坐火车！” 王林道：“算了，案件就交给专业人员去破吧，你去了也不管用。追不追得回来，我们也得继续开展工作。” 邓大宝道：“王总，我怀疑，这是内部人员串通外人作案。我想把现有的这几个人全部换掉！” 王林冷笑道：“我们能想到的事，警察肯定也能想得到。你现在把人换掉，那不是打草惊蛇了吗？留着他们！如果真是内部人员犯的案，警察一定能帮我们揪出元凶来的。” 他走了两步，又对邓大宝道：“这件失盗案，倒是提醒了我们，其它的业务点，也得加强防范。” “是的，王总，”邓大宝说道，“我们是得加强安全防范。” 王林道：“此事你通知一下马总、高总和周总，商量出一个行之有效的防范措施来。钱财、货物怎么放才安全？这事很要紧。” 业务点的货款，一般都是当天就存进银行，但有时货款来得晚，来不及存银行就下班了，就只能暂时存放在业务点的保险柜里。 没想到保险柜也不保险！ 全国范围内，这么多的业务点，业务员又都是在当地聘请的，素质良莠不齐，难免会出事故。 邓大宝道：“人事总监周总请假了。” 王林道：“我知道，她嫂子生孩子呢！她只请了三天假，等她嫂子出院，她就回来上班了。” 邓大宝道：“好，那我先和马总、高总商量一下。” 王林点点头，大步下楼。 他开着车，先到沪兰影剧院，视察装修工程的进展情况。 王林想赶在十一开业，所以跟工程方说好了，请他们抓紧施工。 为了赶工期，王林把装修工程，分别承包给了三家工程公司。 他要把原本需要一年的装修工期，赶在三、四个月之内完成。 楼上办公室的装修，王林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窗明几净就行。 这幢大楼，本就是用来过渡的，也许几年以后，王林就会有新的总部大楼。 视察完工地，王林来到城西工业园区，察看新批下来的土地。 卫生巾厂和服装厂迁移过来后，王林在城西工业园区，将拥有一个十万平方米的大型生产基地！ 王林的大奔开进纸尿裤建筑工地。 香江钢结构厂的工人们，正在紧张的施工。 一个戴着白色安全帽、身穿申纺爱秀集团工装的女子，正在工地上和施工方工程师在洽谈。 她看到王林和郭玲玲走过来，便迎上前来：“王总好，郭秘书好。” 此人正是江瑶！ 江瑶不愧是个美人，穿着工装也掩饰不住她那迷人的风采。 白色安全帽下是她秀丽的脸蛋，精致的五官，会说话的眼睛。 “江瑶！”王林笑道，“你在工地视察工作？” “是啊，我每天都会过来看看。我不催工期，我就盯一下。”江瑶笑道，“王总，这边还得半个月才能完工。” “等这边完工，还得请他们帮我们继续建造新的厂房。” “王总，又要开新厂？”江瑶笑道。 “怎么？我再开新厂的话，你是不是还打算兼任厂长？” 郭玲玲在旁边笑道：“江厂长，那你干脆当总经理算了。” 王林倒是一讶，心想江瑶的野心，或许真的是想当总经理！ 现在的总经理一职，就是王林本人担任的。 如果他真的要任命别人当总经理，那他可以退居幕后，安心管理整个商业王国。 因为在王林规划的商业板块里，并不只有工厂这一块。 他还有金融、房地产等商业。 江瑶道：“只要王总任命，我觉得我能胜任！” 好一个奇女子！ 还真是敢想呢！ 王林哈哈笑道：“行，只要你能做出成绩来，以后有机会当老总的！” 江瑶道：“谢谢王总许诺。” 王林一愕，失笑道：“你谢得太快了。原材料厂的销售怎么样？” 江瑶道：“请王总放心，我们的原材料销路一路看涨。我们联系了国内各个产业的生产厂家，已经有三十几家医药器材厂跟我们订签了合同。我们的医用无纺布，在国内的销量遥遥领先。” “领先没用！”王林摆了摆手，“这都是虚的！我要听数据！你就直接告诉我，现在每个月能出多少吨货吧！” 江瑶道：“王总，五千吨。” “那一年也才六万吨！我们的产能，还有四万吨的空闲！”王林看了她一眼，“你得努力啊，江厂长！” 江瑶咬了咬嘴唇：“王总，我们开业才几个月时间呢，请你放心，年产销十万吨的任务，我们一定完成！今年秋季广交会，我们一定要打响海外贸易的第一枪！” 王林笑道：“有志者，事竞成！努力吧！” 他找到钢结构厂的负责人，跟他们谈继续合作的事。 钢结构厂方面，当然巴不得继续有订单接，当即应承下来。 王林是一个很好的甲方。 只要工程验收完毕，王林的尾款马上就能到账。 这样好的合作方，简直是钢结构厂的财神爷！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王林每天都会到几个工地上来视察工作。 长安那边的盗贼案，有了新的进展。 在高昌民的强势调查之下，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王林和邓大宝所料不差，还真的存在内鬼！ 一个当地的业务员，因为赌钱输了，欠下大笔赌债，喊了几个赌徒，一起作案，把业务点给偷了个精光。 因为是内鬼，他知道业务点什么时候有现金，什么时候货物最多！ 偷盗得手之后，为了销赃，这个业务员找到以前合作的零售商，把卫生巾便宜卖给他们。 五万块钱的货，被他作价四万卖掉了。 这个案件，因为涉案金额巨大，当事人被抓获归案后，将判很重的刑罚。 具体怎么判，这是有司之事，王林也不多干涉。 王林听到高昌民转述案情后，向他表示了感谢。 高昌民说，我们之间就不必说感谢的话了，他又说道，李文秀生产之后，他还没来贺喜，问王林什么时候摆酒。 王林笑着说，就定在八月二十九号，宝宝正好三个月的时候摆酒，欢迎高昌民一家人前来做客。 高昌民说，一定过来叨扰一杯水酒。 周粥已经买好了全套的家具。 周霞也搬了过来，和妹妹一起住在三楼周粥的套间里。 周粥爷爷出了院，钱玉英住到了儿子家里，照顾坐月子的王琳。 王林把三楼的两个厅，稍微装修了一下，装修成了一个舞蹈室。 周粥也想跟着学舞蹈，就说把钢琴抬过来，放在这边客厅，反正两家离得这么近，来往也很方便。 王林当然愿意了，于是就按照周粥所说的进行了装修。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七月三十日。 这是一个礼拜天。 沈雪再次上门，来王林家里，教李文秀学习舞蹈。 周霞和周粥听说了，也过来看热闹。 王林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观看。 “周粥，你弹钢琴，沈雪跳一支舞蹈！文秀，你去给我泡杯茶来喝！”王林翘着二十郎腿，乐呵呵的吩咐。 当着外人的面，李文秀当然要给足王林这个男主人面子了。 她笑着倒了一杯茶来，递给王林。 沈雪和周粥，自然没有二话可说，各自准备。 周粥弹起了钢琴，沈雪在钢琴声中翩翩起舞。 王林惬意的看着这个画面。 三个女人在一起，沈雪舞蹈，周粥弹奏，李文秀奉茶！ 这是他曾经的理想啊！ 没有想到，这一刻真的来临了！ 王林的理想，就这么不期而然的实现了！ 周粥弹的是胡桃夹子的芦笛舞曲，沈雪轻柔的舞姿，每一个动作都能感动人！ 李文秀看得惊叹不已：“沈雪真是个美人，你看她，优雅得跟个白天鹅似的！” 王林笑道：“应该说，白天鹅优雅得像沈雪。” “她这是怎么练出来的？”李文秀道，“我做为一个女人，太羡慕她了！你喜不喜欢她？” “我要是说喜欢，你会不会吃醋？我要是说不喜欢，你又要骂我虚伪了吧？所以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你就不应该问！” 李文秀道：“所以呢？你还是喜欢呗！” “嗯，喜欢。我喜欢看她跳舞，这是一种美的享受，这是一种艺术的熏陶！” “那以后你多请她到家里来，跳给你看呗！反正现在家里也可以跳舞了。” 王林心想，我要看她跳舞，还用得着请她到家里来？ 就算是在别墅的卧室里，她也能跳给我一个人看！ 沈雪优美动人的舞姿，征服了李文秀。 舞裙飘飘，舞鞋尖尖。 沈雪的秀发高高盘起，舒展双臂，踮起脚尖，舞鞋在地板上左右转动，舞裙在灯光前上下摆动。 这一刻，她就是圣洁的公主，能聚集所有的目光。 每个女人，看见芭蕾舞者那姿态优美的舞步，都有一个梦想，梦想自己也能成为一名脚尖上的舞者。 沈雪从容而舞，形舒意广。 她卧于地面，亦如冬眠的蝴蝶，慢慢苏醒。 她缓缓起身，柔韧的肢体均匀伸展，轻柔如纱。 舞步渐进，芭蕾跳动出音乐的脉搏。 她单脚支立，构成华美曲线的舞姿，身体伸展于最大的上拔圆圈。音乐弹到紧张之时，但见她轻跃当空，如蝶般迎风展翅。 沈雪双腿轻盈的落地，干净利落支撑动作，衔接连贯，修长的身形印刻在记忆的年轮上，她的舞就象空中滑翔的蝴蝶，又如水中的水滴，纤尘不染，清澈明丽。 王林喝着李文秀泡的茶，听着周粥弹的钢琴曲，欣赏沈雪的曼妙舞姿。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齐聚一堂，环绕在他身边。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这三个女人，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都是王林的女人！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平衡关系！ 一旦有人知晓对方的隐秘身份，那王林就再也休想看到这样三美齐聚的场面了！ 沈雪一曲舞罢，赢得大家的喝彩。 李文娟等人也从二楼上来，站在旁边观看呢！ 就连小宝宝也看得流出了口水！ 王林起身，端起一杯水，递给沈雪：“辛苦了，喝点水。” 周粥还在继续弹琴。 王林趁着音乐声，压着嗓音，低声问沈雪道：“你不是来月经了吗？这么用力跳，不辛苦吗？” 沈雪红了红脸，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月的例假还没有来呢！” 王林啊了一声：“……” 十二月感言【求月票】 不知不觉，《逆袭1988》上架三个月了！ 在起点三组主编维妮美女、责编阿飞大大的亲切关怀和爱护之下，本书走完了2021年，在此感谢两位编辑的厚爱和照顾。 当然更要感谢所有陪伴本书的书友们！ 感谢你们的订阅、投票和打赏，感谢你们一路默默的陪伴和精彩的评论！ 本书184万字了，上架三个月，我写了差不多160万字！每周都排在全站战力榜前十名！ 本月31天，我写了53.7万字！ 特别感谢全订的书友，正是因为你们的不离不弃，相依相随，才让我有了持续爆发更新的动力。 王林的故事，到此才刚刚开始，精彩还在后续。 三个主要女主角，各有喜欢的一批读者，现在这三个女主角，同时围绕在了王林身边，让他尽享齐人之福。 王林能不能维持这种平衡？ 他的身边，还将发生怎样动人的故事？ 让我们拭目以待！ 2022年，《逆袭1988》肯定会更加精彩纷呈！ 期待您的继续守候，感激您的不离不弃！ 在此，特别鸣谢粉丝榜前十位的书友，他们分别是： 黎宇紫星海 书友160519121813589 要大口吃饭 极品男人之天下无敌 毒抗满级 彩虹是个圆 书友20200602005910421 书友20180913144957941 书友20190312174725831 白银执政官 感谢大家的支持！ 岁末将至，敬颂冬绥，祝大家2022年万事胜意。 2022，工作第一，爱情唯一，家庭一心，兄弟一气！ 2022，绝对不二，帅气有型数一数二，收入多的独一无二，祝你好运连连，一来二往! 最后，当然是要求月票了！ 各位亲爱的书友们，快看看您的票囊里还没有票，不要犹豫，全部投给我吧！ 调皮一句：本年封笔，明年再见！ 拾寒阶 2021年12月31日！ 第468章 打脸【求月票】 晚上，王林送沈雪回家。 “你的例假真的没有来？”王林问道。 “嗯，真的。”沈雪道，“可能是推迟了。这也是正常现象。你别一惊一乍的，等下又白白惊喜一场。李文秀有学舞蹈的天赋，她人高，长相也靓丽，可惜没有从小培养。那个周粥小姐，琴弹得真好，你问问她要不要来我们小百灵演出？” “周粥啊？她工作很忙的。”王林笑道，“春晚的事，你怎么回复的？” “这是我和百灵两人的舞蹈，我要尊重她的意见，我和她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参加。你同意吗？” “当然同意啊！我期待你一舞动京华！” “哪有那么惊艳？会让你失望的。每年春晚有那么多的舞蹈家上台表演，但又有几个人惊艳了世人呢？还不如说相声、演小品的。” “曲高和寡，舞蹈是高雅艺术。既然决定要参与春晚，你们就好好练习，争取最佳表现。” “那当然了。我现在和百灵天天都在练。” 王林送她回到小百灵。 沈雪和王林吻别，这才下车上楼去了。 王林掏烟时，看到副驾位置有个包，知道是沈雪落下的，不由得一笑，拿起来，准备下车给她送上去。 没想到那包的卡扣没扣稳，他一拉，包里的东西哗啦倒了出来。 王林一一捡起来，放进包里。 忽然，他发现有两个黄牛皮纸包装的小包装袋，他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探亲避孕药”几个字。 王林瞬间呆住！ 沈雪居然悄悄的服用这个药物？ 避孕药在国内早就有了，以前属于计划供应药品，随着计划生育的施实，到八十年代末，这类计生用品，很多药店都有售卖。 探亲避孕药一般指去甲脱氢羟孕酮。 探亲避孕药不受月经周期的限制，可随时服用并且避孕效果迅速，在探亲当天或者爱后立即使用就能够起效。它的优点是副作用小，用药方法简单，停药一周以内就会来月经而且避孕有效率比较高。 杨林拿着这两个小药包，不由得出了神。 这时，沈雪返身下来，笑道：“还好你没走，我的包忘记拿了。” 她看到王林手里拿着那两包“探亲避孕药”，不由得花容失色，颤声道：“王林，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林淡淡的道：“难怪你最近月经总也不对劲！原来是吃了这个的原因吧？你之前在老家，恶心想吐，是不是也因为服用了这个药物引起的？” “不，不是！”沈雪坐进车里来，紧紧握住王林的手，“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一些。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口口声声说不在乎春晚，不在乎舞蹈！你可以为我备孕！都是假的！是不是？”王林举着手中的避孕药，冷笑一声，“你又何苦骗我呢？我又不是不通情理！你这么年轻，你爱好跳舞，你想一直跳下去，你想跳上春晚舞台，我都可以理解！我也会支持你！你何苦服用这个药来避孕？是药三分毒，你不知道吗？” “王林，我真的没这么想过！”沈雪抱住了王林，吻他的脸，“你相信我好不好？” “沈雪，我一直都很相信你，我对你是无条件的信任！”王林的手，轻轻颤抖，“可是，你的解释，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你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服用这个的？是不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开始服用了？你很害怕怀上我的孩子？” “没有，我是今年才用的。” “今年？我懂了！以前你并不知道我结婚的事，所以你也不用害怕怀不怀孕。自从你知道我结了婚以后，你就开始服用这个药了？你害怕怀孕！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我是看你每次都不太愿意用计生套，所以我才想到用这个药的。其实这个药，我们团里的成员，都会有准备的。很多时候，我们为了舞台汇演，也要用它来避开经期。” “行了。你上去休息吧！”王林把避孕药放进她的包包里，递了给她。 “王林，你答应我，别生气好不好？”沈雪用力的咬着嘴唇，“我肯定愿意为你生孩子的！只要你说一声，我随时可以！” 王林拿开她的手，说道：“夜深了，上去休息吧！” “我不走！王林，我们去别墅好不好？我给你。” “别傻了！你也不看看几点钟了？我没生气。我不是那种小器的人。” “你真不要生我的气。”沈雪带着哭腔说道。 王林语气一缓：“嗯！我不生气。乖，快上去睡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沈雪见他脸色平静，真的不像生气，这才拿着包包下车，说道：“王林，晚:！你明天一定要来看我。” “好！”王林挥了挥手，“快上去吧！” 沈雪上了楼，走到窗户前，朝下面张望。 王林的车子，缓缓启动，开走。 付美芳笑道：“怎么了？我看你眼睛红红的呢？” “唉！王林生我的气了！” “为什么啊？” “他看到我包包里的避孕药了。” “避孕药？你在吃吗？” “嗯。我真是为了他好。不用计生套不是更好吗？” “那他为什么生气？” “他以为，我不想怀他的孩子。”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想怀他的孩子吗？” “我当然想了！” “你们还没有结婚呢！未婚先孕？奉子成婚？嘻嘻！挺好的！可是，你还要参加春晚呢！你要是怀孕了，那怎么办？” “上不上春晚，我真的无所谓！上一次春晚，又能怎么样呢？” “那倒也是，现在的你，要名气有名气，要舞台也有舞台，要钱也有钱！是吧？有几个舞蹈家，能像你这样，住着几百万的花园洋房，出入都有奔驰车接送，又拥有自己的舞蹈公司！一个舞蹈家梦想的一切，你都拥有了！而且都是王林给你的。你看我们，还在为了一份工资，为了生活而挣扎呢！” 沈雪苦笑一声，往床上一趴：“哎呀，我怎么这么小心，让他看到避孕药了呢！他要是不理我了，我怎么办啊？” “他不理你？不可能的。王林爱你爱得发疯呢！” 沈雪双手掩着脸，双脚不停的蹬，把两只鞋子都给蹬掉了：“他要是不理我，我不想活了！” “你没跟他解释吗？” “我跟他解释过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生我的气。” 付美芳坐在床沿，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别想了。你明天还要和美芳排练舞蹈呢！大不了，等过了春晚，你再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好了。” 沈雪道：“王林特别喜欢小孩子。” “你怎么知道？”付美芳问。 沈雪啊了一声，差点就把李文秀和王文的事给抖露出来了，马上转口说道：“他姐生了个大胖儿子！可爱得很！他一直抱着逗呢！” “是吗？那他可能是想要孩子了吧？”付美芳笑道，“他是不是故意不用计生套的啊？” “我不知道！”沈雪道，“现在怎么办？我已经通知春晚筹备组了，百灵也知道这个事了。我不能食言而肥吧？” 付美芳道：“那肯定不行。过了春晚再说。王林能理解你的。” 沈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冲凉睡觉。 且说王林开着车回家，到了楼下，他并没有马上上楼，停好车以后，他掏出烟来，坐在车里，打开车窗吸烟。 路灯昏黄的灯光，洒照在水泥路面上，夏天的蚊虫，在空中飞舞，不停的袭向王林。 王林不堪蚊子叮咬，只得下车回家。 李文秀洗了澡，在卧室里练习沈雪教她的舞蹈动作。 沈雪教她的动作，是专门用来塑形的，有利于产后恢复，对肚子尤其有用。 看到王林进来，笑道：“王林，沈雪教的这些动作，真的管用，你看我的肚子，是不是小了一些？” 王林哪里能看得出变化？只是敷衍道：“还行！” 他拿了衣服去洗澡，拧开水龙头，任由冷水倾洒而下。 王林双手撑着冰冷的墙面，站在水龙头下。 冷水从他头上淋下来，快速的流下地。 王林一个深呼吸！ 沈雪包里的探亲避孕药，像是讽刺的符号，时不时的在他眼前闪过！ 王林用力甩了甩头，双手重重的搓了搓脸。 他冲完凉，走出淋浴室，用浴巾围着自己的身子，来到床边。 李文秀还在床上练习呢！ 王林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哎呀，王林，你怎么了？”李文秀咯咯一笑。 王林不说话，将她丢在床上，恶虎扑狼似的扑了上去…… 良久，他才瘫在一边。 李文秀笑着问道：“今天怎么了？” 王林抱着她，说道：“你最好了。” “这话没头没尾。” “你替我生了个儿子。” “这也是我的儿子啊！我是你的妻子，我替你生儿子，这是我的本份。” “文秀！”王林双手抓住妻子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你是个好女人。” “怎么有这么大的感慨呢？在外面受什么刺激了不成？” “呵呵！是啊！”王林自嘲的一笑，“睡吧！” “我想上班了。”李文秀枕在他手臂上，把他的脸轻轻扳过来，对着他的脸说道。 “孩子呢？这才两个月呢！” “我休产假快三个月了呢！” “产后有75天产假，你还可以休息半个月。” “对啊，我是说，我休完这些产假，我就可以上班了。” “孩子谁带？” “请人带呗！” “那不行！谁也没有你这个妈妈用心。” “那我就这么在家里当家庭主妇？那我会被社会淘汰的。” “你想啊，我们请徐姐当月嫂，都是一千块钱一个月，你上班才赚多少钱？” “对了，徐姐的假期也到了。她也要回去上班了呢！” “嗯！谁来带孩子？这是个大事！要不你请假在家里，一心一意带着孩子吧？如果你无聊的话，我交些生意给你管，你自由一些，不用天天按时去打卡上班。” “可是，我好不容易当到主管了，我就这么放弃工作？” “那你倒是想一个解决办法！” “就算徐姐回厂上班了，家里还有孙小蝶呢！我们再请一个保姆回来，有两个人总够了吧？” 王林见她执意想去上班，倒是无可奈何，女人想有自己的事业，想有自己的社交，这是可以理解的。李文秀在家里闷了几个月了，早就按捺不住想上班了呢！ 要怪，只怪自己父母死得早，没有人帮自己看孩子。 王林想了想，说道：“孩子这么小，还没有断奶呢！你就上班？不现实。” “那你应该怪工厂，产假为什么只放90天呢？” “这？”王林无法反驳。 李文秀柔声说道：“我跟琳姐说好了，她还有两个多月的产假，这两个月，我上班时，就请她帮忙奶一下宝宝。我回来了，我还是可以带宝宝的啊。” 王林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摆了摆手，说道：“行！你决定就好，睡觉吧！” 今天晚上，他还自以为幸福无比，可以让三个女人在身边环绕。 结果，当天晚上，沈雪就用避孕药打了他的脸。 紧接着，李文秀也开始不听话，说要上班了！ 李文秀道：“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你都安排好了，还跟我商量呢？商量个屁！”王林歪过身子，“睡了。” 第二天，王林和周粥上班。 周一，申纺厂这边有的是事情要处理。 周粥现在已经是厂办主任了，有自己专属的办公室。 王林送她到办公室，笑道：“周主任，倒杯茶来喝。” “喂！我都当主任了，你还支使我呢？”周粥笑道，“要喝，自己倒去。” “呵呵，你泡的茶好喝。” 周粥抿嘴一笑，给他泡了杯茶端过来。 王林道：“你这桌子，不换一张？” “为什么要换？”周粥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来，笑道，“这桌子好得很！” “桌子是好桌子，就是容易让我想到一些不正经的画面！”王林笑吟吟的道。 周粥不解的问：“啊？什么不正经的画面？一张桌子而已，有什么不正经的？” 王林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指了指窗户。 周粥瞬间明白过来，王林说的是，去年他俩在窗外看到的那一幕！ 她抓起一个文件夹，朝王林打过来：“你想什么呢！” 王林一把接住文件夹，嘻嘻一笑。 周粥俏皮的笑道：“那个徐英，就住在你家里，你对她，就没动过一点心思？我看她也漂亮得很呢！” 王林差点没呛着，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周伯强从外面经过，听到王林的咳嗽声，便走了进来，说道：“王林同志，有个事跟你商量。” 王林放下茶杯，问道：“厂长，什么事？” 周伯强道：“我要调到局里去工作了，担任局里的副主任，兼任三十五厂的厂长。我向局里推荐，由你来担任一厂的厂长。” 第469章 连升三级【求月票】 周伯强的去向，倒是有如王林当初所料一样，调到局里当副主任，然后兼任三十五厂的厂长。 这才叫升职嘛！ 如果只是单独平调到三十五厂，那等于是降职使用了。 王林对自己担任这个厂长的职务，并无惊喜，因为他现在是爱秀集团的老板，管着好几家工厂呢！多兼一个厂长之职，也只不过是多一份责任而已。 周粥却替他高兴：“王林当得起这个重任！” 周伯强笑道：“可不是嘛！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理应把岗位让出来，让给更年轻、更有想法的人。上次货权凭证诈骗一事，也是王林同志识破的，我们都没有看穿，只有王林同志看穿了骗术！替我厂挽回了重大的经济损失！”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周伯强决定，同意局里的工作分配，让贤于王林。 王林担任副厂长以来，在任上锐意改革，开拓进取，让工厂的后勤工作有了崭新的变化！ 这样的人才，理应重用，理应坐上更高级的岗位，做出更多的贡献来。 王林脸上，并没有什么喜悦之色，而是沉吟道：“厂长，从大局来说，这个厂长，与其让我来当，还不如让周粥当。” 周伯强知道王林所说的大局，是指周家这个小圈子的利益。 王林当不当厂长，他的优势和地位，都是存在的，一个厂长的头衔，不过给他锦上添花而已。 但周粥就不同了，周粥当上厂长后，周系人马，又多了一员虎将！ 周粥抿嘴笑笑：“我这么年轻，不行的。” 王林道：“不拘一格降人才！现在讲的就是改革，讲究的就是有能者上、无能者下。我觉得周粥完全有能力担任这个厂长的职务。周粥，你今天就去找局里的主任，把那两篇文章交给主任审阅，然后毛遂自荐，要当一厂的厂长。” “我？自荐？”周粥还真没有这个自信。 周伯强道：“王林，你的资历和能力，大家都是认可的，毕竟你在外面做出了成绩，我们都相信你能管理好一厂。周粥的话，是不是太年轻了些？” 王林道：“我和她一样年轻。其实我能在外面能混到今天，也离不开周粥的帮助，她一直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我。而且，我的资源，也就是周粥的资源。厂长，我们一起努力，让周粥当上这个厂长！” 周伯强道：“那她等于是要连升三级了！” 王林笑道：“连升三级，也不是不可以！我当初不也从一个普工，直接荣升到了副厂长吗？”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好了，我再给周粥一个身份，爱秀集团总经理！” 周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让我当爱秀集团的总经理？那你呢？” “我？我是你的老板啊！”王林哈哈笑道。 周伯强笑道：“王林，你是老板，你在申纺厂是副厂长，周粥是你的总经理，结果又是一厂的厂长？这行吗？” 王林道：“两个公司，两套体系，各论各的。” 周伯强道：“既然要运作，那咱们就再运作一次大的。运作周粥当厂长，再把王林的职务也提一提。” 王林笑道：“我还能提到哪里去？” 周伯强道：“到集团去？” 王林沉吟道：“厂长，我现在很忙，我不想兼任这个厂长，也就是想过得潇洒一些。我有爱秀集团老板这个身份，已经足够了。其实连一厂的副厂长，我也可以让出来了。你看啊，爱秀集团已经在城西工业园区拿了地，服装厂和卫生巾厂，都将搬迁过去，到时我就不用来一厂上班了。” 周伯强道：“王林，你不能当甩手掌柜！我对一厂是有感情的！一厂的改革，能这么顺利，离不开你的奉献，你不能离开。” 王林道：“所以我要安排周粥当厂长，这步棋，我们一定要走准了！周粥既是我的总经理，又是这边的厂长，她是我和申纺厂的联系纽带。”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的野心，远远不止一个申纺一厂。 在王林的谋划中，不久的将来，他要并购整个申纺集团。 他要当的是最终大BOSS！ 小小的副厂长，或者小小的一厂，只是他前进路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就连举荐周粥当厂长，也只是一步棋而已。 他在下一盘大棋，但其它人是看不明白的。 就算王林现在说出来，别人也只当他在开玩笑。 申纺厂体量巨大，现在的王林当然吞不下。 他得发展，他得赚钱！ 有朝一日，王林羽翼长成之时，就会一飞冲天！ 另外，现在的申纺厂，还没到大变革之时，集团也不会允许王林来并购。 真正的变革，还得在1992年以后。 所以，王林现在还有时间布局。 未来三年时间里，王林要赚到足够的钱，并购整个申纺集团！ 这也不是他的终极目标！ 王林的目标，是要立足申城这个经济中心城市，打造出一个辐射全国、面向世界的纺织大鳄，和全球最顶尖的纺织集团一竞芬芳，一较高低！ 衣食住行，人之根本。 衣又排在第一位。 衣服是人类最重要的发明之一。 服装作为人类生活的主体要素之首，是一个时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反映。 衣服是人类的物质与精神文明的双遗产，在现代人看来，它有“遮羞”“保暖”“艺术”的功能。 一部古今中外的服装史，就是一部人类文明的进化史。 作为人类生活的本能与基本需求，也是一种文化的发展及走动的文化，自人类产生以来就已经存在，其发展经历了漫长的历史，并且还将与其特有的绚丽多彩的方式继续前进，丰富人类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 服装行业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发展越来越艰难，特别是国内的纺织服装，不仅跟国内的同行竞争，也受到国外的一些著名品牌的冲击，这就要求我们要及时的更新营销的策略和采取正当的手段来迎接挑战。 未来几年，申纺集团要面对的形势，远比现在更严峻！ 王林想利用自己超前的眼光，来打造国内的纺织龙头，要让华夏之华服，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和国外那些历经数百年发展的纺织巨头一争长短！ 这个宏愿，现在还只留存在王林的心中。 王林不一定能完成这个宏愿！ 但他会不懈努力！ 所以他要走好每一步棋。 对一个胸怀整个天下纺织行业的人来说，现在的王林，当不当申纺一厂的副厂长，的确没有多大意义了。 周伯强缓缓说道：“如果你能安排周粥当爱秀集团的总经理，那她当一厂的厂长，肯定是够资格的！” 周粥俏丽的脸上，浮现出谜一般的笑容！ 这个王林，对自己还真是大方呢！ 爱秀集团的总经理位置，一直是王林自己兼任的，他居然舍得让出来？ 周粥的眼睛里，充满了对王林的柔情蜜意。 王林沉声说道：“从这一刻开始，周粥就是爱秀集团的总经理。” 周伯强哈哈笑道：“好啊！周粥，那就恭喜你了。这样吧，你随我一起，去趟局里，找领导汇报一下工作。你准备一下，十分钟后，我们就出发。王林，你也一起去一趟吧？” 王林笑道：“好啊！我也去找主任汇报一下工作。” 周粥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她当然也想当厂长了！ 王林给了她一个连升三级的机会！ 周粥答应一声，把之前早就准备好的文稿，装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她走到王林面前，说道：“对我这么好？” “我说过，我要让你当上集团总裁！这个厂长，只是第一步！记住我说过的话，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将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路要走！” “嗯！”周粥伸出手，轻轻放在王林脸上，说道，“回家我弹琴给你听。” “还不如去趟吃粥馆？”王林握住她的手。 周粥红了红脸：“你想啊？” “嗯！想你。” “那好吧。下午再说。” “好！” 十分钟后，王林开着车，载着周粥，周伯强坐自己的配车，前往局里汇报工作。 王林很少来局里。 因为以他的职级和分管的工作，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到局里来汇报的。 三人来到局里，找到二楼的主任办公室里来。 他们先到秘书间。 主任名叫胡敏生，秘书是个男青年，名叫张新平。 张新平认识周伯强，也知道周伯强马上就要高升到局里来当副主任了，所以很客气。 周伯强笑问道：“张秘书，主任现在有空吧？” “周主任，请稍等。主任在会客。”张新平笑着请周伯强三人落座，给他们每人端了一杯茶过来。 “别喊我主任，我这个副主任，还没有履任呢！”周伯强呵呵笑道。 张新平道：“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周伯强介绍王林和周粥：“这位是王林同志，这位是周粥同志。” 张新平思索道：“周粥同志我见过。王林？是不是爱秀集团的王林同志？” “对，就是我。”王林笑道，“张秘书，你好。” “哎唷，真的是王总！幸会！”张新平伸出手来，和王林握了握，“我对你闻名已久！” “张秘书客气了。张秘书年轻有为，也是我辈学习的楷模。”王林谦虚的笑了笑。 张新平道：“主任不只一次在会议上点名表扬王总，王总对我市的纺织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主任还号召我们多向你学习呢！” 王林觉得这个秘书很通世务，而且对方又是主任身边的人，自然有意结交，便掏出名片来，双手持着，递了过去。 张新平双手接过名片来，放进自己的名片夹里。 不一会儿，里面领导的办公室门一响，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对张新平笑了笑：“张秘书，我走了，辛苦你了。再见。” 张新平送他到门口，转身回来，先进里间汇报，然后出来对周伯强道：“周主任，王总，周粥同志，请进吧。” 王林他们刚起身，里面传来一声洪亮的哈哈大笑：“伯强来了！哎呀，王林同志，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我一直想前去拜会你，又怕你事务繁忙，无暇接见我。” 随着说话声，走出来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五十开外的年纪，红光满面，额头发亮，梳着大背头，发际线很高。 王林知道此人便是主任胡敏生，上前一步，恭敬的道：“胡主任好，王林前来报到。” 胡敏生笑容可掬，先和周伯强握了握手，再和王林握手：“你好啊！王林同志，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还要帅气！来，三位里面请。” 主任的办公室很大，有待客沙发，有茶几。宽大的书桌后面是一排文件柜，里面琳琅满目摆放着许多东西，有文件、有图书，也有一些工艺摆件。 胡敏生请周伯强三人坐下，然后笑道：“伯强，今天就来局里上任吧？” 周伯强道：“我的事好说，随便哪天来都使得。我们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请示领导。” 胡敏生道：“是关于一厂厂长继任人选的问题吧？” 周伯强笑道：“正是此事。我在一厂工作了一辈子，我对一厂感情深厚，虽然现在离开了岗位，但我希望一厂能稳中求进，再创辉煌！所以，这个继任人选就特别重要。” 胡敏生道：“一厂也是我们局里最为关注的工厂。你是老厂长，现在又是副主任，局里会充分考虑你的建议。你上次说，要推荐王林同志当工厂？” 王林笑道：“胡主任，我以为周粥同志更合适。” “周粥同志，我知道！”胡敏生微微一笑，“上次在日报上发表纺织行业文章的，也是你吧？好年轻啊！” 周粥道：“是的，主任，就是我。” 王林笑道：“她可不年轻了，她只是长了一张娃娃脸！” 周粥白了他一眼。 王林熟视无睹，说道：“周粥同志是大学毕业生，履历丰富，在一厂当过厂长助理，当过厂办主任，现在更是爱秀集团的总经理！她一直在纺织行业深耕，对国内、国际纺织行业发展前景，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这次，她又带来了两篇锦绣文章，有请胡主任审阅。周粥既然能管理好爱秀集团这么大的企业，再兼任一厂的厂长，也不过是牛刀小用而已！” 花花轿子人抬人！ 王林地位超然，他在市里有声誉，有名望，是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他推荐的人选，自然能引起更高的重视！ 果然，胡敏生神情一凛，对周粥道：“小同志，我上次小瞧了你啊！你还是爱秀集团的总经理呢！你今天又带来了什么好文章，给我看看，我拜读学习！” 第470章 秦伯嫁女 周粥答应一声，打开公文包，拿出从王林那里抄来的两篇文稿，恭敬的呈递给胡敏生：“胡主任，请斧正。” 胡敏生接过来，起身到办公桌上拿过一副老花眼镜。 他每天阅读看报批文件，早就养成了一目十行的快速阅览能力，他当即戴上眼镜，展开稿子来，先快速过了一眼，然后忍不住又细看起来。 周粥和王林对了一个眼神。 王林示意她稍安勿躁。 胡敏生看完，微微沉思，然后击节赞赏，说道：“好文章！写得太好了！原来周粥同志上次发表在日报的文章，只是提纲挈领，这才是条分缕析！” 周粥道：“一点管窥之见，还请胡主任多多指点。” 胡敏生道：“好，很好！这两篇文章，可以做为纺织行业改革的纲领性文件。我要号召我市纺织行业各个厂长前来学习。” 王林笑道：“胡主任，周粥同志有此大才，能担当一厂厂长之职吗？” 周伯强道：“胡主任，大胆起用年轻大学生，符合我们企业改革的基本思路，事实证明，我们厂里当初起用王林同志，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年轻人有朝气，敢于开拓创新，能准确把握住当前社会的脉搏，抓住时代发展的机会，带领工厂迈上新的台阶。暮气沉沉的企业，需要他们的参与和奉献！我附议王林同志的建议，大胆起用大学生当领导。” 胡敏生缓缓点头：“好！那就由周粥同志出任代理厂长一职，等职工代表大会选举以后，就进行正式的任命！” 职代会一般就是走一个过场，没有人会跟上面唱反调，除非你不想混了。 上面定了调子，周粥这个厂长，也就十拿九稳了。 周粥白皙的脸蛋，泛起一抹艳红！ 厂长啊！ 她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职位！ 就算敢想，起码也要经历十几、二十年的努力，才能爬上这个位置！ 结果王林随便一运作，她就这么上位了！ 简直跟做梦一样呢！ 在她看来，王林这场运作，实在是轻松随意。 她哪里知道王林运筹帷幄的辛苦和劳累？ 光是为了替她写这几篇华彩文章，王林就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心机。 不然，哪能这么轻易获得领导们的赏识？ 胡敏生放下手中的文稿，笑眯眯的对王林道：“王林同志，你对三十五厂的改革，有什么好的建议？” 这个问题，也是周伯强关心和需要解决的，当即满怀期待的看向王林。 王林道：“我想先听听局里对三十五厂的改革意见。” 他轻轻一句话，就把问题抛了回去。 胡敏生微微一笑：“那我就先讲讲局里的想法。三十五厂要增加一些其它的投资项目，进行产业的扩张。” 王林道：“扩张的目的是什么？” 胡敏生道：“当然是为了安置更多的工人就业。” 王林轻轻一笑，问道：“不知道胡主任听没听过爱媵贱女这个典故？” “爱媵贱女？”胡敏生轻轻摇头，“没听说过，请教王总。” 王林道：“这个典故，说的是秦伯嫁女，昔日秦穆公嫁女儿怀赢给晋公子，准备了非常丰厚的嫁妆，穿着华丽衣裳的陪嫁女妾就有70人之多。新娘嫁到晋国时，晋国人看到陪嫁的女子都那么漂亮，于是都想找个陪嫁的女妾抢回家去，却认为秦国的公主还不如女妾漂亮，而轻贱秦国的公主。” 胡敏生怔了怔。 王林道：“三十五厂是纱厂，主业就是造纱。现在局里不想着怎么把主业打造好，却要给她许多陪嫁的婢女，还要大肆打扮这些婢女，这跟秦伯嫁女有什么区别？” 秦伯嫁女这则故事，是韩非子回答楚王所言，出自《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秦伯嫁女”和“买椟还珠”一样，说明一种办事的道理，即切勿怀文忘用，甚至以文害用。后世常以此比喻办事情舍本逐末，本末倒置。 周伯强道：“胡主任，王林同志年轻，说话不懂得拐弯抹角，还请海涵。” 胡敏生摆摆手：“我很欣赏王林同志这种谈话方式！我明白王总的意思了，三十五厂的主业是产纱，那我们接下来还得做好这个主业？” 王林道：“三十五厂是一个纱厂，只需要做好造纱这一件事就行了。纱厂效益不好，不外乎两点。一是机器设备落后了，生产出来的产品，不再符合新时代的需求，那就要进行技改。二是销售问题。有好产品，却卖不出去？那就针对销售环节做出改革。” 胡敏生道：“问题是，技改要导致一部分工人下岗呢？” 王林笑道：“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先保住三十五厂！这比什么都重要！待业的职工，可以分流，可以另外安排，但不能用来拖累三十五厂。” 胡敏生一脸的震惊，但又忍不住频频点头。 不得不说，王林此举，真的是切中了三十五厂的命脉！ 胡敏生对周伯强道：“伯强，你意下如何？” 周伯强道：“此事我们以后还可以再讨论。” 王林知道胡敏生很忙，便即起身告辞。 外面果然有几个人在等着进见呢！ 王林出来后，和张新平说了一声，然后告辞离开。 下了楼，周伯强对王林和周粥道：“我去趟三十五厂，那边的厂长已经调职了。你们跟我去那边看看吧？” 他是想借重王林的智慧，帮忙分析一下三十五厂具体存在的问题。 王林点了点头。 三十五厂和一厂一样，也是一个社区式的大工厂，几代职工都生活在这个这小社会里，宿舍区和一厂的老宿舍区一样，大多数是筒子楼，走廊和阳台上晾满了衣服和小孩子的尿布。 厂区很大，有职工医院、工人电院影、大礼堂、托儿所、子弟学校，生活在这里的职工，哪怕不离开厂区，也能从生活到死。 随着压锭改革的进行，三十五厂首当其冲，大量职工拿着70%的基本工资待业。 从来到三十五厂开始，周伯强的脸上就没有露出过笑容。 他带着王林、周粥，在三十五厂厂办主任曹友庆的陪同下，一起视察了工厂。 中午，一行人就在工厂食堂用餐。 吃过饭，王林和周粥，来到周伯强的办公室里。 周伯强慨然长叹，说道：“王林，你也看到了，现在的三十五厂，就是这么一个萧条景象。” 王林道：“我觉得还好。原来的纱厂，主要是工人过多，劳动力过于密集。而先进的机器，一台机器可以替代三个员工。如果纱厂不进行技改，那就要被高工资、高成本拖死。纱厂的产品，缺乏竞争力，到头来大家都没有饭吃！还不如改个痛快！分流掉三分之二的职工，先保住工厂再说！” “壮士断腕？”周伯强痛心疾首的道，“我怎么对职工负责？” 王林道：“我相信，职工能理解这种改革的阵痛。他们从工厂解放出来，也未必不是一种幸事。外面的天地很广阔！而且，现在新兴的行业很多，新开的企业也很多，他们并不是下岗，只是分流而已，换一个工作，照样奉献自己的青春和热血，照样赚钱养家。” 周伯强心想，王林真的是杀伐决断，在这种大问题上，从来都不拖泥带水，也不会有妇人之仁！ “王林，今天你就留在这边，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三十五厂的出路，以及具体怎么改革。” “好。” 整整一个下午，王林和周粥，都留在三十五厂，视察车间，调研技改，然后和周伯强讨论改革的思路和方向。 直到下午五点钟，周伯强才说道：“耽误你们一天时间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晚上还在这边，要跟工人们谈谈话。” 王林应了一声，和周粥走出来。 周伯强又喊住王林：“你那边工厂再要人的话，先从我的三十五厂分流！” 王林笑道：“当然了！” “周厂长，恭喜高升！请客吧？”王林和周粥上了车，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笑道。 “好啊！去老饭店？” “我胃口不大，有一碗粥喝就行了。” “现在？” “不然呢？这事还能等的？” “嗯！” 周粥最近也很想王林呢！ 王林开车来到吃粥馆。 吃粥馆这个称呼，只是王林和周粥私底下的戏称，这幢别墅，当然还是叫樱花别院更好听。 “你最近有没有来过这边？” “来啊！你没看到这边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吗？”周粥一边开门，一边笑道，“我没跟我姐说，连她也不知道这里。” “这是我们的小天地。”王林和她走进房间里。 刚走到床边，周粥就一把将王林推倒在床上。 她趴在王林身上，双手撑着床，和王林面对面。 周粥眼里露出吃人的光芒：“你真厉害！居然能让我当上厂长！” “喜欢吗？” “我当然高兴了！谁不想当厂长啊？可是，我担心有人会不服气呢！你在胡主任那边，把我吹上了天，我却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要是没有能力，是不能服众的。” “我教你一个巧宗。” “什么巧宗？快说！” “先伺候完我再说！” “嘻嘻！”周粥咯咯一笑，“说完我再给你。” “新官上任三把火，只要你把这三把火烧对了，你就能立威了。” “哪三把火？” “一把火，先惩罚一个人。谁反对你最厉害，你就把他拉下马来！” “然后呢？” “提拔一个人！谁拍你马屁，你就提拔谁。” “啊？那我不成昏君了吗？” “这叫权术！你以为历代那些帝王，真的都是昏君？就算他是昏君，未必他身边的大臣个个都是昏君？为什么每个帝王身边，都有几个特别得势的小人？” “为什么？” “帝王就是要让臣子明白，你们只有听我的话，我才重视你！哪怕你连个屁都不如，你也能得到我的重视！” “那还是昏君啊！” “重视不代表重用。所以那些谄媚小人，只能留在帝王身边当奴才。但帝王传递出去的意思却很明显了，是吧？谁听我的话，我就对你好。帝王为什么要斩忠臣？他并非不知道忠臣的好，但有时候他必须杀一两个忠臣来警醒其它人，别以为你得势了，你就敢不听我的话了！该杀照杀！” “天哪！你说的这些话，太吓人了吧？” “而且，权术之道，是可以反复的。你今天把他一棍子打下去，过一阵子，你又可以提他上来，他受过苦、受过累了，忽然得到你的重视，自然对你感恩戴德、忠心耿耿。而那些被你提起来的人，如果你用得不顺手了，你照样可以打压下去！这一提一压之间，你的威严就立起来了。” “好有道理的样子！还有一招呢？”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掌财。” “管钱？” “对，就是管住钱。只要你管住了钱，谁敢不听你的？谁不听话，他的奖金就没有了，他的报销就压一压！整他两次，他自然就服了！” “王林，你真厉害！难怪你能赚这么多的钱！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只是最基本的操作，以后我再慢慢教你怎么当好一个厂长！” “那爱秀集团的总经理，还给我当吗？” “你要当吗？” “我怕管不过来。” “那当总经理情人怎么样？” “好啊，我就知道你坏得很，你就是让我过过瘾的，压根就没真的想让我当你的总经理吧？” “我倒是想，但你不会过来的。”王林抱住她的脖子，往下一拉，“你就先当好这个厂长吧！” “啊！”周粥倒在他身上，身子软软的，“王林，我想你！” “我也想你。谁叫你老不给我呢？” “这不是给你了吗？你又不是没有女人，我只是你的开胃餐，偶尔吃一下，你会觉得美味，回味无穷。天天给你吃，不用十天半个月，你就吃腻了！我偶尔给你尝一下，你就会爱不释手，也有所期盼了！是不是？” “是！你真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妖精！” “我是妖精，我要吃你啦！”周粥张开嘴，咬住了他的唇。 …… 两人直到晚上八点半钟才一起回家。 到了二楼楼道，周粥抱住王林，轻轻咬了他一口，这才笑着上楼去了。 王林开门进屋。 李文秀问道：“你今天不在厂里？” 王林心想，你对我的行踪还真是了解啊！ 他淡淡的道：“去局里汇报工作了，然后陪周厂长去三十五厂调研了。刚回来。有事？” 李文秀道：“没事，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王林也不说周粥升任厂长一事，他相信不用多久，李文秀就会知道的。 呼机忽然哔哔哔的响起来。 王林取下来一看，留言510，这是沈雪打来的。 他摁了一下，不管它。 李文秀问道：“谁啊？你不回个电话？” “不用！”王林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抱过儿子来，笑道，“他没睡呢！” “他慢慢长大了，睡得少了一些。”李文秀道，“刚喂了奶，你小心一些抱，别回奶了。” “嗯，我知道。” 王林的呼机，再次响了起来。 “谁啊？你回个电话呗？”李文秀道，“人家肯定有要紧事才呼你的。” “不管！”王林又摁掉了呼机。 李文秀看他一眼，抿嘴一笑，心想还是儿子管用！ 以前不管多晚，只要呼机一响，王林必定回电话或者出门去的。 现在好了，儿子就像一把锁，把王林的心，牢牢锁在了家里！ 第471章 王林凭什么？【求月票订阅】 王林抱着儿子，逗他玩耍，用鼻尖去蹭他，一蹭他就笑，笑声清澈而又嘹亮，悦耳动听！ 小宝宝眼睛贼亮贼亮的，看着爸爸。 王林一笑，宝宝也跟着笑，笑得还特别大声。 小宝宝时不时举起小手，往嘴巴里塞。 “文秀，他吃手呢！”王林笑道，“以前没看到他吃手的啊！” 徐英笑道：“宝宝两个多月才能学会吃手，这说明他长大了。” “是吗？那随便他吃？”王林呵呵一笑。 “随便他吃！”徐英道，“老话说得好，小孩手上有几两糖，不吃完就不会罢休的。” “还有这种说法？”李文娟趴在姐夫肩头，也瞅着宝宝看，“嘤嘤，好可爱！我也想有一个这样的小宝宝！” 燕子咯咯笑道：“文娟阿姨，那你得先找一个男人！” 李文娟推了她一下：“去！小屁孩，还知道找男人了呢！” 孙小蝶坐在旁边吃吃的笑。 王林的呼机，响了几次就不再响了。 “文秀，我们定在这个月二十九号摆三朝酒吧？和搬家酒一起摆了。”王林说道。 李文秀道：“你是爸爸，你定好了。我无所谓。摆多大的酒？在家里做酒？还是去酒店？” 王林道：“生儿子这么大的事，一生就这么一回，当然要摆大的，去酒店，不管来多少人，我们都招待，但是有一条，不收红包！不收礼品！大家能来，就是给我王林面子。我请客，好酒好菜管够！500块钱一桌的排面！” 李文秀吃了一惊：“500块钱一桌？你还不收份子钱？” 王林道：“两瓶好酒就几百了！花不了几个钱，40桌才两万块钱。” 徐英笑道：“真不愧是大老板，两万块钱还不多？” 李文秀笑道：“他这是得意忘形了！生了这个儿子以后，我看他做什么都大方得很。” 王林道：“有人才有世界，有小孩才有希望。我就喜欢小孩！要是政策允许，我还想多生几个呢！” 徐英道：“我听说有人为了要小孩子，跑到外面搞超生！还有办假离婚的！要不你们也玩一出？” 李文秀道：“没必要吧？我们已经有儿子了。” 徐英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怕，反正就是罚钱，王林这么有钱，随便他们罚得了，能罚几个钱啊？罚三千块钱顶天了！” 王林笑道：“是这个道理，文秀，你再努力一把，多生几个！” 李文秀摸着自己的肚子，哎哟一声，苦笑着说道：“还让我生啊？我才不生了！生这一个，我都累死了！你找其它女人去生吧！” 徐英道：“你现在是这么说，他真找其它女人生了，你不得吃醋？” 李文秀道：“哪有这样的傻女人？没名没份的，给他生孩子？就图他几个钱？也不为孩子以后着想？反正我不会离婚！他有本事，就去哄外面的女人生呗！” 王林看了她一眼，想到沈雪吃避孕药的事，再想到周粥的肚子也一直没动静，不由得士气低沉。 外面的女人，玩归玩，还真不会随便给你生孩子！ 是个女人都会想，怀孕容易，生下来谁管？没有父亲的陪伴，孩子的一生能完整吗？ 这么一想，王林对沈雪的气，又不免消了几分。 王林抱着小宝宝，心里五味杂陈。 敲门声响起来。 李文秀道：“小蝶，去开门，估计是周粥来了。” 燕子麻利得很，不等孙小蝶起身，她步子轻盈起身，先跑了过去，打开了门。 “沈雪阿姨来了！”燕子大喊了一声。 屋里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王林看了一眼，不由得一讶！ 来的人真的是沈雪！ 沈雪穿着一袭粉色纱裙，化着精致的状容，珠光宝气，天香国色，真是一朵人间富贵花！ 她脸含微笑，款款走了进来，喊了一声：“文秀。” 李文秀起身笑道：“沈雪，你怎么来了？今天晚上也上课吗？” 沈雪朝她笑了笑，然后对王林道：“我来找王林的，找他谈沪兰影剧院装修的事。” “哦，进来坐。”李文秀笑道，“吃饭了吗？” “早就吃过了。”沈雪看着王林。 王林抱着儿子没有动，也瞥了她一眼。 沈雪没有坐，说道：“王林，你出来，我们到工地去一趟，那边有事！” 李文秀从王林怀里抱过儿子，笑道：“工地有事呢！你去吧！刚才你呼机一直响，我就知道肯定有事，你偏不理！” 王林嗯了一声，起身和沈雪走出门来。 “沪兰影剧院有什么事？”王林问道。 沈雪望他一眼，不说话，只往楼下走。 王林只得跟着下来。 来到王林车边，沈雪道：“开车门。” 王林打开车门，两人上了车。 “开车！”沈雪说道。 “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王林问道。 “没事！我找个借口，把你找出来而已，我们去别墅！” 王林讶异的看她一眼：“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要问你怎么了！昨天晚上说得好好的，你今天要来看我的，你来了吗？我等你一天了！打你呼机，你也不回，你也不来！我不来找你，我能怎么办？” “我忙了一天，刚回家，才抱着儿子。” “儿子、儿子!你有了儿子，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我可没这么说！” “你这么做了！”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 “我不会跟你吵架！你看我穿成这样子，你就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了。” 王林轻咳一声：“去吃点宵夜？” 沈雪幽幽的说道：“我就是你的宵夜！” 王林心想完蛋了，老子刚喝完粥啊！ 问题是，家里还有一个等着交公粮的呢！ 他第一次感觉到，幸福有时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王林顺路去了一趟沪兰影剧院的工地。 这边晚上也在施工，因为大都是室内装修，并不影响附近的居民。 王林开车来到王氏别业。 两人一下车，沈雪便紧紧抱住了王林。 “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吃药了。” “我没有生气。”王林拍拍她的后背，“我知道你吃药也是为了我好。” “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我不是不想给你生儿子。我现在就给你生，今天晚上就生！我不去春晚了。” 王林哭笑不得，捧起她的脸，看到她居然泪流满面了，不由得一怔：“怎么哭了呢？” “我怕你不要我了！你今天一天不来找我，我害怕！” “你可真傻！” “王林！”沈雪疯狂的吻他，“我想你！” 王林心里的确有些生气的，但看到她这样子，再大的气也没有了。 “好了，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想陪陪儿子，再去看你的。宝宝学会咬自己的手了，那模样真可爱。他拳头小小的，还想全部放进自己的嘴里！哈哈！”王林想起儿子的憨模样，就忍不住想发笑。 沈雪见他笑了，便道：“真的？不骗我？” “嗯，那个药你少吃，我怕你吃多了，影响今后的生育，要是生不出孩子来，那岂不是亏大了？” “还有这样的副作用吗？” “可能有的。反正是药，就不能吃多了。” “好吧，我不吃了。我要给你生孩子！” “沈雪，我真没生气。你既然答应上春晚了，就得去参加。生孩子的事，我们明年再说，好不好？我是怕你吃药吃坏了身子！我早就说过，你现在不要孩子最好，我还想和你好好玩几年呢！” “那你以后还得天天来看我。” “好！我来看你！我辛苦这么久才把你追到手，我可不想失去你！” “你不会失去我的，我是你的女人。” 谷沈雪让王林抱着，走进了左楼。 她曲意逢迎，让王林开心。 他们出来时，本来就晚了。 这一爱，直到凌里一点多钟。 “别回家了！”沈雪缠着他。 王林微一沉吟：“我是和你一起出来的，我哪怕再晚回去，也有借口，可是要是一夜不归，我估计她肯定要闹。” 沈雪道：“你就说工地有事，我们在那边忙了一个晚上！明天早上，你早点走好了。” 王林也就万事不顾了，抱着她沉沉睡去。 看着王林睡在自己怀抱里，沈雪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一天来，沈雪吃也吃不好，舞也跳不好，还差点扭到脚了。 她像是得了相思病似的，做什么都不得劲，一心一意只想着王林来看她。 每次听到外面车子响，她都会跑到窗口去张望。 每每看到不是王林的大奔，她就会失望的自责。 她是实在忍不住了，所以才去王林家里找他的。 沈雪明明晓得，自己这种行为，很危险，闹不好就要引起李文秀怀疑。 但她顾不得这许多了！ 哪怕是当着李文秀的面，哪怕是和李文秀打上一架，她今天也要把王林带出来！ 王林曾经苦苦的留过她。 现在轮到她苦苦挽留王林了。 女人的感情，一旦被男人的爱所控制，也就失去理智，只剩下情感了。 此刻，当王林睡在她身边时，她才感觉到踏实、安定。 她吻了吻王林的脸，甜蜜的睡着了。 第二天，王林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又抱着沈雪爱了一场，一起在外面吃过早餐，然后才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李文秀说，工地出了问题，他在这边守了一个晚上，现在直接去上班了，中午再回家。 李文秀问，没出大事吧？没有人受伤吧？ 王林连说没有人受伤，你别乱想了，好好在家带儿子。 今天是周粥履任申纺一厂厂长的第一天！ 王林当然要来厂里给她撑腰。 一大早，公告就张贴出来了！ 周粥同志被任命为一厂厂长！ 厂里顿时就炸锅了！ 周粥居然当上了厂长？ 她刚刚提拔为厂办主任，这么快又当上了厂长？ 这操作，神了！ 周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不服她的人，很多呢！ 最不服气的，当然是几个副厂长。 他们熬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才把周伯强给熬走。 结果来了个周粥！ 这算什么事？ 不过，这几个副厂长，都知道周粥是什么身份、来历，因此虽然不服气，也不敢多说什么。 但下面的人，就不这么想了。 周粥很低调，她的身份，并没有公开。 以前王林在厂里做事，也不知道周助理是什么来头。 厂里很多人都不知道周粥是什么身份，甚至都不知道她和周伯强之间的关系。 这天早上，王林来到厂里的时候，看到工厂布告栏前挤满了人。 众人看着布告，议论纷纷：“周粥？是那个周助理吗？她怎么能当上厂长呢？” “就是那个周助理！不对，她现在是周主任！呸，不对，她现在是周厂长了！” “她才多大的人？就能当厂长？天哪！我们厂里没有人了吗？那几个副厂长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年，连个厂长都升不上去！” “现在干部年轻化！周粥是大学生呢！” “厂里的大学生，也不只有她一个人！凭什么她能当厂长？” “现在用人的标准，真是个谜！王林那么年轻，当上了副厂长，我们以为他已经逆天了！结果来了一个更逆天的！” “王副厂长还是不错的！人家亿万富翁，开了这么多的工厂了，每一家工厂都做得很好。” “对，王副厂长，我还是服气的！他管工厂管得很到位。但这个周粥嘛！嘿嘿！也不知道谁服她！反正我是不服！” 王林站在后面，听了一会儿，咳嗽一声：“都不用上班吗？” 工人们听到这声音，回过头一看，只见王林沉着脸站在后面，顿时轰然一声，都作鸟兽散。 王林看着那张公告，沉思片刻，这才慢吞吞的往办公楼上走来。 周粥刚从厂办搬出去，到主任办公室里坐了没多久，又要搬回来了。 但这一来二去，她的身份，却有了极大的改变！ 出去的时候是助理，再进来的时候就是厂长了！ 周粥坐在厂长办公桌后面，旁边一侧坐着马波。 马波对周粥侧目而视！ 要说这厂里人的震惊程度，感受最大的人就是马波了！ 马波眼睁睁看着周粥，从一个小助理，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厂长大人！ 本来他俩是平起平坐的！ 现在倒好，周粥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而且还是隔着好几级的那种！ 而这一切，都是王林在背后谋划！ 那个王林，怎么这么厉害？ 居然可以策划一个女人当上厂长？ 这里可是国企啊！ 王林凭什么？ 周粥又凭什么？ 马波心潮起伏，心里一万个不服气！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他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响。 马波连忙收回目光，看向门口。 王林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看到周粥坐在那边办公，笑道：“周厂长，恭喜！” 周粥哭笑不得的道：“王林，你来了！听到外面的议论声没有？这厂里，就没有几个人服气我的！” 王林淡淡的道：“不管是谁坐上这把交椅，都会有一半以上的人不服气！你信不信？” 周粥愣了片刻，缓缓点头：“我相信。” 王林道：“记住我教给你的三招，让这个局势尽快稳定下来！” 周粥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心：“好！我知道。” 王林点点头：“今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在隔壁办公，有事找我。” “嗯！”周粥初当大任，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也想大干一场！ 她平时天天跟周伯强在一起，厂长怎么行事，要做什么事，她门儿清！ 这么一想，周粥也就镇定下来，慢慢端起了厂长的架子！ 旁边的马波，听得云里雾里，完全猜不透王林和周粥之间的哑谜。 什么三招？ 王林要干什么？ 周粥又要干什么？ 新官上任三把火吗？ 这火，不会往自己身上烧吧？ 王林连看都不看马波一眼，说完话就到自己办公室去了。 第472章 周粥掌权 一个这么大的厂，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以前周伯强在位时，他就有意识的培养周粥，所以很多大事小事都交待给周粥在做。 现在周粥坐上了厂长这把交椅，下面的副厂长、主任们，理应过来跟她打声招呼，最起码也要道一声贺。 虽然很多人心里很不服气，甚至在心里诽谤周粥，觉得她是靠了关系才上的位。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家的。 正式上班以后，周粥的工作就繁忙起来。 各个副厂长、主任，陆陆续续的前来向周粥道喜。 周粥懂得谦虚，在这些老职工面前，不摆什么架子，笑着说自己年轻识浅，以后的工作中，请大家多多关照。 彼此都是熟人，也知根知底，当着面，大家自然要说几句恭维的话。 等这批人走后，周粥对马波说道：“马波同志，来了这么多的领导，你怎么坐着不动？连杯茶都不泡呢？现在厂办只有你一个助理，你还指望我给访客泡茶吗？” 马波顿时红了脸。 他并不是不懂得奉茶之道，只是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也没有完成角色的转换。 而且他见周粥和颜悦色，觉得一个小姑娘，我还拿捏不住吗？ 马波刚来厂办时，就被周粥所吸引。 周粥能吸引王林，可见她是有姿色、也有气质的，她虽然不如沈雪那般惊艳，但自小修习各种乐器，有一种超群的气质，特别的吸引人。 马波懂得欣赏女人，也对周粥表示过好感，还想邀请周粥去看电影，但周粥毫不留情面的给拒绝了！这让他十分的郁闷。 现在，这个拒绝过自己的女人，越发成了自己高攀不起的存在，居然摇身一变，当上了厂长，还对自己颐指气使！ 马波忍气吞声的说道：“他们都是来一下就走，又没久坐，没有必要泡茶。他们回到自己办公室，一样可以喝茶。” 周粥冷笑道：“照你这么说，你这个助理也没必要存在了？” 马波涨红了脸道：“你什么意思？未必我这个助理，只是端茶倒水不成？我是厂办的助理！又不是打杂的！” 周粥道：“你连打杂都做不好，你还能做好什么工作？再有人来，不管别人待多久，你一定要泡茶！这是规矩！”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笑道：“我来办点事。” 周粥看了他一眼，确认不认识。 按理来说，应该马波这个助理先去接待访客，他能处理的事，也就不必劳烦厂长。 可是，马波又选择性的神游物外了，对这个来访者不理也不睬。 周粥只得问来人道：“你是谁？办什么事？” “你是新上任的周厂长吧？”来人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 “我是周粥。”周粥见对方穿着本厂的工服，便问道，“你是哪个车间的？” “周厂长好，我是印染车间的。我叫梁武。我上个月住院，是工伤，住院应该也是有工资的。怎么给我少算了十天的工资呢？我过来问问情况。” 马波在旁边道：“这事不归厂长管！你去找张副厂长吧！” 梁武道：“我问过张副厂长了，他说这事必须厂长签字。” 周粥问道：“病历本、住院证明、工伤证明，上个月的工资条，你都带了吗？” “我都带来了。”梁武赶紧递上来一叠材料。 周粥一一翻阅，说道：“之前的周厂长太忙，没顾得上你这茬事。你的确是工伤，欠你的十天工资，这个月发放。你去找张副厂长，就说我说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梁武道：“那还是请周厂长你高抬贵手，给我签个字。不然张副厂长又不认账。” 周粥拿起笔，写了一个条子，盖了章，和他的材料一起递还给他：“可以了。” 梁武笑道：“谢谢周厂长。” 他拿着东西，笑嘻嘻的离开了。 周粥道：“马波同志，我刚才说了，叫你泡茶，你怎么又不动手呢？” 马波不屑的说道：“一个小工人，还值得我动手给他泡茶？他当得起吗？我可是堂堂大学毕业生，厂办助理呢！” 周粥道：“照你这么说，你只给级别比你高的人泡茶？” 马波道：“那当然了。” 周粥道：“我再重申一遍，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只要是来客，哪怕只是一个清洁工，你也必须泡茶！这是规矩！” 马波见她一点情面都不留，不由得恼火：“那我什么事也别做了，一天到晚就泡茶得了！” 周粥道：“你现在连茶都泡不好，你还想做什么事？” 马波沉声道：“周粥，你这是针对我吧？我也没有得罪你！以前我跟着周伯强，他也没有你这么多名堂！该泡茶的时候，我自然会起身泡茶！” 周粥冷笑道：“你这个人，真是孺子不可教！我进来这么久了，请问你给我倒过茶吗？我级别不比你高？我当不起你泡一杯茶吗？” 马波这下理亏了，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现在就给你倒茶！” 他泡了一杯茶，端过来，往周粥面前一放。 周粥淡淡的道：“茶是这么泡的吗？你知道人为什么要有两只手吗？” 马波回到自己座位上，说道：“周粥，差不多得了，你别光挑我的刺！” 陈小希从隔壁走过来，拿了一叠报表和文件过来，笑道：“周厂长，恭喜你荣升厂长！我早就说过了，你能力这么强，肯定能当上厂长的。” 周粥笑道：“谢谢小希。” 陈小希道：“这是后勤各个科室的排班表，这是数额比较大的报销单据，都是需要你签字的。” 周粥道：“好，放在这里吧，我等下就处理。小希，你先别走。” “嗯？周厂长，还有什么吩咐？”陈小希笑盈盈的站在当地。 周粥道：“小希，辛苦你一下，教教马波同志怎么泡茶。我听王副厂长说，你现在很会泡茶了。” 陈小希笑道：“哎呀，周厂长，我这点本事，都是跟你学的。马助理来了这么久，还没学会泡茶吗？” 周粥道：“之前我是助理，这边端茶递水的活，都是我在做。马波同志并没有泡过茶。” 陈小希道：“那行，我教一下马助理。马助理，你看好了。” 马波扯着嘴角笑了笑：“泡茶谁不会？说得这么神秘！还不就是想找我的茬吗？” 陈小希也不理他，拿过一只杯子，倒了开水洗了两遍，这才放进茶叶，然后倒了七分满的水，并把杯沿擦干净了，然后双手端着递到周粥面前，恭敬的笑道：“周厂长，请用茶。” 周粥点点头：“谢谢小希，请放在这里吧。辛苦你了，你过去吧！” 陈小希应了一声，甩着马尾，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周粥对马波道：“学会了吗？” 马波已经看出不同来了，但他嘴犟：“不是一样的吗？” 周粥把两杯水移动一下，说道：“你再看看桌面上，有什么不同吗？” 马波泡的那杯水，不仅杯底有水印，杯沿还流出许多水渍来，桌面湿了一大片。 而陈小希泡的茶杯底下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有。 一高一低，高下立判。 周粥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把桌子擦干净了！以后，办公室里不管来的是谁，你负责接待，学会用礼貌用语，请人坐下，给人泡茶！这是最基本的礼仪！我们这是厂办，是为厂里的职工服务的，不是你摆臭架子的地方！” 马波气得不轻，傲然说道：“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打杂的！什么事都交给我来做，那我忙不过来。” 周粥道：“忙不过来就加班！” “我——”马波气极反笑，“有加班工资吗？” 周粥道：“没有！这是你份内的事情，你本来应该在工作时间内完成的，是你能力不足，没有完成，这才留到八小时以外。” 马波脾气上来了：“那我拒绝加班！” 周粥道：“既然如此，我这办公室里，也不需要养闲人。马波同志，我正式通知你，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到厂办来上班了，我会调你到车间去当工程师。” “我去车间？”马波怔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就是一杯水吗？你至于打压我？” “这是正常的人事调动。”周粥沉声说道，“主任以下的职务，我都可以一言而决！” 这一刻的周粥，不再是个笑容满面的大姑娘！也不再是和颜悦色的周助理！ 她是手握大权的厂长！ 马波这才认识到这一点！ 然而，他后悔迟了！ 他以为周粥虽然说话的语气很重，但不过是在讨论事情，哪里想到，周粥说翻脸就翻脸，直接把他给踢出厂办了！ 助理和工程师，虽然是同一级别的，但一个是坐办公，离领导近，一个在车间，离职工近，哪个更好，一目了然。 马波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当即将桌面上的东西一扫，说道：“我不干了！” 周粥可不会留他，更不会给他面子，摆了摆手，说道：“那更好，你去财务结算工资走人吧！” 马波一怔，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说走容易，要回来就难了！再想进其它国企或机关，也会难上加难，因为他的档案已经在申纺厂，到时档案簿里被记上一笔不光彩的历史，他还怎么找好工作？ 马波怂了，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是说，我今天不干了！我明天下车间当工程师！” 周粥道：“行，你走吧！具体安排你到哪个车间，明天会通知你的！” 马波气糊涂了，狠狠的瞪了周粥一眼：“你这是在报复我！我哪里得罪过你呢？” 周粥道：“我说过，厂办不养闲人。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就算是在车间当工程师，你也得守规矩，做份内的工作做好了。如若不然，你就给我到车间当普工去吧！流水线生产，不用你动脑子，也不用你想事，一天到晚，你只需要做一个动作！” “……”马波这下是真的服了，一句狠话也不敢说，夹着尾巴溜走了。 周粥长吁了一口气！ 爽！ 真爽！ 她早就看马波不顺眼了，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心气高傲，还特别会偷懒！ 这样的人，怎么能容忍他留在厂办呢？ 以前是周伯强当家，周粥不好多说什么，现在她一朝将权掌，便把令来行。 周粥记得王林教的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要拉人下马。 于是，她就把马波当成自己立威的牺牲品了！ 也是马波活该遭这一劫，正好撞在周粥的枪口上！ 周粥拿过陈小希送来的材料进行审阅核对。 “周厂长在吗？”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问道。 “我就是周厂长！”周粥立了威，当厂长的感觉立马就上来了，问道，“你有什么事？” “呵呵，你不是周助理吗？”男人笑道，“什么时候当上厂长了？” 周粥淡然说道：“今天当的。你没看布告栏吗？” “我没留意呢！”男人道，“周助理——对不起，周厂长，我们业务科，这个月的报销额度，怎么又调低一个档次了？” 周粥道：“这事我知道，因为你们上个月的业务没达标。所以这个月下调一个档次。如果你们这个月能达标的话，下个月可以回调。” “这怎么变来变去的呢？那我们下个月还不达标呢？” “继续下调一个档次！” “啊？这？那咱们不用出差了！” “你们的业务没能达标，说明你们没有用心工作。我知道你们在外面跑业务很辛苦，但也有个别同志，拿着公家的钱，在外面吃喝玩乐！” “周厂长，那这超出来的费用，我们找谁报销？” “自己解决！”周粥道，“厂里的报销额度，是经过各方核算的，也是合情合理的！你们做了多少事，需要花多少钱，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多花出来的钱，你们用来做了什么，你们心里也是有数的！” “周厂长，以后的事情，我们可以少报销，但上个月已经发生的差旅费，你是不是先给我们报销了？几百块钱呢！我们业务部谁能亏得起？”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找出亏空的人来，由他自己买单！如果找不出来，那你们就平摊吧！” 男人发牢骚道：“厂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计较了？嘿！真是的！这业务科，还是人待的地方吗？” 周粥道：“我们再不计较，厂子就要被掏空了！以后的管理，只会越来越严格！报销单据的审核也会更严格！你们业务部，一定要算好每一笔开支！” 男人愕然无语。 周粥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了！周厂长，那我回去工作了！”男人灰溜溜的告辞离开。 周粥拿起电话，打给负责人事的副厂长，请他过来一趟。 下一步，周粥要提拔人！ 第473章 你滚蛋！【求月票】 在厂办忙碌了一个上午，中午快下班时，周粥终于清闲下来。 她收拾一直桌面上的文件和材料，起身来到王林办公室。 王林正和陈小希说笑，看到她进来，笑道：“周厂长好！有事吩咐？” 周粥抿嘴笑道：“没个正形！哎，王林，我和你打个商量。我要借你的人用用。” 王林讶道：“借谁？” 周粥看向陈小希：“小希。” 王林笑道：“哦？你要借调小希？让她做什么？” 周粥道：“我想让她当厂办的助理。我把王波那家伙给踢到车间当工程师去了。” 王林道：“那你得问问小希自己的意见，我没问题。” 陈小希现在只是王林在服装厂这边的助手，如果调到厂办去当助理，等于是高升了，王林当然不挡她的前程。 周粥笑着看向陈小希：“小希，你愿意吗？” 陈小希又是惊讶，又是欢喜，看向王林：“王副厂长，我要是走了，那这边办公室？” 王林笑道：“这个无妨，服装厂马上就要搬到城西工业区去了。集团总部也要搬迁了，到时几个厂的事务，我都会有一个整体的分工和调整。这段时间，你在厂办，帮着处理一下这边的事务就行。既然周厂长要你，你就过去吧！” 周粥道：“人事任命我已经做好了。小希，你明天就可以到厂办来上班。” 陈小希啊了一声，赶紧起身说道：“谢谢周厂长。” 周粥抿嘴一笑，转身回到厂办去了。 陈小希对王林道：“王副厂长，我其实更愿意跟着你。” 王林摆手笑道：“都是一样的。周粥现在需要帮手，你过去帮下她。将来如果你想过来，我再调你到我身边。” 陈小希这才笑了起来：“好，谢谢王副厂长。” 王林呵呵一笑：“厂办助理是一个极好的跳板，你要抓住这个机会了。好好学习，用心工作。周粥身上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学习。” “嗯，我一定努力。”陈小希脸上有一种欣喜和兴奋之情！ 助手和助理，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呢！ 厂办的助理，一般都是大学生才能当的，因为要帮厂长处理事务，平时厂长不在时，几乎是替代厂长办事，和领导身边的秘书是一样的，职小权重，受人尊敬。 陈小希只是一个中专生，却能得到周粥的赏识，提拔为厂办助理，她当然是极为高兴的。 她见王林真的不生气，也就放下心来。 中午下班的时候，王林和周粥一起下楼来，上了车后，问道：“第一天当厂长，感觉怎么样？” 周粥抿嘴笑道：“有权的感觉，真好！嘻嘻！我是不是太着相了？” 王林道：“你还可以再高调一点！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也不为过！” “没那么牛！”周粥道，“我把你的人抢了过来，你不生气吧？” 王林道：“你都先斩后奏了，摆明了你就是想抢我的人，我能怎么办？谁叫你是厂长呢？” 周粥道：“我看小希挺懂事的，我很喜欢。而且我是个女人，请一个女助理更方便打交道些。” 王林嗯了一声，问道：“马波怎么回事？” 周粥冷哼一声，说道：“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上班时间，他总拿眼睛瞥着我！当我不知道呢！恶心死了！他这个人又懒，连泡杯茶都要三请四催！当个助理，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了呢！他这种人要是当上领导，眼里还能有谁？” 王林道：“他是这种人？我没想到你会拿他开刀！” 周粥道：“业务科那帮人，觉得我是新上任的，以为我好欺负，他们的报销额度，周厂长在的时候，就已经处理过了的，今天又旧事重提，拿出来找我报销多余的单据，也被我一通批！批完之后，他们老实多了！” “他们以为你是个弱女子，却没想到你是个女强人呢！” “我变得这么强势，你会不会不喜欢了？” “你在我面前温柔可人就行了。” “嗯！我的温柔只给你。” 周粥的领悟能力、办事能力，都是一流的。 王林教她几招，她现学现卖，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完成了立威的过程。 拉下一个不听话的，提拔一个听话的，打击几个趁火打劫的，厂里的其它人看到了，自然心生敬畏。 马波之前那么得宠，是要做为后备干部培养的，结果周粥一上台，马上就把他踢开。而陈小希只是一个中专生，按道理来说，没有资格当助理，却被周粥却破格提拔！ 这两件事，看似无理，但又传递出很明确的信息：这个厂，现在由周粥说了算！ 王林道：“你站稳脚跟以后，就要做出成绩来。只有实打实的成绩，才能真正的服人。” 周粥笑道：“就像你一样。你刚上任时，很多人不服你，现在大家都服你了。可是，我要做些什么大事，才能做出成绩来呢？” “能让大家都拿到奖金的事！利益才是最好的粘合剂。你能让大家赚到更多的钱，过上更幸福的生活，人心自然归顺你。”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问题是我要怎么做呢？” 王林笑道：“一厂的改革，还可以更加深入，这个我们再讨论。可以一边吃粥一边讨论。” “讨厌啊你！一天到晚就想着吃粥！”周粥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他。 王林哈哈大笑。 回到家里，李文秀问道：“周粥当上厂长了？” 王林点点头：“是啊！你消息挺灵通的。” “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知道吗？她之前还是个助理，怎么就当上厂长了呢？这连升三级的事，她是怎么做到的？” “说明她厉害。” “她再厉害，也不可能提拔这么快吧？” “你想说什么？” “我也想当官！” 王林无语的笑了笑。 李文秀道：“我知道是你运作她上位的！你也运作一下我呗？” 王林哈哈笑道：“有意思！我一个副厂长，还能运作一个厂长上位？那我怎么不去当这个厂长呢？” 李文秀道：“反正我听人说了，就是你在背后支持她，她才能当上厂长的。上次你给她写的文章，我也看了，你就是在帮她！” 王林心想，李文秀还真是玲珑心思，什么都看得透！便笑道：“要不，让你去厂办当个主任？现在厂办主任位置是空缺的。陈小希现在也到了厂办当助理了，你们三个人，正好可以组成一个铁三角，掌握整个工厂！” “小希当助理了？”李文秀道，“小希都当助理了？那我不得比她高一级才行？我要当主任！还要当副厂长！” 王林道：“行，你先当主任，以后再让你当副厂长、厂长！其实，你要是肯来爱秀集团，你可以当更高级的总经理。” 李文秀轻轻摇头：“那我和你就成夫妻店了，这样不好，不利于你管理爱秀集团。在爱秀集团，我就是王总夫人，这个头衔，比你还大！” 王林觉得李文秀真的很懂事理，便道：“那倒也是。那我就跟厂里说一声，让你当厂办主任吧！” “你说一声，我就能当上厂办主任？你可真牛！” “呵呵！你才知道！我牛得很！” 王林笑着，从摇篮里抱出儿子来。 李文秀道：“别老是抱，抱习惯了，他都不愿意睡摇篮了。” 王林道：“我就抱一会儿！我太喜欢我的儿子了！” “只喜欢儿子，不喜欢我了？”李文秀难得的在他面前撒起娇来。 “喜欢，都喜欢！”王林搂过她的香肩，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李文娟下班回来了，一进门就喊：“姐夫！” “文娟回来了！”王林笑道，“公司怎么样？” “公司好得很！我们一家卖衣服的公司，还能怎么样？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样呢？”李文娟嘟嘟小嘴，“你心里，现在都只有你的儿子了，都不管我的了！” 王林哈哈笑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还用得着我来管？” 徐英和孙小蝶、燕子一起从厨房出来，端菜的端菜，摆碗筷的摆碗筷。 现在是暑假，燕子也不用上学，每天都住在王林家里，这小姑娘不仅长得秀气，人也勤快，王林一家人都很喜欢。 吃饭的时候，王林对徐英道：“徐姐，你三个月的假期快到了，你有什么打算？” 徐英笑道：“王林，我听文秀说了，她要回厂里上班去了。如果你们还需要我，我就留在你家照看孩子。不过有一点，工资别再给我这么多了，我受之有愧呢！你们一家人都有情有义，对我也有恩。我不能多拿你们的钱。” 月嫂的工资的确是很高的，工资要比一般保姆高出三倍左右，金牌月嫂的工资就更高，比很多小夫妻两个人的工资还要高，普通人家也请不起。 现在李文秀出了月子，徐英再留在王林家，工作量也降了下来，她主动要求降工资，也是应该的。 孙小蝶的工资加了两次了，现在也有100块钱一个月，她还只是打打杂。 徐英要做的事，比孙小蝶多得多，她的工资理应比孙小蝶高。 李文秀道：“徐姐，那你就留下来吧！这段时间，我和你相处习惯了，你就像我亲姐一样，我都舍不得让你走了。” 徐英笑道：“我留下来可以，你们给我150块钱一个月就行了，太高的工资，我都不好意思拿。我和燕子都住在这边，还得吃你们家不少饭菜呢！” 王林见她主动要求留下来，而且只要求这么低的工资，心想徐英果然也是个情义之人，便道：“行，就这样吧！” 中午休息的时候，李文秀对王林道：“给徐姐150块钱的工资，是不是太低了？她又要做家务，又要带孩子。” 王林道：“给高了她不会要。这样好了，平时多周济她家一些，也就是了。” 李文秀道：“徐姐做事，我是一万个满意。她带宝宝，比我还用心。她又讲究卫生，做的饭菜也好吃，比小蝶有用多了。” 王林笑道：“小蝶是农村来的，年纪也小，当然不能和徐姐比了。” 下午，王林仍然来申纺厂坐班，主要是怕周粥镇不住场面，有人来找她这个新扎厂长闹事。 周粥把马波给赶走了，陈小希要明天才来上班，厂办就她一个人在。 下午上班以后，厂里来找她办事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本来还在观望的人，听说了马波被踢出厂办的事后，都感受到了新厂长的虎威，赶紧跑过来站队，混个脸熟。 周粥刚当上厂长，自然也要好意结交一批人，为己所用。 大多数人还是认得清形势的。 周粥虽然是个女人，但她能当上厂长，自然有她的厉害之处。 而且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谁当厂长，跟他们是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反正也轮不到他们来当。 因此，来找周粥汇报工作的人，大都是客客气气的。 周粥正和人谈事，忽然一阵冲天的酒气，从门口传了过来。 来人的是马波！ 马波浑身酒味，喷出来的气息都带着酒精的气味。 他摇摇晃晃，手扶着门框，打了个酒嗝，然后踉跄走了进来，重重的往自己办公椅上一坐。 周粥秀眉微蹙，说道：“马波同志，你不是说，你今天不来上班，你怎么又来了？” 马波拿眼睛斜觑着她，冷笑道：“这是我的工作岗位，我为什么不能来上班！周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你能当上这个厂长，都是王林在背后挺你！我看，是他花了不少钱，把你捧上来的吧？哈哈哈！” 周粥俏脸一沉：“马波同志，你喝醉了！你不适合上班，我准你的假，你回家去休息吧！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马波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脸色红得发光，双眼圆瞪，指着周粥道：“你敢说，不是王林花钱买你上的位？你们之间有婚外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平时你和王林在一起，眉来眼去的！王林他是有妻子的人！他的妻子叫李文秀！李文秀还是我的同学呢！” 和周粥谈话的人，一看情势不对，连忙起身告辞，生怕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周粥气得俏脸通红，又羞又恼：“马波，你胡说八道！我能当上厂长，这是局里的任命！” 马波腾的站起身来，摇晃着身体，走到周粥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喷着浓郁的酒气：“周粥，你几斤几两，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凭什么当厂长？我告诉你，你别惹我！惹毛了我，我把你和王林的事抖出来！大家都没脸！” 周粥可不怕他，指着门口，娇喝一声：“马波，你个浑蛋！你给我滚出去！” 马波仰头大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周粥，你瞧不上我马波，我认！可是，你却喜欢王林那种有妇之夫？他有什么好？一个臭初中生，除了有几个臭钱，他还有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女人，都这么爱钱？都这么喜欢他？你们都是拜金主义的女人！你们都被万恶的资本主义金钱观给腐蚀了！” “马波！你滚蛋！”周粥气极，抓起桌面上的水杯，对准马波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第474章 往事如烟情难长存 周粥是在盛怒之下，忽然之间抓起茶杯砸向马波。 马波离他这么近，别说是在醉酒状态，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便是他有心躲避，只怕也难以躲过。 “嘭！”的一声响，茶杯重重的砸在了马波额头上。 那一杯半温的水，哗啦啦浇了马波满头满脸。 马波本能的往后一仰，脚步一歪，摔倒在地上。 那只茶杯从马波身上滚落地面，啪的一声巨响，摔碎了！ 厂办的打斗和争吵，顿时惊动了王林和其它副厂长。 走廊上所有办公室里的人，一齐跑了过来。 王林急步走过来，一看办公室里的情景，以为周粥受了欺负，不由得脸色一沉，怒喝道：“马波，你干什么？打人打到厂办来了？这里是你来撒野的地方吗？” 马波本来还真的想还手打周粥的，听到王林的厉喝声，立刻就蔫了。 其它人挤在门外，闻到马波身上浓郁的酒味，都能猜到是马波在耍酒疯。 众人纷纷出言指责，把马波骂了个狗血淋头。 “亏你还是个大学生，怎么这么不检点？” “你这个助理怎么当的？连厂长都敢打了？还有天理王法吗？” “一点素质也没有！混账东西！” “……” 马波恼羞成怒，爬起身来，手握住额头，身子轻轻颤抖。 还好那杯子砸过来的距离太近，并没有将他打出血来。 但茶水和茶叶，洒了他一脸，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马波吼道：“你们都瞎了眼？我没有动手！我没有打人！是她打了我！你们看不出来吗？你们为什么都帮着她？就因为她是厂长？你们就都偏帮她？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王林道：“我们只看到你在借酒撒疯！周粥一个女人，还能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样？” 马波对王林，早就积下了无限的怨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王林，你别嚣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你别逼我！兔子急了也咬人！” 王林怕他伤害周粥，走到周粥面前，挡住了她，然后厉声喝道：“马波，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叫保卫来把你扔出去？” 其它人也在喊：“快叫保卫来！马波打厂长了！” 马波虽然喝醉了，但他心里是明白的。 而且这个人一向很怂，顶多也就是言语之间和人争强好胜，真到了利害关头，立马就不敢动真格的。 如果真的定性为他打了厂长，那就不是调换岗位这么简单了！ 档案放在哪个年代，都是足够让人重视的存在。 特别是在编制内，一个人的档案要是被记上了不光彩的一笔，那这个人的前途，基本上就等于废了，别说升迁，便是找工作都没有单位敢接收。 马波刚毕业没多久，还没有胆量，也没有想法敢辞职下海。 他憋屈的大喊道：“我滚！我滚还不行吗？你们就知道欺负我！就知道欺负我！” 王林和周粥对视一眼。 周粥因为生气，心口急剧的起伏，但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便挥了挥手：“让他走！” 马波抹着脸上的茶水，有如落水狗一般落荒而逃。 王林问周粥道：“他没打你吧？” “没有！”周粥对其它人道，“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陈小希走进来，帮忙清理了地面。 “周厂长，那个马波真不是个东西！”陈小希道，“居然敢跑到厂办来撒疯打人！” 周粥说道：“我没事，小希，你先过去。我和王林说几句话。” 陈小希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周粥对王林道：“马波可能看到我们之间的亲密举动了，他刚才一直在威胁我，说我和你搞婚外情，要把这事曝光出去！我情急之下，这才拿起茶杯打了他。” 王林淡淡的道：“人言虽可畏，但我王林并不怕。马波要是敢乱说，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周粥道：“我也不怕他说什么。就是怕闹得满城风雨，到时我爸妈知道了，他们脸上不好看。” 王林想了想，说道：“想个办法，把马波调走！” 周粥道：“把他调到哪里去？” 王林道：“我看周伯伯很欣赏这个马波，要不就让他跟随周伯伯去三十五厂好了。三十五厂要进行改革，也需要人才！” 周粥嫣然一笑：“你这个办法不错。我跟他说一声，让他把马波带走好了！这个人留在厂里，终究是个祸害！” 王林道：“这才是治人之道！动什么手啊？降低了自己的格局！” “嗯！我也是气糊涂了。”周粥笑道，“不过我也没吃亏，是我打了他。” “你刚上任，不服你的人肯定还有很多，”王林道，“你万事小心在意。以后要是再有人敢动粗，你不要自己上阵，多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周粥道：“我知道了。” 王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厂长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你得做好准备。” 周粥俏皮的一笑：“我肯定能当好！我以后还要当集团总裁呢！” 王林放下手来：“你可以到各个车间去视察一下。最好带上几个人，把生产副厂长也叫上。有这些人给你撑腰，下面的人自然就知道你是新来的厂长了。多说勉励的话，人都是爱听奉承话的。” 周粥答应了一声。 王林道：“李文秀想当主任，你看这事？” “行啊，她是想当车间主任？还是想当厂办主任？现在厂办主任这个位置也是空的。” “就让她来当个厂办主任吧！平时工作轻松些，这样一来，你和李文秀，再加上陈小希，三个人可以把持整个厂里的大小事务，其它人就算想反对你，也不那么容易了。” “你把她安排到我们身边来，你就不怕她监视我们？” “我们要好，哪里需要在厂里？” “嗯，我会安排的。” 下午，周粥率人到各个车间视察工作。 这是新任厂长履任必做的事情之一，平时只有主任以上的人，才需要到厂办来汇报工作。 周粥到车间视察，可以让各个车间的主管、班组长，都认识新来的厂长。 以前当助理时，周粥也经常陪同周伯强下车间。 这一年来，一厂不断的进行职工分流，分流工作都是周粥在做，她对厂里的人事，比人事科长还要熟悉！ 各个车间里的主管、班组长，周粥很多都知道姓名，甚至知道他们的大概履历。 因此，她到了车间后，和各个车间的人都能聊上几句。 那些主管、班组长，听到新任厂长对自己这么熟悉，自然脸上有光，与有荣焉，对这个年轻的厂长，也多了几分好感和敬意。 视察完车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 周粥回到办公楼，看到王林还在等着自己，心下感动，收拾一下，和王林一起下班。 在王林的帮助下，周粥很快就进入了厂长角色，收人心、促改革、抓生产、扩营销，生活过得紧张而又充实。 李文秀的产假结束后，恢复上班，被任命为厂办主任，一时间也是意气风发。她又可以和好姐妹陈小希在一起工作、聊天了。 徐英仍然留在王林家里，安心安意，当起了王林家的大管家。 王林每天几个地方跑，不是在申纺厂，就是在白厂，还要去几个工地视察，又有三个女人需要陪伴，每天的时间安排得紧凑，小日子过得滋润、幸福！ 转眼到了月底，王林的儿子要摆三朝酒了。 王林在老饭店包下了一层楼，准备大宴宾客。 他提前放出风声，说这场酒宴，坚持不收红包，不收礼金。说大家看得起我王林，一起过来喝一杯水酒便是了。 能来喝酒的，不是亲戚，便是朋友，或是下属，都知道王林现在是亿万富翁，不缺这点钱，也就乐得前来大吃一餐。 头天晚上，王林就已经联系好了老饭店，付了订金，预定了40桌酒席。 王林一家人在家里，商量明天的宴席之事，讨计算人头，不知道40桌酒席够不够。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燕子跑去打开门，自从燕子来王林家里以后，开门的事情，都是她在做。 “叔叔、阿姨，你们找谁？”燕子问道。 “你好，这里是王林同志的家吧？” 王林听到声音，哈哈大笑道：“昌民来了！快快请进！” 来的人正是高昌民！ 高昌民带着刘宝珍，还有女儿高爱青，一起给王林道喜来了！ 王林起身迎请他们进来，笑道：“什么时候到的？” “刚来，下了火车，就直接到你家来了。”高昌民笑道。 王林道：“那就别去住酒店了，就住在我们家里，有的是房间！” 刘宝珍抱着女儿，朝王林笑了笑：“王总好。” 王林道：“别这么拘束，我和昌民是好朋友。嫂子，你喊我王林就行了。” 刘宝珍道：“我在爱晴柔的业务点工作呢！说来也是巧了！” “我知道。”王林招呼他们进来坐。 李文秀满面春风的给他们让座。 徐英和孙小蝶一起泡茶端过来。 李文娟逗着高爱青：“哟，好可爱的女宝宝！” 高昌民他们刚落座，敲门声又响起来。 这次来的是田晓青和吴大壮，还有罗伟。 为了吃明天的酒，他们三个人也休息了两天，没有去跑国库券了。 田晓青一进门，便笑道：“王林，其它人的红包，你可以不收，我们几个人的红包，你必须收！我们和你是过命的交情！” 王林笑道：“田姐，其它人的红包，我都不收，你们的红包，我更不能收了。” 田晓青这才看到高昌民一家人在座，不由得怔了怔。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两人之间其实早就没有什么旧情了。 人的感情，都是善变的，分手那么久，太长时间不联络，再见面时，跟陌生人没有差别。 高昌民和刘宝珍都很自然的和田晓青打招呼。 田晓青微微一笑：“你们好。” 刘宝珍道：“我和昌民在一起后，才知道他和你处过朋友。生下女儿后，我就跟他说，咱们的女儿，就叫爱青吧！给你们的故事，留一个念想。田同志，你不介意吧？” 王林倒是惊诧，没想到田爱青这个名字，还是刘宝珍给取的。 田晓青从刘宝珍手里接过高爱青，抱在怀里，笑道：“好可爱的宝宝！爱青！这名字挺好听的！” 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个女娃娃的名字了！ 王林看她云淡风轻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是真的放下了。 人生一世，除死无大事！ 一段朦胧的感情而已，在人生中不过是一段故事，一段过往。 许多我们当时觉得珍贵无比、非她不可的人和事，过后真的无所谓，甚至连想都不会再想起。 那些曾经爱过的人，几十年以后，还能残留一个人名，几段特别的记忆在脑海里，就已经称得上珍贵的回忆了。 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事后都成为了往事如烟。 最值得珍惜的，永远是身边人。 再刻骨的人，再深藏的事，也耐不住时间的软磨硬泡。 别沉浸在往事中难以自拔，别让回忆成为一种羁绊。 那许多的驿站，只是我们漫长行程中的无数点缀。 高昌民之于田晓青，像元帅的佩刀一样，已经挂在墙上做纪念品了。 周军一家人也过来了，一屋子人热热闹闹，欢声笑语透过窗户，喧闹了这个寂静的夜晚。 晚上，高昌民一家人就留宿在王林家里。 睡下以后，李文秀枕在王林手臂上，低声问道：“你的第一个女人是谁？” 王林怔道：“老婆大人，何出此言？” 李文秀道：“我看到高昌民和田晓青，觉得他俩真的很般配，可惜了一段好姻缘。” “姻缘，讲的是缘！很多看起来不般配的人，生活在一起，反而幸福甜蜜得很！” “你说，爱过的人，真的可以忘记吗？你认识我之前，有没有爱过的人？” “没有！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然后我就把你娶回来了！” “嘻嘻，真的吗？” “是啊！还好你答应我的求婚了，不然我们是不是也是一段遗憾？” “那么，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王林，我们一直这么好下去，千万别闹离婚。我可不想有一天，我和你再见面时，形同陌路。” “这取决于你。你不吵不闹，我们就不会离婚。” “我不和你闹，我只想和你恩爱一辈子，给你带娃，给你快活。” 王林情动了，亲她的脸蛋。 李文秀闭上双眼，仰起脖子，抱住王林的脑袋，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喃喃的道：“王林，我们一定要好一辈子！明天是儿子的三朝酒，将来他还要上大学，娶媳妇，给我们生孙子，他的每一段人生历程，我们都要共同参与！好不好？” 王林喔了一声，呼吸渐重，迷恋在妻子的体香中…… 第475章 你们什么关系？【求订阅】 八月二十九号，农历是七月二十八日，星期二，这天的老黄历上写着诸事皆宜。 中午时分，申城豫园老饭店门口，立了一块喜牌：“王文小朋友三朝酒宴，请上二楼。” 前来老饭店吃饭的人，看到这喜牌，都议论：“谁家的小孩，这么阔气？办个三朝酒，包下了整整一层楼！肯定是个大老板！” 王林和李文秀两边的亲朋好友，今天都来了。 以前王林家里办酒，很少办这么大，但今天是儿子出生后第一场酒宴，王林自然要大肆操办，而且是不计成本，不收红包，一切只是讲究一个“满意”。 王林和李文秀站在门口迎客，徐英和李文娟带着宝宝。 各路宾朋，相继前来。 李文兵已经买了一辆夏利车，开车载着一家人前来。 几个工厂的管理层，但凡觉得自己在王林面前还有点脸面的人，都会前来参加宴席。 邓大宝、张瀚、高鹏、马红才、李文明、马四军、包来顺、江瑶等集团高管，很早就来了。 陈小希、刘玉等同事都到了，就连张美云也来了。 周家人自然是要一起前来的。 小百灵那边的人，只有沈雪一人前来。 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李文秀道：“差不多了吧？人应该都来齐了。” 王林看看手表：“行，我们也上楼吧！” “哈哈！王林同志，李文秀同志，我没来迟吧？”随着一声洪亮的笑声，周伯强大步走了过来。 “周主任好！”王林笑道，“欢迎！” 马波已经被周伯强调到三十五厂去了，今天居然也跟着过来了。 不过，马波家和李文秀家本来就有来往，他代表家里人前来，倒也算是情分。 上次发生在厂办的不愉快，马波选择性进行了遗忘，含笑说道：“王总，李文秀，你们好。” 王林淡淡的道：“马助理，你好！” 李文秀笑道：“马波，你怎么也来了？” 马波道：“我们两家是什么交情？我能不来吗？” 周伯强对马波道：“你先上楼吧！” 马波应了一声，进入酒楼。 王林递了一支烟给周伯强，又帮他点着火。 周伯强吸了一口，说道：“三十五厂的水很深哪！王林，我现在很难！” 王林道：“周主任，慢慢来，不着急。改革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周伯强道：“你的工厂，还要人不？我厂里又有一千多人分流，他们天天到我面前来闹，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不妥善安排这批职工，我这心里也难过啊！” 王林想了想，说道：“一千多人？行，我想办法安排。” 周伯强重重的拍拍王林胳膊：“太好了！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你一定有办法的！” 王林笑道：“周主任，请上楼吧。” 周伯强浓眉舒展，笑着走进酒楼。 “王林，你的工厂，还要这么多人吗？”李文秀问道。 “服装厂和卫生巾厂要搬迁了，这两个工厂现在都是满产能在生产，工人们忙得没有休息时间，我多安排一些人进来，正好给工人一个轮休的时间。” “嗯。你可真是活菩萨了！安排这么多人就业。” “别这么说，我也得依靠工人们给我工作，给我赚钱。” “是的。” 这时，顾清华和顾清雨兄妹走了过来，顾清华身边还跟着一个窈窕美女，多半就是顾清华的那个模特对象。 顾清雨埋怨道：“王林！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还好我从周军那里听到了消息！不然就错过了！” 王林笑道：“小孩子三朝酒，没敢惊动你们。” 顾清雨道：“你太见外了。我们什么关系啊？是不是？” 李文秀怔道：“你们什么关系？” 顾清雨咯咯笑道：“文秀，你别误会，我和王林是好朋友的关系！” 李文秀抿嘴笑道：“吓我一跳！顾小姐，请。” 顾清华掏出一个红包来：“王总，小小心意。” 王林双手一挡：“哎，我今天摆酒，不收红包，不收礼品，看得起我的，就来喝杯水酒！” 顾清雨笑道：“哥，收起来吧！王林摆酒，与众不同！我们也从了他的意思好了。” 顾清华笑道：“这一年多来，承蒙王总多多关照。我在此表示感谢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许诺，许诺，这位便是申城最年轻的亿万富翁王林王总。” “王总，你好，外闻大名了。”许诺伸出手来，嫣然笑道，“很高兴认识王总！以后还请王总多多前照。” 王林和她轻轻一握，点了点头：“你好。” 他们在门口谈了谈话，一起上楼来。 顾清雨看了看楼面，好家伙，人山人海！ 她一眼扫过去，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周粥，沈雪，李文娟都在！ 顾清雨不由得一笑，心想王林真的是太厉害了，同时和这么多的美女交往，还能让她们相安无事！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 “哥，我们到那边，和沈校长坐一桌吧！”顾清雨笑道。 顾清华倒是微一迟疑，不过很快就点点头：“也好。” 他们往沈雪所坐的这一桌来。 沈雪看到他们走过来，微微一笑。 “沈校长，你好。”顾清雨笑道，“我们坐一起吧？” “好呀，请坐。”沈雪笑道。 顾清华向沈雪介绍自己的女朋友许诺。 “许小姐，你好。”沈雪道。 许诺一脸兴奋的道：“你是沈雪！舞蹈家沈雪！” 沈雪道：“嗯，我是跳舞的。你认识我？” 许诺高兴的道：“去年市里的迎春晚会上，我看到过你，我当时也参加了，不过我是给人伴舞的。” 沈雪道：“你也是学舞蹈的？” 许诺道：“我学过舞蹈，现在在当广告模特。你拍的爱晴柔广告，我也有看过，拍得太好了。” 顾清雨道：“沈校长是王林御用的广告明星！听说今年还要上央视春晚呢！” 沈雪很不喜欢“御用”这两个字，但又说不出来反驳的话，因为她的确只帮王林拍过广告。 许诺道：“沈校长，你要上央视春晚了？缺不缺伴舞的？我可以的！” 沈雪轻轻摇头：“我的节目是双人舞，不需要伴舞。谢谢你了。” 顾清华问道：“沈校长，你男友呢？没陪你一起来吗？” 沈雪一愕，随即说道：“没有。” 顾清雨微微一笑，心想沈雪的男朋友不就是王林吗？其它人当然不会知情的。 就算是顾清雨，也只是一种猜测，当然不会乱说。 一时开餐，美酒佳肴陆续端了上来。 王林真舍得下本钱，酒店里所有的招牌菜，不论价格，每桌都给上了一道，每桌二十个菜，摆得满满当当，吃得人大呼过瘾。 顾清华笑道：“这一桌，怕要五、六百块钱！” 许诺吓了一跳，讶道：“那今天这一席酒，不得花几万？一辆车，就这么吃没了！” 顾清华笑道：“王总有钱啊！” 王林端着酒杯，李文秀抱着儿子，挨桌道谢。 李文娟和孙小蝶，每人提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装着红包。 王林和李文秀每到一桌，都会抿一口酒，说上几句感谢的话，然后李文娟和孙小蝶就发红包，只要来到场的人，每人一个红包。 有人打开红包一看，里面装着一张大团结。 40桌，每桌以8人计，也有320个人，光是红包钱就要发出来3200块钱呢！ 不收礼金，还发红包！ 果然是土豪！ 王林和李文秀，来到沈雪他们这桌。 沈雪等人都起身，和王林碰杯，对着宝宝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王林和沈雪对了一下眼神。 沈雪点点头。 他俩的小动作，又被顾清雨捕捉在眼里。 顾清雨心想，王林真是大胆，也真是好手段，沈雪这样天仙也似的美人儿，居然会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太不可思议了！ 以沈雪的条件，要找一个有钱的男人并不难，要找一个贵公子也是可以的。但她居然谁也不找，偏偏和王林在一起！ 顾清雨等人接过李文娟发的红包，笑言道：“头一回喝这么土豪的酒，一家人过来喝酒，一分钱没花，倒还赚了几十块钱回家！半个月工资有了！” 王林哈哈笑道：“承蒙各位不弃，前来参加我儿子王文的三朝酒会，小小红包，当是路费了。感谢！ 李文秀抱着宝宝，在旁边只是笑。 他们又前往下一桌去了。 许诺道：“王总夫人的命真好，她好幸福啊！嫁这么好的老公！” 沈雪端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这一餐酒宴，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散。 高昌民一家人没有久待，当天下午就离开了申城。 王林一行人回到家里。 李文秀连声喊：“太累了！帮小孩子办个酒席，倒让我站了大半天！” 王林笑道：“你娇惯了！以前你在整理车间，站一个班下来，你也不觉得累。” 李文娟道：“姐夫，你也不知道体谅我姐，我姐生完孩子以后，身体肯定差了些，不比以前当姑娘的时候了！” 她说着，起身进自己房里去了。 自从搬到这边来后，李文娟习惯一个人待在自己房间，抓紧时间搞自考的学习。 王林搂住李文秀的腰：“娘子辛苦了。” 李文秀笑道：“还好啦！我的确是娇惯些了。” 王林道：“九月一号，北金小百灵开业，只有两天时间了，我明天就要去北金。” 李文秀讶道：“你明天就要去北金？” 王林有一段时间没出差了，天天在家守着她和儿子。 李文秀习惯过这种生活了，忽然听到他要离开，很是不舍。 王林道：“嗯，我得提前去那边，有些事情我也得去准备不是？” “那要几天才回来？” “最多一个星期吧！等那边开了业，我就回来。” “北金的小百灵，交给谁打理呢？” “林妹妹。” “哦，林妹妹帮你管理，那挺好的。” “你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我要给孩子喂奶呢！我就不去了。王林，等孩子长大以后，你再带着我，好好到各地游览一番，好不好啊？” “好，你想去哪里都行。” “我哪里都想去！你去过的地方，我都想去！庐州、长安、花城、苏杭、香江、东洋……” “好，到时，我带着你环游全世界！” “干脆，等咱们儿子长大一些，我们一家三口再出去玩！” “嘿！考虑这么多干嘛！我们又没是没钱！我俩先去玩一圈，等儿子大了，再带他一起出去游览一圈就好了！” “嗯！”李文秀想着美好的未来，心里充满了憧憬。 她忽然想到一事，问道：“你和谁去？” “我和沈雪。” “你和沈雪一起去北金？”李文秀不由得坐正了身子。 “怎么了？我和沈雪不能一起出差？” “就你俩？” “我的秘书也会去。” “要不你带文娟去？” “文娟工作也很忙。” “那你带田姐去？”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有意思，为什么我每次出差，你非得安排人跟着我呢？” “我怕你在外面遇到事，没个帮手。” “笑话，文娟去了，就能帮到我？” “帮你洗衣铺被总行吧？这些私事，你不能喊沈雪或者你的秘书做吧？” “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这么不放心我呢？我和沈雪在申城这么久，真有什么事，早就发生了！还用得着跑到北金去？”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个女人，在外面陌生地界，最容易对男人生产依赖，也最容易产生感情呢！” “……”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吧，我安排田姐他们到北金跑国库券，让她和我一起回来，总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李文秀笑道，“你别生气嘛！我是怕你在外面孤单，多安排一个女人陪着你呢！还不好啊？” “我只是好奇啊，你不放心沈雪，你就放心田姐？未必我和田姐之间，就擦不出火花来了？” 李文秀轻轻摇头，说道：“不会的。田姐那个人，我太了解她了。她哪怕再喜欢你，也不会逾越道德的底线。但是沈雪不同，她是个跳舞的，思想观念比一般人要超前些，也自由些。” 王林心想，李文秀还真的是绝顶聪明，把人给看透了。 他和田晓青之间，其实有过好几次的亲密接触，但都是点到即止。 田晓青的确很难跨过她心里那条道德的坎！ 她虽然很喜欢王林，但再喜欢，也只能默默的把他放在心底，偶尔表露一下，都会羞涩得无地自容！ 田晓青的爱，是含蓄的，是内敛的，但又是奋不顾身可以拼命的那种！ 她的爱，不同于沈雪，也不同于周粥。 王林道：“好了，我现在打电话给田姐，跟她说一声。让她做好去北金的准备。” “嗯，你去打电话吧！”李文秀见王林答应让田晓青跟着，也就放下心来。 王林起身打电话到田晓青家，结果无人接听。 他知道田家父母都有饭后散步的习惯，可是田晓青怎么也不在家呢？ 王林放下电话，说道：“算了，明天早上，我再跟田姐说吧！” 李文秀道：“要不你去她家一趟？她今天在酒席上还跟我说，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生病了呢！你去看看她吧？她对我家真的是极好的！” 王林听说田晓青生病了，便道：“行，我去看看田姐。” 第476章 你不要我了？【求月票】 这天晚上，王林来到田晓青家里，看到她家里亮着灯，便上前敲门。 无人开门！ “田姐？田姐？”王林一边敲门一边喊话，“我是王林！你在不在家？” 过了良久，门才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田晓青站在门口，看到是王林，耸耸鼻子道：“你怎么来了？” “你感冒了？”王林问。 “嗯，吃了药，一直在睡。昏昏沉沉的。”田晓青无精打采，病恹恹的。 “你爸妈呢？” “我一个亲戚家死人了，他们都过去帮忙了。” “你一个人在家？” “嗯。” “难怪打你家电话没有人接。” “啊？你打我家电话了？我完全没听到。是不是有什么事？” “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田晓青让开身子：“你进来呀，站在门口说话，很好玩吗？” 王林哈哈一笑，走进客厅。 田晓青请他坐下来，转身要去泡茶，被王林拉住了手。 “田姐，坐下，我不渴。” 田晓青看看他的手，脸色微红，坐了下来，说道：“你离我远点，我感冒了，别传给你了。” “传给我，你就好了。”王林笑道，“我身子硬板，不怕感冒。” “哪有这样说话的！”田晓青羞涩的一笑，在他身边坐下来，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明天你们打算去哪里？” “就近吧！反正现在国库券的价格，到处都差不多。” “去北金吧！” “北金？有什么说道吗？” “因为我明天要去北金，你陪着我一起。然后和我一起回来。如果期间换完了国库券，那就让师傅和罗伟先带回来。” “我感冒还没有好利索，只怕不能好好的照顾你。” “那就换我来照顾你好了。”王林笑道，“你照顾我这么多次了，我照顾你一次，也是应该的。” 田晓青扑哧一笑，但马上就开始打喷嚏了。 她双手掩住脸，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睁开眼睛时，看到王林抽出纸巾，递到了自己面前。 田晓青伸手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要不要去医院？”王林关心的问道。 “不用。”田晓青道，“我看过医生，吃过几次药了。” “怎么感冒的呢？” “出去兑换国库券，有时住酒店，觉得热，就忍不住开空调，一开空调就特别冷，就这么寒风入骨了。” “你是不是该考虑找个婆家了？”王林笑道。 “婆家？你想让我嫁人啊？”田晓青俏脸红彤彤的，说道，“你不要我了？” “啊？”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你不要我为你跑国库券了？” “当然要你了！我培养你一年多了，我能不要你吗？没有你，我上哪里找你这么好的人来？” “那你还要我嫁人？我嫁了人，就得嫁夫从夫，他要是外省的呢？” “你不是说要找申城本地的吗？” “你说找就找？未必有个男人在大马路上等着我，我去领回来就行了？” 王林听她说得有趣，不由得哈哈大笑：“就算有这样的男人，你也不敢往家里领啊！” 田晓青抿嘴笑道：“还有啊，我要是嫁了人，怀孕了怎么办？那起码有两年时间不能帮你了。” 王林啊了一声，沉吟道：“我倒是没考虑这一点。可是，我也不能耽误你找对象的大事。你看看你，生病了，身边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你不是说，你要照顾我一次吗？那好吧，明天我就跟你去北金，让你好好照顾我一次。”田晓青说着，大胆而又热烈的望着王林。 王林感受到她火辣辣的目光，不由得身子一热，说道：“好，那就这样，你好好休息。如果明天你实在病得太重——” “不管我病多重，我都和你去北金。反正有你照顾我！”田晓青笑道，“我赖你一回！” 王林起身道：“那我先回家了，你保重，再睡一觉吧！” “嗯。”田晓青起身送他，忽然头一晕，身子摇晃着。 王林连忙伸出手，一把将她抱住。 田晓青身子软软的，倒在王林怀抱里。 王林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在沙发上，说道：“去医院吧？” “没事，我就是虚，头晕得很。中午吃酒席时，我都没怎么吃饭，晚饭也没有吃，我估计是饿的。” “啊？你可真是能耐！你以为你是铁打的？一个人在家里硬撑呢？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会过来照顾你的。” “你儿子三朝酒的好日子，你不得在家里陪儿子啊？我哪敢劳烦你呢？” 王林看她真的很虚弱，便道：“你在这里躺一躺，我去买点吃的回来给你吃。” “别买太多了，我吃不下。买清淡一点的就好。” “要不，阳春面？” “嗯，如果有阳春面最好了。” 王林匆匆出来，开车到街上寻找面馆。 大晚上的，国营面馆早就打烊了，但私营面馆很多还在营业。 王林找到一家私人馆子，刚进来就是一讶。 原来，这店铺居然是申纺厂食堂主任胡汉林的小儿子胡国文开的。 胡国文和一个年轻的女子守着店。 “王总！”胡国文看到王林，哈哈笑着，迎上前来，麻利的递上来一支烟，“王总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开店了？” 王林心想我哪里知道啊？这不是瞎打误撞的就进来了吗？一边接过烟，一边笑道：“生意好不好？” “还行。”胡国文笑道，“王总要吃点什么？” “有阳春面吗？给我下一碗，打包。”王林说道。 “好咧！马上！”胡国文朝那个女子喊道，“何小萍，下一碗阳春面，打包！” 王林问道：“这位姑娘是？” 胡国文讪笑道：“我未婚妻，准备年底就结婚，她没有固定的工作，我就开了这家店给她守着呢！” “哦！好！”王林点点头，负着双手，打量了这小店一番，心想胡国文之前还想娶李文娟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对象，准备结婚了。李文娟却还单身，八字都没有一撇呢！ “王总，请坐。”胡国文殷勤的拖过一把椅子来。 王林摆摆手：“站站就好。这小店投资大吗？” “不大，只花了几千块钱。主要就是房租贵。地段好的铺面，房租就贵，但生意还是好些。” “对，做生意，门面最重要。”王林道，“一个月能赚到多少钱？方便说吗？” “这有什么的！王总是做大生意的！哪看得上我们这小本买卖？我们这小店，一个月就赚四、五百块钱。” “不错了！” “主要是小萍脸皮薄，不愿意摆摊，其实卖烧烤的生意更好些。” “嗯！都可以的！” 不一时，何小萍下好了一碗阳春面。 王林看她要拿一个塑料袋来装面，连忙喊道：“别！这塑料袋装的面，是不能吃的。” 何小萍笑道：“我们打包都是这么打。要不就是客人自己带饭盒过来。” 王林笑道：“塑料有毒！行了，你拿个大汤碗给我盛着，再套两个塑料袋在外面，这碗多少钱，我一并买下来。” 何小萍笑道：“这么讲究？” 胡国文道：“你也不看看这是谁？这是大名鼎鼎的王总！秀之林服装、爱晴柔卫生巾，都是王总的产业！” 何小萍惊讶的看了王林一眼，依照王林的吩咐，把面装好了，递给王林。 王林掏出十块钱来：“面跟碗一起算钱。” 胡国文连连摇头，说道：“王总能来我小店吃面，这是我的荣幸，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呢？” 王林没想到他还挺懂事，笑道：“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收下吧！不然我下次可不敢来了。” 胡国文只得收下钱，找了零钱给王林。 王林提着袋子出来，上了车，小心的将碗放在副驾椅子上，慢慢的开车离开。 回到田晓青家里，王林提着袋子放到她家餐桌上，笑道：“快来吃！新鲜的。” 田晓青走过来看了一眼，讶道：“你怎么把人家碗都给打包回来了？” 王林道：“那家店没有专门打包的碗，我只好连汤碗一并买了回来。” 田晓青道：“你要是多照顾我几回，我家连买碗的钱都能省下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 田晓青进厨房拿了筷子出来，解开塑料袋，吃起面来。 “嗯，这面挺好吃的。”田晓青道。 “我看你是饿了吧？阳春面而已，能好吃到哪里去？” “真好吃，你要不要尝一口？”田晓青夹了一筷子面，用左手在筷子下面虚托着，递到王林面前来。 王林道：“我不饿，我在家里吃过饭了。” 田晓青道：“知道你吃过饭了，我喂你一口，不行啊？你尝尝，这面真的好味道！” 王林只得就着她的筷子，吃了一口，说道：“还行！这是用骨头汤发的面。” “对，能吃出骨头汤的鲜味来。” 田晓青是真的饿了，把面全部吃完了，还把汤汁都给喝完了。 “感觉好多了！喝了汤，身上也发热了。”田晓青道，“谢谢你了。” “确定不用去医院了？” “不用。”田晓青道，“我再吃一次药，睡一觉吧！” “那行，我回家了。” 王林说着，便起身离开。 沈雪知道他这两天忙，何况明天要一起前往北金，所以这两天都没有打他呼机。 王林回到家里，看到堂姐在自己家里耍。 “姐！”王林进门后，喊了一声。 “弟回来了。”王琳笑道，“你家给宝宝喂的什么呢？长这么胖了！” 王林笑道：“胖吗？我觉得还好吧？” “我家长弓，感觉没长什么肉呢！” “怎么不抱宝宝过来玩玩？” “我特意过来躲清净的。由得他们去带一阵！” “钱阿姨能帮你带几个月？”王林问道。 “两个月！” “那两个月以后呢？你也要上班了，怎么办？送厂里的托儿所去？” “我也在发愁这个事呢！” “要不，送到我家来，交给徐姐和小蝶一起带？” 徐英在旁边听到了，笑道：“行啊！我愿意带。反正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王琳道：“带得住吗？” 徐英道：“带得住，这么小的宝宝，最好带了。只要管住吃喝拉撒就行了。他们又不能满地乱跑。” 王林说道：“徐姐，你要是愿意带，我就给你加一倍的工资，小蝶也是的。” “真的啊?”孙小蝶高兴的道，“我愿意！多带几个都可以！” 徐英道：“我不用加钱都行。” 王林道：“必须加钱，这是应该的。” 他对王琳道：“姐，那就这么说定了。” 王琳哦哟一声：“太好了！解决我的大难题了。” 李文秀道：“反正只带白天，晚上你们回来，还是可以接回家带的。” 王琳道：“是啊，我中午回来，也可以喂宝宝吃奶。” 有了孩子以后，妇女们聚在一起，三句话不离宝宝。 “文娟呢？还在学习？”王林问。 “你去看看她吧！”李文秀笑道，“在生气呢！” “为什么生气？” “还能为什么？她知道你要去北金，不带她去，生你的气呗！” 王林呵呵一笑，起身来到李文娟的房门前，轻轻一推，那门就开了。 他没想到，李文娟正在换衣服呢，睡裙已经套到一半，他想退出来也不管用了。 李文娟套上睡裙，然后瞪着眼睛看着他。 王林笑道：“想吃了我啊？” “对！就是想吃了你！哼！你最好别理我！”李文娟往床上一躺，撇过脸去。 “功课学得怎么样了？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王林坐在床沿问道。 “不怎么样！难学得很。”李文娟道，“反正你现在都不管我的，我考不考得过，你还关心吗？” 王林道：“脾气这么大呢？” “你去北金啊！去玩啊！管我干嘛？反正你也不带我去！”李文娟伸出脚来，轻轻推了王林一下。 “我这次是去工作的，那边小百灵开业了。下次再带你出去玩。” “下次？下次？下次是哪次？”李文娟道，“你的话，我才信不过呢！” “秋季广交会，我带你去。” “那我也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玩的！天天得站柜台！还得发宣传单，可累了！”李文娟撅嘴。 王林哈哈笑道：“那你想去哪里玩？” “北金！” “我们上次不是去过一次了吗？也没什么好玩的。” “我就是要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她情急之下，说出了最后那句话，然后意识到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说道：“你不带我，算了，我睡觉了，你帮我关灯吧！” 王林拍拍她的身子：“好，睡吧！姐夫下次保证带你出去玩！” “姐夫！”李文娟又转过头来，笑道，“你不带我去玩也行，你给我一样礼物当补偿。” 王林笑道：“什么样的礼物？只要我有的，我买得起的，我都给你。” “给我一个晚安的吻吧！”李文娟俏皮的笑着，指了指自己白净的脸。 第477章 狡猾的老狐狸 王林失笑道：“文娟，这就是你想要的礼物？” 李文娟嘟嘟小嘴，笑道：“嗯，就一个晚安的吻，你给不给？”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走过去，蜻蜓点水般的她脸上亲了一下：“行了，不许生姐夫的气！睡吧！” 李文娟翻身跳起来，飞快的在他脸上叭唧一口：“姐夫，晚安！” 王林笑了笑，退了出来。 第二天，王林一早就起来了。 李文秀醒得比他还早，帮他把行李收拾好。 吃过早餐，田晓青、吴大壮和罗伟就过来了。 王林问田晓青道：“田姐，你感觉怎么样？” 田晓青道：“没问题，不影响工作。” 王林道：“吃过早餐没有？” 田晓青道：“吃过了。” 他们三人各自提了钱袋子，先行下楼。 王林看看儿子，和李文秀告别。 李文秀道：“在外面注意安全，闲事莫管，凡事多想儿子。” 王林点点头，提着自己的行李下楼，先去接了沈雪，再一起前往机场。 到达机场后，取票进站候机。 沈雪坐在王林身边，说道：“我昨天和林妹妹通过电话了。” “没有问题吧？”王林问。 沈雪道：“没有问题，后天早上九点过八分开业。” 王林道：“那边的剧场，节目准备得怎么样？” 沈雪道：“北金多的是演艺人员，我们开这么大型的演艺剧场，很多人都愿意来走穴捞金，还能搏一个名声呢！我们的广告在报纸上一刊登，不仅有很多观众前来咨询，很多演艺家、演出机构也上门来了。” “好。”王林笑道，“希望能有一个开门红。” 田晓青和吴大壮他们坐在一起，她时不时的看看王林和沈雪。 机场广播响起来，王林他们排队登机。 上了飞机后，吴大壮和罗伟，把钱袋子塞进行李架。 飞机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一路晴空，顺风抵达北金。 王林他们下机后，乘坐出租车前往市区。 北金小百灵的校区和剧院，从选址到装修，都是沈雪和林妹妹在主导。 校区和剧院是分开的，但离得很近。 剧院以前是一家戏剧院，舞台都是现成的，重新装修过后，老戏台焕然一新。 王林他们就在剧场附近的北金饭店下榻。 这一年，华侨饭店拆除重建，还没有开业，不然的话，这个酒店是最佳选择。不过北金饭店也离得比较近。 北金饭店位于市中心，毗邻昔日皇宫紫禁城，漫步五分钟即可抵达国家大剧院及其它历史文化景点，与繁华的王府井商业街仅咫尺之遥。 王林他们下榻之后，联系了林妹妹。 林妹妹因为还没有辞职，她说晚上再来和王林他们见面。 王林等人便到楼下来吃饭。 北金饭店最有名的就是谭家菜，这也是北金地方独特的官府菜肴。 王林点了几个菜，扒大乌参、草菇蒸鸡、黄酒焖鸭、清蒸鳜鱼、银耳素烩、珍珠汤。 吴大壮和罗伟照例是要待在房间看守钱财的。 就算是田晓青他们三个人外出，买饭菜之事也都是由田晓青负责，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凶险后，他们三个人每次外出，都学会了低调不张扬，也有了一套办事的流程，严格执行免出差错。 田晓青拿了饭盒，装了饭菜，先给吴大壮和罗伟送上去。 王林和沈雪聊着天，等田晓青下来。 沈雪笑道：“你身边这么多的人，我们晚上能睡到一起吗？” 王林道：“没事。他们都是我的人。就算看到了，我们就说在谈工作，他们也不会怀疑的。” 沈雪伸出手来：“别动，你脸上有个脏东西，也不知道在哪里沾的？” 她用手抹了一下，没抹掉，便抽出一张纸来，拿杯子倒了点水在纸上面，轻轻帮王林擦拭：“一个脏点点。” 王林笑道：“估计是屋檐上掉落的脏污，刚才我们进来时，外面屋檐一直在滴水。” 田晓青正好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怔。 她轻咳一声，提醒他俩注意，然后款款走过来，笑道：“吴师傅说，谭家菜真不错。” 王林道：“谭家菜是清末官僚谭宗浚的家传筵席，因其是同治二年的榜眼，又称榜眼菜。” 沈雪笑问道：“一个榜眼，这么喜欢做菜吗？” 王林道：“他不是喜欢做菜，他是喜欢吃菜，吃好菜。谭宗浚一生酷爱珍馐美味，经常在家中作大宴宾朋，而且亲自督点，炮龙蒸凤，将粤菜与北金菜结合在一起，后来就自成一派了。” 沈雪道：“那这家人也算得上厉害了，能在厨艺界开宗立派！” 王林道：“谭家菜最开始就是一个家庭菜，后来清亡以后，谭家家道中落，后辈子孙坐吃山空，这才不得不开餐馆，向外开放。” 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旁边一桌人在大谈阔论，说的都是些商海浮沉之事，动辙几百万的货款，几百火车皮的物资。 王林觉得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不由得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金老三！”王林一眼认出那个吹牛人。 想不到，这小子又跑回北金来行骗了！ 上次在申城，王林他们只抓到了光头老五。 那个光头，嘴犟得很，被抓之后，只说所有的罪过，都是自己犯下的，并没有其它同伙。 金老三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一直躲藏在幕后，操纵一帮听话的手下为自己做事，出事了就让死忠的手下去顶罪，他自己逍遥法外，在外面继续骗钱。而那些为虎作伥的手下，居然也不知悔改！真不知道金老三这家伙，是用什么手法在控制人心？ 王林蹙了一下眉头。 田晓青问道：“怎么了？” 王林心想，田姐还真是关心我，连我的一个表情举动也能被她捕捉到。 他怕后面的人听到，便道：“没什么。吃饭。” 金老三还在和人吹一些不用上税的牛皮，说自己生意做得有多大，在花城、申城有多少资产，言语之中，居然还提到了沪兰影剧院，说你们有空就去申城看看，那个沪兰影剧院就是我买下来的，不多不少，整整1500万，现在还在搞装修，装修费用都要投入五百万！ 王林听了，不由得一声冷笑，心想这些骗子，真的是信口开河，说起谎来都不用打草稿的。 问题是，那家沪兰影剧院，还真的在搞装修，这些人就算去看了，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骗子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真真假假，半真半假，让人云山雾罩，然后趁火打劫。 王林又听那金老三说道：“王府井那个小百灵剧院，刚刚装修完，马上就要开业，那个剧院，我也有股份！到时开业了，我请你们免费来看戏！” 另一个人用一种十分高调的腔调说道：“我们金老板，实力雄厚，资金都是以亿计算的！他是和你们熟，看你们上道，这才愿意找你们合作。这批货，你们要的话，就先交付一百万的订金！上千万的买卖，你们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我们怎么知道你们的诚意呢？” 沈雪也听到了那边的高谈快论，不由得抿嘴一笑：“那个人什么时候成小百灵股东了？我怎么不知道？” 王林嘘了一声：“别说话，那是个大骗子！” 沈雪讶道：“我也听出来了！他还说沪兰影剧院是他买下来的！简直是奇闻异事了！” 田晓青道：“既然知道他是骗子，我们报警抓他！” 王林轻轻摇头：“没证没据，报警也只是打草惊蛇。他说他是在吹牛，能拿他怎么办？吹牛又不犯法！” 田晓青道：“那就不管这事了？” 王林道：“管不了。吃饭！” 田晓青道：“起码可以拆穿他的西洋镜吧？” 王林沉吟道：“我手里没有工商营业执照，也没有证明材料，我现在跑过去，跟他们说，小百灵是我的，沪兰影剧院也是我的，你猜结果怎么样？那些人是相信骗子，还是相信我？估计在他们眼里，我才是那个吹牛的骗子！” 田晓青和沈雪听了，不由得扑哧一笑。 沈雪嫣然笑道：“你还别说，你挺像骗子的，油头滑面！” 金老三还在那边大吹法螺，目的就是为了骗别人的一百万订金。 但那些人很是犹豫，并没有立刻答应，说是还要回去再商量一番。 金老三欲擒故纵的摆了摆手：“行啊，既然兄弟几个做不了主，那你们就先回家去，好好商量一下吧！不过，我这货可不等人啊！想要我这批货的老板有很多！现在海关查得严，进一批这样的货进来不容易！那批货，就放在津口港那边的货仓里，说不定明天就被其它人拿走了！你们起了个大早，却赶个晚集！” 王林心念一动，端起酒杯，哈哈大笑着，转过身来，对金老三道：“金老板，幸会啊！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金老三定睛打量王林两眼，怔怔的道：“你是？” 王林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都不记得了？” 金老三还真是鱼的记忆，愣是没记住王林这么帅气的人！ 还好，他身边的人记心不错，小声的提醒他道：“金三爷，这个靓仔，我们见过，在申城沪兰影剧院门口，还有一次，是在花城的丽都夜总会。” “哦！”金老三终于想了起来，记起王林就是买下沪兰影剧院的人。 金老三之前说的谎言，等于被王林当场拆穿。 但此人真不愧是江湖里手，打了个哈哈，笑道：“哎呀，我记起来了，上次在沪兰影剧院，我们见过面，是吧？” 他这话说得很有技巧，王林要是承认了，那等于侧面在帮金老三作证，证明沪兰影剧院的确跟金老三有关系。因为其它人并不知道真相。 王林淡淡的道：“我在申城，听说了一桩奇事，有个光头老五，跑到申纺厂去骗钱，说是有一批进口的物资，存放在申城港口，他们连货权凭证都能给你开出来，结果呢？仓库里什么也没有！他们这是在玩空手套白狼的游戏！” 金老三眼睛一瞪。 王林冷笑道：“金老三，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那个光头老五？上次我好像看到你们在一起吧？他是不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手下？” 此言一出，其它人瞬间变了脸色！ 没想到金老三神色如常的道：“什么光头？什么老五？我不认识此人！从来没见过什么光头！” 他还环顾左右：“你们认识一个叫老五的光头吗？” “不认识！”他的手下一起摇头，“我们从来没见过什么光头！” 金老三道：“这位同志，看来你是认错人了。” 王林心想，这老狐狸不是一般的厉害！ 他对金老三道：“我刚才听到，你说有一批货？放在津口港？是什么样的货啊？不会也是空的货仓，假的货权凭权吧？” 金老三目光阴冷的道：“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哼！” 王林道：“我只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货，或许我们之间有合作的机会呢？” 金老三紧锁双眉，知道王林是来搞破坏的，不由得冷笑一声：“你这个小兄弟，我们之前，不过是在夜总会里，为了争夺女人，争风吃醋，有过一点点不愉快而已，你至于记恨这么久？还跑到这里来破坏我的买卖？” 这下轮到王林怔忡了。 金老三这倒打一靶的本事，还真是厉害！ 不愧是常在江湖上跑的人！ 金老三对那几个买货的人说道：“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货就在港口，你们要的话，就先给我一百万的订金，不然的话，那批货，我们就出给别人了。” 那些人惊疑不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相信王林呢？还是该相信金老三。 金老三抄起桌面上的一个大哥大，拨了一个号码，放在耳边，然后旁若无人的大喊道：“刘总啊，你上次说的那批货，已经到港了，好好好，我现在就过来跟你洽谈！一千万而已，洒洒水啦！我相信刘总有这个实力！” 他起身说道：“行了，我们走吧！你们想要货就趁早下手！” 金老三的手下，纷纷起身，离开之前，耀武扬威的朝王林瞪了一眼，有的人还扬了扬拳头。 王林脸色一沉，心想金老三这家伙，还真是行骗天下！ 田晓青道：“我去报警！” 王林一把按住她的手，缓缓说道：“现在报警没用的！他们做事情，是滴水不漏的。没有证据的事，警察怎么抓人？” 田晓青恨恨的道：“就这么让骗子走掉？” 王林沉声道：“再说吧！总有办法，让他伏法！” 第478章 商业思维 金老三率人离开后，和他们一起吃饭的那几个买卖人，低头商议了一阵，也起身离开。 田晓青好心提醒他们，便喊道：“喂，同志，那个金老三是个大骗子，你们小心些，别上了他的当！” 那几个人瞅了田晓青一眼，呵呵笑道：“我们有眼睛，我们自己会看、会分辩，不劳你们费心。你们要是想截我们的货，那你们就打错主意了！我们走！” 田晓青愕然半晌！ 王林苦笑道：“田姐，你现在知道了吧？好心也能办坏事的！无缘无故的，谁会相信我们几个陌生人的话？” 田晓青生气的道：“这些人，活该被骗，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狗咬吕洞宾，不识真假人！” 王林道：“别生气。善恶到头终有报。” 下午，田晓青和吴大壮、罗伟出去收购国库券。 王林和沈雪来到即将开业的小百灵剧场和艺校。 小百灵剧场请了一个当地人在管理，此人四十来岁年纪，名叫罗元忠，以前在某话剧团当导演，后来下海经商当倒爷，亏了几万块钱，正好看到小百灵剧场刊登在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就前来应聘，林妹妹和沈雪一起面试后，觉得此人可用，就让他来当剧场的主任了。 林妹妹是小百灵的经理，同时管理剧场和艺校。 艺校的主任，请的是一个刚刚从某歌舞团退休的一个老艺术家，名叫蒋惠芳，她在北金有人脉、又有徒弟，小百灵艺校不管是招老师、还是招学生，她都能帮到忙。 王林和沈雪到来后，先和罗元忠、蒋惠芳见面。 真正的北金本地人，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西皮京韵二锅头，同仁堂外前门楼，大碗茶喷四合院，说话最冲北金妞儿。 这些老玩意，都比不上北金的“爷”。 北金男人，那可不是随便叫的，搁过去叫“爷”。现在虽然不兴这个了，冷不丁喝一声，也是爷们儿，拍拍肩膀，那就是哥们儿。 北金男人活得潇洒。哥儿俩一见面：哟，你小子混得不错呀，最近在玩儿什么呢？ 无论什么样的艰苦创业，什么坎坷荆棘，用北金人的话来说，就叫：您省省罢，搁我这儿，女娲补天和家里糊顶棚没啥两样。 这种心态，离庄子他老人家的境界也差不了几层楼了。 但玩儿就要玩儿出色彩，混就要混出名堂。 罗元忠虽然是个中年人了，但活得跟个年轻人似的，玩艺术的人，心态多半要年轻一些。 只见他穿着的确良白衬衫，大兵裤，这种裤子上肥下紧，裤脚还要向外挽一寸左右，白袜子掖在裤角外面，脚蹬一双大片儿鞋，也就是欲称的懒汉鞋，衬衫的领口敞着，露出一个扣子的位置，脖子上现出一条金项链，但这金项链并不是纯金的，而是用红绳儿系了几个金球球。 王林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罗元忠就坐在办公室里，右手端一只大海碗，估计有一尺见圆，满满一碗炸酱面，左手拎半根儿黄瓜，就那么一坐，正吃得欢快！ 罗元忠一看来了人，问道：“你是？” 但他马上就看到了沈雪，哈哈笑道：“沈校长，你好！你好！” 沈雪笑道：“罗主任，这位是王林同志，他是小百灵公司的老板。” “啊哟，王老板！王总！”罗元忠放下碗和黄瓜，笑着迎上来，“王总好，王总请坐。” 王林笑道：“罗主任，你怎么才吃饭？” 罗元忠道：“这不剧场马上就要开业，我带着人在布置呢！还有节目也得彩排，人员安排、服化道，一堆事，刚忙完！王总是第一次来视察我们北金小百灵吧？” 王林笑道：“你先吃饭，吃过饭，我们再聊。” 罗元忠应了一声，仍然坐下来吃面。 王林问道：“大晌午的，也不吃个饭？就吃面？” 罗元忠笑道：“吃习惯了。吃面吃得下！” 王林哦了一声，心想这里是北金，饮食习惯都不同。 他问沈雪道：“蒋惠芳老师离这远吗？要不请她过来，我们一起见个面？” 罗元忠道：“王总，请稍等，等下我们一起去见蒋老师。她是老师，我们理应过去见她，怎么好意思让她跑过来呢？” 王林心想，这罗元忠还挺懂礼。 罗元忠吃面很快，一口面一口黄瓜，咬得咯嘣脆，吃得倍儿香。 他很快就吃完了，端起一个碗口粗细的搪瓷杯子，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茶，抹抹嘴，笑道：“王总久等了，我们去找蒋老师吧？”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王林觉得此人性格、人品都还行，应该差不了。 “王总，请。沈校长，请。” 三人走出剧场办公室。 剧场是两层楼，一楼是演出大厅，还有售票室，后台。 二楼就是办公室、杂务间，还有几间比较大的更衣室，像大型汇演时，就派得上用场。 艺校就在旁边一幢楼里，这里以前是某国营公司的办公楼，搬走以后就被林妹妹租了下来，现在改造成了艺校。 剧场和艺校的外墙上，都悬挂着巨大的招牌，招牌上写着小百灵剧院、小百灵艺术培训学校等大字。 王林三人来到艺校，这边的办公室就设在一楼，教室都在二楼以上。 每间办公室的门口，都挂着铭牌。 王林他们走进主任办公室，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妇女同志，看起来并不显年纪，留着短发，烫得卷卷的，脸容和身材都很清瘦。 这个年代的女同志，50周岁就可以退休，艺术家有活力，身材好，保养也好，看起来自然显得年轻。 此人便是蒋惠芳了。 罗元忠笑道：“蒋老师，你好。我们小百灵公司的大老板，王林王总，从申城过来了！” 蒋惠芳站起身来，她个头很高，又穿了一双小高跟皮鞋，身材显得更加瘦长，气质优雅从容。 “王总，你好！沈校长好！”蒋惠芳和王林、沈雪一一握手。 “蒋老师，你好。”王林笑道，“没想到蒋老师这么年轻。” 蒋惠芳笑道：“我五十了，已经退休了。” 王林道：“学舞蹈的真是冻龄，蒋老师看起来跟三十岁的同志差不多。” 女人当然都喜欢听恭维话，蒋惠芳微微一笑：“王总太会夸人了。” 王林坐下来，和他们一起谈论即将开业的事情。 罗元忠道：“王总，我们剧场方面，一切准备就绪，我们明天还要做一场最后的彩排，后天就可以正式上演。” 蒋惠芳道：“我们这边更简单了，授课的老师，早就请好了，只等后天开业，等学生前来报名了。” 王林沉吟道：“你们觉得，现有的广告宣传，力度够不够？还需要不需要扩大宣传？” 蒋惠芳道：“我们学校开办了二十个班级，每个班以二十个人计算，再加上每周的错峰教学，每个教室，我们每周总共可以安排九个班上课，也就是说，我们总共可以招180个班，那我们全部招满员的话，可以招3600个人！这个规模算得上比较大了。不过北金有一千多万人口，招3600个学生，应该不成问题。” 周一到周日，每天晚上，每个教室都可以安排两个课时。 再加上周上午和下午，各可以安排两个课时。 加在一起，总共是18个课时。 每个学生每一周，安排两个课时。 也就是，一个教室，每一周，可以错峰安排九个班。 二十个教室，就是180个班。 这是每周同时可以安排的班级数量。 每个班级招20个人左右。 计算下来，学生总数就在3600人左右！ 沈雪道：“我们现在投放的广告，主要集中在报纸、广播电台。因为这些媒体的广告相对便宜。” 王林之前来北金时，和这边的广告商何荣贵合作，在央视等媒体投放了大量的爱晴柔卫生巾广告，现在这些广告都已经相继播出，取得了意料之中的反响，爱晴柔卫生巾在全国的销量猛涨。 正因为这次愉快的合作，小百灵公司投放广告时，王林还是找何荣贵的广告公司合作。 蒋惠芳道：“王总，先看看报名情况好了。如果招生严重不满的话，再打一轮广告也不迟。” 王林道：“就怕开学以后，家长们该给小孩报名学舞蹈艺术的，都已经报完了。错过了最佳时机。” 沈雪道：“我们在申城开业时，是找各个学校发宣传单！我觉得这个方法最靠谱，报名的人直接把我们办公室都挤爆了！” 王林道：“我们在北金这边没有教育部门的人脉，这一招很难搬用。” 蒋惠芳道：“你们的意思是说，直接往各个中小学校放宣传单？” 王林笑道：“对，我们在申城就是这么做的，不过不是自己去发传单，而是找教育机构合作，由各个学校的老师发放。这样一来，家长和同学们看到了，还以为是学校指定的课外培训机构，自然而然产生一种信任感。” 蒋惠芳道：“我弟弟倒是教委的，不过他是区里面的，管不了一个市。” 王林道：“如果能发一个区的传单，那也足够了！我们只有二十个班，只要招满3600个学生就够了。就算招不满，差不多也就行了，开业以后，还能招一些学生进来的。” 蒋惠芳道：“那现在印传单，还来得及吗？” 王林道：“来得及。找几家打字复印社，复印几万份就够了。我们复印好份传单，在区里的中小学校发放，再加上其它广告宣传的效果，3600个学生，相信肯定能招满了。” 蒋惠芳道：“事不宜迟，那就赶紧办吧！为了顺利开业，我们先多做一些工作，总是好的。这么大的公司开起来了，要是招不满学生，那怎么赚钱呢？” 王林心想，这两个主任都不错，都能替公司着想。 沈雪道：“我们在申城宣传时的传单内容，我还记得，直接搬过来，将有关地址、报名费等地方修改一下就能用。” 王林道：“那就这么办，沈雪，你带几个人，去找复印社，多找几家复印社，每家店要求他们复印五千份出来就行了。明天我们就要拿到传单，下午就派送到各个学校的传达室去。蒋老师，还得辛苦你和令弟说一声，请他多多通融，让区里的各个中小学校给我们开绿灯。” “这个好说。只是发发宣传单，而且我们是艺术教育，这是培育孩子课外兴趣的有意义的教育，我相信他能理解并帮助我们的。”蒋惠芳微微一笑，当即打起了电话。 亲姐姐求情办事，弟弟当然要帮忙了。 蒋惠芳打完电话后，笑道：“我弟弟答应了，他会通知辖区各所中小学校，帮我们发放宣传单。” 王林心想，这可帮大忙了！这一项行动，值得几万块钱的广告费！ 做生意一定要有资源和人脉，光有钱都不一定能办成事。 王林对罗元忠道：“罗主任，剧院这边，你觉得宣传到位了吗？开业当天，总要坐满人才行吧？” 沈雪笑道：“我们申城小百灵剧场开业时，生怕坐不满人，还到处送票呢！” 罗元忠道：“像咱们这种演出，能来观看、懂得欣赏的人，根本就不在乎这几块钱的票价。不然的话，就算是送票，别人也不一定花费时间前来观看。” 王林问道：“这边的票价，定价多少？” 罗元忠道：“和申城一样，定价5元。” 王林道：“其实，申城那边的票价，我正想改革呢！” 罗元忠问：“是要提价吗？” 王林道：“降价！” 其它人都讶道：“还降价？” 王林道：“我是这么想的，咱们申城现有的剧院空间太小，座椅排得紧密了些，而且营利方式也太单一了，只能通过单纯的票价来盈利。等沪兰影剧院装修好以后，我要采取一种全新的经营方式，也不再单纯的依靠门票收入来赚钱。” 罗元忠道：“那要怎么改呢？” 王林道：“把门票价格降下来，增加内部消费项目，可以卖瓜果点心、啤酒饮料。这些消费项目，可以把价格提高一些。这样一来，有钱人可以在里面多花费，没钱的人用便宜的票价，也能进来欣赏演出。” “降低门票价格，提高内场消费？”罗元忠笑道，“这就跟以前的剧院差不多的经营模式。摆一些桌子，大家可以一边吃，一边欣赏。” 王林道：“对，就是这么办。还有，我打算设立一个打赏箱。” “打赏箱？”罗元忠道，“就是观众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或者节目，可以打赏？” 王林道：“不错。” 罗元忠道：“那打赏的钱，怎么分配？是给演员本人？还是剧场要抽佣？” 王林道：“五五分成。剧场抽一半。演员得一半。” 罗元忠道：“这么说来，每一个节目，都要清算一下打赏箱？” 王林道：“可以多准备几个箱子，轮流摆上台，换下来的箱子，就及时进行打赏金额的整理。当然了，如果没有打赏，也就不必更换。” 罗元忠道：“这个倒是可以有，很多观众看到自己喜欢的节目和艺人，都会很大方的打赏。” 王林道：“我们要明白一个道理，百分之八十的利润，是由百分之二十的消费者产生的。我们只要抓住了这部分有钱、又舍得花钱的观众，我们就能赚到钱。其它百分之八十的观众，等于是来捧场的！是来观赏土豪们消费的！” 蒋惠芳笑道：“王总真是个生意人！厉害！” 王林道：“我们还可以安排一些搞气氛的人，叫气氛组成员，让他们散坐在会场里面，只要有人打赏，气氛组的人就鼓掌叫好，这样更能刺激土豪们的消费热情！” 罗元忠道：“哎呀，王总，你太厉害了！就这么办！” 蒋惠芳感叹的道：“难怪王总能赚到钱，你的商业思维，比我们高出一座喜玛拉雅山！” 第479章 互相占便宜【求订阅】 沈雪带了几个人，去制作和复印宣传单。 王林和罗元忠、蒋惠芳商量开业的细节。 他又到艺校的教室参观，检查各项设施、乐器。 沈雪回来了，告诉王林说，找好了几个复印社，跟他们说好了，明天交货。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林妹妹才赶了过来，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张小佳。 王林和林妹妹握手见面。 林妹妹嫣然一笑，露出小酒窝来：“王林！对不住了，我来迟了。” 王林道：“我和罗主任、蒋主任一起，商量了一下，对剧场的盈利模式，我们做出了些许的改动，我们等下再向你做个说明。” 林妹妹笑道：“我这个经理，当得不称职了。” 王林道：“别这么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边应该配两辆车，一辆车给林妹妹专用，一辆车用来当作商务用车。” 他这次来，本来是想带秘书郭玲玲一起来的，但因为有田晓青在身边，就不带郭玲玲了，这次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能少带一个人，也少一份开支。 现在王林要办事，就只能交待给沈雪去办。 沈雪问道：“买两辆什么样的车？” 王林道：“一辆桑塔纳给林妹妹用，一辆夏利用来当公务用车。等生意做起来后，我再给你们换好车。” 林妹妹笑道：“桑塔纳已经不错了。” 沈雪道：“好，我记下了。明天再买吧。” 张小佳笑道：“王林，那我呢？我没有专车？” 王林道：“你在小百灵担任何职？” 张小佳笑道：“我是林妹妹的助理！” 林妹妹笑着拉了拉张小佳的手：“行了，你和我坐一辆车。” 王林笑道：“好了，我们去北金饭店吃饭吧？” 大家见王总这么大方，自然高兴。 北金饭店有休闲餐厅，晚上会举办一些小型的音乐会，如果不进行商务洽淡的顾客，在休闲餐厅吃饭，另有一番风味。 王林一行人来到北金饭店时，田晓青他们都已经回来了。 田晓青向王林汇报这次的收获。 现在的国库券，价格越来越透明，因为开放的地区多了，时间也长了，各个地方总会先见之明的人士，看到这一行生意有利可图，加入进来。 田晓青他们这次带了两百万的现金，按照最近的兑率，全部换完可以赚到15万块钱。 王林因为本钱丰厚，所以哪怕利率再低，他还是可以在这一行赚到钱。 国债一直可以持有，也可以用来当作一项稳健的金融投资。 就算是三十年以后，国债的年利率也可以达到4%左右。 像那些有钱又不知道干什么的人，做什么都怕亏本的人，投资国债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不管怎么说，国债保本又保利，又有国家当后盾，绝对不会出现无法兑现的乌龙事件。虽然比不上股市的大起大落，但胜在稳定。股市可能让你血本无归，但国债却能让你稳中有升，能跑赢CPI，也就是赚到了。 王林听完田晓青的简短汇报，和众人一起来到休闲餐厅。 餐厅正在举办音乐会。 一个穿着无袖旗袍的美女正在引吭高歌，台下乐队、乐队指挥一应俱全。饭店内气氛浪漫、休闲舒适，菜肴服务更是精华荟萃。 作为一座知名的国际性饭店，北金饭店汇聚了中华料理的精髓。 谭家菜、淮扬菜、川菜、上海菜、粤菜无所不包。 因为常年接待外国游客的缘故，各种西式餐点也是包罗万象。 王林把菜单恭敬的递给林妹妹：“妹妹点餐。” 林妹妹笑着接过来，转手递给了蒋惠芳：“蒋老师点餐吧？” 蒋惠芳笑道：“你们点吧，我全国菜系通吃！” 林妹妹又让罗元忠：“罗主任点餐？” 罗元忠连忙摇头：“我只会吃，不会点菜。” 沈雪笑道：“林妹妹，你就别让了，点菜这么重要的任务，非你莫属。” 林妹妹便不再推辞，一边点菜，一边笑道：“王林是土豪，我点菜可不会手软！” 王林道：“你千万别替我省钱，人生在世，民以食为天，一定要吃好！” 张小佳凑过脑袋，看着菜谱：“点这个！这个海鲜好吃！这个清汤燕窝是招牌菜，是谭家菜里面的精髓！红烧鲨翅、蚝油紫鲍也好吃！蒜蓉干贝！叉烧肉！饮料点心也要，杏仁茶、核桃酪、麻茸包、酥盒子……” 比起其它人来，张小佳是本地人，住的地方离这边又近，对这边的菜谱比较熟悉，知道哪些菜好吃。 林妹妹笑道：“点太多了吧？” 张小佳道：“怕什么？反正是王林请客！打土豪！” 王林笑道：“随便点。” 点好菜后，大家坐着，听歌唱家唱歌。 之前那个女歌手唱完之后，谢幕下台，全场响起掌声。 舞台上，上来一个穿西装打领结的男人，肚圆腰肥，中气十足，唱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声音浑厚，颇具韵味，绕梁三日。 沈雪笑道：“连饭店里面都搞这种音乐会了。” 王林道：“与时俱进。这边比起花城的音乐茶座来，又要高档不少。” 沈雪嗯了一声：“我更期待我们小百灵的新张开业！” 旁边一桌人，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声音又响亮。 林妹妹忽然笑道：“我想到一个笑话。” 王林等人都道：“什么笑话，快说来听听。” 林妹妹嫣然一笑：“一个学校的校长，在学期结束时的校务会议上，对人事行政效率之低，大发雷霆，他说：负责董事业务的不懂事，负责人事管理的不省人事，身为干事的又不干事！” 她是用家乡话说出来的，别有一番趣味。 王林等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张小佳道：“这还算好的，我听过一个更有趣的。你们要不要听？” 王林道：“啰嗦什么？快讲！” 张小佳道：“一个乡里开会，由于谐音太重，村长说：兔子们、虾米们，不要浆瓜，咸菜太贵了！你们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罗元忠笑道：“我听出来了，他说的是：同志们，乡民们，不要讲话，现在开会了！” 沈雪和林妹妹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笑成了一团。 张小佳道：“主持人说：咸菜请香肠浆瓜！” 沈雪问道：“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王林笑道：“我知道，现在请乡长讲话？是不是？” 张小佳打了个响指：“厉害，你们都听得懂？后面还有，乡长说：兔子们，虾米们，今天的饭狗吃了，大家都是大王八！” 众人一愕！ 王林想了想，笑道：“他说的应该是：同志们，乡民们，今天的饭够吃了，大家都用大碗吧！” 林妹妹抓住沈雪的手，咯咯笑道：“笑得我肚子痛了！哪个地方的人，怎么这样说话呢？” 沈雪用手掩住嘴，笑道：“只是我们听起来怪怪的，他们本地人听，还是很容易懂的。” 张小佳道：“王林，你也讲一个笑话！你天天在外面应酬，肯定听过不少笑话和故事。” 林妹妹和沈雪都想听王林讲故事，便起哄道：“王林，你也说一个吧！” 王林想了想，笑道：“行，那我就讲一个。说的是某个地方，新上任的知县是鲁人，他对师爷说，你给我去买两根竹竿来。师爷把鲁腔的竹竿听成了猪肝，连忙答应着，急急地跑到肉店去，对店主说，新来的县太爷要买两个猪肝，你是明白人，心里该有数吧！店主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懂了，马上割了两个猪肝，另外奉送了一副猪耳朵。” 林妹妹以手支颐，含笑看着王林。 王林继续说道：“离开肉铺后，师爷心想，老爷叫我买的是猪肝，这猪耳朵当然是我的了！于是便将猪耳包好，塞进口袋里，回到县衙，向知县说道，回禀太爷，猪肝买来了。知县见师爷买回的是猪肝，生气的质问，你的耳朵哪里去了？师爷一听，吓得面如土色，慌忙答道，耳、耳朵，在、在我、我的口袋里！” “哈哈哈！”罗元忠发出响亮的笑声。 几个女人也都笑得前俯后仰。 服务员把菜陆续端了上来。 王林笑道：“晚上都没有事，能喝酒的就喝点酒吧！喝醉了，打个车回家睡大觉便是了。林妹妹就不要回去了，我在这边给你开个房间。” 田晓青感冒还没有好，当然不能喝酒。 沈雪酒量浅，又想着晚上还要伺候王林，也不喝酒。 罗元忠倒是海量，和王林杯来盏往。 蒋惠芳也能喝一点酒，但每次都是抿一抿嘴，并不多喝。 大家都是熟人，也不存在劝酒之事，能喝的就多喝，不能喝的就少喝，喝得尽兴便好。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一边看音乐会，吃到八点多钟才散。 罗元忠和蒋惠芳先行告退。 张小佳家里住得近，自己走路回家了。 王林要帮林妹妹开一间房。 林妹妹抱住沈雪笑道：“不用开了，我和沈雪住一块就行了。沈雪，好不好？” 沈雪抿嘴笑笑，看着王林，她当然是无所谓的，只是不能伺候王林了呢！ 王林摸摸下巴：“好吧！也行。” 田晓青感冒还没有好利索，回到房间，吃了药便睡下了。 王林来到沈雪房间聊天，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 沈雪问道：“北金的小百灵，可以开到二十个班，一年下来，能赚到多少钱？” 林妹妹道：“我还没有算过，现在也不知道能招到多少人。” 王林道：“我们就以招生满员计算，两个学期的学费，再加上寒假和暑假开设的特别班，一年下来，艺校赚两百万不成问题。” 林妹妹道：“那就算只能招一半的学员，一年也能赚一百万？” 王林道：“是的。如果只能招一半的学员，那我们就得努力了。” 林妹妹不由得心潮起伏！ 因为王林跟她说过，北金小百灵公司，由王林投资，她来管理，利润是对半分的。 如果能满员的话，林妹妹可以分到一百万！ 这还只是艺校这一部分。 王林道：“对了，我要跟你说剧场改变收费模式的事。” 他把自己之前的想法说了出来。 林妹妹道：“降低票价，在内部产生新的盈利增长点？我赞成！五块钱看场演出，虽然不算特别贵，但很多人都舍不得拿出来的。” 王林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决定，北金小百灵剧院，率先将票价降到两块钱，同时在剧院里面增加其它创收项目，通过这些项目来达到收支平衡，或许我们在票价上损失的三块钱，也能通过这些方式补偿回来。如果这种模式在北金获得成功，那我们申城新店开业以后，也照此办理。” 林妹妹道：“你预计过剧场的收益吗？” 王林道：“就拿申城小百灵剧院来对比吧，北金小百灵剧院容纳的人数，是那边的两倍多，如果生意和申城那边一样爆满的话，我保守估计，一年赚个千来万不成问题。” 林妹妹轻呼一声！ 千来万！ 一年！ 再加上艺校的收入，那林妹妹什么投资也不用，每年分红就能得到六百万左右！ 林妹妹用手掩住嘴：“王林，能赚这么多的吗？那我不能白要你的钱。” 王林笑道：“怎么能说是白要呢？这边的分公司，全部要交给你来管理的。你得付出劳动和心力。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林妹妹道：“这比我拍戏赚得多多了。” 王林道：“现在拍戏的确不赚钱。” 林妹妹道：“真要这么赚钱的话，那我就辞了工作算了。我的工资，一年才一、两千块钱呢！” 王林道：“我觉得你可以辞职。你就一心一意，把小百灵分公司经营好，然后还可以开分店，赚更多的钱，在北金买个大房子，把你父母家人都接到北金来过日子。” 林妹妹抿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沈雪，你说我占了他多大的便宜？我都不好意思了。” 王林笑道：“我只要投资，万事不管，却能收到这么多的分红，那我岂不是更占了你便宜？” 沈雪道：“你们别互相占便宜了！” 林妹妹推了推她：“你想什么呢？我是说工作！” 沈雪道：“我也说工作！你以为我说你俩互相占便宜？” 林妹妹呵她的痒痒：“好啊，你果然不正经！” 沈雪捉住林妹妹的手，笑道：“王林说得没错，这边的工作都要你来做，真正开业以后，是会很繁忙的，每天都要排班、还要排练，找新的演员、排新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妹妹整理一下凌乱的秀发，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我能做好！我不能辜负了王林对我的信任。” 第480章 我不认识她！【求月票】 王林回到房间，冲了凉，换上睡衣，然后打电话回家，问了问家里的情况。 李文秀回答说家里一切安好，然后问道：“你一个人睡啊？” 王林淡然一笑：“呵呵，不然呢？我还能和谁睡？” 李文秀问道：“沈雪呢？” “沈雪？她和林妹妹一起睡呢！你关心这么多做什么？叫你过来，你又不来！” “好了，我就问一下。我是怕没有人照顾你。” 王林摇了摇头，挂断了电话。 这个夜晚，他注定孤独。 王林打开电视机，想躺着看一会儿电视。 但电视机的屏幕实在太小，他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离得太远，要很努力才能看得清楚，看了一会儿，眼睛酸痛酸痛的。 王林起身，把电视关了。 他正要关灯睡觉，忽然响起敲门声。 王林走过去，打开门，看到穿着睡衣的沈雪，俏立在门外。 沈雪嫣然一笑：“王林！” 王林一把将她拉了进来，关上房门。 沈雪嘤咛一声，软倒在他怀里：“我想你。” 两人热烈的拥吻。 “你怎么过来了？”王林问道，“林妹妹知道吗？” “我跟她说了。” “说了？说了什么？” “我跟她说，我是你的情人。” “啊？”王林吃了一惊，“你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了她？” “嗯，没事的。她在北金，跟我们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 王林惊疑不定的问道：“她怎么说？” 沈雪低声道：“她早就看出端倪来了。是她主动问我的。” 王林更觉惊讶了！ 沈雪柔声道：“真的。她问我，为什么我看你时，眼睛里全是爱意。问我是不是喜爱你。我忍不住就说了出来。她就叫我过来陪你了。” 王林捧起她的脸。 沈雪刚洗过澡，身上散发出幽香。 她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唇色朱樱一点，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 王林深深一吻，说道：“说了便说了！正好她可以给我们打掩护。” 沈雪羞涩的脸色绯红：“林妹妹真是玲珑心思，我和你一个眼神，她就看出来我爱你。” 王林道：“爱一个人，是发自内心的，恋人间的注视，和普通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林妹妹她为了演红梦楼，学过几年的表演，你看她在剧中的表演就知道了，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她演得好不好。” “嗯！她说理解我，说遇上你这样的男人，没有哪个女人把持得住不爱上你！”沈雪娇羞不胜的依偎在王林怀里，“王林，我爱你！” 两人情深似海，此刻柔情似水！ 王林抱起沈雪，轻轻放在床头。 沈雪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王林不能不魂牵梦绕。 …… 第二天。 田晓青他们仍然前去收购国库券。 沈雪带了两个人去购车。 林妹妹向文工团请了假，和王林他们一起准备小百灵开业之事。 按照王林的要求，剧院的布局，要做出重要的改变。 舞台四周，远远近近、错落有致的摆放了三十张小桌子，每张桌子可以坐八个人。 其它区域仍然是以座位为主。 演出票也做了两种，一种是普通门票，只卖两块钱一张。 另外一种就是贵宾门票，售价20元每张。 林妹妹听王林设定的这个价格，颇为惊讶：“20块钱一张的贵宾票？有人来看吗？” 王林笑道：“要不为什么叫贵宾票呢？你不卖贵一些，怎么能显出坐在桌子旁边的人是贵宾？” “好贵哦！”林妹妹笑道，“如果30张桌子全部坐满，可以坐240个人，二十块钱一张的票，可以卖出4800块钱！” 王林道：“对，只要能坐满这些贵宾席，那我们就赚钱了。我们在申城的剧院，一千个座位，全部坐满，也才赚5000块钱。” 林妹妹道：“这么算起来，我们摆放的座位虽然少了，普通票价的定价也降低了，但我们总体收入，还能增加不少！” 王林道：“这还只是门票收入，还不包括酒水饮料、瓜果点心的销售收入。” 林妹妹道：“你提到这一点，我正要跟问你呢，酒水饮料、瓜果点心，我们是自己制作、购买？还是找饭店合作？” 王林沉吟道：“自备吧！马上安排人去采购，找供应商合作！其它的都好说，因为保质期有那么长。最难的是水果，尽量购买苹果、梨子、桔子，哈密瓜等可以存放时间比较长的。” “对，这一点是要考虑到。保质期短的水果，我们可以少进一些货。” “安排几个年轻俊俏的小姑娘当售卖员，工资可以开高一些。一定要显出宾贵的档次来。” “那普通观众也可以购买吃食吗？” “当然可以啊！他们只是没有桌子摆放而已！” “嗯，我觉得这么做，收入会很可观，只要有人进来看，我们一年下来赚的钱，只怕远远不止一千万呢！” “那就把目标定远大一些！争取第一年营业额突破两千万！” “你可真敢想！”林妹妹笑靥如花。 她长得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王林看得一呆。 林妹妹大眼睛一转：“你昨天晚上，玩得开心吗？” 王林啊哈一声，难得的老脸一红，抓了抓脑门心：“让你见笑了。我和沈雪之间，感情由来已久，而我和我的妻子，有一段很曲折的经历，以后有空，我再向你解释。” 林妹妹轻声说道：“我又不是你的恋人，你用不着向我解释。男人很少有不花心的，这一点，我演红楼梦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看红梦楼里面，又有几个不花心的男人？花心而又多情，就实属难得了。” 王林没想到她居然能理解自己和沈雪之间的感情，倒是微讶。 林妹妹轻轻一咳：“好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失陪了。你自便吧！嘻！” 她掩嘴一笑，自去吩咐工人做事。 王林在戏台下面的一张桌子旁边坐下，掏出烟来，点上一支，看台上演员们排练。 明天是开业第一场戏，当然特别要紧，所有的节目，都进行了几场排练。 正在台上演出的，是一个歌舞团的群舞节目。 王林看得津津有味。 大剧院的门是虚掩的，因为里面正在忙碌的进行最后的布置。 一个留着长发马尾的年轻女子，从门口探进头来，四下里张望。 偌大一个剧院，只有王林一个人坐在前面，其它工人都在忙碌。 舞台上有着精彩的舞蹈演出。 年轻女子缩回头去，但马上又探头进来，轻轻推开了一点大门，脚步轻盈的走向王林。 王林正在想事，想得入神呢！ “你好，先生！”一个悦耳的女声，忽然在耳边传来。 王林愕然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年轻女子，打量她一眼，问道：“你是谁？” 女子连忙弯了弯腰，问道：“请问，这家剧院的负责人在吗？” 王林道：“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女子笑道：“你好，我看你们门没有关，我就进来了。我之前在报纸上看到你们招聘歌手和各类演员，是吗？” 王林道：“是要招演员和歌手，你是干什么的呢？” “我是唱歌的。” “唱哪类型的歌？” “流行歌曲。”女子认真的打量王林几眼，笑道，“先生，我们见过面。你不记得我了吗？” 王林缓缓摇头：“我对你完全没有印象。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在花城，一家叫丽都夜总会的地方。我当时在台上唱歌，先生你打赏了我两百块钱。你还跟我说过一段话。”女子一边说一边热切的看着王林。 然而，她失望了。 因为王林真的不记得她了，更不记得自己当时说过什么话。 女子抿抿嘴唇，清清嗓子，说道：“先生，你当时对我说：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为理想而奋斗。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先把人生变成一个科学的梦，然后再把梦变成现实。加油！” 王林恍惚之间，记得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哑然一笑。 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我们每天醒来，永远不知道自己今天走出门，会遇到什么样有趣的人，会遭遇什么样有趣的事！ “先生，你记起来了吗？”女子问道。 “好像有点印象。你是学音乐的？” “我是音乐学院毕业的。” “我记得你是唱粤语歌的吧？” “先生，我什么歌都能唱。” “你怎么跑到北金来了？” “先生，我听了你的话，我为了我的理想，才来到北金，我现在漂泊在北金，一直在很努力的寻找自己的梦想，很努力的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王林问道：“你的理想是什么？” “成为一名歌手，应该说，是成为一名歌星！我要发行唱片，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我的歌声！” “你的理想，实现了吗？” “没有。” 王林仔细端详她，发现她脸色有些憔悴，身上的穿着也很廉价。 女子道：“我到北金后，去酒吧里驻唱，到天桥下面摆摊，我还自荐去参加一些电影的演出，但我只能拿到微薄的薪水，只够养活我自己的。别说实现理想了，我连赡养父母的最基本愿望，我也没能实现。” 王林听到她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缓缓点头：“理想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能成为歌星的人，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女子道：“所以我来到了小百灵剧院，我要把我的理想，变成一个科学的梦，我先要找到一个属于我自己的舞台，然后我才能实现实我的梦想！先生，请你收留我吧！我会唱歌！我要求不高，我只求三餐温饱，一床可宿，有歌可唱。” 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等下你上台演唱一首歌给我听。” “好，你要听什么歌？” “唱你最拿手的歌！” “我最喜欢的歌是《千千阙歌》。” “千千阙歌？陈慧娴的？” “对，这是她今年七月份才发行的一首新歌，火遍了大江南北呢！” “好，我也喜欢听。那你等会上台，就唱这首歌。” “谢谢先生给我机会！” 这时，台上的舞蹈节目排练结束了。 王林朝那边的罗元忠喊道：“罗主任！” 罗元忠小跑过来：“王总好！” 王林道：“排练暂停，你安排这个姑娘上台演唱一首歌。歌名叫——” 女子在旁边说道：“千千阙歌！” 王林道：“对，千千阙歌，有这首歌的伴奏带吗？” 罗元忠道：“有！我们买了许多磁带！什么歌都有。” “行，那就给她放个伴奏，让她上台唱一首。” “好咧，我这就安排。” 老板吩咐的事，罗元忠当然上心，朝舞台上喊道：“排练暂停！音响师！放一首千千阙歌的伴奏！小李，听到没有？” 那个叫小李的音响师，大声答道：“收到！千千阙歌！马上安排！” 王林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你还愣着干什么？上台啊！” 女子用力点点头，小跑着从旁边台阶上了舞台。 罗元忠在台下喊道：“话筒！拿话筒！小李，给这位姑娘送个话筒。” 小李麻利的举着一个无线话筒给女子送了上去。 女子接过话筒，道了一声谢。 千千阙歌的前奏响起来。 女子一个深深的呼吸，平复紧张的心情，开始跟着音乐节奏深情的演唱：“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罗元忠走到王林身边，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笑着问道：“王总，她是你什么人？” 王林摆了摆手：“我不认识她。” 罗元忠讶道：“那你安排她上台演唱？” 王林道：“罗主任，你觉得，她唱功怎么样？” “好！嗓子不错！看得出来，她是专业的。” “留她在舞台上唱歌，能有人买账吗？” “肯定行！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听流行歌曲，尤其是港台那边的流行歌曲，传唱度很高的。” “那行，那就留下她吧！” 罗元忠呵呵笑道：“王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王林看到他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讨好的意味，不由得哂然一笑。 罗元忠的确是误解了，他以为这个女子，和王林肯定是认识的，只不过王总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这个女子之间有什么关系！ 所以，罗元忠才说出会特别关照她的话。 王林摆了摆手：“你看着处理！” 天地良心，直到此刻，他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不过，王林愿意给她一个成就梦想的舞台，也愿意给她一个发挥自己才华的机会！ 至于她将来能飞多高，能不能成为耀眼的歌星，那就要看她个人的造化了！ 第481章 开业滑铁卢 沈雪站在门口喊：“王林！” 王林起身走过来，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雪道：“我交了定金就回来了，到时去提车就行。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路过秀之林卖场，看到那边围了好多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王林讶异的问道：“秀之林王府井路的卖场吗？” 沈雪道：“是的，我打的士回来时，朝外面看了一眼，看到卖场外面全是人，还有记者在采访呢！” 王林见沈雪说得这么严重，便道：“我们一起去瞧瞧。” 秀之林卖场和小百灵之间离得并不远，只有一里路左右。 王林也懒得打车，借了罗元忠的自行车，载着沈雪一起往卖场骑过来。 沈雪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手扶住王林的腰，笑道：“王林，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起去新华书店的时候吗？有几回我也是坐在你的自行车后座上。现在想想，那段时光真的好甜蜜。” “现在不甜蜜？”王林回头一笑。 “现在是幸福！”沈雪把头贴近他宽厚的后背，柔声道，“那个时候，我可不敢这样子抱你。只能直直的坐着，屁股都坐痛了！” “哈哈！谁叫你这么矜持呢？哎，沈雪，我问你，那个时候，你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你，不过那个时候，我很愿意见到你，每个周末，我就盼着和你在新华书店相遇。” “等着我给你买书付款吗？” “哎呀，你讨厌！是你争着抢着给我付款的好不好！” “哈哈！开个玩笑！我们等下去王府井新华书店逛逛吧？” “好啊，那个书店看起来很大。” “当然了，那是咱们国内第一书店！”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秀之林王府井卖场，这边也是北金的旗舰卖场。 这栋楼房，当初王林是从周粥姑父武国强手里买过来的，花了三百万的巨款。 秀之林开业以后，生意火爆，给王林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 北金秀之林的总部办公室，也设立在这边二楼角落里。 王林老远就看到店铺前面人山人海，大都是看热闹的人群。 从外围看，看不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王林把自行车停好，护着沈雪往里面走，同时扒拉开人群，大声道：“请大家让让！” 挤到门口，王林被两个秀之林的工作人员给拦住了：“同志，请留步，里面在拍摄，请等一会儿再进来。” 王林问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电视台的过来录个节目。”工作人员并不认识王林和沈雪，还以为是看热闹的群众。 “哦，没什么事吧？”王林朝里面张望。 工作人员趁机做起了宣传：“我们秀之林服装公司，每卖出一件衣服，就给亚运会捐献一毛钱！义举惊动了电视台，所以他们过来采访呢！以后请大家多多宣传，多来买衣服！大家买得越多，我们公司捐款就越多！助力亚运，人人有责！” 王林一听是这么个事，便放下心来，和沈雪相视一眼，笑道：“这是好事啊！电视台的免费过来帮我们做宣传呢！” 沈雪笑道：“嗯，你要不要进去，让别人采访采访你，上上镜？” 工作人员听到，不由得笑道：“同志，电视台的采访，可不是谁都能上镜的，只有我们大区的主管才能露个脸呢！我们工作人员都没有上镜的机会！你们就站在外面，说不定摄影机扫过来，还能拍到你们呢！” 沈雪抿嘴笑道：“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 工作人员道：“你说他？我不认识！” 王林呵呵一笑，拉了拉沈雪的手：“我们走吧！” 沈雪道：“这人，有眼不识泰山！她要是知道你就是大老板，还不得马上请你进去奉茶了？” 王林道：“我手底下有一万多员工，各地的销售员、业务员，人数众多，平时我也不跟他们见面，他们不认识我很正常。” 两人挤出人群，骑上单车往王府井新华书店而来。 王府井书店始建于1949年2月，因为成立最早、规模最大、品种最全、服务最好，被社会各界誉为“华夏第一店”。 书店经过几次扩建，70年代扩建以后，书店营业面积在国内也算得上首屈一指。 王林和沈雪来到书店。 虽然不是礼拜天，但里面看书的人很多。 一柜一柜的书架，摆满了一排排各类图书。 有些书柜是开架售书，读者可以进去自由挑选，也可以到里面拿书观看。 但有些精品书籍，则是摆放在柜台里面的书架上，一个玻璃柜台隔开，里面站着一个服务员，跟百货大楼的柜台一样。 在过去，书店里卖书，就跟百货大楼柜台是一样的，书和其它货物一样，摆放在柜台里，读者想要什么书，就要找服务员拿。 服务员的态度一般都不是很好，有时喊她几声，她也不理你，就算过来拿书，也是不情不愿，拿了书来，往柜台上一扔，没有一点服务的理念。 因为那个年代，门市部柜台是个吃香的职业，也是一份让人引以为傲的工作。物资都是计划供应，你有钱有票，还得看服务员心情和脸色，才能买得到。 八十年代末期，各个国营企业开始注重服务质量的提升。 很多书店进行开架售书，但还是会把贵重的精品图书放进柜台里，怕读者翻烂了。 王林走到玻璃柜台前，看里面陈列的图书。 他看到一本萨特的《存在与虚无》，便指着这本书，对不远处的服务员道：“同志，麻烦你，帮我拿一下这本书。” 女服务员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王林笑道：“美女，帮个忙，我买这本书。” 女服务员这才走过来，问道：“哪本？” “存在与虚无。” “这是资本主义的书！”服务员瞪了他一眼，问道，“你看得懂吗？” 王林笑道：“这不是译本吗？汉字我都认识，不认识的字，我再买本字典查好了！” 沈雪听了，不由得抿嘴一笑。 女服务员也笑了，打开玻璃柜台，拿出那本书来，放在柜台上。 这是1987年三联书社版本的，售价并不便宜，而且这本书里面的内容是比较特别的，难怪放进了柜台里。 沈雪问道：“这是哲学书？” 王林拿起书，随意的翻了翻，说道：“萨特是一个从中学开始就学习哲学的天才，他这本书真的非常能写，一本书下来，近千页的篇幅，仅仅是关于两性之情就写了几百页，太能分析了。不过他的晦涩的写作风格使他的表述不是特别清晰，乃至是模糊。或许他是有意为之，就是不想把两性这个命题写得太过明白。” “真的？还有这样的书？”沈雪笑道，“难怪那个女服务员不愿意卖给你！怕你这个好同志，被资本主义的思想给腐蚀了！” 王林哈哈一笑，掏出钱来，买下了这本书。 沈雪问道：“萨特这个人很有名吗？我都不知道。” 王林道：“他曾经拒绝过诺贝尔文学奖，你说他厉不厉害？” “拒绝诺贝尔文学奖？为什么啊？” “1964年，瑞典文学院曾决定授予萨特诺贝尔文学奖，但被他本人谢绝。因为萨特认为，诺贝尔文学奖只颁给那些西方作家和东方的叛逆者，对萨特而言，接受任何奖项都是对自由的背叛。” “太高深了。有些灵魂，真的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是啊！像这类哲学书，我们了解一下就好，也没有必要深究。你们女人更要少看，女人要是研究起哲学来，那就会变得不美好了。男人看了，还可以装装深沉。” 沈雪笑道：“你看完以后，给我讲讲里面关于两性的内容呗？” 王林道：“你还是不了解的好，这里面的内容，很变态！还有虐待呢！” “……” 两人逛了逛书店，又挑选了几本书，然后离开。 小百灵开业前的准备，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钟才结束。 王林和林妹妹、沈雪一起，最后检查了一遍各个环节，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回到酒店休息。 第二天是九月一日，星期五。 上午九点过八分，是小百灵开业的时间。 像这种规模的文化公司开幕，自然要邀请相关主管部门的领导前来参加和剪彩。 文化局的一个副主任出席了活动仪式。 因为并不是周末，副主任剪完彩就离开了。 而小百灵剧场的第一场演出，也将放在晚上举行。 门票的预售工作已经展开。 根据白天门票预售的情况，王林也就能看出来晚上能有多少人过来观看演出。 如果预售不满意的话，王林打算从自己其它公司调人过来，把座位坐满。 秀之林服装店和爱晴柔卫生巾的业务点，都可以喊人过来。 其次，蒋惠芳和罗元忠他们在京里也有不少人脉，真要免费请人过来看演出，还是可以拉来不少人头的。 小百灵艺校的报名工作正式启动。 昨天，蒋惠芳已经将印制的数万份小百灵招生简章，发放到了区里各个中小学的门卫室，再由各个班级进行发放。 虽然不是周末，但今天是开学的日子，家里有学生的家庭，都会留一个大人，带孩子到学校报到。 王林等人就在小百灵艺校一楼的办公室里坐着聊天。 到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小百灵艺校接到了一百多个学生的报名。 而王林他们的目标，是3600个学生，现在才一百多个人，离满员还差得离谱。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小百灵艺校也只招收了三百多个学员！ 这一来，林妹妹和沈雪都着急了。 比起申城小百灵的开业盛况来，这边的开业情况，可以说是滑铁卢之战了！ 王林倒是十分淡定。 他安慰林妹妹他们：“别着急，就算今天没有招到什么人，明天和后天再看看情况，说不定周末人会多一些。” 下午前来报名的人多了起来，但一天下来，也只招到一千五百多个学员。 连一半的名额都没有招满！ 林妹妹和王林商量，是不是还要打一波广告才行。 王林还是坚持己见，等周末看看情况再说。 这是学校，人数一旦招满，广告打得再响亮也没用了！ 北金城里住的大都是本地人，而且大多是双职工，父母平时都是要上班的，哪里有时间带孩子出来报课外培训？ 就算是送孩子到学校报到，父母也只会请半天假，不会浪费一天的时间。 第一天就能招收1500多个学员，王林已经深感满意了。 申城小百灵只有十个班，招收学员的人数也只有这边的一半。 而申城和北金的总人口是差不多的，都是千万出头。 也就是说，北金小百灵第一天的招生情况，比起申城来，其实也算得上持平了。 王林更关心小百灵剧场晚上的演出上客率。 这一天，王林他们都没有什么时间和心思去吃大餐，就在旁边小餐馆里胡乱解决了两餐。 晚餐过后，王林等人全部来到小百灵剧院。 他们预留了一张桌子，但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剧场外面。 第一场演出是在晚上七点。 从六点钟开始，就陆续有人前来买票进场。 还有不少小摊小贩，知道这边剧场开业，都跑到附近来摆摊设点。 罗元忠指挥保卫员：“把那些摆摊的人全部赶走！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容得下他们来卖东西！快去！快去！” 几个保卫员齐声答应，跑过去赶摊贩。 王林朝罗元忠招了招手。 罗元忠点头哈腰的笑道：“王总，有何吩咐。” 王林道：“他们要卖，就让他们卖好了！没必要赶他们走。” 罗元忠赔着笑脸道：“王总，他们都是卖零食小吃的，他们会抢走我们里面的生意。” 王林道：“生意是抢不走的。消费层次和观念不同。能在外面小摊上买东西的观众，就算进了我们剧院，他们也不会买里面的食物，因为价格昂贵。而能坐宾贵席的观众，他们也不会在小摊上消费。就算他们喜欢小摊上的零食，随便他们买进去吃！” 罗元忠道：“就怕影响到我们自己的生意。” 王林沉吟道：“我倒觉得，如果能在外面多搞一些有特色的小吃摊，也是一桩美事！观众到我们这边来看演出，还能顺便买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这是一个互相成就的好事！大不了，我们收他们一些摊位费好了！” “这个主意可以！”罗元忠笑道，“王总真是菩萨心肠，懂得怜贫济困。” 王林道：“你去规划一下，让卖小吃的摆整齐了！按天收点摊位费。不要收多了！收两块钱，意思一下就行。快去！” 罗元忠得令，跑下台阶，大声喊道：“行了，别赶了，都过来！摆摊的小贩们，你们也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讲！” 那些小摊小贩，被保卫们赶得挑担推车要离开了，闻言都围了过来。 罗元忠大声道：“我们王总说了，体恤你们摆摊赚钱不容易，王总愿意收容你们在我们剧院前面摆摊，但你们必须听从我们的安排，在入口两侧摆整齐了，每个摊位，每天交两块钱的摊位费！愿意交钱的就摆，不愿意交钱的，自行离开！” 有个摊贩问道：“我只要交了钱，我以后每天都可以来摆吗？” 罗元忠道：“可以！但要听从指挥！” “那行，我愿意交钱！” “我也愿意交钱！” “谢谢王总！” “……” 第482章 王林，谢谢你！ 王林管理摊贩，而不是驱赶，因为他想增加剧院附近的人气和烟火气。 剧院里上演的虽然是高雅艺术，但前来观看的，大都是普通人。人的好吃是本性，附近有许多特色小吃和美食，也算是一种吸引力。 门前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很多人都是慕名前来，也有人是看到了宣传广告前来。 市民们来到这边，一见没有开演，附近又有卖吃的，都会流连逛一逛，买点小吃等着开演。 于是，剧院门口越来越热闹。 正是下班时分，大街上人来人往，很多人看到这边有热闹瞧，并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也会拐脚过来看一看。 与此同时，随着下班时间的到来，旁边的小百灵艺校办公室前，人流量也渐渐多了起来。 果然很多家长都在上班，要等到下班才有时间带孩子过来报名。 王林有先见之明，要求艺校晚上留人值班，就是为了等人前来报名。 眼看着艺校办公室前排起了报名的长龙，林妹妹和蒋惠芳等人都过去艺校帮忙了。 在小百灵艺校报名学习，有一桩好处，那就是小百灵拥有自己专业的演出舞台！每一个学员，都有机会上台舞出。如果是好苗子，还将推荐成为小百灵剧院的常驻演员。 即便是学员，每个人参加演出，也可以拿到演出费。 家长们在学费上的支出，又可以通过孩子的表演赚回来一部分。 学员们既得到了舞台实练的演出机会，还能赚回来钱，不管是家长还是孩子，都十分的高兴。 正是有了这个底气，前来小百灵艺校报名的家长，才会痛快的掏钱。 凡是来咨询报名的人，在听说了小百灵的师资力量，以及配套的培训体系，还有孩子可以参与小百灵剧院演出后，都会成功的报名。 林妹妹的名气，这一年还没有消散，红楼梦还在各大电视台重播呢！ 有林妹妹坐镇，市民百姓对小百灵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信任。 很多家长坦言，就是冲着林妹妹来的！ 还有人说，林妹妹不可能骗人，她说的话，我们相信！ 王林还以为，要等到星期天才能收满学员，没想到下班后的这一个小时里，前来咨询和报名的人，已经远远超出了招收上限！ 这边剧院的火爆程度，也超出了王林等人的预计。 王林已经做好了预案，如果开演之前十分钟，售票情况不如意，他就赶紧请人免费过来看演出，哪怕到街面上拉人头，也要把剧场坐满！ 人都喜欢凑热闹，如果开业第一天，剧场里面都坐不满人，那购票进场的观众，就会觉得这剧院没有人气，不好玩，也许下次就不来了。 剧院和酒吧等娱乐场所，本质上是一样的，玩的就是气氛、人气！ 别说是这种娱乐场所了，便是电影院也是如此，如果观众走进来，场子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观众除了惊诧，就只剩下惊骇了，谁还能玩个痛苦和开心？ 正因为如此，娱乐场所里都会安排气氛组，有时候，气氛组和“托”，比消费者还要多。 到六点四十分的时候，罗元忠乐呵呵的跑来向王林汇报：“王总，票全部卖完了！” 王林问道：“全部卖完？宾客票也卖完了吗？” 罗元忠笑道：“是的，全部卖完了！今在晚上的两场演出，票都卖完了！很多观众还说没有座位票，买一张站票也行！” 王林沉声道：“那就卖站票！” 罗元忠道：“观众都很热情，很多人都是冲着林妹妹的名声来的，还问今天晚上林妹妹会不会上台演出！一听说林妹妹要上台，所有人都痛快的掏钱买票。20块钱的宾贵票，反而最先销售一空！” 沈雪站在王林身边，笑道：“这可真是奇了！20块钱一张的门票，这么贵，还有人抢着买？” 罗元忠道：“现在有钱人多了，倒爷、个体户、工商户、企业主、公司高管、各级领导，都是有钱一族。工人们的工资也涨了，这两年物资在涨，工人们的工资也在涨，很多企事业单位的工资都涨到两三百了呢！一家人要是有四个工人，一个月的收入很可观了。” 王林点点头：“很好，只要有人买票，那就好办！” 沈雪笑道：“王林，你这一招绝了！越是有钱的人，越想彰显自己尊贵的身份！他们出得起钱。有些人要面子，或者请领导、朋友前来消费，也会花高价购买贵宾席。” 王林道：“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们做生意的，一定要善于利用人性。” 沈雪道：“这叫人性的弱点吗？” 王林微微一笑：“我觉得这是人性的优点。人活在世上，谁不想活得体面、舒适，被人尊重？这不正是人类进步的动力和阶梯吗？” 沈雪道：“我去看看林妹妹那边怎么样了，你先进去坐吧，我等会和林妹妹一起进场。” 王林道：“你今晚有没有演出？” 沈雪道：“我没有安排演出。林妹妹要唱一首歌，不过也是压轴的，还早得很。” 王林道：“好，那我先进去等你。” 沈雪笑着往小百灵艺校走去。 王林转身进了场。 整个剧院已经布置完毕。 舞台很大，比普通的戏剧舞台大得多，戏剧没有群舞，演员在舞台上走一圈就是世界，双手一推就是出了门。 但现代舞蹈对舞台要求更高。 不管是人数众多的群舞，还是大型的话剧、小品、都需要舞台布景，也需要更大的舞台面积。 小百灵的舞台是半圆形的。 围绕着半圆形状的舞台周围，是三十张小圆桌。 每张桌子旁边放了八把靠背椅。 这就是贵宾区了。 王林来到预留的桌子旁边坐下来，心想就算是贵宾区，也可以分出三个等级来，中间这十个桌子，应该算是最佳观赏区，价格还可以提高一些，就算是50块钱一张的票，也会有人买！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 现场放着热闹喜庆的音乐，各部门工作人员都已就位，台上厚重的绒制幕布是拉拢的，但透过灯光，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在走动。 第一个节目是开场歌舞，也是人数最多的热闹场面之一。 在正式开幕之前，里面的所有演员都要先行就位。 不一会儿，沈雪、林妹妹、蒋惠芳、罗元忠等人都过来了，在王林身边坐下来。 “王林，告诉你一件大喜事！你听了肯定高兴！”林妹妹坐在王林右手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嫣然笑道，“你能猜到是什么事吗？” 王林心想，为什么女人都喜欢叫人猜测呢？ “嗯，是不是报名报满了？”王林笑道。 林妹妹抿嘴笑道：“一猜就中！没意思。没想到下午来了这么多热情的家长，每个来的人，都是直接来报名的！” 王林道：“人家是冲着你来的。所以你一定要把小百灵管理好了。” 林妹妹道：“我哪有多少名声？还是因为你把小百灵经营得好，人家才肯报名的。” 沈雪坐在王林的左手边，笑道：“你俩又开始互相吹捧了，然后又是互相占便宜！都这么熟悉了，用不用这么客套啊？” 林妹妹伸出手来，要打沈雪：“好啊，你又来取笑我！看我不打你两下！” 沈雪往那边一躲。 林妹妹不管不顾，立起身来，一手撑着王林的腿，一手伸过来打沈雪。 王林闻着她秀发上散发出来的幽香，感受到她柔软身子的弹性，不由得心神一荡。 就在这时，台上的大幕，徐徐拉开！ 音乐声忽然间变换成了欢快的开场舞曲。 台上几十个年轻漂亮、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装扮得花枝招展，穿着鲜艳的舞服，有如春天的桃花一般，手里拿着桃红的舞扇，在台上载歌载舞。 “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开场舞的规模和好坏，就能看出一个剧院的水平！ 林妹妹的身子还撑在王林身上呢！和沈雪闹完之后，来不及收回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把她给惊了一下，娇柔的身子整个的趴在了王林身上。 王林怕她摔倒，一把抱住了她。 触手处是她柔若无骨的杨柳细腰！ “小心！别玩了，演出开始了。”王林扶好林妹妹。 林妹妹坐回座位，撩了撩鬓角的秀发，正了正身子，观看演出。 开场舞热闹、欢快，台上的舞女们赏心悦目。 在舞台的正前方，摆放了一个很大的敞口箱子，箱子上贴着一张打印好的纸，纸上写着一行字：“打赏请投这里。” 王林看着那个打赏箱，说道：“如果每个节目都更换一次打赏箱，不太实际。” 林妹妹道：“对哦，太麻烦了。还得有人专门盯着呢！不然打赏数目要是弄错了，演出的老师肯定会不高兴的。要不，全场的打赏，全部放在一起统计，所有演员和剧院平分呢？” 沈雪道：“如果某一个老师得到的打赏特别多呢？很多人就是冲着这个老师来打赏的呢？那这个老师心里肯定不舒服了。他得到的打赏，却要和其它人平分。”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每次演出，也不过十几、二十个节目，干脆，咱们就做二十个打赏箱，在每个箱子上写好节目名字，一字排开，放在这舞台下方。这样一来，既能提醒观众，我们演出的节目名称，也能方便他们打赏每一个节目！这样最是公正。” 沈雪笑道：“这样可以。打赏箱也不用做大了，未必还能像庙里的功德箱一样装满钱财不成？一场表演下来，能有个几十块、上百元的打赏，都很不错了吧？” 王林道：“不管有多少打赏，做一个小箱子都够装了。” 林妹妹道：“我觉得行。就这么办。” 罗元忠道：“这种纸箱子容易做，我们进各种瓜果点心时，就留出了许多纸箱子，我现在就叫人找二十个箱子，把节目名字写上就行了。” 王林道：“去做吧！” 罗元忠起身离开。 贵宾席的两侧，摆着瓜果点心的售卖摊位，几个俊俏的小姑娘在站柜台。 刚开始没有人留意到她们，只有附近的贵宾看到有东西售卖，这才询问，然后就有人买东西吃。 渐渐的，场里的人都知道这边有卖吃的，很多人都跑过来购买。 沈雪问道：“王林，这样子显得场里太乱了，你觉得呢？” 王林想了想，说道：“还行，买东西反正是在旁边。不影响观看。总比推着车全场叫卖强吧？” 林妹妹道：“我觉得也还好，挺热闹的。而且每个节目中间都有报幕时间，观众可以趁这个时间去买小吃。” 王林道：“售卖的东西，不管是点心，还是水果，事先都称好重量，标好价格，做成一元一份、五元一份、十元一份，这样购买起来快速，又不用找零。” 林妹妹道：“好！” 他们几个人，一边欣赏节目，一边商量剧院存在的问题，发现了问题，就进行改正。 因为这种模式，还是第一次施行，难免存在这样那样的不足。这就需要管理者多观察、多想解决办法。 沈雪道：“怎么不请田晓青他们过来看看演出？” 王林道：“田姐身子不舒服，我师傅和罗伟又要守着国库券。以后有机会，再请他们观看好了。” 沈雪道：“三天了，还没有换完国库券吗？” 王林道：“今天下午刚换完，他们明天坐上午的航班回申城。” 开场歌舞结束了。 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上台，致欢迎词，进行下一个节目的报幕。 林妹妹靠过头来，说道：“王林，谢谢你。” 王林道：“无缘无故的，谢我做什么？” 林妹妹道：“谢谢你帮我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事业，我很喜欢这样的工作。我决定了，我要辞职，一心一意管理好小百灵。” 王林道：“好！等这边做起来，你积累了经验，就可以开分店了。到时我们多开几家分店，一年赚个几千万！” 林妹妹抿嘴笑道：“我估计，咱们这一家店，一年都能赚几千万了！我没想到，做这一行，会这么赚钱。” “也要做得好才行的。”王林道，“节目一定要有新意，要能吸引人。所以需要不断的创新，也要引进新的节目类型和新的演员。这很考验管理者对艺术市场的感知能力，不过我相信你能胜任！” 说话间，台上的主持人报完幕，下台去了。 一个穿着一袭白色连衣长裙的年轻女子，握着话筒走上台来。 王林诧异的看着她，因为她就是昨天那个毛遂自荐的女子！ 这个罗元忠，还真的很照顾她，居然把她的节目，安排到了开场舞后的第一位！ 沈雪问道：“她是谁？怎么可以排在第一个出场？刚才的开场舞不算，她的表演，将是我们北金小百灵开业的第一个节目！她镇得住场子吗？” 林妹妹也自一讶，说道：“我也不认识她——咦，以前的节目表里，并没有这个人啊！怪哉！这第一个节目至关重要，本来是安排两个京剧演员唱一出《坐宫》的，那个戏既热闹又好听！可以很好的带动现场的氛围！怎么换成这个女人了？” 王林摸摸下巴，没有说话。 他心里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这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子，今天为小百灵开业第一唱，能不能给观众带来惊艳？ 第483章 我害怕打针！【求订阅】 沈雪问道：“刚才你们听到报幕了吗？她叫什么名字？” 刚才沈雪和林妹妹在打闹，王林也因为林妹妹分了心，几个人都没有听到主持人报的幕。 这时，歌曲前奏响起来。 《千千阙歌》！ 当歌声响起来，全场忽然安静了下来。 这首歌虽然没有过于激扬的旋律，却在平淡中透着忧伤，创作《千千阙歌》时，陈慧娴正暗恋一位男生，于是将自己的感情唱进了歌曲中。 歌曲是最能表情达意的艺术语言，能唱出人心里的爱恨情仇。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这开头第一句歌词，就能引起多少人的共鸣？ 熟悉的歌声将离情别绪，唱得荡气回肠之余，亦不失少女情怀。 “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当风声吹乱你构想，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每一句歌词都是心中所想，每一段乐韵都是心意所诉，歌中的离别场景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每个人都会有过往的悲欢离合，都有舍不得离开却不得不离开的人和物。 年少时遇到的那个人，结婚后遇到的那段情，那个曾经的同桌，那个惊鸿一瞥的倩影！ 这一生中，我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或是在对的时候遇上错误的对象，我们不甘、挣扎，但又屈服于现实，最后不得不离开。 千千阙歌演绎的正是这种离愁别绪。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那个曾经以为是唯一的人，当不得不离别时，是如此的哀伤悲怨！ 现场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泪。 这首歌，真的能唱进人心里。 沈雪伸出手来，握住了王林的手，低声说道：“也是你，令我思忆漫长！还好我不曾离开你！不然我此刻将会在哪里？” 王林还她一个温暖的笑容。 一曲歌罢，余音绕梁。 “谢谢大家！”歌手躹躬致谢，走下后台。 “好！”有人鼓掌！ 紧接着，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林妹妹道：“唱得真不错。” 沈雪道：“唱这首歌，真的要饱含深情来唱。” 主持人上台报幕。 接下来就是林妹妹刚才说的那个京剧《坐宫》选段。 罗元忠叫人做好了二十个小纸箱子，并在每个箱子上写了节目名字，并特别标注：“打赏箱。”然后叫人把箱子拿出来，放到了舞台下面。 林妹妹看了看，抿嘴说道：“太简陋了，跟街边要饭似的。” 王林笑道：“先这么用着吧，明天再喊人做些像样的箱子。” 沈雪笑道：“我发现林妹妹说话，跟林黛玉一模一样，从不留面子的。” 林妹妹抿嘴一笑。 王林道：“我觉得这种性格挺好的。不虚伪，有一说一。相处起来很舒服。” 精彩的节目，一个接一个。 但却无人打赏。 王林沉吟道：“得有人带个头。不然大家都不知道有打赏这回事。” 他掏出一叠钱来，走到那排打赏箱前，往几个演过的节目箱子里各放了一百块钱。 果然，他的打赏行为，吸引了其它贵宾的留意。 接下来的节目演出完毕后，也有人往前面来投钱打赏。 沈雪道：“还真的需要带动。” 王林道：“这叫榜样的力量！” 二十个节目，有歌有舞，有小品有相声，有杂技有魔术，精彩纷呈，赢得了现场观众一阵阵的鼓掌和喝彩。 欢乐的时光过得特别快！ 主持人上台说道：“咱们小百灵北金分公司的老总是哪位？大家知道吗？” 有人喊道：“林妹妹！” 现场顿时响起山呼海啸一般的喝彩声：“林妹妹！” 主持人笑道：“对，就是林妹妹！大家想不想看到林妹妹？想不想听林妹妹唱歌？” “想！”全场整齐划一的响起喊声。 主持人大声道：“有请电视剧《红楼梦》林黛玉扮演者、北金小百灵公司经理林妹妹上场！大家掌声欢迎！” 全场掌声雷动！ 林妹妹起身，款款走上台。 现场的掌声经久不息。 男主持人把自己的话筒递给林妹妹。 女主持人笑着问道：“经理，请问今天给我们表演一个什么节目？是不是表演林黛玉？” 林妹妹笑道：“我给大家唱个歌吧！” 女主持人问道：“请问唱什么歌？是不是红楼梦的插曲？” 林妹妹嫣然笑道：“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我当然要唱一个快乐的歌曲。欢迎大家来到小百灵，我看到大家就笑了，所以我唱的歌曲名字，就叫《我一见你就笑》！” 女主持人一边鼓掌，一边笑道：“好！下面有请林妹妹为大家带来我一见你就笑！掌声有请！” 欢乐的音乐声响起来。 林妹妹跟着节拍，轻轻的拍手，说道：“大家一起拍手！一见你就笑，送给大家，送给我最好的朋友王林！” 全场观众，跟着拍手。 后面的人，举着相机，跑到前排来拍照。 “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我一见你就笑，你那谈吐举止实在美妙。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究竟为了什么，我一见你就笑，因为我已爱上你……” 林妹妹一边唱，一边看着王林这边，朝他挥了挥手。 王林也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沈雪笑道：“没想到，林妹妹快乐起来，也这么有范！你看她，跟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似的。” 王林道：“每个人都可以活得像个小姑娘，就看有没有这样的环境和土壤。” 沈雪道：“我也是遇上了你，我才变得这么快乐。” 王林笑道：“那你永远当一个快乐的小姑娘好了。” 演出在欢乐的音乐声中结束了！ 林妹妹唱完之后，向全场观众致辞，感谢大家的光临，欢迎大家下次光临。 很多观众舍不得离开，有些人意犹未尽，跑到售票处去购买下一场的门票，却被告知门票早就售罄，只能购买明天晚上的门票了。 北金小百灵影剧院，每天晚上都将有两场演出，礼拜天则会在白天加演四场。 到时申城的小百灵搬迁以后，也会这么管理。 这么一来，小百灵剧院的收入肯定能翻倍。 这一场的观众退场后，工作人员迅速的打扫现场卫生。 十分钟后，下一场的观众开始检票入场。 王林他们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守候两场演出。 第二场演出，当那个女子上台再次演唱千千阙歌时，王林他们终于听到了主持人说出了她的姓名。 “孙卓？”沈雪道，“她是叫这个名字吧？” 王林道：“管她叫什么名字！唱歌好听就行了！” 林妹妹笑道：“唱得还不错！你看还有人打赏她呢！” 沈雪道：“能靠艺术混饭吃的，都是有真功夫的！” 这两场演出，每一个节目，王林都打赏了一百块钱。 二十个节目，每个节目打赏了两次，4000块钱就这么打赏出去了。 不过他的土豪作风，也吸引了其它人进行打赏。 贵宾席上的观众，也纷纷慷慨解囊，掏钱打赏自己喜欢的节目和艺人。 现场这么多观众，每人打赏一块钱，都有两千多块钱！ 不出意外，林妹妹的节目，收到的打赏是最多的，一个箱子几乎都塞不下去了！ 两场演出结束了。 全场观众起立，鼓掌！ 观众们有序的退场。 王林他们还没有这么快回酒店，要对这一天的收入进行统计。 门票收入早就统计出来了，两场演出，一共收入一万六千块钱。 打赏共计八千块钱！除了王林投入的四千，观众们也打赏了四千块钱之巨！ 各种瓜果点心和饮料的收入，也赚到了两千多块钱！ 一个晚上，两场演出，赚到了两万多块钱。 就算平均每场赚一万，每周18场演出，也能赚18万，一年下来，也能赚到千万左右！ 这个目标，离王林设定的一千万盈利差不多了！ 今天还只是一个开始，瓜果和饮料之类的销量并不多，打赏也是后半段才开始精彩，如果这两样再多一些的话，收入将更加理想。 随着经济水平的提高，门票和各种东西的售价也将水涨船高，以后的收入肯定更加可观。 小百灵的开幕式，大获成功，功德圆满！ 林妹妹激动的拥抱了王林！ 王林扶着她的香肩，笑道：“我没骗你吧？我说一年能赚多少钱，就肯定能赚多少钱！只多不少！” 林妹妹笑着抹了抹眼睛：“你感动我了！” 王林道：“我真心的希望，你以后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开心、快乐、健康、活泼！” “嗯！我一定会的。”林妹妹笑道，“我答应你，我要过好每一天！” 回到酒店，王林送林妹妹和沈雪进房间，道了晚安。 林妹妹将沈雪一推：“你走错房间了！你去他房间吧！” 沈雪顿时闹了个大花脸：“我还要洗澡呢！” 两个闹作一团。 王林笑着转身出来，过来敲了敲田晓青的房门。 没有反应。 王林又敲了敲门。 良久，田晓青才过来开门。 “田姐，你感冒还没有好吗？”王林问。 田晓青精神不佳的道：“头痛、胸闷得很。” 王林道：“你的感冒，不会又变严重了吧？” 田晓青无精打采的道：“没有一点力气，只想睡觉。” 王林道：“这一趟，你就不该出来！你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的！吃药了吗？” “药吃完了。懒得出去买。”田晓青道，“没事的，我再睡一觉就好了。” 王林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触手滚烫！ “田姐，你高烧呢！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田晓青畏惧的往后退。 “为什么？你还讳疾忌医呢？” “我害怕打针！王林，我求你了，我不想去。我明天再买点药吃就好了。” “……”王林哭笑不得！ 没想到啊，像田晓青这样的女汉子，居然会害怕打针？ “田姐，你连流血都不怕，你连死都敢面对，你居然怕打针？”王林忍不住笑了出来。 田晓青撇嘴说道：“我是个女孩子，我害怕打针，有什么稀罕的？” 王林道：“我陪你一起去，打一次吊瓶就好了。” “我不去。王林，我怕。”田晓青挣脱他的手，往床上一躺，“我要睡觉。” 王林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外面走。 田晓青双手捶他的胸口：“王林，你干嘛！你放我下来！” 王林沉声道：“去医院，打针！” 田晓青道：“我真的不想去！” 王林不由分说，带着她来到了电梯间。 田晓青的脸，火辣辣的烧：“王林，你放我下来，我跟你走。你别抱着我了，被人看见，羞死人了！” 王林不理她。 等电梯来了，王林抱着她进了电梯，这才往下她，关上电梯门。 田晓青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还有硬带人去打针的？” 王林道：“生病了就要看病！” 田晓青道：“我好多了，只是有一点发烧，再买点药吃就行。好不好？你带我去开点药就回来。” 王林：“呵呵！” 电梯到达一楼。 田晓青转身想跑，被王林一把拉住了手。 田晓青知道跑不掉，只能跟着王林往外走。 酒店门外，有很多出租车在等客。 王林扯着田晓青的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田晓青不过是在强撑而已，她身子早就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了！ 上车以后，田晓青倒在王林怀里，一动不动：“我头好痛。” 王林道：“没事，马上就到医院。” 他吩咐司机道：“师傅，麻烦你，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说了一声好，开车前往附近的医院。 到了医院，王林付了的士费，扶着田晓青下了车，走向医院的急诊室。 医生帮田晓青量了量体温，又问了她一些症状。 等体温计好了，医生拿起来看了看，说道：“38.7度！高烧！” 田晓青道：“医生，开点药吃就行了，我不想打针。” 医生道：“你感冒反复这么多天了，又有咳嗽的症状，你肺部可以受到了感染，不是单纯退烧就行的。肺部炎症，可能导致你反复发烧。我建议你住院治疗。” “住院？”田晓青吓了一跳，“我不住院。” 王林道：“医生，那辛苦你，给她打吊瓶吧？” 医生道：“那行，打吊瓶可以。我给她开药。” 田晓青哀求的看向王林：“真的要打针啊？” “住院还是打针？二选一。”王林笑道。 “那我还是打针吧！”田晓青道国，“我真的好害怕打针！等下打针的时候，你别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你。我陪着你。”王林笑道，“多大的人了，还怕打针！说出来笑死人呢！” 王林现在并不明白，为什么田晓青说打针时他不能离开。 但他马上就会明白了！ 然而当他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想逃也逃不掉了！ 第484章 不许想！ 护士给田晓青扎针的时候，王林就陪在她身边。 田晓青紧紧抓住他的手。 “你的血管好细啊！”护士拿皮管扎紧了田晓青的胳膊，抓住她的手，用力拍打她的手背。 田晓青的血管的确很细。 护士一番动作猛如虎，田晓青的青筋这才慢慢露出来。 当针头戳进田晓青手背的时候，她猛的一口咬住了王林的手腕！ 王林啊了一声！ 护士头也不抬的笑道：“我给她打针，她没都没叫，你喊什么呢？” 等她拿医用胶带固定好田晓青手背上的针头，抬头一看时，不由得扑哧一笑：“难怪你要喊了！咬这么重！” 王林手腕上，显出两排清晰的牙印，像一个圆圈，排列整齐。 田晓青不好意思的笑道：“王林，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我每次打针，都要咬个东西的。” 王林苦笑一声：“你怎么不咬自己的手呢？” “咬自己？我舍不得！”田晓青嘻嘻一笑，“委屈你了。” 王林看看自己手上的牙印，心想这两天不知道能不能消褪？要是回家被李文秀发现，又有一通架吵呢！ 田晓青躺在病床上，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很快就睡着了。 王林来到外面，打了个电话回酒店。 他打到沈雪房间。 结果接听电话的是林妹妹。 “你找沈雪吧？”林妹妹嘻嘻一笑，“她不是去你房间了吗？” “啊？那没事了，我等下再打给她吧！你还没睡呢？” “一天赚这么多的钱，我太激动了，睡不着觉了！” “那你去找沈雪聊聊天吧！顺便告诉她，我陪田晓青在医院打吊瓶，可能要两三个小时以后才能回去了。” “好的，我会告诉她的。再见。” “嗯，再见。” 林妹妹出了酒店房间，来敲王林房间的门。 沈雪以为是王林回来了，马上就来打开房门。 “让你失望了！是我！不是他！”林妹妹偏着脑袋，嫣然笑道。 沈雪羞涩的道：“你别取笑我了！” 林妹妹走了进来，说道：“他打电话回来说，田晓青同志生病了，在医院打针呢，要两三个小时以后才能回来，让你先睡觉。” 沈雪道：“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事去了，你进来，我们聊聊天。” 她拉着林妹妹的手，进了房间。 两人半躺在床上聊天。 “跟我说说，你和他之间的故事吧？”林妹妹很感兴趣的问道，“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了。告诉你是无妨的。” “你这样优秀的女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跟着王林呢？我想你们之间一定发生过十分精彩的故事。” 沈雪浅浅一笑，脸上浮起幸福而又甜蜜的笑容：“我和他认识，是去年的三八节，我们团里到他们工厂去演出。当时他还只是一个机修工人。” “机修工人？去年三八节？离现在也只有一年半的时间。”林妹妹道，“他现在怎么这么有钱了呢？” “你听我慢慢跟你讲。”沈雪道，“当时我们去他们车间考察，结果我遇到了危险，差一点就被卷进机器底下命丧当场，是他及时出手救了我。” “原来他对你还有救命大恩！你这是以身相许吗？” “不是啦！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救命之恩可以用很多种方式来回报，我不可能拿自己的一生幸福来开玩笑。” “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沈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把自己和王林相识的点点滴滴，讲给林妹妹听。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王林摔烂了手表讲起，讲到周末的书店之约，两个人情愫暗生，讲王林为了她做的一切事情，给她设计舞裙，给她开设了小百灵，给她购买了全套行头和点翠头面，给她家里建造大屋，给她买四百万的花园洋房。 沈雪说到两人的香江之行，两人之间的感情，是经过了差不多一年时间的发酵，才慢慢发生的。 林妹妹听得很认真，说道：“她是为了追求你，所以才下海经商的？因为他害怕配不上你？那他也太厉害了吧？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赚到了这么多的钱。” 沈雪道：“他是个极其优秀的人，他还有一个有趣的灵魂。他对我太好了，好到我离不开他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已婚这件事的？” “我知道得比较晚，不过当我知道时，我已经离不开他了。你说我傻也好，你说我蠢也罢，反正我就是不愿意离开他。” “我能懂你的这种想法。王林真的是一个谦谦君子，也是一个讨人喜爱的男人。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他的爱情！那他和他的妻子之间，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和李文秀之间的事情，就更复杂了。” 沈雪把王林和李文秀之间的恩怨纠葛，讲给林妹妹听。 林妹妹道：“那个李文秀，既然不喜欢王林，又要嫁给他，嫁给他以后，又不和他同房？这事不可理喻。后来她又和王林好上了，难道是因为王林赚到了钱吗？” “至于李文秀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沈雪幽幽的道，“现在他们有了孩子。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因为意外出生的，我都觉得不能再让他离婚娶我了，这对孩子来说，太不公平了。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我知道没有父母的苦。” 林妹妹挽着她的手臂，轻声问道：“嗯，你的想法是对的。只是你这么跟着他，你觉得苦吗？” “不苦。”沈雪笑道，“她给我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比李文秀还要好。我没什么不满足的。我想他的时候，他就来出来陪我。不管他在哪里，他也会牵挂着我。除了一纸结婚证，我什么也不缺。我就这么当他的情人吧！当一辈子！反正我也离不开他。其它的任何男人，也再难走进我的心里。” 两人今天都累了一天，从早上六点起床，一直忙开业的事情，渐渐的睡意上涌。 林妹妹先睡着了。 沈雪看着林妹妹睡了，不由得莞尔而笑，起身关了电视，关了灯，只留下洗手间的灯，然后也上床睡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王林打完电话，回到田晓青身边，坐在旁边守着她打针。 吊瓶没水的时候，王林就喊护士过来更换。 他时不时的摸一摸田晓青的额头，试试她的体温。 快吊完水的时候，田晓青才猛的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怔忡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是在哪里。 看到王林守候在自己身边，她微微一笑：“你一直在。” “嗯！好些了吗？” “好多了，头不疼了。” “我刚才摸了摸你的额头，的确不烫手。你真的是肺部感染了呢！你这么大的人，一点也不省心，生这么大的病，还硬撑着不来医院。” “我怕打针嘛！” “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我身体一向很好的，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生这么大的病。” “病毒感染啊，还能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我生一回病，也挺好的。” “生病还好？” “这样，你就会在我身边照顾我了。” “……” 田晓青默默的注视着王林。 王林温和的一笑：“你啊！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不生病，我就不在你身边了吗？明天师傅和罗伟回申城，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明天晚上，我带你去小百灵看演出。” “好看吗？”田晓青笑着问道，“今天晚上我本来想去的，但实在太困了。” “当然好看了！人都坐满了，一个晚上，我们赚了两万多块钱。”王林笑道，“林妹妹还唱了歌呢！” “明天她还唱吗？我好想听啊！”田晓青笑道，“你跟她说一声，让她再唱一回嘛！” “你说唱，她就唱啊？”王林笑道，“你也不看看人家是谁！” “她听你的话啊！你叫她唱，她肯定唱的。” “好吧，我试试看！说不定我面子大！我是金面呢！” “扑哧！”田晓青笑了。 吊完水，已经是晚上两点多钟了。 王林结了账，扶着田晓青出了医院。 医院外面，正好有一辆的士送病人过来，王林便和田晓青坐上了的士回酒店。 到了酒店，王林送她回到房间，问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可以的，我真的好多了。”田晓青道，“你回去睡吧！都半夜了呢！” 王林看着她躺下了，这才离开。 他也是真的累了，眼睛都是迷糊的，快睁不开眼了！ 王林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看到洗手间留着灯，床上躺着人，便笑了笑，他也不去惊扰床上人，就在门边柜子里拿了衣服，换了鞋子，进去冲了凉。 他关了洗手间的灯，借着窗户外的一缕天光，摸到了床边，然后钻进了被窝。 王林抱住了美人儿，贪婪的闻她秀发上的幽香，手已经很不老实了。 忽然，他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他对沈雪的身体太熟悉了！ 沈雪的身体，很明显不是这个样子！ 这时，美人也醒了过来。 林妹妹知道抱着自己的男人，肯定是王林！ 她一时间好生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醒来！ 但她太过激动，身子已经动了一下。 王林马上就认出来，这是林妹妹！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林口吃的道，“我以为你是沈雪呢！你怎么睡在这边？” 林妹妹羞涩的起身，把衣服拉好，说：“我陪她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你们睡吧！我过去了。” 她低着头，下了床。 王林怕她摸黑摔跤，便打开了床头灯。 灯一亮，沈雪也醒了过来。 沈雪揉揉眼睛：“王林，你回来了。” 王林应道：“嗯，把你们都给吵醒了。” 林妹妹双手掩住脸，俏丽的脸颊上飞起两朵红霞，她飞快的瞥了王林一眼：“我过去睡了。” 王林送她到房间，又向她道歉。 林妹妹轻轻推了他一下：“行了，快去陪她吧！我没事。你又没怎么着我。别跟她说啊！” 她关上房门，身子靠在门上，缓缓闭上双眼，娇柔的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栗！ 她离婚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忽然间被王林抱了一下，内心猛的起了波澜！ 可是，她不敢往深了想！ 林妹妹咬了咬嘴唇，关灯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眼前闪现王林那张阳光帅气的脸，那温柔多情的话语。 和王林在一起的日子，可以说是她离婚以来最开心的几天。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王林，努力的睡觉…… 王林回到房间。 沈雪趴在床上，手枕着下巴，含笑看着他：“我今天一直和林妹妹在谈你。” “谈我？我有什么好谈的？” “我和你的事，只有她知道，我也只能向她倾诉了。你不知道，这些秘密，这些甜蜜的喜悦，一直藏在我心底，直到此刻我才有机会说出来呢！哎呀，我心里舒畅多了！” 王林走过来躺下。 “你脸怎么了？”沈雪趴到他胸口，看他的脸，“这么红呢？” “哦，我刚洗了澡，热的。”王林说着，关掉了床头灯。 沈雪道：“田姐的病好些了吗？” 王林道：“好多了。肺炎引起的高烧。她这个人坚强惯了，有病也硬撑着！” 沈雪道：“王林，我想你！” 王林早就动了情，将她搂得紧紧的！ 一夜好梦！ 王林睁开双眼，一摸身边人，摸了个空。 沈雪早早的就起床了。 她先来到林妹妹房间，见她精神不好，便问道：“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林妹妹轻轻摇头：“嗯，失眠了，天亮才睡着。” 沈雪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因为王林吵醒了你？你睡眠浅的原因吧？” “不关他的事！”林妹妹连忙说道，“我没事，中午再睡一会儿就够了。” “要不你再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田姐。” “好，我睡到九点，你一定要喊我。小百灵那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我知道。” 田晓青昨天晚上打了针，回来又吃了药，睡一觉醒来，病体康复了许多，精神也好了。 沈雪和田晓青聊了聊天，等王林醒来。 王林起床后，找到吴大壮和罗伟，让他俩先带国库券回家。 吴大壮说你放心吧，我和罗伟回申城后，就把国库券兑换了，然后把钱交给李文秀。 王林道：“你俩先不要来北金，明天是礼拜天，你俩在家休息两天。我和田姐过两天也回家了，到时再商量行程。” 吴大壮答应了一声，和罗伟收拾东西，两人提着国库券前往机场。 林妹妹起床后，和沈雪、田晓青一起来找王林，然后下楼吃早餐。 进了电梯后，王林和林妹妹站在一起，他微微侧身，看着身边的美人。 林妹妹轻抿樱唇，感受到王林眼里的火辣，不由得臊红了脸，横了他一眼，出电梯时，她轻声说道：“不许想！” 第485章 周粥和李文秀吵架！ 王林一行人吃过早餐，来到小百灵。 他们刚到办公室门外，就看到那边围了许多人。 沈雪笑道：“这是怎么回事？今天又没有上课，来这么多的家长呢？” 王林他们从侧门进入办公室。 蒋惠芳向王林他们说道：“很多人慕名前来报名，可是我们的学员，已经招满了，怎么办？” 王林看看外面热情的市民们，说道：“多开一家分店吧！” 沈雪道：“现在开，来得及吗？” 王林道：“北金的艺术教育市场，肯定比申城更大！我们可以为下个学期着想，以后学艺术的人只会更多。” 沈雪道：“那得重新找地方。” 林妹妹道：“场地可以慢慢找。这个学期反正是赶不上了。”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现有的艺术培训学校或者歌舞团合作，挂咱们小百灵的牌子，用我们的管理方法来管理。” 蒋惠芳笑道：“这倒是容易，我以前所在的燕京歌舞团就不错，歌舞团临街的位置有一排两层楼的门面，现在是闲置的，租下来装修好就能开业。只不过，那边的地段，肯定没有王府井这边好。” 王林喜上眉梢：“那再好不过了，蒋主任，辛苦你联系一下那边的人，把这个事情尽快敲定下来，我们和燕京歌舞团可以成为合作单位，他们团里的老师和学员，都可以来艺校带班，也可以到小百灵剧院演出。如果他们愿意投资的话，也可以占股份。” 蒋惠芳道：“好，我跟以前的领导谈一谈，尽快把这个事情敲定下来。” 今天是周六，小百灵剧院也只有晚上才有演出。 昨天晚上，王林发现了许多演出和剧场存在的问题，他找到罗元忠商量，对剧场做出了一些整改。 这一天下来，王林就在忙这些琐事了。 蒋惠芳和燕京歌舞团洽谈成功。 燕京歌舞团也面临市场经济改革的冲击，急需做出一些创收项目，以应对日益增长的物价涨幅，改善团里成员的经济条件。他们愿意和小百灵合作，成立燕京小百灵艺校。 这所艺校，也将成为小百灵在北金开设的第二所艺校。 燕京歌舞团以土地房屋作价50万，小百灵出资150万，总投资200万，以出资比例占股，正式成立燕京小百灵艺校。 王林又跟燕京歌舞团商量，在艺校楼房装修期间，请歌舞团拿出内部训练室来当作教室。 因为艺校上课时间，不是晚上就是周末，和歌舞团自身的上班和训练时间并不冲突。 这一建议，获得了歌舞团领导的批准同意。 如此一来，燕京小百灵艺校马上就可以开业！ 到礼拜天的时候，前来小百灵艺校报名的人越来越多！ 王林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很多家长只有周末才有时间。 还好王林已经和燕京歌舞团商量好了，前来报名的人，都可以接收。 小百灵艺校的规模又扩大了一倍！ 另一方面，剧院的贵宾模式和打赏模式，也做出了更加完善的设置。 贵宾席为分三个区域，每个区域的门票价格不同，分别为30元、20元、10元不等的票价。 票价有升有降，但总体收入不会减少。 有几张桌子，因为实在太靠边边，王林主动将票价降到了10元。 这个阶梯票价出来后，沈雪等人对王林的野心大为惊讶！ 20块钱的票价，已经是天价了！ 没想到王林还不知足，居然推出了30元的VIP贵宾票价！ 更让沈雪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就算票价涨到了30元每张，这种门票的销售仍然是所有票种里面卖得最快的！ 北金爷们对演艺的追求和喜爱，远超沈雪等人的估计。 这一年的九月底，我国将在北金举办第一届电影节，明年，北金还将举办亚运会！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北金人对文娱的追求只会越来越喜爱。 王林抽空去了一趟亚运村。 为迎接第十一届亚运会在北金召开，1986年2月始建亚运村及其配套工程。为此征用大屯乡农地和水稻地3900多亩，撤销慧中寺、鱼池村、药王庙、娘娘坟、干杨树、华严厂、真武庙、苇子坑、双旗杆、小营10个自然村，并将小关街道办事处所辖的华严里、安翔里等6个住宅区和北辰路、安立路等8条街巷划入该街道办事处管辖范围。 王林和沈雪、林妹妹、田晓青四人来到亚运会参观时，亚运村还真的只能算是郊区的农村。 一个房产经济看到他们几个人衣着鲜亮，气质超群，便追着他们发宣传单：“同志，亚运村的房子看一下不？还有别墅呢！” 田晓青笑道：“这么偏的地方，谁会买这里的房子住？” 王林接过宣传单，看了一眼，问道：“你们在二环以内，有没有房产卖的？四合院、别墅都可以。” 房产经纪说道：“现在北金城内，只有外销房，外销房有单元楼，也有别墅，你们有没有兴趣？” 北金的房型，和申城有些不一样。 这边以四合院、排子房、简子楼居多。 不过，北金也是最早引进外资进行房地产开发的城市。 最早的外销房，即由外商投资建设面向境内外出售的商品住宅，很多都由港资开发，所以早期项目案名的后面都会缀着“公寓”二字。 这时候北金二环的土地还有一定的开发空间，个别外销公寓项目中，建有北金最早的别墅，虽然产品不能跟后世的别墅相提并论，但在当时也是最高级的物业类型。 国内一些城市出于涉外安全的需要开辟了外销物业，外销房被人们看作是高品质、高档次的代名词。 随着国内经济的稳步增长，境外投资企业的大举进入，外销房的投资回报率十分可观，北金市最高可达20%到25%，外销房曾经成为市场上的热销楼盘。 尤其是房地产开发的初期，北金二环以内还有少量土地开发。 而这个时期的商品房，大都是外销房。 最开始，外销房只对港澳台侨胞、企业，以及他们在内地的家属开放购买资格，但内地的有钱人，也可以买到。 王林问道：“你说的外销房，在哪一块？” 房产经纪说道：“龙潭湖公园附近。” 王林道：“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房产经纪一听有戏，便掏出自己的名片来，给王林他们每人递上一张，当他看到林妹妹时，笑道：“你跟林黛玉好像！你是不是林黛玉？” 林妹妹抿嘴笑道：“只是长得像！我并不是她！你认错人了。” 王林看了看他的名片，说道：“刘小山先生。” 刘小山笑道：“叫我小刘就行。” 从北向南行驶在东南二环，沿护城河拐弯处向西望去就能看到一个正在开发中的别墅群。 这个房产项目由多层、双拼等组成，占地2.1万平米，容积率1.1。 外销房就是贵的代名词，售价相当高，物管费更高，是普通商品房的三倍左右！ 因为这些原因，外销房在后世并不吃香。 加上后来放开了外商购房的限制，二十年以后，外销房渐渐成了房地产开发商的弃儿。 但在改革开放前期，外销房是有钱人的不二选择。 沈雪笑道：“我还以为有房子看呢！这里还只是一片工地啊！” 刘小山道：“是，现在这里是一片工地，但两年以后，绝对就可以看到房子了。” 田晓青笑道：“那你们这是卖什么？房子还没有建好就开卖？” 刘小山道：“这叫预售。提前买有好处啊，你们可以尽情挑选自己最喜欢的房型和楼房。” 王林倒是觉得无所谓，问道：“这边房价多少？” 刘小山道：“每平方一万二千块钱！” “一万二？”田晓青吃了一惊，“那一套别墅，要多少钱？” 刘小山道：“两、三百万吧！” 沈雪讶道：“北金的房价这么高吗？” 王林对此，倒是有一些了解。 即便是后世，很多人都有一个误解，以为北金以前房子好便宜，什么市中心三、四千一平米。 其实这些话，纯属道听途说，是没经过这段历史的人以讹传讹。 北金市中心从来很少8000元以下价格房子，90年代都是单位福利分房，90年召开亚运会后，北金的商品房才开始进入市场。 最早一批商品房，就是这些九十年代初建起来的外销房。 93年，北金市中心房子价格就在15000元以上。 九十年代初期，北金市中心外销房主流售价是1500到3500美金。 当时汇率是1:8，所以，市场主流商品房的价格20000到30000元每平米。 因为当时买得起房子的人是很少很少，关注的人更少，知道的人也非常少。 当然了，像亚运村那种地方，房价就要低得多了。 就算是四合院，也分很多种，小的只有100个平方米，大的有几千平方米，房屋的格局、地段，也是不一而足，价格更是千差万别。 在八十年代初，一万块钱可以买一个小四合院，但到了九十年代，四合院的价格已经涨了上来，每平方米售价在8000块钱左右，100个平方米的小四合院，也要卖80万了！ 比较当时普通工人的收入来，不管是八十年代初的一万块钱，还是九十年代的一百万，抑或是后世的一个亿，北金市中心的别墅和四合院，都是一般人不敢奢望的存在。 沈雪见王林很感兴趣，便问他道：“你要在这边买房子？” 王林笑道：“看一看，买两幢也可以，我们以后肯定要经常往返北金，以后再来，在这边也有了一个落足之地不是？或者买来当投资也可以。” 这个年代，只有极少数人，才有投资房子这个概念。 因为绝大多数职工的房子，都是国家分配的。 大杂院里的人，还以住进筒子楼为荣呢！ 刘小山极力向王林推荐这边的房子。 王林心想，这边的房子建起来，还没那么快，等到交房，起码要1992年以后了，过两年再来买也为不迟，价格相差也不会太大。 但他记住了这个外销楼盘！ 二环内的别墅，不管放到哪个时代，都是值得拥有的。 刘小山费尽了唇舌，还是没能说动王林付订金。 王林他们在四处玩了玩，便回到了酒店。 “林妹妹，我们明天就回申城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王林说道，“这边就拜托你管理了。” “你们明天就走？”林妹妹若有所失的道，“不多玩几天呢？” 王林感受到了她的情意，笑道：“现在交通十分方便，我们以后再来玩便是了。” 沈雪握住林妹妹的手，笑道：“林妹妹，我们申城小百灵新校开业，你一定要过来。” 林妹妹问道：“什么时候开业？” 沈雪道：“不出意外的话，十月一号可以开业。” 林妹妹心想，那也很快了，便道：“好，我一定过来。” 晚上，王林几个人又去小百灵剧院看演出。 艺人老师们，准备了丰富的节目。 观众反响好的节目，就会保留一段时间，如果反响不好的节目，就会被淘汰，重新排练新的节目替补上来。 演艺在于创新，只有推陈出新，才能保持艺术剧院的恒久魅力。 九月四日，星期一，王林三人乘机返回海都。 初秋的阳光温馨恬静，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 王林回到家里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燕子开学了，李文秀和李文娟都上班了。 孙小蝶给王林开的门，高兴的喊道：“王哥回来了。” 徐英在屋里带宝宝，闻言走了出来，笑道：“她们都上班去了，你没打电话告诉文秀吗？不然她肯定要请假在家里等你回来的。” 王林笑道：“无所谓吧！反正她再有两个小时也下班了。” 孙小蝶拿来拖鞋给王林更换，又殷勤的给他泡茶。 王林洗了手和脸，再来看儿子。 小宝宝睡着了，肉嘟嘟的小脸蛋，时不时的笑一声，露出没长牙的牙床来。 徐英站在他身边，说道：“周粥小姐和文秀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吵了一大架。” 王林抬头问道：“周粥和文秀吵架？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架吵？” “就是你出差的当天晚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就在家里吵的架，彼此都骂了脏话，差一点就打起来了。还好我和你堂姐一起，把她俩给拉开了。这几天，周粥小姐都不来我们家里了。” 王林问道：“你听到他们吵什么了吗？是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李文秀现在是厂办主任，而周粥是厂长，两个人之间因为工作的事发生抵牾，也是有可能的。 徐英低声道：“等文秀回来，你问她吧！我真的不知道。” 王林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心想徐姐这是给我留面子，所以难以启齿。难道李文秀和周粥吵架，跟我有关？ 第486章 生病 王林这几天在外面，晚上都没有休息好，不是和沈雪在忙好事，就是在照顾田晓青，再加上事务繁忙，睡得晚、起得早，中午也没有午休，此刻回到家里，身心放松下来，不用再想生意上的事情，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中，王林听到李文秀在耳边说话的声音。 他睁开眼来，看到李文秀坐在床沿，背对着自己，一边在整理他的行李箱，一边在讲话：“王林，吴师傅和罗伟上周六就回来了，他们把215万的钱交给了我。说这几天休息，等你和田姐回来以后再出去。王林，你听到了吗？” 但王林脑袋昏昏沉沉的，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他张嘴想说什么，但一开口就是一阵咳嗽。 李文秀转过身，讶然的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吃了一惊：“哎呀，你怎么发烧了？是不是感冒了？你吃药了吗？” 王林在回申城的飞机上，就有些头重脚轻，脑袋昏沉，此刻一咳嗽，更是感觉到脑子里一阵钻心般的痛，紧接着胸口也发闷，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连着咳嗽了好一阵，王林这才缓过劲来，脸色涨得通红，更增添了几分病态。 “我好像感冒了。”王林耸着鼻子，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说话带着好重的鼻音。 李文秀道：“你不是好像感冒了！你是已经发高烧了！我就说嘛！要你带个人在身边照顾你，你不信我的！以前你每次出差，都带着文娟，你就从来没感冒过！快起来，我陪你去趟医院。” 王林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不用，你去买点药给我吃就行了。” 李文秀扑哧笑道：“你这么大一个男人，未必你还害怕打针？” “我——”王林想到田晓青打针时的状况，不由得想笑，但笑声一到嘴边，又变成了咳嗽。 李文秀伸手来拉他：“王林，你给我起来，你必须去医院！你要是把感冒传染给孩子怎么办？” 王林：“……” 他身子很沉，李文秀拉不动他。 王林道：“你要是嫌弃我生病了，那我到外面去住。” 李文秀嫣然笑道：“瞧你这话说得！我又不嫌弃你！我是怕你把病毒传给儿子了，他那么小，抵抗力弱！” 王林的脑子，渐渐清醒了一些，他半躺在床头，说道：“别啰嗦，先去拿感冒药给我吃。” 李文秀拉不动他，只得转身出来，倒了杯温开水，拿了家里的西药过来喂他吃下。 王林喝了一杯热水，起身解了个小手，身子舒服了一些。 他回到卧室，问李文秀道：“你和周粥吵架了？” 李文秀继续帮他整理行李箱，抬起头来瞄他一眼：“哦哟！你就知道了？周粥打电话给你告状了？” 王林淡淡的道：“不是。她怎么会跟我打电话？徐姐跟我说的。” 李文秀拿出他的衣服来，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看是不是洗过了的：“是，我和周粥是吵了一架。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别管了。你现在身子这么虚弱，你还管别的女人呢？” 王林道：“什么叫别的女人？周粥能算是别人吗？” 李文秀拿起衣架子，把衣服撑好：“我跟你说，除了我，其它女人，都叫别的女人！” 王林想和她争辩，但无奈身子真的很不舒服，一咳嗽胸口都痛，知道自己病得不轻，便道：“我还是去趟医院，别把感冒传给儿子了。” 李文秀连忙放下手中的活：“你陪你去。” 王林道：“不用，你就在家里带儿子吧，我自己去。” “家里有人呢！还怕她们照顾不好儿子？”李文秀扶他起来，“别开车了，我们走路过去，也不远。” 王林见她执意要去，便嗯了一声。 两人出了卧室，正好碰到李文娟回来。 “姐夫！”李文娟惊喜的喊了一声，扑了过来，双手箍住王林的身子，双脚不停的跳动，“你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王林的病体，被李文娟摇得快要散架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李文秀道：“文娟，快松开你姐夫，他病了。” 李文娟笑道：“哎呀，姐夫，你怎么会生病的啊？你身体这么好，强壮得跟头猪似的！从来没见你见过病！”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跟头猪似的？”李文秀打了妹妹一下，“我看你才跟猪似的。” “猪多好？吃了睡，睡了长，又不生病！我说姐夫像猪，又不是骂他！嘻嘻，姐夫，你别生气，我只是想逗你笑一笑！你生龙活虎，你龙精虎猛！你强壮得像条公牛！姐夫，我陪你去医院吧？” 王林道：“行，文娟陪我去吧，文秀，你留在家里看儿子。” 李文秀道：“我陪你去！文娟你留在家里。” 她一边说，一边扶着王林出门。 两人下得楼来，看到周粥下班回来。 周粥看到王林，顿了顿脚，说道：“王林，你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王林道：“没事，我只是感冒了。” 周粥咬了咬嘴唇，想说话，但瞅了李文秀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上楼去了。 王林和李文秀往厂医院来，问她道：“你和周粥到底为什么吵架？” 李文秀道：“你别问了！” 王林无奈，心想只能去问周粥了。 来到厂医院，一量体温，好家伙，直接烧到了38.6度！ 医生说最近流行肺炎，你的症状八成是感染了，最好住两天院。 李文秀一听就吓到了，说这么严重吗？还用得着住院？ 王林心想，自己莫不是从田晓青那里感染过来的？便对医生说，住院用不着，你给我打一针吧！再开点药我吃就行了。我上班忙得很。 医生说也行，我先给你打针看看情况，不过我建议你，这几天最好别上班，在家里静养，这病最忌劳心劳力了。 不一时，护士拿了药过来给王林打吊瓶。 李文秀握住他的手，安慰他道：“别害怕，我在你身边呢！” 王林哭笑不得：“打针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又不是女人！” 扎好针后，王林坐在椅子上，对李文秀道：“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李文秀道：“你生病了，我怎么能离开呢？” 王林道：“你就不怕我传给你了？你再传给儿子？” 李文秀道：“你传给我，我不怕，你传给我，你就好了。就怕儿子受到感染。” 王林也担心这事，便沉吟道：“要不，我这几天在外面住一住吧？” “你不用到外面去住，你就二楼好了。”李文秀笑道，“我可不是嫌弃你啊，我到二楼陪着你。” 王林摆了摆手：“那有什么区别？一楼和二楼的空气都是流通的。” 李文秀道：“那就算了，我们就住一起。没这么倒霉，你别亲儿子就行。” 王林坐着无聊，问道：“你当上了厂办主任，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事情不多，又有独立的办公室。人人见了我都喊我李主任呢！难怪人人都想往上爬！我当个小小的主任，就已经很牛了。周粥那么年轻，就当上了厂长，我看她得意得很呢！” “你和她在工作上，还合得来吗？” “工作上的事，没有什么合不合得来，该汇报就汇报，该请示就请示。她是我的厂长，我是她的主任，这位置，我摆得正。” “那你们为什么吵架？” “我说过了，你别管了！先把身体养好吧！你才出去几天？就得这么重的病回来！下次你再外出，你还是带上文娟吧！文娟虽然比不上我会照顾你，但她好歹心里有你，能照顾到你。” 王林见她左右不说，便道：“你去医生那边拿份报纸过来，我看看。” 李文秀去拿了份报纸来，摊开一个版面，放在他面前：“看得见吗？用不用读报给你听？” “呵呵！别打扰到别人了，等我老了，看不清报纸了，你再读报给我听吧！” “你老了，我也老了，我们年纪差不多呢！” “女人老得慢，男人老得快。” “为什么？” “男人操心劳力啊！你们女人生个孩子，就有几个月的产假，我们再累，也没得休息。你们女人五十岁就退休了，我们六十岁还要赚钱养家。” “……” 李文秀坐在他身边，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他扎着针的手，温柔的说道：“王林，辛苦你了。” 王林怔了怔，没有说话。 打了两个小时的针，王林把一份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有些段落都能背下来了。 晚上八点钟，王林这才和李文秀回家去。 李文秀挽着他的胳膊，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 “这可是大街上。”王林笑道。 “怕什么？我们是夫妻！有证的！”李文秀道，“你生病了，我还不能扶着你了？” 这年代的思想，其实很开放了。 过年的挂历上，印着的都是比基尼美女，或者是劲爆的摩托车美女，这种尺度，放到后世都不一定能过审。 很多国内的影视剧，尺度之大，也让人大跌眼镜。 像即将上映的《菊豆》，就精彩纷呈。 这是一个东西方思潮大冲击的年代，有人当卫道士，也有人率先解脱了思想的枷锁。 舞厅和录相厅遍地开花，歌厅和茶座，也进入了街头巷尾。 陌生男女之间，也有了一个个可以大胆表白和接触的场所。 盛行一时的交谊舞，在这个年代十分流行，甭管认不认识，男女之间都可以搂着腰，搭着肩膀一起跳舞。 后世的人，总以为八、九十年是落后的，却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发展，早就超出想象了。 两人回到家里，王林吃了一点饭，又吃了药，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 他仍然到床上躺下来，但又睡不着，便拿了书在看。 卧室门一响，李文娟探头进来，嘻嘻一笑：“姐夫！你好点了吗？” 王林看到她灿烂美好的笑容，心情一舒，说道：“好些了。” 李文娟走过来，坐在床沿，伸出手，放在他额头上。 她的手微微带着凉意，像玉一般。 “还在发烧呢！”李文娟道，“姐夫，你下次还是带上我吧！你喝了酒，晚上经常不盖被子睡觉的呢！我在你身边，就能照顾好你了。” 王林这次外出，还真没喝什么酒，不过是和沈雪贪玩，又照顾了半宿田晓青，这才感染了伤风病毒。 “嗯，好！我下次带你！”王林笑道，“你就是我的小棉袄！没有你在身边，我就生病了。” 李文娟陪着他聊天，给他解闷逗乐子。 王林问道：“你姐和周粥为什么吵架？” 李文娟讶道：“她俩吵架了吗？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就我出差那天晚上，你不在家吗？” “姐夫，我都在房里学习的！而且我还戴了随身听的耳机，在听歌呢！” “哦，你的自考科目，学习得怎么样？” “就那样！反正也不要求打高分，能有60分及格，拿到合格证就行了。” 一直到李文秀进来要睡觉了，李文娟这才离开。 “你俩聊什么呢？聊了一个晚上！”李文秀笑着问道。 “文娟很懂事，怕我一个人在房里无聊，过来陪我。什么都聊。宝宝睡下了？” “睡了。他现在还小呢，玩的时间少。” 小宝宝晚上交给徐英在带，李文秀晚上起来给儿子喂一到两次奶。 李文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还烫！明天你还得去打一针。” 王林嗯了一声，他感觉得到，病情才刚刚开始，刚好了一会儿，此刻脑子里又跟念紧箍咒似的痛了起来。 他放下书，躺下睡觉。 因为他不舒服，李文秀就没有吵他，让他安心养病。 第二天，李文秀说要请假陪他去医院打针，王林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陪，你刚当上主任，别老是请假。影响不好。” 王林自己一个人来到医院打针。 看完医生后，他坐到输液室里等待。 一个小护士，端着盘子过来，放在旁边，笑嘻嘻的说道：“王副厂长，我给你打针。” “你认识我？”王林问。 “嗯，认识啊！”小护士长得水灵，模样娇俏可爱，“我叫严菁，我爸是严守文。” “哦，你是严守文的女儿！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我今年刚从卫校毕业，分配到咱们厂医院来的。” 严守文是后勤小车班的班长，王林最开始学车，就是找严守文学的，当时还给严守文送过礼呢！ 严菁对王林倒是十分的殷勤，说话也温柔好听，性格活泼开朗。 但她扎针的技术，就差强人意了！ 小姑娘蹲在王林身边，握住他的手，连着扎了两下，也没扎进血管里去，还给王林的手背给扎肿了！ “对不起，王副厂长！我太笨了！”严菁扁着嘴，都快要急哭了。 这时，周粥忽然走了过来，见状说道：“你不会扎针，就另外喊个人来！哪能像你这样乱扎的？看把人的手扎成包子了！” 严菁一看是周厂长来了，更是慌张：“对不起！对不起！” 王林拍拍她的手背：“没事，你是新来的，多扎几次就好了，换我这只手扎吧！” 周粥白了他一眼：“看到小姑娘，就怜香惜玉起来了？” 王林呵呵一笑：“你怎么来了？” 周粥语气一缓，说道：“听说你病得不轻，又没有人照顾，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王林笑道：“本来病得挺严重的，看到你，忽然之间就好了八分！” 周粥抿住嘴，憋住笑：“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我看你不像是有病，是到医院找小护士聊天来的！” “……” 第487章 是非人【求订阅】 严菁这一次终于帮王林扎好了针，调好输液管，一脸歉疚的离开。 王林见周粥站在自己面前，便道：“怎么不坐？医院椅子烫屁股？” 周粥笑着坐下来，扭头看着他：“没想到你也会生病。” “我也是人，吃五谷杂粮，我肯定也会生病。未必你以为我是铁人？” “你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很阳光、很健康、很强壮的那种感觉。” 王林苦笑一声：“英雄也怕病来磨！对了，我正要问你呢，你和李文秀怎么吵架了？” “你知道我和她吵架的事了？那你问她呗！” “她不肯说。” “那我也不肯说。” “有意思！”王林笑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唉！”周粥幽幽一叹，“她不肯说，是因为她不好意思告诉你，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不肯说是因为我没脸说。” 王林问道：“怎么回事？什么谣言？” “还能有什么谣言？关于你和我的谣言！仔细论起来，那些话也不能算是谣言，只不过我们都不敢承认，都把盖子捂得紧紧的。” “我和你的事？李文秀从哪里听来的？” “你说呢？还能有谁？” “马波？”王林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个人。 周粥恨恨的道：“对，就是那个大嘴巴！” 王林冷哼一声：“马波怎么又和李文秀说上话了？他不是调到三十五厂去了吗？” 周粥叹了一声：“就在你出差那天，马波回来这边厂里取回他以前的东西，看到李文秀当上了厂办主任，也不知道他是出于嫉妒呢，还是怀有其它目的，就跑到她办公室里，跟她搬弄是非，说我和你怎么怎么样！” “我拷！”王林沉声道，“又是这个小比样子！” 周粥道：“李文秀也能隐忍，在上班时并没有发作。我那天晚上，和嫂子去你家聊天耍，结果她就憋不住了，先是旁敲侧击，问东问西，然后就开始把马波的话挑明了来说，说我一个姑娘家，又是当厂长的人了，不应该和有妇之夫走得太近，更不应该在厂里和你牵牵扯扯，就算没有什么事，也惹出是非来了。” 王林心想，那天晚上，我还打了电话给李文秀，她守口如瓶，在电话里只字未提。 好家伙，一个妇道人家，城府真深！ 周粥道：“我当然气不过了！就和她吵了起来。结果越吵越厉害！就这么回事！后来，嫂子就拉着我回家了，这几天，我和她都没怎么说话！就算工作上有事，我也是和陈小希说，让她去传达。” 王林好不容易才求得一时风平浪静，三美环绕，结果没多久，这种平衡就崩塌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互相猜忌的女人，更加不可能在一起和睦相处。 周粥扬了扬下巴：“我倒是不委屈，我也没吃亏。只是，我们之间，以后还是离远一些吧！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什么意思？”王林怔道，“你又要和我闹分手？” “不分手，但也不靠近！”周粥咬着嘴唇说道。 大早上的，厂医院输液室里，只有王林和周粥两个人，他俩说话声音轻，不怕被别人听到。 所以，他俩也就没有顾忌，什么话都往外蹦。 王林淡淡的道：“好啊，你说什么就什么好了。你走吧！” 周粥眯起双眼，嘻嘻一笑：“生气了，心凉了？我不走，我要陪着你。我上次生病的时候，是你照顾我。现在你生病了，我也照顾你一回好了。” “呵呵！不需要！”王林冷冷的说道。 周粥忽然凑过头来，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王林愕然看着她：“你干嘛？” “傻瓜！我开玩笑的话，你也听不出来？”周粥俏皮的一笑，“我只是想看看，你心里紧不紧张我！” “无聊！”王林道，“你胆子真大，这里是医院，到处都是你妈妈的手下，被他们看到，告诉钱院长，你就完蛋！” “怕什么？大不了，我再和李文秀打一架好了！以前我还在乎她的感受，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再在乎她了！你是先和我好的，凭什么反倒成了她的男人？” 王林捏了捏她可爱的鼻子：“谁叫你任性，动不动就闹分手？” “不说了！”周粥笑道，“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 王林道：“你还会说笑话呢？说来听听！” 周粥笑道：“我也是听来的。一个抢匪闯进银行，对女职员说：快把保险箱密码说出来，不说杀了你!女职员说：你杀了我也不说!你糟践了我我也不说!抢匪上下打量她后，说了一声：你想得美！” 王林哈哈笑道：“她长得有多丑！” 周粥道：“笑了？还痛吗？” “不痛了！”王林温柔的注视她。 周粥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听这些笑话。” “……” 有周粥在身边陪着，王林打针的时间过得飞快。 王林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打针？” 周粥道：“我听李文秀说的。田晓青和吴大壮他们到你家来拿钱，田晓青站在门口，问李文秀你去哪里了，李文秀说你在厂医院打针。我正好下楼就听到了。你好好休息两天，别上班，也别管生意上的事。你请了那么多的人帮你做事，你就不能好好放松的玩上两天吗？” 王林乖乖的点头：“好，我听你的。我这两天只喝粥！” 周粥瞪眼道：“你都病了，你还想着喝粥呢？” 王林失笑道：“啊？我说的喝粥，是真的喝粥，不是吃你。” “……” 王林笑道：“这些天在外面，天天吃海鲜，吃得我都腻了。” 周粥道：“你就知足吧！你还天天有海鲜吃！我和我姐在家里，天天吃青菜叶子呢！” 王林道：“为什么不买肉吃？是因为肉不好吃吗？” 周粥道：“嘻嘻，我家里不用买肉，我们想吃肉了，就下楼蹭，你家餐餐都有肉，我哥家也有肉吃！我们会过日子吧？省好多钱呢！” “哈哈！”王林不由得笑了，“第一次见人把懒得做饭这件事，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周粥陪他打完针，就上班去了。 王林精神好了许多，但身上还是没力气，便不想上班，也不想管事。 他回到家里，给几个工厂的厂长各打了个电话，问问生产情况，又打电话给郭玲玲，问了问公司的事情，然后就躺在床上休息。 公司里的各个副总和厂长，都很给力，把工厂管理得井井有条，做到了老板在不在一个样。 王林管理公司，手段是一流的，用人也是一流的，一切都能按部就班的运作，让他可以省心不少。 徐英照顾完宝宝，过来询问王林病情，又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 王林说自己什么也不想吃，又吩咐徐英：“徐姐，你中午做点粥给我喝吧。我清清肠胃。” “行，我做燕窝粥给你喝。”徐英笑道，“文秀吃燕窝都吃腻了，现在都不愿意吃！我做给你吃吧！家里还有好多呢！” 王林道：“我发现，这一家人，你是真正关心我的。” 徐英羞涩的笑道：“我还不是用你的燕窝做给你吃？你头还痛吗？” “头不痛了，就是全身无力，肩酸背痛。” “你这是受寒了，在外面开空调睡觉了吧？” 王林应了一声是的。 沈雪性子喜凉，特别是两人在一起睡觉，她特别怕热，在外面睡酒店，她喜欢开空调、盖被子。 徐英道：“我给你按按肩颈和背部吧？我懂一些按摩手法。” 王林道：“你哪里学的？” “我爸是个中医，我从小跟他学的，只可惜医者不自医，他去世得早了些。”徐英道，“他生前最喜欢我了，他要是还在，我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清苦。” 她说到了伤心事，不由得黯然神伤。 徐英撇过头，看到梳妆台上摆着许多化妆品和护肤品，起身拿过一瓶面霜来，笑道：“就用这个帮你按摩吧！” 王林道：“还真按？” “我手法很好的，我家里小孩子要是感冒发烧，我就帮他们按一按，比吃药打针还管用。我昨天晚上本来想帮你按一按，但又不好意思进来。现在她们都不在家，我帮你按一按没事的。还是说，你嫌徐姐手粗？” “不是！就是怕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就是干粗活的命。你把上衣脱了，趴在这边床尾，双手往后，放在身体两侧，身子放轻松。” 王林恭敬不如从命，当即依她之言照做。 徐英打开面霜的盖子，先搓热自己的双手，然后用手指勾出一些雪白的面霜来，抹在自己掌心。 王林感受到面霜的凉意，然后是徐英温热的双手。 徐英的双手在他肩颈处揉按。 她的动作轻柔而又灵动，很专业的手法，每一下都能按到王林的穴位。 “王林，你右边的肩颈有些劳损。”徐英按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看，这里，按一按就能响。” “这是劳损吗？”王林还真不懂这些。 “正常的话，按着是没有响声的，你看左边就没有响声。” “嗯？还真的是！难怪我右肩特别酸痛！” “你请个司机吧！自己别开车了，开车的时候肩膀处于一个固定姿势，如果长时间开车就会导致肩膀长时间保持这个固定姿势，，这样就容易出现肩膀酸痛的现象。你平时办公、写公文，双手也是架在办公桌上，也是一个固定的姿势，这样就更加容易劳损了。” “哎呀，没看出来，徐姐你还真的懂这些！” “跟我爸瞎学的。”徐英蹲在他面前，帮他按肩颈，她身上的女人味，时不时的传进王林鼻端，尤其是那盈满的好身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王林闭上了双眼。 徐英以为他睡着了，不再跟他聊天。 按完肩颈后，徐英脱了鞋子，上得床来，坐在王林腿上，帮他按背。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王林心底深处生发出来。 她按得实在舒爽！ 王林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他一觉醒来，发现徐英已经离开房间，自己身上盖着薄被子。 王林翻身坐起来，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还别说，徐英的手法真的是厉害！ 王林转动肩膀，感觉肩颈灵活了不少。 下午，王林觉得舒服多了，便不再赖床，而是坐在书桌前看书。 卧室的房门，忽然响了一下。 王林以为是徐英进来，头也不回的笑道：“徐姐，又泡茶来给我喝了？” 一个温柔的身子，从身后抱住了他！ 熟悉的体香，从她身上传来。 “沈雪！”王林讶异的转过身来，看到沈雪站在自己身后，正抱着自己呢！ “嗯！”沈雪柔声一笑，“听郭秘书说你病了，我想你，就过来看看你。” “啊！”王林笑道，“我没事了，好得差不多了。” “你真是的，生病了怎么不跟我说呢？我可以来照顾你的啊！” “我家里有人照顾，不用劳烦你。” “你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去别墅住几天？我在家里好好陪你。” “不用了，我打了两天针，好得差不多了。我明天就上班。这段时间，你也会很忙，还有二十来天，新店就要开业，到时我们这边的经营模式，也要仿照北金小百灵进行，你可以提前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沈雪松开他，笑道：“我知道，我一回来就着手在准备这些事情。” 徐英端着茶，敲了敲房门，笑着走进来：“沈校长，请用茶。” 沈雪双手接过茶杯：“谢谢徐姐。” 徐英笑了笑：“你们谈事吧！”然后转身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王林一把拉住沈雪，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沈雪吓了一跳：“这可是你家！” “抱一抱怎么了？”王林笑道，“我还想亲你呢！亲你的脸就够了，不亲你的嘴，怕把感冒传给你。” 沈雪嘤咛一声：“你可真大胆！被她们看到，我们就死定了！” “你都大胆到进我的卧室了，我还不能大胆一回？” “……” 王林病体刚刚安康一些，就饱暖思美女了。 他不满足于只亲沈雪的脸，抱起她，往床边走去。 沈雪急道：“王林，不行！你家里有人呢！等下她们进来了！等下李文秀回来了！” 王林意乱情迷之际，外面猛的传来一阵婴儿响亮的哭声。 他还真的惊了一跳，连忙放下沈雪。 沈雪面红耳热，理了理凌乱的秀发，匆匆说道：“那我们明天再见！我先走了。” 王林送她出来。 徐英抱着宝宝在换尿布，笑道：“沈校长就走了啊？” 沈雪笑道：“我来找王林谈工作的，谈完我就走了。徐姐，再见。” 她抿住嘴，朝王林浅浅一笑：“王林，再见。” 王林却没有和她说再见，而是跟着她出了门。 徐英以为他送沈雪下楼，也没有多问。 沈雪道：“你跟着我干嘛？” 王林道：“我送你回去。” 沈雪道：“不用，我骑车过来的。” 王林道：“对了，说好了要给你买车的。这一向忙得忘记了。明天我们一起去把你的车给买下来。” “嗯，好。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我去一趟申纺三十五厂！”王林说道。 “你去申纺三十五厂做什么？”沈雪问道。 “呵呵！有个故人在那边，我去见见他！”王林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抹厉声！ 沈雪并不知道王林是去找马波打架的，还真以为他是去见朋友，便笑道：“那好，我们明天见！” 第488章 拳打马助理！ 王林开车来到三十五厂。 时间是下午四点钟。 厂里的保卫看到车子，并没有马上放行，而是跑出来询问。 王林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说道：“我是一厂的王副厂长，我来找你们周厂长。” 保卫笑道：“原来是王副厂长，我之前看到过您。请进！” 王林之前来过，知道厂办在哪里。 他把车子开到办公楼下停好，来到办公楼的二楼。 马波坐在办公室里，正在悠闲的喝茶看报。 下午他没有什么工作，清闲得很。 马波眼前忽然一暗，还以为是周伯强回来了，便抬起头来，看到是王林，倒是一怔，随即说道：“王林，你来找周厂长吧？周厂长下车间了，你在这里等一下吧！” 王林沉声道：“我来找你的！” 马波笑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林道：“见过砂锅大的拳头吗？” 马波怔了怔，不解的摇了摇头：“没见过！” 王林语气一厉，说道：“今天，我让你长长见识！” 马波兀自不解，王林想要做什么。 王林忽然冲上前，猛的一拳打在马波脸上。 这一拳打了个正着，打在马波的左眼处。 马波哎哟一声，大叫道：“王林，你怎么打人？” 王林冷笑道：“打的就是你！” 他说话间，又是一记重拳，打在马波鼻子上。 马波的鼻子顿时一歪，感觉鼻梁骨都破裂了！ “你、你疯了！”马波吓得屁滚尿流，举起手来想要还击。 王林指着他，怒喝一声：“你还敢还手？你打我一个试试！” 王林气势如虹！ 王林有上位者的威严！ 王林有发号施令人的霸道！ 这些气质，恰恰是初出茅庐的马波所缺少的，也是马波所惧怕的！ 马波怒火中烧，却又畏惧不已！ 他感觉鼻子里有东西流出来，伸手一摸，居然是血！吓得尖叫一声。 就在他错愕之际，王林又是一拳打过来，这次打在他右眼上。 这一拳，又打了个正着！ 马波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睁不开来！ 王林三拳打下来，马波哪里还敢还手，一边往后疾退，一边大声喊道：“来人！打人了！来人啊！救命啊！” 他一边哭喊，一边朝外跑。 王林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往后拉扯。 马波朝前奔跑的身子，倏地往后一倒。 王林趁势往他膝弯下一踢。 马波下盘不稳，身不由己，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林抓起桌面上的搪瓷茶杯，对准马波的头，狠狠砸了下去。 可惜搪瓷杯砸人并不很重。 马波趴倒在地上，往外爬，一边爬一边哭爹喊娘：“救命！王林杀人了！” 这边的打斗，终于惊动了旁边办公室里的人。 三十五厂的厂办主任曹友庆，第一个走了过来，看到这边的情景，不由得骇然大惊，急忙问道：“王林同志，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打了马波同志啊？” 王林指着马波，冷笑一声：“这人欠揍！人是我打的！” 曹友庆啊了一声：“王林同志，我们这里是三十五厂，不是你们一厂，你对马波同志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谈，也可以找周厂长谈，没必要动手。” 马波见有人到来，又帮自己说话，他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爬起身来，一把眼泪一把鼻血的哭诉道：“曹主任，你得救我啊！王林他杀疯了！他要杀人啊！快报警！” 王林打得意犹未尽，伸出大手，一把抓住马波的衣领，用力将他一推。 马波身子往后一退，贴在墙壁上。 王林一手卡住他的脖子，右手狠狠一拳，打在马波的腹部。 马波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嘴里发苦。 曹友庆没想到，王林非但不听自己的劝，还当着自己的面，痛殴马波！他惊慌的说道：“王林同志，有事好好说！不要动手！” 王林沉喝道：“这事跟曹主任你没有关系！你只管看戏，不用管我。今天，就算是周厂长来了，我也有打马波的理由！” 曹友庆这才反应过来，对身边看热闹的其它人喊道：“快，打电话到车间，请周厂长过来！” 厂里在办公室的两个副厂长，也都惊动了，纷纷跑过来察看情况。 一个工作人员连忙跑去打电话。 三十五厂的人越来越多，但并没有人上前来劝架，只是站在旁边，纷纷喊话劝王林不要再打了。 王林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他双手抓住马波，用力往办公桌那边扔了过去。 马波身不由己，撞在书桌上，哐啷一声，将书桌撞歪了，书桌上的文件、资料、书籍，被撞落在地，办公室里一片狼籍。 王林真的是杀红了眼！ 他推倒马波后，又是狠狠一脚，踢在马波后背上。 马波全无气势，别说还手了，就连招架之力也没有了！吓得只想逃，但门口被王林堵住了，他哪里逃得掉？ 外面的人迭声喊道：“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有不认识王林的人，便出言问道：“这人是谁啊？是不是我们厂里的？” 曹友庆道：“他是一厂的副厂长，王林！” “王副厂长？”其它人当然知道王林的大名！ 三十五厂有几千人分流到王林的工厂去了呢！ 厂里的很多工人，可能说不出米国总统的姓名，但绝对知道王林的大名！ 一个副厂长哎唷一声：“王林同志这是怎么了？马波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啊？万一他将来不再接受咱们厂里分流的职工，那这影响可就大了！” 曹友庆刚刚想到这一点，之前还想着进去劝架的，听到这话后，不由得说道：“那怎么办？马波这小子，太不省心了！平时就眼高于顶，极其不善于团结厂里的其它职工！这下更是捅下大漏子了！”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周厂长来了！” 王林打人的时候，周伯强已经在从车间返回办公室的路上了，所以他并没有接到电话，也不知道这边发现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在看什么热闹？”周伯强大步走过来，沉声问道。 “周厂长！”曹友庆连忙上前，“王林同志打了马波。” “王林打了马波？为什么要打他？”周伯强一震。 “我们也不知道啊！还在打呢！”曹友庆指了指厂办。 周伯强走到门口，正好看到王林举起砂锅大的拳头，狠狠一拳，打在马波胸口。 马波痛苦的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周伯强看看凌乱不堪的办公室，再看看一脸是血沫子的马波，不由得震惊莫名，一时间竟然忘记说话了。 曹友庆喊道：“王林同志，周厂长来了！你有什么事，跟他讲吧！你打人也打累了吧？先歇一歇吧？” 其它人听到这话，愕然看着曹友庆。 这还是咱们厂的厂办主任吗？ 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呢？ 王林打了咱们厂的人，主任还问他打得累不累？ 打人还真是个累人的活！ 正常人打上一阵，力气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王林又踢了马波一脚，这才松开他，拖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将下来，挥了挥手，对周伯强道：“周厂长，对不住了！我王林今天大闹三十五厂，拳打马助理，是我的不对，但我自有我的理由！” 周伯强啊了一声：“王林同志，你一向明事懂理，与人为善，乐于助人，今天怎么亲自动起手来了？” 曹友庆道：“王林同志，手痛不？来人，快给王林同志倒杯茶喝！” 外面站着看热闹的人，无不骇然！ 王林跑到咱们厂里打了人，主任还要问他手痛不？还要请他喝茶！ 还真有人跑进来，泡了一杯茶，端到王林面前。 王林接过来，放在一边，说道：“请其它人回避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跟周厂长讲。” 周伯强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曹友庆连连挥动双手赶人：“听见没有？都散了！都回去工作！” 看热闹的人见架打完了，也就散开了。 曹友庆转过身来，笑道：“王林同志，人都散了。” 王林对他说道：“不好意思，曹主任，请你也回避一下。” 曹友庆脸色一滞，抹了一把脸，转身出去了。 周伯强知道，王林打马波，必定有原故！ 他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问道：“王林同志，你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王林压低嗓音，缓缓说道：“周厂长，事关周粥的名声，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听！当然了，马波他肯定是要听的！因为谣言就是他造的。” 周伯强浑身一震：“跟周粥有关？” 王林指着马波，说道：“你问他！看看他在外面造了什么样的谣！” 周伯强犀利无比的眼神，扫了马波一眼。 马波本来还指望周伯强帮自己呢，没想到周伯强和王林是一伙的！ 这一来，马波孤立无援，没有后跟可退！ “马波！你到底说了什么话？快讲！”周伯强沉声喝问。 “周厂长，我、我没说什么啊！你别听了王林的一面之词！他这是在为打人找借口呢！周厂长，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是你招进来的人，也是你的助理，却在你的办公室里，被王林打得面目全非！我冤哪！我被他打没关系，丢的可是你的面子哪！”马波把战火往周伯强身上引。 周伯强可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你到底造了什么谣言惑众？说也不说？” 王林道：“他胆子小得很！我谅他也不敢在你面前说出来！还是我来说吧！他跟李文秀说，我和周粥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还说我和周粥在一厂的办公室里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搞得我家宅不宁！” 他越说越来气，恨不得再上前狠狠甩马波几个耳光！ 王林沉声道：“周厂长，我王林是结婚生子的人了，名声不名声，并不打紧。哪怕我在外面玩几个女人，别人也只说我风流、快活、有本事！但是周粥不同，她还是个没有出嫁的大姑娘！被马波这么造谣中伤，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她还怎么管理一厂？” 周伯强震怒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王林！ 周粥是他的亲侄女，也是周家寄予了厚望的后辈！ 周粥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一厂的厂长，将来的路还很长，也会很好走！ 不出意外，几年以后周粥就能调进纺织局工作，甚至进入区里、市里工作！ 可以说，周粥将来的成就，超过她父亲周汉民，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周粥却被马波这小子无故中伤！ 马波诋毁周粥，比伤害周伯强本人还令他生气！ 周伯强年纪大了，前程也一眼能望到头了。 但周粥却刚刚起步，而且开了一个好局！ 周伯强前不久还和周汉民聊天，讨论周粥将来的升迁之路呢！ 谁知道，马波居然在背后施冷箭！ 这种莫须有的谣言，最能伤人！ 因为不明真相的人，最爱听别人的这种情事！ 就算是捕风捉影的事，也会被无限放大，被人当成笑谈！ 而马波是周伯强身边的人，之前又和周粥当过同事，这个人说出来的话，谁会不相信？ 这也是周伯强极为震怒的原因！ “好你个马波！”周伯强怒吼一声，“你们周家哪里得罪你了？我对你不薄吧？你居然敢这么说我的侄女？” 马波啊了一声，心胆俱裂！ 其实，马波虽然跟周粥同事了几个月，但并不知道周粥是周伯强的侄女！ 此时此刻，马波呆若木鸡，心如死灰！ 他被王林打了一顿，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说不定还能把王林送进派出所吃点苦头呢！ 可是，现在他得罪的人，居然是周伯强！ 周伯强是厂长，是他的顶头上司！ 一个厂长助理，得罪了厂长，今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打入冷宫都算轻的，分分钟整得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马波颤抖着说道：“周厂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周粥是你侄女！我也没跟别人说什么，我只跟李文秀一个人说过这些话。李文秀不会随便出去乱说的。” 周伯强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把桌子上的茶杯震得跳了起来，哐啷一声，酒出许多水花，溅湿了桌面上的文件。 “好你个马波！这么说，你是承认你造过周粥的谣了？”周伯强声色俱厉的道，“亏了我对你这么好！我还想培养你成为主任、成为副厂长呢！你这个人，心眼太坏了！你虽有几两才华，但又有什么用？” 马波吓得魂飞天外，扑嗵一声，跪在了周伯强面前：“周厂长，我求你了，饶过我这一回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说周粥同志的坏话了。” 周伯强冷笑道：“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不说周粥的坏话，你就可以说其它人的坏话了吗？你这个人，我不能用了！” 马波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第489章 投资3500万！ 王林指着马波，沉声说道：“滚！” 马波吓了一跳，见王林抬了抬手，还以为他又要打人，连忙往旁边一闪，然后慌忙打开门跑了出去。 他也不敢报警，因为是他诽谤别人在先，毕竟他手里根本就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王林和周粥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马波要是敢报警说王林打了他，王林就能告他诽谤他和周粥的名誉。 这件事情，是他理亏，挨了一顿打，也只能忍气吞声。 王林这么厉害，马波岂能扳动他？ 至于周粥，也有的是人给她撑腰！ 以马波的社会关系，又怎么可能告得赢王林和周粥？ 马波虽然有些阴险，但人并不傻，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他还是拎得清。 比起这一顿打来，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工作能不能保住！ 所以，马波逃出办公室后，也不敢跑远了，就待在外面等周伯强，听从发落。 王林赶走马波后，对周伯强道：“周厂长，这个人你看着处理吧。” 周伯强痛心疾首的说道：“我差点就酿成大错，这个人的人品实在太差，不用再用！我会想办法把他调离。王林，给你造成困扰了吧？” 王林道：“没事，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我只是觉得这种人恶心而已，打一顿，我心气也就平了。” 周伯强递一支烟给王林，问道：“纸尿裤厂还没有开工？” “快了。”王林双手接过烟，掏出自己的烟来，也敬了一支给周伯强，“厂房已经竣工。我准备买进生产线了。我刚从北金回来，那边小百灵开业，我在那边待了几天，回来后我又感冒了，身子刚刚好，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事。” 周伯强问道：“北金的文艺氛围比申城更浓厚，文艺界的精英也更多，那边的小百灵生意应该比申城更好吧？” “好！”王林笑道，“一年赚个千来万，不成问题。” 周伯强震惊道：“就一个剧院，一年能赚上千万？哎呀！王林啊，你可真会赚钱！一个剧院比咱们这厂还赚钱！我们厂还有一万多人呢！现在还没有扭亏为盈！” 王林道：“纱厂必须技改，这既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也是一个命运的转折点。周厂长，如果你能盘活这家工厂，那市里肯定能看到你的成绩。将来也能走上更重要的工作岗位。” 周伯强轻叹一声：“我个人的荣誉，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这纱厂一万多职工家属的出路！” 纺织业的没落，是一个时代的命题！ 在王林的印象中，因为同行业的关系，他后世很关注纺织业的一些新闻。 他在后世，曾经看到过有关纱厂的相关报道。 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和市场经济的发展，身为传统国有企业的纱厂也没有摆脱市场转型中的阵痛，效益接连下滑，几乎到了濒临破产边缘。 此后，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和彻底死亡后的纱厂，一段时期内，偌大的纱厂社区周围工商业萧条至极，曾经隆隆的机械声和喧闹的上班人流几乎一夜之间全部蒸发。 纱厂在街谈巷语中也变成了下岗职工的代名词，原纱厂职工家属楼暗红色的墙体、狭窄的窗格见证了它曾经的辉煌，也昭示了它的破败。 同样，由于停产造成大量职工待业在家，庞大的厂房寂静得让人心痛。 王林和周伯强两个人，坐在凌乱的办公室，一边抽着烟，一边聊着天。 “周厂长，对于企业来说，充分利用有效的资源提高竞争力，是企业发展永恒的课题。根据经济梯次发展推进理论，东部发达地区的纺织业由于资源、土地、劳动力、环境容量等生产要素成本增加压力增大，肯定会走向没落。申纺三十五厂，也会被中西部地区的纱厂打败！因为中西部地区的工资更低，成本更低。” 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就以现在来论，申城职工的工资，在全国也是遥遥领先的。 今年以来，职工的工资又涨了，比起中西部地区来，平均工资要高出50元以上。 一家上万职工的企业，每年多出来的工资、福利，就是一笔大开支！ 中西部地区的纱厂，光靠这一项，就能节约大量成本，用价格优势打败东部地区的纱厂。 周伯强痛心的说道：“王林，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这纱厂没救了吗？” “我们必须把握住国内产业调整和转移的趋势。”王林侃侃而谈，“当前我国的纺织业存在的问题。一是面临着产业升级投入不足，产业结构及产品档次分布不合理，低水平、重复建设严重等问题。” 周伯强脸色严肃，点头说道：“请你说下去，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王林道：“一方面，我国纺织高档产品70%依赖进口，而低档产品产能过剩，市场竞争十分残酷。另一方面，许多国内的企业缺乏有效的资金积累和项目资金来源，无力装备先进设备，产业升级难以取得实质性进展。” 周伯强用力一拍大腿：“王林，你分析得太对了！我一直就在琢磨这个事情！我也一直在进行市场调研，但就是没有你看得这么透彻！问题找出来了，请问你有好的解决办法吗？” 王林朗声说道：“纱厂一定要充分利用现有设备，大力推进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淘汰落后产能，积极推广使用国内外先进棉纺织设备；大力发展采用清梳联合机、精梳机、紧密纺纱机、自动络筒机、气流纺纱机、细络联合机的设备；推进高档精梳纱线、多种纤维混纺纱线和差别化、功能性化纤混纺、交织织物的生产；并积极参与节能降耗技术设备的应用和推广。制定规划目标，推进各项技改和扩建工作，扎实稳定的向前迈进。” 周伯强听了，精神一振。 王林吐出一个烟圈，说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只要做到了这几点，我相信，纱厂一定能闯出一片新的天地！” 周伯强道：“可是技改需要资金！而且是大量的资金！” 王林道：“可以引进外部资金！” 周伯强笑道：“你有意向投资吗？” 王林哈哈笑道：“周厂长，你怎么这么喜欢抓我的壮丁呢？” 周伯强道：“如果纱厂能改制成功，这也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啊！” 对这一点，王林倒是相信的。 一家大型纱厂，产值纱锭30万锭，产值可以达到7个亿，年缴税金可以达到5000万！ 三十五厂，绝对有这个潜能！ 而纱厂又是整个纺织业最重要的原材料工厂，这也是王林未来纺织帝国需要重点布局的工厂之一！ 王林想了想，说道：“周厂长，我还有一个建言：机器只能是工具，它们的升值还要靠高素质的员工队伍，而企业文化建设和高素质员工队伍培养，不可能一蹴而就。” 周伯强道：“对，事是人在干！有人才，才能创造价值！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王林道：“工厂要改革，光搞技改是没用的，人才是首位的。因此，你首先要建立完备的企业法人治理结构，并为企业发展制定明确到人，从制度建设和硬件装备两方面着手，为公司远景规划创造条件，其中包括管理基础、产品质量管理和新产品开发、员工培训和企业文化建设、狠抓工艺流程、实现客户零投诉、职工后勤和生活保障等等。” 周伯强赞赏不已，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王林，你投资进来吧！我们一起改组纱厂，让纱厂起死回生！” 王林微微一笑：“周厂长，是这样的，我会帮你联系一家香江的企业，由他们进行投资，和纱厂共同组建一家新的纺织公司。” “你能拉来港商投资？”周伯强笑道，“这笔投资可不小！” 王林大概算了算，说道：“香江公司投资3500万人民币，纱厂再找市里贷款3500万人民币，共计投入7000万人民币，足够进行这项技改和整顿了！” 周伯强神情激动的道：“王林，你真的能拉来3500万的资金吗？” 王林笑道：“我什么时候在周厂长面前打过诳语？” 周伯强紧紧握住王林的手：“太感谢你了，王林，你是咱们三十五厂的大恩人啊！我代表纱厂一万六千职工家属，向你表示感谢。” 王林道：“周厂长，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能救活纱厂，我也很高兴。” 周伯强道：“你是一个有抱负的年轻人！胸怀天下！好啊！太好了！这笔资金，什么时候可以落实？” 王林知道周伯强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笑道：“请你耐心等待，我会尽快和香江的朋友联系。” 周伯强道：“好，你请香江的投资人到申城来，我们一起吃个饭，谈一谈合作的事宜。” 王林道：“那我们今天先谈到这里，我回去后，马上联系香江那边。” 周伯强起身，送他出门。 马波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外走廊上，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看起来有些恶心反胃。 “周厂长！”马波喊了一声。 周伯强冷笑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马波垂着双手，无措的说道：“我是您的助理啊！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周伯强气不来一处来，沉声说道：“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助理！” 马波颤声道：“周厂长，那我怎么办？” 周伯强怒道：“你给我下车间去！什么时候做出成绩来了再说！” 马波不敢顶嘴，能保住工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说道：“好，我下车间，我一定好好工作。” 周伯强不再理睬此人，送王林下楼来。 王林上车之前，和周伯强握手告别。 回到家里时，李文秀姐妹已经下班在家，徐英和孙小蝶在厨房做饭菜，燕子放学回来，在写作业。 “王林，你不在家里休息，去哪里了？”李文秀抱着宝宝坐在沙发上喂奶，见到他回来，便笑着问道。 王林沉着脸，说道：“文秀，你跟我进来。” 李文秀把手里的孩子递给正在看电视的李文娟，然后起身跟在王林身后走进卧室。 王林把门关紧。 李文秀羞涩的一笑：“你感冒刚好，你就想了啊？” 王林道：“我不想！我有话跟你说。” 李文秀抿嘴笑道：“什么话？要这么秘密的说？” 王林抬起手给她看。 李文秀这才发现，王林手背上居然有血渍，惊道：“王林，你怎么了？哪里出血了？” 王林道：“这不是我的血，是马波的！” 李文秀惊疑的问道：“马波的血？怎么跑你手上来了？” 王林冷笑道：“这还用问吗？我和他打了一架！” 李文秀吃惊道：“你和马波打架了？我看看，你没受伤吧？” 王林道：“别大惊小怪的，小小马波，还不能让我受伤！是我把那小子狠揍了一顿。李文秀，我告诉你，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李文秀苦笑道：“王林，你知道了。” 王林哼了一声：“你想瞒我，可惜瞒不住！你以后再这样听别人挑拨，是非不分，我便不再理你！” 李文秀抱住了王林：“我不是故意！其实我也不相信他说的那些话！你爱我，你爱这个家！你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相信你。” “不，李文秀！”王林沉声说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在外面有很多的女人！周粥是我的情人，沈雪也是我的情人！就连田姐也是我的情人！你这下满意了吧？你是不是要挨个去找她们吵一架？打一架？” 李文秀双泪长流：“王林，我真不是故意要和周粥吵架的！那天晚上，我和她也是话赶话的说到了这些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 王林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看看你，我跟你说实话，你不信！别人说的话，你反倒相信！马波那种人说的话，你居然相信？” 李文秀道：“我不相信他！我以后再也不和他见面了！你别误会，我没有主动和他见面。是他来到我们一厂，是他进我办公室找我说的话。” 王林扶起她，捧起她的脸，说道：“行了，别哭了！既然你不相信我在外面有女人，那我就不说了。以后你要是再听到我在外面有女人的话，你还信不信？” “不信！”李文秀搂住他，“王林，我错了。” 王林笑道：“这才乖！别哭了，等下奶又变苦了。” 李文秀转哭为笑：“嗯！我不哭。周粥是不是生气了？她最近都不来我家玩了呢？我是不是要去跟她说一声？解开这个结？” 王林道：“没事，周粥不是小器人。” 李文秀把头埋在他怀里，柔声说道：“王林，我想你！我要给你。” 王林失笑道：“你这个人，真是怪，我们刚吵过架，你就想呢？” 李文秀拿嘴唇蹭他的脸：“嗯，我就是这样的，你对我凶，我就特别想和你好……” 第490章 嘉欣，你中了王林的毒！ 第二天，王林正式恢复上班。 接下来他要做两件大事。 一是纸尿裤的厂房已经搭建完毕，他要买进生产线，准备投产。 二是他要入股三十五厂。 整个纺织业的改革，最开始就是从纱厂开始的。 落后的生产力，高昂的人工成本，导致老式纱厂缺少竞争力，改革重组是必然之路。 王林向周伯强许诺，要拉来3500万的资金，但他本人在内地并没有这么多的钱拿出来投资。 买沪兰影剧院，投资纸尿裤工厂，还有服装厂和卫生巾厂的搬迁，把王林在内地赚到的几千万给花光了！ 不过他的几家工厂，还在源源不断的给他赚钱。 卫生巾厂和松下家族的合作，是按月结账的。 松下家族在王林的卫生巾厂里，下了两个十亿片的订单。 第一个十亿片是直条型的卫生巾，5000万的订单总金额，王林可以赚到2500万。 第二个十亿片是护翼型的卫生巾，8000万的订单总金额，王林可以赚到4500万！ 每个月的结账日，松下家族都要给爱晴柔卫生巾厂打来两千多万人民币的货款！ 再加上其它订单，以及国内市场的收入，王林在卫生巾这一块，每个月的现金流都是三、四千万！ 秀之林服装公司在全国一二线城市，已经完成了布局，每个月也能帮王林赚到300多万的利润。 九月一号，申城和北金小百灵，新学期开始招生，所有的分校加在一起，光是报名费，就帮王林收到了八百多万！ 所以，哪怕王林扩张得这么迅速，他手里总有钱用。 因为他有几个造血工厂，在源源不断的给他赚钱。 另外，王林手里，还有一笔庞大的资金！ 上次在香江股市那一役，王林赚到了7.5亿港币。 这笔钱他存放在香江，先是交给唐嫣在帮他打理，后来李嘉欣答应为王林做事以后，王林就把自己在香江的一部分工作和业务，交给李嘉欣在做。 王林这几个月，忙着生儿子、小百灵开业、建纸尿裤厂、装修沪兰影剧院，忙得不可开交，期间和唐嫣、李嘉欣通过电话，了解那边的进展情况。 唐嫣帮王林在香江购买了大量的铺位和房屋，还帮他买下了一幢公寓楼！ 饶是如此，也只花掉了四个亿的港币。 王林还有3.5亿港币的资金可以动用。 现在，王林决定，从这笔钱里面，拿出3500万人民币来，投入到三十五厂的重组改革中来。 这次合作，也将正式拉开王林入股整个申纺集团的序幕！ 王林开车来到白厂上班，一路上都在思索这些事情。 到了小百灵门前，王林停下车，看到沈雪在办公室里和苏槿交谈。 听到外面车子响，沈雪回过头来，嫣然笑着，款款走了过来。 “王林，你来了！”沈雪看到他上午来这边，高兴的笑道，“你感冒好了吗？” “好了！我现在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了！”王林笑着下了车，“你去忙吧，我上午有事做。” “嗯，我也在忙排班和排练的事。”沈雪说道。 王林上得楼来。 郭玲玲起身喊道：“王总好！” 王林点点头：“好！” 郭玲玲跟着王林进入办公室，给他泡茶端水。 “王总，你上次说要带我去北金，后来怎么又不带我了呢？害得我空欢喜一场。”郭玲玲微微有些撒娇的笑了笑。 王林道：“那天去的人很多了，就没带你了。” 郭玲玲泡好茶，端给王林，见王林没有别的吩咐，便退了出去。 王林抓起电话，先打给唐嫣。 唐嫣接听电话，笑道：“王林，你也不来香江看看你买了多少铺面和房产吗？” 王林哈哈笑道：“我正有这个打算。不过我要先和你商量一件事，我这边的纸尿裤工厂已经竣工了，请你们大华公司运送生产线过来组装，同时也要对我们的技工和生产线工人进行培训。” 他这次学乖了，在安装生产线的时候，就要求厂家对爱秀集团的机修工进行维护、维修方面的培训。 唐嫣说道：“没有问题，你上次订的生产线，已经到了我们香江仓库，我马上就安排发货。同时安排技术员过去。” 王林问道：“李嘉欣做得怎么样？” 唐嫣笑道：“我正想和你谈这个事情呢！” 王林嗯了一声。 唐嫣道：“你还真是有眼光！人家明明是当模特和明星的料子，你偏偏把她拉到了商业道路上来。” 王林笑道：“模特也好，明星也罢，不都是为了赚钱嘛？有了钱，自己拍一部戏，想怎么演就怎么演，也不用在乎票房好坏，岂不是更好玩？你是专业的，我问你，她在商业这方面，做得怎么样？” 唐嫣道：“当然是做得很好了，要不我怎么说你有眼光呢？你不知道她在这边做的事情吗？” 王林道：“我只和她电话交流过，但我总要侧面了解一下吧？” 唐嫣道：“嗯，你有空过来看看吧！李嘉欣还真有这方面的天赋。” 王林道：“好，我这边安排一下，就去一趟香江。” 唐嫣道：“依我看，你还不如来香江发展，你在这边发展得多好啊！香江也更自由，机会更多。” 王林心想，要是倒退十年，我还真要去香江发展。 过去十年，的确是香江的高速发展期，也是黄金期。 但未来却要看内地！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内地经济的腾飞，指日可待。 王林先要在这边做好前期的布局，将来才能一飞冲天。 而且，王林在内地发展，并不妨碍他在香江赚钱。 像上次那样的股市冲浪，只能偶尔为之。 在正常情况下，炒股都很难短期套利。 王林只要手里有资金，未来有的是黄金机会，他有的是赚钱的方法。 因此，面对唐嫣提出来的问题，王林只是微微一笑：“香江的生意，有你和李嘉欣帮我打理，我很放心。” 唐嫣道：“喂，你搞清楚，我只是以朋友的名义帮你的忙，可不是你的员工呢！” 王林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员工。” “你这个人，真的是很自信。”唐嫣笑道，“我管不住你请谁，我还管不住我帮谁做事吗？” “你会信服我的！”王林道，“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厉害，然后心甘情愿的追随我。” “嘻嘻！我好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唐嫣笑道，“你是想征服我吗？” “嗯，征服一个百亿富翁的女儿，我想，我的成就感会很爆棚的。” “喂，你在想什么？我说的征服，是指你征服我，为你打工！你想什么呢？” “我说的就是这件事，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是想征服你的人？还是想征服你的心？” “你太会撩人了，难怪李嘉欣那样的美女，也会为你所动。” “我和她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我请她帮我做事而已。” “就这么简单吗？我和她聊天，发现她对你情意绵绵呢！” “你和她现在是好朋友？” “嗯，很好的朋友！我们在一起，就是谈你。” “谈我？我有什么值得你们谈论的？” “可谈的事情多了，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不告诉你。” 王林道：“既然你现在还不愿意过来帮我做事，那我打个电话给嘉欣，我有很重要的工作找她。” “什么工作？”唐嫣的好奇心也是很重的。 王林说道：“我要在申城收购一家纱厂，需要投资3500万人民币。这笔钱，我想以香江公司的名义来出。对了，你在香江转让给我的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 唐嫣道：“永华。我哥的公司叫大华，我当时创建公司时，就想到了这个永华的名字。你要是觉得不好听，可以更改的。” 王林笑道：“永华！挺好听。你取的名字，我觉得没必要更改。那就以永华公司的名义，来海都投资，出资3500万元，和申纺三十五厂合作。这个事情，我最理想的代理人是你。要不，请你和嘉欣一起来做这个事吧？你不用辞职，可以先在大华和永华两家公司兼职。” 唐嫣道：“你这是想邀请我到申城去旅游吗？” 王林道：“你一定要这么说，也是可以的。” 唐嫣道：“其实李嘉欣做得很好了，你见到她，你就会明白她有多么努力。” 王林道：“那行吧，我等下跟嘉欣说一声，请她来内地投资。” 结束通话，唐嫣心想，你一口一个嘉欣，叫得真甜蜜，还说跟她没有什么暧昧关系？ 王林又打电话给李嘉欣。 李嘉欣在香江租了办公室，就在九龙区，大华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王林在香江现在有两家公司，一家是爱秀集团香江分公司，另一家就是永华公司。他在香江的房产和铺面，所有权都在永华公司名下。 李嘉欣在办公室里，接听王林的电话。 “喂，边个？” “嘉欣，我是王林。” “王林！”李嘉欣高兴的差点从椅子上蹦达起来，“你来香江了吗？” “没有，我有事跟你商量。”王林笑道，“听到我的电话，这么开心？” “那当然了！我天天想着你。我有听你的话，在很努力的工作。另外，我也一直在很努力的学习英语和日语。我说一段给你听。” “我相信你。”王林道，“你来一趟申城吧！我们见面谈。” “今天吗？” “这几天都可以。” “那我今天就来！我现在就去买机票！我迫不及待的要飞到你身边去了。” 感受到她对自己浓浓的情意，王林心里一暖，说道：“可以，你买好机票后，告诉我一声，我去机场接你。你这次来，我有投资任务交给你做，如果你有秘书的话，就一并带过来吧！” “我请了一个秘书，我带她一起过来。”李嘉欣的喜悦之情，是溢于言表的！ 终于又可以和王林见面了！ 放下电话后，李嘉欣喊秘书进来。 秘书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名叫张静和，是港大毕业的高才生，她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穿着职业套裙，黑丝，一脸的精明、伶俐。 “李经理。”张静和喊了一声。 “你有回乡证吗？”李嘉欣问道。 “回乡证？去内地的证件吗？我没有办。”张静和道，“我以前不需要往返内地。如果公司需要的话，我马上就去办。” “来不及了！我今天就要去内地！”李嘉欣道，“这样好了，你先去办理回乡证，下次用得着。” “好的，李经理。那这次我不能陪你前往内地了。”张静和道。 “算了！出去吧！” “是，李经理。” 在79年以前，港澳要返回内地，是要填写《回乡介绍书》的，填写时须列明返乡目的、目的地以及逗留时间等。 79年以后，回乡介绍书改为三年内多次使用有效的《港澳同胞回乡证》，方便港澳居民前往大陆，证件大小与一本护照相同。 另外每次入境时，持证人均需填写“港澳同胞回乡入境卡”，清楚列明目的地及日期等资料。 同时，亦须各内地海关申报是否携有自用免打税的物品，如手表、相机、限定的外币等。 1980年12月起，《港澳同胞回乡证》的有效期由3年延长至10年。1988年9月8日，《港澳同胞回乡证》的照片页上过胶及加贴电脑条码。 对于经常往返内地的同胞来说，一本回乡证，几个月就能用完，又得重新更换。 李嘉欣也是为了见王林，上次去内地之前，这才办理了回乡证。 这次去内地，李嘉欣是以永华公司的经理身份，前去洽谈合作业务的。 既然是办公事，一个人前往多有不便。 李嘉欣想到了唐嫣。 因为唐嫣经常往返内地，她手里肯定有回乡证。 她收拾了一下，下楼来到大华公司办公室，找到唐嫣。 唐嫣刚和王林结束通话没多久，就看到李嘉欣下楼来，笑道：“嘉欣，你是不是要去内地见王林了？” 李嘉欣笑道：“是的！唐嫣，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唐嫣以手支颐，看着李嘉欣笑道：“是不是王林叫你来请我的？” 李嘉欣道：“没有啊，王林叫我带秘书前往。我是去谈业务的，可是我公司的秘书没有回乡证。你说我这么大的老板，去谈几千万的业务，居然是单身独往，人家怎么看啊？还以为我公司没有什么资质呢！你一直帮王林在打理公司的事务，你陪我去，再合适不过了。” 唐嫣想了想，说道：“好吧，我陪你走这一趟！我们公司正好要卖一批生产线给王林，我顺便去看看也好。” “太好了！唐嫣，我们走吧！” “走？现在？” “对啊！我好想见到王林了呢！” “……”唐嫣看到李嘉欣那花痴的模样，心想李嘉欣，你中了王林的毒了！ 第491章 用百种语言说我爱你【求订阅】 航班抵达申城机场。 唐嫣和李嘉欣说说笑笑，拖着各自的行李箱走了出来。 一个男人追上前来，笑着介绍道：“李嘉欣小姐，你好，我是星光娱乐公司的经理。” “我不认识你。”李嘉欣轻轻摇头，“你有事吗？” 男人说道：“李小姐不认识我，我却认识李小姐。李小姐是选美冠军。当时我就在现场。” “有事吗？” “李小姐，我们想请你出演一部电影。” “拍电影？” “对，就是想找你拍一部电影。我一直都想联系你，没想到会在飞机上偶遇到你。请问你最近有档期吗？” “什么电影？” “风月佳期。” “听这名字，你们拍的这部电影，似乎不太正经？” “李小姐说笑了，这年头，正经的电影谁看啊？是不是？多少有几个镜头，这是肯定的。这种影片畅销、卖座，有人看，能赚到钱。” “对不起，我不考虑。” “李小姐，我们请你当主演！女主角啊！” “我不感兴趣。”李嘉欣道，“你去找别人吧！” 别说她现在已经傍上了王林这样的大款。 便是没有金主撑腰，李嘉欣刚刚出道，也没有必要接这种风月戏。 一个人的戏路，极容易被人定型。 女星一旦出演过风月戏，就会被媒体和观众定位为限制级演员。 一脱成名很容易。 但再想把衣服穿起来就很难了。 而真正大红大紫的明星，很少有靠风月戏上位的。 说到底，这种电影，并非主流，不能被大众所接受。 就算大家私底下都喜欢看，也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讨论。 而年轻的李嘉欣，还想成为豪门的女人呢！ 她不可能做这种自毁名节的事。 唐嫣笑道：“嘉欣，你不想演戏吗？” 李嘉欣道：“我现在什么也不缺，就算要接戏，我也要挑剧本。” 唐嫣道：“王林说过，只要赚到了钱，就不怕没戏拍，大不了自己投资，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李嘉欣倒是一喜：“王林真的这么跟你说过吗？” “他没跟你说？” “没有！他叫我不要再走影视圈的路子了。” 唐嫣心想，看来王林对李嘉欣是真的动情了？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在意李嘉欣是不是进影视圈呢？ 女人在影视圈里，出名的道路是很曲折的，风月戏就不多说了，便是脱戏、吻戏，也是常态。 真正在乎一个女人的有钱男人，又岂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进这个大染缸？ 李嘉欣想的是，或许王林以后会为自己打造专属的电影吧？ 很多有钱的金主，为了捧红某个女星，会出钱请人量身定制电影。但大多数电影都是票房扑街的。一个人能不能红起来，影响的因素实在太多了，并不是砸了钱就能打造出来的。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机场。 “王林！”李嘉欣一眼就看到了前来接机的王林。 王林点着一颗烟，站在出口外，听到美人的呼唤，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李嘉欣检票出来，拖着行李箱，飞奔向王林。 她可不在乎什么世俗眼光，跑到王林身边，将手里的行李箱一扔，直接扑进了王林怀里。 李嘉欣长得太过扎眼，惹来一片关注的目光。 路人都在想，这个男人是谁？好福气啊！能抱得美人归！这样漂亮的女人，要是能一亲芳泽，哪怕折寿十年都愿意呢！ 王林连忙将手里的烟头给扔掉了，生怕烫到了美人。 李嘉欣紧紧抱住他，还往他脸上啵了一个：“我想你！” 王林扶起她，摸摸她的俏脸，笑道：“你皮肤又变白了！” “我天天坐办公室吹空调，皮肤当然会变白了。”李嘉欣嫣然笑道，“你终于想起我了！愿意让我来见你了。” “我们不是经常通电话吗？”王林拍拍她的背，对走过来的唐嫣笑道，“唐小姐，你好。” 唐嫣看着他俩，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能否认，你和她之间没有特殊关系了？” 王林松开李嘉欣，和唐嫣来了个熊抱，笑道：“现在，我和你也有了特殊关系了！” 唐嫣闹了个大花脸，羞涩的一笑：“你可真会占便宜。” 王林道：“那也要看是谁的便宜。一般的女人，想让我占便宜，还没门呢！来，两位美女，请上车吧！” 唐嫣和李嘉欣上了车。 王林把她俩的行李放到后备箱。 唐嫣道：“嘉欣，我们住国际大饭店吧？” 李嘉欣道：“为什么要住酒店？我们住王林的别墅！王林，我们就住上次住的那个洋房，好不好？” 王林道：“好。” 唐嫣并不知道王林在申城买了什么样的洋房，直到车子开到了王氏别业的院子里，唐嫣才被眼前的花园洋房所震惊！ 她不由得想，王林对待李嘉欣，真的与众不同。 唐嫣来过申城好几次，但王林从来没有带她来过这里，这次来，也是因为李嘉欣，她才能跟着进来。 如果是唐嫣一个人来申城，肯定享受不到这般豪华的接待。 不知道为什么，唐嫣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嫉妒和不高兴。 柳嫂子上前笑道：“李小姐来了。” 李嘉欣道：“柳嫂，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啊。” 柳嫂子笑道：“那当然了，李小姐这么漂亮优雅！让人一见难忘。” 李嘉欣道：“柳嫂真会说话！” 王林领着她俩，来到右楼。 李嘉欣仍然住进上次住的房间。 王林带唐嫣进入另一间房。 “这是你买的房产？”唐嫣问。 “是的。还行吧？”王林笑着问道。 “岂止还行？这么好的花园洋房，比香江那些半山别墅漂亮多了！难怪李嘉欣总念叨着要来申城看你，原来你对她这么好！金屋藏娇啊！” “你别误会，我和她的关系，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幢房子，也不是为她买的。你俩在这里，都只是一个房客。” “……” 唐嫣来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外面园子里绿意盎然的美景，还有那几树开得鲜艳的紫薇花，听着啁啾的鸟语，不由得笑道：“太漂亮了！我喜欢这里！闹中取静，再好不过了。” 王林道：“没有人不喜欢这里的。你要是喜欢，可以过来常住。” “可以吗？”唐嫣笑道，“我以后来海都，就住这边怎么样？” “当然可以。”王林道，“你跟我讲，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嘉欣一定要拉着我过来，她的秘书还没有办好回乡证。” “哦！我的话你不听，她的话你倒听了？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连一个初相识的嘉欣都不如呢！” “你别生气啊！”唐嫣笑道，“我是想着，我们卖了这么多的生产线给你，我顺便过来看看你的工厂。” “大华公司的工人呢？没和你们一起过来？” “嘉欣是个急性子，急匆匆的拉着我就过来了！技术员们要后天才到。” “行吧，反正要等生产线到了才能安装。你休息一会儿，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哎，等等，我在这里住，不妨碍你和她约会吧？” “你说嘉欣？不妨碍！”王林笑道，“我会当着你的面，和她约会的！” 唐嫣白了他一眼。 王林哈哈一笑，来到李嘉欣房间。 李嘉欣把自己的行李整理出来了。 王林看到，她这次带过来的还是上次那些衣服和图书，随身听也是上次的。 他拿起她的书来翻了翻，看到几本书都被她翻看完一大半了，每一页上都做了笔记。 王林笑道：“这种语言类的书，读起来是不是特别枯燥？” 李嘉欣撩了一下长长的秀发：“还好啊，我觉得很有意思。同一个词，用粤语、普通话、日语、英语，葡萄牙语、法语，表过出来都不一样，挺好玩的。比如说我爱你这个词，你知道多少种说法？” 王林道：“我只知道普通话和英语的说法。” 李嘉欣道：“你说啊！” 王林道：“我爱你。Iloveyou！” 李嘉欣咯咯笑道：“Iloveyou，too! 王林愕然，这才知道她是故意引他说出我爱你这句话而已！ 李嘉欣道：“阿一夕胎鲁！这是日语的我爱你。” 她又说道：“Jet''aime！这是法语的我爱你。” 王林笑道：“你懂得真多！法语都懂呢？” 李嘉欣道：“我上次遇到几个法国游客，我向他们学来的。发现法语说起来也不是特别难。” 她又说道：“Amote！这是葡萄牙语的我爱你！还有粤语的鹅爱内！” 王林道：“够了！你比我厉害多了。” 李嘉欣道：“我想学会一百种语言说我爱你！” 王林道：“一百种？有这么多语言吗？” 李嘉欣道：“当然有了。世界上那么多的国家和民族，不止一百种语言呢！等我全部学会了，我就一句一句的说给你听！只说给你一个人听，好不好？” 她双手勾住王林的脖子：“我爱你！鹅爱内！Iloveyou！阿一夕胎鲁！Jet''aime！Amote！” 李嘉欣每说一句我爱你，就往王林嘴唇上亲一口。 王林被她撩动了心扉！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放上她柔软的腰肢，缓缓用力。 李嘉欣贴紧了王林的身子，和他热烈的激吻。 王林沦陷在她无限的柔情和蜜意当中。 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女人用这么多的语言，对他说我爱你！ 王林每次和李嘉欣见面，都能感受到她火一般的感情！ 她是如此的热情！ 想爱就爱！ 敢爱敢做！ 香江女人的爱，本就不同于内地女子，她们爱得大胆、炽热！爱得毫无顾忌！ 王林脑子里一阵缺氧！ 李嘉欣抱住他，往床边走去。 两人滚倒在床面之上。 “咚咚！”唐嫣敲了敲门，笑道，“我能进来吗？” 王林和李嘉欣这才分开来。 李嘉欣羞涩的低着头，理着秀发，飞快的对他说道：“晚上给你。” 王林摸摸下巴，没有回答，起身打开了房门。 唐嫣眼珠子一转，在他俩身上一扫：“我打扰你们了？要不你们继续？” 王林笑道：“胡说什么呢？我和嘉欣在讨论学习语言的事情。” “是吗？嘉欣是个学习语言的天才，我都没有她懂得多！”唐嫣道，“我想去下面园子里走一走。嘉欣，你去不去？” 李嘉欣起身，挽着她的手：“一起。” 她又伸出右手，拉住了王林的手：“你也一起。” 王林笑着陪她俩下来，在园子里散步。 唐嫣道：“我来过申城两次了，却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申城也有这么漂亮的房子。” 王林道：“你也可以在这边置业，有空常来住一住。” 唐嫣道：“这房子可不便宜！我现在没有钱买。除非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肯买这么好的房子给我住！” 李嘉欣道：“唐嫣，你爸爸那么有钱，几百万还不是随便花吗？” 唐嫣轻轻摇头：“我爸有钱，但他的钱并不是我的。他可以请我吃香江最好的鱼翅，也可以给我买香江最贵的衣服，但他不会留太多的财产给我。大房那边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我还有一个哥哥！我爸的财产再多，也不够他们分的。我一个偏房的女儿，又能捞到多少好处？” 李嘉欣道：“那你得趁早为自己打算。你爸还在的时候，你要为自己多赚些钱。比如说，让你爸给你开一间公司？有了自己的公司，你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有收益了。” 唐嫣道：“公司也要打理得好，才能产生收益。不然亏起来也很快的！香江的消费水平那么高，我一年二十几万的薪水，也就够我零用的。嘉欣，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现在比你还穷！” 李嘉欣笑道：“我有王林养着我，有他给我钱花！唐嫣，你也找个有钱的男人好了！你出身名门，是大家闺秀，气质、学历都好，肯定能找一个富家子弟。” 王林轻咳一声：“什么叫我养着你？” 李嘉欣嘟嘟红艳艳的樱唇：“就是你在养着我啊！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唐嫣又不是外人！” 唐嫣尴尬的笑了笑，问道：“嘉欣，你知道王林在内地结过婚了吗？” 李嘉欣道：“我早就知道了！我才不在乎！别说王林这么年轻了，他便是再大上二十岁，我也喜欢他！” 唐嫣无语的摇了摇头：“你俩真的是潇洒啊！” 王林这一下是百口莫辩了！ 在唐嫣眼里，李嘉欣已经成了王林的女人！ 李嘉欣走到一棵紫薇花树前，攀着一枝花，说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王林，我可以折一枝回房里插着吗？” “当然可以。”王林道，“你自己折吧！” 李嘉欣道：“你帮我折。我就要这枝。” 王林抓住花枝，用力一折，折断了下来，递给李嘉欣。 李嘉欣接花的时候，碰到王林的手，羞涩的一笑：“谢谢你折的花！好美！” 这一刻，李嘉欣的脸色，真的是人比花娇。 第492章 钻戒 经过左楼的时候，唐嫣笑着问道：“这边还有两幢楼，里面装修怎么样？能带我们进去参观一下吗？” 王林道：“对不起，不方便。” 唐嫣怔道：“参观一下都不行？” 王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腕看看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李嘉欣的心思，相对就要简单一些，她对参观其它两幢楼房并没有兴趣，笑道：“好啊，去哪里吃饭？” 王林道：“你喜欢吃粤菜吧？我们上次去过的那家新雅粤菜馆怎么样？” 李嘉欣嫣然笑道：“还行，我还记得那边的口味挺不错的。” 唐嫣也就不再追问这两幢楼房的事了，跟着他俩出来，坐上车，前往新雅粤菜馆。 三人择座坐下，李嘉欣拿着菜单，笑道：“我还记得，我们上次吃的是新雅虾仁、葱油鸡、烟鲳鱼、蚝油牛肉，是不是？” 王林不由得心下一动，笑道：“你记得这么清楚？” 李嘉欣甜蜜的一笑，说道：“因为那是我们在一起吃的第一餐饭，所以我记得！” 王林心里暖流涌动。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没有爱意，从这些小事情就能看出来。 李嘉欣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小姑娘！ 十几岁的少女，刚刚长大，对这个世界，对异性，都怀惴美好的情感。 李嘉欣坎坷的童年和少年生活，让她过早的明白金钱的重要性，而另一方面，她也和普通的女子一样向往美好的爱情，也希望逢着一位潇洒倜傥、年少多金、才华横溢、深深爱她的男子。 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她，对男人是不是结过婚，反而并不太过在意。 尤其是在香江那种大环境里长大的女人，从小见惯了情人、偏房、萍水偶合之类的感情，她对有钱人的定义，就是拥有很多金钱很多女人！如果一个有钱的男人，说他不喜欢美女，那才是咄咄怪事了！ 而她对自己的美貌是有信心的！她相信王林对自己是心动的！ 吃过晚饭，王林带李嘉欣和唐嫣去逛街。 八十年代末的申城，虽然比不上香江发达，但也走在国内时尚的前沿。 几条商业街到了晚上，也是人潮涌动。 三人来逛城隍庙。 申城的城隍庙，是长江三大庙之一。 传说是三国时期吴主孙皓所建，明永乐年间，改建为城隍庙。 前殿祭祀金山神汉大将军博陆侯霍光神主，正殿供诰封四品显佑伯城隍神明待制秦裕伯御史，后殿乃是寝宫。 门前存有1535年所建的牌坊，戏台为1865年建。 大殿重建于1926年，全部为钢筋水泥结构仿古大殿。 城隍庙一直像一个大型庙会，你可以在这个庙会上找到你想要的一切小玩意。当然，最著名的是它的小吃和特殊的手工艺品。 申城的城隍庙和豫园，是来申城旅游必玩之地，这里不仅是观光的名胜，也是购物的好地方。不仅有小商品、土特产和特色商品的市场，还有大型商场和著名小吃。 晚上的豫园是关门的。 但晚上的城隍庙灯火通明，在暖黄色的灯光映衬下，给熙熙攘攘的人群更增添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们在逛街的时候，王林留意到，有一个畏畏缩缩的瘦个子男青年，一直在跟着自己三人。 王林的眼神一扫过去，那人就佯装看摊位上的东西。 “我们走吧！”王林说道，“去外滩走走？” 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这一带鱼龙混杂，虽然他并不怕事，但身边有两个美女，真要被什么社会上的人盯上了，也是件麻烦事。 自古红颜是祸水，美女走在大街上，不管她身边有没有男人，总有人上前搭讪，有的人脾气还特别暴躁，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 李嘉欣笑道：“外滩那边风太大了，还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呢！” 她脉脉含情的看着王林。 王林笑道：“行，那我们回家吧！唐嫣，你说呢？” 唐嫣无可无不可，嗯了一声：“那回家了吧！” 香江那边物质很丰富，她们就算要买什么，也是在香江购买。 王林带着她俩来到小车旁边。 他拉开车门，请李嘉欣和唐嫣上车。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尾随他们的瘦个子，猛的冲过来，一把抓住了唐嫣的右手，抢她手指上戴着的一个钻石戒指！ 唐嫣尖叫一声，拼了命的护住戒指。 王林大吃一惊！ 他本来转到了驾驶位置，赶紧跑过来，一拳打在那个瘦个子的太阳穴上。 王林生怕对方有刀，所以下手丝毫不容情！ 难怪这小子一直跟着，原来是看中了唐嫣手上戴的钻石戒指！ 唐嫣双手紧紧握拳，身子蹲了下去，死死护住戒指。 瘦个子任由王林殴打，他只想抢走唐嫣手指上的戒指，多挨几下打也在所不惜！ 李嘉欣已经上了车，看到外面有人抢东西，她急忙之间，脱下自己的高跟鞋，下得车来，举起鞋跟，用力砸向瘦个子。 瘦个子同时受到王林和李嘉欣的攻击，知道急切之间抢不下那个戒指，便夺路而逃。 王林追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又是一拳打在他脑门上。 李嘉欣也赤着脚追上前来，用手里的高跟鞋，不断的砸向那人的脸，尖尖的鞋底，打得那瘦子皮开肉绽。 瘦个子被王林扯住了T恤衫，忽然一个金蝉脱壳，身子一矮，将T恤衫脱了下来，瘦弱的身板，全是骨头！他疾忙朝前跑，转过一个弯，进了一条巷子里。 王林拉住李嘉欣：“算了！别追了！我们走！” 李嘉欣一手扶住王林，放下鞋子，穿到脚上。 王林笑道：“没看出来，你打人挺凶的。” “我从小就不怕打架！”李嘉欣抿嘴笑道，“我家里只有三个女人，我要是不厉害一点，还不得被人从小欺负到大？” 王林道：“不错！有一股英气！” “嘉欣是不是太粗鲁了？你不喜欢了吧？” “喜欢！”王林笑道。 两人回到车边。 唐嫣惊魂未定，还蹲在车旁边呢！ 她和李嘉欣不同，她是真正的豪门闺秀，虽然只是偏房所出，没有正房儿女那般富贵，但从小也并不缺钱花，养尊处优，哪里跟人打过架？ 刚才那一幕，真的把她吓到了！ 王林扶她起来，温声问道：“唐嫣，你没事吧？他没有伤害到你吧？” 唐嫣娇躯轻轻颤抖，柔弱无力的靠在王林肩头，轻轻的抽泣。 王林轻轻拍她的肩膀：“没事了！坏人被打跑了！我们回家！” “嗯！”唐嫣的杏目中，噙着眼泪，“我手好痛！那人好狠啊，像是要折断我的手指一般！” 王林握住她的手一看，只见她戴戒指的右手中指，变得一片红紫！ “痛不痛？”王林问。 “痛！”唐嫣扁了扁嘴。 王林轻轻帮她按揉手指：“一个戒指而已，他要抢，就给他！大不了再买一个！你何苦这么拼命的守着呢？” 李嘉欣道：“对哦，唐嫣，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就摘下戒指，远远的扔出去，让歹徒去捡，你的人身就安全了！这叫破财免灾！” 王林心想，李嘉欣的社会经验，真的比唐嫣丰富多了！ 一个女人在外面遇到危险，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像李嘉欣说的这样，把值钱的东西远远的扔开，自己就有机会逃跑，也有机会喊人来救命，而不是为了一点身外之物，把身体性命都给搭上。 唐嫣道：“如果是其它的财物，我自然也舍得，可是，这个戒指，对我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我死了也不能给他！” 李嘉欣讶道：“唐嫣，你这是你的订情戒指吗？” 唐嫣羞涩的看了王林一眼，嗯了一声。 王林却是浑身一震！ 因为这个戒指是有来历的！ 而他正好知道这个戒指的来历！ 这是上次王林去香江，因为要找唐季贤借钱，就和唐嫣假扮恋人，唐嫣说要买两个戒指当定情信物，于是带着王林在香江珠宝店里买的。 当时买了两个钻戒，钱是王林出的，买的钻戒并不大，两人一人一个。 在香江时，王林的戒指是戴在手上的，但在回申城的航班上，他就把戒指取了下来，收藏起来了。 没想到，唐嫣手上，还一直戴着他送的钻戒呢！ 而且，她还公开承认这是定情信物！ 王林和唐嫣四目相对。 她美丽的双眼里，似有星光在闪烁！ 王林淡淡的说道：“一个戒指而已，丢就丢了！总比你断一根手指强吧？大不了，我赔你一个就是了！” 唐嫣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问道：“你怎么不戴戒指呢？” 王林尴尬的一笑：“我不习惯在手指上戴东西。” 唐嫣幽幽的问道：“手表呢？也不习惯戴劳力士的？还是说国产表更好？” 去年，唐嫣送过一表劳力士手表给王林。 王林也一直没有戴过，和那枚戒指一起，都珍藏在家里。 现在唐嫣这么一问，王林只得答道：“我习惯戴这块手表了。” 唐嫣不再多问，轻轻一叹：“我们走吧！” 李嘉欣和唐嫣上了车，王林帮她们关上车门，这才转身到驾驶室那边，上车离开。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经此一事，唐嫣的心情很不好，一回到屋里，说一声我不太舒服，便直接就上楼休息了。 李嘉欣也不想看电视，拉着王林上楼，进了房间。 “我先去洗澡。”李嘉欣笑道，“还是一起洗？” “啊？”王林没想到她如此直白，难得的老脸一红，“你去洗吧！我去看看唐嫣，她肯定受到惊吓了。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你对内地的观感。” “当然不会了。”李嘉欣道，“不管是哪个地方，都会有这种小人。香江的古惑仔更多呢！” “那就好，你去洗澡吧！”王林微微一笑，来到唐嫣房门前，敲了敲门。 唐嫣过来打开门，见到是他，便道：“你们还不休息吗？” 王林呵呵笑道：“我来看看你。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吧？要不要和嘉欣一块睡？” “我和她睡？那你呢？”唐嫣撇嘴问道。 “我？我当然是回家去睡了。”王林道，“你的手指没事吧？” “还好，能动。”唐嫣举起手，动给他看，“就是火烧一般的痛。” 王林恨恨的道：“这些街溜子，真的是太可恨了！严打都打不完！” 唐嫣轻轻摇头，说道：“或许你是对的。像这种值钱的东西，我不应该戴在手上，这也算是钱财露白了呢！” 王林道：“我早就发现那个人了，他一直鬼鬼祟祟的，不怀好意！所以我才拉着你们离开。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盯上了你的戒指！” 唐嫣忍不住问道：“你手上的手表，是谁送你的？你这么宝贵？” “一个女人。”王林笑道，“说出来，等下你又不痛快了！” 唐嫣道：“是谁？肯定不是李文秀。” “你怎么知道不是李文秀？” “她连戒指都没送过给你，怎么还会买手表送给你呢？” 王林笑道：“好了，你别问我的事了。我的世界很复杂，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 唐嫣问道：“有多复杂？未必，你有七、八个姨太太？” “啊？那倒没有！”王林失笑道，“你也太会夸张了！” 唐嫣道：“那边的左楼，是不是另一个女人住的？所以你才不愿意让我们进去参观？” 王林抹了一把脸：“你好奇心真重！” 唐嫣坐在床沿，说道：“王林，你还记得，我们在我爸家睡过的那个晚上吗？” 王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记得。” 唐嫣痴痴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睡觉，总感觉有个男人在我身边。” 王林道：“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 唐嫣幽怨的道：“那个男人，就是你啊！” 王林啊了一声，他的心，莫名的一阵跳动。 唐嫣道：“我连做梦，也会梦到你呢！你信吗？” 王林喉结上下滚动：“我信！” 唐嫣大胆的望着他：“那么，你有没有梦见过我呢？” 王林向前走了一步，但又退了一步，说道：“你洗澡睡觉吧！明天我们还要和三十五厂的周厂长谈合作之事呢！晚安！” 唐嫣终究没有李嘉欣那么大胆，她不敢表白，她也不敢跑上前，将王林搂住！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林转身出去，看着他把那扇厚重的木门，重重的合上。 唐嫣缓缓闭上双眼，她把手指上的戒指，连同受伤的手指，一起放在嘴唇上面，温柔的亲了一口！ 然后，她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傻瓜！” 第493章 悄悄问公子，嘉欣美不美？ 李嘉欣冲凉回来，用浴帽包着头，洁白的浴巾围着身子。 她走进房里，看到王林坐在书桌前，正在翻看她的书。 李嘉欣把下午在园中折的花带了回来，找到一个花瓶插好，摆放在桌面上。 一枝紫薇花，给这间房子平添了几许风情。 紫薇花虽然没有月季的姿态、没有桂花的清香、也没有牡丹的华贵，但它也有自己的风格，雅而不俗，花香虽不扑鼻，但淡淡的香味也让人回味无穷。 李嘉欣关上房门，走向王林：“公子！” 王林笑道：“我在看你写的日记，不是秘密吧？没想到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他微微侧身，看向李嘉欣。 李嘉欣款款走过来，172的身高，肤如白玉，这样袅袅娜娜的走向王林，那种强烈的，有冲击力的冷美感，每个见过她的人大概都会有“朝闻道，夕死可以”的触动吧——美的电闪雷鸣，一点都不需要长相幼龄化来博取好感。 她的美，最适合出现在灯火阑珊那一刻。 那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脸，硬生生将美丽定格，或颦，或笑，或嗔。 整个八、九十年代的浮光掠影，因为有她的容颜而格外丰盛。 逝去的黄金时代，电影中鲜亮的美女，像停了摆的闹钟，让人涌起地老天荒的感慨。 如果说，香江的整个黄金年代，是一张发黄了的电影海报，那么李嘉欣的美，就像是一个轻轻落下的唇印，不脱色，不褪色，那种遐思无限的杏子红，叫人心旷神怡，又感慨万千。 电影和照相机的镜头，又怎么能描摹下她真正的美呢？ 我们在镜头下、海报上，看到李嘉欣的美，远不及生活中的万一！ 如果美有尽头，那么她就是终点。 王林的目光，就这么定格在她身上。 她是如此的鲜活、灵动、温暖！ 有人说她缺乏女人味，但王林认为，要具备真正高贵神圣的仙气，就应该褪去凡人身上的女人味。 仙女就是仙女，不需要凡间女人味。 后世那些所谓的仙女系美女模特，严格说起来并不具备仙气，只有在李嘉欣身上，王林才看见了高不可攀的那种仙气！ 这样的美人是让人供奉而无需人疼的。 人哪有资格去心疼神呢？ 这个人间的仙子，此时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正处于她人生中最美好的芳华，像一朵娇美的鲜花，刚刚盛开了一小半。 花看半开、月看半圆，美人当然要看年轻！ 李嘉欣低头围好浴巾，抬头看向王林，俏脸因为刚洗过热水而红彤彤的。 王林眼里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了！ 他只看见李嘉欣漆黑的眉眼，鲜红的唇。 李嘉欣的眼神有些哀怨，眸子却很亮，不知是灯的倒映，还是眼里本就汪着一池水。 王林是个男人，是个俗不可耐、贪财好色的男人！ 他从来不想成为什么圣人，也不想成为卫道士。 重活了一世，他比谁都知道人生苦短，生活是用来享受的道理。 每个人都自己的活法，王林只想活得随性、自在。 此刻，王林看着青春窈窕的李嘉欣，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词：倾国倾城！ 王林知道，如果自己不得到这个女人，可能下半辈子都不会好过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李嘉欣往王林腿上横着一坐，双手吊在他脖子上，她刚洗过的素颜的脸，完美得没有瑕疵。 她樱唇轻启，吐气如兰：“我的日记里，都是关于你。你有没有看到。” 王林说看到了：“你写了这么多关于我的日记呢？”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么写，故意带过来，好让王林看到，以此来讨好王林，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光是这份用心，就足够让人感动。 她是如此美丽多情的女子，是如此的艳光逼人！ 这样的女子，居然对王林爱得热烈而又执着！ 在她日记本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她对王林的思念和爱慕。 王林甚至翻到了六月份的时候，他俩第一次见面时，她所写的日记。 那天正好是李嘉欣的生日，她记录了那天喜悦的心情，还提到了王林。 她是这么描写王林的：“那个靓仔，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有若寒星。没有人可以无视和拒绝我的美，可是，他为什么会对我的美貌视若无睹呢？他是怎样一个人物？” 王林看了直乐呵！ 没想到啊，自己在她心目中，是如此迷人的存在！ 曾经有人问过李嘉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李嘉欣坦言：要事业是成功的，因为他的魅力在于他可以承担很多东西，那这样会更爱他。她也提到虽然自己不认为物质是喜欢一个人的条件，但有物质对她也是重要的。 成功的男人身上，自有一种迷人的魅力！ 而她这样的美人，也需要成功男人来呵护！ 她不想挤公交车，被别有用心的狼手触摸！ 她不想再住铁皮房，晚上风一吹、雨一落，就是一个噩梦！ 所以，一般的男人，入不了她的眼！ “公子，嘉欣美吗？”李嘉欣眼眸里有星光流动，她很在乎王林对她的评价。 因为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打动了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得到了他的喜爱？ 王林微微一笑：“如果一个人的美可以散发光芒的话，那你的光芒是在月球都能看得见的那种级别的美！” 李嘉欣羞涩的一笑，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的扇动。 她不是那种骨感的美人，但肉长得恰到好处，冷而不傲，艳而不俗！ 李嘉欣忽然起身，拉着王林的手，说道：“我忽然间想画画了。” “画画？现在？”王林笑道，“要画什么画？” “你过来嘛！”李嘉欣嫣然一笑，拉着王林出了门，来到最里面的画室。 王林打开画室的灯光。 李嘉欣上次在这边画过一幅关于爱情的画，后来王林把这幅画贴到了墙上。 她坐在画架前，换上一张新的画布。 “公子，我要画你！”李嘉欣笑道，“我在香江试着画过你，但觉得画得不太像。你给我当模特好不好？我要画下你，把画像带到香江去。以后见不着你的日子里，我也可以看到公子了。” 王林笑道：“好啊，我是站着？还是坐着？” “你坐着吧！我画你的头像。”李嘉欣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看我的那个眼神吗？你居然对我不屑一顾！对，就是这个眼神！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我的美，惊艳不了你的眼？” “呵呵！”王林淡然一笑。 不是她的美不够惊艳，只不过，王林见识过沈雪的美！ 同样是倾城倾国貌，同样是仙子气质华！ 经过沧海水、赏过巫山云的王林，面对李嘉欣的时候，自然能不屑一顾了。 李嘉欣拿起画笔，开始画王林。 王林坐在一把椅子上，目视前方，看不到画架后她的样子，更看不到她画的模样。 墙面上那幅巨大的艺术人体画作，突出的映入王林眼角。 这是郭玲玲姣美的身体作品。 王林看着这幅作品，脑海里联想到的，却是李嘉欣浴巾下的美好身体。 李嘉欣时不时的探头看看王林，然后在画布上涂抹颜料。 油画笔在她手里像会跳舞的精灵，把王林帅气的模样，描摹到了画布上。 “公子，你过来看看嘉欣画得好不好？”李嘉欣放下画笔，探头一笑。 王林起身走到她身后，看着画布上的自己。 画上的王林，五官立体而分明，脸色严肃，目光冷峻，儒雅中带着几分潇洒。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紧抿，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高傲的笑容。 李嘉欣画得好，把王林的气质画出来了！ 王林看了，不由得欣喜。 “不错，这画送给我吧！我喜欢！”王林笑道，“你再另外画一幅好了。” 李嘉欣道：“这画我要带回香江的。我再给你画一幅，不过，不是画你，而是画嘉欣自己的。可好？” 王林道：“自画像？” 画室里面有镜子。 因为画家有时候也要画自己，或者通过镜子观察模特的后背，在画作中展现更多的细节。 李嘉欣拿过画室里的另一个大画架，把画架升到最高，摆放到房中的落地镜前，从旁边材料柜上，翻找出一张大画布，固定到画架上。 她抬起双手，将头上包裹秀发的头巾解开。 乌黑闪亮的秀发，瀑布一般倾泄而下，衬得她更加肤白胜雪。 她一双含情目，看着王林，然后轻轻解开了浴巾。 王林双眼一亮！ 她要画的，原来是自己的人体艺术作品？ 王林瞬间就激动了！ 李嘉欣指了指墙壁上的人体艺术作品：“她是谁啊？” “一个模特。”王林摸着下巴，微微一笑，“说来巧了，她现在是我的秘书！” “她是你的女人吗？” “不是！我买下这房子时，这幅画就已经在这里了。后来我公司招人，她正好前来应聘。就这么巧。” “公子，是嘉欣漂亮，还是她漂亮？” 王林自问定力不一般，但此刻还是意动神驰，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你漂亮！” “公子，你过来，看嘉欣作画。”李嘉欣朝他招招手。 王林走到她身边。 李嘉欣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开始在画布上作画。 王林当然懂得欣赏艺术的美。 可是，一个男人，欣赏一幅女人的艺术作品，如果只看到艺术的美，那岂不是超尘了？ 神仙看到嫦娥起舞，也会动凡心呢！ 何况是凡人？ 王林不是石猴，也不用西天取真经。 他倒宁可当一只猪，在天上调戏嫦娥仙子，被贬凡间也不改其本色，继续在人间调戏高翠兰，西天一路取经，一路眼馋各种美女，不论对方是妖还是怪，是人还是仙，只要长得美，老猪都能不改初衷，色心如故！ 窗外是无尽的黑夜，夜色苍茫中，秋风萧瑟。 屋里美人如玉，玉人多情。 李嘉欣的画技，又有了进步。 很快，另一个李嘉欣，出现在了画布上。 先是一个轮廓，再是细节的描绘。 王林看看画作，再看看她完美无暇的玉身。 “公子，嘉欣画得像不像？” “像！” “以后这幅画，就留在你身边。嘉欣不在身边的时候，你也可以看到我了。” “看了会睡不着觉的。” “那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从香江过来陪伴公子。或者你飞越山海，来香江会我？” “嘉欣！” “公子，你真是个谦谦君子！还是说，嘉欣长得并不讨公子喜欢？” “为什么这么说？” “公子，你都不对嘉欣心动的吗？”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心动！但不想打扰你作画。” “公子，这幅画太大，嘉欣今天晚上画不完，明天再接着画。在我离开以前，我一定会完成的。” “嗯！不着急。”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十二多点钟了！休息了吧？” 李嘉欣放下手中的画笔，转身面对王林：“公子就不想画画吗？” “我不会！”王林笑道，“我对油画，真的是门外汉。” “在嘉欣身上作画呢？”李嘉欣把递给王林。 王林一怔，没有接笔。 李嘉欣轻轻依偎进王林怀里，喃喃的说道：“九月了，紫薇花的花期，马上就要过完了。花开得再美、花期再长，也终有繁花落尽的一天。” 王林搂住了她娇柔的身子。 李嘉欣身子软绵绵的，有如玉石一般清凉，但握得久了，玉石又能变得温暖。 “公子，有花堪折的道理，你不明白吗？”李嘉欣咬住了王林的唇，“不要等到花儿谢了，再来感叹花期不再。” 王林呼吸渐粗，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他打开画室的门，抱着李嘉欣出来，往卧室里走去。 当他走进李嘉欣的房间时，唐嫣的房门打了开来。 唐嫣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轻响，不由得一怔。 她看到后面房间亮着灯，便走了过来。 这是一间画室。 画室里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风格的油画。 有写实的人体艺术，也有抽象的星空，还有静谧的山水。 唐嫣看到了王林的小画像，也看到了还没有画完的大画像。 “这是王林？这是李嘉欣？”唐嫣讶异的看着这两幅刚画的画作，“这是李嘉欣画的？还是王林画的？他没有离开？他一直和李嘉欣在一起？此刻，他在她房间里吗？他俩在做什么呢？” 唐嫣出了一会儿神，出来上了个洗手间，经过李嘉欣的门口时，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轻轻走到门外，贴耳在门上，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第494章 亲亲爱爱一家人 唐嫣什么也没有听到，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心想，他俩在里面做什么呢？既不说话，也不做事？ 她怕王林和李嘉欣出来撞破自己，悄悄离开了。 卧室里面，桌面上的紫薇花养在花瓶里，红艳艳的，一如床上的美人娇媚万端。 李嘉欣满头青丝散开，如云彩般铺在枕头上。俏脸含春，小巧的樱唇，红润有如秋海棠，肌肤像牛奶一般洁白光滑。 锦缎薄被，也不及她的皮肤细腻。 她是那么柔美，身体构成的曲线简直让人心旷神怡。 李嘉欣那双灵动的眼睛尤其的迷人，洋溢出了公主般的气质与高贵。 她直挺挺的鼻梁，宣示了她混血儿的身份。 房顶的大灯已关，只有一盏不甚明亮的床头小灯。 九月天气，不冷不热，初秋的夜晚，凉风吹起窗纱，飘飘荡荡。 秋风婉转进入室内，看了一眼，羞得转身就走了。 李嘉欣吹气如兰，抿了抿嘴，轻柔的说道：“公子，爱我。” 王林看着她，像在欣赏一幅绝美的世间奇珍。他轻抚贴在她嘴边的几缕青丝，然后缓缓的深情的吻了上去。 李嘉欣情热似火，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却羞涩、安静得让人怜爱。 这个秋夜，公子多情，大爱无言。 第二天早上。 唐嫣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她抬起手腕一看，八点半了！ 右手戴着戒指的手指头，不再痛楚，但还是有些红红的，似在诉说昨天晚上在城隍庙发生的那场恶战！ 她伸了个懒腰，翻身趴在床上滚了两滚，这才起床。 唐嫣穿好衣服出来，看到隔壁房间是打开的。 她往里面看了一眼，一个人也没有。 唐嫣倒是一怔：昨天晚上，王林到底是留宿了呢？还是离开了？ 她喊了一声：“嘉欣？你在哪里？” 李嘉欣的声音在画室那边传来：“唐嫣，我在这边！” 唐嫣来到画室，看到李嘉欣不着寸缕，手里握着画笔，正在画布上作画。 “嘉欣！”唐嫣走到她身边，问道，“这是画的你自己吗？好美的人体艺术画！” “嗯！是的！”李嘉欣站在画架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手中画笔涂抹出清爽的线条。 唐嫣看看她优美傲人的身体曲线，羡慕的笑道：“你真美！我一个女人看了你，都要为你着迷呢！” “你也不差啊！”李嘉欣嫣然一笑，“要不要帮你也画一幅？送给王公子？” “啊？我才不要呢！羞死了！”唐嫣扑哧笑道，“我可没你这么开放、大胆！王林呢？” “公子昨天晚上就回家了。”李嘉欣浅浅一笑，她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幸福的笑容，颊边有两朵娇艳的红云。 唐嫣并不知道昨天晚上，王林和李嘉欣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王林早就回去了，笑道：“我还以为，他会留宿下来陪你呢！” 李嘉欣笑而不语，有一种甜蜜，只能自己舔！ 唐嫣看着她画画，一边问道：“王林有没有跟你说，他今天什么时候过来？” 李嘉欣伸笔蘸了些颜料，说道：“公子说了，今天上午让我们自便，他下午再过来。” “是吗？”唐嫣道，“那我们怎么安排？” “我想在家里画画。”李嘉欣道，“这是我送给公子的作品。我想尽快完成。” 唐嫣心想，王林要是天天看着这样的艺术作品，不知道能不能把持得住？笑道：“那我去一趟大华公司的办事处。下午我再来找你。” “好，再见！”李嘉欣甜甜一笑。 唐嫣总有一种感觉，李嘉欣和过去不同了，和昨天也大有不同！至于有什么不同，她又说不出来。 毕竟，唐嫣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大闺女呢！ 她现在也看不明白，女人和女生之间的区别在哪里。 此刻的王林，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昨晚他忙到半夜三点多钟才回家。 李文秀以为他是在忙工作，也没有多问，被他惊醒后，抱着他入睡了。 早上，李文秀起床，也没有惊醒王林，吩咐徐英和孙小蝶：“不要吵醒了他，让他多睡一会儿。” 王林起床时，李家姐妹上班去了。 他冲了个凉，这才穿衣服出来。 孙小蝶笑着问道：“王哥，你还吃早餐不？” 王林看看时间：“嗬，好家伙！都快十一点钟了，算了，不吃了，等下吃午饭。” 孙小蝶笑道：“王哥，那你吃点零食吧！我现在就去准备午饭了。” 王林嗯了一声：“多做两个好菜，我要补补身子！” 孙小蝶道：“那我煮一只**！” 徐英抱着宝宝坐在沙发上，问道：“王林，你上午还要去公司吗？” 王林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来：“不去。宝宝给我抱抱。” 徐英将宝宝递给王林。 宝宝醒着，看到爸爸，立即咧开大嘴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又抬起手来往嘴里塞。 忽然，宝宝不笑了，然后，屁屁下面传来“噗”的一声响！ 王林手托在宝宝屁股下面呢，正好感觉到突如其来的温暖，不由得哈哈笑道：“好家伙，拉粑粑了！” 徐英笑道：“你一接手，他就拉粑粑在你身上，说明你要发财了！” 王林道：“还有这样的说法？” 徐英起身拿了一块新的尿布过来，笑道：“这叫金坷垃！来，给我吧，我来换尿布。” 王林转手把孩子交给了徐英。 徐英把宝宝翻过来，给他更换尿布。 王林道：“徐姐，我们自己的纸尿裤工厂，马上就能投产。家里还有两包纸尿裤呢，你可以先用。等这两包用完了，我们的产品也面世了。” 徐英道：“没事，我能照顾得来，用尿布还是经济些。” 等徐英帮宝宝换好尿布，王林仍然接过儿子来，抱着他玩耍。 徐英进厨房，和孙小蝶一起做饭菜。 中午，李文秀下班回来了，她还把周粥喊到了家里来。 王林看着她俩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由得一讶，这两个女人，怎么又和好了呢？ “哟，你没去上班？”李文秀见他在家，不由得笑道，“还是说回来了？” 王林笑道：“我没上班。我在家里陪宝宝呢！” 李文秀把帆布挎包挂在门边挂钩上，从门边的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来，递一双给周粥，两人换了鞋子，这才进来。 周粥习惯提公文包，她把公文包放在沙发旁边，坐到沙发上，倾过身子来逗小宝宝。 她秀发蹭着王林的下巴，身上散发出迷人的清香。 王林笑着问道：“中午在我家吃饭？” 周粥抿嘴笑道：“是啊，我这两天都在你家吃饭！谁叫你不回来呢？” 王林见李文秀进去洗手了，便低声问道：“你和她怎么回事？前一阵不是还吵架吗？” “我和她是好姐妹。”周粥俏皮的一笑，“昨天她向我道了歉，还拉着我回家来吃饭呢！有免费的饭吃，我为什么不吃？我以后就赖在你家吃饭了！反正我也懒得做饭。你家的菜也吃些！” 王林哦了一声，心想李文秀终究还是识大体的：“那你干脆把霞姐也喊过来。” “我姐在我哥那边吃呢！我妈不是还在照顾我嫂子吗？他们有的是人做饭。” “真好。以后我们一家人，要是一直这么和和美美，那多好？”王林得意的笑。 “一家人？”周粥伸出手，轻轻拧了他大腿一下，“老实交待，你这两天在忙什么呢？也不见你来公司。” “前两天不是感冒了吗？昨天和人谈入股三十五厂的事情。” “谁这么有钱？能入股三十五厂？”周粥问道。 “香江来的一个投资商。” “哦。” 李文秀走出来，抱过儿子，放到摇篮里：“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抱习惯了。你天天抱他，他只想人抱，都不想一个人睡了。” “我难得抱一回。”王林笑道，“我们这么多的人，一人抱一抱，也就把他给抱大了。” 李文秀端来水果和瓜子，热情的招呼周粥：“随便吃，当自己家里，别拘束。” 周粥笑道：“我脸皮厚得很，才不懂得拘束呢！我刚才还跟王林说了，我以后就在你家蹭饭吃了。” 李文秀道：“好啊！你也不用开伙了。” 这时，李文娟回来了，她把包包往沙发上一扔，坐到王林身边来，挽着王林的手：“姐夫，你上哪里去了？一天不见你了。自考要报名了哦！” 王林道：“嗯，我知道。你报几门？” 李文娟道：“我没有你这么厉害，我顶多报四门。能通过两门，我就烧高香了！” 周粥问道：“王林，那你报考几门？” “我还差六门就能拿到大专毕业证，所以我这次报六门！”王林道，“这次要是全部通过，那明年开始，我就可以报考本科了。” “这么厉害？”周粥吃了一惊，“两年时间你就拿到专科毕业证了？” “两年时间也算长的了！”王林道，“我上半年为了参加广交会，耽误了一次考试，不然我已经拿到了专科证。每次可以报考八门科目！真正厉害的人，一年时间就可以拿到毕业证。” 周粥道：“一个时间？每次考八门？一年考十六门？这得是什么学习能力？一般人肯定达不到这么厉害。” 王林道：“也要看什么专业。有些专业的课程并不难。” 周粥笑道：“再不难，也是大专的课程！你可真厉害！当初早干嘛去了？” 李文秀道：“这下好了，你们都考到大专文凭了，就我还是个中专生！我落后了！” 李文娟笑道：“姐，以后看你还拿你的中专生身份压人不？姐夫马上就是大专生，再过两年，他就是本科生了！” 李文秀道：“我怕什么？我有儿子当护身符！你们就算考到博士，我也是这里的一家之主！我母凭子贵，王林，你说是不是？” 王林哈哈笑道：“是！你是一家之主，谁敢违你的意啊！” 徐英端菜出来，孙小蝶拿了碗筷出来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起饭来。 李文秀夹了一只大鸡腿，递了过来。 王林以为她是帮自己夹，正准备用碗迎一迎。 没想到，李文秀居然把鸡腿放到了周粥碗里：“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当厂长特别辛苦吧？” 王林愕然看着她俩。 周粥笑道：“的确挺操心的，以后有你帮我，我能省心不少。” 李文秀又把另一只大鸡腿夹到王林碗里：“你也吃一只。昨天晚上忙到三点半才回来呢！累吧？” 王林心想，我的确挺累的，因为李嘉欣太过迷人，让他欲罢不能！ 还好李嘉欣还是初尝男女之情，对男女之事要得还不算多，而且她也特别的懂事，知道王林有家室要哄，半夜也放他回家了。 吃过饭，周粥回家去午休。 王林问李文秀道：“你和周粥，忽然之间这么好了？我都不习惯了。” 李文秀道：“周粥对我一直很好啊，是我听了马波的谗言，这才误解了她，以后我和她就像亲姐妹一样。你说好不好？” “那当然好了！”王林笑道，“亲亲爱爱一家人！” “嗯！”李文秀道，“我这次能当上主任，也是周粥的功劳呢！她跟我说了，以后让我当副厂长！” 王林轻轻摇头，周粥学会笼拢人心了。而李文秀也是个官迷，这两年来，从普工当到工段长，又当到了主管、主任，升级也算得上神速了。官越大，手里的权力也就越大，她恋栈职位之心就越强。 在这一点上，周粥和李文秀都有野心，的确可以结成同盟。 王林道：“你休息一下吧！我有事，现在就得出去。下午我要陪香江来的投资商去三十五厂谈合作，晚上我就不回来吃饭了。” “嗯，少喝酒啊！”李文秀叮嘱道，“晚上早些回来。” 她抱了抱王林，亲了亲他的脸。 王林捧起她的脸，吻了她一下：“我知道了。” 李文秀起身，送他到门口。 王林下了楼，开车来到王氏别业。 中午时分，园子里安安静静的，佣人柳嫂中午是休息的，要下午两点才来上班。 王林来到右楼的二楼，只见唐嫣的睡房门是敞开的，里面被褥整齐，不见她人影。 他推开李嘉欣的睡房。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修长洁白的美腿。 李嘉欣侧卧在床上，抱着被子，瘦削的香肩也露在外面，成美的侧身，曲线玲珑。 王林微微一笑，关上房门，走了进去，在她身边躺下来。 李嘉欣身上，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清香，不知道是她用了香水，还是她的体香。 王林把头埋在她如云的秀发上，深深一吸。 李嘉欣惊醒过来，转过身，微微张开惺惺的睡眼，一看是王林，马上就像八爪鱼似的抱住了他。 “嘉欣！你怎么还在睡呢？”王林勾起她的下巴，温声问道，“吃过午饭了吗？唐嫣呢？” “唐嫣去大华公司了。”李嘉欣把头埋在王林怀里，“昨天晚上你走后，我一直睡不着觉，就起床在那边画画。一直画到上午九点多钟，我困了，这才过来睡的。” 王林心痛的问道：“那你没吃早餐了吗？” “没有。”李嘉欣微微一笑，“中午也没有吃！我现在好饿！你再不来，我就饿扁了！” 王林抚过她洁白的脸：“傻啊你！不知道出去找吃的？我不是留了钥匙和钱给你吗？外面街道上多的是饭店！” “不要！我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有你留给我的爱，有你留给我的味道！” “快起来，我带你去吃饭！” “公子，嘉欣觉得好幸福，我是公子的女人了。公子，我现在不想吃饭，我还想和公子一起共赴甜蜜的爱河。” …… 第495章 王林的面子【求订阅】 金秋九月，丹桂飘香，申城很多街道和小区，都种了桂花树，一到桂树开花的季节，走在路上，能闻到桂花散发出来的迷人的浓香。 有些妇女同志，铺一块白布在树下面，使劲摇那些桂花树，树上累累的桂花，纷纷洒洒的掉落下来，像是下了一场桂花雨，她们收集起来，回家做桂花糕吃。 王林开着车，载着李嘉欣和唐嫣，前往三十五厂，一路上车窗打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申城好美！”李嘉欣看着两侧古老的建筑，闻着街边桂花树散发出来的清香，发出感叹，“我以前听别人说，内地很穷，但申城给我的感觉，却是很美，有一种历史沉淀下来的风情。” 唐嫣笑道：“我第一次来就喜欢上申城了，这是一座有文化底蕴的大城市。” 王林道：“那就欢迎两位香江的大美女，以后多来咱们申城旅游。” 车子到达三十五厂。 王林探出车窗，看了门卫一眼。 门卫认得王林，赶紧放行。 王林上次跑到三十五厂来，大打出手，把厂办的助理马波饱揍了一顿，这事传得沸沸扬扬，门卫们当然也是听说了的。 最让人吃惊的是，打人的王林非但没事，还被厂领导们奉为上宾。 而那个被打的马波，反而被踢到车间工作去了！ 王林开车入厂，到办公楼下停车。 唐嫣和李嘉欣下了车。 李嘉欣四下瞧瞧，说道：“这工厂有年代了吧？” 王林道：“这是咱们市里最早的纱厂之一，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工厂里的工人多，机器落后，所以才急需资金进行技改。” 李嘉欣道：“有钱投资在香江不好吗？香江有很多赚钱的机会。多买几个铺面收租金都不错的。” 王林道：“我在香江已经有很多投资了！记住，你是香江永华公司的经理，是我的朋友，是来谈投资的。唐嫣，你是嘉欣的特别助理。” 唐嫣笑道：“知道了！我这个人，就只有当特别助理的命？” 王林笑道：“你要是肯来帮我，你对你自有更好的安排。” 唐嫣笑而不语。 这时，周伯强率人走了过来：“王林同志！你来了！” 王林来之前，打过电话和周伯强联系了。 周伯强掐算着时间下来迎接香江投资商的。 王林和周伯强握手，然后向他介绍李嘉欣和唐嫣。 “李总！你好，唐助理，你好！”周伯强高兴的道，“两位，请到楼上办公室里说话。请！” 他一边说，一边朝王林点点头，对王林这么快就请来了香江的投资商表示感激。 李嘉欣穿着一件白衬衫和西裤，高贵的脸容，优雅从容的神态，还真像一个大地方来的经理。 唐嫣今天穿了一套得体的女式小西装，她本就是大华公司的特别助理，此刻不过是本色演出。 一行人来到厂办落座。 王林看到，厂办有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男人，想必就是新来的厂办助理。 这个新来的助理，斯文恭谨，落落大方，看到客人到来，立马上前笑脸相迎，他居然认得王林，恭敬的说道：“王总，你好，我是杨杰，是周厂长的助理。以后还请王总多多关照。” “杨杰同志，你好。”王林和他握了握手。 大家落座。 杨杰泡了茶端过来。 周伯强向李嘉欣介绍三十五厂的悠久历史，以及历史上所取得的辉煌成就。 李嘉欣来之前，也听王林介绍过这个工厂的情况，而且她是王林的代言人，王林已经决定要投资的事情，李嘉欣也不可能提出反对意见。她相信王林的眼光，他既然能在内地把生意做这么大，还能在香江股市赚到那么多的钱，可见他的眼光和魄力，都是一流的。 既然如此，李嘉欣今天来这边洽谈，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虽然只是走过场，但也要走得扎扎实实。 周伯强介绍完情况，大家喝了茶，便一起下楼，前往厂区和车间考察。 在考察途中，周伯强大谈特谈内地纱厂和纺织业的前途，以及三十五厂进行技改的必要性和迫切性。 李嘉欣对纱厂、纺织业，并不了解多少。 她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工厂的车间。 当看到破旧的厂房和机器，拥挤的纺织女工时，李嘉欣脸上闪过一抹震惊！ 这就是真实的工厂，许许多多的女工，就在这里面工作，她们操作机器，辛勤劳动。工作虽然很辛苦，环境也很艰苦，但她们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和朴素的笑容！ 比起其它工厂来，纱厂的工作，已经算得上轻松的了。 像钢铁厂、船厂、机械加工厂，那些工厂才是真正的重体力工种，只有男工才能胜任。 工人们看到厂长到来，都打起精神做事。 李嘉欣和唐嫣两个美女，都是个顶个的漂亮，穿着打扮又时髦，吸引了女工们的注意。 马波也在车间，当他看到李嘉欣走进来时，眼前仿佛有一道光芒闪耀！ 好漂亮的女人！ 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车间里的几个男职工，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有人都流出哈喇子来了！ 马波很快就看到了王林，他眼神里闪过阴冷：这个王林，身边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李嘉欣对纱厂女工的工作，倒是很感兴趣，她不时的停下来，和女工们进行交谈，问她们这个机器是做什么的，这个是怎么操作的。 周伯强等人在旁边陪同，遇到女工羞涩不知道怎么说话，或者答不上话来时，他们就进行回答。 从车间考察出来，李嘉欣问道：“周厂长，技改一共要投入多少资金？” 周伯强道：“五千万到八千万之间吧！现在的先进机器设备都比较贵。我们厂里很多设备都要更换。” 李嘉欣道：“我听王总说过，你们能自筹到3500万的资金？我们永华公司再投资3500万。是这样的吗？” 周伯强道：“对，我们初步定的投资方案，就是这样的。当然了，具体的投资方案，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她生怕李嘉欣犹豫不答应，又说了许多好话，向她描绘纱厂的光明前景。 李嘉欣问道：“这边的厂房和车间，是不是也要重新建造？” 周伯强道：“有些车间是七十年代建的，还可以使用，有些设备也是后来添置的，也没有必要更换。李总，这个项目，肯定是值得投资的。纱厂完成技改以后，年产值可以达到五亿到七亿元之间！” 李嘉欣点了点头，看了王林一眼。 王林笑道：“周厂长，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先请李总和唐助理吃晚饭？” 周伯强哈哈笑道：“李总，唐助理，还请赏脸，一起吃个晚饭吧？” 李嘉欣也就不这么快同意投资，微微一笑：“让你们破费了。” 周伯强道：“应该的。” 王林道：“李总和唐助理都是香江人，她们习惯吃粤菜。周厂长，咱们就到新雅粤菜馆去吃好了。” 周伯强道：“新雅粤菜馆？” 他很少吃粤菜，还真不知道这家饭店在哪里。 李嘉欣道：“其实我们都很随便的。不一定要吃粤菜，好不容易来一趟申城，我们吃一餐本地菜也可以。” 周伯强道：“那就去老饭店？” 李嘉欣很随和的笑道：“好。可以的。” 周伯强带着厂办主任曹友庆、助理杨杰一起，坐了自己的车，跟着王林的车屁股出了工厂。 上车之后，李嘉欣道：“工人们都很辛苦啊！” 王林道：“生活不易！没有哪个行业是不辛苦的。” 李嘉欣道：“等下吃饭的时候，我是不是要同意投资？” 王林笑道：“不要这么快答应，今天还只是和三十五厂的人见面呢！” 李嘉欣道：“那还要和什么人见面？” 王林道：“纺织局的领导。” 3500万的投资，虽然算不上特别大，但也是一笔不小的外资！而且是可以让一家工厂起死回生的投资，王林当然要利用好了，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投进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三十五厂这边的3500万资金，也要同步到位才行。 别到时候，永华公司投进来3500万，三十五厂却拿不出钱来。 那这技改，只能进行到一半，后继无钱，整改就不能到位，那才叫一个忧伤！ 王林道：“等下吃饭时，你要跟周厂长说，这么大的投资，你要见局里的主任，还要他们答应，先落实3500万的技改资金，我们这笔钱，才能投进来。” 唐嫣笑道：“王林这么想是对的。不然他们这是空手套白狼，说不定最终投入的资金，只有永华的3500万！厂里一分钱也没有出！” 王林道：“还有，我们投资以后，占多少股份比例，这个也要谈清楚。” 李嘉欣问道：“那你得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可以占到多少股份？”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40%！” “为什么不是50%？”李嘉欣道，“我们投了3500万，他们也只投3500万，一人一半的资金。” 王林道：“他们本来就有一些厂房和设备，还有土地入股。这些现有的资产，作价20%，肯定是有的。我们占到40%，已经很占便宜了。” 李嘉欣这才恍然：“好。” 一时到达老饭店。 周伯强等人下了车。 曹友庆先进去问有没有包厢。 结果服务员回答说包厢坐满了，没有了。 曹友庆这叫一个郁闷！ 请这么重要的客人，居然连个包厢都没有？这也太敷衍了吧？太不上档次了吧？ 老板店生意好，这是出了名的。 现在又正好是饭点，来吃饭的人特别多，一般公务宴请和商会洽谈，都会进包厢，不然这话就不好谈！ 曹友庆只得请示周伯强。 周伯强和王林商量：“这边没有包厢，我们是不是换一家饭店？” 王林笑道：“等等。” 周伯强心想，你还等什么等？人家一餐饭，不得吃上个把钟头？我们还能等这么久不成？这老饭店也不是申纺厂开的，人家也不归你管，没有包厢就是没包厢，人家也变不出一个包厢来。 王林喊过大堂经理来，跟他说了几句话。 那经理点头哈腰的笑道：“有有有，各位贵宾，三楼有请。” 周伯强惊疑不定，问王林道：“你这包厢，是怎么变出来的？” 王林道：“我经常来这边吃饭，和他们经理认识了。其实他们都会留一两个包厢应急的。只不过一般人来吃饭，他们也不会拿出来。就是怕遇到高级别的贵宾前来，也有个包厢应急用。” 周伯强道：“果然是各行有各行的门道！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王林道：“饭店这么做也可以说是八面玲珑了。” 周伯强心想，王林还真是有面子！在老饭店都能拿到人家预留的包厢！ 大家一起上楼来。 三楼预留的是个大包厢，位置正好，推开窗户，可以看到豫园的风光。 豫园已经关门了，里面的回廊和池塘，看起来是那样的安静。 和豫园的安静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下面街道上的喧嚣热闹。 李嘉欣笑道：“这饭店有些年头了吧？我看这装修都是古代的。” 王林道：“这可是百年大饭店。老饭店在咱们申城，就相当于香江的福临门。” 唐嫣道：“是吗？那这边的菜，肯定好吃！” 王林道：“绝对不会让唐小姐失望的。” 周伯强拿过菜单，请李嘉欣点餐。 李嘉欣问王林道：“王总，你们本地菜，有哪些好吃的？你推介一下吧！我也不懂。” 王林都不用看菜单，顺口说道：“八宝鸭、扣三丝、八宝辣酱、椒盐排骨、松鼠黄鱼、竹笋鳝糊、蟹粉豆腐、砂锅大鱼头，这些招牌菜，个个好吃！” 李嘉欣倒也爽快，对服务员道：“那就每样来一份好了。” 服务员飞快的记录下来，问道：“请问要什么酒水？” 王林道：“来一瓶五粮液，一瓶红酒好了。男士喝白的，女士喝红的。事先说明，我要开车，我就不喝酒了，给我来一瓶健力宝。” 服务员一一记下：“请稍等。” 周伯强对李嘉欣道：“李总，永华公司主营哪些项目？” 李嘉欣正自沉吟，王林笑道：“周厂长，永华主要是做投资的。” “哦！欢迎李总多来内地投资。”周伯强笑道，“香江和内地，现在来往方便得很。” 李嘉欣笑着答应。 双方再次谈到合作的事。 周伯强生怕对方不答应，所以极力劝说李嘉欣今天就点头。 一旦错过，恐怕对方又找到更合适的投资项目呢？不再投到纱厂呢？ 李嘉欣按照王林的吩咐，提出来要见见纺织局的主任。 曹友庆笑道：“李总，咱们周厂长，就是局里的副主任，他是兼任咱们厂的厂长。” 李嘉欣道：“那我就见见你们正主任好了。还是说他没空接见我？” 她以为主任有副，就肯定有正。 但在内地，却并没有正主任这样的称呼，只有主任和副主任。 可是也没有人说她的不是。 周伯强道：“我们胡主任有空，这样好了，我来安排，明天中午，由我和胡主任一起，请李总、唐助理吃饭。还请王林同志作陪。如何？” 李嘉欣也很会来事，说道：“可以，那咱们今天就只管吃饭，工作上的事情，留到明天再说吧！” 第496章 沈雪要提车了 酒菜上来后，老饭店的经理端着酒杯走了进来，对王林笑道：“王总，我敬你一杯酒！我干了，你随意。” 王林笑道：“你太客气了。我要开车，只能以茶代酒了，多有不敬，还请原谅。” 经理表示理解，笑眯眯的道：“各位朋友，吃好喝好，这一桌酒菜，我签字，打八折！感谢各位贵客大驾光临。” 他抱了抱拳，这才离开。 周伯强等人再次震惊，没想到王林在市里，混出了这么大的脸面！ 就连老饭店的经理，都要来给王林敬酒呢！ 王林神色如常，招呼李嘉欣、唐嫣：“你们动动筷子，能喝酒的就喝一点，你们是女同志，我们也不好劝酒。” 周伯强道：“对，我们大家随意就好。李总，我敬你一杯！” 李嘉欣端起红酒杯子，笑道：“我能喝酒，但不能喝多了。你们能喝的就多喝一点，我们也不会敬酒。” 吃过晚饭，周伯强让曹友庆去买了单。 趁着两个美女上洗手间的时间，周伯强对王林道：“李总好像投资的意向并不明确啊！” 王林笑道：“别着急！她不是已经答应见胡主任了吗？明天见了面再说。周厂长，这里面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市里的3500万贷款，你得找胡主任落实。我们这边的3500万不落实，李总就算答应投资，永华公司的钱，也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打过来。” 周伯强用力点点头：“你说得对，这事的确很重要。这样吧，我今天晚上，先去找一趟胡主任，另外我再跟汉民谈一谈，一定要先敲定这件事情！” “还有一件事，就是永华公司占股比例，你心里有谱吗？” “我觉得，永华公司出资3500万，占股33%，算是比较正常的。毕竟，我们厂里还有那么多的厂房和机器，还有土地，也是要折资入股的。” 周伯强还算是比较公道的，给出了33%的股份。 王林笑道：“人家是港资，如果你把旧东西折算太高的话，人家会怎么想？今天去厂里参观，你也看到李总的反应了吧？在她们眼里，三十五厂简直就是破烂得不行了！” 周伯强苦笑一声：“那依你之见呢？” 王林道：“你可以先提出来33%的占股比例，如果李总要讨价还价，你心里也得先有个底，最高可以给永华公司多少股权？” 周伯强沉吟道：“你说呢？你和她熟，你知道她的想法吗？” 王林道：“40%怎么样？我跟她谈。我们大家先把这些谈好，明天正式的谈话，就能取得行之有效的结果，不然还是在做无用功。” 周伯强道：“我觉得可以，40%的占股我能接受，那工厂还是我们主导嘛！” 王林道：“嗯，那就行了，就这样。” 一时大家到齐，下楼离开。 李嘉欣要回家画画，唐嫣说这边的大华公司有点事呢要去处理，她既然来了，就去办一下。 王林问道：“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 唐嫣叹了一声，说道：“我们有个推销员，到别人厂里去推销机器，结果被人给打了，现在正躺在医院呢！我上午去公司，就是处理这事情去的。” 王林道：“呀！打得严重吗？事情处理好了没有？需不需要我帮忙？” 唐嫣道：“我的员工被打破了头，缝了几针。那家工厂答应赔汤药费。我上午都在找那家打人的工厂交涉，下午又来这边陪你们了，还没来得及去医院看望员工。” 王林便送李嘉欣回别墅。 到了别墅里面，刚停好车，李嘉欣就抱住了王林。 王林笑道：“还想？” “嗯！”李嘉欣道，“我们就在车里，好不好？” “……” 女人大胆起来，也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紫薇花混合着桂花的清香，在夜空中漂浮，远处不知道谁家在放音乐，传来隐隐的歌声。 大铁门外面，偶尔有路人经过，朝这幢神秘的别墅投来一瞥。 王林和李嘉欣完事后，回到楼里。 李嘉欣笑道：“我要画画，你陪我吗？” “好啊！”王林初得此女，当然如胶似漆。 王林的呼机，猛的响了起来。 他取下来一看，是沈雪打来的。 这两天，他都忙着陪伴李嘉欣了，冷落了沈雪。 李嘉欣道：“你要是有事，你先回去吧！唐嫣回来，我给她开门就行了。” 王林为她的懂事明理而高兴，从背后抱住她笑道：“那我明天再来接你。” “嗯！我会尽快完成这幅画。”李嘉欣反过头来，吻了吻王林，“我爱你。” 王林离开别墅，来找沈雪。 在路上，王林不由得想，李嘉欣的性格，跟以前听闻的完全不一样啊！ 她真的甘心只当我的情人吗？ 还是说，她现在只是在表现？ 先用温柔和顺从来征服男人，然后再谋取更多的利益？ 王林来到小百灵。 沈雪今天晚上不用带班，想王林了，就打了他呼机，然后就在一楼办公室里等他。 不出意外，王林很快就来了！ “王林！”不等王林下车，沈雪就坐进车里，问道，“你感冒好了吗？” “好了。”王林道，“我最近在忙收购三十五厂的事，可能还要两天时间。我答应过你，要给你买车的，你先别着急，我忙完这一阵就带你去买。车子我都给你看好了。我也跟车行订了车，到时我们直接去提车就行。” “我不着急。”沈雪甜甜笑道，“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王林道：“我这几天要陪香江来的投资商。不能好好陪你，你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啊！我只是想你了嘛！我这一阵也忙，沪兰影剧院马上就装修完了。我得准备开业的事情。等那边开业了，我们就搬到别墅里去住！到时我也有车了，想去哪里都方便。” 王林握住她的手，说道：“好。你要是一个人住在那边害怕或寂寞，就喊个朋友和你一起住。不过付美芳不行。” “为什么？”沈雪睁着大眼睛问。 “嘿！我怀疑她在勾引我。”王林尴尬的笑了笑，“当然了，我也没有证据。就是一种感觉。” “啊？美芳竟然是这种人！哼！我不理她了！”沈雪嘟嘟嘴，“我的男人，她都想要抢！” 王林道：“我觉得百灵还不错，你和她又是一起跳舞的。你觉得呢？” 沈雪道：“好了，这事我自己会处理。我想你。”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太晚了，我们就不过去别墅了。” “那上三楼。美芳在带班呢！我今天晚上就跟她说，让她搬走！我不愿意跟她一起住了。” “好。她离婚这么久了，怎么也不再找一个？” “我哪里知道她的想法——我知道了，她可能真的是在打你的主意！你不可以中她的狐狸精诡计！” “不会的！我还真看不上她这种女人。”王林笑道，“比你差的，我一律看不上眼了。” “那比我好的呢？” “比你还好的？”王林摇头，“还没出生吧？” “嘻嘻！”沈雪开心的笑了。 两人下车，上得三楼来。 王林被李嘉欣掏空的身体，再次被沈雪掏空了一回。 直到十点钟，付美芳上楼来了，王林这才离开。 回到家里，屋里人都休息了。 王林小心翼翼的进了卧室，还以为李文秀已经睡着了，没想到她居然还坐在书桌边看书学习。 “你在看什么呢？”王林笑道。 “王林，我也想提高自己。”李文秀道，“我现在是主任了，再往上升，学历就会成为我的限制。” “你想自考？” “嗯！我也想自考，你说我行不行？” “当然行了！你这么聪明！考什么专业？” “管理专业。” “好，我支持你。” 李文秀道：“你去洗澡，我等你。” 王林头皮一阵发麻！ 还要被掏空一次？ 过犹不及啊！ 王林冲了凉出来，看到李文秀躺到了床上，侧躺着，摆出一个诱人的姿势来，一手撑着头，一手搭在腿上，巧笑嫣然的看着他。 王林感觉还能一战，便呵呵一笑，朝妻子扑了过去。 第二天，王林陪着李嘉欣、唐嫣，和胡敏生见面谈投资之事。 胡敏生当然是欢迎永华公司前来投资的。 一笔投资，就能救活一家大型的工厂，这是局里喜闻乐见的事。 如果三十五厂改制成功，那胡敏生也是有功劳的。 永华公司最主要的要求，就是两点，一是占股40%，二是纱厂的3500万资金，必须先到位。 李嘉欣向胡敏生承诺，只要纱厂这边的资金到位，永华公司随时可以投资。 胡敏生答应下来，说尽快落实资金。 双方又就合作的细节进行了商榷，最后签署了合作框架协议。 框架合同，是指合同双方当事人，就合同标的交易达成意向，并对主要内容予以确定而订立的合同，具体的交易细节在框架合同的基础上再细化成正式的合同。 这次见面，是成功的，也是划时代的！标志着申纺集团在改革开放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也标志着王林的纺织帝国，正式开始形成！ 签完合同后，李嘉欣和唐嫣在申城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 只等纱厂落实资金以后，永华公司再派人来和纱厂签订正式合同。 李嘉欣和唐嫣，又在申城住了两天，便回香江去。 她俩在香江都有重要的工作要忙，不能长时间在外面。 分别之前，王林和李嘉欣自有一番难分难舍。 这天，王林送她俩到机场，李嘉欣拥抱王林，在他耳边说道：“回去看看我的画。我会在香江想你！” 王林微微一笑：“好！” 李嘉欣和唐嫣一起走进机场。 王林看着两个美人的身影消失，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别墅，王林喊柳嫂子把两间卧室收拾干净。 他来到画室，一进门就看到了李嘉欣的“大作”，她临走前，把自己的作品挂在了最显眼的墙面上，而把郭玲玲的那幅人体艺术作品取了下来，摆放在了角落里。 王林看了，不由得微微一笑。 真是个妙人儿啊！ 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呢？难怪她可以成为富豪收割机！ 只是不知道，有了王林的介入，她的未来，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不管怎么样，能和这样的女人有过一段感情，王林都是不会遗憾的。 热闹了几天的王氏别业，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但是不用多久，它即将迎来真正的主人——沈雪！ 柳嫂子看着老板开车离开，不由得把将目光投向主楼：“夫人住的是左楼，李小姐住的是右楼。这两个都是个顶个的漂亮！不知道老板将来会带回来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住进中间的主楼呢？这世界上，难道还有一个女人，比夫人和李小姐更漂亮的吗？那除非真的是天仙下凡了！” 王林来找沈雪。 沈雪正在和赵百灵等人排练舞蹈。 王林喊她出来，说道：“换衣服，我带你去提车！” “嗯！”沈雪高兴的笑道，“那你等我！” “好！”王林笑道，“快去吧！” 沈雪迈着轻俏的步子，上楼去了。 付美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王林知道，沈雪肯定是和她摊牌了，付美芳对自己有意见了。 不过王林并不在乎她的感受。 赵百灵笑道：“王林，你又要带沈雪去哪里玩啊？也带我们出去逛逛呗？” 王林笑道：“我带沈雪去提车。不耽误你们时间的话，你们也可以一起去看看。” “哇！你要给沈雪买车了啊？什么品牌的车啊？” “巴依尔。” “巴依尔？这是什么品牌？” “一个德国的品牌，和奔驰差不多等级吧！” “那挺好的了啊！带我们去耍？” “行啊！要去的赶紧换衣服，我只能再带三个人啊。” 赵百灵笑道：“我肯定要去的。” 白莉道：“我也要去！” 李素琴道：“我也去！” 这几个人，都是最初跟着沈雪一起创业的，也一直是小百灵最忠实的伙伴和老师。 王林点头道：“行，你们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们。” 赵百灵她们三个人高兴的跳了起来。 付美芳咬着嘴唇，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第497章 追求者 王林开车带着沈雪等人，来到车行。 车行的导购看到王林的大奔开过来，立马就迎上前来。 王林早就在这家行车预订了一辆BMW5系E34。 导购热情的替王林拉开了车门：“王总好！” “小刘，你好。”王林微微一笑，下了车。 沈雪等人相继下车，走向车行。 “王总，您订的BMW5系E34车型，已经到货了。依照您的吩咐，我们给您上好了车牌。请问您是今天就开走吗？” “对，我今天就是来提车的。” 小刘带领王林他们来到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前，介绍道：“这辆就是巴依尔5系E34，从津门港口运送进来的。” 王林笑着对沈雪道：“给你买的，你先看看，喜不喜欢？” 沈雪看着这辆车，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白色的车身，太衬她的优雅气质了！ 赵百灵咯咯笑道：“王林，沈雪要是不喜欢，你是不是还得给她换一辆？” 王林笑道：“可以啊！想换就换！” 沈雪抿嘴笑道：“我喜欢！” 小刘把车钥匙递给王林：“王总，请试车。” 王林对沈雪道：“你坐进去体验体验吧！” 沈雪应了一声。 后世的“宝马”可谓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汽车品牌，而国人最开始认识和接触这个品牌的时候，是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这个时期，宝马有一个听起来很LOW的名称：巴依尔。 随着首批正规进口的第三代宝马5系E34在津门港口上岸，开启了宝马汽车在我国的征程。 在那个高级轿车以奥迪100、丰田皇冠以及日产公爵等唱主角的年代，这位来自西德、头顶蓝天白云车标、戴着四个眼睛还有两个“大鼻孔”的车型绝对算是另类。 正是由于它相对个性化的造型以及在一部分先富起来的商人口中流传“坐奔驰、开宝马”的说法，也在一定程度上推高了宝马品牌在当时的知名度和档次。 王林给沈雪预订的这辆白色的E34，在当时的车型中，颜值算是极高的。 造型平直、线条流畅的车侧造型，围绕车身一圈的黑色防擦条，后视镜采用了蓝镜，有一定的防眩目效果，而且这款车型的后视镜还可以手动折叠，这在当时算是十分亮眼的设计。 简洁、直观的四圆式仪表盘布局，是宝马的传统，在仪表盘的两侧，分别是大灯、雾灯和车内仪表亮度的控制开关。 中控台上除了有传统的出风口外，还有一个向车顶导流的出风口，作用是让车内的温度更均衡。 沈雪考到了驾照，而且跟着王林学习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开车。 此刻摸着方向盘，自然就有了感觉。 听完导购小刘的介绍后，沈雪马上就熟悉了操控。 赵百灵等美女都羡慕的笑道：“沈雪，你可真拉风！这车好漂亮，比夏利漂亮多了。” 沈雪笑道：“你们可真敢比，拿夏利来跟这辆车比！” 赵百灵问道：“这辆车多少钱啊？” 导购小刘笑道：“一辆这样的车，可以买十辆夏利了！这是高配版，全部办下来要花到76万呢！” “啊？”赵百灵等人都懵圈了，羡慕沈雪的同时，也感叹王林的大方！ 王要是有钱，关键是人家舍得在沈雪身上花钱。 四百万的别墅，76万的豪车，说买就买！ 更别提在其它方面花费的金钱了！ 王林办妥了手续，就可以将车开走。 沈雪笑道：“我能开车上路吗？” 王林道：“可以的，你平时开我的车上路，不也开得很好吗？” “可这是新车，我第一次开车，我有些紧张。” “那就开慢一些，慢慢的开，别着急。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马路上没什么人和车。” “好吧！我试试。” “我开车在前面，你跟在后面，要撞也是撞我的车。” “那我可舍不得撞你。”沈雪咯咯笑道。 赵百灵道：“沈雪，我们给你壮胆，我们都坐在你车上！你可得为我们的人身安全负责啊。” 两辆车，一黑一白，一前一后驶上了大马路。 沈雪的车技很稳，轻轻松松的就把车子开回到了小百灵。 付美芳和苏慧等人，都跑下来看沈雪新买的车子。 “哇哦！好漂亮的车！”大家都围着沈雪的车，议论纷纷。 “沈雪，你要请客吧！”苏慧拉着沈雪的手，笑眯眯的道，“起码也要去国际大饭店吃饭吧？” 沈雪笑道：“好，请客。大家都去。” 中午，王林和沈雪各开一辆车，带着众人到国际大饭店吃饭。 赵百灵等人坐上了沈雪的新车。 付美芳和苏慧等人坐在王林车上。 苏慧笑道：“王林，你和沈雪什么时候结婚啊？” 王林脸色一滞，心里苦笑一声，他什么都可以给沈雪，唯独给不了一段婚姻。 “不着急。”王林笑道，“沈雪还要跳舞呢！结了婚就要生孩子，会耽误她事业。三十岁以后再考虑不迟。” 苏慧啧啧两声：“你可真体贴她，由得她跳舞。你说得对，一个舞者，从三岁开始练舞，练习十几、二十年，好不容易熬出点名堂来，花期又那么短暂，能跳上十年都不错了，三十岁之前这段时间，的确属于黄金时间。我当初就是结婚太早，生育太早！现在我的事业，基本就停滞不前了。” 王林笑道：“家庭幸福，也是一种人生的成功和圆满。” 苏慧道：“不过，沈雪那么漂亮，现在又名声在外，你得看紧了她啊！” 王林怔道：“此话怎讲？” 苏慧道：“没什么，我就是白白提醒你一句。像她那样的女人，追求的人可多了。别说她现在没有结婚，便是结了婚，来挖墙脚的人也很多呢！” 王林听出她话里有话，可能是当着其它人的面，她不方便说出来。 难道真有别的男人在追求沈雪？ 争风吃醋，抢女朋友，挖墙脚，这种事情自古就有。有人明目张胆，有人暗通款曲。 有一个在外面潇洒的男人，就有一个背叛了爱情或者家庭的女人。 王林当然是相信沈雪的。 用沈奶奶的话来说，沈雪轻易不会爱上一个男人，一旦认定，就会是一生。 但架不住有人穷追猛打、死皮赖脸、死缠烂打。 沈雪拒绝过很多人的追求，有领导，有二代，有富商，有儒雅的教授，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有吊儿郎当的纨绔。 以王林所知道的，沈雪就至少拒绝过五个称得上优质的男人。 沈雪对另一半要求高，金钱或许也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但绝对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就像一首歌里所唱的那样，有钱的老头她不爱，没钱的小伙她不嫁。 这么胡思乱想着，王林忽然听到后排传来一声冷笑：“有人在追求沈雪，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都知道，也就王林蒙在鼓里了！” 付美芳坐在后排，一直不说话，这时却开腔了。 王林笑道：“有人追求她，这是好事，说明我眼光好，审美也大众化，我喜欢的女人，很多人都喜欢。有多少人喜欢她，我都不在乎。她只爱我一个人就行了。” 付美芳道：“你怎么肯定，她就不会接受别人的追求呢？” 王林道：“我自信。” 话是这么说，王林心里还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追求沈雪？ 沈雪肯定会跟追求者明说，她已经有男朋友的，这一点，王林是相信她的。 一般的人，像顾清华那种，听说她有男友，就会识趣的退出，另择良配。但也有一种人，并不在乎你有没有男朋友，他就喜欢抢别人的女朋友，甚至是别人的老婆。 付美芳冷笑一声：“你就自信吧！” 苏慧笑道：“美芳，你别这么说。沈雪对王林是一心一意的。” 付美芳道：“我知道王林很好，但那个许志明也不差的哦！听说许家的财产过亿呢！” 王林听了，倒是一讶，一个亿万富翁的公子哥在追求沈雪？ 许志明？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不过世界这么大，申城人口这么多，改革开放以后，赚到钱财的人比比皆是，有些人低调发大财，并不会显露出来。 就像王林在香江赚到那么多钱，却连枕边人也不知晓。 王林问道：“美芳，那个许志明是什么来头？” 付美芳道：“你去问沈雪呗！我哪里知道。他追求的人是沈雪，又不是我！” 王林这些天，和香江美人在别墅里快活，还真没怎么管沈雪的事。 而沈雪经常要上台演出，看到她优美舞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肯定不在少数，引来狂蜂浪蝶，也是情理之中。 说话间，车子到达国际大饭店。 在申城，最重要的外事接待、商务接待，一般会选择更高档的锦江饭店，但一般的商务活动，都是在国际大饭店举行。 这两家饭店都是老牌的涉外饭店，服务、设施都是一流的。 一群美女，莺莺燕燕，花枝招展，惹人眼红，热闹非凡。 王林做为唯一的一个男人，在这群美女中间，就显得更加抢眼了！ 他们一下车，无数人都向他们投来关注的目光。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看着他们都移不开眼睛了。 王林笑道：“下次聚会，你们都应该把男人也带过来，不然显得我是个人贩子似的！” 赵百灵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我们也得有男人带出来才行啊！你们听到了没有？你们赶紧找男人吧！再不找男人，以后都没资格和王总一起出来吃饭了。” 王林哑然失笑。 苏慧道：“我倒是想带家里的男人出来，但他从来不喜欢参加这种社交酒宴。” 王林道：“那说明他是个好男人。” 一行人说笑着，往饭店里走去。 这一行人实在太过惹眼，有如一道流动的风景，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吃西餐？”赵百灵笑着问道，“好久没吃过西餐了。” 王林道：“我无所谓，我听沈雪的。” 沈雪道：“今天我请你们的客，你们做主。” 大家都说吃西餐吧！平时天天在家里，吃的都是中餐！好不容易出来打打牙祭，当然要吃一些不同的菜。 于是大家往西餐厅来，找了张大桌子坐下来。 正好有人在演奏钢琴，浪漫如水的琴音，缓缓流淌。 沈雪想到了她第一次和王林来这边吃饭时的情景，露出甜蜜的笑容。 一晃眼间，一年多时间过去了。 那时，沈雪和王林初相识，还只是普通朋友，现在已经成了最亲密的情人。 沈雪在思忆甜美的往事，付美芳却在触景伤情。 付美芳和秦建波，曾经是最登对的一双金童玉女，被歌舞团里的所有人看好，谁能想到，在这一年多时间里，他们分分合合，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却又离了婚！ “我来点菜！”赵百灵拿过菜谱，笑道，“王林，沈雪，我先说明，我可不会为你们省钱的！” 沈雪笑道：“好，随便你点！” 她握住王林的手，嫣然笑道：“我买了个车子，她们比我还高兴！” 王林道：“这说明，她们是你真正的好朋友。” 沈雪道：“我跟百灵说了，她愿意搬出来，到别墅那边陪我。白莉和李素琴也愿意呢！到时我们可热闹了。反正我也有车了，可以接送她们。你说好不好？” 王林道：“这不随便你？你开心就好。” 沈雪道：“还得征求你的同意。” 王林道：“我同意。” 旁边坐着的赵百灵，低着头在点菜，闻言笑道：“哟，你们这是在举行结婚誓言了吗？你愿意、我同意的！”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赵百灵道：“我给每人点了一个牛排和一份意大利面，另外点了红酒、点心和水果，王林，你要不要再点一份别的？” “够了！”王林道，“我和沈雪要开车，就不喝酒，给我们点两瓶饮料吧！” 沈雪道：“我要喝橙汁！我喝不惯健力宝。” 付美芳道：“我要喝可乐！” 赵百灵一一点餐，对一边的侍应生说道：“先点这些，少了我们再加。” “好的。”侍应生拿着点菜单离开。 这时，钢琴曲停了下来。 全场响起掌声。 王林他们也附和着鼓了鼓掌，这也算是一种饭店的社交礼仪，就跟在音乐茶座里面，听到别人唱完歌，不管别人唱得怎么样，都要鼓掌叫好一样的道理，这体现的是你个人的素质。 “谢谢大家的掌声鼓励！”弹钢琴的男子站了起来，含笑向大家致意。 付美芳忽然惊讶的道：“沈雪，那个弹琴的，不是许志明吗？” 其它人听了这话，倒还无所谓。 王林听了，不由得看向那个弹琴的男人。 原来他就是许志明？ 许志明正要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忽然之间看到这边一桌惹眼的美女，其中一位便是沈雪，不由得喜上眉梢，整了整衣领，迈着沉着的步伐，走了过来。 第498章 别来无恙？ 沈雪握着王林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一边低声和王林说着话，讨论开宝马车的一些感受。 王林脸带微笑，听她讲述。 坐奔驰、开宝马，这句话既然能流行，足以说明宝马车的操控性能和驾驶体验都是一流的。 许志明走了过来，彬彬有礼的弯了弯腰：“沈雪，你好，各位美女好。” 沈雪这才注意到他，冷淡的说道：“许志明同志，你好。” 同样是问候，却天差地别！ 男人的语气是热情的，沈雪的语气却是冷淡的、毫无感情色彩的。 许志明看到沈雪和王林紧紧相握的手，不由得脸色一滞，带着浓浓的醋意问道：“沈雪，这位先生是谁啊？” 王林淡淡的道：“我叫王林。” 沈雪看着王林，温柔的眸光里只有他的影子：“我和王林是情人。” 情人这个词，可以有多种理解。 男女朋友谈恋爱，可以说是情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嘛！跟爱人是一样的含义。 还有一种释义，就是指等同于恋人或情侣却无法予以正式名分或承诺的人。 广义的情人也包括妻子和老公。 所以在现代社会表达的含义是：恋人情侣、同爱人、感情深厚的友人、情夫或情妇、惺惺相惜的知己、暧昧复杂的爱情。 情人是一种爱情伦理关系，区别于婚姻伦理关系。 婚姻是管控型伦理，有管控方介入，情人是自愿型伦理，没有管控方介入。婚姻是管控男女关系的社会制度。不管是结了婚的爱情，和没有结婚的爱情，神圣之处都来自于爱情伦理关系的产生。 沈雪很清晰的给自己和王林的关系，做出了定位。 “王林？好熟悉的名字！”许志明想了想，但没有想起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姓名。 “我的名字太过普通，国内同名同姓的人又多。叫王林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吧！你觉得熟悉，也很平常。” 这时，侍应生端了牛排上来。 沈雪笑道：“王林，我帮你切牛排。” 王林道：“不用吧？我自己来。” 沈雪却一定要帮他切，她优雅的切下来一小块，用叉子叉住，递到王林嘴边，嫣然一笑：“我喂你吃。” 王林张嘴吃了，见许志明还站在旁边，便道：“许先生，要不要一起？请坐吧！” 许志明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不必，我那边还有朋友。再见。” 他的确是在追求沈雪。 自从在小百灵剧院看了沈雪的舞蹈演出后，许志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迷上了沈雪，她在台上那迷人的风韵，那一舞一蹈之间展示出来的风情，让他深深的着迷。 只要是有沈雪的演出，他场场必看，全场鼓掌最响亮的那个人必定是他。 他也曾到后台去找过沈雪，也曾在闲暇时间来小百灵寻访过沈雪。 可惜，沈雪私底下的模样，和台上的娇俏可人完全不一样！ 现实生活中接触到的沈雪，她是那样的冷艳、高傲，她并不是目中无人，但给人的感觉就是高高在上，她并不是不懂世俗礼仪，但她待人接物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许志明一度以为，这就是真实的沈雪，沈雪就是一个冰美人。 直到刚才，他看到沈雪切牛排给王林吃的情景，他才恍然明白，沈雪也只是一个女人，也有她温柔和顺的一面，只是她的温柔和甜美，只给那个叫王林的男人！ 世间情分，每人都有定数，而王林独得多份！ 沈雪用行动来拒绝了许志明，同时也表明了她对王林的心。 王林当然明白沈雪此举的用意。 许志明也是个聪明人，他也明白，于是尴尬的笑了笑，转身离开，回到自己座位上。 和许志明一起用餐的，是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子。 如果王林回过头来，朝这边投来一瞥的话，肯定能认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此人正是刘长富！ 就是那个在花城和王林有过一段恩怨的刘长富！ 刘长富曾经是爱晴柔品牌的代理商，后来不满意王林在华南地区进行业务点布局，抢走了他的生意，愤慨之下，和王林大吵一架，放弃了爱晴柔，代理了唐嫣的嫣红品牌，之后又收购了唐嫣在国内的卫生巾工厂，可惜被王林算计了一道，罚了他几百万的巨款，关了他的工厂，打得他落花流水，怀恨在心。 许志明坐下来。 另一个中年男人是许志明的父亲许刚，他微微一笑，对年轻女子笑道：“刘凤，我家志明的钢琴弹得还不错吧？” 刘凤是刘长富的女儿，她咯咯笑道：“不错！志明真的是多才多艺！” 刘长富的一双冷眼，却放在王林那边，冷笑一声，说道：“志明，你认识那个王林？” “王林？哦，他是沈雪的朋友，我只认识沈雪。”许志明笑道，“刘叔，你认识他？” “岂止认识！”刘长富重重的冷哼一声，“我今年流年不利，全拜他王林所赐！” 许刚问道：“怎么回事？” 刘长富把自己和王林之间的恩怨说了一遍。 许志明道：“原来是他！我就说嘛，王林这个名字，我总觉得很耳熟！原来就是爱秀集团的老板王林！” 许刚道：“爱秀集团是申城企业中的佼佼者，王林更是青年才俊，后起之秀！没想到他居然和刘兄之间有矛盾！” 刘长富叹了一声：“人家厉害，会算计，我被他摆了一道，我吃了个哑巴亏！但这个梁子，我和他是结定了！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找回场子来。” 许刚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刘长富和许刚是世交。 许刚以前也是在花城，最近才来到申城发展。 刘长富这次带女儿前来，主要是谈论女儿和许志明的婚事。 许志明和刘凤，是同年出生的，当初两家人还曾指腹为婚，虽然只是一句笑谈，但现在儿女都长大了，说不定也能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 现在许刚生意做得很大，称得上是一方豪富，刘长富当然想攀这门亲。 聊了一阵，刘长富就旧话重提，笑道：“志明，你和我家凤儿，还没有出生，我们两家人就曾经指腹为婚，可巧生下来正好是一男一女！你俩从小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现在你们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你们之间多亲近。” 刘凤羞涩的看着许志明，她对这个男人当然是满意的，不论家世、人品，都算是她高攀。 许志明看看刘凤，再想到刚才沈雪和王林之间的亲密，不由得心灰意冷。 当他得知王林的真实身份时，他就明白，自己追求沈雪，肯定是没戏了。 因为王林不是一般男人，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爱秀集团的老板，坐拥亿万资产。而他许志明，虽然家里有钱，但钱是父亲的，而家里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留给他的钱能有多少？ 所以，许志明知道，自己肯定竞争不过王林。 难怪沈雪眼高于顶！ 原来她背后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撑腰！ 不看沈雪，单看刘凤的话，这个年轻女人还是不错的，无聊时用来谈谈恋爱总是可以的吧？ 许志明笑道：“好啊，小凤，我们晚上一起看电影吧！” 刘凤娇羞的点了点头：“好！” 许刚和刘长富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刘长富道：“许兄，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报了王林阴我的一箭之仇？” 许刚想了想，说道：“这事有难度。王林年纪轻轻，就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说明他有勇有谋，也有深厚的背景！此事，只能徐徐图之，等待机会。” 刘长富咬着牙，恨恨的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许刚端起酒杯：“来，喝酒。” 刘长富朝王林那边投去深深的一瞥，看到王林和这么多的美女在一起，他不由得冷笑一声，年轻人有了钱，果然就离不开一个色字！殊不知色字头上一把刀！哼哼！ 想到色字，刘长富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而又邪恶的想法！ 你王林不是喜欢美女吗？那我就想办法，让你栽在美女裙下！ 王林哪里知道，和沈雪出来吃个饭，还能遇到仇敌？他更加不知道，对方已经对他算计开了！ 赵百灵见沈雪帮王林切牛排，笑道：“你们秀恩爱，也分下场合好不好？” 沈雪道：“这里是西餐厅，我秀一下怎么了？这叫浪漫。西方人不是都讲浪漫吗？” 赵百灵道：“你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你当着我们这么多没有对象的女单身秀恩爱，你就很过分了啊。” 沈雪嫣然一笑，又切了一块，叉起来喂给王林吃：“我就喂！眼馋死你们！想男人了吧？赶紧去找吧！” “哈哈！”其它人都笑了起来。 苏慧道：“王林刚帮沈雪买了豪车，她喂他吃一餐饭算什么？要是有人给我买这么好的车，我餐餐喂他都使得。” 赵百灵道：“真有人对你这么好，他还舍得让你餐餐喂他吃饭？说不定就是他来喂你吃饭了。” 一堆青春靓丽的美女在一起，开起玩笑来，真的是荤菜不忌的。 吃过饭，赵百灵提议道：“王林，带我们去音乐茶座见识见识吧？没有男人带着，我们都不敢去那种地方，怕遇到坏人。” 王林道：“那种地方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回小百灵，把剧院打开来，你们每人跳一支舞，唱一首歌给我听呢！我们小百灵剧院的音响，比那些音乐茶座的要高上好几个档次！” “咦，这个主意好！”赵百灵道，“不过，我们这么多的美女表演给你一个观众看？你是不是得有打赏啊？” 王林道：“好啊，每人两百！” “好！”苏慧等人都拍起手来，“王林，你以后天天来，我们天天跳舞给你看，每天赚你两百块钱的打赏，一年以后我们都可以买夏利车了！” 沈雪笑道：“你们可真能打秋风！哪有这么宰我家王林的？每天打赏你们每人两百？你们也不问问，你们为他做什么了？值这么多钱吗？” 王林道：“你们想买车？也不用着急，等小百灵搬到新剧院以后，你们每一场演出，还真的有了打赏功能，只要你们演得好，只要有人欣赏，那打赏的钱是很多的。现在北金小百灵剧院，最高的一次打赏，有一千块钱呢！” 赵百灵问道：“打赏一千块钱？是一个晚上所有节目的打赏吗？” 王林道：“不是，这是一个节目，一个观众的最高打赏记录！” “天哪！这么人这么大方？土豪吗？”苏慧笑道，“打赏一千？” 赵百灵道：“我更关心的是什么样的节目，能拿到这么多的打赏？” 王林心想，赵百灵的心思，果然比一般人更玲珑，说道：“是一个叫孙卓的女歌手。有人欣赏她的节目，一次就打赏了一千块钱！” 赵百灵道：“是不是一个男人打赏的？喜欢她吧，想追求她吧？” 苏慧道：“肯定是的！不然那有人发神经，打赏别人这么多的钱？” 王林道：“你们都想岔了。打赏她的人，是一个女顾客。” 这一下，大家都动容了：“女顾客打赏的？” 如果是男人，看中了那个女歌手，想追求她，多花一些钱，以显示自己有钱又大方，以俘虏芳心，这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一个女顾客，居然也这么大方的打赏，那只能说明这个节目真的打动人心了。 王林道：“这是林妹妹和我通电话时，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你们努力编排出更好的舞蹈节目，将来上台演出，都能拿到大额的打赏！这比单纯的拿演出分成来钱快得多。如果你们能一跳成名，像沈雪和百灵这样，跳进央视春晚去，那不更是名利双收了吗？” 苏慧笑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啊？我们天天在台上跳舞，也只有沈雪和百灵进了央视春晚！” 李素琴笑道：“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拿到王林的打赏再说吧！” 王林哈哈笑道：“我的打赏很好拿，今天晚上，你们表演给我看，每个人都有打赏。” 大家吃过饭，王林买了单，一起出来。 碰巧刘长富和许刚他们也走出来，大家在门口不期而遇。 刘长富皮笑肉不笑的对王林道：“哟，这不是王总吗？王总一向别来无恙？可否还记得花城的刘长富？” 王林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原来是刘总！” 刘长富看看王林身边成群的美女，哈哈笑道：“王总真的是年少风流啊！古代那些状元郎，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也不过如此了吧？王总这是一日看尽申城花了呢！” 王林没有理睬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刘长富看着王林扬长而去的挺拔身影，不由得恨声道：“年少得志？我看你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姓王的，你给我等着瞧！我要你好看！” 第499章 驿动的心【求订阅】 小百灵剧院。 灯光辉映，音乐轰鸣。 偌大的剧院里，只有一个观众。 王林惬意的坐在前排剧院，看着台上的表演。 沈雪化上了妆，穿上了戏服，正在台上唱一出京剧的《杨门女将·你听说西夏吓破胆》。 这段戏，也是王林最喜欢的一段，他自己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哼哼几声。 学戏的人，通常会学很多戏种，但只精通其中一种。 沈雪主攻的是越剧，但昆曲和京剧她都会，就连黄梅戏也能唱上几段。 “你听说西夏吓破胆，我看那王文也等闲。你要求和递降表，我要杀敌保河山。杨家将岂容人信口褒贬？天波府宝剑埋尘锷未残。老太君若是挂了帅，穆桂英就是先行官。抖银枪，出雄关，跃战马，踏狼烟。旌旗指处贼丧胆，管叫那捷报一日三传。” 王林听到这一段，猛的想起来，自己的儿子也叫王文呢，这不是跟西夏大元帅撞名了吗？ 宋辽战事告一段落后，大宋西边的西夏开始不安分起来了，西夏皇帝李元昊屡次侵犯疆界，制造冲突。忍无可忍的大宋皇帝宋仁宗赵祯只好派兵攻打西夏。 公元前1040年，杨宗保挂帅西征，范仲淹以监军身份陪同。 西夏李穆王以王文为大元帅，率军大举入侵大宋边境。杨宗保与他对峙于雄州，双方你来我往，一时也分不出胜负。 岂料，大宋阵营出了汉奸，张藐与西夏勾结献计，引诱宋军深陷金山笼峡谷。杨宗保为保大军不受大的损失，便外出探路，不幸在突围时被乱箭射杀身亡。 这就是《杨门女将》的背景故事。 消息传回大宋，适逢杨家众人正在为杨宗保过五十大寿。一时间喜事变成了白事，杨家众人哭成一片。 经过短暂的痛哭后，杨家众人不约而同擦去泪水，都各自准备武器，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十二寡妇西征。 这一战，百余岁的佘老太君亲自挂帅，穆桂英为先锋大将，并且还带上了杨家唯一的男儿郎，杨宗保的独苗杨文广。 王林最喜欢的这段唱腔，就是穆桂英在这个时候唱出来的。 穆桂英唱这一段时，穿的是白色的戏服。 女要俏，一身孝。 沈雪穿着戏服的样子，扮相可以说是美不胜收、妙不可言，柔媚之中，又带着一种逼人的英气！ 王林情不自禁的跟着节拍抖腿，摇头晃脑。 沈雪唱完之后，王林大声叫好：“再来一遍！” “还要听啊？”沈雪在台上笑道，“你听不腻的啊？” “再听万遍又何妨？”王林哈哈笑道，“再来一遍！” 赵百灵从后台探出头来，喊道：“唱一遍打赏两百！唱十遍就要打赏两千哦！” 王林笑道：“使得！” 沈雪便又唱了一遍。 京剧讲究唱念做打，唱、演、舞缺一不可。 王林太喜欢沈雪的这一身素服扮相了，要不是因为有这么多的人在场，他都能冲上台好好和她恩爱一场。 沈雪唱完后，赵百灵上台跳了一支独舞。 赵百灵和沈雪搭档，本就是小百灵舞台上的双姝，一直得到观众的喜爱。 比起沈雪来，赵百灵更为活泼，所以她俩搭档时，沈雪一般都是出演文静秀气的闺门旦，而赵百灵饰演古怪精灵的丫环。 赵百灵步伐轻灵，身形高挑，体段苗条丰盈，跳舞赏心悦目。 之后是付美芳的表演。 付美芳是曾经的台柱子，她的功底自不用多说。 但她今天并没有献舞，而是唱了一首歌。 当旋律响起来，王林就听出来了。 这首歌的歌名，叫做《驿动的心》，是姜育恒演唱的一首歌，收录于同名专辑《驿动的心》中，歌曲于1987年发行。 “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的票根……” 付美芳的声音一响起，王林不由得一讶，想不到她的歌声也这么有感染力。 “路过的人，我早已忘记； 经过的事，已随风而去； 驿动的心，已渐渐平息。 疲惫的我， 是否有缘，和你相依……” 这句唱词，撩动了王林的心扉。 王林看到，付美芳在唱这一段时，眼神看着自己，手也是指向自己。 他心想，付美芳这是在借歌传情吗？ “疲惫的我，是否有缘，和你相依？” 唱到第二遍这句歌词时，付美芳双眼里闪现着晶莹的泪花。 她是真的融进了感情在唱。 很多文章，很多音乐，要有足够的阅历，才能读明白。 就像这首歌的歌词，就写得十分的打动人心。 尤其是像付美芳这种经受了太多生活和感情挫折的人，才能真正明白歌词中的感情。 一曲唱罢，付美芳双泪长流，朝着王林躹躬谢幕。 她抹了抹眼睛，转过身，小跑着下台去了。 王林倒是一怔。 看完表演后，王林兑现了诺言，给每个人打赏了两百块钱。 大家白得两百块钱，自然高兴，都商量周末要去逛街买衣服呢！ 王林笑道：“你们要去秀之林买衣服啊！” 赵百灵扑哧笑道：“你可真会算计，你给我们钱，我们又到你家店里消费掉，说不定我们还要多消费一些钱。你这两百块钱，就相当于给我们的优惠券了，是吧？” 王林哈哈笑道：“不愧是你赵百灵，说话永远这么厉害！” 沈雪道：“你才知道？我们这些人里面，就数她最为牙尖嘴利，祝她以后得一个厉害的丈夫，天天和她打嘴仗，那才叫一个好看呢！时间不早了，都散了吧！王林，我送她们回家，你到三楼等下我。等我回来你再走。” 王林应了一声好。 沈雪关掉剧院的灯光、音响，拉闸。 现在沈雪有了车，又要方便许多了。 而周粥当上厂长以后，在厂里也有了小车的配额，上下班可以有专车接送。李文秀和她一起上下班，也不用再等王林了。 沈雪送赵百灵她们回家。 王林和付美芳上三楼来。 “我唱得好听吗？”付美芳幽幽的问道。 “好听！你嗓音挺好的。”王林笑道，“没想到你这么会唱歌。” “我小时候也学过戏剧。你要是喜欢听戏，我以后也可以唱给你听。” “难怪你嗓子这么好。” “你听懂这歌词了吗？”付美芳又问。 “听懂了。” “我都唱哭了！”付美芳道，“初听这歌时，我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今天想到要表演给你看，我就想到了这首歌，唱的时候，我觉得我就是曲中人。” “你太感性了。”王林道，“过去的事，你要学会放下，奔赴美好的未来。”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样的人。”付美芳凄然一笑，撩了一下秀发，脖子微仰，耸耸鼻子，说道，“你是不会喜欢我的。”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我们是好朋友。其实我挺欣赏你的舞蹈，还有你的坚强。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更好的未来！你值得拥有。”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三楼房间。 付美芳打开灯光，说道：“我再也不期待我的未来了。” 王林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沪兰影剧院就要开业了，到时沈雪要搬到别墅里去住。” 付美芳道：“我知道。这边的房间，能不能留给我住？我付你房租都可以。” 王林倒是微讶，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手摸着下巴，有些犹豫的道：“到时我们集团的总部也会搬走。” “你们都要搬走？那这里呢？” “这里暂时当成卫生巾厂的办公楼。等卫生巾新厂建立后，这边也会整体搬迁了。这块土地，我以后可能会拆了重建一幢大厦。” 付美芳怔怔的道：“那我无家可归了？” “怎么会呢？你还是团里的成员，你可以去住宿舍。或者你可以回家去住？” “我不想住宿舍，宿舍里冰凉的。她们也只会笑话我。回家？我家里人现在恨死我了，都不认我这个女儿了。说我放着秦建波那样好的家庭不要，说我作！说我自己作死！我有错吗？我过得不好，他们知道吗？” 王林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付美芳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她坐在王林身边，忽然拉着他的手。 王林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美芳，你这是做什么？” 付美芳说道：“王林，如果我什么也不要求，只要你花点小钱养着我，我就当你的情人，你能愿意吗？” 王林轻轻摇头：“对不起，我不需要。我也不能这么做。” 付美芳咬紧嘴唇道：“我就这么不堪吗？连当你情人的资格都没有？我保证不告诉沈雪，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和你好。我一定乖乖的听你的话。” 王林苦笑一声：“美芳！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以你的能力，要赚钱也是容易的事。等大剧院开张以后，你们都能赚到钱的！你长得这么漂亮，又会跳舞，又会唱歌，又这么年轻，你肯定能火起来。你没有必要为了一点钱就出卖自己。” 付美芳道：“王林，你感觉不到吗？我喜欢你！” 王林身子一震！ 他拿开她的手，说道：“对不起，美芳，你是沈雪的朋友，我和你之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我不会跟沈雪说的。我们就当今天的事不曾发生过。” “王林，我很好养的，我要求没有沈雪那么多，你随便给我一个房子住，给我一辆夏利车，甚至不买车给我都行的。” “这不是钱的事。”王林站了起来，说道，“如果你需要钱，我倒是可以先借一些给你。以后你再慢慢还给我好了。” 付美芳悲伤的道：“你就这么看我不入眼吗？” 王林尴尬无比，只盼着沈雪快点回来。 外面传来开门声响。 付美芳抹干了泪水。 沈雪走了进来，笑道：“百灵都快要疯了！说明天还要你来看她跳舞，她还要赚你的两百块钱呢！” 王林道：“哪能天天这样啊？那真的是夜夜笙歌了！” “你高兴吗？你开心吧？这么多的美女，为你开了一场专门的演出！” “高兴！”王林哈哈一笑，“时候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沈雪道：“我送你。” 她送王林出来，一出办公室，她就热烈的拥抱王林：“我想你。” 王林道：“这么晚了，还去别墅？” “去嘛！”沈雪撒娇，“大不了你今晚回去，我在那边睡一晚。反正我自己有车了。明天我自己开车来上班好了。” “好。走！” 王林也被她的热情感染了。 两人各自开了车，一前一后前往别墅。 王林看到路边有一家灯火辉煌的大店面，不由得投去一眼。 原来是一家夜总会！ 装修得金碧辉煌，巨大的霓虹灯，红得耀眼，闪得炫目！ 申城也渐渐的开起了夜总会！ 90年代，将是各种娱乐场所争奇斗艳的时代，发端于八十年代末的夜总会、歌舞厅、娱乐会所，肯定会占有一席之地。 就在王林这一瞥眼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夜总会的大门。 孙长富！ 这小子，来到申城也不老实！ 王林冷哼一声，驾驶小车，往前开去。 一黑一白两辆小车，开进了王氏别业的大门。 王林和沈雪下了车。 沈雪扑进王林怀里，先来一个吻。 “王林！我爱你！”也只有在这别墅里面，沈雪才能无拘无束的表达自己对王林无尽的爱意！ “我也爱你，沈雪！你今天在台上的扮相，真的好看！娇俏迷人，我都想上台把你抱下来了！” “啊？你早说啊！我把那戏服带过来，穿给你看。” “那倒不用，我没那种恶趣味。” “这有什么？这叫情趣！” “你哪里学来的情趣一词？不正经了吧？” “我们这么多的女人在一起，还不是乱聊？什么都谈的。”沈雪依偎在他怀里，两个人紧紧抱在一块，“对了，我想从姑苏老家请一个保姆过来，你觉得可以吗？” “当然好啊！我早就想请了！反正每层楼都有独立的门锁，保姆只能在一楼活动，她也影响不到我们的生活。如果能从你家乡请一个靠谱的保姆，那最好不过。” “是我一个表叔家的闺女，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跟我说要来城里打工，让我介绍工作。那个妹妹我见过，挺文静秀气，会做饭菜和家务，也知书达礼，小姑娘肯定是爱干净的。我就说我要请个保姆。我表叔刚开始还不愿意，我一说工资每个月一百块钱，他立马就同意了。” “如果真的用得好，工资可以再涨一点。两百都可以的。”王林道，“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她嘴巴不要太碎了才好。” “等她过来，我让你见见她。我主要是请个伴在家里，我回家不至于太冷清。” “好！就这么定了。” 两人一边热烈的吻着，一边走向左楼。 两只鸟雀，从旁边的紫薇树上惊起，扑楞翅膀飞到另一棵树上去了。 第500章 腾飞的十月！ 九月下旬，沪兰影剧院已经装修完毕，第一层裙楼为小百灵大剧院，外墙上焊着几个斗大的招牌字，但招牌上覆盖着红布，要等开业之日，他的主人来为它揭幕。 裙楼第二层为小百灵艺术培训学校，这里设置了二十个培训班，和北金小百灵一样的规模。 再往上就是爱秀集团的办公室。 在整幢大厦的外墙上，有几个醒目的大字：“爱秀大厦。” 至此，曾经辉煌一时的沪兰影剧院，正式更名为爱秀大厦。 沪上一代传奇人物王林同志的事业，也将从这里腾飞！ 知道爱秀集团的人，自然知道这幢大厦就是王林的。 只听说过秀之林或者爱晴柔品牌的人，对此就知之不详了。 随着爱秀集团的日益扩张，原来红光食品厂的办公面积，已经严重不够使用。 爱秀大厦装修完毕以后，三到五层都将成为办公楼。 大厦以前并没有电梯，王林买下来以后，重新设计安装了两部电梯。 从一楼的大门进来，是一个多功能大厅。 大厅设有前台、售票处、小卖部，洗手间、电梯间、楼梯间等功能性设施。 往里面走就是剧院的正厅。 剧院的装修是豪华的软包装，可以有效的吸音、隔音和防止回音。 座椅为暗红色的豪华软座，整个空间的布局和北金小百灵差不多。 前方是半圆形的大舞台。 靠近舞台摆放着三个不同等级的贵宾桌，四周是阶梯状的观众席。 王林是来查看装修效果、验收装修工程质量的。 整个工程的装修，令王林很满意。 施工方的几个代表，盛情邀请王林一共吃饭。 这餐饭也是有讲究的，工程结束了，验收合格了，甲方该结余款了。 饭是要吃的，但余款是不可能这么痛快结算的，先结一部分，入驻以后，对大厦使用一段时间，没有发现其它问题，再支付另一部分。 当天晚上，王林和施工方的代表到饭店用餐。 做工程的人，都是些大老爷们，这些人酒量大，嗓门哄亮，饭量也吓人，一个个长得腰圆膀肥。 吃过饭后，几个施工方的代表搂着王林，说一定要去夜总会里耍。 王林还待推拒，有人便笑着说，王总你这么大的老板，还怕老婆不成？去玩一玩，晚点回家，老婆也吃不了你。 一行人来到一家夜总会。 夜总会里纸醉金迷，歌舞升平。 王林为了陪酒，很久不曾喝酒的他，今天也被这群糙汉子给灌了个七七八八。 直到晚上十点半，王林这才晕晕乎乎的回到家里。 李文秀她们正准备睡觉了，看到他这样子，就知道醉得不轻。 徐英上前扶着王林，笑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呢？” 王林打着酒嗝：“做工程的那帮人，太能劝酒了！说好了，他们喝一杯，我只抿一口！结果，好家伙，我一口对他们一杯，我也醉成这样子了！他们太能喝了！我中了他们诡计了！” 李文秀哭笑不得：“你一个人，他们一群人，你当然吃亏了。快坐下来歇一会儿，我去做醒酒汤。” 王林摆了摆手，身子软软的往沙发上坐倒：“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徐英打来热水，拧了热毛巾递给李文秀。 李文秀接过热毛巾，温柔细致的帮王林擦脸擦手。 毛巾上的热气烫得王林舒服之极，感觉脸上的毛孔都张开来呼吸了。 “你这脸上怎么还有唇印呢？”李文秀问。 王林喔了一声：“去夜总会玩了，那些小姐一定要乱来，我推都推不开！ 他说着话，一把握住李文秀的手，往自己怀里拉。 李文秀一手撑在沙发上，怕压到他身上了，笑道：“行了，你先去洗个澡，就睡了吧！” 王林嗯了一声。 冲了凉，王林往床上一躺，抱着妻子想亲她，但嘴唇刚碰到她脸上，他就呼呼大睡了。 李文秀帮他的手放平，身子摆正了，拿被子盖在他身上。 王林发出重重的鼾声。 李文秀起身，来到徐英房里，给儿子喂奶。 徐英笑道：“刚才王林脖子上有唇印，你看到了吗？” 李文秀道：“看到了。没事的，他今天陪施工方的人喝酒，去了夜总会玩。夜总会里的小姐，为了哄男人的钱，都会这样子做，哄男人开心呗！” “你不吃醋吗？”徐英好奇的问道。 “我以前也爱吃醋，也爱闹。现在有了儿子，我也看开了。这有什么好吃醋的？”李文秀道，“一个男人，要是一点自由都不给他，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在外面这么拼命赚钱，又图个什么呢？不就图一乐呵吗？” 徐英帮熟睡中的燕子扯了扯被角，笑道：“你的想法是对的。要是找个成天窝在家里撒酒疯，啥本事也没有的男人，那更痛苦。” 李文秀笑道：“王林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他再爱玩，也不会去碰夜总会里的小姐。他心气可高了，一般的女人，他看不上眼！男人在外面应酬，和场面上的人来往，总有些女人作陪的。我要是为了这点事眼他吵，那我这辈子，就只剩下吃醋和吵架了。” 徐英道：“这才是过日子的态度，互相给对方尊重和空间。” 李文秀道：“我要守护的是这个家。只要没有别的女人来破坏我的家，其它的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男人在外面干什么，谁还能管得着？他把唇印带回家里来，正好说明他心里没鬼！他心里要是有鬼，还不得在外面擦干净、洗干净了再回来？徐姐，你说是不是？再说了，我男人在外面玩，吃亏的也是其它女人，他大不了花几个钱而已。” 徐英笑道：“文秀，难怪王林这么有钱了，也舍不得离开你，原来你真的是很贤惠呢！我要是个男人，我也娶你了。” 李文秀道：“徐姐你也贤惠，你只是命不好，没嫁对人。你还这么年轻呢，就不想着再找一个了？” 徐英轻轻摇头：“难找。找个真心的太难，找个搭伙过日子的，我觉得又没必要，我伺候家里老的小的还不够？还找个男人回来伺候他？还得受他的欺负呢！我现在自己能赚到钱，能养活家，这就够了。女人离开男人，又不是活不成。” 李文秀低声笑道：“你就不想男人了？” 徐英幽怨的一叹，说道：“习惯了就好。我们做姑娘的二十几年里，没有男人不也过得很好吗？” 李文秀笑道：“这事吧，以前没经历过的时候，我也不想。不怕你笑话，我和王林刚结婚那会儿，他要和我那个，我还不依呢！我从来没和男人接触过，觉得那样子很脏！可是，我现在要是隔一段时间不给他，我还难受呢！” 徐英笑道：“你们是少年夫妻，当然有需要了。我一把年纪了，儿女都大了，谁还想这些事啊？再说了，我忙得很，也没空想这些闲事。” 李文秀笑了笑，她奶完孩子，又和徐英聊了聊天，这才回到卧室，窝在王林身边睡下。 王林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揉着眼睛，看看身边。 李文秀已经起床了。 嫁给王林以来，李文秀从来没有睡过一个懒觉，作息也很规律，每天都比王林起得早。 王林起床，来到书房，他看了一眼桌面上摆着的日历。 今天是9月25日，星期一，农历八月初十。 王林翻开自己的工作笔记本。 接下来要做什么事，哪些是大事，哪些是小事，他都记在本子里，防止忙乱起来，遗漏了大事。 还有五天就是国庆，是小百灵大剧院开业的日子。 爱秀集团的办公室，在这几天里就要搬完。 从十一假期以后，爱秀集团的高管们，就可以到新大厦上班了。 与此同时，纸尿裤工厂的生产线，也已经安装完毕，工人们已经在进行岗前培训，工厂也将在十一进行正式投产！ 纺织局的主任胡敏生，已经帮三十五厂争取到了3500万的贷款，在十一假期以后就可以放款下来。 香江永华公司答应了周伯强，只要这边的贷款放下来，永华公司的投资就一步到位。 资金到位以后，从十月开始，三十五厂将进行为期半年的技改和整顿，期待明年再创辉煌佳绩！ 金秋十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对王林来说也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季节！ 吃过早餐，李文秀和周粥相约一起去上班。王林最近要忙小百灵开业、纸尿裤工厂开工、集团搬迁的事，就很少去申城厂。 申纺厂这边，周粥是厂长，李文秀是主任，陈小希是助理，有这三个人把持，出不了什么乱子。 就连服装厂的事务，现在也是周粥和陈小希帮他在管理。 王林给李文娟换了一辆女式的摩托车，她现在上班方便多了，他也答应了她，等她考到驾照，就给她买一辆小汽车。 在王林的工作笔记里，时间像一把刻度尺，每一个刻度线，都被王林标注了应该做的事情。 他不想浪费时间，他只争朝夕。 上午，王林开着车，来到纸尿裤工厂视察工作。 郭玲玲紧跟在他身边，笑道：“王总，我们厂里生产的第一箱纸尿裤，是不是要给你家宝宝用啊？” 王林笑道：“是啊！” 郭玲玲笑道：“好有意义哦！小宝宝将来长大了，一定会特别的自豪，因为他用的纸尿裤，都是自己父亲生产出来的！你要是再生个女儿那就更好了，她将来用的卫生巾，也是自家工厂生产的呢！” “……” 每次王林来城西工业区视察工作，都能在工地看到江瑶的身影。 江瑶做事的确认真负责，这一点令王林深感满意。 原材料厂在江瑶的管理下，各项业务开展得井井有条。 纸尿裤厂筹建时，也是江瑶在督工和指导。 江瑶看到王林到来，迎上前来，笑道：“王总好。” 王林背负双手，缓缓问道：“员工的培训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王总，我们已经进行了第二轮的培训，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我们还将进行第三轮培训。十一准时开业不成问题。” 王林道：“十一！都挤在十一了！” 江瑶笑道：“王总，这说明你旺啊！同时有这么多的产业投产开工！” 王林哈哈笑道：“好！我们一起到车间看看吧！” 纸尿裤的生产线，王林在香江大华公司考察时就看过，还曾亲自操作过。 这款生产线，来自东洋，和德国的生产线比起来，这款生产线的性价比是最高的，品质有保障，生产时速快，产品合格率高，自动化和密封程度好。 王林等人戴着安全帽，穿着防尘服，来到车间。 生产线也在调试当中，大华公司派来的技术员，都认识王林，见到他都主动热情的打招呼。 王林微微含笑，和大家问候。 他对江瑶说道：“所有的员工，都应该熟练生产线的操作，不仅要熟练某一个工种的操作，也要熟练整个生产线的流程，这对他们更好的掌握和操作本工种，也是有帮助的。” 江瑶答道：“是，王总，我们一直在做培训，培训的内容，包括生产线的流程工艺。” 王林微一沉吟，问道：“这批工人的素质怎么样？” 这批工人，都是从三十五厂分流过来的。 三十五厂和一厂一样，也是大厂，员工众多。 江瑶笑道：“实话说，这批工人的综合素质，没有原材料厂的好。” 原材料厂的职工，是从一厂分流出来的，而且是由周粥把的关。 周粥对三十五厂的职工也并不熟悉，所以这一次的人事调动，肯定会存在一定问题，这也是王林需要了解和解决的。 王林请周霞来担任集团的人事总监，一是看中她的个人能力，二是相信她的为人，三是想利用她的人际关系。 未来一段时间里，王林还要不断的扩张，每一次扩张，他都需要从申纺集团分流人员过来。 职工分流，这是一个双赢的过程。 王林开工厂，需要大量优秀的、有工作经验的职工。 这年代，出来打工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但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整体水平是低下的，只适合劳动力密集型的流水线产业。 国企里面的工人素质，虽然良莠不齐，但好歹都是上过一些学的，工作经验也丰富。 他从申纺厂招人，既解决了自己工厂的招聘困难，又解决了申纺厂改革过程中造成的人员分流难题。 王林在申城的社会地位不断提升，也是由此而来。 这一批从三十五厂分流过来的职工，整体素质一般，这也在王林的预料之中。 三十五厂分流，肯定是先把自己不要的员工分流掉。 王林问江瑶道：“你觉得这批人能胜任岗位工作吗？如果不行，我想办法换一批！工人是企业的根本，马虎不得！” 江瑶道：“培训一下还是可以用的，反正都是生产线上的工作，只要他们不偷懒就行。至于他们懒不懒，现在也看不出来。要不先用着吧？如果不行，我们再做调整。” 王林缓缓点头，心想人事问题是企业成败的关键，他得找周霞好好谈谈了。 第501章 受制于人 王林视察完工厂，回到小百灵这边的办公室里。 包来顺敲门进来，笑道：“王总好。” “包厂长，请坐下说话。”王林递了一支烟过去，“生产一切正常吧？” “车间一切安好。王总，松下内山下的第一个十亿片订单，我们已经完成交付了。但他们还没有继续下单。” “直条型卫生巾？” “是的，王总，这个订单，是我们上半年参加春季广交会时接的单，依照合约，我们在半年内交付完毕。” “你联系过他们公司吗？他们有没有继续下单的意愿？” “我电话联系过景云公司，他们说由松下幸子小姐全权处理此事，还说松下幸子会和王总你交涉。你看这事？” “幸子？”王林笑道，“她从米国应该回来了，我迟点联系一下她吧！” 包来顺吸着烟，有些踟蹰的说道：“王总，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林笑道：“包厂长，你见外了，有什么话，请尽管说便是了。” 包来顺道：“不知道你还记得刘长富吗？” 王林眉眼一闪：“怎么了？” 包来顺道：“他来找过我，说知道错了，想当面向王总道个歉，请我来牵线，向王总求求情。请求王总给他一个机会。” 王林淡淡的道：“他向我道歉？这没有必要！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包来顺道：“王总，刘长富的女儿，和许刚的儿子许志明就要订婚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许家也是豪富之家，以后说不定就有生意上的往来呢？” 王林听他说到许志明，倒是来了兴趣，问道：“许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电器生意。他们在粤省开了工厂，现在要开拓申城的市场，所以现在都在这边。” “什么品牌？” “梅花电器。” “没听说过啊！” “他们现在的生意，主要是在南方那边，两广闽省卖得多。” “哦，一个卖电器的，跟我们做纺织行业的，也没有什么交集。” 包来顺舍下老脸来求情，结果王林并没有答应和刘长富见面，这让他很没有面子，瞬间涨红了脸。 王林微微一笑：“包厂长，我和刘长富之间的恩怨，你也是知道的。这个结解不解开都无所谓，他想要道歉，我觉得也没有必要。” 包来顺道：“刘长富还想代理咱们的产品。王总，如果松下内山不再给我们订单，那我们将十分的被动，我们现在的产能太大了，接不到订单的话，生产线的产能全浪费了。如果刘长富真的能帮我们销售产品，我觉得这合作还是可以做的，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嘛！” 王林和刘长富打交道并不算多，但他自问看人还算准，刘长富这种人，不值得交。 而且王林坚持自己建造销售渠道，是有远见的。 这就跟后世的电子商务大鳄，都相继建立自己的物流渠道一样的道理。 自己的东西，才能真正受自己掌控，授柄于人，迟早会受制于人。 王林想了想，觉得包来顺的面子也要顾及一下，便道：“这样吧，你跟刘长富说一声，我和他之间，未来没有合作的可能，至于道歉的事，就免谈了吧！我不需要他的道歉！” 包来富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王总，那我先出去做事了。” 王林点点头：“好。” 等包来富离开后，王林拿起电话，打给景云公司。 “喂，你好。这里是景云公司。” “你好，我是爱秀集团的王林，请问幸子小姐在吗？” “王总，你好，请稍等，我现在帮你转接。” 不一会儿，话筒里传来幸子甜美的语音：“王林君，我是幸子！” “幸子小姐，你从米国回来了？怎么也不联系我呢？” “这几天工作太忙了。”幸子道，“我们要备秋冬季的货物。” 王林笑道：“卫生巾是不是也要采购一下呢？你们上次的十亿片直条型卫生巾订单，我们已经全部完成交付了。你们要不要考虑再下一个十亿片的订单？” 幸子道：“王林君，我正要和你谈这个事情。我请你吃饭吧！” “别，我请你。”王林笑道，“中午下班以后你别走，我来接你。” “好的，王林君，幸子等你。” 王林放下电话，心想这个订单必须拿下来，不然，十亿片的产能，上哪里去找补？ 处理完工作，王林提前二十分钟下了班，开车来到景云公司。 他来过一次，这次算得上轻门熟路。 王林刚要下车，看到幸子从公司大门里走了出来。 幸子对跟在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自己一个人上了王林的车。 “王林君，还是去我家开的饭馆吧？新饭馆口味做了很多的改变，你一定会喜欢吃的。” “说好了我请客，又变成你请客了呢？” “我们之间，不在乎一餐饭。” 王林便依了她，来到她家新开的中餐馆。 中餐馆就在暗香日料店的旁边。 这边的装修，果然是中式风格。 隔断是中式饭店设计中的一大特色，使饭店多了几许韵味。 使用隔断的目的并不在于要把空间切断，而是一个过渡，一个提醒、一个指示，常常“隔而不断”。 碧纱橱、落地罩、飞罩、屏风、博古架、帷幕，不但用来隔而不断，还有很强的装饰性。 饭店二楼有一间间的包厢，很适合商务洽谈。 幸子跟前台说了一声，带着王林来到一间包厢。这间包厢靠近饭店后院，十分幽静。 后院是个小园子，里面栽着一颗高大的银杏树，叶子还没有变黄，但也秀丽多姿。 透过包厢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银杏树茂密的树叶，再过上一个月，银杏树叶变黄，这窗景绝对是一绝。 幸子拿出菜单，请王林点菜。 王林一看菜谱，笑道：“你这是学老饭店的？” “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申城的老饭店，做出来的菜最为地道，所以我在那边请了一个大厨回来。” “厉害！”王林不由得赞叹，东洋人做事，真的是直接！ 开饭店最重要的就是厨师，最简便的方式，就是挖别人饭店的厨师过来。 一个好的厨师，是一家饭店的灵魂，能撑起一家饭店！ 王林笑道：“那我就试试八宝鸭，红烧河鳗，椒盐排骨，就这三道菜吧！” 幸子轻轻拍了拍手。 外面走进来一个女服务员，垂着双手，恭敬的立着。 幸子说道：“八宝鸭，红烧河鳗，椒盐排骨。再来一瓶鲜榨的橙汁。” 服务员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幸子亲自给王林洗杯，给他倒茶。 王林道：“上次辛苦你给我寄书回来，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不必客气。”幸子的动作很轻缓，很温柔，给人一种特别乖巧听话的感觉。 但王林却知道，幸子这么做，不过是一种社交礼仪，她平时也是霸道女总裁级别的管理者。 王林道：“幸子小姐，卫生巾的订单，你们还续吗？” 幸子道：“续，不过！” 她看了王林一眼，说道：“我父亲的意思是，王林君还要再降低一点价格。” 王林端起茶杯来，缓缓喝了一口：“我还想涨价呢！你们居然要我降价？幸子小姐，我们给你们的价格，可以说是最低的了。” 在香江和东洋时，王林特意去各大商场了解过卫生巾的售价。 由爱晴柔卫生巾提供的卫生巾产品，在幸子家的商超里面，卖得特别贵！ 可以说是有十倍的利润！ 而松下内山，还想压生产商的价格？ 东洋人做生意，当真是精明到家了！ 幸子微微一笑：“王林君，请别生气。请听我说。” “你说！”王林道，“请给我一个压价的理由。” 幸子的语气，总是这么温柔可人，哪怕是在讨价还价，也能让你心生怜惜：“现在国际大环境，经济都不景气，我们的商超生意也很难做。各种物质都卖不起价格。” 要不是王林亲自跑到国外去见识过，他还真要信了幸子的话。 她是如此的会迷惑人心！ “另外，”幸子微笑道，“王林君，你们已经投入了这么多的生产线，如果我们不下订单，你的生产线就要闲置了吧？和我们合作，你总可以赚到钱。只是少赚一些。现在经济不好，我们互相帮助一下，都可以度过难关。” 王林内心一震！ 在和松下家族合作之前，王林的确有过这样的担忧！ 松下内山一下子下了二十亿片的卫生巾订单，这等于是国内一年的总销量了！ 而且对方给的时间是有限制的。 为了尽快完成订单，王林只能不断的扩张卫生巾生产线。 最开始，他只有一个生产车间，现在已经有了四个生产车间！ 其中三条大型的生产线，更是他花费巨资购买的。 三条护翼型生产线，花费了王林两千多万人民币！ 生产线扩大，车间增加，工人增多！ 整个工厂的开支和成本，也是成倍数的增长！ 如果一下子断掉这二十亿片的订单，那王林单靠自己的销售渠道，将不得不将其中两条生产线停工！ 王林最开始，就担心松下内山会反噬自己！ 因为订单掌握在松下内山手里，你不顺从他们的条件，他们不给你订单，你的工厂就会停工！ 爱晴柔卫生巾厂，倾注了王林这么多的心血，如果有一半的车间停工，也就意味着一半的工人要待业。 一个工厂，一旦走到这一步，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工人们会觉得工厂不行了，天天停工。他们拿不到加班费，拿不到工资，也会牢骚满腹，接下来，王林要走的路，就是三十五厂的老路！ 到那个时候，爱晴柔卫生巾厂，就会变得举步维艰！ 松下内山这一招，实在是厉害之极！ 他先捧你，把你捧得高高的，让你成为国内卫生巾的龙头企业。 然后，他开始收割，让你乖乖的听他摆布，最后，王林的爱晴柔工厂，只能变成东洋企业家的廉价生产工厂！ 松下内山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控制住王林辛苦一年才打造起来的爱晴柔卫生巾厂！ 而在整个过程中，王林被幸子的温柔和顺从所迷惑了！ 幸子对他太好了，好得像是最好的朋友。 正因为她太具有迷惑力，使得王林放松了警惕，没有深思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阴谋！ 此刻，王林听着幸子用最柔和的语言，说出这句杀人不见血的话来，内心不由得翻江倒海！ 幸子仍然是一脸的柔弱，楚楚可人，仿佛她说的话，全是为了王林好，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王林放下茶杯，轻轻摇头：“幸子，我不能答应你。我们的利润已经极低了，我要养活那么大一家工厂，赚点钱不容易。” 幸子道：“王林君，卫生巾的生产成本并不高。就算每片卫生巾，你降价一分钱给我们，你还是有钱赚的。只不过少赚一些而已。现在经济真的很不景气，我们的商超，整体营业额，还处于亏损状态呢！” 王林不再相信她的话。 以东洋人的精明，他们也会做亏本的买卖吗？ 幸子道：“不仅是你这一家供应商，我们在全球范围内所有的供应商，都要降价供应，不然的话，我们商超就开不下去，那最终受到损害的，是我们所有人。大家都让一点利益出来，共同度过这个难关。等到三、五年以后，经济情势好转了，你们要提价，我们也是可以商量的。” 王林不由得一声苦笑，五年以后再提价？你可真敢想！ 幸子双眼含着笑意，用一种真诚的语调说道：“王林君，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原材料工厂，你们的卫生巾生产成本更低了。我们提出来，每一片降价一分钱，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如果你接不到我们这二十亿片的订单，不仅你的卫生巾厂要受到影响，你的原材料工厂也要陷入半停工的状态。所以，还请王林君三思。” 这个女人太厉害了！ 她的厉害之处在于，她连捅刀子，都是温柔的，带着笑容的，她就像一个护士，举着针对小朋友说，你不要害怕，阿姨给你糖吃，然后趁你不注意，一针就扎进你胳膊里了！ 等到你知道痛的时候，她的针，早就打完了！ 王林心里发苦，急剧的思索着对策。 工厂绝对不能停工！ 但他也绝对不能受制于这个东洋女人！ 现在王林只有两条路走，一是和松下家族继续合作，二得自己去开拓更多的渠道。 香江分公司建立后，卫生巾打开了一定的销路，但也远远抵不过这二十亿片的产能缺口！ 怎么办？ 第502章 你不配！ 幸子的外表是柔弱的，她说话不会喋喋不休，做事不会风风火火，待人不会大大咧咧。凡事有度，略显羞态。 羞态并不是弱的表现，恰恰是美的昭示，最能激起男人怜香惜玉的心态。 她那矜持的动作语言，脉脉含情的目光，嫣然一笑的神情，仪态万方的举止，楚楚动人的面容，总是胜过千言万语。 表现“弱”是造成女人味的一个方法，过分暴露只会显得轻浮，让男人小看，适当遮盖更能增加女人的神秘感，有很多男人对女人撩头发的动作很是怦然心动。 幸子就很显女人味，哪怕是在和王林谈这么重要的商业战略，她展示出来的，也是一种小女人姿态。 王林暗暗警示自己，不能被幸子的外表迷惑。 幸子出生在一个商业家族，他的家人都是商业天才，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可差得了？要是真差劲，也不会被派到申城来主持大局了！ 松下幸子提出来，每片卫生巾降价一分钱！ 每片卫生巾降价一分钱，看起来不多，但这降的是王林的利润！ 因为王林的成本还是需要的！ 以直条型卫生巾来说，他以前每片只赚2.5分钱！ 十亿片卫生巾，他能赚到2500万。 每片降价一分钱的话，他的利润，直接减少了1000万！ 同样生产十亿片卫生巾，他只能赚到1500万！ 当然了，随着原材料工厂的投产，王林现在的利润，其实是提高了的。 原来每片赚2.5分钱，现在可以赚到3分钱。 但每生产十亿片卫生巾，王林也只能赚到2000万，比以前的利润还要低！ 而王林却需要多维持一家原材料工厂的运转！ 松下家族这么做，压缩了王林的利润空间，但也不至于让他毫无收益。 但一年下来，松下家族却要多赚几千万！ 这几千万，原本是属于王林的利润！ 王林费时费力又费钱，开起了一家原材料工厂，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多赚些钱吗？ 结果松下家族跑过来薅羊毛！还薅得这么彻底！ 松下家族是知道王林的成本降低了，所以才来谈价格的呢？还是他们早有预谋？从一开始就在设局，打定主意要逼王林降价？ 现在王林最难做的是，一时之间，他找不到二十亿的订单来代替松下家族。 秋季广交会还有二十天才开始，就算开始了，就算他参加了，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大的采购商！ 而国内的销量，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太大提升的。 卫生巾本就是个新鲜事物，市民百姓得有一个慢慢接受的过程。 这个接受过程，不是王林一个品牌商花多少钱，打多少广告就可以提速的。 如果王林断开和松下家族的合作，那他只能继续找外销的道路。 要么在广交会上找到新的合作商，要么自己去寻找新的机会。 幸子嫣然一笑：“王林君，你的脸色，为什么如此郁闷？” 王林心里暗骂一声，你们这些鬼子，果然是不改强盗本性，你还问我为什么郁闷？ “幸子，”王林一脸为难的道，“我也知道国际经济形势不容乐观，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可是，我也难哪！我今年开了这么多的工厂，买进了这么多的生产线，我今年赚的一点点钱，全部投入到建设中去了。我还想提高卫生巾的价格，好多赚一些钱来弥补公司的亏空呢！你现在叫我降价？我真的降不了。” 幸子居然很体贴的说道：“王林君不必为难，如果你们的价格实在降不下来，我们可以找其它厂家合作。不要为了一分钱，伤了你我两人之间的朋友和气。” 这是伤和气的事吗？ 王林但凡不靠谱一点，就被幸子表面的温存给迷惑了。人家温柔和顺，事事为你着想，你不答应幸子的要求，是你不识好歹！ 幸子微微一笑：“王林君，我俩断开合作后，我们很容易在贵国找到另一家合作商。只是你能找到另一个采购商吗？要不要幸子帮你在国外找一找？” 这话简直就是杀人诛心了！ 王林淡淡的道：“我们自有办法，就不劳幸子小姐操心了。” 此言一出，幸子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毕竟不是演员，人也年轻，心里有什么想法，再掩饰也会表露在脸上。 王林看在眼里，心想我就不相信，你能随便找到一家合作商！ 就算你找到另一家供应商，人家也是要赚钱的，未必白白给你们打工？ 现在整个国内，只有王林有年产几十亿片卫生巾的产能！ 至于新型的护翼卫生巾，王林的爱晴柔是独家生产！ 连恒安那样的老牌企业，现在也没有能力和王林抗衡。 不管幸子找谁合作，对方都只能临时扩大产能，新建厂房、加装生产线，没有几个月时间是投不了产的。而且对方也会考虑将来产能过剩的问题！不可能为了一个订单，就盲目的扩大产能，那等于是在自杀！ 王林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那就是他掐住了国内原材料供应的命脉！ 私企想大肆投产，受到外汇配额的限制，进口不了太多的国外原料，只能找爱秀集团进货。 王林只需要稍微提高一下原材料的价格，就能卡住国内同行的脖子，也能把损失从原材料上找补回来。 幸子抿了抿嘴唇，微微侧着脸思索，问道：“王林君，你要怎么做呢？你就不怕工厂停产吗？” 王林哈哈笑道：“我的工厂不会停产。我在加装三条高端生产线的时候，就已经预计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幸子讶异的问道：“你是说，你早就知道，我们可能不和你合作？” 王林越说越有信心，仿佛自己真的是有先知之明：“当然了。我怎么可能因为你们的一个订单，就盲目的上马这么多的生产线？如果你们不再合作，我可以把原来的老式生产线全部淘汰掉！或者打包便宜出售，这样一来，我损失不会太大，等于是完成了生产线的改造升级。” 幸子被王林的话给唬住了。 因为王林比他会演戏。 王林说得轻巧而又在理！ 由不得幸子不相信。 王林道：“幸子，或许你也发现了，我们爱晴柔卫生巾，已经开始在香江铺设渠道，香江的渠道铺设完以后，我们还会向国外市场进军。” 幸子轻轻点头，她的确知道这个事情。 现在香江市面上，到处都可以看到爱晴柔卫生巾在销售。 出厂价这么便宜的卫生巾，到了香江后就立马身价十倍！ 卫生巾、纸尿裤这种产品，就跟矿泉水一般，最贵的是运输费用！ 只要有销路，那赚钱的快乐，真的是源源不断！ 王林道：“我们国内，不只我们爱秀集团一家供应商。同样的道理，国外也不只你们买乐一家商超。我们都可以寻找更合适的合作商。幸子小姐说得对，我们是好朋友，没有必要为了一分钱撕破了脸皮。生意不成仁义在，咱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他这一招，就是以退为进，欲扬先抑。 王林说得这么笃定，再加上他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正在进行，或者说可以实现，就更加深了他话的可信度。 爱秀集团已经在香江铺设渠道，这是真实可信的，要在国外找到另一家合作商也是可能的，因为爱秀集团的卫生巾，成本低廉，竞争力超凡。 至于产能问题，王林说放弃旧车间、淘汰掉旧生产线，也是可以的！ 这样一来，幸子赖以制肘王林的底牌，已经被王林看穿，也被他破解了。 王林脸上挂着自信而又平和的笑容，让幸子看不透他内心的彷徨。 “幸子，你也不必为我的事情担忧了。”王林反过来安慰幸子，“我工厂的产能问题，我能解决好。你们另外找一家供应商吧！我期待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这时，包厢门被人敲响，服务员陆续端菜进来。 王林笑道：“幸子，咱们事情谈完了，还是先吃饭吧？王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吃饱喝足就算完事！” 幸子嫣然一笑：“王林君真是个乐观的达人。男人有好色的，也有好吃的，王林君你喜欢什么呢？” 王林道：“我都喜欢。因为这都是我们人类的主观冲动。生存的意义是由主观决定的。原始冲动是主观真实，生理激素是客观解释，客观解释实际上是我们构建出来的事物，执着于生理激素的时候，不要忘记主观冲动对我们自己来说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幸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王林说的这番话。 王林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晾对方一阵，给对方一种虚虚实实的感觉，也就不再纠结他们下不下订单，只管吃饭夹菜。 “幸子，你们这次请的厨师很不错，这次的菜口味很好。”王林赞扬了一句，“这家店的生意好起来了吧？” 幸子神思不属的应了一声：“还好。” 吃完饭，王林起身告辞，对幸子说道：“感谢幸子小姐的盛情款待。不管我们两家以后还没有合作的机会，我们都是好朋友。幸子要是有时间，欢迎你到我家做客。我先走了，再见。” 幸子道：“我会和父亲商量。我本人的意愿，是想继续和王林君合作。希望双方都能拿出诚意来，彼此都能共赢。” “好。我等幸子小姐的好消息。”王林深深的看她一眼，“如果你们愿意继续合作，我也不涨价，还是以原价供应给你们，不过，你们想要的话，最好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如果我找到新的合作商，或者我把旧生产线淘汰完以后，你们再想合作，我又得重新购买生产线回来安装，那就要耗费很长时间才能恢复给你们供货。” 幸子怔了怔，对着他深深躹躬。 王林开车离去。 这是一场商战的博弈！ 这是王林和松下内山之间的一场交锋！ 对方设了一个大局，下了一个大套！ 但王林也不是易与之辈，不会这么容易被松下内山制住。 接下来就看谁更胜一筹了！ 松下内山赌的是王林不敢让工厂停工。 王林赌的是对方急切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供应商。 这大半年来，买乐超市里销售的卫生巾，大都是由爱晴柔代工生产的。忽然之间断货，用习惯了这个品牌的顾客，肯定要反水，最后难受的还是买乐超市！ 商场有如战场，对方这么做，无可厚非，谁都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就看谁的手段更高超，谁能笑到最后。 时间来到了下午两点钟，王林也不回家了，直接来办公室上班。 他的车子刚停下来，就看到一张很招人讨厌的脸。 刘长富赔着笑脸迎上前来：“王总好！” 王林瞥了他一眼，走下车来，问道：“刘总，你怎么找到我公司来了？” “王总，我以前有眼无珠，妄想以卵击石，和王总这样的英杰作对，所以我才碰了一鼻子灰，也被王总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我现在知道错了，我来向王总做深刻的检讨。” 王林可不相信这种人能变好，摆手说道：“刘总，你不必如此！我们之间的事情，都是过去式了！” 刘长富道：“王总，请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我还是想做你们的产品。” 王林道：“天底下那么多的产品可以做，你又何必执着于我们这一款产品？” “王总，我熟悉你们的产品，我也有这方面的渠道。骤然之间让我换一个产品做，我还真做不来。” “我们不能供货给你卖！” “王总，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不配！” 王林甩下这一句话，大踏步上楼去了。 他来得早，上班的人还没有到。 沈雪和付美芳午休完，正准备下楼去训练。 “王林，你来这么早！”沈雪嫣然一笑，过来抱了抱他。 “我中午应酬完就过来了。” “我们下去跳舞了，你要是想看，就下来看。” “好。”王林吻了她一下。 付美芳看向王林，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意味。 下午，王林到卫生巾车间视察。 包来顺陪在王林身边，说道：“王总，东洋景云公司还没有下订单，咱们这边的生产线，要不要停一阵？” 王林道：“不必停工！全速生产。生产出来的货，先放到仓库里！我相信，不出半个月，东洋那边必定有回音！” 包来顺笑道：“王总，今年的秋季广交会，我们要是还能接一个这样的大订单就好了。” 王林道：“靠别人，还是不如靠自己。铺货渠道，还得要自己建设。” 包来顺道：“国内的渠道，我们都建设好了，再要扩张，就只能向国外发展了。” 王林背负双手，目光深邃，缓缓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就应该主动出击，开拓国外市场。等纸尿裤投产，秋季广交会以后，我们就可以正式的开拓海外市场了。” 在国内市场爆发式增长以前，海外市场无疑是王林需要争夺的！ 这一年，国外那些著名的卫生巾和纸尿裤品牌，都还没有进入我们国内，王林却要率先走出国门，去和这些世界一流企业抢夺市场，一较高低！ 第503章 反制【求订阅】 下午下班后，王林和沈雪一起下楼。 他们要去小百灵大剧院看看布置情况。 离开业只有几天了，前期准备工作正在紧张的进行当中。 两个人刚下来，又看到了刘长福。 刘长福呵呵笑着，迎上前，递过一支烟来：“王总，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请赏脸一起吃个饭吧？” 王林没有接他的烟，也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 他和沈雪各自上了自己的车。 刘长福看看王林，又看看沈雪，看着他俩一前一后绝尘而去，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王林，约不出来啊！想害他都难！而且他身边有这么天仙级别的美女，我想使美人计来害他，只怕他不一定上钩！看来得另谋良策了！”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 王林不进娱乐场所，不接受一般人的邀请，像刘长福这种人，想使用阴谋诡计来陷害王林，连门都没有。 剧院的音响已经安装好，工作人员正在调试。 王林和沈雪四处看了看，查漏补缺。 “沈雪。”王林道，“我们可以找一套乐器班子。每个戏团，都会有自己的乐器班子，是吧？而不是只放配乐，现场演奏乐曲，岂不是更有韵味？” “那就更好了。”沈雪笑道，“组建一个这样的班子也不难。” 王林道：“这事你看着办，尽量这几天就组建起来。” 沈雪应了一声。 两人又到楼上看培训室的布置情况，再去楼上办公室。 三楼到五楼的办公楼，也有员工在里面忙碌，看到王林过来，都纷纷响亮的喊道：“王总好！” 王林频频点头：“大家好，大家辛苦了！” 三楼是集团总部的办公室。 小百灵也属于爱秀集团，沈雪在这边自然也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而且就在王林的办公室旁边。 两人看了各自的办公室。 王林问沈雪道：“你的办公室，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不？” “够了。以后想到什么再买吧。”沈雪笑道，“这边好宽敞啊！办公室也大气！像一个大集团的样子了。晚上我们怎么安排？你要回家吗？” 王林道：“我陪你去别墅。” “我请的保姆到了，你随便去看看她吧！” “好。” 两人乘坐电梯下楼，前往别墅。 王林一下车，就看到两个秀丽端庄的小姑娘从屋里迎了出来，她俩差不多年纪，都是刚刚高中毕业。 “姐！”她俩看到沈雪，羞涩的喊了一声，看看王林，喊道，“姐夫好！” 王林应道：“你们好！” 沈雪向王林介绍。 左边这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姑娘，是沈雪表叔的女儿，名叫沈小静，人如其名，的确很内向文静。 另外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姑娘，是沈小静的同学，叫方芝，毕业后也没能考上大学，跟着过来，是想在申城找工作的。 沈小静道：“姐夫，我同学小芝在这边住几天，可以吧？” 王林笑道：“当然可以。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哩！”沈小静答道。 王林和她俩交谈了几句话，觉得这两个姑娘，都还灵泛，也知书达礼，便对沈雪道：“要不两个都留下吧？平时小静在家里，也有一个伴。小芝，你愿意留在这里工作吗？” 方芝连忙点头道：“我愿意！那我就能和小静在一起了。” 沈雪笑道：“行，那你俩都留下来吧！平时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买菜做饭，洗碗扫地等家务活。衣服有洗衣机洗，我和王林的衣服用二楼的洗衣机，你俩的衣服用一楼的洗衣机。” “好！”两人恭谨的答应下来。 沈雪道：“这附近就有菜市场，我会带你们去一趟的。以后我每天会拿钱给你们买菜，做什么菜，我也会写好给你们。你们都是高中生，按理来说，我对你们的要求理应更高一些。所以你们不能只会做菜，还得学会把菜做好吃了。” “嗯！”小静和小芝连连点头。 王林道：“你们学会的技能越多，你们的工资也会加得越多。我们先去吃饭吧？” 沈雪道：“好，我们就在附近吃饭吧？别跑来跑去的了。” 家里多了两个青春可爱的小姑娘，气氛都变得活跃起来了。 沈小静很喜欢沈雪，对她也没有什么隔阂，高兴的问道：“姐，这么漂亮的房子，得多少钱啊？” 沈雪笑道：“可贵了，要400多万呢！” “四百多万？”沈小静和方芝夸张的张大了小嘴，“我们得工作多久？一辈子也买不起。” 沈雪道：“这房子是王林的，我只是住在这里。” 沈小静道：“他是我姐夫，那他的房子，不就是你的房子吗？” 沈雪上次回家，说自己和王林已经在一起了，这事沈家人都知道了，不然王林能给沈奶奶盖那么漂亮的大房子？ 王林道：“对，就是她的房子。” 沈雪羞涩的看了他一眼。 沈小静又问车子多少钱买的，听说价格后，直接就咋舌了。 “难怪家里人都说姐找了个大富翁，原来是真的啊！”沈小静道，“姐，你命真好！” 沈雪听了这话，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她知道了。 四人来到街道上，找了家餐馆吃饭。 吃过饭后，沈雪顺便带着小静和小芝，到附近逛了逛，告诉她俩哪里有卖菜的，哪里有商场，哪里有小卖部，哪里有杂货商店，以后需要买什么，就到哪里来买。 王林道：“你俩刚来城里，城里不比你们乡下，这里很大，有一千多万人，你们可以出去玩，但不能乱跑，出去要记住回家的路线。家里的地址更要记清楚，如果，万一迷路了，就打的士回来，别舍不得钱。还有，外面坏人很多，骗子也很多，在外面交朋友可以，但千万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沈雪道：“我再补充一条，没有我和王林的允许，绝对不可以带任何人回家！你们听清楚了，是任何人都不行！” 小静和小芝连忙点头答应。 逛完街回到家里，沈雪让两个小姑娘熟悉一遍家里的环境。 “姐，那边还有两幢楼，是谁在住啊？”沈小静问道。 “暂时没有人住。”沈雪笑道，“这房子太大了。” 沈小静笑道：“我知道了，那边的房子，是留给你们的儿子住的！是不是？” 沈雪羞涩的笑了笑，说道：“这边的二楼和三楼，平时也不需要你们打扫和整理。我需要用到你们时，会吩咐你们的，平时你们就在一楼和花园活动。行了，你们去看电视吧！” “好。谢谢小雪姐！”小静和小芝高兴的去打开电视机。 “彩电！”小芝摸着电视机，左右看看，笑道，“好大的彩电耶！” 王林和沈雪相视一笑，两人上楼来，把间隔门关紧。 “以后你们三个人住着，你也不用害怕了。百灵她们来不来都无所谓了。”王林摸了摸沈雪的耳垂。 她的耳朵极为敏感，嘤咛一声，软倒在王林怀里：“我们要是真的夫妻，那该多么完美？” 王林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情人当久了，总想扶正的。 沈雪见他不说话，便抱住他，热烈的吻他：“我就这么一说，你别在意。” 王林搂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往身前一拉。 沈雪紧贴在王林身上。 两人相拥着进入卧室。 晚上十点，王林回到了家里。 周粥居然还在他家坐着，正和李文秀有商有量的。 “你们在讨论什么啊？”王林换了鞋子，走过来问道。 “周粥现在是我的老师，我要她教我自考的事。”李文秀笑道，“我和文娟都是她的学生。” “这么好？免费收徒吗？我也算一个。”王林在周粥身边坐下来，“周老师好。” 周粥笑道：“你还用得着我来教吗？” 王林道：“考本科的课程，还真得要请教你。那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周粥道：“行了，以后再说，我回家睡觉了。” 王林道：“怎么我一回来你就走？” 周粥道：“我在你家都坐半天了！谁叫你才回来呢？我还不走？睡你家？” 王林笑道：“好啊！有床给你睡。” 周粥白了他一眼，起身。 她坐在沙发中间，左右有李文秀和王林，前面有茶几，出不去了。 周粥拿脚踢踢王林的脚，示意他让开一点。 王林撇开脚，让周粥过去，等她经过自己身边时，却故意勾了一下她的脚。 周粥站立不稳，扑倒在王林身上。 王林一把将她抱住，趁机吃了不少豆腐：“小心啊，周粥。” 周粥气得俏脸通红，狠狠踩了他一下，这才离开。 李文秀抿嘴笑道：“你们小百灵开业，我和周粥都要去看演出，你给我们留两个贵宾票。” “就你俩？文娟不去？”王林看向李文娟。 “姐夫，我当然也要去！”李文娟道。 “行，我给你们留位置。” “那干脆把琳姐？军哥、霞姐都喊上，我们坐一桌得了。”李文秀说道。 “可以啊！我给你们留一桌。” “我们？你不跟我们一起坐？” “林妹妹要来，我得陪客。” “哦。那行吧！这次她有演出吗？” “应该会有。” “可算见着她真人了！我一定要一个签名！”李文秀笑道，“我要准备好纸笔。” “我也要！”李文娟道，“姐夫，我还要和她合影！你记得带相机。” “行，我忘不了。” 王林嘴里答应得痛快，心下却叫苦不迭。 如果只是沈雪和林妹妹，她俩已经知道王林结婚的事，也就无所谓。 问题是，当天还有很多歌舞团的人在场！ 到时王林能不能应付自如？ 这可难说得很！ 第二天，王林没有再联系松下幸子。 现在比拼的是谁沉得住气！ 如果王林沉不住气，先去找幸子，那他卖给松下家族的每一片卫生巾，都将降价一分钱，一年就要少赚几千万！ 王林上班后，打电话给江瑶，告诉她，国内的同行来进无纺布，如果数量少就正常供应，如果量大的话，先不要答应。 江瑶听了，不由得好奇：“王总，有人买多的无纺布还不好？还要卡住不卖吗？” 王林笑道：“我自有我的道理。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如果有人要的量特别大，你一定要请示我。不管对方是谁。” 江瑶道：“好的，王总，我知道了。” 王林就是要卡住别人的脖子！ 要让松下家族找不到合作商！ 现在国内有能力每年供应几十亿片的生产厂家，只有爱晴柔一家！ 如果松下幸子要找其它人谈合作，不管对方是谁，原料都是绕不过去的坎。 王林只要掐住了这一点，他就稳操胜券！ 事实上，国内除了他王林，其它小厂，肯定还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王林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松下家族想拿到便宜的卫生巾，只能找王林！ 与此同时，王林还要做好两手准备。 万一松下家族真的找到了其它供应商，那王林就只能另谋出路。 王林打电话给远在香江的李嘉欣。 “公子！”李嘉欣接听电话后，听到是王林的声音，她温柔的思念之情，隔着电话线也能让人感觉到！ “嘉欣。”王林笑道，“香江的卫生巾，卖得怎么样？” “卖得很好啊！上次从内地发过来五千万片，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很好，我交待你一个事，你尽力去完成，但是完不成也没关系。”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在海外的采购商，本来是买乐超市。但他们现在忽然之间不愿意跟我们合作了。所以我想另外再找一家靠谱的、大型的、在世界各地都有零售店的商超合作。” “沃尔玛？” “当然可以。多找几家！只要能上货架售卖就行！” “好，我之前也这么想过，国外跟国内不同，国外的商超很发达了，市民也喜欢进商超采购物质，我们可以跟各个国家不同的商超合作，让商超帮我们卖货。他们也是有钱赚的啊。” “嗯，我知道，你去谈一下吧！我们内地什么商超也没有！这事只能拜托你了。” “有没有想我？” “想啊，想你的时候，我就去画室看你。” “嘻嘻！想我就来香江看我吧！” “等我忙完这一阵吧！年底之前，我抽空去一趟香江。我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呢！一堆事！” “那要不要嘉欣过去帮你？” “不用。如果你能帮我谈妥一家以上的商超合作，那就是帮我的大忙了！” “没问题的！商超也要采购质优价廉的好产品。爱晴柔的卫生巾我有用过，真的不错。” “……” 王林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反制松下内山！ 如果其它商超答应合作，只要能消化掉卫生巾厂多出来的产能，那王林就不怕松下内山！ 第504章 知己 九月三十日，周六，农历九月初一。 这一天，在王林随身携带的工作记事薄上，有浓墨重彩的一笔：下午两点半，接林妹妹的机。 后面又有两个字：勿忘！ 所以，这天下午，王林来到了机场接人。 风和日丽、天高气爽！ 仲秋天气，在申城穿一件长袖衣服是最好的，但也有爱俏的小姑娘，穿短袖甚至短裙的。 王林等了一刻钟左右，看到一身秋装的林妹妹走了出来。 哪怕是在茫茫人海，林妹妹也是如此的别具一格。 她像是从诗中走出来的女子，不会因为容颜而消逝，而是一如深谷中的幽兰，亭亭玉立，熠熠生辉。 王林朝她挥动双手。 林妹妹当然也从人群中发现了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朝他舞动。 检票出来后，王林第一时间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笑道：“妹妹一路辛苦。” “喂！你眼里只有她，没有我？我这么大一个大活人，朝你笑、朝你挥手、朝你瞪眼睛，你都视而不见，是不是？”旁边突兀的传来一个生气的女声。 王林这才看到一边戴着墨镜的张小佳。 “小佳也来了！”王林笑道，“欢迎来到申城！你戴着墨镜，我没认出你来！抱歉！” “哼！”张小佳摘下墨镜，气得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你的眼里没有我，我要给你好看的！” 林妹妹笑得花枝招展：“行了，小佳，别生王林的气了，他能来接我们，已经很不错了。我们现在都是他的员工！他是我们的老板！” 王林讶道：“小佳也辞职了？” 林妹妹道：“可不是嘛！她一定要跟着我闹辞职，谁都劝不住。” 张小佳道：“我就是要辞职，在小百灵多好玩啊！嘻嘻！” 王林笑道：“好，小百灵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你们成就了它，它也会成就你们的一生！走，上车吧！” 王林把林妹妹的行李提到后备箱里，喊道：“张小佳，自己的行李自己提！” 张小佳扮了个鬼脸：“你是男人，你帮忙提！亏了我们还是亲戚呢！” 王林道：“我和你算哪门子亲戚？别乱攀亲！” 林妹妹坐到了副驾，张小佳坐在后排。 王林上了车，左右看看，缓缓启动车子。 林妹妹问道：“沈雪没来呢？” “她忙得很。明天小百灵就要开业，她在剧院坐镇指挥呢！” 林妹妹道：“你们这边是老店新张，没什么好紧张的，原来的老顾客，肯定还会追随过来。小百灵艺校也是早就招到了学员，也不用忙。” 王林道：“这边的艺校规模扩大了一倍，还可以再招一千多个学员呢！另外，我们搬迁过来以后，经营模式、票价，都有了改变。在北金大获成功的辉煌，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申城复制。” 张小佳笑道：“肯定可以的！申城也是一千多万的人口大市！工资水平也是全国最高的城市之一！” 王林道：“哟哦，难得，北金人来我们申城，也会夸我们申城的好，而不是自吹自擂。” “我这个人向来公正！”张小佳笑道，“王林，你这么有钱，要请我们住五星级酒店吧？我不挑，我和林妹妹住一间就行了。” 王林道：“来到申城，怎么可能让你们去住酒店呢？当然是住最好的花园洋房了！林妹妹，你还是住上次那间房。” 林妹妹笑道：“不打扰你们？” 她上次来，还不知道王林和沈雪的关系，但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也就明白，那幢花园洋房，是王林买来金屋藏娇的。 王林笑道：“你是客，你为尊。” 张小佳问道：“什么花园洋房？四合院吗？” “你就知道四合院？没事多出来走走，长长见识！”王林道，“在你们北金流行四合院，在阿拉这里，流行花园洋房。” “我就不相信，还有什么房子，比四合院更好？” “没文化，真可怕。” “我可是文工团出来的，你居然敢骂我没文化？敢不敢跟我比一比？看看到底是谁没有文化？” 王林道：“比就比，谁怕谁？林妹妹，你是红学专家，你出题。” 林妹妹掩嘴笑道：“我什么时候成红学专家了？那我就出个题目考考你们吧！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时，饮的什么茶？品的什么酒？听的什么曲？” 王林道：“张小佳，别怪我抢答啊！我让你一题！你知不知道？” 张小佳怔道：“我没看过红楼梦的书，我只看过电视，我不记得了。” 她又不服气的道：“王林，你知道？我不信！我看你就是一个大老粗！” 王林道：“听好了啊！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时，饮的仙茶叫千红一窟，品的酒叫万艳同杯，听的歌曲名叫红楼梦。” 林妹妹笑道：“王林答对了！加一分！” 张小佳道：“再来！” 林妹妹道：“贾府中醉生梦死、声色犬马的两名男子，随便说两个人名。” 张小佳马上大喊道：“我知道！那个什么薛蟠！还有那个什么琏二爷！” 王林道：“笨！薛蟠是薛府的，又不是贾府的！贾赦！贾琏！” 林妹妹笑道：“王林又赢了！” 张小佳气得吐血：“王林，我看你明明就是个铜臭商人，怎么也这么懂红楼梦？” 王林道：“因为我喜欢林妹妹啊，所以就把红楼梦给研究了几遍。” 林妹妹轻咳一声，问道：“王林，你刚才说什么？” 王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说什么了？” 张小佳道：“我听到了，你说你喜欢林妹妹！” 王林笑道：“哦！我当然喜欢林妹妹了。有眼睛的男人，都会喜欢她的！有耳朵的男人，也会喜欢她的声音！” 林妹妹嫣然一笑。 张小佳还是不服气：“林妹妹，你再出一道题，我一定要赢他一回！” 林妹妹道：“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若笑，虽嗔视而有情。这句话，描写的是谁？” 张小佳道：“这还用问，肯定是林黛玉啊！” 王林哈哈笑道：“你还真没读过红楼梦！这几句话，说的是贾宝玉！” 张小佳道：“哪有这么形容一个男人的？不可能，这分明就是描写女人的！” 林妹妹诧异的看向王林，笑道：“王林，你果真有料！” 王林道：“全靠张小佳衬托。” 张小佳道：“他又赢了？” 林妹妹嗯了一声：“王林连赢三局！不用比了吧？” 张小佳泄气的往车椅上一靠：“太不公平了！专门考我不熟悉的！” 王林道：“红楼梦是四大名著之首，考这个最公平，你不学无术，你还有理了。” “哼！”张小佳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红迷！” 王林哈哈大笑。 车子飞快的开往武定路王氏别业。 秋天的桂花香，浓醉了一路。 “我喜欢申城。”林妹妹忽然说道。 王林道：“要不要搬过来住一阵？” 林妹妹道：“北金的工作呢？” 王林道：“交给罗元忠和蒋惠芳两个人打理，还有张小佳在那边看着呢！出不了什么差错。” 林妹妹想了想，说道：“再说吧！” 王林道：“若是心烦时，或者想躲什么人时，都可以过来，这边有的是房子给你住。保证清静。” 林妹妹微微一讶，王林真说到她的心事了呢！ 他果真是个知己！ 车子来到王氏别业。 沈小静和方芝听到外面车子响，都跑了出来。 这两个小姑娘，平时没事就在家里看电视。 “天哪！我看到谁了？这不是林黛玉吗？”沈小静看过红楼梦的电视剧，指着林妹妹，大声的喊道，“不得了了！真的是林黛玉！我见到明星了！” 王林笑道：“别大惊小怪的。这位是林妹妹。这位是张小佳。她俩要在这边住几天。” 张小佳下得车来，好奇的四下打量，她现在终于明白，王林所说的花园洋房是什么意思了！ “好美的房子！”张小佳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王林道：“能比得上你们北金的四合院吗？” “差不多了！”张小佳笑道，“不过我更喜欢这里。” 王林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更喜欢四合院呢！” 沈小静和方芝，帮忙拖着行李进屋。 林妹妹来过一次，但这次来，园子里的景色又自不同了。 秋天有秋天的美丽。 王林带着她俩来到二楼，林妹妹仍然住在原来的卧室。 张小佳则被安排在客卧。 林妹妹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鲜花的自然清香。 房中的书桌上，花瓶里插着一束簇新的玫瑰花，香气正是玫瑰花发出来的。 她每次来申城，不管她睡在哪里，房间里总会有一束最新鲜的鲜花。 这是王林为她准备的！ 林妹妹浅浅一笑，露出好看的梨涡。 她走到花前，低头一嗅，闭上双眼，享受玫瑰花瓣上的香气袭人。 王林安排好张小佳，走了过来，笑道：“林妹妹，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小百灵开业，还得辛苦你上台唱个歌。” “我不累。”林妹妹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来，笑道，“这花，她也有呢？还是单给我的？” 王林知道她说的她是指沈雪，便道：“只有你有。说起来我还没有送过花给其它女人。” “我是第一个？” “是的。” “我要是在这边住上一年呢？” “那我就每天给你换花，换上一年。” “我要是住着，不走了呢？” “我每天给你换，直到永远。” “你要是比我先走呢？” “我走之前，会叮嘱后人给你更换的。” “……” 林妹妹的心，在这一刻，莫名的悸动！ 爱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用行动做出来的。 王林对她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从来不用表达出来。 林妹妹嫣然一笑：“那我就不走了。” 王林道：“好啊！那就住着。” 林妹妹拢了拢鬓角的秀发，笑道：“我们去小百灵找沈雪吧？” 王林道：“你旅途劳顿，不休息一会儿吗？” “没事，我想看看申城小百灵是什么模样的。” 张小佳也走了过来，她背着双手，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我们出去逛逛吧？” 王林道：“要不要我送你去见见周军？” 林妹妹问道：“周军是谁？” 王林笑道：“张小佳的老情人。” 张小佳呲牙道：“喂！什么老情人？只是一个相亲对象！早就吹了啦！哼，我才不要见他呢！见着他，我怕我会打他！” 王林道：“那不得了，明天周军要来小百灵看演出，你肯定能见着他的面！你俩不会打起来吧？” 三人说笑着下楼来。 王林吩咐沈小静道：“晚上我们都不回来吃饭，你俩自己解决。” 沈小静应了一声好。 林妹妹道：“又去外面吃？还不如在家里吃自在些。随便做几个菜就好了。” 王林便对沈小静道：“这样吧，你们看看家里有什么菜，没有的话赶紧去买几个好菜。晚上我们都回来吃饭。至少要做八个菜！” 林妹妹笑道：“你别累着人家小姑娘了。做四菜一汤就够了。” 王林道：“那就做六菜一汤！我们六点钟回来吃饭。” 沈小静答应了，赶紧起身去看家里的菜够不够。 王林三人出来，带她俩来到小百灵大剧院。 从别墅开车到小百灵大剧院就很快速了。 沈雪的确很忙。 明天是礼拜天！ 上午、下午、晚上都要演出！ 这是搬进大剧院以来首天演出，当然要排练一些精彩的特别的节目来吸引观众。 再加上艺校也要招收一批新的学员，工作量就更大了。 明天开始已经是十月份了，该报名的学生，只怕都已经报好了名。 现在再想多招收一千多个学员，难度系数肯定大。 沈雪和赵百灵等人，都坐在剧院的一张贵宾桌上，商量怎么招生的事。 桌面上摆着几碟瓜果，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 这时，门口传来王林的一声喊：“沈雪！林妹妹来了！” 沈雪惊喜的起身，小跑过来，拉住了林妹妹的手：“你可算来了！你应该早些来的！” 林妹妹偏着头，看着沈雪：“想我了？” “想你呢！”沈雪笑道，“快来坐。” 她拉着林妹妹的手，步子轻盈的往那边桌子走去。 林妹妹任由她牵着手，亦步亦趋的跟着。 赵百灵等人都起身，和林妹妹见礼。 大家把主座让给王林和林妹妹坐了。 王林问沈雪道：“没问题吧？” “有问题。”沈雪道，“虽然我们提前一个月就通知了老顾客，也在原来的小百灵门前贴了布告，但是我们没有做任何的宣传，也没有打任何的广告。万一来的老顾客少呢？我们这边可是大厅！可以容纳两千多人呢！到时来不了那么多人怎么办？明天又是星期天，我们连着有好几场演出！要是场场空荡荡的，那多丢面子？” 第505章 撞车 林妹妹拿起一个桔子，剥了开来，吃了一口，觉得太酸了，就顺手递给王林：“王林，你帮我吃了。” 王林接过来，吃了一口，酸得直打啰嗦。 林妹妹见他被酸到的样子，掩嘴而笑。 王林吃完了桔子，这才回答沈雪提出来的问题。 他完全不担心明天有没有观众。 小百灵在申城开了一年时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该来的总会来，就算坐不满，也无所谓啊！只要有一半的上座率，小百灵就有钱赚了。 而且，明天是新开张，很多员工和演员的家属，也会过来观看。光是王林的家属，就要坐一张桌子，所以，坐满人应该不成问题的。 至于艺校招生，王林的想法是，反正学校已经开学，错过了招生的最佳时机，那就随缘招生好了。 王林又检查了一遍各项工作，确认没有问题。 舞台前面的打赏箱经过了改良，做成了直立形的木箱，观众站着就能投钱打赏。木箱前面做了一个透明的开口，可以更换纸张，纸张上面写着每天上演的节目名称、表演者等信息。 这样一来，打赏箱也相当于一个节目的预告栏。 沈雪拉起了一个专业的乐曲班子，经过了两天的练习和磨合，此刻正在演练各种曲子。二胡、板胡、杨琴、京胡、京二胡、月琴、南弦、笛子、笙、铜锣、鼓、唢呐等等，一应俱全。光是一套乐器班，就有十几个人。 现场演奏的音乐更震撼，也更好听。 有些曲目，哪怕没有伴奏，也能开演了。 各项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只等明天开业大吉。 王林陪同林妹妹，参观了一到三楼。 一楼是剧院，二楼是艺校，三楼是爱秀集团总部办公室。 四、五楼是卫生巾厂、服装厂、原材料厂、纸尿裤厂等分厂的办公室和杂物间。 林妹妹以前并不知道王林的生意做得有多大，今天听王林介绍自己的集团公司，她才讶异的发现，这个细心、体贴、阳光、乐观的大男孩，居然已经拥有这么多的事业！ 同龄人要么还在学校深造，要么在为了几两碎银奔波劳碌，就算有胆略创业的，也还在温饱线上挣扎。 王林却已经一骑绝尘，成为了亿万富翁。 林妹妹虽也年轻，但她经历丰富。 她明白一个人能成功，有偶然的气运，也有必然的因素。 就拿她本人来说吧，几年前，恰逢红楼梦剧选角，在前男友的鼓励下，她参加了选秀，这是偶然的气运，但如果没有她平时的刻苦努力，没有对红楼梦这本书的喜爱和了解，没有对林黛玉这个角色的深刻理解和揣摩，她也当不上林黛玉。 王林能成功，大时代是他的气运，而他本人的努力和才华也是十分重要的。 同处一个时代，为什么他能成功？别人却只能仰望？ 当林妹妹知道王林的身世和背景时，对他的成功，就更怀敬意了。 林妹妹看向王林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崇拜。 下午五点半，王林他们这才下班。 张小佳坐上了王林的车。 林妹妹却上了沈雪的宝马车，笑道：“你这个车好看！比桑塔纳都好看。多少钱买的？” 沈雪笑道：“76万。” 林妹妹道：“这么贵，必定是王林买的。” 沈雪道：“这还用说？我哪里买得起？” 林妹妹道：“他对你可真好。” “正因为他好得没话说，所以我才离不开他。” “他要是对你不好了呢？你就要离开他？” “啊？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不是因为爱他，所以不离开他吗？” “林妹妹，你这么一问，我还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其实，不管他对我好不好，我都离不开他了。” “这才是你问题所在。你们是因为爱，才在一起，也是因为爱，所以不分开。因为有爱，他自然对你好。” “你看得比我还透彻。” “当局者迷。”林妹妹抿嘴一笑。 回到王氏别业时，沈小静和方芝已经做好了一桌好菜。 别墅地窖里面有红酒。 王林下去拿了一瓶出来，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酒，这些酒都是我买这房子时，原来的房东赠送的，他说是从法兰西什么酒庄进口的。上面写的是法文，我也看不明白。” 林妹妹道：“给我瞧瞧。” 王林把红酒递给她：“你还懂这个？” 林妹妹笑着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笑道：“这个是罗曼尼·康帝。我还真知道这个，我在一本时尚杂志上看过这酒的介绍，我过目不忘，所以记得。” 罗曼尼·康帝，法兰西红酒中的贵族，与著名的拉菲酒庄相比也要略胜一筹，被誉为天下第一酒庄，罗曼尼康帝的葡萄酒在市场上是找不到的，没有零售。一杯罗曼在手会油然而生一种帝王感觉。 这种酒十分的珍罕，有人形容说，这是百万富翁的酒，却是亿万富翁才能消费得起！ 因为罗曼尼·康帝酒园采取搭售的销售方式，买一箱12瓶同属康帝酒园其它园区的酒，才能获得一瓶罗曼尼·康帝。 听了林妹妹的介绍，王林不由得震惊。 那个商立文的家庭，可不一般啊！ 不过也确实，人家几十年前，就能买下这么豪华巨大的花园洋房，这些年又在国外发展，只要子孙不败家、不太蠢，资产稳中有升，就够他们荣华一世。 沈雪笑道：“这么好的酒？快倒来尝尝。” 王林也是第一次从酒窖里面拿酒出来喝，以前他和沈雪偶尔过来这边住，因为要开车的缘故，都不怎么喝酒。 他找来开瓶器，打开红酒木塞。 噗的一声响，木塞弹跳出来。 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难怪有人这样形容罗曼尼·康帝：带有即将凋零之玫瑰花的幽香，令人流连忘返，天神回返天堂时的人间遗珠！ 王林给林妹妹和沈雪各倒了一杯酒，又问小静和小芝：“你们要不要喝一点？” 沈小静和方芝连忙摇头：“我们不会喝酒。” 林妹妹端起酒杯，轻轻摇晃，抿了一口，笑道：“真的是美味。我没想到，我能喝到只有在杂志上才能看到的好酒！喝过以后，舌尖上似乎缠绕着馥郁持久的香气，精致醇厚，细腻而有力，平衡而又凝缩，丝绒般的质地柔滑优雅。” 沈雪浅浅喝了一口：“嗯！不错！原来真正的红酒，就是这个味道！我们以前在饭店喝的那些红酒，都不能算太正宗。” 张小佳先是喝了一小口，舔舔嘴唇，把半杯红酒一口饮尽：“好喝，比二锅头好喝！” 王林晚上还要开车回家，不敢多喝，只尝了尝酒味，他觉得很一般，也没喝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还不如家里囤的几百瓶茅台好喝呢！ 他见林妹妹和沈雪都说好喝，也就不说话了，毕竟人的口味是不同的，各有喜好。就好比有人拿醋当水喝，有人拿辣椒当蔬菜吃，有人无甜不欢，有人嗜咸如命。而这一切的口味，王林都吃不习惯，他更注重清淡饮食，喜欢各种新鲜食材的本来味道。 沈小静和方芝两个小姑娘，是农村长大的，在家里时也时常做饭菜，但厨艺一般，不过做出来的菜，也还能吃，当然了，跟徐英做的菜比起来，那就差太远了。 吃过饭，王林等人在园子里散步、聊天。 张小佳道：“喂，王林，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不安排一点活动？你们申城未必都不过夜生活的？” “你想玩什么？”王林笑着问道。 张小佳道：“哪里好玩，就去哪里！夜总会？音乐茶座？” 沈雪笑道：“那些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你想唱歌跳舞，我们有的是舞台。” 林妹妹道：“我们去三楼跳舞玩吧！” 沈雪说好。 王林无可无不可，陪着她们来到三楼，看她们跳舞玩。 到晚上九点半，她们要休息的时候，王林便回家来。 因为第二天是国庆假日，又逢礼拜天，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所以王林回来时，家里人都还没有睡，围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一个录像。 不用说，放的肯定是恐怖片。 为了氛围，她们还把灯给关了。 王林开门进来，笑道：“你们可真是好雅兴！在家里看电影呢！” 李文秀笑道：“总好过去电影院吧？我们这么多的人，看一场电影也要不少钱呢！租个碟片回来看看多省事？” 王林一边换鞋，一边问道：“这是什么电影？” 李文娟喊道：“姐夫！一眉道人！最新的。” 王林道：“哦？那这个好看啊！我也看看。” 他走过去，在李文秀旁边坐下来。 “喂，别挤我！”周粥的声音传来。 王林这才看到周粥也坐在沙发上呢！ 周粥一个人身子靠后，挤着沙发靠背坐着，屋里光线又暗，王林一时间没发现她，一屁股坐下来，就坐到周粥半边腿上了。 王林起身。 周粥和李文秀各自往旁边让了让，王林这才坐下来。 一眉道人是九叔自导自演的第一部影片，讲述了一眉道长和徒弟阿豪运用法术对抗西洋僵尸的故事。 这部电影里面最好看的一段情节，要数小僵尸出场了，拍得又害怕又搞笑。 看到紧张之时，王林感觉到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自己。 是周粥的手！ 王林便借着夜色的掩护，大胆的握住了她的手。 周粥的手指，在他手心里划动。 王林捏了捏她的手。 两个人什么也话也不说，只用手语来交流。 “这小僵尸好可爱哦！”李文娟笑道，“我也想养一只！” 李文秀道：“你发神经吧？养僵尸？这是拍出来可爱！真正看到，吓死你！” 李文娟嘻嘻一笑。 孙小蝶道：“文娟，我不敢一个人睡了！我晚上和你睡吧！” 李文娟搂了搂她，笑道：“行，你和我睡！” 燕子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我都不怕！” 孙小蝶道：“你和你妈一起睡，你当然不怕了，你有胆量，你一个人去我房间睡一下试试？” 徐英道：“现在的电影，越拍越吓人了。” 周粥道：“有鬼的电影都不吓人，没有鬼的恐怖片才吓人。” 王林笑道：“周厂长这话，总结得太经典了！周厂长，明天小百灵开业，有请大驾光临。” “嗯！我们都要去！”周粥扑哧笑道，“我爸妈他们要去，连我爷爷奶奶也要去，你准备这么多的票了吗？” 王林笑道：“我还怕坐不满呢！” 周粥道：“那容易啊，把厂里休息的职工喊过去，随便都坐满了。” 李文秀道：“还能坐不满？不可能吧？” 王林道：“现在座位多了，不一定能坐满。” 李文秀道：“那我把文兵他们都喊过来。” 王林笑道：“别挤到一场啊！分开来看，明天好几场呢！” 他心想，明天可热闹了！ 王林最害怕的，就是李文秀和沈雪的身份撞车！ 得把时间安排好才行。 上午最好，因为歌舞团那边的人都在忙事，无暇和人闲聊，大部分人都要参加演出，就算没有演出的，也要帮忙做一些零散工作，再加上小百灵艺校也要有人坐镇，需要分配几个老师过去招生。所以，上午这一段时间，李文秀和歌舞团的人接触机会是最少的。 至于沈雪和林妹妹，李文秀他们要接触便接触，要合影便合影，这个无所谓。 反正沈雪会帮忙掩饰的，只要不被赵百灵、付美芳等人撞破二人的身份就行。 尤其是付美芳，她嘴巴碎，对王林又有异样的企图心。 如果被她发现，沈雪居然只是王林的情人，不知道这个女人会做出怎样的事情出来！ 就算是为了沈雪的面子着想，王林也不想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揭露身份。 自己这是在玩火啊！ 王林心里暗自一叹。 可是，火已经烧起来了，避无可避，他只能硬着头皮来对付。 王林心里慢慢有了计较。 “我们明天早点去，看第一场演出。”王林道，“正好参加开业典礼。而且第一场的观众肯定少。” “行啊，我们早点去。”李文秀道，“看完这个电影就睡觉，明天起不来的人，就别去看演出了。” 看完电影，周粥用力掐了他一下，这才抽出手来，起身回家去了。 王林和李文秀到了卧室。 李文秀问道：“明天纸尿裤工厂不是也要开工吗？” 王林道：“是啊，所以我明天会很忙。不过纸尿裤工厂那边不搞什么仪式，明天早上八点过八分，直接就开工生产。” “那你要过去吗？” “我当然要过去了。我明天早上，先到纸尿裤工厂，那边开工以后，我再过来小百灵。” “那我们呢？自己过去？” “我送你们过去，再去工厂。” “你要是忙，我们坐军哥的车，或者坐周粥的车过去也行。” “他们家里那么多人呢！” “明天请领导来吗？” “请了几个领导，场面上总要过得去。” “那我们赶紧睡吧！明天你还有得忙。” 第二天一大早，王林等人就醒来了，匆匆忙忙的洗漱吃早餐。 王林先送他们到达小百灵大剧院，这边的开业仪式也是八点开始，由沈雪和林妹妹主持，王林就不参加了，他车都没下，就赶赴纸尿裤工厂。 一路上，王林不停的在祈祷，千万别出事！ 他害怕出的事，当然是指李文秀和沈雪之间身份撞车的事！ 第506章 国产纸尿裤元年 李文秀等人下了车，没有马上往剧院里走，而是站在台阶上等。 李文娟伸长了脖子看：“姐，我哥他们还没有来呢？” 李文秀看看时间：“不着急！还早呢！他们说过要来的，就肯定会来！” 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开车的、骑车的、坐公交车来的、走路来的，络绎不绝。 有人预先购买好了门票，来了就直接进场，还没有买票的则去售票窗口买票。 也有人坐电梯或走楼梯去二楼找小百灵艺校报名。 不一会儿，李文娟指着开过来的一辆车喊道：“姐，琳姐家的车！” 两辆车开过来。 周粥一家人都来了！ 第一辆车坐着的是周军和王琳小两口和周霞。 第二辆车坐着的是周晋生、秦桂珍老两口，周汉民和钱玉英夫妻俩，开车的人是周粥。 李文娟问道：“姐，他一家人都来了，他家的宝宝谁带？他家又没有请保姆！” 李文秀道：“琳姐的母亲过来了，帮他们在家里带孩子。徐英也可以帮忙看一下。” 李文娟笑道：“他一家人倒是会享受，整整齐齐出来看演出，却让亲家母来带宝宝！” 李文秀呵斥道：“少说话！” 李文娟吐了吐舌头，不敢言话了。 “文秀！”王琳笑着走上前来。 “琳姐！”李文秀拉着她的手，笑道，“你总算也能出来走走了！” “可不是嘛，闷坏我了！女人生孩子坐月子，真的是遭罪呢！”王琳笑道，“我们以后又可以到处逛街购物了！” 王琳的产假到期了，钱玉英从今天开始，也要恢复上班，不再帮忙带宝宝。 之前王林跟堂姐说好了，以后白天就把周长弓放到他家里来，交给徐英和孙小蝶一起照看，由王林出两份工资给徐英和小蝶。 徐英和小蝶可以多得一份工资，也自高兴。 钱玉英用手捶着自己的肩膀和胳膊，摇头叹道：“太累了！我宁可上班，也不想再带小孩子了。人上了年纪，又熬不了夜，看护孩子又不能开一点小差，这两个月差点把我给累垮了！” 李文秀笑道：“您这是带孙子，高兴呗！” 一提到孙子，钱玉英立马眉开眼笑：“是啊！就是因为生了个大胖孙子，所以我才请假在家，帮忙照顾了两个月！你俩的肚子，可真争气，头胎生的都是儿子！” 周汉民摆了摆手，沉声说道：“这个生男生女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讲了！我们进去吧！还得买票呢！” 李文秀拿出票来，递给大家，笑道：“王林给我们预留了座位。一、二、三号桌都是我们的，你们先进去，进去后随便坐。我再等等我爸妈他们。” 周汉民点了点头，他们便先进场。 又等了一会儿，李文兵的夏利车这才开过来。 李文娟高兴的跑上前，迎接父母哥嫂。 李华平、周爱群夫妇，李文兵和胡玲两口子，一起下了车。 “文文放在家里？”周爱群问女儿。 李文秀道：“徐姐在家里带孩子呢！我喂过了奶才出来的。出来两个小时而已，看完演出我们就回去了，没事的。平时我上班，徐姐也带得住。” 周爱群道：“我是想你抱他出来，我好看看外孙。” 李文秀笑道：“怕太吵了，对小孩子耳朵不好。” 胡玲肚子挺了起来，圆圆的。 李文秀笑道：“跟我怀文文时的肚子一样。” 胡玲高兴的道：“是吗？那我怀的也是儿子了？” 李文兵道：“生儿生女一个样！都可以！现在男女平等！” 李华平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进场吧！” 一家人往里面来。 “姐，这里面还有卖吃的！我们去买点小吃！”李文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买吧！反正是你姐夫开的店！”李文秀笑道。 李文娟拉着孙小蝶和燕子一起去买了许多零食。 进入演出大厅，里面已经坐了七、八成人！ 李文秀笑道：“你姐夫还担心坐不满人呢！我看马上就要坐满了。” 李华平道：“早知道我们就不来了，把座位拿去卖钱。” 李文秀道：“爸！这是王林请你们来看的！我们也不靠这三张桌子来赚钱。” 李华平问：“王林呢？他没来？” 李文秀道：“纸尿裤工厂也是今天开工，他到那边张罗去了。” 周爱群道：“这么大的剧院开业，他也不来一趟？谁来主持大局？文秀，是你吗？” 李文秀扑哧笑道：“妈，你太操心了！我哪懂这些啊？都有专业的经理人帮王林在管理的。比起纸尿裤工厂来，还是那边更重要一些呢！” 李文兵道：“王林现在有钱！工厂都开四、五家了！这么大的剧院，在我们看来很大，对王林来说，也就是一份产业而已！” 周爱群乐呵呵的说道：“文秀真是嫁对人了！当初她还死活不嫁呢！这会子知道感谢我们了吧？” 李文秀笑着嗯了一声：“感谢你们！感谢你们把我生下来，又把我嫁给了王林！” 周爱群伸出右手食指，在李文娟额头上一点，说道：“我现在就只操心文娟这丫头了！她眼瞅着年纪也大了，性子却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李文娟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妈，你千万别操心我的婚姻大事！我自有主见，不用你们瞎操心！你们介绍的我也不要！” 他们来到舞台底下，看到周汉民他们坐在三号桌上。 李文秀想到林妹妹也在申城，一桌肯定是为林妹妹等嘉宾预备的，便招呼自己人在二桌坐了下来。 时间临近早上八点钟，进场的人越来越多。 李文秀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全场，看有没有坐满人。 到八点钟的时候，检票停止了。 全场座无虚席！ “姐，全是人！”李文娟笑道，“全部坐满了。” 李文秀道：“喜欢看演出的人还是很多。” 李文娟道：“我也喜欢看啊！不过我要准备自考，没什么时间出来看。不然我天天过来看！” 音乐声响起来。 李文秀倒是一讶，说道：“没有开业仪式吗？直接就开始演出了？没看到什么领导在场啊？林妹妹都不见呢！” 李文娟道：“姐，是不是在外面院子里举行仪式？” 李文秀轻轻摇头：“我也不懂。” 在观众席上坐着的，都是前来观看演出的观众。 歌舞团的成员，小百灵的管理层和老师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李文秀四下看看，也没看到沈雪和林妹妹她们。 此刻，沈雪和林妹妹她们，正在后台忙呢！ 今天开业，王林已经请好了几个相关部门的领导。 说好了是早上八点过八分举行开工仪式，结果到现在也不见那几个主管部门领导们的面。 沈雪紧急打了王林的呼机。 王林回了电话，听说此事，倒是一讶。 因为按常理来说，主管领导既然答应前来，是不会迟到的。 当然了，领导硬是不来，这业还是照常要开的！ 王林请沈雪别着急，他打电话联系一下领导秘书问问情况。 沈雪说你快点吧！这边观众都坐满了，全场人都在等着呢。 王林这边也忙得很，他刚到达纸尿裤工厂，正和江瑶等人在一起准备开工之事。 这次纸尿裤工厂开工，王林就低调多了，没有再搞什么大型的开工典礼。 鞭炮一放，机器一响，黄金万两！ 但媒体的宣传还是要有的，每一篇报道，都是对纸尿裤工厂的一种宣传。 王林先放下这边的工作，来到厂区的办公室打了几个电话。 询问之后，王林这才得知，那几个领导的秘书记错了时间，以为是九点过八分！领导们此刻还没有出发呢！ 王林嘿了一声，心想这事情闹得！ 果然是忙里容易出错！ 应该再三跟领导秘书确认时间的！ 郭玲玲在旁边说道：“王总，领导秘书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真要是秘书弄错了时间，耽误的就是领导的行程。那这样的秘书，只怕也当不长了。” 王林沉吟道：“你是说，领导这是找借口，把责任推托到秘书身上？”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王林心想，难道是我礼数不周？领导对我有意见了，故意延迟出席，给我敲警钟？ 不管怎么说，这边有两千多观众在等着，他们是来看演出的，对什么开业仪式、领导出席，一概不感兴趣！ 王林寻思了一会儿，打电话给沈雪，说道：“先演出！不管那两个领导了！他们来不来，我们小百灵都得照常开业。” 沈雪当然是听王林的，当即同意。 王林缓缓放下话筒，摇了摇头，仍然出来，和众人一起下车间。 集团的高管们都来齐了。 大家簇拥在王林身边，有如众星拱月。 一行人来到车间，在更衣室套上防尘服，来到第一条生产线前。 江瑶笑道：“王总，请你启动机器按钮，标志着我们纸尿裤厂正式开工。” 所有工人都已经在岗位前就位。 大华公司的技术员也没有离开，而是在现场保驾护航，保障正常开工。 王林笑道：“行！豪言壮语，咱们天天讲，讲得够多了！我在这里，就只说一句话，纸尿裤卖得越多，大家的工资和奖金就越多！我希望大家的工资和奖金拿到手软！” “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纸尿裤对国内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产业！ 没有参照！ 没有对比！ 谁也不知道，这个玩意一年能销售多少片？ 王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像卫生巾工厂建立之时，国内已经有了几家工厂，每年大概销售多少片，王林心里也有数，他可以根据这个销量，制定出自己工厂的年度目标。 但纸尿裤却不同。 王林也制定不出销售目标。 今年是国内纸尿裤的元年，王林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依靠自己已有的销售渠道来铺货，最终能卖出多少，他现在完全没有底气。 对比卫生巾的市场来说，一年能卖出十亿片纸尿裤，对王林来说，就是成功的了！ 王林定下的生产销售计划，就是没有计划，一边生产一边铺货，一边卖一边看！ 如果销量大，他可以随时增加生产线。 如果遭遇滞销，那只能说投资失败！这也是常态，谁投资没有失败过？ 但是，就算失败了，王林也不会撤消纸尿裤工厂。 因为今年卖不动，不代表明年没有市场！ 国内卖不动，不代表海外没有市场！ 王林现在的眼光，早就不再局限在国内了！ 此刻，王林在全场员工热烈的掌声中，按下了生产线的启动按钮。 机器的轰鸣声，在车间回响。 工人们各就各位，上岗工作。 纸尿裤生产线，自动化程度很高，只要将纸尿裤需要的材料挂到设备内，就会自动生产出包装好的纸尿裤，全程无菌生产。 后续外包装工序，反而需要更多的工人。 王林等人围绕着生产线转了一圈，走到机器尽头时，这边的纸尿裤已经一片片的生产出来，经过传送带，送到后面的外包装车间。 传送带左右站有几个员工，他们要负责第一道质检工作，发现有瑕疵、或者包装不完全的产品，就要挑选出来，不能流入到后续车间。 经过第一道包装的纸尿裤，还要抽样送到质检工作室去进行专业的各项指标检测。 抽检合格的产品，才能进行外包装。 第一包国产纸尿裤，终于生产出来了！ “王总，这是S型号的，你儿子现在正好可以用。”江瑶把第一包纸尿裤，交到王林手里。 王林接过来看。 外包装的颜色，是淡雅的绿色，除了必要的品牌标识、生产信息，没有什么太多的花里胡哨。 纸尿裤投产之前，王林和大家商量过，要给纸尿裤取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大家群策群力，也提供了不少好名字。 比如说“好孩子”、“帮宝舒”之类的。 但王林都觉得不好听。 后来王林回到家里，就这个取名的问题，和李文秀讨论。 李文秀说，就叫爱秀挺好的啊！爱秀集团生产的产品，当然要叫爱秀了！爱秀纸尿裤，这名字也好听。 王林想来想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也就同意了李文秀的意见。 李文秀笑着说，你还说不爱我呢？你连公司的名字，都是取的爱秀！爱秀，不就是爱我李文秀的意思吗？ 对此，王林笑而不语。 于是纸尿裤的命名，也就定了下来，就叫爱秀牌纸尿裤。 王林捧着国产第一包纸尿裤，哈哈大笑道：“好啊！我儿子以后就不愁纸尿裤用了。你们家里有孩子的，都用咱们厂里的啊！” “那当然了！”大家都笑。 江瑶道：“王总，我们外包装上面，可以使用你儿子当模特！那就更有意义了。” 王林笑道：“你是说，让我儿子穿着这款纸尿裤，拍一个照片，印在这包装上面来？” 江瑶道：“对，这样挺好玩的，而且外包装也更有冲击力！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宝宝用的纸尿裤了。” 张瀚道：“王总，江厂长这个建议不错！我附议！” 邓大宝也笑道：“以我几十年的销售眼光来看，这个提议值得通过！” 王林哈哈笑道：“行！我回家跟我爱人同志商量一下，看她愿不愿意让我们的宝宝出来当模特！” 第507章 化解危机【求订阅】 小百灵大剧院。 全场的灯光，忽的一暗。 一道聚光灯打在了舞台上。 男女两个主持人上台，开始热情洋溢的演出前讲话，然后恭请申城小百灵公司经理沈雪上台讲话。 沈雪款款上台，她今天穿了一套相对来说比较正式的衣服，长袖白衣外套，宽松的黑色女式西裤，发髻高挽，身材修长苗条。 她一登台，就把女主持人的光环掩盖下去。 沈雪粉面含笑，致了简短的开业感言，主要是感谢各位新老观众对小百灵剧院的喜爱和关怀，又介绍了新剧院的一些新功能、新设施。着重讲解了一下门票价格的改变，以及打赏功能。 “各位能买门票进来观看演出，已经是对我们小百灵剧院莫大的支持。至于打赏这方面，还请大家量力而行。感谢大家的到来！下面，请大家观看精彩的演出！” 沈雪躹躬下台。 不一会儿，她陪着林妹妹、张小佳等人来到一桌就座。 为了向北金小百灵看齐，沈雪也给申城小百灵任命了两个主任，剧院的主任由赵百灵担任，艺校的主任由付美芳担任。 小百灵的人事，全部由沈雪决定，王林不过问。 至于沈雪为什么要任命付美芳为申城小百灵艺校的主任，王林也没有多问。 虽然王林也并不喜欢付美芳这样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付美芳的业务和舞技，在整个歌舞团里，都排得上号。 沈雪可能是看中她的能力吧？ 今天，付美芳在二楼忙碌招生的事，赵百灵在管理演出事宜。 其它人都有演出。 再加上沈雪会刻意遮掩。 不出意外的话，王林担心的撞车事件，是不会发生的。 李文秀见沈雪她们走过来，便朝她笑了笑。 “文秀！”沈雪快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我们坐一块聊聊天。” 李文秀便起身，和沈雪坐到了一桌。 沈雪向林妹妹介绍李文秀的身份。 林妹妹颇觉惊讶！ 她并不讶异李文秀是王林的妻子，而是诧异沈雪和李文秀之间玩得这么近！ 李文秀长得秀外慧中，亭亭玉立，肤色白净，为人谦和有礼，笑意盈盈，生过孩子以后，反而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和动人的风采，在沈雪的悉心教导下她的身材恢复得很好，腰肢小小的，肚子紧致了许多，妊娠纹也变谈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她是生过孩子的人。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 王琳生产以后，肚皮就松弛得多，妊娠纹也明显，她准备和李文秀一起，跟着沈雪学习产后恢复呢！ 在林妹妹眼里，李文秀这样的女子，是配得上王林的。 李文秀看起来就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 但林妹妹没想到，沈雪和李文秀熟悉，而且好得像亲姐妹似的。 李文秀脸上带着一抹看到偶像时的晕红：“林妹妹，你好，我好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了。你本人比电视里还要好看！” “谢谢你。”林妹妹微微含笑，看着李文秀，“我也听常王林谈起你。” “是吗？他说我什么了？”李文秀羞涩的笑道。 林妹妹笑道：“她说你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 李文秀开心的笑道：“那倒是真的。” 她们在聊天，张小佳的眼睛，却看到了周军。 于情于理，张小佳都必须过去打声招呼。 张小佳眼珠子一转，起身走到周汉民面前，喊道：“周叔叔好，钱阿姨好。” 周家人齐刷刷的看向张小佳。 张小佳又喊周晋生老俩口：“爷爷好！奶奶好！” 周晋生和秦桂珍答了一声：“好！这是谁家的闺女啊？长得真俊！” 周汉民道：“张小佳？爸，她就是张小佳，你们很久不曾见过她了。就是和武国强一个院子里的那个张小佳。” 周晋生这才哦了一声：“原来是她！我们的确很久不见她了，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小佳！”钱玉英拉住了张小佳的手，笑道，“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申城？” “我昨天来的。” “你怎么不来我家里住呢？你和谁来的？住在哪里？爸妈来了没有？” “阿姨，我一个人来的，我有地方住。我是来这边出差的。” “哦。”钱玉英笑道，“你找着对象了吗？” “还没有，这不一直在等周军吗？”张小佳故意笑道。 周军听了，吓了一跳，坐立不安的道：“张小佳，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谁让你等我了？我老婆孩子都有了！” 王琳坐在周军身边，抿紧嘴唇，伸手拧了周军一把：“她是谁？” 周军不停的拍着被她拧痛的胳膊，慌忙解释：“就是北金那个张小佳。我和你在一起之前，和她通了几封信。后来就断开了！” 王琳道：“那她怎么说，她一直在等你呢？” 周军苦笑道：“我哪里知道？她就是这么疯疯癫癫的，所以我看她不上眼！” 张小佳道：“喂，周军，你敢说你看我不上眼？当初是谁同意和我交往的？哼！” 周粥坐不住了，起身道：“小佳，你别生气，你坐下来说话。” 她起身跑到李文秀和沈雪那一桌去坐了。 张小佳也不客气，屁股一扭，在周粥的座位上坐下来，说道：“叔叔阿姨，我给你们买些吃的。” 周军连忙说道：“不用你买，我去买。” 他逃也似的起身，往旁边的售货柜台走去。 张小佳把屁股一挪，又坐到了王琳身边来，伸出手：“嫂子，你好！我是张小佳。” “你好。小佳！”王琳和她握了握手，“欢迎你来到申城。有空来我家里做客。” “好啊！我一定去！”张小佳嘻嘻一笑，“你别紧张，我和周军之间，早就没什么了。我刚才故意吓他的呢！谁叫他始乱终弃呢！” “我知道。”王琳道，“女人都容易因爱生恨。小佳，世界上好男人多得很，你也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周军这样的好男人是很难找的，但你要找一个差不多的，也是可以的。” 张小佳冷笑道：“周军是好男人？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你还缠着他？”王琳语气不善，针锋相对，“你要是有本事，就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张小佳本来是想来为难周军两口子的，结果发现王琳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没讨到任何便宜！顿时气呼呼的了。 周粥坐到李文秀身边来。 李文秀问道：“你们那桌怎么回事？” 周粥轻轻摇头：“张小佳，我哥以前的对象。在那边要找人吵架呢！” 李文秀笑道：“那不用怕。琳姐厉害着呢！一般的女人，哪里是她的对手？” 周粥扑哧笑道：“我是领教过了。我家三个女人，都不够我嫂子一个人打的！何况小小的张小佳呢？她现在生了儿子，在家里的地位更是超然，连我爷爷奶奶都给她面子呢！” 开场歌舞表演完毕，接下来就是一出热闹好听的越剧。 沈雪道：“王林不在，我们安排个人，带动一下现场的打赏。” 李文秀笑道：“我来吧。王林给了我钱，说叫我打赏，我之前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原来是在这里打赏呢！” 沈雪道：“每表演完一个节目，你就往相应的打赏箱里投钱。投多少你看着办吧。” “嗯，”李文秀道，“每个节目打赏一百块钱吧？你觉得呢？” 沈雪心想，李文秀不愧是王林的妻子，还真是大方，光是这份大度和大器，就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笑道：“当然好了。” 李文秀问道：“沈雪，开业仪式，就这么简单？不是说请了领导前来的吗？” 沈雪轻声道：“领导说要九点多才到！这边坐满了观众，等不及，只得先开演。” 李文秀讶道：“那怎么行？等下领导来了，见我们没有等他们，肯定以为是我们故意怠慢他们，他们要是生起气来，那怎么办？” 沈雪道：“这是王林的吩咐，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李文秀道：“王林这事做得欠考虑了！得罪观众事小，得罪领导事大啊！” 沈雪觉得，李文秀更像是编制内的人，而自己和王林，跟她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 李文秀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沈雪也曾这么想过，但她和王林一样，都是选择以观众的利益为主，平白的让几千观众等上一个多小时？ 王林和沈雪都不会这么做。 周粥就坐在旁边，自然听到了这些话，问道：“请的是什么人物？” 沈雪道：“就两个主任。职务不大，调子老高了！” 周粥笑道：“两个主任而已，怕什么？不用管他们！他们迟到还有道理了？他们来了，先罚他们的酒！” 沈雪更觉惊奇，心想周粥比起李文秀来，更像体制内的人了！这口吻、这谈吐，这通身的气质，简直就是一个当领导的人呢！ 李文秀笑道：“那就不管了，我们看演出吧！这些节目，跟我们上次来看到的不一样。” 沈雪道：“我们经常需要创新，不然跟不上形势。观众的口味也是变化的。同一个节目，演出太多次了，别人也会看腻不是？为了留住老观众，我们也要不断的创新求变。” “嗯！其实你们也挺辛苦的。”李文秀笑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呢！” 精彩的节目一个接一个。 张小佳留在周军那桌，和周家人聊得不亦乐乎。 欢乐的时光过得快，眨眼间就到了上午九点钟。 赵百灵忽然匆匆走了过来，弯腰低头，在沈雪耳边说道：“小雪，那两个主任到了，在外面发火呢！说我们请了他们来，却不尊重人！他们还没有到，这边戏都快要演完了！” 沈雪抿抿嘴，说道：“我去见见他们。” 周粥道：“我和你一起去。不用怕他们！” 沈雪点点头，对林妹妹道：“你记得准备压轴的节目。” 林妹妹笑道的：“还早呢！我也不用准备，上台就唱。” 沈雪笑了笑，起身往外走。 李文秀和周粥跟着她出来。 沈雪见李文秀在场，便对赵百灵道：“百灵，你去后台，节目不能停。这边有我们呢！” 赵百灵答应了一声，自去工作。 沈雪三人出来，看到两个主任正在和工作人员理论。 “吴主任、黄主任，对不起。迎接来迟。”沈雪笑着上前，同时朝工作人员挥了挥手，“你们退下！” 那几个工作人员巴不得赶紧离开，答应一声，就走开了。 “沈校长！”吴主任是个瘦个子中年男人，白衬衫加西裤皮鞋，冷冷的扫了沈雪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请我们过来，说是开业典礼，可是这什么也没有呢？里面戏都快演完了？是吧？你们就是这么慢待我们的吗？” 李文秀道：“这事不能怪沈雪。我们这边安排的是八点过八分开始，举办开业典礼的一切事宜都已经准备妥当，结果两位来迟了，所以我们不得已才推迟了开业典礼，下一场演出开始前再举行仪式。” “呵呵！你当我们想来参加呢？”黄主任是个大肚子中年男人，衬衫的扣子都快绷不住了，他冷笑一声，“你这是想让我们再等一个小时？” 李文秀道：“不用等一个小时，再有四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吴主任挥了挥手，说道：“你是谁？我们跟你说不着！我们只问沈雪！” 沈雪笑道：“吴主任，她可大有来头，她是爱秀集团的老板娘，王林的妻子！” 吴主任惊讶了一声，不由得重新打量李文秀：“是吗？王总夫人？很少见到你露脸啊！” 李文秀笑道：“我是王林爱人，我最近怀孕生子，一直都待在家里，没空到外来玩。两位主任，感谢你们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我家王林在纸尿裤厂那边忙开工的事情，这边由我负责。我代表王林，向两位主任道歉。如果两位肯给我们这个面子的话，就请到里面就坐，我们看完这场演出，然后再举行开业仪式。” 人家王总夫人把话说到了这个情分上，对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个面子给不给？ 毕竟，人家王林是什么来历，两位主任心知肚明。 周粥笑道：“我爷爷和父亲也在里面，请两位主任进去叙叙旧吧？” 吴主任惊疑不定的问道：“你爷爷和父亲？是哪位？” 周粥道：“我爷爷叫周晋生，我父亲是周汉民。” 两个主任吃了一惊，心想还好刚才没发火，也没把这小百灵怎么样，两个人一起打了个哈哈，笑道：“那好吧！今天是你们小百灵开业的好日子，我们就不为己甚了！” 沈雪暗自捏了一把冷汁，心想多亏了李文秀和周粥，她感激和看向两人。 三个女人，相视一笑。 第508章 我们没有对手！ 生产线上机器轰鸣，车间里头工人忙碌。 王林带领着若干人等，在车间徐行，时而背负双手，亲切的和工人们交谈，时而和高管们激扬文字，指点生产。 张瀚、邓大宝、江瑶等人，跟随在王总左右，陪同他视察工厂。 一袋又一袋的纸尿裤从流水线生产下来。 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纸尿裤才开始进入我国，当时的纸尿裤绝对是一个很昂贵的东西，最开始有钱人都是从香江或者国外买回来用。 到了90年代初，咱们国家的平均收入可能也就是三、四百块钱，这时候一片纸尿裤就得卖到两、三块钱人民币。 纸尿裤之所以贵，是因为使用的材料贵。 以最重要的材料SAP而言，若用作卫生巾、小看护垫等产品的吸收芯层，SAP的含量为20%到25%，若用作婴儿纸尿裤、尿失禁产品、农林保水，SAP的用量在30%到35%。 而在我国，SAP高分子材料，研究和生产的起步都比较晚，基本上要依赖进口，就连木浆也大部分依赖进口，这两种原材料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消费的。 SAP，是高分子吸水树脂的简称，是一种典型的功能高分子材料。它能吸收其自身重量数百倍、甚至上千倍的水，并具有很强的保水能力，所以它又被称为超强吸水剂或高保水剂。卫生领域主要用于卫生巾、纸尿裤的原材料。 因为其强大的吸水能力，SAP又被称为吸水因子、锁水因子。 这种产品，它无毒、无害、无污染；吸水能力特强，保水能力特高。 吸水因子吸水后会膨胀，这是因为它吸收了自身重量几百倍至千倍的水分后膨胀的原因。 高分子吸水树脂的特性和应用决定了纸尿裤质的飞越。 而且高分子树脂具有吸氨性，也就是除臭作用。 王林上次去香江、东洋考察纸尿裤市场，就曾经做过无数次的吸水试验。 为了解决起坨、断层这种普通存在的现象，王林破天荒的提出来，在纸尿裤上采用分区设计，以减少高分子材料的起坨现象。 现在这种新型产品，已经生产出来了！ 王林和他的高管、工程师们，来到工厂的试验室里，试验自己产品的吸水性能。 爱秀集团技术总监张瀚，亲自上阵演示。 纸尿裤吸收大量水分后，渐渐膨胀起来。 仍然会有起坨现象，这是原材料的特质决定的，很难彻底根除。 王林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起坨和断层。 “张总，我们上次在国外买的纸尿裤，还有吗？”王林问道。 “还有。我们留了一些在试验室里。”张瀚回答。 “拿出来，一起做个比较。”王林吩咐。 张瀚马上叫人把从国外带回来的纸尿裤拿过来，也做了一个相同的吸水试验。 “王总，请看，国外品牌的纸尿裤，起坨和断裂，明显大于我们的产品！我们的产品，的确更加优异！”张瀚推了推眼镜，高兴的说道。 王林缓缓点头，看向江瑶，问道：“江总，高分子吸水树脂是最重要的原材料之一，和无纺布一样的重要，你们原材料工厂，一定要保障供应！” 高分子吸水树脂是一种新型功能性高分子材料，由米国和东洋联合研制而成，其最显著的特点是吸水性能比较突出，与一般的海绵或者是吸水纸不一样，它的吸水机理比较出众，远远高出了一般的吸水材料的吸水性。 虽然我国高分子吸水树脂研究起步比较晚，但我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农业大国，对于淀粉、纤维素等原材料的来源十分广泛，为合成吸水树脂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只要有了合成技术，在我国实现量产，是不成问题的。 世界各国对高吸水性树脂的开发时间并不长，但各方面发展非常快，1983年世界总产量为6000吨，到1987年仅东洋的产量就达到了36000吨。 产品从淀粉接枝丙烯腈发展到淀粉接枝丙烯酸、交联纤维素类、聚丙烯酸盐、共聚物水解、聚醚、聚氨酯等类；高吸水性树脂的吸水率从80年代的百倍提高到后世的四、五千倍。 我国开展高吸水性树脂研制的时间较短，但发展迅速，到九十年代末期，累计产量已达近千吨，目前世界上占主导地位的是聚丙烯酸盐类高吸水性树脂。 这类产品的技术在当时是极为先进的。 但王林有重生的优势。 他知道这种产品的生产工艺！ 这也是王林重生以后，还是选择在纺织这个大行业内进行深耕的原因。 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那些超前的技术和理念，才能起到作用。 如果换一个陌生领域，王林前世的经验，对他来说是没有用的。 在王林的指导下，在国内顶尖材料工程师的共同努力下，原材料工厂利用国内现有的原材料，成功研究并制造出了国产的高分子吸水树脂。 这也是江瑶十分崇拜王林的原因。 在江瑶眼里，王林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她当然不知道王林是重生者。 她以为王林经常在国外跑，从国外买回来的技术。 听到王总的吩咐，江瑶笑着回答道：“请王总放心，我们一定保障原材料的充分供应。” 王林道：“我们生产一片这样的纸尿裤，成本是多少，你们算过吗？” 江瑶道：“王总，我们的纸尿裤，成本价是四毛二分钱左右，相当于五片护翼型卫生巾的成本。” 王林道：“加上运输，再加上利润，这一片卫生巾，我们最起码要卖一块五到两块钱！” 张瀚道：“东洋和香江的纸尿裤，普通的要卖三块多钱，贵的要卖四、五块钱，原来是因为成本真的很贵。” 王林道：“是啊！成本！我们一定要控制住成本！” 邓大宝道：“王总，就算我们只卖一块五毛钱一片，一般家庭也难以承受！” 王林道：“邓总的顾虑，也正是我的困扰！成本摆在这里，我们又不能不赚钱！所以，我们现在卖这种产品，就不是给一般家庭用的！就跟卫生巾一样，我们现在只需要在一、二线城市进行铺货，赚国内20%的有钱人的钱！” 邓大宝道：“我看过相关的统计数据，我国现在每年出生的新生儿数量，在2500万左右，一般需要使用纸尿裤的婴幼儿，是四岁以前，也就是说，我们的目标人群，总体数量在一亿左右！” 王林道：“嗯，邓总，你这个数据差不多是对的。” 邓大宝道：“就以20%计算，我们的消费群体，也有2000万！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据！以每个婴幼儿每天消耗五片来计算，一天的用量就在一亿片，一年就是365亿片的大市场！以两块钱售价计算的话，年产值可以达到700多亿！每一片，我们就算只赚5毛钱的利润，一年也有180多亿的纯利润！” 听完邓大宝的分析，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王林哈哈笑道：“邓总分析的很透彻，这个数据也很理想。不过，大家别忘记了，这是一个理想数据。国内婴幼儿数量有一个亿，但我们能不能拉过来五分之一的市场份额？这就很难说了。邓总，这个目标是你提出来的，那就请你尽量、尽快去实现！” 邓大宝满脸的兴奋：“王总，我觉得可以！哪怕再缩小一点，我们只拿到这20%中的20%，我们年利润，也能达到40个亿！而且，我们现在在国内，根本就没有竞争对手！” 王林大手一挥，用一种舍我其谁的语气，沉声说道：“对！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没有对手！” 众人群情振奋，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之光。 王林道：“我们暂时没有对手，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敌人！敌人都是潜在的！国内有人看到咱们纸尿裤卖得好，肯定也会群起仿效。国外的大品牌，也会想方设法进入我们国内抢占市场。” 邓大宝道：“所以，我们应该抢占先机！” 王林道：“我们卖的不仅仅是爱秀纸尿裤，我们还要营销纸尿裤这个概念！” 众人都是第一个听说营销概念，不由得好奇的听王林讲下去。 王林道：“我们要让消费者在无形中接受一个事实，纸尿裤就是爱秀，爱秀纸尿裤就是纸尿裤的代名词！如果我们能做到这一点，那我们的营销就是成功的！” 邓大宝道：“那我们应该进行全方位的、立体式的广告铺设！” 王林道：“这是肯定的。等纸尿裤的生产稳定下来，等产品铺设到了全国业务点以后，我们就开始打广告！同志们，邓总说得对，我国有一亿婴幼儿，也就是说我们的目标消费人群有一个亿！每人每天消费我们一片纸尿裤，我们的销售额，每天就能达到两个亿，一年就是700多个亿！每人每天用我们五片纸尿裤，一年是多少？请你们大声回答我！” “3500亿！”所有人同声回答！ 然后，大家都被这个数据深深的震撼！ 王林沉声道：“我不要你们卖出3500亿，也不要你们卖出350亿！我给你们定一个目标，先卖出去35个亿！也就是二十亿片纸尿裤的销售目标！” “好！”邓大宝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笑道，“我领命！” 大家都笑。 王林道：“纸尿裤的生意，肯定比卫生巾更好做。为什么？你们知道吗？” 江瑶道：“因为父母都爱护儿女！母亲自己可能舍不得花钱买高级的卫生巾，但肯定舍得为孩子付出。为了保护儿女，母亲可以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王林道：“对！这就是原因之一！还有呢？” 邓大宝道：“女人来好事，一个月才几天，婴幼儿却天天要用！” “哈哈哈！”众人发出哄笑声。 邓大宝道：“全国的小宝宝们，每天多拉一泡粑粑，我们爱秀纸尿裤，就能多卖出一亿片纸尿裤！多赚5000万！” “哈哈哈！”大家这次笑得更加大声了。 王林道：“邓总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婴幼儿每天都要用！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王总一定要建立纸尿裤工厂！ 哪怕国内并没有这种产品，在前景不测的情况下，王林也要花费重金，从国外购买先进的生产线，立成纸尿裤工厂。 王林今年赚的钱，几乎都投入到了新产业的扩张。 他在香江时，还把现有的资产拿去抵押，贷款到了6000多万的资金！ 不然的话，他现在的钱都不够用。 纸尿裤工厂，王林前前后后，花费了7000多万的资金！ 购买沪兰影剧院、装修，北金小百灵剧院的购买和装修，王林又花了三千多万。 这几个大项目，里里外外，王林花掉了一亿多的资金！ 再加上他又在建新的厂房，要把服装厂和卫生巾厂一并迁移到城西工业园来，又要投资一千多万！ 对于纸尿裤这个项目，王林当然寄予了厚望！ 7000多万的投资，不能打水漂啊！ 王林沉声说道：“十月中旬，就是秋季广交会。我们的纸尿裤，一定要做好参展的准备。江瑶同志，请你尽快做出参厅的设计、布局，我们今年要打响纸尿裤外销这一仗！” “请王总放心，我早就在准备了！”江瑶道，“连相关的广告铭牌、宣传册页，我都叫人在设计了。王总，我之前提的建议，请你认真考虑。就是请你家小宝宝当我们产品广告模特的事。也能节省一笔模特费不是？拍好广告片以后，我们就可以更换新的包装，也可以把广告图片印刷到我们的产品宣传单上面。” 王林哈哈笑道：“行，我记住了。” 走出纸尿裤工厂时，一种豪迈气概，从王林心底油然而生！ 在王林的记忆中，我国的卫生巾、纸尿裤，都是由外资品牌垄断了这个行业， 最先进入我国的纸尿裤，是宝洁的帮宝适、东洋尤尼佳的妈咪宝贝、宝岛省的嘘嘘乐纸尿裤三个品牌，这三个品牌，也曾垄断我国纸尿裤市场十几年！ 现在，因为王林的出现，他将逆天改命，改变我国卫生巾和纸尿裤的江山格局！ 哪怕前途荆棘载途，渊冰险境，王林也一往无前！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第509章 刘姥姥卖纸尿裤 王林一行人，从纸尿裤厂出来，前往正在建设中的服装厂和卫生巾厂工地视察。 城西工业园区，现在最大的工厂就是王林的爱秀集团产业基地。 随着王林将所有的工厂全部迁移到城西工业园区来，盖起了大工厂，装上了新机器，超十万平方米的大型产业基地，在王林的重金打造之下，一片片的拔地而起！ 王林的奔驰车，行驶在宽敞的工业区马路上。 他深邃的双眼，炯炯有神，看着外面一幢幢车间和办公楼，那些绿色的钢铁厂房，看起来整整齐齐，有如阅兵式一般。 迎面开过来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 那车里的人看到王林的车牌，朝这边喊了一声：“请问是爱秀集团王总的车吗？” 王林放缓了车速，后面跟着的几辆公务用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桑塔纳轿车靠边停车，后排门被推开，走下来一个青年女子，她留着披肩的烫发，穿着白色衬衣加黑色长裤，虽然是休闲系列，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干练的女领导。她没有浓妆艳抹，显得干练、稳重、大方、得体。 她走到王林车边，嫣然一笑，露出两行雪白整齐的贝齿：“王总，你好。” 王林对拥有一口玉齿的女人，有一种天然的好感。 “你是谁？”王林没有下车，一手搭在车窗上，看着她问道。 “王总，我是园区新来的副主任，我叫陈繁。”女子微微弯腰，和王林说话，身上散发出一种清淡的幽香，精致柔美的五官，在阳光下纤毫毕现，这是一个素颜也很耐看的女人。 王林还以为她只是园区某个工厂的老总，见到了打声招呼，没想到他居然是园区的副主任！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副主任？这女人来些来历啊！ 他推门下车：“陈主任，你好。今天你没有休假吗？” 陈繁伸出右手：“王总，今天我值班。” 王林和她握了握手。 这个女人的手纤细柔软，但握手有力。 “王总，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陈繁收回手，掏出名片夹来，抽出一张，双手恭敬的持着，递给王林。 王林双手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随手放到汽车中控台上，笑道：“你这话说反了。是我要请陈主任多多关照我们爱秀集团。” 陈繁笑道：“王总的爱秀集团，是我们园区最大的企业，也是我们市里的重点扶持企业，爱秀集团能落户在我们城西工业园区，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以后王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我们园区就是为企业服务的。” “谢谢陈主任，园区有你这样兢兢业业干实事的人，是我们企业之福。” 王林和陈繁寒暄几句，便即告别。 陈繁目送王林的车子走远，这才上车。 司机笑道：“主任，你对他也未免太客气了吧？他不过是一个工厂的老总。” 陈繁道：“小李啊，你有所不知，他是爱秀集团的王总，可不是一般企业的老总。” 司机小李道：“他企业再大，也在咱们地盘上，还不得服主任你来管？” 陈繁道：“你这种思想本身就是错误的。我们管委会，不是来管理企业的，我们是来为企业服务的！行了，开你的车！” 王林率人来到工地，和香江钢结构公司的工程师们聊了聊天，了解当前建筑的进度。 视察完毕，王林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钟了。 时光总是这么不轻易间从身边溜走。 王林还想去小百灵剧院看演出的呢！ 没想到在这边一耽误，就是一个上午。 王林摆了摆手，对随从们说道：“行了，大家都下班了吧！张总，纸尿裤厂那边，你还得盯紧了，新开业的工厂，不能出岔子。” 张瀚笑道：“我就在这边吃饭，不回家。” 王林道：“好！辛苦你了。邓总，这边生产出来的纸尿裤，你先行铺货到华南大区和华东大区，试试市场的反响。” 邓大宝道：“我们先主打华南市场。正好参加广交会，也需要往那边运货。” 王林应了一声好，上车离开。 他没有去爱秀大厦。 那边有沈雪和林妹妹管着，他相信出不了差错。 小百灵已经是一个比较成熟的艺术品牌，运营有一年多时间了，所有的节目，都是为了商演而排练，吸引观众是肯定的。 在这个娱乐活动相对贫乏的年代，这样的演出大受欢迎是可以预期的。 王林开车径直回家来。 李文秀等人都已经回来了。 “王林，你还说来陪我们看演出呢？人呢？跑哪里去了？”李文秀一见面就笑。 王林看看她脸色，就知道今天无事发生，便放下心来：“工厂开工，一摊子事情要忙。节目好看吗？” 李文娟大声道：“好看！姐夫，你不来真是可惜了！” 王林道：“下午和晚上还有演出呢！我有的是时间去看。” 燕子笑道：“林妹妹唱的歌很好听哦！” 王林摸摸她的头：“你还听到林妹妹唱歌了？她唱的是什么歌？” “开心女孩！”燕子声音清脆的答道。 李文秀见他手里提着一包东西，问道：“你买了什么？” 王林道：“咱们自己工厂生产的纸尿裤。” 李文娟一把接过来，笑道：“姐夫，这就是我们爱秀品牌的纸尿裤？” 李文秀也围过来：“打开来看看。” 王林对徐英道：“徐姐，你等下就给宝宝换上我们自己的纸尿裤，我要看看产品的实际体验怎么样。” 徐英道：“那我现在就换上。” 她进里屋，把宝宝抱了出来。 李文娟打开了纸尿裤包装，拿出一片来，递给徐英。 王林对李文秀道：“要不要请咱们宝宝出镜，当个模特，拍一组照片，用来当纸尿裤的宣传照。” 李文秀笑道：“可以吗？” 王林道：“我觉得行，我儿子颜值这么高，白白胖胖的，肯定上镜。” 李文秀道：“你是他爸爸，你说行那就行。” 王林道：“那我下午联系一下顾清华，请他帮我们拍一组广告宣传片。” 他见徐英换好了纸尿裤，说道：“徐姐，你多留意一下宝宝的反应，屁屁红不红，还要看他是不是痒，舒服不舒服。” “好，我会留意的。”徐英笑道，“现在的孩子，多幸福啊！这纸尿裤贵不贵？” 王林道：“要卖两块钱一片。” “两块钱一片？”徐英等人都吃了一惊，“那可够贵的！” 李文秀道：“卖这么贵？能有销路吗？” 王林道：“成本价在这里摆着，我们总得赚钱不是？” 李文秀道：“这家工厂，你投资这么大，市场前景又不是太明朗。这是一笔风险投资呢！” 王林笑道：“哪一笔投资没有风险？小百灵那边，今天没什么事吧？” 李文秀道：“没有，一切顺利。那两个主任后面又来了，十点钟的时候才举办了开业典礼。” “哦！那就好。”王林笑道，“其实请他们来，也就是应个景。” “多亏了周粥。她直接就抬出她爷爷和父亲来，把那两个迟到的主任给镇住了！”李文秀笑道，“你还别说，周粥挺有威严的！沈雪也不错，临危不乱，有担当！” 今天上午，她们三个女人一起，替小百灵公司化解一场潜在的危机，这也是他们三个女人第一次同心同德的做一件事情。 王林笑道：“你现在和沈雪玩得好了？” “她是我的舞蹈老师，我和她当然好了。”李文秀道，“跟她相处久了，我觉得她这个人很真诚，也很实在。她外表看起来很冷傲，其实内心很温柔。” “那要看对什么人，她和你玩得来，所以才对你温柔。”王林道，“下午你们还去看演出吗？” “不去了。我和琳姐约好了一起去逛街。” 孙小蝶端菜出来，大家都坐到餐桌边来。 王林问道：“周粥不来我家吃饭了？” 李文秀道：“他们一家人今天聚餐。” 一时吃过饭，李文秀问王林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睡半个小时也好。”王林看看时间。 李文秀抿嘴笑道：“我陪你。” 她挽着王林的手，一起走进卧室。 李文娟看着姐夫和姐姐这么亲热，不由得抿嘴一笑。 下午，王林联系顾清华的广告公司，商量给纸尿裤拍一组广告片的事。 顾清华自然是一口应承，问道：“王总，什么时候拍？” 王林道：“越快越好！我们还要参加半个月以后举办的秋季广交会。” 顾清华沉吟道：“就是宝宝模特不太好找。” “不用找模特，就用我儿子。” “那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可以开拍。只拍平面广告呢？还是连电视广告一起拍？” “一起拍吧！” “宝宝太小，需要一个大人陪同拍。亲子题材的广告，也很有市场。” “我问问我爱人参不参加。我迟点联系你。” “好。” 王林挂断电话，和李文秀商量拍广告的事。 李文秀一脸的错愕：“我拍广告？那不行，我哪里行啊？我从来没上过电视，我一出镜我就紧张了。” 王林道：“那我找专业的模特或者演员吧！” 李文秀道：“这肯定要找专业的！不然能拍好？而且你要找一个真正的明星！沈雪的知名度还是不够。” 王林摸摸下巴：“你怎么知道我要找沈雪？” “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李文秀笑道，“我不是说沈雪不好。她知名度真的不够。纸尿裤又是一种全新的产品。你可以换一个人试试。” 王林道：“沈雪之前拍的广告都挺好的。我们的爱晴柔卫生巾也卖得好。” 李文秀道：“不是有个现成的明星在申城吗？你去找她拍广告肯定好。” “你说林妹妹？”王林失笑道，“她怎么可能会接这种广告？” 李文秀道：“这种广告怎么了？纸尿裤，是关爱下一代成长的好产品，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王林还是觉得此事欠妥，他要是向林妹妹张口，林妹妹多半不好意思拒绝，主要是，他怕委屈了林妹妹。 李文秀道：“你先问问林妹妹的意见，她要是不同意，你再用沈雪好了，我真不是吃沈雪的醋，我是为你的产品着想。” 王林点点头：“那你下午也别出去逛街了，跟我们一起去拍广告。不管请谁当模特，都需要你在旁边带着宝宝。” “嗯，好吧！”李文秀笑道，“那我去告诉琳姐一声。” 王林点点头，打电话到小百灵办公室。 沈雪接听的电话。 “王林？”沈雪笑道，“你怎么一直没过来呢？” “我在工厂忙到中午才回来。小百灵交给你，我是一万个放心。” “嗯，一切顺利。”沈雪笑道，“满座！而且也有人打赏！瓜果点心也有很多人买来吃。这种模式，真的很好。” 王林道：“林妹妹在不在？” “在，我们中午没有回家，就在这边吃的快餐。事情太多太忙了。” “你让她接个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林妹妹柔美的声音：“王林！你找我？” 王林道：“有个事情求你帮忙。” “嘻！你还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说吧！什么事？本姑娘准了。” “我还没说什么事，你就准了？” “你的事，我能不准吗？” 王林便把自己想请她拍纸尿裤广告片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妹妹道：“好呀！你终于舍得找我了！去年拍卫生巾广告，我还以为你会找我的呢！结果你找了沈雪。不过沈雪的确比我厉害！” 王林连忙说道：“我本来就是想找你。可是那是卫生巾广告，我怕你不接。所以没敢唐突佳人。” 林妹妹道：“你不必解释了！你肯定是看我像老妈子，所以才找我拍纸尿裤广告的。沈雪年轻漂亮，她就只适合拍卫生巾那种少女广告，她不能拍老妈子带宝宝的广告。” 她一边说，一边撑不住笑了。 沈雪在旁边听见，抿嘴笑道：“你这张嘴，真的是不饶人的！” 王林哭笑不得：“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林妹妹扑哧笑道：“我开玩笑呢！我可以挑战一下，看看能不能演好一个老妈子！要打扮成什么样子？像刘姥姥那种吗？” 沈雪笑道：“林黛玉演刘姥姥卖纸尿裤？这个卖点不错！” 两人笑作一团。 王林听着电话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想象她俩在一起玩笑的情景，也不由得笑了。 林妹妹止住笑，拿开一绺飘到嘴边的秀发，说道：“什么时候拍？今天下午？马上就要去？那这边的演出？我就不参加了？好吧！我没有带宝宝的经验，李文秀会在旁边看护？这样吧，我和沈雪一起去，我和她都拍一段广告，哪一段好，你就用哪一段。” 王林心想，这样最好，便答应下来。 第510章 爱情？ 王林带着李文秀，李文秀抱着儿子，前往顾清华的广告公司。 沈雪和林妹妹从小百灵出发。 两辆车差不多同时到达广告公司楼下。 “沈雪什么时候买车了？”李文秀看到沈雪开着的宝马车，便问王林。 王林哦了一声：“这是小百灵公司的车。不过也可以说是沈雪的专车。只要她一天还在小百灵，这车就是她开的。” “这车看起来还不错，什么牌子？多少钱？”李文秀问。 “巴依尔。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也买一辆。”王林笑道，“比我们这辆便宜多了。” 李文秀果然没听说过巴依尔的大名，以为是什么杂牌子的便宜车，跟夏利差不多级别的，笑道：“我还是喜欢坐奔驰！我现在上下班有周粥的车坐，外出有你的车坐，我买车是不是浪费了？” “用得上的东西，再贵也不浪费。这叫消费。”王林笑道，“赚钱如果只是为了银行卡上的数字好看一些，那还不如躺平在家里追剧舒服。反正都是一生，波澜壮阔也好，平平淡淡也罢，何苦劳心费力的追求成功呢？” 李文秀笑道：“跟你在一起，我的思想都被资本主义思想给腐蚀了！我一个从来没吃过燕窝的人，现在看到燕窝就想吐，你信吗？” 王林笑道：“不愧是我王林的妻子！吃山珍海味养大的！” 李文秀抿嘴笑笑，笑容里满是甜蜜和幸福，她抱着儿子下了车，怕风吹到儿子，紧了紧儿子的襁褓，把他的小脸蛋靠向自己的怀抱。 沈雪和林妹妹也下了车。 “来，让我抱抱！”林妹妹伸出双手，把宝宝抱过来，笑道，“乖啊，喊妈！” 沈雪咯咯笑道：“你让他喊你妈？那你不成王林老婆了？” 林妹妹嫣然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等下拍广告，演的就是他的妈妈啊！王林，你说是不是？” 王林道：“辛苦你了。你要是怕有损舞台形象，那就请沈雪来演。” 林妹妹道：“我正好想改变一下戏路呢！我不能老是活在林妹妹的影子下面出不来吧？” 李文秀道：“一个人一生能做好一件事就了不起了。你能演好林妹妹，这就是你的成就。我家宝宝要是有这么好的干妈，那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林妹妹道：“行啊，那我以后就是他的干妈了！这样我演起来，就有感觉了，是不是，小宝宝？你看他笑了，他喜欢我呢！他叫什么名字？” 王林道：“王文。” 林妹妹笑道：“你们取名字，还真是敷衍，你俩每个人名字里拿一个字？” 王林笑道：“本人学识浅薄，只能这样了。” 顾清雨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笑道：“你们来了！我哥已经在准备摄影棚了。林妹妹！你好！我是你影迷！你本人比电视里还要好看！” 林妹妹微微一笑：“你好，谢谢夸奖。” 王林道：“顾小姐，你今天休息？” 顾清雨道：“这不放假嘛！怎么了？找我有事？” 王林道：“我们今天纸尿裤工厂开工，小百灵公司新张开业，还想请你过来报道一下呢！” 顾清雨道：“你打电话给我啊！我可以加班的！现在还来得及吗？” “不着急了，等你休完假再说！”王林笑道，“你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就行了。” “你的事，我忘不了！我发现你这个人，从来不主动打电话找我的呢？”顾清雨笑道，“你真这么忙？” 王林尴尬的摸摸下巴：“还好。我们先进去拍摄吧！” 顾清雨领着他们进门，来到二楼的摄影棚。 顾清华指挥人搭好了摄影棚，调好了灯光，见王林他们到来，便过来问候。 几个人聊了聊天，随即进入正题，谈到拍广告的事。 王林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林妹妹当广告主角？那肯定没话说！”顾清华喜道，“广告创意有了吗？” 王林道：“这个要请教林妹妹，她是这方面的天才。” 林妹妹抿嘴笑道：“我什么时候成天才了？嗯，让我想想，纸尿裤，就突出一个安睡就行了。晚上可以不用管宝宝啦，妈妈也可以安然入睡。” 王林道：“这是基本思路。还得想具体情节。” 林妹妹右手食指放在下巴上，秀眉微蹙，笑道：“就拍一个宝宝穿着纸尿裤睡觉的视频就好了，我要是出镜的话，可以和他互动一下。逗他笑笑，摸摸他的小手，然后特写镜头放在纸尿裤上，我双手扯一扯他的纸尿裤，表示这种纸尿裤轻松又防漏。配音的话，就配：有了爱秀纸尿裤，妈妈也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大家都说可以，就这么拍吧！ 林妹妹是专业的演员，她在台上和台下是两个模样，在台下她是个羞涩的邻家妹妹，上了台她就是一个敬业的演员，风采出众，演技在线。 宝宝现在还小，不能坐，不会爬，只能躺着，或者趴着。他很喜欢林妹妹，只要有她在场，他就一直盯着她看，只要林妹妹一笑，他就笑得更加响亮！ 互动环节拍完，就是拍特写，宝宝的特写和林妹妹的特写。 林妹妹只需要说一句话：“有了爱秀纸尿裤，妈妈也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顾清华拍完，想了想，说道：“还缺点什么。这个时候，要是来一个爸爸，双手捧着纸尿裤递到妈妈面前，说：爱妈妈、爱宝宝、爱秀纸尿裤！是不是更完美？怎么样？” 王林点头笑道：“我觉得效果的确要好一些。” 顾清华笑道：“那这个爸爸，还得王总亲自上阵来演。” 王林笑道：“我？” 顾清华道：“你上次演那个卫生巾的广告，演得特别好。你就不要推辞了。不然，今天是国庆假期，我上哪里找男演员去？” 王林看向林妹妹：“我和你搭戏，算不算污辱了你？” 林妹妹横了他一眼：“少啰嗦！快去换衣服！” 李文秀在旁边只是笑。 沈雪低声道：“王林很上镜的。” 李文秀抿嘴笑道：“他之前和你搭戏，演的是你的爱人，现在又和林妹妹搭戏，演的是她的爱人，不知道观众看了，会不会骂他是渣男？两个广告，就换了两个爱人同志了？” 沈雪道：“你要是介意和生气的话，那不得了，只能请你去演女主角了。演戏而已，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哪个明得不是拍一部戏，就换一个搭档？” 李文秀道：“我没生气，就是这么一说。戏如人生，但人生不是戏。戏里可以换来换来，但人生不能换。我开个玩笑而已，沈雪，你不要介意哦。” “我没介意。”沈雪道，“你们晚上还来看演出吗？” “王林说要去，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陪儿子。” “你真是个贤惠的妻子。” “我得解决他的后顾之忧，我把家管好了，让他在外面无牵无挂的闯事业。他已经那么辛苦了，我不能再拖他的后腿。” 沈雪挽住李文秀的胳膊：“难怪他离不开你，你真好。” 李文秀道：“你也好，你比我漂亮，多才多艺，你以后的日子会比我更幸福的。怎么从来不见你男朋友呢？” 沈雪心里一慌，答道：“他在外地出差，一年365天，倒有360天在外面。” “啊？这？这不是牛郎织女了吗？” “嗯。谁叫我爱上了他呢！哪怕就这样过一辈子，我也无怨无悔。” “你真是个性情中人。” 王林换好衣服出来。 拍摄继续。 王林只要做一个动作，就是把纸尿裤递到林妹妹面前，和林妹妹温柔的对视就行，他也不用说话，到时可以用配音。 广告拍得很顺利。 顾清华对王林说道：“王总，我们会尽快做出成片，30秒的长广告，5秒的短广告，15秒和10秒的广告片，我们都会做好剪辑，到时一并送给你审阅。你满意的话，我们就用这个片子。” 王林道：“平面广告的图片，辛苦你们尽快做出来。” “我们加班，争早明天就出图。” “好，谢谢你了，顾总！” “这是我们的工作。感谢王总对我们生意的照顾。” “你们国庆假期也没有出去玩？” “许诺说假期出去玩，到处是人山人海，玩也玩不好，景点也看不到。我们平时反正有时间出去玩。还好没出去玩，不然就接不到你这单生意了！看来听老婆的话，真的会发达啊！” 大家都笑了。 许诺端着一个茶盘过来，笑道：“你们坐会，喝杯茶。王总，请喝茶，林妹妹，请喝茶。” 王林笑着接过茶杯，说道：“谢谢。” 大家坐下来，聊了聊天。 顾清雨看看李文秀，又看看沈雪，见她俩真的很聊得来，像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不由得很是郁闷，寻思李文秀知不知道沈雪和王林之间的秘密？ 她是个知性的人，不会去掺合别人家的情事，心里想归想，不会说出来。 王林等人喝完茶，他看看时间是下午五点了，这才起身告辞。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广告公司度过。 李文秀邀请林妹妹和沈雪到家里去吃晚饭。 沈雪说公司还有事忙，林妹妹也说晚上还要演出，改天再去你家里叨扰。 李文秀笑着说好吧，你们下次有空，一定要来我家里做客。 沈雪和林妹妹上了宝马车。 王林和李文秀也坐上了车。 “林妹妹真的是没有明星架子，极好的人。”李文秀抱着儿子坐在副驾，笑道，“我们上午找她签名、合影，她也很配合，还和我们一起摆拍照的姿势呢！” “嗯。”王林启动车子，“越是优秀的人，脾气越好。” 宝宝下午很配合的拍了戏，现在躺在母亲怀里，闹着要吃的了。 王林靠边停了车，等李文秀喂完奶再走。 宝宝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李文秀拉好衣服，笑道：“你看你儿子！睡得多香！我发现他特别爱出来玩，长大了肯定和你一个样，都喜欢到处跑。” “哈哈！男子脚大跑四方！”王林这才开动车子，笑道，“他长得像你可以，但性格要像我才好。” “沈雪的男人在外地，一年只有几天和她在一起。”李文秀忽然说道。 “是吗？她跟你说的？” “嗯，你说她傻不傻？这么好的女人，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偏找一个两地分居的。” “呵呵，人家喜欢呢！” “对，她说是因为爱情。爱情？我好像还没有和谈过恋爱就嫁给你了。我们之间，现在是不是有爱情？” “崽都有了，你还想谈爱情？” “我就问问你嘛！” “你说呢？” “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你，离不开这个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也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算不算爱情。不过，我可以肯定的说，王林，我是爱你的！” 王林诧异的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李文秀道：“你开车呢，你别看我，你看路。我就不能跟你聊聊爱情了？” “可以啊！我们八十岁还可以坐在一起聊爱情！我俩白发苍苍，穿着厚厚的棉衣，走在积满了白雪的小路上，那肯定浪漫！” “你真这么想吗？想和我一起活到八十岁？” “那你还想一个人活到八十岁？把我扔在六十岁？”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文秀扑哧笑道，“我是怕你把我半途丢下了。” “不会的！”王林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妻子的脸，“别犯傻了！” 李文秀道：“王林，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选择沈雪或者林妹妹，你会不会丢下我？” “人生没有如果。” “我是说假如嘛，你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呢？” 王林笑道：“李文秀，我还真做了个梦，梦见我死了，然后我又重新来过一次了，我以为我可以重活一世，可以过得精彩万分！结果我一觉醒来，发现你就是我的妻子！想离还离不成的那种！你说我前世是不是欠你什么了？” “胡说八道！”李文秀笑道，“你就做梦吧！” “是啊！我在梦里，也想把你娶回来！你说，我还能去选择其它的女人吗？” “你现在出息了，和以前不同了。你现在去追求沈雪，甚至去追求林妹妹，或许你也有机会呢？刚才我看你和林妹妹拍戏，你俩站在一起，也挺般配的。” “哈哈！是吗？那我要不要去追求一下她？我还记得你说过，我要是真能把林妹妹追回来，你就给我们叠被铺床？” “好啊，你还真敢想呢！”李文秀瞪了他一眼，“行啊，你去追呗！追回来了，我们一起生活！我喜欢她，我愿意给她一个家！” “你以为她真是林妹妹呢？父母双亡，无根浮萍！她只是一个演员。她本人在生活中也是多姿多彩的。” “我看到她，就认定她就是林黛玉，就忍不住心生怜惜。真的，我有这种感觉。难道你没有吗？” “我也有！” 王林的心，不由得飞到了小百灵大剧院，不知道今天晚上，林妹妹会唱一首什么样的歌呢？ 第511章 王林的规矩【求订阅】 王林在家里吃过饭，刚刚走出门，就看到周霞抱着一堆资料走下楼来。 “你要出去？”周霞问道。 “啊，我去小百灵看戏，白天忙，没看成。” “那你别去玩了，你有事找你。” “什么事？” “人事问题。” “那到楼上说吧！”王林指了指周粥家。 周霞便又陪着他上楼来。 周粥在家里弹琴，见到他俩一起进来，笑道：“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王林道：“来听你弹琴。” 周粥翘了翘嘴巴：“你多久没来听我弹过琴了？” 周霞翻起白眼，说道：“你俩能不能先别打情骂俏？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王林笑道：“霞姐，我们进书房谈。” 周霞抱着一堆资料，和王林来到书房。 这里房子多，只住着她俩姐妹，一人一间卧室，一人一间书房，随便折腾！ 周霞请王林坐下，她自己则另外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王林身边，说道：“你上次跟我说，纸尿裤工厂的职工不是太好？我做了一个统计，又和江瑶同志沟通了，里面有一百三十七个人，是江瑶不想要的。我现在把这些人的资料都翻出来了，你看看，都在这里。” 王林沉吟道：“这些人怎么安排呢？” 周霞道：“看你的意思。打回三十五厂去？” 王林摇头道：“三十五厂还在分流人呢！他们哪里回得去？周厂长也不可能接收！” 周霞沉吟道：“要不，我们也不说开除他们，就搞一个岗位竞争，来一个末位淘汰制！” 王林问：“然后呢？被淘汰的人就开除？” 周霞微微一笑：“也可以先不开除，能降级的就降级，再给他们一次努力的机会。不能降级的，就调到最辛苦的工种，也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在下一轮岗位竞争中，他们还是排名垫底，事不过三，那就对不起了，只能开除。咱们这么做，可以说算得上仁至义尽了，也给过他们机会了。” 王林缓缓点头：“我同意你的处理意见。” 周霞道：“那我做一个岗位竞争的评分表出来。” “好，你做事，我放心。” “你还放心呢？这次的人员分流，我就没有办好！你的纸尿裤厂投资这么大，要是因为这帮懒人给亏了，那我万死莫赎了。” “不至于这么严重。”王林笑道，“你又不是火眼金睛，那么多的人，你不可能看一眼就能知道他们的好坏。” “谢谢你的理解。”周霞推了推眼镜，笑道，“所以这次再招人，我就亲自跑到三十五厂去，反正他们厂长是周伯伯！我直接在他们车间和办公室里去选人！我总得看一眼那人长什么样子，干活认不认真吧？其实一个人怎么样，看几眼就能看出大概来了。” 王林问道：“你去过三十五厂？他们那边准备技改，一大半工人要分流。” 周霞道：“我听说了，香江永华公司投资的。永华公司和你是什么关系？” 王林看她一眼，哈哈笑道：“你为什么会有此一问？我说那是我的公司，你信吗？” 周霞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信啊！不然人家凭什么进来投资？我一猜就是你的。我爸也是这么说的！就三十五厂那个烂摊子，除了你肯来收拾，谁会这么傻？” 王林笑道：“我就知道，我这点障眼法，瞒不过聪明人。” 周霞不解的问道：“既然都是你的钱，你为什么不直接用你的名义投资呢？” 王林道：“我想保持一点神秘性，有一家别人不知道的港资公司在手里，有时候，或许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他看了看周霞的书房，只见一排书柜上，摆满了经济和管理类的书籍，便起身翻看了一下，说道：“霞姐，你觉得哪本书，或者哪个知识点对你的启发最大？” 周霞想也没想，回答道：“成本思维。” 王林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理解成本思维？” 周霞道：“成本，就是做一件事情所要付出的最大代价。并不仅仅是我们当下付出了什么，我们还要考虑为此放弃了什么？更准确地说，做某件事的成本，就是你为了它所必须放弃的最高价值。因此只要存在着选择，就存在着成本。有选择就有成本。” 王林缓缓点头，心想她还真理解透了。 周霞道：“我举个例子，我妹妹和你在一起，你说她付出的成本有多高？你给了她想要的一切，但这一切都只是眼前的利益。她并不知道她为了你，放弃了什么！她放弃了自己的青春、最佳择偶机会、婚姻、家庭、生育权利！等等一切！她选择了你，她付出了人生中最惨痛的成本！” 王林身子一震！ 周霞道：“所以，她现在看起来拥有一切，其实她正在失去一切！如果有一天，她年纪大了，对你的吸引力不再，那她就是一无所有！” “……”王林默然。 周霞道：“王林，你别生气。我说这话，并不是想劝你们分离。我知道，像你们现在这种关系，除非你们自我醒悟，甘愿离开，不然的话，谁也分不开你们！谁劝你们分开，谁就是你们的仇人！” 王林把手里的书，放回原位置。 周霞道：“时间成本，永远是所有成本里面最昂贵的。因为时间一旦逝去，无论你以后怎么努力，也无法挽回。有些成本你付出了以后没办法收回，这叫覆水难收。周粥的芳华只有几年，这几年她一旦错过，她以后还能不能嫁出去，那就很难说了。就算能嫁出去，她年纪大了，到时还能挑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唉！” 王林道：“那你怎么还不嫁人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 “呵！我是在和你讨论你的时间成本。你比周粥大两岁，你的青春比她更短了！” “你！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周霞生气了，起身推了推他。 王林哈哈一笑，走了出来。 周霞把门关起来。 王林来到客厅，看周粥弹琴。 “挨我姐骂了？”周粥笑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她是我亲姐！我还不了解？她天天都在说我呢！说我再跟着你，我就是在浪费我的青春，是在浪费我的生命！你送上门来，还要送进她门里去，她能不骂你几句？” “霞姐也没骂我，就是跟我掰扯了一通道理。说你跟着我，你的沉没成本太高了。而你失去的这些时间，是弥补不回来的。” “她非我，怎知我不快乐呢？你别理她。” “我只反问了她一句，为什么你还不出嫁？她就生气了！把我赶出来了。” “你可真厉害！我姐你也治得住！” “那当然了，要不为什么我是老板，她是员工呢！我们去小百灵看演出吧？” “我上午去看过了。不想去了。”周粥道，“今天难得有空，我练练琴。你去吧！” 王林从身后抱住她：“我也不去了，我陪你。我想吃粥。” “不行啊！我身上来了。”周粥反过头来，和他吻了一下，“好了再给你。” “你怎么也是月初来了？”王林问道。 “也？还有谁是月初来的？”周粥扑闪双眼。 “啊！文秀！文秀是月初来的。”王林信口开河。 “那就不巧了！这月经之事，它是会变动啊！也许下个月它又延迟几天来呢？嘻！你自己想办法吧！”周粥任由他抱了抱，身子酥软。 王林火气上来了，不敢再逗她，说道：“那我去看演出了。” “嗯，你去吧。”周粥又亲了他一口。 王林刚走，周霞就出来了，背负双手，站在妹妹身边，轻咳一声。 “姐，你干嘛呢？”周粥抬头看了周霞一眼。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有没有考虑过？” “姐，我很认真的考虑过了！我觉得你说得都对，我决定听你的。”周粥笑道，“我的决定是，等你哪天嫁出去了，我也找个男人嫁了！你不嫁，我也不嫁，我们姐妹相依为命好了。” “我和你的情况不同！我这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你却已经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了！” “反正还没正式出嫁，我谈谈恋爱不行？” “那你可以找一个正经人谈恋爱。” “王林哪里不正经了？他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说你呢！他欺负你了！” “他没有欺负我，都是我自愿的。姐，够了，你再这样，你下去跟哥哥嫂子一起住吧！我和你住不习惯！” “行，我嫁了你就嫁？是不是？” “嗯！” “好，你给我等着，我要是嫁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姐，为了让我迷途知返，你是不是想随便找个人嫁出去？你不会为了妹妹，做出牺牲终身幸福的错误决定吧？那我还是不会嫁的！” “……” 王林开车来到小百灵大剧院。 一下车，就看到门口吵吵嚷嚷。 沈雪正好急匆匆从里面赶出来，见到王林从车上下来，便先迎了过来：“王林！你来了。” 王林问道：“怎么回事？” 沈雪道：“我也不知道，我刚接到报告，说有人闹事，我就出来了。” 王林沉着的点点头，沉声喝道：“干什么？” 他这一声喝，中气十足。 那群人顿时分开来。 剧院的保卫看到王林和沈雪，上前来说道：“王总，沈总，这几个人说是来道贺的，一定要大红包才肯离开。” “道贺的？”王林笑道，“是吗？怎么个道贺法？送了礼物？还是送了礼金？” 保卫道：“就是放了一挂巴掌大的鞭炮！然后就伸手要红包！” 沈雪挥了挥手，说道：“今天来过好多这种人了。打发他们每人一个红包，让他们走就是了。” 保卫苦笑道：“沈总，我给过他们红包了，他们一看里面只有两块钱，嫌少呢！不肯离开！” 那边一个长得瘦瘦的青年男人，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袖T恤，衣服太大，人太瘦，撑不起衣服。只见他嘿嘿一笑：“两块钱？打发要饭的呢？我们可不是乞丐！” 王林道：“那你们是什么人？又想要多少钱才能离开呢？” 瘦子道：“每人一百！我们马上就走！” 沈雪问道：“你们几个人？” 瘦子伸出五只手：“五个人！” 王林脸色一沉！ 对方有五个人，每人一百，就要五百块钱！ 沈雪道：“你们怎么不去抢？” 瘦子双手抱胸，眼睛看着天：“抢？那可是犯法的！我们才不干呢！” 王林道：“你们这么做，就不犯法了？” 瘦子道：“当然不犯法。你们是演艺界的，我们也是演艺界的。你们在讨饭吃，我们也是讨饭吃。凭什么你们就能要到钱，我们就要不到？” 王林不怒反笑：“你们是演艺界的？没看出来啊！混哪部分的？” “我们是表演舞狮的！”瘦子道，“我们在你们店铺前面耍了狮子，你们不得给我们钱？” 王林倒是一讶：“是吗？你们还会耍狮子！” 沈雪问保卫道：“他们耍狮子了吗？” 保卫道：“就舞了一下子！” 王林看到那边走廊柱子下面，还真放着一个狮子头，另外还有一个矮个子男人，腿上还套着狮子的后腿呢！ 眉头微皱，王林计上心来，哈哈笑道：“行啊！既然你们是舞狮队的，那的确算得上是民间艺人。你们来给我们道贺，我们给你们一个红包，也是应该的！” 瘦子见王林这么好说话，也就堆起了笑脸：“还是老板懂事！祝你开张大吉，恭喜发财！” 其它人一起拱手说道：“恭祝老板发大财！” 沈雪低声道：“王林，这个钱不能给，你开了这个头，下一拔还会有人来要钱！那给起来就没完没了！” 王林握握她的手，说道：“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们知难而退。” 他哈哈笑道：“各位，这红包，我一定给你们。不过，民间舞狮也有舞狮的规矩。我相信，你们常在江湖上跑，应该也是懂得的。” 瘦子问道：“什么规矩？” 王林掏出六百块钱来，叫保卫拿过一个红包，当着瘦子等人的面，装进了红包里面，对保卫道：“去搬一架楼梯来！要高一些的。再拿一根绳子过来！快去！” 保卫不知道王林要做什么，只得按照吩咐去做。 不一时，保卫和一个杂务人员，两人一前一后，杠着一架长长的楼梯过来。 王林指着大门上面的门楼：“搭在这里。你们谁上去，把这个红包拿绳子捆好了，吊在上面招牌底下。” 一个年轻保卫道：“王总，我上去！” 王林拍拍他的胳膊：“好，小心！你们来几个人，扶稳楼梯！” 这一来，几乎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钱就在红包里。 红包就吊在招牌上！ 而且红包里面不只五百块钱，王林还多给了一百，足足六百块钱！ 舞狮的人，如果有本事，就可以凭自己的能耐，把这个红包取下来！ 这不是王林立的规矩，这的确是江湖上的规矩！ 采青！ 采青是我国传统舞狮活动的一个固定环节，是舞狮活动最精彩的表演。在舞狮过程中，尤其春节期间，“狮子”通过一系列的套路表演，猎取悬挂于高处或置于盆中的“利是”，因“利是”往往伴以青菜，以生菜为多，故名“采青”。 等红包挂好之后，王林叫人撤走梯子，然后拍了拍手，对瘦子说道：“各位好汉，请吧！” 第512章 故障 沈雪看看四米来高的红包，不由得微微一笑，心想这么高的红包，一般人肯定拿不到！还是王林厉害，既表现了自己的大度，又考验了对方的真正实力。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厉害人物！ 如果对方真是舞狮人，凭借五个人的身高，再加上地面凳子的辅助，要拿到这个红包并不难。对方若真有这个本事，这个红包送给他们也可以，就相当于开业讨个好彩头了。 舞狮采青分为高青、地青、水青、阵地青等。 高青是把红包挂在门头，甚至二楼、三楼高处，让舞狮者想办法去取。地青是把红包放在设置有重重障碍的地上，由舞狮者想办法去采。水青是将红包放在碗里浮在水缸中，舞狮者在缸沿，边舞边采青。 不管是哪一种，采青都十分考验舞狮者的功夫。 瘦子和四个同伙相视一眼，各自一个深呼吸！ 很显然，这几个家伙，还没有这么专业的本事！ 四米多高的青，必须要三个人的高度，再加上手臂的长度，当然也可以在地面上用凳子或桌子来辅助，这并不违规，一样很考验舞狮者的能力，狮子上人梯和上凳子都是很难的事。 王林给他们设置的难度并不算太高，他还没有叫人放到三楼上去呢！ 沈雪笑道：“大家给他们一点掌声鼓励吧！” 小百灵这边的人，轰然叫好。 瘦子朝王林竖起大拇指，意思是算你牛！他朝同伴扬扬下巴，意思是我们走！ 王林见他们要走，沉声喝道：“且慢！” 几个保卫立马跑上前，将瘦子等人拦住：“各位，先别离开！我们王总还有话说！” 瘦子身子一滞，缓缓转身，皱眉问道：“我们拿不到红包，我们离开就行了！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我告诉你啊，打人可是犯法的！” 王林见他害怕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指了指头上的红包，悠然说道：“几位也算得上江湖人，既然准备了这么好的行头，想必平时也没少出来讨利是。你们没有本事取下这红包，一定以为是我故意为难你们。” 瘦子冷哼一声：“难道不是吗？挂这么高，这谁取得下来？你有本事，你就挂在两米高的地方啊！” “这也算高？”王林哈哈一笑，对沈雪道：“你去把咱们的舞狮队叫过来。” 大剧院里有舞狮节目，请的是真正的舞狮队。 沈雪抿嘴一笑，转身进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队雄狮青年出来。 瘦子看着这队人，不由得一震。 因为专不专业，看一眼就知道！ 人家的装备、身材，都是一流的！ 尤其是那两只狮子头，真的是活灵活现，威猛之极。 “王总好！”雄狮队员向王林躬身问好。 王林笑道：“开业大吉，我准备了一个红包，就吊在这上面。里面钱不多，只有六百块。你们几个人有没有办法取下来？讨个彩头？” “好啊！”雄狮队员看了看红包的高度，跃跃欲试，“谢谢王总！” 王林笑道：“请吧！” 雄狮队员有两只狮子。 他们先威武的舞动狮头，然后架起人梯，一只狮子趴在另一个狮子的肩背上，轻松的立到了同伴肩膀上去。 下面的那只狮子，后面的狮尾弓着背，扶住了前面狮头的腰，形成一个稳固的支座。 上面的人稳稳站立，还能耍各种板桥和花样。 “好！”看的人不自觉的喝起彩来。 瘦子等人看得面面相觑。 足足五分钟以后，狮头这才用大嘴咬住了那个红包，里面的人从狮嘴里伸出手来，取下红包。 狮队又舞了几分钟，这才慢慢的落地，用狮头向王林跪拜，表示感谢，结束演出。 王林连连鼓掌，笑吟吟的对瘦子说道：“各位，你们看到没有，这才是舞狮队！有这样的本领，才能凭本事赚到钱！你们那种，不过是巧借舞狮的名目讨钱而已！我劝你们，要么就好好学艺，凭技术吃饭，要么就转行做个好人吧！我今天也不为难你们，请便！以后请好自为之！”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王林虽然没有动手，却把这伙人的脸扇得哗啦响！ 瘦子等人一句场面话都说不出来，夹着狮子尾巴逃跑了。 王林对雄狮队员们说道：“辛苦各位了！请回去吧！” 雄狮队采个青就赚到了六百块钱，当然欢喜，高兴的回去了。 王林和沈雪走进来，四下看了看。 开业以后，他还是第一次走进这座大剧院。 这剧院分两层，舞台周围是高高的中庭。后面和左右两侧，都有二楼当看台，二楼还设有几个包厢。 舞台前面，就是贵宾区。 这种大剧院的设计，可以说是极为巧妙，合理的利用了所有的空间。 坐在贵宾区的人，最方便观看演出，这也体现出了贵宾区的票价。 此刻，全场座无虚席。 沈雪引领王林，请他坐到前排来，然后低声说道：“我有节目演出，就不陪你了。” 王林应了一声好。 今天的节目，是经过特别编排的，和小百灵之前演出的节目大有不同，新院开张，当然要有新气象。 王林坐在台下观看节目，时不时的起身，给打赏箱里投点钱。 坐到贵宾位置来的人，既然能花三十块钱买门票，肯定都是有点身份地位，不差钱的主。 王林的举动，自然而然引起了其它人的仿效。 沈雪的节目出来了。 她和赵百灵合演的《化蝶》。 这个节目，也将登上央视的春晚。 沈雪和赵百灵的演技，早就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很多观众都是冲着这个节目来看的，还有人一刷二刷三刷。 王林也早就看过无数次了，但每次看，都能被优美的音乐和舞蹈感动。 沈雪的舞蹈是轻灵的，她盈盈的舞步、灵动的身段，展裙为画，翻手为舞，似在临摹风中悠然飘飞的蝴蝶，欢喜跳动烟火中麦浪摇曳的舞姿，带着从容，携着洒脱，舞出爱情的美好，舞出天地间生灵的灵犀相通，以坚定的姿态，奔向理想！ 舞中交织了悲喜，寻找散落在花瓣上的诗篇，许是那个执着的梦想，早已嵌在了历史的框图。 演出的时候，全场鸦雀无声。 随着音乐声音的渐低，沈雪和赵百灵的舞姿，双双静止不动，似在苍茫宽阔的天地间凝固，两人的目光，一直望着前方…… 观众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王林起身，往《化蝶》的打赏箱里投了几百块钱。 其它贵宾席上的人也纷纷起身打赏。 沈雪和赵百灵躹躬谢幕。 观看这样的艺术，沉浸其中，真的可以获得心灵的巨大洗礼。 接下来是一出热闹的小品。 小品这种形式，深为广大观众喜爱。 因为比起舞蹈来，小品更加根植于人民群众的土壤。 小品可以搞笑，可以喻世，也可以发人深省。 全场爆发现一阵又一阵的欢笑声。 压轴节目是林妹妹的表演。 林妹妹多才多艺，但观众都喜欢她唱歌。 她在拍完红楼梦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曾经想转型当歌手。 但歌手不是这么容易出头的。 除了天生的好嗓音，还得有专业的团队运作，要有适合个人曲风的爆款歌曲。 同一首歌，不同的人来唱，风格迥异，反响也自不同。 真正能做到影视歌三栖的明星很少。 随便唱一首歌就能震惊世界的，那只能是幻想，没有强大资本的运作，没有广而告之的宣传手段，金子也只能被埋没风尘。 街头那么多的卖唱歌手，其中也不乏佼佼者，他们的歌声，也并没有惊艳世人。 就算是林妹妹，已经拥有超高的人气，成了青年人的偶像，她转型当歌手也是失败的。 但王林很喜欢听她唱歌，她的歌声质朴无华，没有太多的修饰，有一种女生的纯真和清亮。 林妹妹今天唱的是一首《开心女孩》。 看得出来，她在努力的摆脱电视剧里悲剧角色带给她的影响。 她一次又一次的用欢声笑语告诉世人，电视是电视，她是她。 生活中的她，是一个阳光、积极、俏皮的年轻女子。 “请不要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会有我的梦想，青春的天空辽阔。开心、开心！” 青春活泼的唱腔，从林妹妹嘴里唱出来，别有一番滋味。 全场的人摇头晃脑，拍着手，合着节拍。 林妹妹表演完毕，这一场演出也就结束了。 观众陆续退场。 王林来到后台看望林妹妹。 林妹妹见到他来，笑道：“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王林笑道：“我一直都在，只是今天的确忙了一些，不曾陪得贵宾。” 林妹妹问道：“我唱的歌，好听吗？” “首首都好听。”王林道，“我给你出张专辑吧？” 林妹妹咯咯笑道：“专辑得有人买才行的！我唱得不好，没有人买账怎么办？那你就要亏本了！” 王林哈哈笑道：“不可能亏本，别说全国发行了，便是在咱们小百灵剧院卖，肯定也能卖出不少。” 沈雪道：“哎，这是个好主意。说不定真能行得通。” 王林道：“咱们小百灵是一个艺术品牌，不能只停留在舞台上，还得转化成更多的艺术形式，出书、出唱片、甚至投资电影、电视剧，都是可以的。就像丝路花雨，这个本来就是舞台剧，因为深受观众喜爱，后来就拍成了电影，电影也很受欢迎，成了我国舞剧的巅峰之作。” 林妹妹掩嘴笑道：“你要投资？投资有风险！你想投资我？我要是让你亏本了，你不会让我赔钱吧？我可没钱赔你。” 王林失笑道：“投资失败也是常有的事，谁能事事都成功如意呢？” 林妹妹嫣然笑道：“王林，你真要帮我出唱片？” 看得出来，她有一颗成为歌手的心。 王林点点头，问沈雪道：“我们小百灵最珍贵的是什么？” 沈雪答道：“人才！” 王林笑道：“对喽，我们小百灵拥有各种人才。而且都是北金和申城两地最厉害的演艺界人才，有作曲家，有作词家，有各种乐器的演奏家，有戏剧名家，有林妹妹这样的影视、歌坛的三栖大明星！我们放着这么多的人才，不好好利用，而只在一方小小的舞台上做文章，那未免大材小用了。” 沈雪见他说得认真，不似开玩笑，便道：“你要玩真的？” 王林道：“我打算投资成立小百灵演艺公司，管理小百灵的一切业务。现在的小百灵剧院、艺校，全部纳入这家公司管理。沈雪，你和林妹妹来担任这家公司的高管。” 沈雪笑道：“让林妹妹当总经理。我协助她。” 林妹妹笑道：“不行，让沈雪当总经理！” 王林道：“你们就别推让了。沈雪当小百灵演艺公司的总经理，林妹妹当爱秀集团的艺术总监，兼任小百灵演艺公司的副总。” 林妹妹道：“我怎么还跑到爱秀集团任职了？” 王林道：“就这么定了！能者多劳。以后我们爱秀集团的事务，凡是涉及到跟艺术有关的，林妹妹都可以参与进来。这样一来，你和沈雪，都在爱秀集团占有一席之地，方便你们调动整个集团的资源为小百灵演艺公司服务。” 沈雪道：“我们是找人合作出唱片？还是成立自己的唱片公司？” 王林道：“制作音乐似乎不赚钱，而撰写音乐才赚钱。这是一条普遍的真理，虽然这并不公平。但我们身在这个规则场里，我们就只要遵守规则来做就行。制作、灌录音乐的事，我们可以找到专业的合作公司。” 每个有音乐梦想的人最渴望的就是签约一家好的唱片公司，把自己的音乐才华展现给更多的人分享，据统计全国每年有近50余万人次，怀揣梦想已经踏进或将要踏进娱乐圈，但每年全国成功包装的歌手不足50人，只有万分之一的成功者，这50人里面，又有多少人能把梦想坚持到底？ 王林不过是想实现林妹妹的梦想罢了！ 至于这项投资，将来是不是会赚钱，甚至会亏本，他也不在乎。 王林跟沈雪说道：“这事我们以后再谈。晚上还有一场演出？” 沈雪道：“嗯，今天是礼拜天，我们有六场演出呢！正好多赚些钱。” 王林道：“辛苦你们了。” 沈雪道：“一场演出，我们只演一个节目，并不累。” 王林正要说话，他的呼机响起来。 他拿出呼机来一看，说道：“我去回个电话。” 沈雪道：“你要是忙，不用管我们。我和林妹妹演出完就回家休息了。” 王林来到二楼办公室，回了个电话。 “喂，我是王林，请问哪位？”王林问道。 “王总，我是张瀚。” “张总！”王林心下一沉，心想大半夜的，只怕没什么好事。 张瀚道：“王总，纸尿裤生产出来的棉芯不均匀！我们想了许多的方法，但也没有解决。” 王林问道：“大华公司技术员呢？他们下班了吗？” 张瀚道：“我把他们找来了，他们也一直在旁边帮忙。可是，因为我们生产的芯体，是经过改良的，所以机器也经过相应的调节，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他们也一时间也解决不好。所以请示王总。” 王林道：“我马上过来！” 第513章 王总也是专业的！ 王林下楼来，跟沈雪说了一声，便前往纸尿裤工厂。 今天开业，王林最担心的事，就是怕机械出什么故障。 撑过了一天，王林以为安然无恙了，没想到，到了晚上还是出问题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城西工业园区。 “王总！”一声清亮的喊声，从旁边保安亭里传了过来。 王林正在等大门打开呢，闻言望了过去。 只见陈繁站在门卫室门口，正和保卫在说话。 “陈主任！你还没下班呢？”王林问道。 “遇到点事，我又过来了。”陈繁朝保卫挥了挥手，走到王林车门前，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厂区？” 她微微弯着腰身，露出白衬衫里面迷人的风景。 王林轻咳一声，尽量看她秀丽的脸：“车间出了点事，我过来处理一下。” 陈繁问道：“需要我去帮忙吗？” 王林笑道：“机器设备的故障，陈主任怕是帮不上忙。就不麻烦你了。” 陈繁道：“好，那再见。” 这时，大门打了开来，王林朝陈繁点点头，开车进去。 纸尿裤工厂的保卫看到王总的大奔开过来，赶紧打开了大门。 王林把车开到车间前停了下来。 车间前站着一个人，正是秘书郭玲玲。 “王总！”郭玲玲迎上前来。 “你怎么也来了？”王林问。 郭玲玲道：“我一直在这边没有回去。” “哦？你在这边做什么？” “今天工厂开业，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听张总说你要过来，我就出来迎接你。” “呵呵！有心了！”王林下了车，快步往车间赶去。 白天，王林亲手启动的那台生产线，此刻安静的躺在车间里，像一个钢铁怪物一般，一动不动。 机器旁边围满了人，公司的高管、厂长、技术人员、机修工人，以及大华公司的技术工程师都在。 “王总！” “王总！” 大家看到王林过来，纷纷问候，同时自觉的让开一边，让王林站在前面、最中心的位置来。 王林沉着的应了一声，问张瀚道：“找不到原因吗？上午不是好好的吗？” 张瀚抬手擦了擦额头：“王总，我们经过多方分析，暂时认定为，机器习惯性的发生了偏差。就是生产一段时间以后，机器的误差就会放大，导致棉芯不均匀。” “那能不能解决？”王林只关心结果。 张瀚推了推眼镜：“大华公司的工程师建议我们，要么就改回原来的生产设置，要么就每工作十个小时就重启一回机器。” 王林皱眉道：“就不能彻底解决这个毛病？” 大华公司的工程师上前一步，说道：“王总，常见故障的区域，是回收箱、粉碎机、高分子系统、棉芯成形部分、棉芯封压区、导流层机构、腰贴区域、弧形刀区域、尾刀区域、三折区域、排片机和放卷部分。” 王林点点头，听他说下去。 工程师道：“如果是其它区域的故障，一般都很好排除。我刚才所说的十二个常见故障区域，高分子棉芯部分，就占了四分之一。也就是说，这个区域，是最重要的部分，也是最容易出故障的部分。” 王林问道：“依你们的分析，棉芯不均匀的原因，是怎么产生的？是不是生产线的本来就存在的问题？” 工程师道：“王总，我们的生产线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你们对整个工艺流程进行了改造。也就是你们对棉芯部分进行了分区，虽然只增加了一点点的线条厚度，但这套生产线是十分精密的，一点点的厚度，也会影响到整个机器的运转精度。每生产一片纸尿裤，机器都会发生一点点的偏移和误差，积累多了，就会导致不均匀现象的发生。” 王林问道：“具体是哪个部分出的问题？” “棉芯成形区。” “这里经常发生的故障有哪些？” “棉芯缺角、厚薄不均、硬块、坑洞。成型鼓、转移鼓、网带、压花辊脏了，就要清洁，吸附力太小的话就要调整负压大小，输送管道堵了的话，我们就清洁管道。均棉刷的位置不对，就要调整均棉刷。还有调风板的位置，以及木浆粉碎不良现象，那就要调整接料连接部分。” “棉芯分区以后，会影响到哪一部分进行偏移，产生误差？” “均棉刷。均棉刷产生了误差，所以才导致整个棉芯不均匀。机器重启以后，调整均棉刷归位，那就可以解决误差问题。” “就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有。那就是改回生产线原来的设置。棉芯不再分区。” “那不行！”王林沉声道，“棉芯必须分区，这是我们产品的优势！” 工程师无奈的道：“那除非生产线的生产厂家，针对这种分区棉芯，做出设计调整，生产出新一代的生产线来。” 所有人都默然了。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起码，现在来说很不现实！ 生产线是东洋生产的。 人家也不可能为了你一家进行设计调整。 除非你肯出大价钱，重新进行定制。 那就是另一套生产线了！ 王林道：“你带我看看具体的故障区域。” 工程师打开生产线上的一道遮挡门，从一个竖着的梯子爬上机器的二楼，又打开机器上的一个罩子，对跟上来的王林道：“王总，就是这里。” 王林也是机修工出身，他对机器的了解，并不比这些工程师差。 “高分子棉芯分布不均匀，”王林沉吟道，“是不是混合出了问题？” 工程师道：“高分子棉芯混合不均，也会影响到封装区刀具的分切。从而导致棉芯歪斜、跑位、形成大小块。不过，我们查看过棉芯的混合配比，并没有出现问题。所以，我们现在唯一的判断，就是棉芯分区，导致了均棉刷产生了误差。” 王林道：“几条棉线的厚度，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吗？均棉刷是有弹性空间的。我觉得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工程师笑道：“王总，我们是专业的。” 王林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胳膊，笑道：“我不是怀疑你们的专业。我也是机修工出身，我们一起来讨论一下这个故障产生的更深的原因。” 他转身来，朝下面的人喊道：“去拿成品给我看一下。” 张瀚连忙吩咐工人：“去封装车间，把纸尿裤的成品拿过来。拿有问题的产品！” 郭玲玲道：“我去拿吧！” 她说着，步履轻盈的往后面跑去。 不一会儿，郭玲玲拿了几片纸尿裤跑了回来，钻进生产线的门，爬上二楼平台，递给王林。 王林接过来，用力撕开纸尿裤的棉层，察看里面的芯体。 工程师道：“王总，我们已经察看过无数次了，也调整过无数次了。刀具、传动，都没有问题。” 王林看着一团团的不均匀芯体，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当然相信工程师的专业判断，不过他也想尽快解决这个困难。 王林想了想，问道：“能不能通过调整生产线的张力，也就是调节整个生产线的松缩，来控制芯体的厚薄？” 工程师身子一震，讶道：“王总，你怎么知道，这生产线是可以调整张力的？” 王林笑道：“这么先进的生产线，当然可以调整张力了！整条生产线太松、或者太紧，都是可以调节的。” 工程师道：“我们还真没想到这一层面去。可以试一试。” 王林道：“那就辛苦你们，先试着调紧一点生产线的张力，然后开启机器试生产。” 他们从平台下来。 工程师带人去调节生产线的张力。 王林对张瀚道：“快去，跟着他们学习怎么调整生产线的张力！” “是，王总。”张瀚带人前去。 工程师先将生产线的张力调大，整个生产线就变紧了一些。 开工生产，察看成品。 工程师对王林道：“王总，你想的这个办法，我们之前没有试过，不过，机器重启之后，再次生产出来的产品，本来就是合格的，短时间里也看不出来变化。” 王林道：“这样好了，咱们先看看效果再说。” “好的，王总。”工程师对王林这个年轻老板，多了几分敬意，“王总，你很懂机器啊！” 王林道：“做这一行的，自己如果什么都不懂，那就很容易出差错。我自己不仅要懂，我也要求我的员工们，都要懂一点生产工艺。就算是卖产品的，他们也要知道我们的产品是怎么生产出来的，他们要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产品，比别人的更先进！这样，他们在推销的过程中，才更有底气，也更有信心。” 工程师道：“你是我见过最认真、最有才华的老板。大多数老板，只是因为手里有钱，看到别人的产品好卖，于是也一拥而上的跟风生产、售卖。很多人莫名其妙的赚到了钱，但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功。这种人往往成也迅速，败也迅速！” 王林笑道：“夸奖了。” 他们就在生产线旁边等着。 机器轰隆，工人忙碌。 产品生产出来后，郭玲玲跑过去，拿了成品过来给王林看。 张瀚笑道：“好像比前面那一批产品更紧致，也更薄了一些。” 王林道：“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我们对芯体分区的目的，就是为了使得产品更薄更紧！” 工程师道：“王总，那就先这样生产看看。” 王林吩咐张瀚道：“明天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你们一定要及时停工检查。我们再来进行调整。” 这么一折腾，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好了，大家都辛苦了，回家休息了吧！” 张瀚等人各自答应。 王林走出工厂。 郭玲玲紧紧跟在他身边，笑道：“王总，你真牛！你比大华公司的工程师还厉害！” 王林摆摆手：“不能这么说，我只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人家才是专业的。” 郭玲玲道：“王总也是专业的！” 王林道：“你别跟着我了，你在工厂待了一天，你不累吗？” “不累！为王总工作，我开心！”郭玲玲笑道，“王总，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哈哈！”王林道，“我还有事，不能送你了。你找张总送你吧！” 王林说着，上了自己的车，见她嘟着嘴站在旁边，便推开副驾的车门，说道：“上车吧！” 郭玲玲这才扑哧一笑，高兴的坐了上来。 王林道：“明天你就不要再来工厂了，好好休息吧！” “好的，王总。”郭玲玲开心的哼起了小曲。 郭玲玲住在卫生巾厂的宿舍那边。 王林先开车送她到卫生巾厂。 “谢谢王总！”郭玲玲甜甜一笑，朝王林挥了挥手，这才下车进厂。 王林正要离开，看到付美芳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王林？”付美芳讶道，“你怎么在这边？沈雪和林妹妹都回别墅住去了！她们不住在这边。这边的三楼，现在我一个人在住。” “我知道。我送郭秘书回来。演出结束了？” “嗯！”付美芳把车子停好，问道，“你上去坐会儿吗？” 王林笑道：“不了，我回家看儿子去。再见。” 付美芳看着王林的车子驶远，这才上楼。 王林回到家里时，她们都休息了。 他打开灯，先到垃圾桶里找纸尿裤。 徐英听他的话，换下来的纸尿裤，先没有扔掉，而是留在垃圾桶里。 因为王林回来是要察看的。 王林拿起纸尿裤，看到鼓鼓的，不由得一笑，我儿子尿量喜人啊！ 他看了看芯体的膨胀程度，仍然将纸尿裤扔进垃圾桶。 王林来到徐英房前，敲了敲门。 徐英在里面应道：“谁啊？文秀？进来吧！” 王林推门进去。 徐英没想到是他，连忙起床。 王林笑道：“徐姐，还没睡着吧？” “还没有呢！来看儿子的吧？”徐英笑着坐了起来。 房间里亮着小灯。 王林问道：“他用了新的纸尿裤，小屁屁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徐英道：“没有红，也没有痒，我看他用得挺好的。这种纸尿裤就算吸了尿，也没有以前的那么胀。” “那就好。”王林走到儿子的摇篮前，抱起熟睡中的宝宝，拉起纸尿裤的松紧带，看看有没有勒伤他的腰，又看了看小屁屁，确定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不错！” 徐英坐在床边，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那睡衣的一侧从肩膀上滑落下来，隐约可见美妙的风景。 王林是站着的，居高临下，自然看得清楚。 他连忙说道：“你们睡吧！打扰你们了。” “没事，我们也刚进来。”徐英羞涩的拉了拉衣服，身子一动，风情无限。 燕子睡在床的里面，也没有睡着呢，正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王林笑。 王林转身出来，回到卧室。 李文秀正在看书，听到门响，便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不能这么早回来吗？”王林反问。 “我以为你会去送林妹妹，还要去陪她聊聊天啊！”李文秀笑道。 “哦，我看完演出，就到纸尿裤工厂去了，那边生产线出故障了，我刚处理完就直接回家来了。”王林脱了上衣，准备去冲凉。 李文秀合上书，起身从他身后抱住了他，柔声说道：“你说奇不奇怪，周粥今天晚上到我家来玩，她忽然问我，我月经是不是来了？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 王林怔忡：“你怎么回答的？” 李文秀笑道：“我还能怎么回答？我又没来月经，我还能骗她说我来了？” 王林心想，这下完了！ 他低估周粥的智慧了！ 今天在周粥家，王林信口说了一句李文秀也是月初来好事。 谁能想到，周粥记在心里了，当天就来找李文秀验证！ 王林苦笑一声，心想明天周粥肯定又要盘诘自己了！自己要怎么应付她呢？ 第514章 周粥要破案 第二天早上，王林起床后，先打电话到纸尿裤车间，询问生产出来的产品，还有没有发生不均匀现象。 当值的车间主任告诉王林，一切正常。 王林长吁了一口气！ 看来还真是生产线张力的原故！ 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王林的心情瞬间就舒畅起来。 吃过早餐，宝宝也醒了。 王林抱着儿子，坐在沙发上逗着玩。 “是不是可以买些玩具给他玩了？”王林问身边的李文秀，“总不能让他一天到晚吃手手吧？” 李文秀道：“你给他玩具，他就是咬玩具了，玩具都不干净呢！” 正说话间，敲门声响起来。 燕子跑去打开门，笑道：“周粥姐姐！” 王林听到这话，朝门口看去。 周粥走了进来，问道：“你们今天有没有活动安排啊？” 我国的六、七十年代，是没有什么假期的，就连春节也不休假。 直到80年以后，这时的国人，每年有两个长假，即春节、国庆各放三天，平时为每周日放假。国人从此进入了单休时代，单休制一直延续到1994年才结束。 因此，这一年的国庆，王林他们可以休息三天。 李文秀道：“我看你们上次去植物园玩，还挺好玩的，要不要一起去？” 周粥听她提到植物园，不由得俏脸微红，和王林对视一眼。 那次植物园之游，是王林和周粥关系的一次重要转折。 王林笑道：“植物园要春天去，百花盛放，万树成阴！现在秋冬之交了，去了也看不到什么好景色。” 周粥道：“今天天气还不错的，我们去植物园玩吧？我觉得那里空气特别好。” 王林道：“要不去动物园吧？把孩子也带上，让他看看动物。” 李文秀笑道：“好，那就去动物园，我还是小时候去过，好多年不曾去过了。” 周粥笑道：“我也很久不曾去过动物园了。动物园离我们还近些，都在一个区。小时候特别喜欢去看动物，以前的作文，不知道写过多少次动物园游记呢！” 王林道：“徐姐，你把燕子也带上，我们中午在外面吃饭。” 燕子高兴得跳了起来：“谢谢叔叔！” 徐英拉着燕子的手，笑道：“燕子，快去换衣服，换那件的确凉的花衬衫。” 王林道：“周粥，你去问问你哥他们去不去？” “都去！我问过他们了。”周粥道，“我们开三辆车去好了。我开厂里的公务用车。” 她现在是厂长，厂里的车随便她用。 大家商量好，便一起出门来。 王琳抱着儿子周长弓，对王林道：“弟，你们生产的纸尿裤，也不送我一点？是不是要我出钱买啊？” 王林失笑道：“姐，我正要跟你说这事，你家长弓以后的纸尿裤我给包了。回头我叫人拖一车送到你家里来。” 周军等人哈哈大笑。 王琳道：“你先别说那一车的事，今天出去玩，你先拿几片给我用用，宝宝要是拉我身上，我就别想玩了。” 李文秀道：“我带了好几片，你拿三片，在车上先换上。” 大家上了车，往动物园来。 动物园就在他们这个区，靠近虹桥国际机场这边，位于虹桥路2381号。 申城动物园始建于1954年，原名西郊公园，属于国家级大型动物园，我国第二大城市动物园。 三辆车很快就来到了动物园。 王林数了数人头，去买了票，大家一起步入园里。 动物园里饲养展览着400多种动物。世界闻名的有着“国宝”和“活化石”之称的大熊猫，以及金丝猴、华南虎、扬子鳄等我国特产珍稀野生动物，还有世界各地的代表性动物如大猩猩、非洲狮、长颈鹿、袋鼠、南美貘等。 不仅有动物，还有大量的植物，园内树木众多，特别有十万平方米清新开阔的草坪，基本保持着几十年前高尔夫球场地形。 园内的每一处绿化造景都与动物的生态环境相结合。 尤其是在天鹅湖，湖区内外芦苇丛丛，绿树成荫，成群的鹈鹕、大雁等时常列队在蓝天盘旋，姿态优美而刚健。 游客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之中，尽情欣赏野趣之美。 王林他们人多，虽然带了两个小宝宝，但每个人抱一抱，也不觉得累。 优美的园林景观、精彩的野生动物世界，给游客留下美好的回忆以及对大自然的热爱。 可惜两个小宝宝都太幼小，还不知道看动物。 不过王林的儿子，也有四个月大了，把他头抬高一些，他也会盯着动物看。 这小家伙，一点也不害怕，不管看到什么动物，都是咧着大嘴笑，笑得很大声，笑得口水直流，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不停的朝前抓，想要抓到动物。 王林笑道：“来动物园来对了吧？小孩子果然喜欢看。” 李文秀道：“嗯，小朋友都爱看动物。以前我爸妈带我们去动物园，没想到，眨眼间，我都要带孩子去动物园耍了！” 王林笑道：“再眨一眨眼睛，我们就要带孙子过来看动物了！” 李文秀抿嘴笑道：“你想得真远！你儿子还在穿纸裤呢，你就想着抱孙子了！” 众人逛到中午，也只逛了一半。 王林道：“你们别出去了，我去买些吃的回来，我们到园里吃中饭，下午接着逛。” 李文秀道：“要提这么多人的饭菜，你一个人做不到。” 周粥道：“我跟王林一起去。” 两人一起走出园来，上了王林的车。 王林开着车，沿路找饭店。 周粥拍了他肩膀一下。 王林笑道：“怎么了？” “老实交待！”周粥秀目一横，“到底还有谁是月初来好事的？” “文秀啊！”王林一本正经的撒谎。 “骗子！我问过李文秀了，她没来！” “哦，她生完孩子后，月经都不对了！” “你还想骗我？她生完孩子都这么久了！你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女人？” “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我就知道，你这个人花心得很！你绝对不只我一个女人！” “对啊，你早就知道了，我一直就不只你一个女人，我还有文秀！” “我是说，外面的女人！”周粥眼珠子一转，说道，“我猜猜，沈雪？” 王林差点没把油门一脚给踩到底！ 这个周粥，怎么这么聪明呢？一猜就着？ 周粥笑道：“我觉得沈雪的可能性最大！一来，你认识她的时间最长。二来，我听李文秀说，你觊觎沈雪的美色很久了！三来，她一直留在你身边。这么美丽的女人，她为什么就甘愿跟着你呢？除非你俘虏了她的芳心！” “哈哈哈！”王林心虚的打了个三个假哈哈，“是啊，她就是我的情人，我厉害吧！我就是这么帅出天际，让沈雪臣服于我了！” “不对！她要是真是你的情人，你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承认才对。”周粥道，“难道不是她？” “就是她，你别乱猜了！” “徐英？” “啊？”王林这次真的差点撞车了！ 他哭笑不得的道：“求你了，别打扰我开车！你说的话，越来越雷人了。” “有可能！”周粥道，“你早就喜欢上徐英了吧？我们第一次偷看到她在办公室里和肖主任偷吃的时候，你就有想法了吧？男人果然都是不用脑子思考的动物！” “是，你说是就是！反正你说谁我都承认。”王林挺光棍的说道。 这一来，周粥就对他莫测高深了。 王林心想，就凭你，还想跟我玩？你还嫩了点！ 他找到一家看起来还颇上档次的饭店，方向盘一拐，开到饭店门前的大坪里停好车，和周粥下车，进入饭店。 服务员一看是开车过来的客人，很是殷勤：“同志，请问两位吗？” “不止！”王林问道，“你们这里，饭菜能打包吗？” “可以的，同志。” “那行，我点两桌菜，你给我打好包。” “两桌菜？那为什么不来店里吃啊？” “我们在动物园里玩呢！” “哦，这样啊，请先点菜，我们做好后就给你们打包。请先坐下来吧！两桌菜要一点时间呢！” 王林嗯了一声，拿起菜单，点了十几个好菜。 因为人多，他也不挑菜式，只要是菜谱上有的，他一路选了下来。 正是饭点，店里生意还不错。 王林点完菜，扫眼间，忽然看到顾清雨走了进来。 顾清雨带着她的小侄女，就是那个叫小琴的小姑娘。 小姑娘今年有四岁多了，长得益发的粉妆玉琢，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眼珠子像两颗闪闪发亮的黑宝石，很讨人喜欢。 顾清雨牵着小琴的手，走了过来，看到王林和周粥，笑道：“这么巧？王林，周粥，你们两个人，在这边吃饭？” 王林心想，这要是不解释，估计顾清雨能想死不少脑细胞吧？ 周粥笑道：“我们两家人都在动物园玩，中午出来买吃的进去吃呢！就你俩？” 顾清雨道：“我哥他们忙，要帮王林公司做广告片呢！今天天气好，我带小琴出来玩，也是准备到动物园去。” 周粥道：“那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顾清雨道：“我们早就出来了，上午在逛街，逛着没意思了，就想着去动物园看看动物。正好到这边看到有饭店，就停下来吃饭了。” 周粥道：“难得遇上，那就一起吧？王林，你再多点两个菜好了，等下我们一起到园里去吃。” 顾清雨拿眼睛觑着王林：“王林，你觉得呢？” 王林哈哈笑道：“好啊！” 他叫过服务员来，又加多了两个菜。 顾清雨拉着小琴，也在他们这桌坐下来。 “小琴，还记得这个叔叔吗？喊叔叔，阿姨。”顾清雨摸摸小琴的头。 小琴点点头：“叔叔好！阿姨好！” 王林笑道：“真乖！” 周粥看着顾清雨，忽然问道：“顾小姐，你带卫生巾了吗？” 顾清雨一愕，说道：“我没有带耶！我没来好事。你需要吗？要不要到附近商店去买？” 周粥抿嘴笑道：“算了，我就这么一问。回头我问我姐要吧！” 顾清雨哪里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还以为这只是正常的借东西呢！ 王林当然知道周粥的鬼心眼，便瞪了她一眼。 周粥还以一个调皮的微笑，那得意的小表情似乎在说：“等着吧，我迟早找出那个月初来月经的女人来！” 对她的这种顽皮做派，王林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等饭店打好包，王林提着几大袋子的饭菜出来。 顾清雨开了车来，笑道：“有没有桌布？不然怎么吃？” 王林道：“动物园里有个小游廊，里面有栏杆，我们就在那里面吃，挺好的。” 顾清雨笑道：“好，有野饮的意味了。” 这个下午，王林他们玩了个尽兴，一直到四点半，秋风渐起，怕宝宝们受凉，他们这才返回。 顾清华果然守信用，今天就把平面广告用的图加班赶了出来。 王林当即联系外包装生产厂家，更改了纸尿裤的外包装。 他问顾清华，视频广告里面的纸尿裤，需不需要重新拍一段？ 顾清华回答说，如果重新拍当然更好，不过也可以使用特效合成。 这年代的特效制作，虽然比不上后世，但最基本的蓝幕抠像早就有了，或者把两个视频投影到同一个屏幕，形成叠加效果，或者用胶片逐张手工合成，也可以在ADO机器上进行合成等等技术手段。 连西游记那样的幻想片，国内都早就拍出来了呢！ 王林听了，便说那就合成算了，我不想让小宝宝再折腾一次。 平面广告出来后，王林便通知邓大宝，准备进行纸尿裤的营销工作。 晚上，王林来到纸尿裤工厂，亲自查看了产品。 张瀚等人一直守在工厂。 昨天晚上调整了生产线张力后，那种芯体不均匀的现象，就没再出现过。 张瀚他们对王林，自然更加敬佩，同时也更加努力学习，他们才是公司管技术的，结果遇到问题，还得请老板亲自出面，问题是，老板出面后，还能解决好问题，这让他这个技术总监情何以堪？ 王林视察完工厂，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他没有再去爱秀大厦，而是直接回到了王氏别业。 沈雪和林妹妹还没有回来。 沈小静和方芝在家里看电视。 “姐夫！”沈小静看到王林回来，笑道，“按照你的吩咐，我这两天都给林姐姐的房间换了玫瑰花。” 王林笑道：“好。” “姐夫，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来啊？”沈小静问道。 王林摸摸下巴，说道：“我很忙的，平时都不一定有时间在家里。所以请了你们过来陪伴你沈雪姐姐。” 没想到小姑娘挺好糊弄的，沈小静一脸崇拜的看着王林，说道：“哦！姐夫能赚这么多的钱，肯定是很忙的。我爸在外面打工，一年才赚几百块钱，一年才回来几天呢！” 第515章 第二次谈判【求订阅】 沈雪她们还没有回来。 王林来到右楼。 他打开画室的门，看着墙上挂着的佳人画像，不由得浮想联翩。 喝香江水长大的女子，从小看港片、西片长大的女子，跟内地女子真的不同。 李佳欣带给王林的享受，也是独一无二的。 王林寂寞的时候，会想沈雪。 但当他身体寂寞的时候，他会想李佳欣。 王林来到一楼，打电话给李佳欣。 “公子！”李佳欣的声音，总是这么妩媚动人，销魂入骨。 王林笑道：“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完成公子交待的任务啊，在学习英语。我的口语又进步了！我同时还在修习法语呢！我想着，公子以后的事业，是要做到全球各国去的，我多掌握几门外语，以后对工作是有利的。” 王林不由得一声感叹，心想一个靠颜值就能毕生荣华的美女，居然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他还以为，他和李佳欣之间，不过是露水一场呢！ 能和她这样的百年佳人共赴巫山，哪怕只是几度春风，王林也是愿意的。 就像李文秀所说的一样，在外面玩，王要又不吃亏，顶多就是花几个钱！ “公子，你上次跟我说，要我联系商超，我联系了十几家，有香江本地的，也有国外的。” “好，有结果了吗？” “他们都愿意啊！商超也要寻找优质的产品。所以呢，这次你从内地发货过来，要发过来一亿片卫生巾才够哦！” “是吗？有多少家商超？” “他们都愿意和我们展开合作！” “哦？不错！” “本地最大的商超要算佣金，年度佣金是商品销售总额的1.5%，仓库佣金也是商品销售总额的1.5%，还有，他们新店开张时首单商品免费赞助，新品进场首单免费。” 王林听了，心想这都是很正常的合作条件，便笑道：“不算太贵。其它商超的条件呢？” “都差不多。对了，最重要的一点，我忘记说了，他们说，如果我们的产品，能采用英文包装和港式包装那就最好了。方便在港澳地区出售。” “这个不难，我们可以根据他们的要求进行包装。”王林开怀的笑道，“佳欣，你帮我大忙了！” “这是佳欣应该做的。我发现做生意也挺好玩的，而且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王林心想，那是你因为你颜值高，谈生意时，很自然的占了一定的便宜！ 他笑着问道：“佳欣，那你还想拍电影吗？” “我听公子的。” “哈哈！好！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公子，我想你。你什么时候来看佳欣？” “我也想你。等我忙完这个月吧！” “还要一个月吗？” “我中旬要去参加广交会。得半个月时间呢！” “广交会？是不是在花城召开？” “对。” “那我从罗湖过去很方便啊！我去那边找你？” “这个？我看看方不方便，我来安排，好不好？”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 李佳欣在香江，帮王林打开了港、澳那边的销路，这倒是解了王林的燃眉之急。 可是，港澳的市场还是不大。 不像松下家族的买乐超市，那可是全球采购，所以销量惊人。 王林和松下幸子谈判之后，幸子也一直没有联系王林！ 这让王林心里没底。 不知道幸子她是不是找到了新的采购商？ 国内是不可能有这种大型供应商的。 因为王林掌握着上游材料的供应。 国内不管是谁想生产这么多的产品，要么进口原材料，要么从王林这边进货。 如果是从国外进口原料，产品的价格会十分高昂。松下家族还不如直接从国外采购。 而如果从王林的爱秀集团进货，王林可以把原料价格提高，从卫生巾这边丢失的利润，他可以从原材料上赚回来。 不管怎么说，王林总是不会吃亏的。 和李佳欣通完电话，王林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出了右楼。 不一会儿，沈雪的宝马车就开回来了。 王林亲自帮她们开了大门。 沈雪笑道：“王林！你回来了！” 王林道：“我早就回来了，一直在等着你们。” 林妹妹和张小佳下了车。 王林问道：“今天怎么样？” 林妹妹笑道：“场场爆满！” 张小佳道：“想不到申城也有这么多人看演出。” 沈雪下了车，说道：“观众热情很高。你知道林妹妹唱一首歌，收到多少打赏吗？” 王林道：“一万？” 沈雪笑道：“那倒没有，一千多！” 林妹妹胡卢而笑：“干脆，我就留在申城，每天上舞台上唱唱歌好了！” 王林道：“我早就说过了，你肯定能火的！这才是你的舞台。” 林妹妹抿嘴笑道：“是！多谢你的成全！” 王林道：“你要是留在申城，我就让张小佳先回去，北金的工作，交给张小佳和罗元忠、蒋惠芳三个人负责。” 林妹妹想了想，说道：“我还是先回北金吧！那边现在工作刚起步没多久呢！” 王林道：“那你出唱片的事？” 沈雪挽着林妹妹的手，笑道：“你就留下来吧！正好，我俩做个伴！” 林妹妹这才笑道：“行，我就留下来了！” 王林对张小佳道：“那你明天先回北金。” 张小佳道：“你怎么不留我呢？” 王林道：“留你干嘛？给我添堵吗？” 张小佳白了他一眼。 晚上，王林和林妹妹、沈雪商量灌录唱片的事。 真正的大唱片公司是独立的，不是包装艺人的。 艺人的经纪公司和制作公司才是主要包装艺人的幕后，大一点的传媒文化公司都有自己的制作团队和唱片部门，但不会发唱片，只有有发行资格的公司获取版号才能发行。 很多小型文化公司打着唱片公司的旗号，却不知他们在有知识文化的人眼里是在丢人。 大的唱片公司，是不会随便签歌手的。 签人的公司百分之九十都是打着旗号骗钱的。 真有能力的歌手，能和所谓的传媒公司、文化公司搞合作商演或授权推广，就已经站在成功的边缘上了。 王林成立的演艺公司，暂时不会做独立的唱片公司。 他现在并没有什么艺人，要是做唱片公司就纯属烧钱了！ 他只是单纯的想捧一捧林妹妹而已。 哪怕只是玩票呢？ 既然林妹妹喜欢，那就花些钱玩玩好了。 所以，王林决定找申城的唱片厂合作。 具体的合作事宜，王林就交给沈雪来联系。 歌曲最重要的还是词、曲和唱腔本身。 好的歌曲，再加上好的推广，才能广而告之，但也只能扩大知名度，能不能形成爆款，占据流行音乐的榜首，更多的要看机会和运气。 就像同一个曲子的两个版本，《千千阙歌》和《夕阳之歌》，一个是陈慧娴主唱，一个是梅艳芳主唱，两人都是大姐大级别的，词曲俱佳，唱腔也各有千秋，但传唱度和群众基础，还是《千千阙歌》更广。 此外，一个歌手，要具备的条件很多，唱功、形象、整体素质缺一不可，否则绝不适合发展艺人路线。 林妹妹当然是合适的。 但她能不能在歌手这条路上火起来，却还是未知数。 林妹妹想了想，说道：“我想把孙卓调到申城来。” 王林讶道：“孙卓？在北金小百灵驻唱的那个孙卓吗？” 林妹妹道：“对，她是专业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才生，而我们需要一个专业人士。我和她聊过天，她懂得作曲，也懂得作词。她自己写过很多的歌，只是没有人懂得欣赏。” 王林笑道：“会写歌的人很多，但真正能火起来的歌却很少。” 言下之意，他并不看好这个孙卓写的歌。 林妹妹道：“那多一个懂音乐的在身边，总是好事吧？” 王林道：“好，你觉得她行，那就调她过来好了。反正我们需要招人。” 谈到晚上十点多，林妹妹嫣然笑道：“好了，不打扰你们的春宵了，我要休息了！” 沈雪和王林相视一笑。 第二天，张小佳回北金，同时通知孙卓来申城。 王林继续忙碌各项工作。 国庆假期放完之后，爱秀集团的总部，正式搬到了爱秀大厦。 王林的办公室，就设在三楼。 这间办公室，比起之前的来，当然要高上好几个档次，足足有三个那么大！ 王林摆放了一套待客用的真皮沙发。 这是办公地方，真皮沙发更显档次，也更容易清洁。 茶几上，摆放了一套茶具。 宽大的办公桌，高靠背老板椅。 靠墙摆放一排书柜和文件柜。 办公桌里面，还有一个大大的保险柜。 王林的老板办公室，可以直接通到走廊，也可以和秘书间相通。 从外面进来，要先经过秘书间，而秘书间的门是开着的。 王林的办公室外面，也没有挂铭牌。 只在秘书间外面墙上，挂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字样。 其它各个副总，也都有办公室。 而一般职员的办公室，全部放到了四楼和五楼。 这样一来，三楼就显得格外的安静了。 这天，王林坐在办公室里，想着和松下家族合作的事。 爱晴柔卫生巾厂和松下家族的合作，即将到期，他们定制的十亿片护翼型卫生巾也将交付完毕！ 接下来，王林将面临严峻的考验！ 纸尿裤生产出来了，卫生巾每天的产量也高得吓人，不用多久，仓库即将堆满。 国内的卫生巾市场，已经被王林占据了一大半！ 但国内总体的市场容量只有这么大，王林哪怕占了100%，也带不动整个产能！ 就算加上港澳地区的销量，爱晴柔卫生巾的产能还是过剩的！ 王林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再找松下幸子谈一谈比较好？ 还是说等到开完广交会，看看能不能找到下一个全球合作商？ 王林把手放到电话上，正要拿起来的时候，电话铃声猛的响了起来。 一阵剧烈的铃声，把王林吓了一跳，也打断了他的思路。 郭玲玲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王林在里面，笑道：“王总，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王林挥了挥手。 郭玲玲笑着退出去。 王林接听电话。 “喂，哪位？”王林把话筒放到耳边。 “王林君！”电话里传来松下幸子温柔悦耳的声音。 王林心想，这可巧了，我正要找你呢！你倒先找我了。 “幸子小姐！”王林哈哈笑道，“好久不见！” “王林君，你的公司搬走了吗？” “是啊！我们总部搬了。” “王林君，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们景云公司，可是你最大的合作伙伴。” “主要是这一向太忙了，忙着小百灵大剧院开业，忙着纸尿裤工厂开工。” “我现在在你们原来的公司呢！我是来找你的，结果你的员工告诉我说，你们公司搬走了！你说我是不是像个傻子？还好你的卫生巾厂还在！不然我都找不到你了。” “幸子小姐言重了。我过去接你？” “不用，你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 王林把现在的地址告诉了幸子。 挂断电话后，王林略一沉吟，打了个电话给李佳欣。 “佳欣，一个小时以后，你打电话给我。到时不管我说什么，你只要顺着我的意思说下去就行了。” “公子，什么意思呢？佳欣不懂。” “我要演一出戏给别人看。我要装作有很多外商想要采购我们的卫生巾。” “哦，我明白！” “真不愧是我的佳欣！” “卫生巾还滞销吗？” “不能说是滞销，我是想扩大销量！” “好的，公子。” 王林挂断电话，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他想到幸子的车快到了，便下楼来等候。 果然，不一时，幸子的车子开到了爱秀大厦台阶前。 幸子从后排下来，看到王林在台阶前迎接，不由得嫣然笑着走上前来，朝着王林躹了一躬：“王林君，我们又见面了。” 王林笑道：“幸子小姐，欢迎大驾光临！” “王林君，这座大厦很气派啊！” “还好，这是我买下来的大厦，新装修了一番。和你们在东京的本部，不能相比啊！” “王林君还这么年轻，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你将来的成就，会超过我的父亲。” “多谢祝福！幸子小姐，楼上请。” “谢谢。” 幸子跟着王林进入大堂。 王林上前按下电梯按扭。 “装了电梯。很方便。”幸子微微一笑，“我还以为王林君不理幸子了呢！” “幸子小姐开玩笑了！”王林笑道，“我们只是搬家了嘛！幸子小姐，请进。” 两人走进电梯，来到三楼。 王林请她来到办公室里。 郭玲玲见来了客人，便过来奉茶。 王林对郭玲玲道：“幸子小姐是我的朋友，我亲自来招待，你去忙吧。” 郭玲玲朝幸子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幸子很感荣幸。”幸子朝王林弯了弯腰。 王林请她坐下，亲自泡茶给她喝。 他知道幸子是来谈供应一事的。 王林料算着，买乐超市的卫生巾库存，肯定快要销完了。 但接下来的供应，要怎么谈？ 要不要降价一分钱？ 王林当然是不愿意降价的！ 但他也不愿意失去这么大的全球订单！ 王林要等幸子先开口，他要先摸清幸子的来意，再做打算。 第516章 六个亿的订单！ 王林只管泡茶与幸子喝，和她谈一些山川景色，异域风光。 幸子微微含笑，很有耐心，也很温柔的和王林谈论，似乎她今天来，就是为了和王林聊天叙旧的。 王林不得不佩服，幸子这么年轻，又是个女子，居然也这么沉得住气。 办公室里的电话，忽然间响起来。 王林微微一笑：“幸子小姐，请稍等，我去接个电话。” “需要我回避吗？”幸子很礼貌的问。 王林摆手笑道：“不必。事无不可对人言。” 幸子露出浅浅的微笑。 王林起身接听电话。 电话当然是李佳欣打来的，这也是王林事先的安排。 “喂，你好。”王林很淡定的说道。 “公子！我是佳欣。” “哦，李经理，你好。”王林看了一眼幸子，转过身，坐在办公桌上，笑道，“香江的商超都要进我们的卫生巾和纸尿裤卖？可以啊！先发五亿片卫生巾过去？行，我明天就安排发货。纸尿裤现在还没有这么多库存，我们十一才开工呢！纸尿裤的生产时速，比起卫生巾来慢多了，那肯定的啊，一片纸尿裤，相当于五、六片护翼卫生巾呢！嗯，好，那我先发一千万片过去吧！” 王林和李佳欣说着生意上的事，一唱一和。 幸子坐在待客沙发上，端着杯子在品茶，有如老尼入定一般，脸色波澜不惊。 王林通完电话，坐回沙发上，端起茶壶来，给幸子倒了一杯茶，哈哈笑道：“让幸子小姐久等了。” 幸子道：“王林君，你和香江的商超合作了？” 王林脸色不变的道：“幸子也知道了？是啊！我在香江成立了分公司，那边的经理很得力，帮我在那边联系了诸多商超，一下子就要我发五亿片护翼卫生巾过去！” 幸子俏脸微微一变，说道：“王林君，那你们现在的产能，还能维持我们的供应吗？” 王林讶道：“幸子小姐，我们之间，不是已经没有合作了吗？我们爱秀集团，不再是你们景云公司的供应商了。” 幸子轻轻摇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王林君，你这是单方面毁约啊！你这行为是不守商道，不守信用。” 王林被骂得心旷神怡！ 他心里窃喜，脸上却无可奈何道：“幸子，你不能谴责我。我们上次谈判时，我前往拜访你，说让你续订单，是你没有同意。我这才开拓香江和海外市场的。” 幸子道：“我是没有下订单，因为我还没有接到我父亲的通知。而且我们在你的公司，还有其它未完成的订单。不是吗？” “是，护翼卫生巾的订单，我们刚刚交付完毕。”王林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喝茶。”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来下订单的。王林君！”幸子着急了，伸手握住了王林的手，说道，“你得先把产能提供给我们。你们的产品卖得很好，不仅是在我国市场，就是在欧美市场，在我们的商超里面，做为进口商品，也拥有质优价廉的优势！” 王林拍拍她的手背：“幸子小姐，你别急，我们有话好好商量。所以你今天是来下订单的？你们打算要多少货？” 幸子道：“我们要订一年的货，二十亿片直条卫生巾，二十亿片护翼卫生巾！” 听到她报出来的数字，王林差点没坐稳！ 直条型号的卫生巾，出厂价5分钱一片，他现在可以把成本压缩到2分钱以内，至少可以赚到3分钱一片！ 二十亿片直条型卫生巾，1亿的订单金额，那么王林可以赚到6000万！ 而护翼型号的卫生巾，出厂价8分钱一片，他可以把成本控制在3分钱以内，可以赚到5分钱一片！ 二十亿片护翼型卫生巾，1.6亿的订单金额，王林可以赚到一个亿！ 2.6亿的订单总金额！ 1.6亿利润的大订单！ 王林能不激动吗？ 接下来一年，王林的卫生巾工厂都不用发愁了！ 再加上国内的销量，以及其它零散的销售量，一年再卖二十亿片也不成问题！ 这么算起来，接下来这一年，王林除掉卫生巾厂的开支，赚2亿不成问题！ 这是一家卫生巾工厂带给王林的一年的收益！ 王林真的无法淡定呢！ 幸子见王林不说话，又道：“除了卫生巾，我们明年还要在你们公司订纸尿裤！你们的生产线是在我们东洋进口的，和我们国内的产品比，品质是差不多的。” 王林沉着的说道：“不，我们的产品，比你们东洋的产品更优异！” “是吗？王林君，你这么有信心？”幸子笑着问道。 王林道：“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我现在就可以做试验给你看。我上次去你们东洋，带回来了一些当地的纸尿裤。我做一个对比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他趁机拿开幸子的手，把郭玲玲叫进来：“你去张总办公室，拿两片东洋品牌的纸尿裤来。” 郭玲玲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两片纸尿裤。 张瀚是技术总监，他的办公室里摆放着各种类型的卫生巾和纸尿裤，平时没事就在研究这些玩意。 王林拿给幸子看：“这上面有你们东洋的品牌LOGO。” “嘿！是我们国家的产品，我认识这两个品牌！”幸子看一看，摸一摸，就知道这是正品行货，的确是她们东洋国的土特产。 王林办公室里有自己品牌的产品，他拿了出来，然后做吸水试验给幸子看。 三款纸尿裤，吸水能力都是一样的，也会起坨。 但爱秀纸尿裤却不会断层！ 而且，爱秀纸尿裤起坨但不成堆！ 瞎子都能摸出来，爱秀纸尿裤，技胜一筹！ 幸子当然是懂这些的，她眼里露出惊讶的光芒！ 她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从来没有生产过、卖过纸尿裤的国家，居然在短短时间里，生产出了比东洋的产品更优异的纸尿裤！ 太震惊！ 太不可思议了！ 而这个奇迹的创造者，正是她眼前这个痞帅痞帅的年轻男人！ 他以一己之力，把这个国家落后的纸尿裤技术，硬生生拔高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幸子忍不住问道：“王林君！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开动脑筋，多多思考！珍惜时光，学习知识！” 幸子想到了东洋国一部风行一时的动画片《聪明的一休》。 这部动画片，从1975年开始，于东洋NET电视台，也就是后来改名的朝日电视台播出，共298集，播出时间长达7年之久。 央视引进并配音成中文版，成为当时风靡我国家喻户晓的优秀动画片。动画描述的是在室町幕府时期，曾经是皇子的一休，不得不与母亲分开到安国寺当小和尚的故事。 国内以1983年版最为经典，1988版采用1983版原班人马配音，每个版本都是52集，但却是全新的故事，这104集的《聪明的一休》，就是我们童年印象中的“一休哥和小叶子”的原始全貌了。 王林当然是看过一休和尚故事的。 而幸子也是看过的，所以当她看到王林这个动作，这几个句话时，马上就想到了一休，然后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像极了小叶子。 “王林君，你太聪明了！”幸子笑道，“我要进你们的纸尿裤！” 王林道：“你要多少？” 幸子道：“五亿片！少了的话，我们再进！” 王林啊了一声，这次是真的无法淡定了：“五亿片？你确定？这可是纸尿裤！价格很贵的！” “有多贵？”幸子这才想到，自己太过激动，居然忘记问价格了。 王林道：“出厂价八毛钱人民币！” 这个价格，的确算得上很贵。 但是没有办法，王林的成本价也很高，成本在4毛钱左右。 王林的出厂价，总要赚4毛钱吧？ 他要维系这么大一家工厂的运作，开支、税收都不少！ 虽然说，他现在处于税收优惠期，政府免除了他许多的税收，但这个优惠期是会过去的！ 免税期对企业来说，就是一个发展期，一般的企业在这个时间，都是一边赚钱一边投资，很难有余钱。 王林就是如此，忙活了一年多，结果赚的钱，又全部投入到了新厂的扩张。 “8毛钱一片？”幸子想了想，说道，“不算贵。我就先订五亿片！我说的是一年的订单。如果少了，我再来下订单。” 王林飞快的心算了一下。 这可是8毛钱！ 五亿片！ 这一年下来，这个订单有多大？ 4亿人民币！ 王林可以赚2亿人民币！ 当然了，这是未来一年的订单！ 王林要辛苦一年，才能赚到这笔钱。 再加上之前的2.6个亿的订单，幸子给王林带来了6.6个亿的订单金额！ 全部交付完毕的话，王林可以赚到4.2亿元人民币！ 再加上可以预期的其它收入，王林在未来一年时间里，应该至少可以赚到5个亿收入！ 事业一下子就做大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幸子这个福星！ 王林和松下家族的这一役，王林胜！ 可是，王林知道，自己能赚四个亿，那幸子他们家族赚的钱更多！ 而且人家的商超，远远不止卖卫生巾和纸尿裤！ 他们卖的产品多得很！ 难怪这些东洋商人能挤进世界富翁前十的榜单！ 财富的积累，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太容易了！ 买乐超市在全球范围的销量有多大，王林并不清楚。 但王林知道沃尔玛，这家来自米国的大型商超，一年的销售额，有近400亿美元了！ 几千亿人民币的销售额！ 跟这些富翁比起来，王林一年赚几个亿，似乎也就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王林一念及此，心里那丝骄傲，马上就烟消云散。 王林迅速的冷静下来。 “幸子小姐，你一下子下这么大的订单，我得考虑我能不能完成交付。” “王林君，你不能拒绝我！你必须先提供给我们货物，再提供给其它商家！” “是，我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我得先说明，我不能降价。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人工资，今年提了两次了，明年肯定还要提升。我们的成本一直在涨。我不涨你们的价格，已经是优惠了。” 幸子微微一笑：“我跟父亲谈过了，不要求你们降价。我真心觉得，王林君提供给我们的价格，已经是十分便宜的了。所以，我真诚的希望，我们两家能一直合作下去。” 王林看着她的双眼。 他想看出来，她是不是真诚的。 的确，他看到了她的真诚友善。 “好吧，幸子小姐！我一定如数交付订单！” 幸子露出笑容，对着王林躹躬：“王林君，拜托了！” 王林其实很喜欢和松下家族做生意。 因为对方打款很及时！ 而且是按月付款！ 每到结账日，对方的钱，不用你催，自己就打过来了！ 做国际贸易，最怕就是拖欠货款，你催起来也麻烦，你去追债更麻烦！ 所以很多做贸易的都喜欢用银行信用证，虽然要收一定的手续费，但货一到就可以结算。 王林做成了这么大一笔买卖，自然高兴，请幸子坐下来，继续谈生意的细节。 幸子问道：“王林君，你的纸尿裤工厂，现在每年能生产多少片纸尿裤？” 王林道：“如果你们只需要5亿片的话，完全没有问题的。” 幸子道：“我们还不知道你们的产品好不好卖，如查好卖的话，我们肯定还要追加订单。纸尿裤比卫生巾的市场更大！国外的婴幼儿市场很发达。我们在国外不仅有商超，还有专业的婴幼儿用品商店。” 王林心想，人家这生意做得真绝！ 幸子道：“我们会给你一份包装设计图，我们订的纸尿裤，请全部按照我们的要求生产和包装，尺寸也是有要求的。” 王林答道：“这个自然。” 幸子道：“我们有自己的品牌，只不过找不同的加工厂在加工。现在我决定找你当我们的长期合作商。因为我相信，王林君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 王林倒是微感诧异：“幸子小姐，我并没有同意你的要求，没有降价一分钱给你们。你为什么反而信赖我呢？” 幸子微微一笑：“因为我知道，王林君之所以不同意降价，是在为你的员工争取福利。你不想过分的压榨你的员工。这正是一个优秀企业家应该具有的担当和魅力！我从王林君身上，看到了我父亲年轻时的身影！一个为企业、为员工着想，又能不断创新的企业家，当然是值得信赖的。” 王林久久凝视她，然后微微弯腰：“感谢幸子小姐的信赖和支持，我愿意和幸子小姐结成合作伙伴关系！” 幸子也弯下弯来。 郭玲玲在旁边看到了，抿嘴一笑，心想王总和幸子，这模样倒像是在拜堂呢！ 这时，办公室里的电话猛的响起来。 王林朝幸子笑笑，起身接听电话。 第517章 宠爱 电话是邓大宝打来的。 邓大宝已经谈妥了申城和央视的广告推广，纸尿裤也正式运输到了华南大区，分配到了各个业务点进行推销。 爱秀纸尿裤的广告还没有打出来，但纸尿裤在华南地区上市以后，受到了有钱人的热烈追捧。 尤其是花城、深城那边，临近香江，港口众多，又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受港台文化影响深远，很多有钱人早就出过国门了，也学会了用卫生巾和纸尿裤，国内没有售卖时，他们就从国外或者香江采购回来。 和王林曾经在花城买过别人代购的美宝莲和香奈儿一样，花城、深城的人，早就在做代购纸尿裤的生意了。 有钱人对生活品质的追求，是普通人不能想象的。 既然国外有更好的产品用，有钱人想方设法也要买回来，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爱秀纸尿裤上市以后，就被这部分有需求的群体看到了。 前期发过去的一千万片纸尿裤，本来是用来试水的，结果刚上架，就被抢购一空了！ 邓大宝打来电话，是来向王林报喜的，同时也请示王林，生意这么好，产能是不是不够用？ 王林哈哈一笑，回答说你只管卖你的，产能的事情我会安排的。 放下电话，王林心情大好！ 他刚和幸子谈成了一笔六亿的大买卖，又听到纸尿裤在华南地区畅销的消息，真的是春风得意！ 幸子笑问道：“王林君有喜事？” 王林笑道：“不瞒幸子小姐，我们前期生产出来的一千万片纸尿裤，在华南地区销售一空了。” 纸尿裤有大码中码小码之分，还有加大码、特大码，每一包的数量不同，售价略有差别，但成本其实不会相差太多。 每包纸尿裤，以50片来计算，一千万片纸尿裤，也就是20万包左右。 这个数量其实算很多了。 因为国内的纸尿裤市场还是一片空白！ 就连王林也不知道，自己公司的纸尿裤上市以后，会不会卖得动？能不能卖出去？ 结果20万包纸尿裤，成功的售出了。 华南地区有钱人多是一个方面，华南地区的市民对纸尿裤这个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比较高，这又是另一个方面。 纸尿裤这种刚出来的东西，对了解它的人、需要它的人来说，它就是一个宝贝，可以让大人解好不容易在国内买到有卖，自然要多买几包回家囤着，而且价格这么便宜，比起从香江代购回来，要便宜太多了。 这也是王林的纸尿裤能打响一个开门红的重要原因。 幸子听了，惊异不已，向王林表示了祝贺，同时再三强调：“王林君，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将产品优先供应给我们公司。” 王林笑着同意。 这天，王林请幸子吃饭，两人正式签订了秀爱集团和景云公司的合作协议、订购合同。 幸子为了表示诚意，向王林公司优先支付了第一笔订金。 这笔订金高达5500万人民币！ 财政捉襟见肘的王林，手里瞬间又宽裕起来了！ 在未来十二个自然月里，王林将向景云公司提供二十亿片直条型卫生巾、二十亿片护翼型卫生巾、五亿片纸尿裤！ 订单总金额，高达6.6个亿人民币！ 这可是六六大顺啊！ 王林对这个数字十分满意！ 在即将步入1990年时，王林接到了这么大的订单，这是不是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九十年代，王林的事业，一定会顺风顺水，六六大顺！ 后来，李佳欣打来电话，问公子是不是谈妥了生意？ 王林笑着回答说，你真是我的福将，我做成了一笔6.6亿的大买卖！ 李佳欣开心的笑，比王林还要高兴，又说你做成了这么大的生意，是不是要奖励佳欣？ 王林大度的问，你要什么奖励？ 李佳欣说，我要公子的宠爱。 王林心下一震，他还以为李佳欣会要物质上的奖励，哪怕对方说要一辆跑车、一座别墅，王林都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在他印象中，李佳欣就是一个拜金的女人。 没想到李佳欣居然说只需要公子的宠爱！ 这让王林心里暖暖的。 聪明的女人不需要伸手要，只需要哄好了男人，男人自然就把一切都给你了。 男人征服了世界，女人却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这件事情办成以后，王林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卫生巾厂拥有巨大的产能，如果停工的话，影响太大，拿下了景云公司的订单，王林的卫生巾厂就可以继续全年无休、开足马力生产！ 纸尿裤厂前期的产能的确有限，这也是邓大宝担心的原因。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接到了订单，王林立马就可以采购生产线进行加装。 反正厂房都是现成的！ 王林已经预建了大量的厂房和生产车间。 因为王林知道，纸尿裤生意肯定会火爆，不是现在爆，就是过两年爆！ 一边加装生产线，一边在现有的车间和生产线上培训员工，很快就可以开设五条、十条生产线！ 林妹妹留在了申城，担任了爱秀集团的艺术总监。 她和沈雪一样，在爱秀大厦的三楼，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孙卓被林妹妹调来了申城。 这个活泼乱蹦，爱唱歌的姑娘，还会谱曲作词。 小百灵演艺公司正式成立，办公室设立在爱秀大厦四楼。 沈雪和林妹妹负责这家公司的运作，同时招了一批懂音乐、艺术的高素质员工。 灌录唱片，可以找申城唱片厂合作。 申城唱片厂历史悠久，资质一流。 说到申城唱片厂，还得从20世纪初说起。 早在1908年，法国人乐浜生在申城成立柏德洋行，后来改名为东方百代唱片公司，属于法国百代旗下的一家分销商。公司在南阳桥一带租房挂牌营业。1915年在徐家汇路购地建厂，开创了我国唱片制造生产业。1921年建成我国第一座正规的录音棚。1931年由于欧洲母公司的兼并，东方百代进入英国电气音乐实业有限公司EMI，改名英商上海百代唱片公司。拥有从录音到生产、制作、发行的庞大规模，并有一大批签约的词曲作者与歌手、乐手。孤岛时期结束后被东洋人接管。1945年收回，整顿并恢复大规模生产。1949年春节，公司迁往香江和新加坡。1952年，申城原徐家汇路原址成为申城唱片厂。 这个唱片厂的版库十分丰富，保留有金属模版约10万余面，其中包括聂耳亲自演唱的《打砖歌》、《义勇军进行曲》的声音实况、京剧四大名旦在杜月笙寿宴上演唱的《霸王别姬》等等极为珍贵的录音，还有数万首申城老歌、早已失传的各地地方戏曲。 王林找申城唱片厂合作，由申城唱片厂负责灌录母盘、制作发行唱片。 小百灵演艺公司的一切事务，都交由沈雪和林妹妹在做。 王林则要忙着参加即将到来的秋季广交会。 上半年的春季广交会，王林最大的收获，就是景云公司的大订单！ 正是因为有了景云公司的合作，王林今年才能混得风生水起。 因此，王林对下半年的秋季广交会，也寄予了厚望。 下半年，王林不仅要推广卫生巾，还要推广纸尿裤！ 如果秋季广交会，还能碰见一个景云公司这样的外商，那王林明年的业绩还能再翻一倍！ 第一次参加广交会时，王林没什么特别的准备，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一切都在懵懵懂懂中就完成了。 再次参会，王林自然要做一番精心的准备。 从展台的预订、到展台的布局，色彩的搭配，展品的陈列，宣传的方式，翻译的选择，传单的印制，名片的印刷，都要事先想好、设计好、制作好。 今年秋季开始，广交会将按照行业进行展厅的布展。 王林的爱秀集团，将随同申纺集团一起参展。 在分配展厅时，王林拿到了八个展位。 爱秀集团要拿出卫生巾、纸尿裤、服装、原材料四大种类的产品参展，八个展位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刚刚够。 拿到展位后，王林就针对展位做出了相关的设计和布置。 今年秋季参展人员名单也将扩大。 王林从厂里选出了几个英语口语厉害的大学生担任翻译。 确认名单之后，郭玲玲逐一通知众人。 这是难得的在王总面前露脸的机会，还可以增长见识，顺便可以到花城旅游，谁不想去？自然人人同意。 秀之林服饰公司也是爱秀集团的子公司。 因此，秀之林服饰的办公室，从旗舰店搬到了爱秀大秀五楼。 李文娟是秀之林的经理，在三楼有一间办公室。 王林给每个副总、经理、厂长，都配备了一辆夏利专车。 既方便了大家的出行，也体现了爱秀集团的脸面！ 其它工厂的厂长都有专车，爱秀集团这么大的公司，怎么能没有呢？ 各个老总自己会开车的，可以自己开车出行，不会开车的，公司也将配备小车司机。 为此公司成立了小车班。 李文娟已经学会了开车，也考到了驾照。 这次前往广交会，李文娟将以秀之林服装公司经理的身份，率团前往。 卫生巾厂的厂长是包来顺，相关团队由他率领。 原材料厂和纸尿裤厂，都是江瑶负责。 四大品类，每个品类要去十五个人左右，再加上总部的人，爱秀集团这次去参加秋季广交会的总人数，将达到七十多个人！ 这么多人，食宿就是一个大问题。 爱秀集团在花城有自己的分公司。 王林又提前派人前往，在东方宾馆、花园酒店两个地方提前订好了房间。 随着展期的临近，王林把大部分人先行派到了花城，做前期的工作。 这天，王林回到家里，问李文秀道：“广交会，你去不去？” 李文秀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就不去了，我要带宝宝。” 周粥现在是申纺一厂的厂长，她是肯定要去的，陈小希是助理，也要跟着去。 李文秀这个厂办主任，于公于私都走不开了。 “文娟去吗？”李文秀问。 “她必须去啊！她是秀之林公司的经理。服装展厅全靠她呢！”王林知道，“文娟有过一次参展的经验了，我相信她能做好。” 李文秀道：“你们哪天动身？” 王林道：“一大半人已经动身去了花城。邓大宝也去了。我和文娟要参加15号和16号的自考，所以我们订的是17号的机票。” 李文秀问道：“沈雪去不去？” 王林笑道：“你问她做什么？” 李文秀道：“没什么，就问问呗！” “她不去。她和林妹妹要忙灌录唱片的事。小百灵演艺公司刚刚成立，她们忙得很。” “哦！”李文秀笑道，“你们不在家，我正好请沈雪和林妹妹来家里玩，可以吗？” 王林还以为她是在监督或者吃醋，没想到她这么通情达理，只是想请沈雪来家里玩，便笑道：“好啊，你和她们联系就好了。我们都出去了，你在家里也无聊，多出去走走。” 李文秀现在和周粥、沈雪玩得好。 人的交际圈子广了，结交的人自然也不一样，层次会更高。 她笑道：“我知道的。你在外面，多保重身体。” “嗯！” 王林想到要有半个月看不到儿子，心里很是不舍，一直抱着儿子在玩。 李文秀笑道：“你要是想儿子，你就带他的相片在身上。想他的时候就看看。” “我放了他的相片在钱包里。” “是吗？我听说，男人的钱包都是放最喜爱的女人的相片呢！” “你听谁说的？” “同事说的呗！你的钱包里面，就只放了儿子的相片？” “不然呢？还能放谁的相片？你不是经常翻我的包吗？你还不知道？” “我哪有翻过你的包？” “得了，你别狡辩了！当我不知道呢！” “我这是帮你整理东西，又不是查你的隐私。” “……” 以前王林最大的隐秘就是沈雪。 现在沈雪已经知道王林有家室的事情，她也接受了这一切，自然会想办法回避和李文秀撞车事件的发生。 王林反而省心了不少。 至于李佳欣，她远在香江，和李文秀完全没有交集。 王林同志在几个女人之间，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但这种宁静和平和，建立在几个女人互不知情的基础之上。 几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是王林在家庭之外唯一的女人！ 如果周粥知道沈雪，沈雪知道周粥，那王林不敢想象，自己将面对怎样的风暴。 而周粥已经察觉到了这种苗头，并且在积极的寻找王林的另一个女人！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旬。 王林和李文娟要参加自学考试后，再一起前往花城参加广交会。 第518章 秋季广交会 王林的自考考场，和李文娟并不相同。 好在他俩现在都有车，不用担心挤不上车或迟到等事。 10月15号一大早，王林起床后，就来喊李文娟。 李文娟果然还没有醒来，趴着睡在床上，手里居然还握着一本自考的教材！ 一条秋季用的毛巾被，胡乱的滚在身上，好身材那叫一个起伏多姿，及腰的头发，像半床被子似的覆盖在身上。 王林推了推她，笑道：“文娟？文娟？” 李文娟喔了一声：“姐夫！” “起床了！要考试了！” “啊！开考了吗？”李文娟猛的弹跳起来，茫然的看着王林，秀发凌乱，遮住了俏丽白净的脸蛋。 她吐出一口气，将面前的一绺头发吹开，身子又软软的倒下：“姐夫，我好累！我还想睡。” “谁叫你大晚上看书的？都要考试了，你再用功，又有什么用？快起来吧！真的要迟到了！”王林扶她起来，“去洗个冷水脸吧！” “嗯！”李文娟爬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的。 王林哭笑不得，一把将她抱住了：“你别摔了！你昨晚几点睡的？” “不记得了——”李文娟靠在王林怀里，“姐夫，读书好累啊！” 王林哈哈笑道：“干什么不累？” “嘻！吃你的软饭不累！你养着我吧！我不想奋斗了。”李文娟温暖的气息，吹打在王林脖子上。 “想让我养你？你得先有让我养你的资本！”王林扶起她的双肩，“我可不养闲人！” “啊啊！我要疯了！”李文娟嗷嗷叫着，双手抓了抓头发，冲进洗手间去了。 王林哈哈大笑。 吃过早餐，王林和李文娟各自开车前往考场。 李文娟开的是一辆红色的夏利，这辆车是公司给经理的配车，其实也就是她自己的专车了。 王林叮嘱她小心行驶，用心考试。 李文娟回答说知道了，姐夫，我们一起加油！ 王林开着奔驰车来到考场。 考场是在一所中学进行。 门卫看到一辆挂着各种通行证的小车开过来，倒是有些怔忡，以为是哪个领导前来视察，连忙放行，还给敬了个礼。 进来考试的人很多，王林开车小心翼翼的，到达教学楼下面停了下来。 “老师，请问一下，5考场在哪里？”王林刚下车，就被人问路了。 不管是谁，都把他这个开着车进学校的人，当成了监考老师或者学校的领导。 王林转过身，看到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大概只有十五、六岁。 “你这么小？就来自考了？”王林倒是一讶。 “老师，我在读中专，又想考个大学文凭，所以报考了。”小姑娘看了他一眼，羞涩的笑了笑。 “哦，有志向！”王林道，“你在5号考场？” “是的，老师。” “跟我来吧，我也是在5号考场。” “真的？谢谢老师。” 王林早就来看过考场了，所以轻门熟路的就找到了5号考场。 小姑娘再次向王林道谢，进去找座位。 无巧不成书，王林的座位就在她的旁边。 小姑娘讶道：“老师，你怎么坐在这里？你不应该站在讲台上吗？” 王林笑道：“我和你一样，都是考生。” “啊！”小姑娘羞的满面通红。 自考的考场纪律很严格，监考老师进来后，宣讲了纪律，然后发放试卷，铃声一响，大家便提笔作答。 小姑娘忽然举了举手，急得快要哭了：“老师，我忘记带笔了！” 监考老师道：“哪个考生有多余的笔？借一支给这位考生。” 王林道：“用我的吧！” 他把自己的一支钢笔递给了小姑娘。 “谢谢你。”小姑娘感激的接过笔。 王林轻轻摇头，心想这女生也真是个马大哈，临到考试了才发现没有带笔！ 这种难度的考试，对王林来说并不难，他很快就考完交了卷，然后赶赴下一个考场。 自学考试，视地区和年份不同，有的可以报考八场，有的只能报考四门。 所以经常听到有人说，一次过八门的传奇。 一次自考过八门的人不在少数，很多考上中专的人，智商并不低，中考分也是拔尖的。 他们考上中专以后，或者参加工作以后，为了提升自我，也为了职称，就要求更高的学历，这才参加自考的。 借了王林笔的小姑娘，低头答题，等她抬头一看时，王林已经交卷走人了。 小姑娘看着手里的笔，怔了怔神。 这年代，有只钢笔，那可是读书人的象征，也是身份的象征。 普通钢笔不算难，好钢笔就不太好买，尤其是农村地区。相亲时，在中山装上别支钢笔是一种时尚，别两支钢笔就是气派，比后世用水果手机还气派！ 因为钢笔太贵了，普通的都得好几元人民币，要是什么铱金笔，什么“金星”钢笔卖上十几元、几十元，不足为奇，比一个人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生活费还贵！ 那时5分钱在大城市乘公共汽车，可以从头乘到尾，大学的食堂，一个拳头大的“狮子头”才1角钱，一份素菜才两分钱。一比就知道一支钢笔多么气派！ 小姑娘手里的这支钢笔，一看就是好货色，起码值50元以上！ 而王林居然就这么走了，没问她讨还钢笔！ 上午考完后，王林开车回到家里。 李文娟只考一门，早就回来了。 她捧着书，盘着腿坐在沙发上。 李文秀笑道：“你看看文娟，考个试，弄得神经兮兮的了。” 王林哈哈笑道：“怎么回事？” 李文娟嘟嘟嘴：“没考好！” 王林道：“别着急，六十分万岁。” 徐英笑道：“文娟已经很努力了。最近她天天晚上看书看到半夜呢。” 孙小蝶道：“文娟姐看的书，我都看不明白呢！文娟姐好厉害了！” 李文娟被夸得很舒服，嘻嘻一笑。 吃过饭，稍微休息一下，王林又要去考试，李文娟倒是可以多休息一个小时，因为她下午只有一场考试。 第二天，王林也只有两场考试。 两天考试终于考完了。 李文娟在屋子里跳来跳去：“我终于解放了！” 王林悠然说道：“解放？你还差多少门？你得赶紧学习其它课程，不然临到考试时再看书，你又要来不及了。” “……” 李文秀道：“你就让她放松几天吧！她这段时间绷得太紧了。自考的确难，又没有老师教，一切全靠自学。反正我觉得挺难的。我明年四月份也要考加考试呢！” 王林道：“要是觉得难，每次只报两门。” 李文秀道：“那要考几年才能拿个文凭，也不划算。还不如好好努力两年。” 王林吃过晚饭，跟家里人说一声，便出来找沈雪。 沈雪知道王林明天要去广交会，今天晚上自然好生伺候他。 两人爱过以后，躺在床上聊天。 沈雪满头青丝，有如绸缎般丝滑。 王林的手，穿过她的黑发，揽住她的光洁的秀肩。 沈雪安静的趴在他胸前。 “写了几首歌了？”王林问道。 “三首。”沈雪嫣然一笑，“其实写歌挺难的。还要谱曲子，歌词的每一个字都要推敲。” “词曲最重要的一点，是要符合林妹妹的风格。等你们弄完了，我有空了，再来给你们把把关！” “林妹妹说，她唱的还不如孙卓好呢！你捧她，还不如捧孙卓。” “我捧孙卓干什么？” “那你捧林妹妹，又想干什么？” “啊？我就是想捧她。没想干什么啊！我和她，能干什么？” “你喜欢她？” “呵呵，你不也喜欢她吗？我和你一样喜欢她。林妹妹现在是个明星，她有知名度，唱歌只是属于转型。但要捧孙卓的话，那等于是从头打造一个明星，那难度很高的。孙卓现在有自己的舞台，如果她有真本事，可以先在小百灵这个舞台上唱出名气来。就跟你一样，如果她也能唱进央视春晚，那不用我捧她，她自己就出名了。” “哎呀，你一提到央视春晚，年底我还得去北金参加彩排呢！” “嗯。” “好烦啊！我不想离开你太久。” “彩排完了，你就回来。飞机方便得很。我不在家这段时间，李文秀说要邀请你到家里去玩。” “我反正也要去教她练习舞蹈。王林，我爱你！”沈雪又情动了。 …… 十月十七日。 王林和李文娟乘坐航班前往花城。 其它人早就到达花城了。 广交会已经召开两天时间。 邓大宝亲自前来接机。 王林和李文娟仍然下榻在花园酒店，他们先入住酒店，再去广交会现场。 邓大宝陪同王林和李文娟下楼，请他俩上了车。 王林和李文娟坐在后排，邓大宝坐在副驾。 邓大宝在路上向王林做了这两天的参展汇报。 以行业为交易团进行展厅的分布，最大的好处就是参展商人不必四处乱转，想找什么马上就能找到同类型的所有展位。 爱秀集团参展的四大品类，行情走得最好的，还是服装，开幕式当天就开张大吉。 最让王林意外的是，原材料很火！ 不管是无纺布，还是高分子材料，下订单的人很多。 邓大宝把功劳归于江瑶。 “江瑶同志真的是很卖力气，从布展到销售，她每天都在展馆，从早坐到晚，都不带回酒店休息的。”邓大宝笑道，“她是个女强人！” 王林缓缓点头：“我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李文娟道：“姐夫，这也不能怪你，是她自讨苦吃，一定要兼任两个厂的厂长。” 王林微微一笑，问道：“纸尿裤的情况怎么样呢？” 邓大宝侧着身子，回过头来，和王林说话：“王总，咱们的纸尿裤还没有开张。” 李文娟笑道：“不用着急，就跟春季广交会的卫生巾一样，十天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王林哈哈笑道：“文娟，希望承你的吉言！” 他的心情是轻松和愉悦的，并不着急，因为有景云公司的订单兜底。 不过，王林还是想多拿几个订单的。 现在纸尿裤和卫生巾的主要市场，都是在国外。 我国纸尿裤属于未开发市场，与米国、东洋等发达国家90%以上的市场渗透率相比，我国婴儿纸尿裤的市场渗透率相当于零！ 所以，王林要想真正的在纸尿裤上赚到钱，一方面要积极开拓国内市场，一方面要尽量拓宽外销市场。 纸尿裤是一个千亿级别的大市场，和卫生巾市场一样，都是个人卫生消耗品市场的明星产品！ 谈笑间，车子来到了广交会场。 王林等人佩戴好入场凭证，走进广交会场。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再有两个小时，今天的展会就要结束。 展厅里人山人海，充斥着全球各种口音的外语。 各种肤色的外商，行走在展场。 空气里飘浮着很多种不同的香水味道。 王林来到自家的展位。 八个展位，一字排开。 当初设计的时候，王林就别出心裁，将八个展位设计成统一的风格。 爱秀集团是以卫生产品为主，当然崇尚绿色环保，所以装修的主题色就是绿色，间以一些红色和白色，显得清新自然又醒目。 不管外商从哪个方向走过来，都会被爱秀集团的展位所吸引。 门楣上方有如一道彩虹般，架起了一座招牌桥，桥上写着“申纺爱秀集团”几个大字，以及爱秀集团的标志。 每个品类两个展厅。 首先是服装展厅，秉承了秀之林服装一如既往的陈列风格，新奇、多姿，吸引眼球。 几个服装模特在展厅里向外商展示服装的上身效果，落落大方的任由大家拍照。 王林和李文娟一出现，展厅里的人便喊道：“王总好！李总好！” “大家好！”王林微微一笑，“大家辛苦了！”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就在这里工作了。” 王林摆摆手：“去吧！争取再创佳绩，超过春季广交会。” “一定会的！”李文娟信心满满，握紧小拳拳，做了个努力加油的手势！ 王林和邓大宝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便是卫生巾展厅。 包来顺率领众人正在向外商介绍卫生巾。 经过上次的参展，外商对广交会有卫生巾一事，已经知晓，回国以后也会彼此宣扬，他们国家的卫生巾商人，自然而然就会想到广交会来看一看。 因此，这次的卫生巾生意，明显比往上次好，大单没有，几千万片的小单连着接了好几个。 包来顺看到王林，迎上前来：“王总好。” 王林道：“包厂长，要努力啊！” 包来顺笑道：“我们今天又接到了一个五千万片的订单！开幕式三天，我们总共接到了三亿片的订单了。” 王林道：“三亿片，太少了！看看能不能突破二十亿片！” 包来顺笑道：“努力完成任务！” 王林呵呵笑着：“行了，回去工作吧！” 卫生巾展厅过去，便是纸尿裤展位，最后才是原材料展位。 郭玲玲等人都在纸尿裤展位。 这边因为没有开张，所以众人格外的卖力，只要见着外商进来，就会尽力推销。 “王总！”郭玲玲高兴的喊道，“你可算来了！” 王林沉着脸道：“你又没有开张，盼着我来？是想挨我的批评吗？” 郭玲玲吓了一跳，委屈的道：“王总，这也不能怪我，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推销了。” 王林道：“努力是应该的！但我不仅注重过程，我更看重结果！所以，你还得想办法做出成绩才成！” 郭玲玲嗫嚅道：“是的，王总。” 江瑶在原材料展位，看到王林后，匆匆过来见面。 “王总，对不起，是我的错。”江瑶一见面就向王林道歉。 王林问道：“你有什么错？” 江瑶道：“我没管理好，纸尿裤参展三天了，还没有开张。” 王林语气一缓，说道：“现在还不是认错的时候。还有十二天呢！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创造奇迹！” 第519章 大订单【求订阅】 比起春季广交会来，王林现在已经打造了一个专业的领导团队。 四个品类的产品，都有一个队伍在带领。 所以王林就很自由了。 他在八个展位之间，走走看看，检查工作，指出布展中存在的不足。 王林站在纸尿裤展厅，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还缺乏点创意。 纸尿裤跟卫生巾不同。 卫生巾包装小，可以方便的摆出各种图案和造型来。 但纸尿裤就不同了，那么大一包，又鼓鼓囊囊的，不好摆造型。 所以，整个展位干脆使用纸尿裤，一整包一整包的当墙面，从地面一直垒到顶。一眼看进来，全是纸尿裤。 而且这些纸尿裤外包装上面，全部印着一个只穿着纸尿裤的小宝宝！ 这个小宝宝不是别人，正是王林之子王文。 小文文胖嘟嘟的脸，笑得很大声，嘴巴张得很大，露出没牙的牙床和小小的舌头，双眼晶亮有神，不管你从哪个方向看他，他仿佛都在注视着你笑。 王林很喜欢这张相片，他钱包里装着的也是这张相片。 “江瑶！你过来。”王林朝江瑶招了招手。 江瑶走过来：“王总。” 王林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弄一部电视机和录相机，摆放在纸尿裤的展厅里，循环播放咱们的广告片。” 纸尿裤的广告，顾清华已经交付给了王林。 王林看了以后，觉得满意，就用了那个当成片。 江瑶道：“电视机和录相机容易搞，分公司这边就有。广告片咱们这边有吗？” 王林道：“有，我们在花城这边要做宣传活动，广告片都带来了的。今天太晚了，就算了，明天开始，你们布置一下。” 江瑶道：“好的，王总。” 王林道：“还有，我们得让外商知道，我们的纸尿裤优势在哪里。跟国外的同类产品比较，我们的特点是什么！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你们现在没有开单，也不用着急，这些老外，都是先来逛逛的，不一定马上就下订单。很多人都是要等到离开的时候再下订单。” “王总，我知道，我都会向外商介绍我们的产品特性。” “光介绍没有用，你还得试验给他们看，比较给他们看。外国人相信科学！” “可惜我们这边没有国外品牌的纸尿裤可以用来做对比，我们有钱都买不到国外的产品。” 王林想了想，说道：“我来想办法。” 这时，几个外商走进纸尿裤展位。 王林和江瑶都跟随着走了进来。 这几个外商，并没有带翻译，但他们居然懂得一些简单的汉语，普通的交流不成问题，看来也是经常来我国跑广交会的老友人了。 王林一看他们的身形面貌，知道他们是老毛子。 “嘿，你们好。”王林笑道，“欢迎光临。” “你好！”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袒着胸口，上面全是又黑又浓密的胸毛！整个人看起来跟头直立行走的北极熊似的。 在国内很少能看到这种男人，但在国外却很常见。 “我们这是婴幼儿纸尿裤。”王林滔滔不绝的介绍起自己的产品，同时拿起一片拆开的纸尿裤，扯平了，让对方看棉柔的材料、精细的做工，以及分区不起层的结构。 老毛子那边的纸尿裤市场，基本上也由国外品牌占领的。 因为他们自己国内的轻工制造业一直都属于落后水平。 所以王林很有耐心的向对方介绍自己的产品。 每一个进店的顾客，都是潜在的消费者。 “很好！”北极熊竖起大拇指，“你们是什么品牌？” 王林心想，我这店到到处都是品牌标志，合着你们都没看到？ “我们是爱秀品牌。当然了，我们也可以替人代工。” “爱秀？”北极熊想了想，问道，“你们的产品，进价多少钱？卖多少钱？” 王林道：“我们的纸尿裤，出厂价八毛钱，卖两块钱或者更多，根据你们当地的市场进行定价。这种产品，在香江能卖到三块钱以上，在东京可以卖到四块钱以上。” 北极熊跟旁边人说了一通俄语。 王林真的是一个词都听不明白。 他只能微微含笑，等对方说话。 老毛子那边对纸尿裤的需求是很大的。 因为那边天气普通偏冷。 为了防止宝宝屁屁受凉，当地的宝妈们更喜欢给孩子使用纸尿裤。 但当地售卖的纸尿裤，价格都很昂贵。 王林还记得看过一个新闻。 说是位于挪威北部某个小镇的妈妈们发现，婴儿纸尿裤竟然只能限购两包。原来，隔壁大国成千上万的宝妈来当地抢购纸尿裤，使连锁店纸尿裤告急，不得不推出“限购令”。 北极熊和朋友们商量了一下，对王林说道：“我们要订购一千万包纸尿裤！” 王林心下暗喜，笑道：“一千万包？可以啊！” 以平均每包50片计，一千万包纸尿裤，也有5亿片！ 这算得上一个大单了！ 松下幸子的景云公司，也只在王林厂里下了五亿片的订单！ “先生，请问怎么称呼？”王林问道。 北极熊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王林。 王林双手接过来一看，此人名叫维克多。 在交谈中，王林得知，维克多虽然是老毛子，但长大后就出国留学，之后一直在欧洲的法国和意大利生活。 他是一家大型连锁超市的老板，他家的超市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而且生意做得很大。 因为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他对我们国家很有好感，学会了汉语，这些年来也一直和我们国内的供应商有联系。 王林这下是真的捡到宝了！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开连锁超市的大老板了！ 王林趁机又向他介绍自己的卫生巾产品，并说自己的产品质优价廉，在全球同类产品中，拥有独一无二的竞争优势。 他最喜欢用科学试验来征服外商。 因为外国人都相信科学。 所以王林在向外商推销时，都要先做一番科学试验，以证明自己的产品为什么好，为什么比国外的产品更强！ 和讲科学的人谈科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才是经营之道。 维克多很有耐心的听完了王林的长篇大论，也看了他做的各种科学试验。 在欧洲发达国家，因为用工成本的增加，他们的轻工产业虽然也很发达，但成本却极高。 我国在将来几十年里，能成为全球生产基地、代工厂，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量的廉价劳动力，广袤便宜的土地，再加上改革开放的良好时机，使得我国有机会成为全球供应商的土壤。 当华夏生产、华夏制造，遍布全球商场时，我国的经济，也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东方大国的腾飞也就指日可待。 在这样的大时代到来之际，王林抓住了一个点，把这个点发扬光大，做到极致，那他就是成功的佼佼者。 维克多在了解完爱晴柔卫生巾的特性后，毫不犹豫的下了一个十亿片的大订单！ 但是，这只是一个订购意向。 维克多还要在继续在广交会上参展，要过几天再来和王林签约。 王林还是很高兴，只要对方认可了自己的产品那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在整个广交会场馆里，不管是卫生巾，还是纸尿裤，王林都是独一份！ 王林没有对手！ 所以，他也不害怕这单生意会被其它人抢走。 只要维克多真的有订购的意愿，这两个生意，就非王林莫属。 维克多伸出大手，和王林握了握手，嘴里不停的说：“很好！很好！你能喝酒吗？” 王林笑道：“一点点！” 维克多道：“王林，有空来莫斯科，那是我美丽的家乡！我请你到我的家里喝酒！或者你到法国来，那是我的第二故乡，我请你喝葡萄酒。不过，法国佬的酒，虽然跟血一样红，但你是知道的，那种酒度数太低，喝起来不够劲！还是我们家乡的伏特加酒好喝，有烈焰般的刺激！” “是！伏特加好喝！”王林表示赞同。 维克多说一句话，就摇一摇王林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又特别有力气，摇得王林身子晃个不停。 王林也算得上个子高大了，但站在差不多两米高的维克多面前，却还是矮了一截！ 维克多一直在王林的展位待到闭馆才离开。 “真是太热情了！”王林甩着被维克多握痛了的手掌。 江瑶笑道：“王总，你说这个老毛子，他真的会来购买我们的产品吗？” “会的！这种人很真诚的！”王林道，“西方人有一点好处，就是比东洋人直爽，他们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不会像松下内山那样算计。” “那就太好了！这可是一个大订单啊！”江瑶笑道，“我们的产品，打开了欧洲的通道！” 王林笑道：“现在只差美洲了！” 江瑶道：“还有大洋州呢！” “哈哈！”王林笑道，“是啊！我们可以开拓的国际市场很广大！” 江瑶道：“王总，等国际生意做起来了，可以考虑到国外去建分厂。” 王林点点头：“尤其是原材料工厂！我们可以到芬兰去建木浆厂，也可以到澳大利亚去建原材料工厂！江瑶同志，你永远记住这一点：原材料的布局，才是我们爱秀集团最重要的一环！” 江瑶微微一笑：“知道！所以王总才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来做。” 王林愕然，深深的看她一眼：“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 “王总，我们这次的原材料卖得很好。”江瑶表功。 “不好！”王林淡淡的摇头，“离我的预期还差很远！” “是，王总。”江瑶马上就蔫了。 “行了，都下班了吧！”王林摆了摆手。 李文娟走了过来，笑道：“姐夫！下班了！我们去找好吃的！” 王林哈哈笑道：“来到花城，你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这张嘴。” “那当然了！我们刚考完试，可不得好好犒劳自己？姐夫，哪里有吃烤全羊的？我好想吃哦！” “你别说了，说得我也流口水了！”王林笑道，“别想什么烤全羊了，我们先去解决温饱吧！” 李文娟亲热的挽着王林的胳膊：“我早就饿了。中午在飞机上吃的快餐，一点也不好吃，我都没有吃饱。” 邓大宝等人都过来，问王林晚上聚不聚餐。 王林道：“今天就不聚餐了，等广交会结束后，我们再一起喝庆功酒。” 邓大宝笑道：“王总，你一来就接了一个大订单，咱们这次广交会，收获大大的啊！” 王林道：“还需要努力啊！好了，大家收拾一下，然后都散了吧！” 李文娟和王林往外走。 花城十月份的天气，平均气温有21度到29度，可以说是十分的宜人。 在这边，穿着一件长袖衬衫都觉得有些热。 李文娟是穿着短裙的，她是微胖类型的，但身材又极好，穿着高跟鞋，白花花的一双腿，珠圆玉润，走起路来，摇曳多姿。 她小鸟依人般的挽着王林的手，亲密得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文娟，我们是不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李文娟嘟嘴道：“姐夫，你嫌弃我了？” “没有啊！”王林笑道，“我当然是喜欢你的，可是你眼看着也长大了，不再是个小姑娘了。” “是吧？我才长大一岁，我就是个老姑娘了？那我以前都粘着你，你也不赶我？还是说，你是怕被谁误会？嘻嘻！” “……” 王林无奈，只得由得她。 两人先到申纺厂的展厅来。 周粥和陈小希都还没有下班，正在开一个总结会。 王林和李文娟也不打扰她，就站在旁边听着。 周粥看到王林，朝他一笑，然后脸色一肃，继续开会。 广交会期间，田晓青、吴大壮和罗伟三人团队，是不会往这边来的，因为这边交通拥挤、住宿紧张，过来了也是受罪。 这段时间，花城管理特别严，大街上到处是交警、公安、便衣。 王林也不用害怕遇到什么坏人。 比起王林来，这里来的外商，多的是亿万富豪呢！ 国家召开这么重要的会议，安保工作肯定是要做到位的。 周粥开完会，挥了挥手：“行了，今天就讲到这里，明天不允许再犯类似的错误！散会！” 王林走了过来，笑道：“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唉，这个厂长，真不是好当的！我当得头都大了！”周粥苦笑一声，“我以前当助理多好玩啊！” 王林笑道：“你以前当助理时，你不也烦呢？说厂长总欺负你，安排做不完的工作给你做！你现在是厂长，你还烦？别烦了，我请你吃好吃的。小希，你也一起去。” 陈小希甜甜的应了一声。 周粥抿嘴笑道：“好吧！反正工作是国家的！吃好喝好，才是自己的！嘻！” 几个人一起说笑着出来。 这边分公司准备了一辆车，专供王林使用。 王林等人上了车，自去寻找美食。 就在他们的车子缓缓启动时，一双阴骘的冷眼，从旁边冷冷的扫视着车屁股。 此人正是刘长富！ 刘长富和人在谈事，他看着王林他们扬长而去，不由得呸了一声：“好啊，王林，你来到了花城，这可是我的地盘！这一回，我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刘字倒着写！” 第520章 设局害人 “刘总，什么事？”同伙问刘长富。 “碰到个仇人！”刘长富冷笑一声。 “那打他啊！”同伙呲牙歪嘴。 “打？呵呵，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敢打人？分分钟进局子里待着！”刘长富沉声道，“我要把他送进局子里去！那才叫本事！走！” 刘长富顾不上谈事了，将手里的烟头一丢，和同伙匆匆上了旁边一辆小车，跟在王林的车屁股后边。 王林哪里知道后面跟了个人？ 来到花园酒店后，王林和李文娟、周粥一起去吃晚饭。 周粥说想吃粤菜，三人便来到粤菜馆。 花园酒店的粤菜远近驰名，来这边旅游，不可不试。 李文娟拿着菜谱，笑道：“吃个虾子吧？” 王林道：“清明的虾子才最肥美，最好吃。” 李文娟道：“那现在吃什么？” 王林道：“春鳊秋鲤夏鲥鱼隆冬鲈，现在当然是吃鲥鱼和鲈鱼的好时季了。” 周粥白了他一眼，对李文娟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咱们就点虾子吃！而且要让他剥给我俩吃，好不好？” 李文娟扑哧笑道：“他是我姐夫，又是我老板，哪能让他剥给我吃呢？我剥给他吃还差不多。” 王林赞赏道：“好个文娟，不枉姐夫疼你一场。点个白切**，我最喜欢吃白切鸡。” 李文娟好奇的问道：“姐夫，什么是白切鸡啊？” 王林道：“粤菜味道讲究清、鲜、嫩、滑、爽、香，追求原料的本味、清鲜。白切鸡，就是把鸡浸在开水里浸熟，保持了鸡的原味，吃的时候才加姜、盐等配料。它只用白卤水浸制，不加任何配料，但皮爽肉滑洁白清香，骨都有味。” “真的啊？那一定试试！”李文娟听王林说得好吃，便点了一个白切鸡，一个白灼虾，一个清蒸鲈鱼，都是清淡口味的菜，“要不要喝点酒啊？” 王林问道：“随便你们。” 周粥笑道：“喝点呗！” 王林道：“你喝，我就陪你喝。” 李文娟便点了一瓶红酒。 一时酒菜上齐。 李文娟给三人各倒了一杯红酒，然后端起高脚玻璃杯，有模有样的轻轻摇晃，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轻轻喝了一口，一脸享受的道：“好酒！” 王林哈哈大笑。 李文娟怔道：“姐夫，你笑什么？” 王林忍住笑，说道：“我忽然想到一个笑话。” 李文娟道：“什么笑话，快说来听听。我最喜欢听笑话了。” 王林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有个乡下人进城赴宴，宴席上摆有橄榄。乡下人拿过来就吃，觉得涩而无味，便问别人这是什么东西？同席的人因为他一身村野之气，很瞧不起他，便说一个字：俗。乡下人以为俗就是橄榄的名字，便牢记在心。回家后，向人炫耀说我今天在城里吃了一种奇物，叫‘俗’。别人不信，那人便张口呵气说：你们不信，现在我还满口俗气呢。” 李文娟扑哧笑道：“好搞笑哦！” 王林道：“是啊！太好笑了。” 他忽然感觉到，有一只脚在桌子底下踢自己。 不用说，肯定是周粥。 周粥抿着嘴唇，极力忍住笑，瞪了王林一眼：“就你高雅！” 李文娟还真是纯真，不但没听出来王林是在讽刺自己，反而帮着王林说话，说道：“我姐夫就是雅啊！” 周粥道：“文娟，你傻啊！王林刚才那个笑话，是骂你喝红酒的样子，很俗！” 李文娟啊了一声，粉脸变得通红，伸出手来打王林：“好啊，姐夫，你取笑我！我不依！” 王林也不躲，任由她的小粉拳打了几下，然后捉住她的手，笑道：“好了，别闹了，开个玩笑嘛！快吃吧！” 白切鸡是切好的，李文娟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笑道：“咦，真的很好吃哦！好鲜、好甜美的味道！姐夫，你吃啊！” 她说着，夹了一块最好的鸡肉放在王林碗里。 周粥道：“你看看，文娟对你多好？就你还打趣她！” 李文娟道：“周粥姐，没事，我姐夫经常拿我取笑的。我习惯了。我喜欢他跟我开玩笑，说明他不拿我当外人！” 周粥目瞪口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文娟嘻嘻一笑，浑不介意。 这时，刘长富带着一个人，来到酒店前台。 前台小姐问道：“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帮到您的？如果是订客房的话，我们这边已经满了。” 刘长富道：“小姐，你好，请问一下，申城爱秀集团的王林王总，是住哪个房间？” 前台道：“对不起，我们不提供查询服务，如果他是您的朋友，请您联系他本人吧。” 刘长富笑道：“我是他的客户，我有急事联系他。要不请把他房间的电话告诉我？” 前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样吧，先生，我们先问下您的朋友，如果对方同意的话，我们再告诉您。请问您贵姓？” 刘长富一怔，说道：“算了！” 他抹了一把脸，转身来到王林他们所在的粤菜馆，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背对着王林他们，只能等王林他们吃完饭了！ 王林他们吃饭可不着急，三个人品尝着美味佳肴，谈笑风生，一餐饭吃到八点多，餐厅快打烊才散。 三人吃过饭，也不着急上楼，而是在一楼花园里逛了逛，欣赏美丽的灯光夜景。 散了一个小时的步，快十点钟，王林三人这才上楼休息。 王林他们进了电梯。 刘长富叫同伙跟着王林他们进了电梯。 王林并不认识这个人，也没有怀疑。 到了楼层，王林对周粥笑道：“你和文娟一起睡吧！” 周粥道：“不然呢？” 王林摸摸下巴，看她一眼。 周粥知道他在想什么，羞涩的一笑。 王林打了个哈哈。 李文娟哪里知道他们之间的暗语？ 回到房间后，王林打了个电话回家，报了平安，然后又打电话跟沈雪聊了聊天。 时间过得快，转眼就到了十一点钟。 王林挂断电话，准备冲凉。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微微一笑，心想周粥真是知我心意，这么快就过来了！难道李文娟这么早就睡着了吗？ 他打开房门，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丰韵迷人的女人，女人穿着短得不能再短的皮裙，上衣是一件吊带衫，带子可能太滑的原故，肩膀挂不住，一侧的带子滑到了胳膊上，展现出美丽的风景。 王林愕然，随即看到一张颇为熟悉的女人脸！ 外面的女人看到王林，也愣住了：“王先生，怎么是你？” 谷王林皱了下眉头，指着她道：“你好熟悉！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女人咯咯笑道：“我叫苏娅啊！丽都夜总会！” “对！就是你！”王林失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不会是当间谍的吧？” 苏娅收了笑容，左右一瞧，低声道：“进房里说话。” 王林一手扶住门，一手撑在门框上，淡淡的道：“你不说清楚，我不能放你进来。你一进来，我们之间就说不清楚了。” 苏娅无奈的道：“有人要害你，请我来当饵的。我也没想到是你。” 王林脸色一沉：“谁要害我？” 苏娅道：“我们非得这么说话吗？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王林微一犹豫，松开了手，放她进来。 苏娅扭着小蛮腰，露在外面的肚脐眼上缀着一颗珍珠，很是醒目。 王林沉声问道：“苏娅，怎么回事？我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来害我？” 苏娅掏出一盒女式香烟，抽上一支，点着了火，一手吸着烟，一手抱在胸前，玩味的看着王林：“你得罪人了吧？” 王林道：“我是个生意人，难免有得罪人的时候。” 苏娅道：“有人出了一万块钱的高价，让我来引你犯罪，然后他们就会叫警察过来抓你。” “哈哈哈！”王林笑道，“有意思！” “很好笑吗？要不是我认识你，我就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你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觉得，我对你有意思吗？我能中你的美人计吗？” 苏娅愣住，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说道：“不能。” 王林道：“这就对了。你认识那个人吗？” “不认识。他带我出台，到了这边酒店，才告诉我说，他不跟我睡，给我一万块钱，让我过来陪另一个人，还叫我一定要把你那个了。” “你就不怕，他们连你一块抓了吗？你这么做，也是在犯罪！” “我不怕啊！我一年能进去好几回，交了罚款，我就出来了。他们给了我一万块钱，我就算交了罚款，我还赚不少呢！”苏娅凄然一笑，“你不会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 “……”王林问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苏娅描述了一遍那个人的长相，着重强调道：“那人左耳下面有一个老大的黑痣。” “刘长富？”王林马上就想到了这个人。 因为在他认识的人里面，只有刘长富左耳下面有一颗大黑痣。 苏娅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吗？” 王林沉吟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二十分钟左右。我已经进来五分钟了。” “你去隔壁房间，那是我的两个妹妹，你就说你是王林的朋友，是我让你过去的。现在就去，快点！” 苏娅问道：“然后呢？” “等我消息！”王林指了指门。 苏娅笑道：“我愿意帮你。” 王林道：“谢谢你。” 苏娅媚然一笑，转身离开。 王林冷笑一声，先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再打了个电话到隔壁房间，跟周粥说了此事。 周粥震惊道：“那你会不会有事？” 王林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都安排好了。你们注意听，外面吵起来的时起，你和文娟一起过来，让苏娅留在你们房间，这个女人，我还有用。” “嗯。知道了。”周粥放下电话，一阵心跳！她好奇的打量苏娅。 苏娅耸耸双肩，什么也不说，掏出烟来，吸了一支。 李文娟问道：“你是谁啊？你怎么认识我姐夫的？” “王林是你的姐夫？”苏娅咯咯笑道，“你姐和你长得像吗？” “像啊！不过我姐比我高一点，比我更漂亮！”李文娟道，“你还没说，你是谁？” “我叫苏娅！我是你姐夫的朋友。” “什么朋友？” “就是一般的朋友。” “好奇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大排档啊！你不记得我了？” “哦！我记起来了！你不是个正经女人！” 苏娅俏脸一变，但随即苦笑一声：“我不是正经女人，又能怎么样呢？” 李文娟咬着嘴唇道：“你来干什么？” 周粥连忙说道：“文娟，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别着急！” 李文娟道：“周粥姐，她是个坏女人！她脏得很！” 苏娅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烟都捏不住了，烟灰一直掉。 周粥笑道：“苏小姐，你别介意。文娟还小，口无遮拦。” 她拉住李文娟的手，说道：“你别着急啊！刚才王林打电话给我，说明了此事。有人要害王林，只是恰好请来的女人是王林认识的。” “啊？那我们快去救姐夫！”李文娟急道。 “说了叫你别着急！等下再过去。”周粥说着，走到门口，注意听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很重的敲门声。 周粥心想，来了！ 此刻，王林气定神闲的坐在里面吸着烟，任由外面那肆无忌惮的敲门声又响了一会儿。 外面传来怒吼声：“开门！再不开门，我们进来了啊！” 王林看看手表，心想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慢悠悠的走到门边，猛的拉开了房门，然后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才一脸惊诧的看着外面几个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外面响起一声爆喝：“查房的！” “查房？”王林傲然笑道，“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查我的房？” “少啰嗦！让开！”几个壮汉冲了进来，直接跑到了床边。 然而，他们愣住了！ 因为什么也没有！ 别说女人了！ 就连一件女人的衣服也没有！ 王林好整以暇的点燃了一棵烟，慢条斯文理的道：“你们是什么人？有证件吗？随随便便闯进我的房里来！嗯？” 第521章 坑你没商量 听到王林咄咄逼人的诘问，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并不甘心，跑到洗手间看了看，窗帘也被拉过来拉过去检查了两遍，就连床底下也被他们趴在地面看了一遍。 王林哈哈笑道：“你们谁家丢针了？这是在找针呢？” 几个壮汉并不尴尬，反倒盛气凌人，质问王林道：“女人呢？” 王林脸色一整，肃然道：“女人？你们先把自己的问题交待清楚吧！你们是什么人？” 壮汉气急败坏的道：“不用你管！那个女人呢？” 王林冷笑道：“你们无缘无故，闯进我的房间里来，经过酒店允许了吗？如果你们是在执行公务，请拿出你们的有效证件。否则我就报警了！” 壮汉哼了一声：“我们都没有报警，你还敢报警？我嫂子呢？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你嫂子？”王林哈哈笑道，“你嫂子是谁？她跟人跑了？那你应该去问你哥怎么那么无能！” “你！我们走！”几个壮汉见搜不着人，郁闷之极，转身就要离开。 王林沉声喝道：“等等！” “怎么？”壮汉瞪他。 王林冷笑道：“你们闯进来，什么也不交待一下，还想就这么离开？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六星级的酒店？” “让开！”壮汉想往外跑。 这时，外面走来几个保卫，站在门口问道：“请问刚才是谁打的电话，说有人擅闯房间？” 王林沉声道：“是我打的电话。这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就闯了进来，还说是查房，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你们酒店方面认可的呢？” 保卫虎视眈眈的看向那几个壮汉：“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骚扰我们的房客？” 那几个壮汉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 保卫们可不是吃素的，扭身上前，拦住了壮汉：“跟我们去保卫科！说清楚了再走！” 那几个壮汉想跑跑不掉，被酒店的保卫抓住了。 周粥和李文娟站在外面看着这一幕。 保卫连连向王林道歉，然后抓着那几个壮汉离开。 周粥和李文娟走进来，笑道：“你可真厉害！” 王林冷笑道：“跳梁小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周粥道：“那个女人怎么办？”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算了，放她走吧！叫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就不跟她见面了。” 他本来还想利用一下苏娅，但又觉得没有必要。 真要对付刘长富，王林有的是办法。 李文娟道：“姐夫，我留在这边保护你吧？” 王林失笑道：“开什么玩笑？我用得着你来保护？你们自己小心些就行了。快过去吧！记住，不管是谁敲门，开门之前，先问清楚！不要随便开门。” “知道了！”李文娟和周粥这才过去。 王林把门关上。 他一天的好心情，被刘长富给破坏殆尽！ 想到那家伙的嘴脸，王林一阵恶心。 在申城的时候，刘长富居然还跑到王林身边，低三下四的求他，还要请他出去喝酒，现在想来，那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不过是想设计陷害王林罢了！ 王林冲了凉，打了个电话给李佳欣。 李佳欣还没有睡呢，接到王林的来电，异常高兴。 王林笑道：“这么晚，你在干嘛？” “公子，我和家人在看电视。” “哦。你有空来一趟花城吗？” “可以啊！我当然有空了。我明天过来？” “好，给我带一些香江的纸尿裤和卫生巾过来，我们广交会展厅用来做对比试验用。” “没问题。你住在哪里？我到了就去找你。” 王林道：“我给你在花园酒店预留了一个房间，你到了以后，就用你的证件到前台取房卡。住进酒店后，你先休息，我下班后再去找你。” 李佳欣笑道：“好，公子，我们明天见。” 王林自行睡觉不提。 第二天，王林等人吃过早餐，便到广交会展馆来。 江瑶找来电视机和录相机，在这边放起了广告片。 对外商来说，国内的演员是没有知名度的。 所以，不管广告请的是什么明星，他们一律不认识。 展厅里多了影音设备，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电视里时不时传来悦耳的广告声音，还有小孩子清脆的笑声。 这种宣传形式，在广交会里还算得上另类和前卫，所以起到了吸引顾客的作用。 很多外商的确是被电视里的广告吸引，这才进来看一眼的，虽然并没有下单，但至少有了客流量。 有了春季广交会连续十天不开张的经验，王林这次来广交会，心态变得异常的平和。 凡事尽自己的努力去做就好，开不开单、拿到多少订单，也就不必在意了。 原材料销量喜人，因为价格具有优势，受到很多人的喜爱。 王林以前还担心无纺布的产能过剩，没想到在广交会上，那几万吨的剩余产能，只用了几天时间，就被外商抢光了！ 无纺布具有防潮、透气、柔韧、轻薄、阻燃、无毒无味、价格低廉、可循环再用等特点。可用于不同的行业，比如隔音，隔热，电热片，口罩，服装，医用，填充材料等。可以应用的领域很广泛，每个国家的大多数企业，都能用到这种产品。 1988年，全球无纺布的消费量为140多万吨。 而这一数字，正在逐年递增。 无纺布的生产商主要集中在米国，占全世界的41%，西欧占30%，东洋占8%，我国的产量仅占全世界的3.5%，其消耗量却为全世界的17.5%！ 很多国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渠道，无法进口无纺布。 这些国家和我们国家是友好国家，在广交会上看到有无纺布等原材料后，自然要大量进口了。 随着我国、东南亚、拉丁美洲和中东地区的辅助工业的增加，无纺布工业消耗将大幅增长！ 无纺布在婴儿纸尿裤中的重要应用，全球人口增长，也将加大无纺布的消耗。 江瑶欣喜的前来向王林汇报成绩。 王林笑道：“无纺布肯定是畅销的，这一点不用置疑。” 江瑶笑道：“王总，我们是不是还要扩大产能？” 王林轻轻摇头：“不行。我们不能盲目扩大。” 江瑶道：“如果还能接到订单呢？” 王林道：“能接到订单，你就接啊！接到了再说！” “好的，王总！”江瑶道，“就是纸尿裤的销量还没有提上来。昨天那个外商，说要订购一千万包纸尿裤，今天也没有过来。” 王林笑道：“不着急。他们还要逛几天呢！过两天，我们再联系一下维克多，请他出来吃个饭！然后再谈谈订单的事。” 正说着话，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王林君！” 王林转身一看，笑道：“幸子小姐！你好！你也来广交会了！” “是的，王林君，每年的广交会，我们都会过来。” “你父亲没有过来吗？” “我父亲身体抱恙，在国内疗养，这边的生意，现在开始全部交给我来打理了。” “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谢谢王林君。你们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 “王林君，”松下幸子弯了弯腰身，说道，“有件事情，我想请求你的帮助。” “幸子，什么事？” “王林君，我们进了一批电器，但我们接收到的电器，却全部是有问题的产品，我们现在需要找这个厂商打官司。” 王林震惊道：“全部有问题？” “是的，全部有问题，这些电器，已经给我们商超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是在广交会上找的供应商吗？” “不是的！不是在广交上找的供应商。” “你们为什么不在广交会上找供应商呢？广交会上的供应商，都是国企，资质和实力更有保障。”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们需要的某些电器，在广交会上找不到合适的供应商。正好有一家企业上门来推销，我们就同意合作了。” “你们没有去考察过吗？” “我们派了人去考察，当时并没有什么问题。” “你们的货已经签收了，钱款也打给对方了？” “是的，我们已经完成了交易。这批电器的问题，是隐藏的，它不是表面上可以看出来的那种问题，就是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发生事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幸子，我听明白了。那么，你们可以直接找供应商，要求售后，更换或者退货。” “我们已经找过他们几次，但他们推诿说不能退货，还说他们提供给我们的，本来就是库存处理品，所以也不能提供售后，叫我们自己解决。” “还有这样的企业？这不是做一锤子买卖吗？” “一锤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只做一次生意，坑你没商量。” “嘿！就是这样的。我们肯定不会再和他们做生意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供应商。太没有商德了！” 王林问道：“你们这笔生意，交易金额有多大？” “有一千万人民币。” “这么多？” “王林君，我在这边没有什么朋友，你是我最信赖的朋友了，所以我想请求你的帮助。你能不能帮我？” “这是商业纠纷，我建议你去找工商部门告状。” “我们告了，但处理起来遥遥无期。” “为什么？这中间是不是还有什么纠纷？” “我们找不到供应商了。” “找不到供应商？什么意思？那厂家不开了？” “厂家还在，但他们说，卖电器给我们的人，并不是他们工厂的人。这批货是他们厂里的处理货，卖出去就不管售后服务的，所以是很便宜处理的。” “我捋一捋。幸子，你的意思是说，电器的生产厂家，把一批要处理的残次品电器，低价卖给了中间人，这个中间人，又把这批电器卖给了你们。现在电器出现了问题，你们找不到中间人了，所以直接起诉了生产厂家。但生产厂家并不认这个账。” “是！王林君，你真聪明，我说不明白的事，你一下子就说明白了。” 王林苦笑一声，说道：“幸子小姐，你平时和我做生意，我感觉你挺精明的，怎么也会被人欺骗呢？” 幸子道：“我和王林君打交道，我是抱着真诚之心来的。我以为你们国家的每个商人，都是像你这样守信用、守商道的。我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王林心想，幸子这明显就是被倒爷给骗了。 有一种倒爷，专业低价收购库存货，再转手倒卖。 不管是国内人，还是外国人，他们都坑，只要能坑到钱就算数！ 幸子刚出社会不久，就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遇到骗子，交一次学费，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个中间人骗到钱，当然是不会再露面的。 现在幸子找不到人，就找生产厂家。 生产厂家也很冤，虽然产品是他们厂里生产的，但本来就是处理货，说明了没有保修期。而且你们已经是二手倒卖了，你还来找厂家售后？那厂家估计要亏得当裤子了！ 就算是工商介入，这事也不好处理。 严格来说，这已经是属于商业诈骗，应该交有司法办才对。 可是骗子的路数是很野的，很难找到他们。 幸子这时也是病急乱投医，来求助王林。 王林想了想，说道：“和你们做生意的人是谁？你还记得吗？这个事情，我建议你们报警处理。” 幸子道：“报了警，没有用，找不到人。我们一查，那个人留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 王林心想果然如此。 幸子道：“王林君，你在国内是个大人物，你要是肯帮我们，那我们的钱，才能追回来。” 王林苦笑道：“你对我有什么误会？还是对大人物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我算哪门子的大人物啊？我连个人物都算不上！” 幸子道：“王林君，你不能帮我吗？” 王林道：“我当然愿意帮你。可是，你得提供足够的线索给我。卖货给你们的人长什么样子？你们采购的的电器叫什么品牌？” 幸子道：“电器的品牌叫梅花电器。” “梅花电器？”王林一震，说道，“好熟悉的名字！哎，我想起来了，这家电器的老板，是不是姓许？叫许刚？” “是的，王林君！你果然是个大人物，你什么都知道！就是许老板！这些电器都是他们厂里生产的，但许老板并不认账。难道他们生产出来的电器，没有三包的吗？” 王林问道：“那个把电器卖给你们的人，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和他在申城见过面。”幸子一边回忆一边描述，“是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脸是方方正正的，对了，他的左耳下边，这里有一颗很大的黑痣，这一点我记得特别清楚！” 第522章 浮世万千，倾国倾城 听幸子说完，王林马上就想到了刘长富！ 他听包来顺说过，刘长富的女儿，即将嫁给一个富豪的儿子，而那个富豪正是梅花电器的老板许刚。 再想想刘长富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王林几乎可以料定，幸子的确是被刘长富给骗了。 刘长富这种人，耍惯了阴谋诡计，和王林合作时，想反制王林；和唐嫣合作时又想反噬唐嫣，如果不是王林帮忙，唐嫣也要在刘长富这里栽一个大跟斗！ 商场险恶，有人正经做生意，就有人剑走偏锋，有人守诚信，就有人赚快钱。 王林这一路走来，也见识过这不少骗术和坑人的把戏。 如果不是王林心术正，不被美色所迷，也不贪小便宜，他不知道栽了多少跟头了。 王林对幸子说道：“你说的那家梅花电器，是一个叫许刚的人开的，而把残次品电器卖给你的人，是许刚的儿女亲家，这个人叫刘长富，专门坑合作企业！” 幸子也聪明，马上想到这两个人是一伙的，她轻掩住嘴，惊呼一声：“他们是亲戚？那他们会不会是串谋的？王林君，这件事情太可贵了！他们如果是一伙的，那我们怎么办？” 许刚完全可能这么做，他为了清库存，可以找刘长富合作，坑东洋人一把。 反正东洋人在国外，管不到他们。 就算是打官司，许刚也可以找借口推托。 王林点点头，说道：“他们是不是串谋，我不知道，不过刘长富这个人，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你以后和人做生意，还是多长一个心眼吧！尽量找正规的大企业合作，不要贪图便宜，反而上了别人的当。” 幸子扁了扁嘴唇，鼻子皱出好看的纹路：“我看他们有梅花电器公司的资料，介绍时也说是梅花电器公司的推广员，所有的材料都带着欺骗性！我还派人跟他们到梅花电器公司去走了一趟，里面的人跟他们都熟得很！我才同意购买的。我哪里知道，他们精心的设计了这么一个骗局？” 王林心想，以刘长富这样狡猾的狐狸，别说幸子这样的女人，便是自己，也是防不胜防！他好几次就差点上了刘长富的当！还好他为人精明，老于世故，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其实有着一颗老奸巨滑的心！这才一次又一次躲过了暗算。 有心算计无心，最容易让人上当！ 而且刘长富和许刚是儿女亲家，许刚公司的人，都认识刘长富，刘长富带着幸子的人到梅花电器公司去视察，还不得跟个经理一样耀武扬威？ 如此一来，幸子被骗，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幸子所言，刘长富和许刚是串谋的！ 他们两家人，故意安排了一切，就为了把一堆残次品库存卖给幸子。 买的没有卖的精！ 王林在想，自己要怎么帮助幸子？ 这不仅是在帮幸子，他也要报自己的一箭之仇！ 昨天晚上，刘长富安排苏娅到自己酒店房间来，然后又派人来捉奸，这就是一出典型的仙人跳！ 如果王林真的把持不住，如果苏娅不认识王林，两人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没有发生什么事，只要两个人被抓住在同一个房间，也会被刘长富狠狠讹上一笔，甚至会闹得满城风雨。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王林之前看过的那个电影《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那里面的男女主人公，做的就是仙人跳这个行当，那些被陷害的男人，要么被打个半死，要么乖乖掏出钱来。 这个仇，王林当然是要报的！ 他一直在寻找报仇的时机！ 现在，幸子把这个机会送到他手上来了！ 王林对幸子道：“你把相关的证据给我，我找人帮帮你。” 幸子喜上眉梢，说道：“王林君，你住在哪里？我晚上去找你，我把相关的证据材料送给你。” 王林点点头，把自己住的酒店、房间告诉了她。 幸子笑道：“我也住在花园酒店。我住在1205房间。” 王林道：“真是巧。那我们晚上见，到时我来找你吧！” “谢谢王林君！”幸子深深的躹了一躬，“再见。” 快下班的时候，王林跟李文娟说了一声，让她和周粥一起回酒店，他则提前离开了。 王林回到酒店，找到李佳欣的房间来。 李佳欣刚到不久，正在整理行李，听到敲门声响，她欣喜的走了过来，打开房门。 “公子！”李佳欣扑进王林怀里，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了。 王林哈哈一笑，左右看看，然后抱着她进了门。 “你也不问问是谁，你就随便打开门，这样很危险的。”王林笑道。 “我知道是你！”李佳欣热烈的吻住了王林，“公子，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王林没说谎，他的确想念李佳欣。 一个女人拥有美到极致的脸蛋和身体，怎么可能不让人日思夜想呢？ 有一种爱，就叫爱你的人，不需要感情。 何况王林和李佳欣之间，也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 王林对李佳欣，也有一个从无爱到产生感情的过程。 李佳欣是个性格鲜明、爱憎分明的女人。 她对王林的热恋，深深的感染了王林。 两人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被抛弃…… 事后，李佳欣修长的腿，缠绕在王林身上，满头青丝蹭着王林的下巴。 “公子，我想天天在你身边。”李佳欣喃喃的说道。 王林的大手，轻抚她柔软的腰身：“你得帮我在香江做事啊！你做得这么好，我很满意。等香江那边的生意稳定以后，你再到内地来陪我吧！” “嗯，佳欣是不是很聪明？”李佳欣抬起头来，轻轻咬了他嘴唇一下，“纸尿裤也卖得很好呢！我们是工厂直销，价格这么便宜，很多超市都愿意卖我们的产品。没想到，这种小东西还挺赚钱的呢！” 王林道：“这是日用品，也是消耗品，每天都要用，销量多了，是很赚钱的。” “公子，你让我从香江带一些卫生巾和纸尿裤，我都带了过来。” “嗯。饿不饿？我们下去吃东西吧？” “好。” “我小姨子在身边，我们在外面的时候得注意一点。” “你小姨子？你老婆的妹妹？” “嗯。” “你为什么带她在身边呢？” “她是我服装公司的经理。这次也是来参加广交会的。我们晚上能约会就行了。你这次来，能待几天？” “三天。”李佳欣笑道，“对了，有件事情我要请示你。” “什么事？还用得着请示我？” “倩女幽魂要拍第二部，他们邀请我演一个配角，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当然答应啊！”王林笑道，“这是一个好机会。” 历史还是历史，一切都在进行。 “可是，我去拍戏的话，要耽误很多时间。赚的钱还不多。我演的是女配角，片酬才几万港币。” “公司平时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做，你就把拍电影当成一个爱好，有好的剧本呢，你就接一下，没有合适的，你就不必演。你拍戏的时候，公司事务就交给其它人管理。公司是靠制度来管理的。” “好吧，那我去试试？” “我还等着看你拍的戏呢！” “嗯！公子，你对我真好！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去拍戏呢！” “不许拍风月戏！” “我知道！我才不愿意拍呢！我的身子，是公子一个人的。” “哈哈！那就行了。” 李佳欣起身，完美的身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找衣服来穿。 王林躺在床上，欣赏她曼妙的身姿。 李佳欣感受到王林的目光，便像模特走秀一般，在房间地毯上来回走了几圈，笑着问道：“公子，佳欣美不美？” “美！浮世万千，倾国倾城！” 她娉婷婉约的风姿，娇艳俏丽的容貌，妩媚得体的举止，优雅大方的谈吐，往眼前那么一站，仿佛有一股清新的芬芳在整个室内悄然的散开，慢慢的蔓延在王林心头。 李佳欣款款走过来，俯下身子，吻向王林，瀑布般的秀发，倾垂下来，像毛刷一样在王林身上拖动。 王林一把将她抱住，再赴巫山。 两人下楼来吃饭时，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 李文娟和周粥都回来吃过饭后，晚上也没有什么好地方耍的，就在园子里散步。 “姐夫！”李文娟在外面看到了坐在餐厅里的王林和李佳欣，喊道，“那个女的是谁啊？看侧影好漂亮啊！” 周粥也怔了怔，说道：“你喊他，他听不见的，我们进去找他。” 李文娟嗯了一声，拉着周粥的手走了进来，径直来到王林身边。 “姐夫！”李文娟在王林身边坐下来，笑道，“你怎么才来吃饭呢？” 王林道：“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佳欣小姐。” “我认识她！我们在香江见过她！”李文娟笑道，“李小姐，你好。” 王林道：“李佳欣小姐现在是秀爱集团香江分公司的经理。我们在香江的业务，都是李佳欣小姐帮我们在管理。佳欣，这位便我的姨妹子，她叫李文娟。” “文娟，你好。”李佳欣优雅的一笑。 王林又介绍周粥给李佳欣认识。 李佳欣讶道：“周小姐，你好厉害，这么年轻，就是一个工厂的厂长！” 周粥浅浅一笑：“你好漂亮。” 王林吃过饭，说道：“你们三个人聊聊天吧，我去找松下幸子小姐谈点工作。那边有音乐茶座，你们可以去玩一玩。我等下再来找你们。” 他起身去12楼找幸子。 王林来到1205房，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幸子穿着一件印满了樱花图案的白色长裙，头发蓬松的自然披着，长女感爆棚。 “王林君，请进。”幸子笑道，“我去你房间找过你，但你不在。” 王林走了进来，看到里面有一个青年男子。 幸子介绍道：“王林君，这是我大哥松下一郎。” 松下一郎个子不高，和幸子差不多，和他父亲松下内山长得很像，脸皮因为经常刮胡须的原因，有些青青的。 他双脚并立，朝王林弯腰，然后伸出手来，用很生硬的汉语说道：“王林君，请多指教。” “你好。”王林和他握了握手。 幸子请王林坐下说话。 她住的是一个套间，一室一厅。 客厅里有电视机、沙发。 王林坐下来后，幸子说道：“我大哥本来是在米国的，听说我在这边的事情后，特意赶来帮忙。其实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很少来华夏。” 松下一郎给王林倒了杯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幸子用日语对松下一郎道：“哥，王林君会说英语、日语，你可以随便和他交流。” 松下一郎哦了一声，用英语和王林说道：“感谢王林君对我妹妹的照顾。” 王林微微点头，说道：“幸子小姐，你把相关的材料给我，我找人帮忙看看。” 幸子拿过来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掏出一大叠资料来，递给王林。 王林接过来翻看。 幸子在旁边说道：“王林君，这是订货合同和协议，这是我们对电器所做的质检报告。” 王林沉吟道：“幸子小姐，东洋的电器制造技术在全球都是领先的，你们为什么不在自己国内采购电器？而是到我们国内来采购呢？” 幸子道：“王林君，你有所不知，我们国内的电器，质量虽然很好，但价格却太过昂贵。我们在东南亚的很多国家都建有商超，当地很多百姓并不富裕，他们对电器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便宜好用。我们为了买到便宜的电器，这才到贵国来采购的。” 王林道：“我知道了。一家商超，当然要卖高价和低价两种商品，满足不同消费者的需求。” “是的，王林君。”幸子道，“我没想到，对方会用残次品来充数。而且全部都是残次品！” 王林想到这事，就觉得很好笑，心想你们采购一千万的电器，难道就没有抽检的吗？ 看到东洋人被国人坑惨了，王林其实心里很舒爽！ 可是幸子是他的朋友，也是他最大的合作伙伴，而刘长富又是王林的宿敌！ 所以，这件事情，他还是偏帮幸子的。 “幸子，你把这些材料，复印一份给我，我请人帮忙。” “王林君，这一份就是影印件，你可以拿走。” “那好吧，我会找人帮忙，但我不敢保证最后的结果。如果你们在这边还有什么关系的话，也请尽量找一找。” “是，我们一直在努力。我哥说要找律师起诉梅花电器公司。” “这也是一条途径。”王林把资料装进文件袋里，起身说道，“那我先告辞，等有了眉目，我再联系你们。” “拜托王林君了。”幸子和一郎起身，送王林到门口。 王林拿着材料下楼来，回到自己房间。 他抓起话筒，想了想，是打给林笑笑帮忙好？还是找鲁彪帮忙好？ 林笑笑的能耐，王林上次见识过，知道这个女人的背景非同一般。 如果林笑笑肯帮忙的话，那肯定不成问题。 可是，他和林笑笑只能算是十分普通的朋友，平时也疏于联络。 现在冒昧的打扰她，她会同意帮这个忙吗？ 第523章 翻脸不认人【求订阅】 王林想了想，还是先打通了鲁彪的电话。 鲁彪这个人很粗豪，王林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每次来广州，他也会和鲁彪联系一下，这个人很值得一交。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哪位？”一个妇女声音传了过来。 王林笑道：“请问是鲁彪同志的爱人吧？” “是，我是鲁彪爱人，请问你是？” “我是王林，是鲁彪同志的朋友，请问他在家吗？” “哦，他出去和人喝酒了。你可以打他呼机。” “我只有他家里和单位的电话。请你告诉我一下他的呼机号码。” “好，你记一下。” 王林急切间不好找纸笔，便从旁边杯子里，用手指粘了点水，一边听一边在桌面上记下来鲁彪的呼机号码，然后道了一声谢，挂断电话。 他找来自己的电话本，先把呼机号码记到上面，这才拔打了鲁彪的呼机，留言000。 几分钟后，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王林接听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粗嗓门。 “呵呵，鲁彪同志，我是王林啊！” “王林？——哎呀，王总，你好！”鲁彪记性不错，还记得王林，为人也豪爽好义，哈哈笑道，“最近召开广交会，我就知道，你肯定来花城了！” 听到对方这么热情洋溢的声音，王林心里一暖，说道：“鲁彪同志，我昨天来的，正想找你聊聊天，喝喝酒呢！” 鲁彪哈哈笑道：“哎呀，我也正想找王总聊天呢！我和几个兄弟在一起喝酒吃烧烤，你来不来？” 王林正有事相求，自然是一口应际：“必须来啊！你们在哪里？” 鲁彪道：“我们就在丽都夜总会附近，刘记大排档。” 王林道：“哦，我知道那个地方，我马上过来。” 鲁彪道：“好。我们等你！” 王林放下电话，把幸子给的材料，装进自己的公文包里，然后下楼来。 他今天晚上去，肯定是要喝酒的，也就不开车，在酒店门口喊了个的士前往。 丽都夜总会附近的大排档很出名，王林曾经来吃过。 到了这边，下车以后，王林扫了一眼，很快就找到了刘记大排档。 鲁彪和几个汉子坐在一起喝酒，看到王林走过来，大笑着起身迎过来：“王总好！我们又见面了！” “鲁彪同志，你好！”王林笑道，“我来得冒昧了，不打扰你们吧？” “说哪里话！快快请坐。”鲁彪拉着王林的手，对那几个同伴说道，“我兄弟，王林！大老板！” 王林拱了拱手：“做点小生意，讨口饭吃，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大家纷纷起身，和王林握手。 坐定以后，王林扫了一眼桌上，笑道：“酒都没有了，老板，来一打啤酒，牛肉串和羊肉串，各来一百串！花甲再来十份！我请客，大家想吃什么，只管点。” 鲁彪笑道：“王总阔气！” 王林也不先说事，只和他们喝酒聊天。 等喝得差不多了，王林这才慢慢找了个由头，谈到这件事情上来。 “唉，兄弟我差点被人给害了！”王林叹了一声。 鲁彪震惊道；“哪个兔崽子这么不开眼，敢动我兄弟？” 王林便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 他当然不会说出苏娅的名字来。 鲁彪瞪圆了双眼，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又是那个刘长富？上次放火烧了你们仓库的那个？” 王林冷笑道：“对，就是他！上次他侥幸，让他兄弟刘长贵给顶了罪！从那以后，他就对我怀恨在心，憋着坏要对付我呢！昨天晚上还好我不贪色啊！不然，我肯定要被他们敲一记竹杠，说不定还要被他们打一顿！” 鲁彪道：“真是岂有此理！这种人渣，怎么能任由他在外面胡作非为？我带人去抓了他！” 王林道：“这没证没据的事，怎么抓人呢？不过，这小子犯的事，可不少！” “他还犯了什么事？”鲁彪果然有兴趣。 王林便把孙长富和许刚一起做局，陷害东洋商人的事说了出来。 “那个东洋商人，正好也是我的一个大客户。我听他们说起此事，深为感慨！我这个人，对东洋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听到他们被骗了钱，我心里是要骂一句话该的。如果是其它人骗走了钱，我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对不管这闲事。可是，谁叫那个骗子就是刘长富呢！” “又是刘长富！”鲁彪虎着一张脸，将胸前的扭扣解开一粒，大声说道，“王总，你既然把我鲁彪当兄弟，那这事我必须管！兄弟几个，咱们现在就去把刘长富那个王八蛋给抓起来！” 王林没想到他这么雷厉风行，连忙笑道：“不着急，先喝好吃好！刘长富那小子跑不了！” 鲁彪道：“喝得差不多了！我知道刘长富家在哪里，王总，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王林道：“我那个朋友，也托我找人帮忙，她把相关的材料都给了我，你可以带在身边，到时审讯他用得着。”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那叠材料来递给鲁彪。 鲁彪接过材料，笑道：“有证据，那就更好了！我们走！” 那几个汉子都听鲁彪的，起身一起离开。 王林结了账，追上前去，看到他们上了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了。 “真是条好汉子啊！”王林啧啧称奇，“这人值得交！” 王林喝了不少酒，迎风一吹，不由得酒气上涌，打了个酒嗝。 “王先生？”苏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王林转身看到她，笑道：“我怎么又碰到你了！” 苏娅穿着吊带皮裙，身上能露的，不该露的，都露在外面。 她靠近王林，嫣然一笑：“这说明，我们有缘分哪！王先生，昨天晚上的事，多谢你啦！我什么事也没做，白得一万块钱呢！” 王林道：“这种人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你小心他来找你麻烦！” “我不怕！”苏娅撇了撇嘴，说道，“我在夜总会里工作，我场面上也有人！到手的钱，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王林点点头：“好！那你保重吧！” “哎，王先生，你别急着走啊！去我那坐坐吧？” “不去。夜总会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你不喜欢夜总会，可以去我住的地方坐坐。” “呵呵，那更不能去了。”王林指着她，醉眼朦胧的笑道，“舞女是非多啊！” 苏娅一怔，幽幽的道：“你就是看不起我。我连当你朋友的资格都没有。舞女也是人，我们也是为了生活，才下海伴舞的。” 王林摆了摆手：“我知道。” 这时，正好有一辆空的士开过来。 王林伸手拦住，然后上了车。 的士刚起步的时候，那边忽然冲过来几个壮汉，不由分说，将苏娅抱住，捂住她的嘴，抬起她的腿，扛起她往一辆面包车走去。 王林吃了一惊！ 他连忙叫停出租车，想下车去救人。 那几个壮汉，将苏娅往面包车里一塞，将门一拉，哐啷关紧，开车离去。 王林来不及下车了，指着那辆面包车，喊道：“师傅，麻烦你，追上那辆车！” “他们都是道上的人！”出租车司机连连摇头，畏怯的道，“我可不敢追！” 这？ 怎么回事？ 这剧情的发展，跟电影里演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一声追上去，司机就会奋不顾身的追上前吗？ 王林眼看面包车开动了，越离越远，急切之间，想到了钞能力！ 他拉开公文包，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来，也不管有多少钱，一股脑的递给司机：“追不追？” 出租车司机见钱眼开，笑道：“有钱当然追啦！见义勇为，人人有责嘛！” 王林：“……” 司机踩油门，追上前方的那辆面包车：“放心，我记住他们车牌了！跑不掉的！” 那面包车速度很快，打着漂移，忽左忽右的往前开。 出租车司机开得很稳，车速也很快，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面包车后面。 刚才那些人抓走苏娅时，王林大概看了一眼，认得那几个壮汉，就是昨天晚上跑到自己房里来寻人的那几个家伙！ 毫无疑问，这些人就是刘长富的打手！ 他们抓走苏娅，还能干什么好事？ 苏娅收了他们的钱，却没有办成事情，今天抓她走，必定有一番罪受。 此事既然被王林撞见了，他不能不管。 路上车并不多，的士跟在面包车后面，也不怕跟丢了。 半个小时后，面包车忽然一拐弯，进了一个居民小区。 出租车等了一会儿，这才跟过去。 “面包车停了下来，老板，我不敢再跟了。”出租车司机指着前方说道。 王林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打电话报警。” 出租车司机答应了一声。 王林一个人，也不敢跟进去，怕那些人手里有刀，狗急跳墙。 附近的巷子口正好有个公用电话亭。 110报警电话，在1986年的时候就有了。 最早开始普及的地方，就是粤省这边。 自从83年的严打以后，国家为了更好的震慑犯罪分子，所以才构建了110报警系统。 粤省是经济开放的前沿阵地，自然成为最先构建110报警系统的地方。 随后几年，110报警系统，迅速的在全国推广开来。 遍及街头巷尾的电话，以及方便及时的报警系统，组成了天网，成为打击犯罪的利器！ 王林刚报了警，就看到鲁彪他们走了过来。 原来，这就是刘长富居住的小区！ “王总！你怎么来了？”鲁彪笑道，“你不放心啊？我们已经抓到刘长富了！你看！” 刘长富被两个便衣押着，双手也被上了铐。 他对着王林呸了一声，破口大骂：“冚家铲！卧曹你老母！又是你这个王八蛋！我跟你没完！” 王林冷笑道：“死到临头，你还嘴硬！” 他对鲁彪说道：“那边有几个人，抓走了一个女人！我看着他们抓走的，所以才追了过来。” 鲁彪震惊道：“竟然有这等事？兄弟们，上！” 王林也就不害怕了，跟着他们进了小巷子。 那几个男人还围在面包车前，面包车里，隐约传来苏娅压抑的喊叫声。 鲁彪猛喝一声：“警察！” “啊！”那几个人吓得一啰嗦，下意识的拔腿就要逃。 鲁彪率着几个人冲上前，每人一拳一脚，打倒好几个，掏出铐子来，将那几个壮汉全部铐住了。 王林钻进面包车，将苏娅救了出来。 苏娅被反绑了双手，嘴上也被贴了胶带！ 王林撕开她嘴上的胶带，她的嘴顿时被扯得生痛，红红的一片。 “哇！”的一声，苏娅痛哭失声，“王先生，谢谢你救了我！” 王林沉声道：“听我一句劝，离开这个行业，做个好女人，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谢谢王先生！”苏娅哭道，“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报答你。我听你的，我以后从良了。” 王林解开她手上的绳子，低声说道：“趁警察没注意到你，你快走，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以后你还想活命，最好远离这帮人，也远离夜总会的生活！” “嗯！谢谢你！”苏娅忽然扑过来，抱住他，在他嘴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擦着嘴角，眼睛一直不舍的望着王林，转过身往巷子外面跑了。 鲁彪等人抓住了罪犯，回过神来时，早就不早了苏娅的踪迹。 王林说道：“那个女人害怕，跑了。” 鲁彪当然不在意一个女人，哈哈笑道：“王总，你这次又帮我们立了大功！” 王林道：“这是你们的功劳！” 鲁彪道：“我们先带人回去！咱们明天再聚！” 王林道：“感谢你们为民做主！” 鲁彪用力一挥手：“应该的！” 王林和他握手告别，然后坐车回到酒店。 他还不知道鲁彪他们能不能审出电器诈骗案，所以没这么快向幸子报喜。 事情告一段落，王林想到林笑笑，觉得这种场面上的人物，还得经常维系关系比较好，于是打了个电话给林笑笑。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电话很快就被人接听了。 “喂？谁啊？”一个清甜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小姐，猜猜我是谁！”王林听出是林笑笑的声音，便笑了一声。 “你是猪！” “喂，你怎么骂人呢？有没有一点素质？” “嘻，是你让我猜的！我就猜你是猪！” “猪会说话吗？” “一只会说话的猪？” “我生气了啊！”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不是姓王名林啊？”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掐指一算啊！现在是广交会期间，你的声音又这么熟悉但又陌生，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了！” “神！” “你在哪里？” “如你所想，我在花城，在花园酒店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联系一下你。问问你近况嘛！” “没事就算了吧！我这边忙得很，再见！” “……” 她真的挂了电话！ 王林郁闷的看着话筒，心想好家伙，这才多久不见？就翻脸不认人了？ 第524章 你什么身份？ 有李文娟在，周粥是不可能过来陪伴王林的。 王林和周粥认识这么久了，两个人恩爱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在两人的交往中，周粥永远占据主动地位。 她想和你好，王林就能得到她。 当她心情不好时，她不理你，甚至闹分手，王林别说碰她了，连见她一面，还得看她心情好坏。 还好，王林还有香江美人李佳欣可以陪伴这个孤寂的夜晚。 佳欣对公子的一切要求，都是言听计从，不会反抗，甘之如饴！ 第二天早上，王林从李佳欣房间下来，刚走到自己房门前，就看到李文娟。 “姐夫？我还以为你还在睡觉呢！敲你门也不答应！你去哪里了？” 王林淡定的答道：“我到外面散步回来了。” “啊？你真是好雅兴！”李文娟扑哧一笑，挽住了他的手，耸耸鼻子，“姐夫，你身上好香啊！” 王林敲了她脑袋一下：“香个屁！是你身上的香味蹭到我身上来了吧？周粥起来了吗？” 李文娟也没有多想，摸着自己的头，嘻嘻笑道：“起来了，正要喊你一起下去吃早餐呢！要不要去喊李小姐啊？” “不用，她太累了，说要睡个懒觉。” “她太累了？她干什么了？” “哦，她昨天一路风尘仆仆的从香江赶过来，当然累了。” “这样啊！我觉得李小姐很平易近人，说话也很有趣，我特别喜欢听她说港氏普通话了。” “她的普通话算是标准的了。她母亲是申城人。” “哦，难怪我感觉她特别的亲切。原来还是半个老乡呢！” 周粥提着公文包出来了，三人一起下楼。 “王林，我们申纺厂这次广交会，成交量不算大。我这几天急得没睡好一个觉。我刚刚当上厂长，生意就这么差，你说我能怎么办？”周粥嘟着嘴说道。 在别人面前，周粥都是严肃、认真的厂长，只有在王林面前，她才是一个娇娇女。 王林沉吟道：“这个不着急，还有十一天呢！说不定某一天就爆个大单出来。” 三人走出电梯，来到大堂，正要去餐厅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笑笑！”王林朝那边喊了一声。 正是林笑笑！ 林笑笑穿着一套漂亮的无袖短裙，黑丝，红高跟，烫着卷发，时尚动人。 王林对周粥和李文娟道：“我和朋友谈几句，你们先去餐厅。” 李文娟还待说话，被周粥拉着走了：“随他！他走到哪里都有美女！” 王林呵呵一笑，走到林笑笑面前：“嘿，你好啊！” “你好！猪！”林笑笑笑得弯下腰去。 王林无语的摇摇头：“有我这么帅气的猪吗？” “怎么没有？二师兄当天蓬元帅那会儿就挺帅啊！” “行吧，知道你爱开玩笑！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你怎么来了？” “咦？这话问得稀奇，不是你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的吗？” “昨天晚上，你挂了我的电话，我还没跟你计较呢！” “嘻！我昨天晚上真的在忙。我家里一堆客人，我爸抓我的壮丁，让我陪客呢！” “可怜！豪门千金沦落到三陪的地步了！” “……”林笑笑欲哭无泪，“不就说了你一声猪吗？你就骂我是三陪了！哼！” 王林笑道：“吃过早餐了吗？要不一起吧？” “我吃过了。”林笑笑道，“你先去忙吧，我现在要去办点事，等下去你们展台找你吧！” “行！再见！” 林笑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她曼妙可人的身形，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轻盈脚步，脚底下像是装了弹簧一般，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 王林微微一笑，来到餐厅。 吃过早饭，王林等人来到广交会展厅。 邓大宝他们早就到了，工作人员全部就位。 “王总。”邓大宝笑道，“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安排一队模特，捧着咱们爱秀集团的产品，在场馆里走一圈，当是宣传。” 王林双眼一亮，笑道：“这个主意可以啊！还真能吸引人。” 邓大宝见自己的点子得到了王林的认可，脸上泛出一种兴奋的光芒来，笑道：“让模特都穿旗袍，再做一个横幅披在身上，上面写着爱秀集团欢迎您！” 王林道：“得用英文写！” “对，就用英文写。”邓大宝道，“每天就这么走几圈，相当于流动的宣传标语了。如果路上有人询问，也可以当场作答。” 王林道：“我同意，去做吧！” 今天已经是广交会第五天了！ 纸尿裤这方面，唯一有订购意向的，还只有老毛子维克多，但维克多也没有正式的下订单，这两天也不见他人影。 原材料的展位，不断有人进来参观和问价，特别是无纺布和高分子吸水树脂这两款原料，询问的人特别多，时不时的也能接一个订单。 无纺布和高分子材料，可以应用的领域是很广泛的，不仅局限于卫生巾和纸尿裤。而且很多小国家根本就没有多少产量，需要依赖进口。 我国在王林崛起之前，无纺布和高分子吸水树脂材料，大多数工厂也是依靠进口解决。 正是看到了这个领域巨大的商机，王林这才敢投资10万吨的原材料工厂。 邓大宝很快就组织起一只模特队伍，他从四个品类的推销员里面，挑出八个女职员来，穿着秀之林服装厂生产的旗袍，抱着自己公司的产品，在展馆里逛圈圈。 至于披到肩上的横幅，那就更好做了，纺织展厅多的是丝绸和布料，找八块金黄的绸缎，再找一个会写美术字的员工，用红色的染料在布上写上英文标语“爱秀集团欢迎您！”就行了。 邓大宝让这队模特，一边走一边用英语喊口号：“爱秀集团欢迎您！” 这可是独一份！ 从来没有哪个企业这么做过！ 就连王林都为邓大宝的鬼点子赞叹不已！ 爱秀集团的模特宣传队，起到了奇效！ 模特队在场中逛了一圈回来后，进店的客流量大增！ 很多外商都是看到模特队的宣传后才过来看。 谷尤其是卫生巾和纸尿裤两个展厅，进来逛的人一下子变多了。 很多外商进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这里居然还有卖纸尿裤的？” 王林马上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广交会的展厅，现在是按照行业来布置的，所有跟纺织有关的，全部放在一个区域。 这样做的好处当然是显而易见的，可以给外商节约大量的时间，加快成交的速度。 事实上，王林的服装和原材料，成交量十分喜人。 可是，像卫生巾和纸尿裤这些产品，并没有一个专门的展区，因为采用的是纺织原料，所以也就划归在纺织行业这一块。 但参展的外商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比如说，一个只做商超的外商，他可能只来采购一批食品和五金器材，或许他也有采购卫生巾和纸尿裤的需求，但他找不到这两种产品，因为他压根就不需要到纺织品这个区域来闲逛！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对明确划分了行业的产品来说，现在这种行业布展，就占了便宜。 王林想到这个问题，马上就找到广交会的组委会，向他们提出一个建议，就是在入口场，应该立一块大型的区域指示牌，详细的标明哪个区域有哪些分类的产品，同时又建议，组委会可以印制产品目录似的小手册，发放给每个参展商。 负责接待他的工作人员笑道：“指示牌可以做，但小手册那要经费啊！” 王林道：“你们真要依我的话来做，不仅不要花你们一分钱，你们还能赚到钱。” 负责人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赚钱？” 王林道：“在手册上印广告！你们要做这种手册，我们爱秀集团第一个投标广告，只要你们在封面印上我们的产品图案和宣传口号，我赞助你们十万块钱！” 负责人讶道：“你说认真的？那我们现在就做！连夜印刷，明天就可以发放！” 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笑道：“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爱秀集团的王林王总！他说的话当然是算数的！人家现在是亿万富豪呢！区区十万块钱的赞助费，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王林认出这个人来，因为春季广交会时，王林来提建议，就是这个高个子男人接待的。 高个子笑道：“我们现在按行业分区的想法，也是王林同志提出来的建议！我们反馈给领导后，领导们很重视你的提议，本次广交会就实现了按行业布展！” 王林还记得此人姓叶，便笑道：“叶领导，感谢你们对我建议的重视。” 叶领导笑着伸出大手来：“王林同志，请叫我叶勇军吧！”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 叶勇军说道：“你的建议很好，我们马上就制作指示牌，标明每个区域的详细分类产品。你说的小手册，我们也会叫人赶制。” 王林笑道：“叶领导，我刚才说的赞助十万块钱，我绝对兑现！” “我相信王林同志！”叶勇军道，“你把你们要打广告的产品图片、文字送过来，我安排人员制作。” 王林道一声谢谢，然后回到展厅来。 他刚走到自己家的展位前，就看到林笑笑在场。 林笑笑好奇的在爱秀集团的展厅里观看。 王林告诉邓大宝，让他把纸尿裤和卫生巾的产品广告图片、宣传文字准备好，送到组委会的办公室里去。 邓大宝连忙叫人准备。 王林走到林笑笑身边，笑道：“林小姐！” 林笑笑嘻嘻一笑：“早就知道你是爱秀集团的老板，但还是第一次来参观你们的产品！” “你对我了解得太少了！”王林道，“以后还请你多多购买我们的产品！” “哎，”林笑笑道，“你们卖这些，很赚钱吗？” 王林道：“还行吧！讨口饭吃不成问题。” 林笑笑不满意的瞪他一眼：“哟，你讨饭讨成亿万富翁了？带我也讨个米吧？” 王林失笑道：“原来你知道我是亿万富翁！” “谁不知道爱秀集团！你们的广告，天天晚上吵死人了！我追个剧容易吗？看完你们的卫生巾广告，又要看你们的纸尿裤广告！” “哈哈！”王林笑道，“我们的广告挺有艺术性的，我觉得多看几遍，可以陶冶情操。” 林笑笑指着满墙壁的纸尿裤：“上面这个宝宝，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长得这么可爱，我要是见着了，我一定要捏捏他的小屁屁！” “这是我儿子。”王林笑道，“不许你捏我儿子啊！” 林笑笑吃了一惊：“这是你儿子？你都有儿子了啊？那你结婚了？” “我早就结婚了啊！” “你结婚了，你大半夜的打电话给我一个单身女子？你不怕我误会你是想撩我、约我吗？” 王林这下是真的尴尬了，抓抓脑门，笑道：“笑笑姑娘，你千万别误会，我当你是好朋友而已。我来到花城，想着和你联络一下感情，我真的没多想。” 林笑笑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切！想就想了，还不敢承认！本姑娘长得风华绝代、人见人爱！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我魅力惊人，你是抵挡不住的！是吧？” 王林手掩住嘴，偷偷的笑，生怕笑太大声了，被她爆头。 他努力转移话题：“你表哥商立文他出国后，过得怎么样？” 林笑笑道：“你问他干嘛？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王林猛的咳嗽起来，真的被她的虎狼之言给呛着了！ 林笑笑嘻嘻一笑：“开个玩笑，嘿嘿！我表哥过得好着呢！他已经结婚了！在新加坡找了个当地的富家女，男才女貌，很是般配呢！” “哦！那挺好的。”王林心想，郭玲玲那傻姑娘，永远没机会嫁入商家了。 林笑笑道：“我跟你谈件正经事。” 王林道：“我洗耳恭听。” 林笑笑道：“我是来找你谈合作的。” “合作？”王林笑道，“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谈合作呢？” 林笑笑背负双手，秀眉轻挑：“万佳超市总经理林笑笑小姐，这个身份，够不够？” 王林不由得骇然一惊：“你是万佳超市的总经理？” 林笑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不错！怎么，你怀疑本姑娘的身份？” 王林打量他一眼，说道：“真没看出来。” 林笑笑气得咬牙切齿：“谁规定总经理就一定要像你这样，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我这样子就不能当总经理了？” 王林知道，她不是在说笑，她这个人很喜欢说笑，但她不会造假！更不会在自己身份这个问题上造假！ 此人真的是万佳超市的总经理？ 万佳超级市场，于一九八四年在内地开设第一家分店，成为首家登陆内地的外资零售商，带动内地超市业的改革提升。 这家超市，将来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型超商企业！ 王林不由得收敛起笑容，正视和林笑笑的谈话！ 第525章 死亡威胁 万佳超市最先落地生根的地方，就是在岭南。 他们主要深耕的地方，也是在华南地区。 王林问道：“林小姐，你们万佳超市，现在没有上架我们的产品吗？” 因为华南地区的业务点，早就建设完善，对各个业务点的业务员来说，像万佳超市这种零售企业，理应是最先攻克的堡垒！ 为什么几个月过去了，万佳超市还没有上架爱秀集团的产品？ 王林是老板，平时管的事情太多，对每一个大区，他只看业绩报表，至于具体有业务的分布，他管不到这许多。 他也不可能对全国各地所有的商超、零售商店了若指掌，更不可能知道，哪些商店、超市被自己的品牌占领了，哪些还没有占领。 八十年代末开始，我国零售业迅猛发展，各种便利店、日杂店、百货店、超市，渐渐遍布街头巷尾，这也是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标志。 卫生巾和纸尿裤走的是零售渠道，像万佳这样的超市，也是爱秀集团最应该争取的合作对象。 华南大区成立半年了，怎么还没有拿下万佳超市呢？ 林笑笑道：“你有所不知，能进我们卖场的产品，都是我们自己进行甄选和谈判。不是你的业务员上门来推销，我们就会让你们的产品进场。我们超市，一样需要打造自己的口碑和信誉。” 王林道：“那就是我的不对了，我太过忽视你们万佳超市的存在。请问，我们的产品要进场，需要哪些条件？” 林笑笑道：“你们的产品达到了出口标准，当然是有资质进入我们商场销售的。” 王林问道：“收费呢？” 林笑笑道：“这个可以谈的。” 王林道：“请坐下来，我们仔细谈谈合作。” 林笑笑道：“你一下子对我这么客气，我很不习惯呢！我们之间还是随便一点好。” 王林哈哈一笑，请她坐下来，商谈合作细节。 有这么好的资源，王林当然不想浪费，他不仅要让自己的产品进入万佳超市销售，还要和万佳超市展开深度合作，要让自己的产品，在万佳超市占据最好的货架，陈列在最醒目的位置。 于公于私，林笑笑当然不会拒绝王林的请求。 超市的经营模式有很多种，有自营和联营，也可以分为购销、代销和联营。 自营就是供应商供货，其中也有两种结算方式，一种是经销，一种是代销。 经销是按照供货金额结账，代销是按照销售金额结账。 联营是指超市不管库存，只按销售扣点。扣点的意思是，你销售额是一万，超市的扣点点率是15%，那他们就收取1500元，剩下的才是结账金额。 购销是最简单的！ 松下家族的买乐超市，和王林合作，就是采用的购销。 也就是买乐超市拿钱从王林这里买进货物，自己去销售。 购销涉及到现金结算和账单周期，还有就是退换货问题。 能做到购销的，一般都是成熟的大型商超。 商场与超市是厂商的必争之地，但进场的费用却让很多厂家望而生畏，特别是一些大卖场霸气十足，什么进场费、促销费、堆头费等苛捐杂税特别多，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随时都可以找个理由，比如节日、店庆等要厂家赞助，厂家不得不给，不给就滚蛋，有一种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的感觉，使一些厂家望门兴叹。 但是，商场与超市这种卖场，是一种稀缺资源，你不去占领，别人就会去占领。 如果超市不是购销体系，那么厂家可以发展连锁超市做自己的经销商，厂家和超市就变成了一条船上的人，厂家不用交进场费和其它的终端费用。因为厂家可以让超市享受各种优惠政策，比如，优惠的价格、促销的支持等等。 超市成为厂家的经销商之后，就会用心经营厂家的产品，迅速地把产品辐射到各个分店，这样就达到了双赢。 王林和万佳超市的合作，就是采用经销体系。 爱秀集团提供堆头费、DM费、促销费和售点广告发布费等费用。 在和超市的合作中，厂家一定要弄清楚，哪些是能直接带来销量增长的费用，哪些是不能带来销量增长的费用。 能直接带来销量增长的费用有很多，像堆头费、DM费、促销费和售点广告发布费等。 像进场费、节庆费、店庆费、开业赞助费、物损费、条码费等，并不能直接带来销量增长，这些支出对厂家来说几乎不会产生什么效果。 而堆头陈列、售点广告位、促销导购员、价促销却能给厂家带来明显的销售增长。 因此，在和林笑笑谈判的过程中，王林尽量减少不能给他带来销量增长的费用，尽量支付能给他带来销量增长的费用。 邓大宝等人都围绕在身边，听着王林和林笑笑谈判。 王林在谈判中表现出来的技巧，既让邓大宝等人叹为观止，也让林笑笑刮目相看。 一个年轻人，能在短短时间里，把企业做到这么大，绝非幸运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王林不仅懂得多，而且很会说话，更会哄人。 不管是什么人，都是喜欢听奉承话的。 顺着对方的喜爱谈话，就能GET到对方的兴趣，从而顺利的把生意谈成。 王林在商业谈判中，喜欢用最少的支出，达到最大的收益。 林笑笑和王林谈完合作，便说还有事情要忙，起身离开了。 王林对邓大宝道：“你知道她是谁了吧？” 邓大宝笑道：“知道，万佳超市的老总。” 王林问道：“我们华南地区的业务员，为什么没有拿下万佳超市？” 邓大宝道：“万佳超市是一家外资企业，他们选择供应商，有一套自己的方式，我们上门推销过很多次，但都没有成功。” 王林心想林笑笑这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所以才合作的吗？ 还是说爱秀集团现在的广告打响了，生意做大了，万佳觉得爱秀集团现在有资本和他们合作了呢？ 不管怎么说，这单生意总算是谈成了！ 这也算是广交会上的意外惊喜！ 来展厅参观的外商多了起来，这得益于邓大宝想出来的花招。 但纸尿裤展区，还是问的人多，看的人多，第一个订单却迟迟不曾到来。 最好卖的还是原材料，远远超出了服装、卫生巾品类。 整整一天时间，王林、江瑶和邓大宝等人都在接待外商。 到下午六点钟下班时，王林站了一天，嘴巴也说了一天，感觉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回到酒店，王林请李佳欣下来，一起吃饭。 吃过饭，王林觉得嗓子真的出问题了，连吞水都刺痛、刺痛的。 李文娟关心的问道：“姐夫，你是不是生病了？” 王林连着咳了一下，用手摸着喉咙，嘶哑着声音说道：“这里有些痛。” 周粥道：“是不是发炎了？去买点药吃吧！” 王林昨天晚上跟鲁彪他们撸串，又喝了不少啤酒，今天讲了一天的话，劳累、上火、酒精的刺激，等等因素一起袭来，让他的喉咙生病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王林道，“我去药店买点药吃就好了。” “我陪你一起去。” “好！周粥，李小姐，你们先上楼去休息吧！” 李佳欣道：“我也陪你去。” 王林摆了摆手，不让她跟着。 李佳欣只得和周粥先行上楼去了。 王林和李文娟出来，也不打的，步行到外面街道上，找了个小诊所进去买药。 诊所里面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他让王林张开嘴巴，拿根棉签，压着他的舌根，朝他喉咙口看了看，说道：“你这是咽喉发炎了，最近不能喝酒，不能吃刺激食物，我开点消炎药给你吃。” “谢谢医生。” “多喝温水，少说话。” “好。” 王林买好药，对李文娟道：“得了，我得享清福了！明天开始，我连谈生意都不能谈了。” 李文娟道：“姐夫，你别在太意钱了。身体要紧。生意少做几个也没事，反正你现在有钱。但你的身体和健康，却只有一个！” 回到酒店，王林哪儿也不去，就躺在床上休息。 李文娟伺候他吃了药这才过去。 王林这一病，两天后才有所好转。 李佳欣在花城陪了他三天，便返回香江去了。 几天下来，爱秀集团的四大品类，其它都有开单，唯独纸尿裤还是问的人多，没有人下单。 这个情况，和王林上半年卖卫生巾一模一样！ 王林早就习惯了，也就见惯不怪。 刘长富案的审讯，有了新的进展，在诸多证据的支撑下，刘长富和景云公司的电器贸易，被定义为诈骗。 现在正好处于广交会期间，政府对商业欺诈行为管得特别严厉，处罚力度十分之大。 刘长富被顶格处罚，还将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对于这个结果，刘长富当然是不认罪的，他请了最好的律师，发起了上诉。 后续如何，王林也就不再关注。 只要刘长富能受到处罚就行！ 松下幸子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高兴，感谢王林的帮忙，同时对王林的能力，也有了新的认识。 这天晚上，幸子请王林吃饭，松下一郎也在旁边作陪。 幸子这段时间除了参加广交会，也陪着哥哥在花城四处游览。 王林知道他们家的主营业务很多，其中就有商超，便说道：“幸子小姐，我听你说过，你们想在我们国内投资商超，其实，你们可以先到花城或者深城来投资。这边是改革开放的前沿，政策相对宽松一些。这边有一家万佳超市，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也是外资开的。” 幸子道：“我知道万佳超市，我们刚刚进入贵国时，就对贵国已有的超市、零售企业，都做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我们也知道，这边的投资环境更宽松和自由。” 王林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到深城或者花城来发展呢？” 幸子道：“因为我们来得晚了些，这边的市场，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王林道：“这么大的市场，又不是只能有一家超市。大家可以竞争。” 幸子微微一笑：“王林君，任何地方，资源都是有限的。不管是政府的扶持，还是同一个地段的消费者，当他们已经先入为主，接受了万佳超市时，我们就算再投资进来，也只能算是后来者了。” 王林缓缓点头。 幸子道：“王林君，一个人谈恋爱，你说，是不是第一个女人，特别叫你难忘记？” 王林笑道：“当然了。” 幸子道：“你现在有了一个老婆，别的女人想竞争，成为你新的老婆，你说谁胜算更大？而且你和你的老婆，还处于热恋期。” 王林笑道：“你这个比喻，太新鲜了。” 幸子道：“小三夺位的事情，不是没有，也有成功的，但很少。尤其是处于热恋期和蜜月期的夫妻，小三想要上位是很难的。哪怕小三再优秀，她也很难打败原配。她要是聪明的话，肯定会找一个另外同样优秀的男人出嫁！我这个比喻虽然粗俗了一些，但并不难懂。是吧？” 王林笑而不语。 幸子道：“我们的超市很好，我们也有资本和实力，足够和万佳抗衡。可是，我们没有必要去和他们争夺市场。所以我宁可选择在申城投资。哪怕要等一等也无所谓，但我们景云公司，一定要成为申城市的第一家外资商超！我们在乎的，并不仅仅是第一这个名号，更是申城市对我们的支持、申城人民对我们的接受程度。” 王林当然明白对方的用意。 申城第一！ 光是这个名号，就足够让景云公司占据太多的主动！ 政策的支持，民众的关注，媒体的报道！ 景云公司不用花一分钱的宣传费用，整个华夏的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商超！ 而且，从政策上来说，第一家被引进的商超，肯定会得到更多的照顾和扶持。 因为这是吸引外资的一个脸面，一面旗帜，不能随便就倒掉！ 买乐超市如果先开到花城或者深城，别说第二，便是第三也拿不到了，顶多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王林不得不佩服松下家族的生意头脑。 他们不仅会做生意，也懂得社会世俗。 据王林所知，申城市里，已经有人针对浦东的开发，向国家提交了建议，也许不用多久，国家就会有回音。 松下幸子终将等来好消息。 王林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餐厅门口，走进来两个花衬衫青年男人，这两个人眼神阴冷，表现冷漠，扫视餐厅以后，径直冲着王林他们这桌走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王林感受到了一种死亡的威胁！ 第526章 午夜谈工作 王林的预感一向是很准确的！ 那两个花衬衫青年身上带着强烈的杀气！ 王林沉声说道：“幸子，带你哥离开！快！有杀手！” 幸子愕然不解，回过头去观看。 那两个男人，加快脚步走过来！ 他们的手里都握着跳刀！ 王林再无迟疑，猛的抓起一把椅子，对着那两个人砸过去。 他这一下，砸得又准又狠！ 右边那个花衬衫，身形削瘦，被王林用椅子砸了个正着，闷哼一声，头破血流，血流进他眼睛里，蒙住了他双眼，他动作一缓，双手抱头，痛苦的蹲了下去。 与此同时，左边那个胖子，伸出手里的刀，对着幸子刺了过来！ 餐厅里面一片惊呼声。 王林手里的椅子，横扫过来，架住了胖子的手臂，顾不上恋战，一把拉住幸子的手，往外便跑。 胖子一把将椅子挡开，提着刀来追王林和幸子。 王林一边跑，一边拖过沿路上的椅子，不停的往后面丢。 胖子只顾着追杀王林和幸子，猝不及防，一脚踩进了椅子里面，绊倒在地。 王林听到后面嘭的一声响，马上丢开幸子，转过身来，抓起桌面上的碗和盘子，不停的砸向胖子。 胖子倒在地上，脚被一把椅子卡住，急切间起不来。 王林抄起一把椅子，按在对方的脖子和胸口处，狠狠一脚，踩在对方的右手腕上。 对方吃痛，松开了刀子。 王林一把将刀子踢开，那刀子哧溜溜在地板上打转转，滑过好几张桌子。 酒店的保卫跑了过来，呼呼喝喝，将一胖一瘦两个歹徒给按住了。 上次刘长富安排苏娅来引诱王林时，保卫队长就认识了王林，此刻，他朝王林伸出大拇指，赞叹的说道：“王总威武！” 王林点点头，沉声道：“报警，把他们移交警方处理！” “饶不了他们！”保卫队长咬牙切齿的道，“敢到我们的地盘来打人！” 王林心有余悸！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的手下，这次来是冲着幸子来的，还是冲着王林来的，但王林猜测，这两个人跟刘长富案脱不了关系！ 胆敢做违法生意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都会养一帮打手！ 那两个花衬衫，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一个头破了，一个嘴咧了，身上也都糊着血渍。 保卫将他俩死死抓住，那两个人兀自不服，还想挣扎，被保卫队长狠狠一拳打在胸口，痛得他们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王林沉声喝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呸！”花衬衫啐了一口血沫子，眼神里放出怨恨的凶光。 王林道：“进了局子里，有你们罪受！” 他转身对幸子道：“回房去！小心他们还有同伙。” 幸子吓得花容失色，眼睛惊恐的闪来闪去，闻言嗯了一声：“王林君，你救了我的命！谢谢你！” 松下一郎走了过来，他刚才完全是懵的，人在遭遇紧张状态时，一般人做不出王林这种快速、准确的反应！ 王林也是因为常年累月在外面跑，习惯性的保持了警惕。 以前他一个人在外面跑国库券的时候，每天都是高度紧张的，在火车上怕睡着了，经常用指甲掐自己的虎口，以保持清醒。 松下一郎带着妹妹上楼去了。 王林也不敢久留，回到了房间。 他打了个电话给鲁彪，询问孙长富一案的情况，然后把今天幸子遇袭一事说了一遍。 鲁彪听完，震惊不已！ 还好凶手没有得逞！ 如果幸子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是在鲁彪管辖的地盘上，他负有不可推卸的干系！ 鲁彪向王林保证，一定会加大审讯力度，争取把孙长富的爪牙一网打尽，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 王林放下电话，感觉手臂肌肉隐隐作痛。 刚才打斗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打斗的强度却十分大！ 王林手臂上的肌肉，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此刻放松下来，肌肉有些不听使唤的颤抖。 他来到淋浴间，打开热水，好好的冲了个凉。 王林站在淋浴头下，仰头、闭眼，任由热水倾淋而下，他久久站在水里不动。 他激烈的心跳，缓缓降了下来，手臂肌肉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外面传来敲门声。 “姐夫！姐夫！”李文娟在外面喊。 王林关掉水龙头，从壁架上拿起浴巾将身子围住，走出来打开房门。 “姐夫！”李文娟笑道，“你在洗澡啊！” 王林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问道：“文娟，有事吗？” 李文娟笑道：“我们来花城一个星期了，你是不是要带我出去逛逛夜市啊？” 王林道：“现在哪里有时间出去玩？等广交会结束再说吧！周粥在做什么？” “她每天晚上都在忙工作，她这个厂长，比我这个经理忙多了。” “那当然了，她管着几万人的工厂呢！你才管多少人？” 申纺厂这次参加广交会，成绩的确不如人意，周粥是新任厂长，她肩膀上的压力很大。 如果接不到外贸订单，那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申纺一厂的效益将大幅下滑！ 周粥当这个厂长，本来就有很多人不服气。 她要是能做出成绩来还好说，要是做得不好，肯定要受到别人的攻讦。 对此，王林也是爱莫能助。 他自己的纸尿裤至今还是一单未开呢！ 春季广交会的时候，卫生巾也是十天没开单，现在十天之期也到了，纸尿裤还没有开单的迹象。 之前有意愿下单的维克多，也联系不上，不知道他们还不在花城？ 王林穿好衣服，和李文娟一起来到隔壁房间。 周粥正在处理今天接到的订单，又把接到的外商名片，制作成通讯录，亲自打电话和对方联系，挨个进行推销。 王林等她忙完这一阵，笑道：“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 周粥抿紧嘴唇：“王林，你知道吗？你推我当上厂长，是在拔苗助长！我能力有限，还不到管理一家工厂的时候！你看，一到关键时刻，我就掉链子了吧？” 王林缓缓摇头：“这跟你的个人能力并没有关系。一来今年国际纺织业整体形势都不容乐观，二来申纺厂缺乏创新。” 参展商提供的展品，高度同质化，让外商难以下手，也有了更多比价的空间。 王林甚至看到过，精明的国外采购商，拿着手中的样品，到处询问各家工厂能给出的最低价。 纺织业的产品，看起来都差不多，差别很小。 随着改革的深入，同行业的竞争在急速扩大！ 申纺厂以前的优势，现在变成了劣势，工人众多、工资过多，福利待遇太好，这些开支，最后都压在了生产成本上。 和中西部地区的纺织企业比起来，申纺厂已经没有优势可言！ 广交会上，纺织行业越来越难以接单。 王林说道：“周粥，你要想把申纺厂盘活，就一定要有自己的东西！” “自己的东西？怎么理解？”周粥问道。 王林道：“你不要只盯着自己的展位，你是厂长，你要管全局，你还要看全国，甚至还要放眼看世界。你看那些围满人的展位，要么是品牌过硬，要么是代表高科技新趋势。只有不停的创新，才能让你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周粥一个深呼吸：“我也知道要创新。可是咱们纺织行业，怎么创新呢？” 王林道：“这是一个大命题。我们慢慢讨论。” 周粥道：“你给我说一个创新的方向，我心里才有底。” 王林道：“总的来说，就是增强市场应变能力，进一步调整产品结构，根据客户的需求调整纱支。你别小看小小的纱线和面料，表面上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每一种面料的科技含量都是不一样的。现在国际上有多种新型的纱线。” “都有什么纱线？” “气流纺、涡流纺、涤棉混纺、粘胶、莫代尔等新型纱线。” “这么多新的种类？” “周粥，这里是广交会，我们要和世界各国的纺织品竞争。所以，我们要拿出更多的创新产品，以差别化产品适应国内外市场的需求。” “王林，你比我厉害，你教教我怎么当好这个厂长吧！”周粥嫣然一笑，“教得好了，我奖励你！” 王林看看她姣美的身材，笑道：“好啊！” 周粥感受到他异样的目光，不由得羞涩的一笑。 王林道：“你到我房间来，我们好好讨论一下。别打扰文娟看电视。” 李文娟笑道：“没事，你们谈工作吧！我看会儿电视就睡了。” 王林道：“文娟，我们还是不打扰你，我们可能要聊到很晚呢！” 他一边说，一边朝周粥使眼色。 周粥脸色红彤彤的嗯了一声。 两人起身来到王林房间。 一进门，王林就抱住了周粥。 “你胆子好大！李文娟就在隔壁！” 王林不说话，只是吻她。 “不是说喊我过来谈工作的吗？王林——” 周粥的声音颤抖起来，她反过身来，搂住了王林。 不得不说，王林和周粥的缘分，和花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们在曾经爱在花城，也曾在这里分手，又在这里复合，现在两个人再次在花城相拥！ 周粥很快就迷失在王林炽热的爱中。 晚上十一点半。 李文娟见周粥还没有回来，便起身来到王林房门前，用力敲了敲门。 “姐夫！周粥姐！” 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周粥衣履整齐的站在门口，笑道：“文娟你还没睡呢？” 李文娟看向房间，王林坐在桌子边，看着她在笑：“我和周粥在谈工作呢！你要不要进来听听？” “姐夫，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李文娟嘻嘻一笑，走了进来，问道，“周粥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周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躲闪的笑道：“有吗？可能是太热了的原故。” 李文娟挽着周粥的手，嫣然笑道：“周粥姐，你这样子，跟一朵玫瑰花似的漂亮！姐夫，你看她是不是？” 王林盯着周粥笑：“人比花娇！玫瑰花哪里比得上周粥美女啊？” 周粥横了他一眼：“说你的工作吧！还拿我取笑哩！” 王林语气一整，一本正经的说道：“申纺厂要创新，一是技术层面的，开发多种新型纱线；二是管理层面的，推行责任制，加强售后服务。三是营销层面的，在巩固原有销售渠道的同时，加快新客户的开拓，并动态考核客户的信誉度。” 李文娟见他们真的是在谈论工作，说的又是自己知识领域以外的东西，倒是觉得无聊，打了个哈欠。 王林道：“申纺厂的主要领导亲自挂帅，走访客户，维护客户关系，拓展潜在市场，可以在全国区域性集散市场设立办事处，进一步健全销售网络。积极寻找市场，实现满负荷生产。另外，还有一种新兴的纺织行业，也是值得我们投入的。” “哪个行业？”周粥问道。 “汽车纺织行业！” “汽车纺织行业？”周粥不解的问道，“这个行业有什么产品？” 王林伸出右手五指：“简单来说，就是五个子！” “哪五子？” “料子、带子、毯子、帘子、毡子！” “具体有哪些门类呢？” “料子，也就是汽车内饰面料，主要包括座椅面料、车门内饰材料、顶棚材料。” 周粥恍然大悟：“原来是指这些。那毯子我知道了，就是垫在汽车里面的地毯。带子是什么？安全带？” 王林道：“对！帘子主要是指汽车轮胎骨架材料帘子布。轮胎帘子布主要由锦纶、涤纶、粘胶、钢丝等原料制成。毡子，主要是指再生纤维毡隔热材料。这种东西质轻、价廉，又有良好的隔音作用，所以在汽车上被广泛应用。” 周粥陷入沉思，良久才说道：“如果我们真的涉足汽车纺织行业，这等于是要成立子工厂了？” 王林道：“这个以后再谈。你可以先在申纺厂内部，实行我之前说的三条改革举措。只要你抓好了技术、管理、营销这三者，工厂的效益肯定能带动起来。” 周粥柔声说道：“这都是后话，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在广交会上做出成绩来！现在只有几天时间了，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王林略一沉思，正要说话，他的呼机猛的响了起来。 他取下呼机一看，是沈雪在呼他。 他今天还没来得及和沈雪通电话呢！ 周粥笑道：“这么晚，谁呼你啊？” 王林呵呵一笑：“生意上的事。行了，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你们过去睡吧！我们明天接着聊。明天开展以后，我到你们展位上去，给你出谋划策。” 周粥撒娇道：“我不走，你当着我的面，把这个电话给回复了，我还要继续和你聊天呢！” “……” 第527章 三个亿的订单【求订阅】 王林淡然一笑：“不是什么要紧的电话，人家呼我，只是留个言而已。”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半夜三更找你？”周粥可不好糊弄！ 王林知道，沈雪这个时间呼他，无非是和他聊聊天而已，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王林并不着急回电话。 李文娟又打起了哈欠：“周粥姐，我们睡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啦！还怕明天太阳不升起来吗？” 王林笑道：“对，睡了吧！我也困了！” 周粥这才无奈的起身，哼了一声，低声说道：“王林，你心里有鬼！” 王林心虚的笑了笑：“我心里的鬼就是你！” 周粥扑哧一笑，拉着李文娟的手过去休息了。 王林关紧房门，这才打电话给沈雪。 沈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王林，你是不是睡着了？没把你吵醒吧？” “没事，你还没睡呢？”王林问道。 “我一直在和林妹妹聊录歌的事。”沈雪道，“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我二叔三叔他们说，我今年过生日，他们要过来。” “哦？12月1日？” “嗯。他们说好久没来城里看我了，想过来耍耍，你说怎么安排好？” 王林笑道：“我听你的意思。” 沈雪小心翼翼的说道：“小静在我这里做事，她平时也有打电话回老家，肯定把这边的情况，都跟家里炫耀过了。家里人过来，我要是安排他们住到别的地方，似乎也说不过去吧？” 王林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就有了谱，笑着问道：“他们来多少人？要是人多，住的时间又不长的话，还是住酒店方便。” 沈雪有些烦恼的说道：“他们知道你有钱，会给他们报销路费，估计会来很多人。说不定一屋子人都要来呢？” 王林笑道：“我听你的，你想怎么安排都行。” 沈雪道：“我是这么想的，他们来住几天就走，到时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那些被子什么的，盖几天我又得重新洗，好麻烦的。” 王林道：“被褥什么的倒是好弄。之前商家不是留下许多被褥吗？我们把他们的换到床上就行了。那些被褥，本来就是留着待客用的。” 沈雪笑道：“那就让他们进来住几天？” 王林大方的说道：“住吧！无所谓！” 他听得出来，其实沈雪也是希望在家里款待亲戚。 很多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到你家里来，只要我睡在你家里，哪怕是打地铺，我也高兴，可是你要是安排我住到旅社，那就是嫌弃我，看不起我。 抱有这种想法的人，还不在少数！ 越是乡下来的人，越有这种想法！ 另一方面，沈雪因为父母双亡，她又是独生女儿，她这一家，在整个亲行里面，一直是不受待见的。 她更想好好款待家里来的客人。 这么做，并非是为了炫耀面子，而是为了争一口气！ 所以王林才顺着她的心意，愿意让沈家人住进别墅里。 沈雪果然很高兴，笑道：“王林，谢谢你！” 王林道：“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不用这么客套。” 沈雪嫣然笑道：“你不想我吗？” 王林道：“想你又能怎么样呢？” 沈雪道：“我唱歌给你听吧？” “唱个戏来听听！” “嗯！你想听哪一段？” “就唱个昆曲牡丹亭的寻梦吧！” “好。”沈雪清清嗓子，开始清唱，“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流丽悠远的水磨腔，幽雅婉转，典雅华丽，细腻舒徐委婉。就好像江南人的水磨漆器、水磨糯米粉、水磨年糕一样细腻软糯，柔情万种。 王林听得如痴如醉。 沈雪唱完，笑道：“王林？你还在听吗？你不会睡着了吧？” “我在听。”王林温柔的声音传来。 沈雪芳心一颤，说道：“王林，我想你了。” 王林道：“还有几天，我就回来了。” 沈雪嗯了一声，说道：“林妹妹对唱歌好像没什么信心了。” “为什么呢？”王林讶异的问。 “孙卓写的那些歌，她自己唱一遍，再教林妹妹唱。每一次林妹妹都说，还是孙卓唱得好听些。她觉得，我们与其花钱捧她，给她灌唱片，还不如捧孙卓。” 王林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事等我回来再说吧！你有没有去过我家？” “去过！李文秀天天喊我过去耍呢！我今天晚上没带班，就在你家坐了一个晚上，刚回来。” “是吗？你们聊什么呢？” “我教她学跳舞，她跟我聊孩子的事。” “你不要再受她的影响，搞突然失踪！” “不会。我倒是很想要个孩子了！等我上完这次春晚，我的人生理想也就圆满了，以后我就什么事也不做，安心给你生个孩子，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只要是我们的就行。好不好？” “好！就这么说定了！”王林笑道，“你没再吃避孕药了吧？” “很久不曾吃过了。” “那月经正常了吗？” “正常了。等你回来，我的月经还没有走！嘻嘻！不过，我有办法帮你的！” “……”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时而谈到工作，时而聊到家常，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聊到凌晨一点钟才道了晚安。 这天晚上，王林做了个很美妙的梦。 在梦里，他一手牵着沈雪，一手牵着周粥，背上还背着一个李文秀，一起朝前奔跑，迎面跑过来一大群孩子，喊着爸爸妈妈。 王林张开双臂，伸手抱起一个，正想亲亲宝宝的脸，忽然看到自己抱着一块冰冷的大石头！ 身边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下王林一个人，站在苍茫的天地间！ 王林吓出一身冷汗！ 他身子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照在房间里。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平和！ 王林一个深呼吸，平复心情。 这个梦格外的清晰！ 醒来以后也记得很清楚！ 如果说，梦境真的是一种预言，那这个梦，向王林提示了什么？ 王林不敢多想。 吃早餐的时候，周粥用脚尖轻轻踢了王林一下。 王林看向她：“怎么了？” 周粥似笑非笑的道：“李佳欣的月经，也不是月初来。” 王林愕然一笑：“你可真够无聊的！逢人就打听别人月经的事呢？” 周粥抿抿嘴唇，笑道：“你管我呢？反正我有办法问出来就是！我很好奇啊！到底是谁呢？昨天晚上打你呼机的是个女人吧？会不会就是她？” 王林心想，还好自己的老婆不是周粥，不然自己在她眼皮底下生活，肯定是无所遁形的。 周粥太过精明，太过敏锐，也很细心！ 比起周粥来，李文秀看似浑身是刺，其实单纯得多。她身上的刺，只是用来保护自我的一种手段，实则，她比谁都柔弱。 周粥温柔的外表下面，却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她有主见，有思想，凡事都有自己的见解，不会轻易被某个人左右。不管是她的父母还是王林，都不能改变她的个人意志。除非她自愿，不然没有人能强迫她做一件事。 李文秀就不同了，她更像一个传统的妇女，她虽然也有主见，但她容易放弃原则，也更容易顺从。 这也是她当初嫁给了王林的原因。 如果换成周粥，别说王林给三千块钱的彩礼，便是给三万块钱，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人，她是不可能嫁的！ 周粥再次猜透了王林的秘密。 只不过王林不会承认。 王林想到昨天晚上的梦境，心想如果三个女人，都知道对方的身份，或许梦境真的会变成现实，她们都会离开他，只让他怀抱一方冰冷的石头！ 来到展馆。 王林先到自己家的八个展位逛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他便来到申纺一厂的展位。 周粥正在召开动员会，要求大家努力推销，做出成绩。 王林过来后，周粥便散了会，对他说道：“你还兼着我们厂里的副厂长呢！你快为我出出主意吧？广交会过去十天了，我们接的订单，只有春季广交会的七成！” “那也差不多啊！还有五天呢！”王林笑道，“你还想超过上一届？” “当然要超过！”周粥道，“不然怎么显出我的本事来？” 王林道：“你可真有野心！我教你一个办法，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那几种国际新材料，申纺厂还没有生产，对吧？” “对啊，我们连相关的机器设备、生产工艺都没有。” “你可以搞预售！别人并不知道你们不能生产出这种面料来。” “我们连样品都没有，连宣传资料也没有，怎么搞预售？这不是乱弹琴吗？” “对，就是乱弹琴！”王林道，“说了是预售嘛！当然没有产品了！就靠你们一张嘴去说，只要你能说动对方，只要对方能下订单，那你就赢了。等拿到了订单，你再回家搞生产也来得及！” “这行得通？” “我跟你说，那些搞房地产销售的，指着一块空地皮，就能说得天花乱坠，说这里将来要建几十层楼的住宅，要开发公园似的花园，这里有假山，这里的池子，还不是靠嘴来说？也照样有人买楼花！” “这不是骗人？” “嘿！只要外商下了订单，只要你能如期交付订单，就不是骗人了。你可以说，这些项目都是咱们厂里新上马的，厂房和机器正在安装，马上就能投产。” “试试？” “绝对可以的！前提是，你得知道怎么跟人去谈这个事情。你就按照我昨天晚上教你的那套说词去推销。” “嗯，我想想。希望行得通。” “努力！加油！” 周粥见他要走，一把拉住他：“等等，如果真的有人下订单呢？我们回去后，真的买机器生产这些新型面料？” “对啊！这也是申纺厂的技改之一！” “钱呢？钱从哪里来？你投啊？我是没办法可想。” “行，我投！”王林笑道，“你叫我投，我还不投？这个项目，我王林投了！” 并购或者入股申纺厂，本来就在王林计划当中。 他推周粥上位，也是为了更好的实现自己的计划。 三十五厂已经在改建当中，其中王林名下的永华公司，占到了40%的股份！ 如果再入股一厂，也等于是向前迈进了一步。 周粥得到了王林这句承诺，更无后顾之忧，说道：“好，我听你的。” 王林在展馆里转悠了一圈，回到自家展位。 李文娟一大早就开了个大单，眉开眼笑，见着王林，便喊道：“姐夫！你快过来。”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王林问道。 “姐夫，我接了个大单！一个外国的客商，从我们公司订购了三千万的货！” “三千万块钱？也还好吧！不算太多！” “是三千万条裤子！他们只要裤子！其中一千万条是牛仔裤！他们那边的牛仔裤真的很好卖哦！” “三千万条裤子？一千万条牛仔裤？”王林吃了一惊，“你接下来了？” “这么大的单子，我为什么不接？”李文娟嘻嘻一笑，“我厉害吧？” 王林苦笑道：“你说得轻巧！三千万条裤子啊！订单工期多长时间？” “半年。” “半年？我们要生产三千万条裤子！！！”王林再次被这个订单给震住了，“多少钱一件批出去的？” “10块钱一条。” “三个亿的单子？” “对啊！这是不是大单子？” “是、是大单子！”王林用力抓了抓头，“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要在半年之内，生产出三千万条裤子，还要保证我们自己国内秀之林卖场的正常运作！我们现在的产能，是严重不足的！” “那就扩张呗！” “你说得轻巧！” “不能扩张？” “能扩张。可是，这个单子，我们半年之内就能完成。半年以后呢？我们扩建出来的产能，怎么办？闲置？” “啊？”李文娟吐了吐舌头，“姐夫，那这个大订单，我们不能接？我去找那人退了吧？” “退什么退啊！”王林笑道，“有订单不接？那除非是傻子！” 李文娟被他弄糊涂了：“姐夫，那这单子，我到底是接对了，还是接错了？” 王林见她可爱之极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又白又嫩的脸蛋：“接对了！三个亿的订单！哈哈！我明白昨天晚上那个梦的意义了！原来是左手一个亿，右手一个亿，背上还背了一个亿啊！怀里抱着一个金娃娃啊！哈哈哈！” 李文娟可听不懂他做了什么梦，傻乎乎的问道：“姐夫，你刚才不是说，我们扩张产能也不对吗？如果我们不扩张产能的话，那这个大订单，咱们怎么完成呢？” 第528章 财神爷 王林很快就从最初的震惊和喜悦中冷静下来，他觉得这个订单太过突然和诡异！ 一般来说，首次合作的时候，没有人会一次下这么大的订单。 就算是对方真的需要这么多裤子，他完全可以先下十万条、百万条，再视后续情况增加订单。 做外贸订单，陷阱是很多的。 一不小心就会踩坑！ 这么大的订单，完全有可能是天坑、巨坑！ 王林沉着的对李文娟道：“你把签的单子给我看看。对方是什么人？” 李文娟想的当然没有王林多，她还沉浸在欢喜中：“几个欧洲人。” “他们对订单有什么要求？” “裤子大部分是订制的，其中有一种款式，是要什么肥佬裤。” “肥佬裤？” “姐夫，外国人是不是都很肥胖？所以他们才需要定制肥佬裤？” “我们不生产肥佬裤！这种裤型在国内没有市场！”王林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等于是要重新开模！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他们还提什么要求了？” “还要求我们提供样品和佣金。” “样品？佣金？他们付了多少订金？” “还没有付订金。” “呵呵！文娟，你上当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服装商！”王林忍不住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心想果然如此，这不是什么真正下订单的人，而是打着外商旗号招摇撞骗的一种人。 这种打着假公司旗号的外贸骗子很多，防不胜防。 “不是服装商？那他们下这么大的订单？”李文娟还不能理解这里面的陷阱。 王林道：“有个别外国人，喜欢混水摸鱼，他们故意用大订单来吸引小厂家，有些小厂家接不到单，又急于接生意，就会中招。其实他们并不需要这么大的订单！” “啊？姐夫，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李文娟发懵了，她找出之前签的意向书，拿给王林看，“他们都签字了啊！” 王林翻看了一下合同意向书，说道：“还好只是意向书！作废吧！这个单，不能接。” 李文娟道：“姐夫，你说他们图什么啊？” 王林道：“就图你的样品！我们要开模、生产、制作、邮寄！亏起来不是一星半点！他们却坐享其成，遇到好的模板，他们还可以拿给当地厂商低价仿造！” “天哪，就为了赚样品？” “你别小看这样品，这么多的服装厂，每个服装厂给他们寄一箱样品，他们都可以拿去卖钱了！很多钓鱼的外商公司，到处找人索要样品，还可以换一个地址、公司名字，让你继续邮寄样品！他什么都不用付出，坐在家里就能源源不断接到商品！” “还有这种人？太坏了吧！”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也没做违法犯罪的事！他叫你寄，你就寄，你能怪谁？到时他随便找个借口，说你们的样品不合格，这生意就黄了！谁也不能说他的不是！你被他说出来的大订单冲昏了头脑，没接到单子，你还会自责，说不定还要开第二次模具，再寄一箱样品给他们！” “姐夫，如果不是你看穿了，我真有可能这么做！” “他们赚到的还不止这些。如果你傻的话，他们还可以赚你的第一次佣金，碰到更傻的，甚至会先发一批货过去！他们签一百个这样的合同，只要能骗到一个傻子，他们就赚翻了！” “姐夫，我就是那个傻子！”李文娟扁着嘴唇，快要哭出来了。 王林捏捏她的鼻子，笑道：“没事，这单子，你不要理睬就是了。如果他们来电询问，你就要求他们先打款，或者使用大银行的信用证交易。付款方式不安全的单子，也不能接。有些公司生意不好，不管什么单子都接，付款方式明明知道不合适却喜欢拿来赌，那只能十赌九输。危险的付款方式有DP，O/A，还有一些孟加拉小银行的LC等等。遇到这些，都不要接！” “姐夫，还有什么单子不能接的？你全部告诉我！我太笨了，容易上别人的当。” “太麻烦的单子，要求多的单子，工期紧的单子，都不能接！要回扣，要请客，要佣金的，一律不接！” “哦。” “以卖单的形式抽取佣金，而不付定金的不要随便接。不打定金或者货值大、定金少的单子，只要有一张大单汇率变动大一点，下家找个理由不付钱、不要货物，那么我们多年的利润可能打水漂。你要明白，我们做的是外贸，汇率随时有可能变动的，有的甚至浮动幅度很大！我们接单时有钱赚，也许我们交单时，已经无利可图！” “姐夫，那要求邮寄样品的，也都是坑吗？” “不一定。提供样品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擦亮双眼，多长个心眼。因为有些外贸客户拿到样品却让别的公司低价来模仿我们的产品。如果是没有付费的样品一定不要寄，除了老客户和相熟的伙伴关系。” 王林谆谆教诲，也是想让李文娟变得更加懂事。 李文娟这一年多时间里，改变和成长，是王林看得到的。 现在的李文娟，不再是刚来王林家时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 尤其是这半年来，李文娟担任秀之林服装公司的经理，可以说是尽心尽责，她自身得到了成长的同时，也让王林省心省力。 王林教导完李文娟，来到纸尿裤展位。 邓大宝现在主要就是守着纸尿裤，因为广交会还有四天就要结束！ 再不开一个单出来，他这个营销总监都想引咎辞职了！ 几个外商正在里面转悠，邓大宝和一个翻译，在向对方推介产品。 那几个外商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就离开了。 “王总！”邓大宝走过来，对王林说道，“上次那个维克多，我们是不是再联系一下？好歹先敲定一个单子吧？” 王林笑道：“联系不上啊！人家可能已经离开了！” 邓大宝郁闷的道：“哪有这样的人，说得好好的，要来下订单，结果却提前走了？我还记得，他当时使劲的握住你的手，这么摇啊摇的！跟好兄弟似的！” 王林哈哈笑道：“平常心！平常心！” 比起不靠谱的订单来，王林宁可不开单。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个老外的声音：“哈喽！” 王林扭头一看，看到一头北极熊！ 此人身材高大，足足有两米来高，长得又胖，比两个王林还要宽！ 特别是那满身的毛！看着跟个野人似的！ 邓大宝站在那人面前，就跟光头强站在熊大面前一样！ “哈喽！维克多先生！”邓大宝却跟见到了财神爷似的欢喜，伸出双手，笑容满面的道，“你好！” 王林哈哈大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他和邓大宝一起接待维克多。 维克多今天是来下单的。 王林问他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怎么联系不上？ 维克多说他因为家里有事，临时回去了一趟，昨天才又回来。 外贸出口流程主要包括：报价、订货、付款方式、备货、包装、报检、报关、装船、提单、交单、结汇。 用几个字来简单概括的话，就是“约、货、款、运、单”。 和国内贸易相比，外贸多了或更强调“单”即运输单据，比如发票、装箱单和提单等，其中海运提单是货权凭证，一定意义上提单就是货也是款，这是由国际贸易的政策、运输、货币等特殊性决定的。 就像上次金老三想骗申纺厂的钱，也是用货权凭证来骗钱。 因为有了货权凭证，也等于是有了货在手里，自然可以拿来换钱了。 维克多和王林商议所购产品量的标准等级、质量等级、规格型号、技术参数、包装方式、交货期的要求、运输方式，然后是议定价格。 贸易双方就报价达成意向后，签定《购货合同》，约定商品名称、规格型号、数量、价格、包装、产地、装运期、目的港、付款方式、索赔、仲裁等内容，这标志着出口业务的正式开始。 最常用的国际付款方式有两种，即LC和TT。 LC就是信用证付款。 信用证分为光票信用证和跟单信用证两类，但最常用的还是跟单信用证，即附有指定单据的信用证。 简单地说，信用证是保证出口商收回货款的保证文件，是银行信用。 远期和即期信用证的选择，不一定即期的就好，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 如果做即期又对开证行信用存在担心，则最好要求客户安排保兑，就成了“双保险”。 做远期的话，银行都提供贴现的融资业务，不过要收取贴现率，一个月约是信用证金额的0.5%，这个要在签合同的时候与客户协商好，需由客户承担。 TT付款方式，是以外汇现金方式结算，由客户将款项汇至公司指定的外汇银行账号内。有前、后TT之分，“前、后”是相对于排产或船期来讲的。 像王林和松下家族的合作，都是前TT，也就是松下家族先打款，王林再发货，这样的交易最为保险。 如果对新客户，又是采取LC远期或不保兑的即期，或者说对老客户采取远期D/P、D/A甚至OA这样的方式，有一个办法可以既规避收汇风险又可以留住生意甚至扩大生意，那就是投“出口信用保险”。 签订合同以后的贸易流程，就是备货、包装、报检、报关、装船、交单结汇。 做外贸的整个流程，比起国内贸易来，要复杂得多。 如果是LC交易，对备货的要求就更高，因为必须按期交货，一旦延误货期，公司的损失会特别大。 外贸业务工作，首先要对外贸流程有总体的把握，外贸业务环节要专和精，单证和航运知识要在统筹了解的基础上积极深入学习并总结，这是真正成为外贸高手的必经之路。 爱秀集团的很多人，也是在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这些外贸知识。 王林经常给大家讲解外贸交易中存在的问题，就是为了避免在交易中踩坑。 今天李文娟遇到的那个大订单事件，让王林感觉到，公司关于外贸交易的知识培训，还可以再加强。 维克多是个真正的商人，他对合同的严谨程度，和王林他们同样重视。 双方协商了差不多半天时间，才敲定了各种交易细节。 维克多下了一千万包纸尿裤的订单，其中包括各种大中小型号，也有男女宝宝不同的型号。每种型号各多少包，每包里面装多少片，都有详细的标注。 这个订单的总金额，高达4个亿人民币！ 全部完成交付，王林可以赚到2个亿的人民币！ 这个订单的数量，和松下家族给出来的纸尿裤订单数量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维克多要求爱秀集团在半年之内就交付完这一千万包的纸尿裤！ 这让王林兴奋之余，又倍感压力山大！ 只要流程合规，只要交易正常，王林并不担心对方耍什么诡计。 至于对方拿到这么多的纸尿裤，怎么去销售，通过什么渠道去卖，能不能卖掉，那就不是王林要管的事情了。 对维克多来说，王林只是一个供应商。 此外，维克多还订购了十亿片卫生巾，而且只要护翼型号的卫生巾。 在欧洲发达国家，直条型卫生巾已经没有市场了！ 这种差距是巨大的！ 国内连直条型的卫生巾都还没有普及呢！ 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开始淘汰直条型卫生巾，开始普及护翼型号的卫生巾了。 十亿片卫生巾，也有8千万人民币的金额！ 王林可以从中赚到差不多4千万人民币的利润。 维克多在爱秀集团下了总计4.8亿人民币的订单！ 谈妥生意以后，维克多握住王林的手，跟上次那样很用力的摇动，仿佛不把王林摇散架了，就显不出他的热情和友好。 王林脸上带着笑容，强忍住手臂的酸痛，和维克多握手言欢。 “王林先生，你一定要到我们莫斯科的家乡来，或者到我在法国南部的住所来，我要好好的款待你！”维克多是个擅长交际的人，他的热情和好客，只是出于一般的社交礼仪。 这种客套，就跟国人见面，说到家里坐坐吧？吃了饭再走吧？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王林嘴里答应，但并不会当真。 至少短期之内，他并没有去一趟法国南部或莫斯科的打算。 王林提出来，晚上要请维克多一起吃饭。 维克多说他已经有约了，他在广交会上签订的合同并不只有王林这一家。 王林送走维克多，转过身来，和邓大宝击掌，两人哈哈大笑。 其它员工也都喜气洋洋，打醒了精神。 组委会在入口处立起了醒目的指示牌，上面详细的标注了每个区域参展的品类、公司名称，又印刷了大量的手册，在门口免费发放。 王林的纸尿裤和卫生巾产品商标和广告图片，赫然印在封面上！ 很多外商看到手册和指示牌后，才知道这边有批发卫生巾和纸尿裤，有需求的外商纷纷过来咨询。 王林的纸尿裤展位，前来参观和咨询的外商络绎不绝。 其中有几个外商一直在咨询，问得很仔细，中午吃饭时也不曾离开。 王林他们正好要吃中饭了，快餐送来后，王林便邀请外商一起用餐。 不管对方下不下单，几个盒饭，王林还是请得起的。 第529章 二十亿！ 王林要请那几个外商吃盒饭，这种盒饭卖得也贵，五块钱一个！ 但在广交会的人，很多都不能离场，只能在里面吃。 比较起来，盒饭是最划算的了！ 广交会期间什么都贵，酒店房间涨了三、四倍，还供不应求。 出租车直接叫价三倍、五倍，有时还找不到车！ 外商也没有拒绝，端起盒饭来就吃。 盒饭都是统一的，没有太多的选择，不是蛋炒饭就是盖饭。王林他们买的都是排骨米饭，算得上好伙食了。 之前一直在介绍产品，吃饭的时候，王林便和外商聊到了家常。 这几个外商，来自美洲。 在国人眼里，欧洲人和美洲人长得其实差不多，都是金发碧眼。 这就跟外国人看我们东北人和南方人一样，反正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的黄种人。 美洲全称是亚美利加洲，又分为北、中、南三个部分，是唯一一个整体在西半球的大洲。十五世纪末以来，西、葡、英、法等国进行探测和殖民。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只是相对于西方人而言。 对原住民来说，他们早在一万八千年前就住在这片土地上了，这里并不是谁发现的新大陆，而是他们的老家。 王林和外商聊到美洲的来历和历史，侃侃而谈，口若悬河。 他并没有去过美洲，但并不妨碍他对美洲的一些了解。 吃过饭后，外商和王林已经成为聊得来的朋友了。 其中一个名叫默多克的中年男人，对王林说，他们是美洲的一家生活卫生用品零售商，生意遍布米国、加拿大等美洲国家。 他们一直在全球寻找价廉物美的产品。 默多克很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同样的材料，同样的产品，爱秀集团可以把价格做到这么低？ 王林苦笑一声。 比起国内中西部城市来，申城的用工成本已经算得上高了。 而比起国外发达国家来，申城的工资，又算得上极低的。 王林解释给默多克听，我们的产品价格之所以低廉，是因为我们的成本控制得好，一是原材料是自己生产的，不用依靠国外进口；二是我们的工人工资，只有西方发达国家的二十分之一，甚至只有几十分之一。 默多克是第一次来参加广交会，他到过的国内城市，只有深城和花城。 在广交会期间，国家对交通管制也是比较严格的。 很多外商，他们活动的足迹，只能在几个城市之间，不能深入到内地其它城市。 深城和花城，这几年发展迅速，不管是高楼大厦，还是市民穿着、生活，都远远高出内地其它城市一大截。 在默多克眼里，他可能觉得我国的经济也是很发达的。 如果每个城市和乡村，都能达到深城和花城的水平，那咱们国家的确算得上不错的了。 默多克问王林，爱秀集团的工厂在哪里？ 王林回答说是在申城，离这里还有千里之遥，并邀请默多克前往申城考察。 默多克说，你们能来参加广交会的企业，都是十分有资质的国企，我对你们工厂的资质和规模，并不存在什么疑问，我很愿意和你们合作。因为你们拥有全世界最便宜的卫生用品。 邓大宝见对方有意愿购买，便请求他们先买一些产品回去试试，如果销售好的话，再下订单。 默多克看过王林做的各种科学试验，对爱秀集团的纸尿裤和卫生巾的吸水性能有了直观的了解，对各种材料的特性也知道。 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正要和你们谈订单的事，我想请你们代工生产，因为我们有自己的品牌，我们会给你们产品的尺寸、外包装，请你们生产、发货，可以吗？” 王林笑道：“当然可以了。不知道你们的销量大不大？” 默多克道：“我很看好全球的纸尿裤市场，尤其是老年人市场。” 邓大宝用英语问道：“老年人也需要纸尿裤？” 默多克笑道：“需要！在本世纪的四十年代到六十年代这几十年间，米国出现过一次婴儿潮，那个时代的米国人很热衷于生育婴儿。这群人马上就要迎来老龄化，你们可能不知道，在米国，每四个老年人，就有一个人会遭受失禁症的困扰。这一类人群，将成为成人用纸尿裤市场的庞大用户。” 邓大宝不解的问道：“请问，什么是失禁症？” 王林笑道：“就是不能自理，尿啊、屎啊，什么的，自己控制不住了！” 邓大宝啊了一声：“人活到这份上，那还不如死了！” 王林道：“好死不如赖活！蝼蚁尚且偷生呢！” 默多克道：“我要向你们订购一部分老年人纸尿裤。这种纸尿裤有着特殊的规格和要求。” 王林答应道：“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这种纸尿裤。” 成年人的纸尿裤，也是重要的市场。 只不过相对来说，国内对这方面的需求很小。 现在国内的市民百姓，连婴幼儿都舍不得用纸尿裤，又有几个家庭为老年人考虑这种产品呢？ 全球婴儿尿裤市场，是一个几百亿美元的大市场，这一市场还在不断的增长，每年以6%的年复合增长率递增。 而老年人纸尿裤，也是一个几十亿美元的市场！ 全球纸尿裤市场，主要分布在北美、拉美、欧洲、亚太地区、中东和非洲。 亚太地区肯定是将来增长最大的市场，也是未来占比最高的市场。 但在目前来说，美洲和欧洲，却是纸尿裤的主要市场。 默多克想了想，说道：“我先向你们订购五亿片婴儿纸尿裤，一亿片老年人纸尿裤，还有二十亿片卫生巾！” 王林和邓大宝相视一眼，都是一个深呼吸！ 他们还以为，对方只会先订购一部分产品，没想到对方直接下了这么大的订单！ 王林请默多克等人吃了个盒饭，不过花了几十块钱而已！ 对方却给他带来了几个亿的订单！ 默多克看看王林，又看看邓大宝：“有问题吗？” 王林哈哈笑道：“没有问题！” 默多克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王林笑道：“感谢默多克先生对爱秀集团的信任和支持！我们一定完成你们交付的订单。” 两人就具体的订单项目进行细节的探讨。 这时，还有源源不断的外商进入纸尿裤展区，邓大宝起身招呼远方来的客人。 纸尿裤和卫生巾，在发达国家很流行，但生产成本昂贵，不发达国家又没有能力生产这种产品。 王林在八十年代末期，抓住了改革开放的好机遇，引领了国内个人护理卫生产品的潮流，也吸引了国外商家的关注！ 默多克订了五亿片婴儿纸尿裤，一亿片老年人纸尿裤，还有二十亿片卫生巾！ 这是订单的总金额，高达6.4亿人民币！ 这个订单也将要求在未来十二个自然月之内分期交付！ 加上上午维克多那个订单，王林今天接到了11.2亿的订单金额！ 王林真的是喜出望外了！ 昨天晚上，王林做的那个梦，不是三个亿，而是抱了一块大金砖，一块金子做的大石头啊！ 送走默多克，邓大宝兴奋得脸色通红，说话都是颤抖的了！ “王总！我们又开单了！纸尿裤又卖出去了！”邓大宝激动的握住了王林的手，他眼睛里噙满了热泪！ 工厂开单，王林发财，邓大宝比自己赚到钱还要高兴！ 因为他是王林请来的营销总监！ 王林给予了邓大宝最大的信任！ 爱秀集团整个的市场经营、营销，广告的投放，全部是由邓大宝在管理！ 公司的生意做得好不好，就看邓大宝的营销！ 参加广交会的十几天以来，邓大宝每天都是夙兴夜寐，兢兢业业，每次进来顾客，他都恨不得亲自接待，生怕手下人不用心，介绍得不够详细。 王林望着这个老友，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邓大宝欢喜之余，又不免担心起来：“王总，咱们的产能，能胜任吗？” 王林笑道：“没有问题。有了订单，有了钱，我们扩大产能便是了。” “太好了！”邓大宝笑道，“明年，咱们可以过一个丰收年了吧？” 王林感慨的道：“是啊！1990年，我们肯定是个丰收年！” 这一场广交会，真的给王林带来了好运！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原材料和服装，各有收获。 像卫生巾和纸尿裤这样的产品，下小订单的反而少，要么就是不下订单，能下订单的，都是大企业、连锁超市的大宗采购。 不出王林所料，那个在李文娟那里下了三千万条裤子的外商，并没有前来缴纳订金。 李文娟联系对方，对方只说你们先寄样品过去，他们觉得合适了再说。 对方甚至还大言不惭，要求李文娟先给他们把佣金汇过去！ 听到对方这么无赖的要求，李文娟气得不轻！ 好在服装生意还不错，一共接到了一亿多的订单金额，也可以说是满堂红了。 到闭幕式那天，王林对四个品类的订单金额进行了统计，总计达到了14.6亿人民币！ 再加上松下家族的6.6亿订单，王林明年有超过20亿的订单要做！ 除此以外，王林还和林笑笑管理的万佳超市达成了合作，爱晴柔卫生巾和爱秀纸尿裤，都将全部上架万佳超市。 周粥管理的申纺一厂，成交额和春季广交会基本持平，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王林后来教给她的那些方法，并没有空手套到白狼。 申纺厂没有样品，外商看不到样品是不会轻易下订单的。 卖楼花的那一套，在外贸中根本就行不通。 虽然持平了春季广交会，但周粥还是心情不佳。 这几天晚上，她都没来陪王林，有空就找手下开会，要不就是在整理广交会上的客户资料。 看到她这么发奋努力，王林有时也在想，她的压力是不是真的很大？ 周粥是个好强的人，她当上厂长以后，很多人都不服她，所以她特别想做出成绩来，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闭嘴！ 她对自己的要求也高，不能说只持平就满足了，她还想有所突破，达到新的成就！ 闭幕式结束，王林邀请大家一起聚餐，把申纺厂的人也喊了过来，大家就在酒店餐厅里摆上了十几桌。 这一年，两届广交会，共计成交金额达到了一百多亿美元！ 爱秀集团算得上所有参展企业的佼佼者！ 因此，王林高兴异常。 大家知道王总高兴，都来找他敬酒。 王林开心，自然多喝了几杯。 这可急坏了李文娟！ 她负有照顾王林的重担呢！ 酒喝多了伤身体！ 而王林的酒量又不大。 李文娟都看到他醉过好几回了。 可是王林正在兴头上，喝起酒来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 李文娟连连抢她的杯子：“姐夫，你别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王林红光满面，酒气冲天：“你说谁醉了？我可没醉！来，再喝一杯！文娟，你也来陪姐夫喝一杯！姐夫要敬你的酒，你表现得不错，给我们秀之林服装公司带来了这么多的订单，姐夫敬你一杯！” 李文娟哭笑不得，她是要劝王林不要喝酒，结果反倒被王林拉着一起喝起来了。 周粥坐在旁边，抿嘴笑道：“文娟，你别劝他了！就让他喝个够吧！” 李文娟急道：“周粥姐，你说得轻巧！他喝醉了，都是我来照顾他。你反正是不管事的！” 她眼珠子一转，对大家笑道：“你们别只顾着敬王总的酒，周厂长在这里，你们怎么不敬呢？大家都来敬周厂长的酒吧！周厂长，你们申纺厂接了那么多的订单，你也应该与民同乐才对。” 周粥愕然，她来不及拒绝，无数的酒杯都伸到她面前来了。 李文娟算得聪明的，成功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众人都找周粥喝酒，王林的杯子终于空了下来。 但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拿起筷子都夹不住菜了。 李文娟便夹了菜，喂进他嘴里：“姐夫，你快吃点东西压压酒气。” 王林打了个酒嗝，嘿嘿笑道：“文娟，你知道姐夫明年能赚多少钱吗？” “姐夫明年能赚一百亿！” “哈哈！没那么多，十个亿是可以的！” “我看不止呢！我们现在接的订单，就足够你赚十个亿了！那明年咱们还要接单的啊！你说是不是？所以，我说姐夫明年肯定能赚一百亿！” “啊？是！还是文娟说得对！姐夫明年要是赚了一百亿，我就给你买——” “姐夫？给我买什么啊？”李文娟嘻嘻笑问道。 可是，王林说不出话来了，他身子一软，头一歪，软软的往桌子下面倒去。 李文娟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了王林，急得热泪盈眶，迭声喊道：“姐夫！姐夫！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第530章 有你真好！ 李文娟吓坏了！ 她高中毕业就到了王林家里，那时连18岁都没有呢！ 这个年纪的少女，既向往外面的世界，又情窦初开。 这两年来，是姐夫照顾了她最美的芳华，是姐夫带着她见识了人世间的美景和浪漫，是姐夫给了她优渥的物质生活，也给了她成为人上人的工作机会。 没有王林就没有现在的李文娟。 王林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姐夫，也不仅仅是一个男人，而是她身心的依靠，是她心底最羞以启齿的暗恋对象！ 以前，李文娟并不知道自己对王林的这种感情，只知道自己特别的粘姐夫，不管他去哪里，她都要跟着他，享受他对自己的宠爱、包容自己的任性。 当她心底爱的意识开始觉醒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对姐夫怀有一种爱意的时候，她并没有回避，但也不敢表达。 她开始提升自我，努力成为王林的得力帮手，她开始注重打扮，让自己在王林面前漂亮优雅。她把对王林的爱，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然后陪伴在他身边，成为他最粘人的小尾巴。 此刻，王林那高大的身体，居然软倒在她的怀里！ 李文娟顿时痛哭失声。 她好害怕！ 害怕最亲爱的姐夫就这么从自己身边失去！ “姐夫！姐夫！”李文娟悲戚大恸。 她的哭喊，惊动了周粥等人。 大家都不再敬酒了，纷纷围了过来。 周粥的震惊和急躁，比起李文娟来，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不等周粥靠拢，邓大宝等人已经扶住了王林，将他抱起来。 “王总！”邓大宝暴吼一声，“你不能死啊！” 他这一个“死”字出口，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周粥本来以为王林只是喝醉了，还真没想到死这个字上去，听邓大宝这震天憾地的一声吼，她的泪腺再也绷不住，晶莹的泪水，有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滑落下来。 邓大宝伸出手指，紧紧掐住王林的人中穴，一边掐一边喊：“王总！王总！” 王林猛的一呛，咳了几声，睁开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众人：“怎么了？” “哎哟！王总，你总算醒了！”邓大宝笑道，“你醉了，刚才睡过去了。” 王林啊了一声，这在他的喝酒生涯中，还是第一次出现！ 看来，以后这酒真的不能再喝多了！ 自从买车以后，他其实很少再喝酒，也就是因为平时不怎么喝，这酒量就下降得厉害，今天晚上一下子喝了这么多，身体哪里承受得起？ 短时间内喝下大量的酒精，瞬间就将他的身体击垮了！ 还好王林年轻，被邓大宝一番土操作给整醒了！ 王林睁开眼睛，看看痛哭流涕的李文娟，再看看默默抹泪的周粥，不由得心下一暖。 能得到这两个美女的守候，王林心里很舒坦。 他坐正了身子，对周粥笑道：“哭什么呢？把眼泪留着，等我死了再哭！” “讨厌！”周粥恨得咬牙，“叫你再喝酒！迟早喝出毛病来！” 王林摇了摇头，说道：“这酒真的不能喝多了。” 李文娟扶着他一直不敢松手，怕他又一头栽倒：“姐夫，你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王林也不敢逞强，对邓大宝等人说道：“你们吃好喝好，我先去休息了！” 李文娟扶着王林回到房间。 王林经过刚才那一下，反倒舒服了不少，但酒精在身体里发酵，四肢都不听使唤。 他倒在床上，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嘴里开始不听使唤的唱起了戏。 李文娟听他唱过不知道多少回戏了，不由得扑哧一笑：“姐夫，你还能洗澡不？” 王林想坐起来，但实在是没力气了。 李文娟按住他的胸口：“那你别起来了，我给你擦擦身子，你就睡了吧！” 王林只是唱戏：“我和你好夫妻恩德不浅，贤公主又何必礼义太谦。杨延辉有一日愁眉得展，誓不忘贤公主恩重如山。” 李文娟洗了块热毛巾来，趴在王林身边帮他洗脸擦手，又帮他解开衣服，帮他身子擦了一遍。 她和王林之间本来就不怎么避嫌，因此也就不在乎这许多。 王林唱着唱着，声音渐弱，然后打起了呼噜。 李文娟将他身子抱正了，拿被子盖在他身上。 敲门声响起来。 李文娟过来打开房门。 周粥站在门口，低声问道：“他怎么样？” 李文娟抿嘴笑道：“唱了半个小时的戏，这会子睡着了。” 想到王林喝醉酒唱戏的样子，周粥不由得好笑，说道：“没事就好，我们过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回家呢！” 李文娟道：“周粥姐，你先睡吧，我在这边照顾我姐夫。” 周粥也想照顾王林，但到底说不出口，只得笑了笑：“我陪你看看电视。” 李文娟嗯了一声。 关上门后，李文娟打了个电话回家。 李文秀问她，你姐夫呢？ 李文娟笑道：“姐夫喝醉了。” “怎么又让他喝醉了呢？” “高兴呗，这次广交会，姐夫接了好几个大单！” “你可得照顾好他。” “知道了，姐！我们明天就回来了。” 李文娟放下电话，回过头来，只见周粥坐在床沿，痴痴的望着熟睡中的王林。她虽然还不懂男女之事，但已懂男女之情，她看到周粥这样子，不由得一讶。 周粥感受到李文娟注视的目光，身子一震，缓过神来，朝李文娟招招手，笑道：“你来看他，这睡相跟猪差不多，是不是挺好玩的？” 听她这么一说，李文娟也就释怀了，笑道：“我姐夫就是这样，喝醉了就是睡，不像其它人，喝多了撒酒疯。” 周粥笑道：“这说明他酒品好，人品也好。” 这时，一阵哔哔哔的叫声响起来。 “姐夫的呼机在响！”李文娟爬上床，从枕头底下翻出王林的呼机来。 周粥道：“给我看看，这么晚了，谁在呼他？” 李文娟也没有多想，顺手递给了周粥。 周粥接过来，看到上面的留言是：“000！” 沈雪以前给王林留言，都会留510三个数字。 后来两人亲密无间了，她有时就留510，有时就留520。 但王林在外面出差时，沈雪想让他回电话，就会留000。 周粥当然知道000代表什么意思， 她拿着呼机，来到电话机旁边，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王林！”那边马上就接听了电话，传来一个喜悦的银铃般的女声。 “你是谁呀？”周粥问道。 “咦，你是谁？” 谷“我是周粥。” “哦，你是周粥小姐，我是沈雪。” “沈雪？”周粥不由得一笑，“王林他喝多了，已经睡下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你们是不是明天回来？”沈雪问道。 “是的，我们明天回申城。” “那没事了，我等他回来，我再问他吧！他喝多了酒？没事吧？” “没事，你挺关心他的啊？” “你一个人在照顾他吗？” “还有李文娟。” “哦，那辛苦你们了。” “我们都是他的妹妹，照顾他是应该的。” “嗯，再见。” “再见。” 周粥放下话筒，心里想到一事，便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沈雪刚放下电话，见又响起来，便接听了。 “喂？” “沈雪，还是我，周粥。”周粥笑道。 “哦，周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我问一个事，女人来月经了，还能学跳舞吗？” “可以，但不能跳太剧烈的动作，现在不是有卫生巾吗？垫上那种最好。” “这样啊。那你们平时来月经，也会不间断的练习？” “嗯，我们是专业的，当然不能中止练习。不过你和文秀只是练着玩玩的，就没必要这么拼命了。” “哦，这样啊，你月经一般什么时候来？” “啊？” “我随便问问。我是想，你要是来月经的时间里，我们就可以减少训练，这样你也轻松一下，不然我们不知道你的身体情况，还使劲的让你教一些高难度动作，那多不好啊？” “周小姐，你太会关心人了。没事的，我是专业的，我知道什么动作能做，什么动作不能做。” “那我们回家后，月初这个周末，你能来带我们吧？你没来月经吧？” 沈雪哪里知道这是个坑？ 她还以为，周粥是真的关心自己，便笑道：“我的是月底来，月初走，你们回来的时候，我月经差不多干净了。不会有影响的。” “哦，好！”周粥嘴角漾起一抹浅笑，“沈小姐，你和王林的关系很好啊！” 沈雪不知道她这话有什么用意，但她已经警醒，淡淡的说道：“他是我的老板！” “沈小姐这么漂亮，就没男朋友吗？聊聊天，你不介意吧？” “我有男朋友，我和男朋友感情很好，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这一点，李文秀也是知道的。如果周小姐对我的事情感兴趣，等你从花城回来了，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 “行啊，我还想和你聊聊天！”周粥笑道，“或许，我们之间，会有共同话题的！” 沈雪嗯了一声，觉得周粥这个电话，打得莫名其妙！ 通完电话，周粥咬着嘴唇，走到床沿，恨不得马上把王林踹醒！ 王林睡得跟猪似的，哪里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周粥识破了？ 李文娟道：“周粥姐，你先去睡吧，我陪着姐夫就行了。” 周粥道：“好吧！我那边有工作要处理一下。订单什么的，我要归纳总结，回申城后，还要向领导汇报的呢！那你照顾好他。” “嗯！”李文娟送她出门，然后关紧房门，又给反锁了。 只要王林喝醉了，李文娟是不会离开王林房间的。 因为她知道，一个喝醉了的人，行为完全是不由自主的，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可测的事情。 李文娟就这么躺在王林身边，心里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也只有偶尔这么一天，她可以心安理得的睡在王林床上，而不必在乎所有人的眼光！ 她忍不住亲了亲王林。 王林耸耸鼻子，翻一个身，背对着她。 李文娟笑了笑，干脆也躺了下来，紧紧抱住了王林，贴着他睡觉。 王林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息，让李文娟渐渐的意乱情迷。 她已经渐渐的长大，身子发育得越来越盈满秀挺。喜欢看港片的她，也多少知道了一些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事，虽然不曾尝过那种滋味，但她内心还是有些渴望和向往的。 然而，她并不敢随便的超过这个雷池！ 她只能靠近王林，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深深的迷醉其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物化成种，播洒在沧海横流的心田，让繁华人世的过客每日晨起，都能感受到新的希望和温暖。 王林睡了个美美的觉，醒了过来。 他感觉有个温暖的身子，抱着自己。 王林连忙转过身，看到了李文娟白净的脸。 她睡得这么安详、宁静，吸呼均匀，吐气如兰。 王林见她衣裤都穿在身上，便知道她又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 他摸摸她可爱俏丽的脸。 李文娟睡梦中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抱紧了王林，还嘟了嘟嘴。 王林轻轻拿开她的手，小心的下床，冲了一个凉。 胃里还是很不舒服。 昨天晚上饮了过度的酒精，持续带给他难受呢！ 王林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一股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 太阳出来了，悬挂在东边的一幢高楼上，露出慈祥的笑脸。 在朝阳的照耀下，城市开始苏醒，上班的人群和车流，在马路上穿梭来去。 “姐夫！”李文娟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糯糯的喊了他一声。 “文娟！”王林笑道，“你醒了。起床了吧！我们准备回家了！” “哦！”李文娟跳下床来，从他背后抱住了他，“姐夫，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忽然之间人事不省，我好害怕，好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吗？姐夫，你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的酒了。好不好？” 王林转过身，扶住她双肩，温和的说道：“姐夫答应你，以后不再喝醉酒了。” 李文娟甜蜜的一笑，露出雪白的两行贝齿，阳光洒在她青春无邪的脸蛋上，她大大的双眼沐浴在晨光下，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她光着脚丫，踩在地毯上，立起脚跟来，吻了王林一下：“姐夫，有你，真好！” 王林抹了一把被她亲过的脸，哈哈笑道：“你真是个孩子！好了，快过去洗漱吧！文娟，昨天晚上我睡觉以后，没发生什么事吧？” 李文娟道：“没什么事。哦，有人打你的呼机，周粥姐回了一个电话过去，好像是沈雪打来的。” “沈雪？周粥替我回了电话？”王林问道，“你听到她们聊什么了吗？” 李文娟笑道：“好像聊跳舞啊，月经之类的。都是女人间的对话啦！” “……” 第531章 我要管理权【求订阅】 王林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等李文娟和周粥出来，然后一起下楼吃早餐。 周粥一直憋着话，但没有合适的机会跟王林说出来。 吃过早餐后，一行人上楼拿行李下来，准备去机场。 王林在大厅遇到了林笑笑。 林笑笑知道王林今天回家，她是来送行的。 “你说要去我们超市看看，也没有时间了吧？”林笑笑道，“我看你归心似箭，因为家里有老婆在等着你？” “呵呵，是啊！我想儿子了。”王林笑道，“下次再去你家超市学习了。我们两家的合作，就靠你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也欢迎你来申城做客，到我工厂来考察。” “会有机会的！”林笑笑道，“再见！” “再见！”王林和她握了握手。 刚走到门口，迎头撞上鲁彪。 “王总，你们这是要离开了吗？”鲁彪问道。 “是啊，鲁彪同志，我们有缘再见！”王林笑道，“刘长富的事，多谢你了。” 鲁彪道：“我正要来跟你说这个事呢！打你房间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上次要餐厅打你们的人，经过审讯之后，并没有交待指使人。我们现在无法证明这件事情，是不是跟刘长富有关系。或者说，王总你或者那个东洋商人，是不是还得罪过什么人？” 王林心想，我得罪的人，除了刘长富，也就只有一个金老三了，不过这次来花城，并没有看到金老三，这个家伙行骗天下，不一定出现在花城。 难道是幸子？她是不是有什么仇家？那就不知道了。 幸子和她哥哥松下一郎已经离开了花城。 王林现在也不能找她询问。 林笑笑在旁边说道：“你们也该管管治安了！这么高级的酒店，都经常有街痞出来打人，这还得了？” 鲁彪看了她一眼，怔道：“你是林小姐？” “嗯！我是姓林啊！你认识我？” “见过你一面。”鲁彪虎躯一震！ 他现在知道，王林的后台站着谁了！ 王林对鲁彪道：“我们要赶飞机，下次再见了。” 他又朝林笑笑挥挥手：“再见了！” “一路顺风！”林笑笑朝他嫣然一笑，“下次我要是看到你儿子，我还是想捏他的小屁屁！” “……” 目送王林他们上车离开，鲁彪上前笑道：“林小姐，你和王总是什么关系啊？” 林笑笑瞪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呢？你管我和他是什么关系？跟你有关吗？哼！” 鲁彪嘿嘿一笑：“对不起，我不该乱打听。” 林笑笑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王林一行人来到机场。 他们早就订好了回程的机票，过来取了票就可以登机。 登机之后，王林看到了赵敏。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见到这个空姐妹妹了。 “王总！”赵敏欣喜的向王林问好，“你们是不是搬家了？我去你们家里找过你，但原来的房子换人了。我去申纺厂找你，你也很少过去那边上班，总也碰不见你。” “是啊，我们早就搬进集资房子了。原来的是公房，所以给退了。我这一向太忙，申纺厂那边去得少了。”王林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总，你忘记了啊？你帮我们家很大的忙，我爸一直说要请你吃个饭呢！” “哦！你们太客气了。” “你把新的家庭住址给我吧？好不好？” “好啊。可以的。”王林把自己集资房的地址告诉了他。 赵敏说了声谢谢，然后才去工作。 飞机起飞，迎着灿烂的阳光，升入高空。 王林趁着在飞机上有时间，在计算纸尿裤和卫生巾的产能是不是够用。 卫生巾是肯定不够了！ 之前也就勉强维持松下家族的订单以及国内的需求。 现在他多了两个大单，一个是维克多的，一个是默多克的。 国际订单，因为是分月结算，对方实际上是可以随时取消后续订单的。 这也就给整个生产带来不可控的因素！ 所以，王林虽然接下了这么大的订单，心里其实是很忐忑的。 松下家族已经和王林合作了大半年，一向信誉良好，他家的订单，王林是可以相信的，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完成并及时交付。 而维克多和默多克的订单，王林多少有些存疑。 就算能完成第一个月的交易，以后能不能再合作，对方会不会临时取消后续订单，都是未知数。 商场中的变数总是存在的。 做得好好的生意，人家要变卦，你也没办法。 因为合同里面也说明了，遇到不可抗力，或者对方经营不善公司倒闭，不管哪一方毁约，都不用承担责任。 就算不是什么不可抗力，对方一定要违约，王林也不可能去打这个跨国官司！ 不过王林宁可选择相信，对方都是诚信守约的商人。 怕就怕在这段时间，有其它厂家过来截糊！ 不过王林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发达国家的生产成本都是差不多的，这也是这些外商跑到国内来采购的原因。 国际上还能比王林更便宜的制造商，可能有，但不会太多。 而且要把生产规模做到这么大，还要保证产品的质量，这真不是一般企业能做到的。 王林在产能、品质这两块，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喂！你在想什么呢？”周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王林收回思绪，说道：“我在计算产能。” “你肯定得扩张啊！接这么多的单，能赚十几亿吧？” “没有那么多，不要成本的啊？” “你可以控制住成本，压低成本。” “我也想啊！我们虽然自己已经在生产原材料了，但有些材料的成本还是降不下来。要是能把纸尿裤的成本再压低到两毛钱以内就好了。” “肯定可以啊！我觉得，纸尿裤用的东西又不多。” “可是材料很多，而且很繁琐，其中最贵的就是高分子吸水树脂，这种材料的成本降不下来，整体成本就压不下。” “你再扩建的话，还是选择在城西工业区建厂吗？还是说要到其它城市建分厂？” “我也在想这个事。” 申城现在的土地和人工的确算便宜的，虽然比中西部地区要略高一些，但总体还是可以接受。 可是十几二十年以后，这边的地价和用工成本，将高到一定的阀值，会严重制约工厂的发展。 很多在沿海地区的工厂，纷纷内迁！ 但现在去内地建厂，也不是最佳时机。 所以，王林还是选择在城西工业区扩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世界上的事情，不就是因地制宜，因时而变吗？ 哪有什么一劳永逸？ 周粥低声笑道：“沈雪的月经是月初来哦！我猜对了吗？是不是她？” 王林无语的敲了她脑袋：“你一天到晚，就想这些事呢？你现在可是堂堂厂长，你就不能想些正经事？李文秀都不管我这些，就你管得宽！” 周粥挨了他一记打，反倒老实了：“我就问问也不行？反正我心里不舒服！”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王林低声道，“别说了，文娟尖着耳朵在听呢！” 周粥道：“我不相信你在外面只有我一个女人。” “好，我有很多！全天下所有的美女，都是我的！你高兴了吧？” “……” “人家沈雪有男朋友的，你别乱说人家啊！” “行，我不打扰她，行了吧？我以后也不管你的事了！我也不理你了，你也别理我！你让我很讨厌！” “呵呵！有意思！” 没过多久，周粥又找他说话：“喂！” “不是说，不理我了吗？” “不理你不行啊。你说过要投资我们厂的。” “你真打算扩建新型布料车间？” “就像你说的，整个世界都在进步，我们却一直在原地踏步，这就是落后。落后就要挨打！我们申纺厂，等于是国际商家的低等级生产工厂。在整个行业链环节，我们有着最多的工人，做着最辛苦的活，却赚着最微薄的利润！” 王林沉声道：“你才意识到！” 周粥轻叹一声：“我们再不改变，以后只怕连当加工厂的资格都不会有了。” 王林道：“所以我建议你，好好研究新型材料吧！” “你能投多少钱进来？”周粥问。 “5000万吧！”王林道，“和三十五厂一样，我要占股40%，而且我要拥有管理权。” “你要拥有管理权？那我呢？” “你还是厂长，但你归我管了。”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占股51%？” “我也想，但领导不允许的。现在国企的改革，还没有激烈到这个地步，国家肯定要控股的。国家占大头，但管理权归我，那就行了，不然的话，我这资就不能投。” “为什么三十五厂你可以投呢？也没见你要管理权？” “三十五厂不同，三五十厂是纯粹的纱厂，而且周伯强厂长在那边管理，我有什么事也可以和他商量，他是个能掌控全局的人。但你不行，现在的一厂，你还不能说了算数，是吧？” “的确。” “所以，一厂的管理权，我要拿过来。从你以下，谁不听话，我就换掉谁，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 周粥笑道：“那我要是不听你的话呢？” “没事，你不听话可以，请我吃粥就行了。我吃得舒服了，也就原谅你的不听话了。” “我发现你真的很无聊！” “你是想骂我流氓吧？” “对！你就是个流——氓！”周粥拖长了声音说道。 王林哈哈一笑。 谈着话，时间过得飞快。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申城机场。 王林他们走出来机场，看到李文秀居然在外面接机！ 李文秀也已经拿到了驾照，她开着王林的车过来接他们。 “姐！”李文娟跑过去，抱住了姐姐。 李文秀笑道：“疯丫头！还是这么疯！” 王林笑道：“你怎么来接机了？” “我不能来吗？”李文秀笑道，“我想你了！想快点见到你，不行吗？” “行！太行了！”王林把行李提到车子后备箱，说道，“我来开车吧，你们上车。” 周粥和李文娟上了车。 邓大宝等人和王林告别，自行回家。 今天是十月三十号，星期一。 车子开动以后，李文秀跟王林说：“田姐他们今天早上刚离开申城，走之前还问你来着。” 王林道：“嗯，我知道，他们去杭城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也想去杭城玩！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两个美丽的城市，我都没有去过呢！” 王林道：“以后有机会的！” “今年去嘛？” “今年没空。我还要去趟香江呢！” “你还要去香江？”李文秀问道，“去干嘛呢？” 王林道：“我们在那边有分公司，我还没去过呢！我不得去看看？” “哦！那以后你还要经常往来香江了？” “那当然了。香江是我们最重要的货物集散地，以后的重要性会更加突出。”王林为以后能和李佳欣幽会埋下伏笔，“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李文秀把胸前的秀发甩到脑后：“我哪有空啊？我天天要喂宝宝奶的呢！等孩子长大了再说吧！” 李文娟喊道：“姐夫，我要去！” 王林笑道：“文娟，你去过两次了，就不要再去了。我又不是去玩的。” “不不不！”李文娟撒娇。 但这一次，她撒娇也不管用。 因为王林除了去工作，还要去会佳人呢！ 带着李文娟在身边，王林还怎么和人幽会？ 回到家里，王林第一时间去洗手洗脸，然后去抱儿子。 李文秀轻轻摇头叹息：“我去机场接他，他都不想着抱抱我！这么喜欢儿子！” 徐英笑道：“他喜欢儿子，就是喜欢这个家！而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就是喜欢你了吗？” “哎呀，你绕这么大一圈，才能说到喜欢我！”李文秀扑哧笑道，“算了吧！我也不要他喜欢，我也不要他抱！” 徐英道：“你嘴里说不要，心里早就想了！不然你去跑到机场去接他？” 李文秀羞涩的一笑。 王林抱着儿子，用鼻子轻轻触碰他的脸，宝宝发出响亮的大笑声，还伸出手来抓他的脸。 小家伙可厉害了，手指也长出来了！ 王林一下被他抓了个正着，脸上火辣辣的烧！ “好家伙，都学会打人了啊！”王林抓住他的手，笑道，“得把他的指甲剪一下，不然抓着痛呢！” 这时，王林的呼机欢快的响起来。 他取下来一看，留言520，这是沈雪在呼他呢！ 昨天晚上，他睡得早，也没能和沈雪说上话，今天他回来之前，也没和沈雪联系。 沈雪肯定也是想他了吧？ 第532章 不行！ 王林没有马上离开家里，也没有回电话，而是先陪儿子玩耍。 他找出家里的指甲剪，小心翼翼的帮儿子剪指甲。宝宝的指甲软软的，轻轻的，透明的。 小家伙很不配合，也不给他这个老总父亲任何面子，小手乱抓，王林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的手，但当儿子乱动的时候，他又不敢用力，生怕抓痛了他，更怕剪到了他的肉。 最后，王林放下了指甲剪，改用牙齿咬！ 对，就是用牙齿咬。 宝宝的指甲很软，轻轻一咬、一撕就断开了，而且意外的很整齐！ 小宝宝可能是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温暖和关爱，这次居然很配合，不再乱动。 “我去趟公司。”王林把孩子递给李文秀。 “嗯，你去吧。”李文秀握住孩子的手，看看手指头，笑道，“我一直不敢剪，就是怕伤害到他，还是你厉害。” 王林哈哈一笑，前往爱秀大厦。 沈雪在公司上班。 她的办公室就在王林办公室旁边。 因为是周一，白天小百灵剧院并没有演出，但小卖部和前台、售票处都是开着的。 王林来到电梯口，乘坐电梯上到三楼。 张瀚正好从四楼下来，看到王林，笑道：“王总，今天才回来吧？这么快就来上班呢？” 王林笑道：“过来看看。” 张瀚没有去广交会，但他对广交会上发生的事也知之甚详：“王总，这次广交会，咱们公司接了好几个大单，可有得钱赚了！咱们的车间又得扩张了吧？” 王林道：“城西工业园区的新厂房已经建成了，十一月份，我们将把服装厂和卫生巾厂全部搬迁过去。到时再增加几个生产车间就行了。这个事情，我们还将专门开会讨论。” 他参加广交会期间，也会经常和公司几个老总保持联络，公司里有什么事，老总们都会向他汇报。 两人说笑着，来到了办公室前。 郭玲玲这次并没有跟随王林前往广交会，王林离开了公司，办公室里总要留一个帮忙处理日常事务的。 “王总！你回来了！”郭玲玲起身，盈盈含笑，帮忙打开了王林办公室的门，请王林和张瀚进来，然后给他俩泡茶。 王林和张瀚坐下来，谈了谈工作。 其它老总知道王林回来，自然也要过来聊上几句。 沈雪也过来了，一时间办公室里笑语晏然。 其它老总聊上几句，便都回去工作了。 沈雪留了下来，对王林说道：“林妹妹录歌去了，再有三天就能录完。” 录歌需要配和声、编曲、练唱，根据团队、歌曲、个人情况不同，快的一周甚至几天就能录完一张碟，慢的录上几个月也有可能。 有些歌手几个小时就能录完一首歌，有些歌甚至录一遍就能过。 录歌的流程，大致如下。 歌曲出炉之后，歌手先学会演唱，再找专业的制作人或者编曲者编曲，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制作伴奏，然后进录音棚里录音，如果伴奏里面需要真实乐器的，通常先录乐器，之后录制人声。 当以上程序完成之后，由录音师合成，这时出来的就是Demo小样，也叫样带，指的是没有经过后期缩混的合成样品。最后进行后期混缩、制作、灌母带，进工厂批量加工，制作光盘，之后包装，发行上市，推广销售。 小百灵演艺公司现在并没有签约什么歌手，也没想大搞特搞，只不过王林心血来潮，想帮林妹妹出张专辑，完成她的一个心愿而已，说白了就是千金买一笑，最后唱片销量如何，林妹妹能不能火起来，王林也并不关心。林妹妹早就誉满天下，转型当歌手成不成功，又有什么所谓？不管她会不会唱歌，也不管她唱得怎么样，她永远都是林妹妹。 所以，其中所有的环节，都是找专业的公司合作的。 王林看着沈雪笑。 沈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忸怩的问道：“你笑什么？” 王林道：“半个月不见，感觉你又变漂亮了。” 沈雪低声道：“小心你秘书听见了。” 王林道：“没事，我这办公室是经过专业隔音处理的！要不，我们回家？” “回家干嘛？我现在也不能伺候你。”沈雪抿嘴笑道，“我身上来了，还要三天才能干净。” 王林嗯了一声：“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吻吻你。” 沈雪当然也想王林，便嗯了一声。 两人一起下楼，各自开车回到王氏别业。 从爱秀大厦回来，开车只要二十分钟就到家。 沈小静和方芝两个保姆在家里看电视，看得哈哈大笑，见到王林和沈雪开门进来，顿时红了脸蛋，起身招呼。 “姐夫！”沈小静笑道，“你回来了！” 王林摆摆手，温和的说道：“你们忙自己的，不用管我们。” 他俩直接上得楼来，进入房间。 沈雪任由王林抱着，坐在床沿，两个人吻得热烈，以解相思之渴。 王林念恋沈雪身上的每寸肌肤！ 她的每根毛发，都长成了他喜欢的模样！ 抱着这样的可人儿，王林可以三个月不下楼。 两人温存了一个小时。 沈雪谈到家里人要过来给她贺生辰的事。 王林道：“你今年是满20岁吧？” 沈雪嗯了一声：“正好20周岁，过完生日，我就21岁啦！” “好年轻的美人！”王林捧着她的脸，笑道，“妙不可言呢！” 沈雪娇嗔的说道：“我可不愿望长大，我年纪一大，你就要不喜欢我了。” 王林道：“你看蒋惠芳老师，她也是学舞蹈艺术的，五十岁了，都退休的人了，还是那般的优雅美丽呢！你以后只会比她更年轻、更漂亮。你奶奶那么大的年纪，不也活得从容优雅吗？” “你真这么想？”沈雪嫣然笑道，“那你不能离开我。” “傻瓜！一天到晚在胡想什么呢！”王林道，“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但思索之后还是这样说。” “王林！我爱你！”沈雪深情的说道，“这两年我过得很快活，而且骄傲，因为有你！” 王林道：“你过二十岁生日，我们应该办一席酒。” “别太招摇了。”沈雪柔声说道，“我只想安静的拥有你，我不想和别人分享我们的喜悦，我怕太多人知道，会有人嫉妒，会有人来破坏。我们家里人来，我都觉得太闹腾了，我只想和你两个人好好的吃个饭，比什么都强。” 王林同意了，为她的懂事而心痛，他能做的，便是加倍的疼爱这个女人。 谷金秋十月，对王林来说是丰收的一个月！ 广交会上的成功，给王林带来了巨大的财富收入！ 接下来的十一月份，王林开始着手搬迁和扩建卫生巾厂和服装厂。 位于城西工业园区的钢结构厂房已经建造完毕。 两家工厂的搬迁提上了日程。 生产线和机器设备的拆迁，并不算太难。 比起这些来，王林要处理的另一项工作，比这个难多了。 那就是职工上班的事！ 爱秀集团现有的职工，大多数都是从申纺厂分流出来的员工，他们大都住在原来的公房里，有一部分人为了方便，便搬进了红光食品厂的宿舍。 现在工厂全部搬迁到了城西工业园区，最大的问题就是职工上班的路程变远了。 以前，城西工业区只有原材料厂时，这个矛盾并不显眼。 现在四家工厂全部搬到了工业区，上万人每天都要来回这边上下班，路程的远近就变得格外敏感了。 很多员工向管理层提出了意见，说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赶去上班，家里的孩子都没有人管。 人事总监周霞和政务总监马红才，都相继接到了不少职工的建议书，于是跑来向王林汇报。 王林听完两人的报告后，非常重视此事，为此特意召开了一次会议。 为了工厂搬迁的事情，王林前后召开过四五次会议进行讨论。 但工厂搬迁是大事，比重新建一座新工厂的问题和矛盾还要多，事情也更繁琐。 在搬迁过程中，总有新的问题出现，有些问题是之前不曾想到的，只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在这次会议上，王林专门针对职工住宿一事进行讨论。 马红才提出建议，不如在工业区附近找公租房进行调换？ 周霞说，工业区附近哪里来的这么多公租房？还不如让员工住集体宿舍呢！ 张瀚笑着说，如果职工们都愿意住集体宿舍，也就没有这个麻烦事了！ 当初在城西工业区建造厂房时，只建造了集体宿舍，但爱秀集团的员工一大半人都是有家庭的，他们并不愿意住进集体宿舍。 王林想了想，提出两个解决方案，一是在工业区集资建房，不愿意住集体宿舍的，可以参与集资建房。二是安排公车进行接送。 马红才说，公车接送也很麻烦，还不如一劳永逸，建一批集资房，更显得我们公司福利待遇好。 大家也都同意建集资房。 王林便道：“那就建集资房，对于此事，我们统一意见，就是全部建成单元房，只建两种户型，一种是两室一厅，75个平方米；一种是三室一厅，90个平方米，所有职工都可以参与集资购房，不分工龄、职务，自由选择！大家觉得怎么样？” 他这种做法，等于是对所有的职工一视同仁，不再搞申纺厂那一套，而是由职工按需购买。 大家都说可以，这样更自由，也更方便。 高鹏问道：“王总，之前已经在申纺厂参与过集资建房的职工呢？他们怎么办？” 这也是个实现问题。 大家不由得关注起来，看着王林，听他示下。 王林沉吟道：“原则上来说，一个职工只能拥有一套福利房源。在申纺厂有集资房的职工，可以把这边的房产出售或转让给其它有需要的职工，再次参与爱秀集团的集资房。如果不愿意置换的，自行解决上下班问题。” 高鹏道：“如果急切之间卖不掉呢？” 王林问道：“这部分人多吗？有统计数据吗？” 高鹏道：“还没有进行过统计。” 王林道：“这样好了，我们先做一个统计，原来在申纺厂拥有集资房的人有多少，愿意置换到新集资房的人又有多少，统计出来以后，我们再帮忙处理一下！申纺厂现在很多职工有购房的意愿！但第二批集资房不会这么快上马，我觉得现有的房子要卖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高鹏道：“如此甚好。” 王林在会议上，又再次强调了工厂搬迁中要注意的事项。 因为工厂搬迁涉及到大型机器设备，需要请专业的搬运公司来帮忙。 工厂的员工要提前把自己的物品打包标注好，因为工厂员工多，搬运公司分不清哪些是谁的物品。所以最好提前把东西打包带走，或者做好标注。 工厂是由大型设备组成，必须用吊车搬运。起吊和移动必须用专业技能控制，否则会损坏货物，给双方造成损失。 另外对于易碎物品在搬运前必须包装好，在整个过程中，必须非常重视安全施工！ 拆电器的时候，务必先断电再拆，保证安全。螺丝、开关之类的小零件都放在一起，需要的时候方便容易找到。 王林最后不厌其烦的调强：工厂搬迁存在一些大型的设备，所以搬运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问题。 还好，这次搬迁，属于市区内部搬迁，路途并不遥远。 王林在创业之初，虽然已经想到将来可能扩大生产经营，但当时他手里的资金有限，只能先开小厂。 好在这一次搬迁到城西工业园区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内，都不再需要再次搬迁。因为城西工业园区是一个大规模的工业区，土地和配套设施都很完备，有足够大的空间任由王林发挥。 开完会议，王林回到办公室里。 林妹妹的第一张音乐专辑，已经录完，也出了样带。 沈雪和林妹妹一起，送样带给王林试听，因为王林说过，样带出来后，要先送给他过一遍耳朵。 王林是个懂得享受的人，他在办公室里安装了一套高级音响。 而且他的办公室做了特别的隔音处理，门窗一关紧，在里面唱歌跳舞都可以。 沈雪帮忙把样带放进录音机里，按下了播放键。 清澈有如流水般的声音缓缓流淌出来。 王林三人坐在沙发上听音乐。 当林妹妹的歌声响起来，王林忽然皱了一下眉头。 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专注的听完。 在八十年代，一张专辑一般是八、九首歌，也有十首歌的，后来出的专辑，歌曲多的有十五首之多。 林妹妹的这张专辑，一共只有十首歌。 全部听完，也要花40分钟左右的时间。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林妹妹嫣然笑道：“王林，怎么样？你觉得行吗？” 王林脸色严肃，缓缓摇头：“不行！一首都不行！整张专辑都不行！” 第533章 淡淡幽情 王林一连用了三个不行，来否认林妹妹演唱的这张专辑！ 林妹妹的俏脸，瞬间通红，抿嘴说道：“我早说过我不行的。” 沈雪握住林妹妹的手，略带责备的看着王林，怪他说话太不给人留面子了，说道：“王林，你什么意思啊？哪里不行了？我觉得很好听。林妹妹的嗓音，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王林笑道：“我没说她唱得不行。我是说这歌不适合她。这十首歌，都是谁写的？不会都是孙卓写的吧？” 沈雪道：“孙卓写了两首，其它几首都是请专业词曲作家创作的。这本专辑，我们花了几万块了呢！” 王林道：“钱无所谓！浪费就浪费了，但我们一定要制作出适合林妹妹演唱的歌曲。这些歌没有一首适合林妹妹的。如果我们经常听一个明星的歌，只要他的新歌出来，我们就能知道这是谁唱的。为什么？” 沈雪道：“因为每个明星，都有他不同的风格在里面。” 王林道：“明星的歌曲，都是有风格、有特点的。邓俪君就是唱甜美风格的歌曲，你让她唱劲爆的舞曲，唱连锁反应，那就不伦不类。梅艳芳刚出道的时候，走的是青春甜美风，结果观众都不买账，她不停的变换风格，最终变成了现在的风格前卫、姿态万千，这就很适合她，观众也喜欢。” 沈雪和林妹妹相视一眼。 林妹妹问道：“王林，那你以为，我适合什么样的风格？” 王林凝视她：“你是古典风格的美人，你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代表着古典美人的标志。你留给观众的形象也是古典美。你的风格就是古典。” 林妹妹眸含清水，清波流盼，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嫣然浅笑，露出小小的梨涡，看得王林一呆。 她轻轻一笑：“那我要唱什么样的歌？古典风格的歌吗？” 王林道：“我以为你很适合唱古风歌曲。邓俪君有一本碟，叫《淡淡幽情》，你可以找来听听。邓俪君这本碟里面的歌曲，有一种清幽淡雅的古风意境。如果由你来演唱，说不定也会别有一番风味。” 林妹妹道：“淡淡幽情？是不是有《独上西楼》那张碟？” 王林道：“对，就是那张碟，我找找有没有。” 他抽屉里收藏了很多经常听的磁带，有时工作之余，也放来听听。 王林翻找了一下，还真有这本带子。 沈雪接过带子，放进录音机里。 开场就是《独上西楼》，出场时的清唱如真似幻，具有极好的表现力和空间感，歌者的身高、姿势和口型仿佛历历在目；音色温暖清丽，人声如水晶般纯净。 《淡淡幽情》发行于1982年，该专辑曲目由古月、翁清溪、刘家昌、黄霑等八位作曲人根据中国古典诗词谱曲。是邓俪君个人演艺事业处于巅峰时期的经典之作，也是她亲身参与策划的第一张唱片。 与其他专辑不同，这张碟中的十二首歌均选自宋词名作，是经过了上千年历史检验的文学精品，配上现代流行音乐后，由邓俪君用她与生俱来的幽幽情怀唱出来，典雅、庄重又温柔、多情，颇具唐宋风范。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张最具邓氏特色的专辑，充分彰显出邓俪君情歌演唱的绝代才情和旷世才华，碟中的歌曲除了《但愿人长久》这首较为中性的歌有歌星能够翻唱外，迄今尚无人敢于尝试其他歌曲，因为任何翻唱都将会因为破坏了邓俪君最恰切的演绎和独具的天韵而变得俗不忍听。 多年来，这张唱片一直被发烧友们作为完美人声的试音碟。 从音效上看，整张碟以人声为主，配乐的音量较低，乐队的位置也明显靠后，配乐方面表现不俗，民乐和管弦伴奏音质平滑有光泽，那两段不疾不徐富有节奏的梆子声带有清亮的回音，使人几乎能“看”到周围空气的流动——即便是在普通的器材上播放亦能感觉到，可见录音效果之好。 尤其是，这张唱片从作词到作曲、演唱，前后经历了上千年的时间，凝聚着十几代文艺人杰的超卓才华，让人更加感到她的弥足珍贵！ 林妹妹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沈雪也沉浸在这种淡雅清灵的音乐声中，轻轻的跟着打节拍。 听完第一首歌，沈雪说道：“这歌是真的好听。” 王林道：“和之前的专辑对比，高下立判，都不用交给观众和市场去检验，是不是？” 沈雪和林妹妹都点了点头。 林妹妹道：“你对我要求太高了，我哪能和邓俪君比呢？人家可是成名已久的女歌星。” 王林道：“是啊，可惜她身体不好，已经隐居了。” 沈雪问道：“她住在哪里啊？” 王林道：“她暂时住在香江赤柱佳美道18号别墅，停止推出国语专辑，隐退华语乐坛。” 沈雪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王林道：“我上次去香江，看到过报道。林妹妹，你要不要去见见邓俪君，听她传道？” “啊？我可以吗？”林妹妹笑道，“她可是偶像呢！她会接见我吗？” “我先请香江那边的朋友帮忙联系，把你的情况和她说一说，说不定她也是你的影迷呢？” “可能吗？”林妹妹轻掩住小嘴，嫣然笑道。 “别妄自菲薄。邓俪君是个很平易近人的歌星，或许她和你之间能惺惺相惜。” “我对她很神往，我还想看她的演唱会，怕是没有机会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和邓俪君联系上，如果她答应的话，我们就去香江见她一面。” “嗯！我很期待哦！”林妹妹道，“那我录的这张专辑呢？” 王林道：“我们内部听听好了，不要发行。” 林妹妹惋惜的说道：“真的不行吗？” 王林道：“虽然是为了帮你圆一个梦，但我还是想把这个梦做得尽量完美一些，你说呢？一张明显不符合你身位、地位、风格的唱片，我以为，宁可不让它发行的好。” 林妹妹道：“只是可惜了这么多的钱。都浪费了！早知道等你回来我再去录音了。录音棚都是按小时收费，可贵了。” 王林道：“这就相当于试错成本了。” 当天下午，王林打电话给唐嫣和李佳欣，请她俩帮忙搭线，联系上邓俪君，看看能不能让林妹妹和邓俪君见上一面。 这一年的邓俪君，身体已经出现了诸多不适，以疗养为主，但并没有完全退出，还在进行几首日语歌曲的录制。 唐嫣和李佳欣一起行动，先找到了邓俪君的经纪人，表达了林妹妹想见邓俪君一面的愿望。 让人意外的是，邓俪君很快就给出回应，说她也很期待和林妹妹见面。 邓俪君看过红楼梦的相关报道，也看到过林妹妹的扮相，她以为林妹妹就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物。 对一个深爱古代文学、喜欢唐诗宋词的人来说，没有人不喜欢林妹妹的古典妆容。 邓俪君刚从巴黎录制日文单曲《涙の条件》回来，即将前往东洋国TBS电视台演出“东洋出道15周年特别节目”，并进行名为“爱的15周年”的答谢表演。 在此期间，她正好有几天空闲时间。 唐嫣和邓俪君谈妥了时间，三天后，邓俪君将在香江别墅和林妹妹见面。 王林一手促成了本次会面。 一个是宝岛的歌手，一个是大陆的影星。 两个国宝级别的演艺明星，将实现历史性的见面。 王林本来就有打算，要去一趟香江，他把行程安排到了两天后。 林妹妹要去香江，沈雪自然也要跟着去。 这一来，王林和李佳欣幽会的计划，可能要被打乱了。 但一切总以事务为重，儿女之情，多的是时间去抒发。 第二天，服装厂和卫生巾厂搬迁完毕！ 至此，红光食品厂所有的厂房都空置了下来。 这块地，已经被王林拿了下来，他将另有安排。 付美芳也从里面搬走，听说是到歌舞团外面租了个房子住。 工厂完成搬迁之后，王林计算了一下产能和订单的总量。 王林先计算卫生巾方面的生产任务。 爱晴柔卫生巾在国内占据了75%的卫生巾市场，每年的销量在15亿片左右，再加上港澳可以预期的销售应该在5亿片左右。 松下家族景云公司的订单，包含20亿片直条型卫生巾，20亿片护翼型号的卫生巾！ 维克多的欧洲订单有10亿片护翼型号的卫生巾。 默多克的美洲订单有20亿片护翼型号的卫生巾！ 王林明年需要生产的卫生巾总量，达到了90亿片！ 这个数量对爱秀集团来说，算得上十分惊人了！ 但相对于全球市场来说，也不过十几亿人民币的产量而已！比起国外那些大品牌，王林这点销量并不足观。 这可是一个有着数千亿人民币潜力的巨大市场！ 而王林现在的卫生巾工厂，年产能只有40亿片左右！ 也就是说，王林的爱秀集团，至少还要扩建50亿片的产能，才能应付未来一年的生产安排！ 直条型的卫生巾产能基本上是够了，现在最需要扩建的是护翼型号的卫生巾生产线。 王林参加广交会之前，就做好了接单扩建的准备，向江南机械厂订购了三台生产线，这三台生产线本月就可以安装投产。 在广交会上接到订单后，王林又紧急向江南机械厂订购了两台生产线。 只要这五台生产线安装完毕，卫生巾的产能是可以达到预期的。 这五台生产线，成本就要花费3600万！ 今年真正算是上王林事业的上升期和急速发展期！ 他赚到的钱，几乎全部投入到了工厂的扩张中。 在外人看来，王林这种不停的建厂行为，是一种烧钱式的盲目扩张！ 但王林每走一步棋子，其实早就有了安排。 在他的棋盘里，他下的棋，没有哪步棋子是废棋！ 王林的扩张速度，算得上稳扎稳打。 他要是再激进一些，早就把卫生巾和纸尿裤的产能提到100亿片了！ 当然了，他也没有这么多的钱来折腾！ 他只能一边赚钱一边投资。 算完了卫生巾的账，接下来就要算纸尿裤的账。 纸尿裤方面，松下家族订了五亿片婴儿纸尿裤；维克多订购了一千万包婴儿纸尿裤，差不多也是5亿片；默多克是5亿片婴儿纸尿裤，还有一亿片老年人纸尿裤，加在一起是16亿片！ 再加上国内的销售计算，就以4亿片为目标，总数也将达到20亿片。 而爱秀集团现在拥有的纸尿裤产能只有10亿片！ 这也是王林刚开始建厂时所定的销售目标，就是每年卖出10亿片纸尿裤。 现在接到的订单，已经比产能高出一倍！ 王林的纸尿裤工厂，也将扩建几个车间，提升10亿片纸尿裤的产能。 纸尿裤的生产线，王林仍然找大华公司合作。 大华公司已经安排给他发货，纸尿裤生产线马上就能安装投产。 唐华兄妹，也十分庆幸，结交了王林这个大客户！ 这一年下来，他们公司最大的订单，都是王林给的！ 这两项扩建，王林要花掉五千多万的资金！ 王林之前就已计算过，自己在完成1989年的所有订单后，今年能赚到一个亿，再加上他在银行款贷得来的6000多万，王林手里总共有1.7亿左右。 现在这笔钱，差不多花完了！ 如果不算他在香江的资金，王林现在手里的资金，连一千万都没有！ 在经济学里，金钱的学名是“货币”。 货币是换取劳务的工具。 钱财从某种角度来言是没有意义的。 只有利用金钱去做某件事情时，金钱才会产生意义。 德国哲学家齐美尔说过：金钱是一种介质，一座桥梁，而人不能栖居在桥上。 王林深刻的理解了财富的意义，所以他花起钱来，从来不会吝啬。 毕竟幸福才是人生最终的目的。 不管是置业、购物，还是投资建厂，抑或千金一笑，王林都很舍得花钱。 当然前提是他有钱，他买得起！ 王林也只做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事情。 他有两百万时，他才买一百万的车。 他有一千万时，他才买四百万的房子。 他能赚到十个亿时，他才投入两个亿来扩建工厂。 王林以为，善于利用财富，为自己带来幸福，这才是人生的意义。 十一月七日，农历十月初十，节气是立冬。 黄花独带露，红叶已随风。 秋尽冬来，寒风料峭，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手捧一杯热茶，翻阅几首旧诗。 王林却要携沈雪和林妹妹，踏上前往香江的航班，去和一代歌后邓俪君见面。 不知道此次前去，又有一番怎样的际遇？ 第534章 你到底有多少房子？ 李文娟知道王林要去见歌后邓俪君时，急得翻白眼了！ 因为李文娟平时最爱听邓俪君的歌，是她最忠实的歌迷，她做梦都想去看一场邓的演唱会，一睹歌后的绝世姿容。 然而，这一次，不管李文娟如何撒娇，如何纠缠，终究没能说服心硬如铁的姐夫。王林宁可答应带她去深城看一次大海，也没答应带她同去香江。 王林三人共赴香江。 一路上，沈雪和林妹妹都在谈论邓俪君，她们这几天也一直在听邓俪君的歌曲。 邓俪君是一个高产的歌手，出过150张以上的专辑，2000首以上的歌曲，很多歌曲都被人翻唱。 王林三人到达香江后，先和唐嫣兄妹见面，谈了谈生产线购买之事。 唐华对王林事业的迅速扩张，表达了最真诚的祝福，也实名表示了羡慕。 王林的工厂开得越多，唐华的机器卖得越多，唐华是乐见其成的。 爱秀集团和大华公司，现在是最亲密的战略合作伙伴。 只要王林说一声：唐华，我要生产线！ 唐华就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发货过去。 至于钱不钱的，以后再说吧！ 王林也从来没有拖欠过大华公司的货款，顶多就是在捉襟见肘时，搞搞分期付款这样子。 这也是王林宁愿选择和大华公司合作，也不去东洋工厂购买生产线的原因。 哪怕多花一些钱，在大华公司订购生产线，他仍然可以在分期分款的利息上赚回来。 和邓俪君的见面，安排在八号上午十点半。 王林他们是七号下午到的，他们有半天时间的休息。 这次来香江，王林不必再住酒店了。 因为王林在香江置办了无数的房产！ 他这次来香江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厘清和管理这些房产。 王林利用永华公司的名义，在太平山购买了三套别墅，其中一套200万的别墅，现在是李佳欣和她的家人在居住。 是以，王林他们这次来，住进了半山那套2000多万购买的豪宅。 抛开里面的装修不谈，只看外墙的院落，这个年代的香江豪宅，跟后世内地乡下建的别墅差不多。 因为这个年代的香江别墅，很流行在外墙贴白色的瓷砖。 不巧的很，这种风格后来被内地学习和模仿，很多地方的乡下大老板，赚到钱以后，回家乡建的别墅，外墙全部是贴白色瓷砖的。 当然了，香江别墅的内部装修，还是很值得称道的，豪华、舒适，环境安静。 为了安全起见，大多数别墅都是高墙大院，有的人家，围墙甚至高达三米多高。 唐嫣帮王林买下别墅后，请了佣人帮他料理卫生。 佣人有专门的佣人房间，主人活动区域，可以授权给佣人定期打扫卫生即可。 除了房产以外，永华公司还有数辆汽车。 香江的车市很发达，各种品牌、类型的汽车很多，而且价钱也不算贵。香江的二手车市也很大，几千块钱，一、两万块钱，都可以买到一辆二手车。 不过香江的汽车是开右舵的，也就是方向盘在右边。 而内地的车都是左舵，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其实只要习惯了，不管是左舵还是右舵，都是一样的开。 唐嫣兄妹把王林当成了贵宾，仍然派忠叔给王林当司机。 王林很满意忠叔这个人，车技、服务、忠诚、身手都是一流的。 他身边就缺一个像忠叔这样的忠仆，不管带到哪里都放心。 王林和唐嫣兄妹谈完工作后，一行人乘坐忠叔开的汽车，前往自己的半山别墅，唐嫣陪他们前往。 到了地方，唐嫣对前来开门的佣人介绍王林：“宋妈，这位就是房子的真正主人，他叫王林。” 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高兴的和王林打招呼：“老板好。” 王林微微一笑：“你好。” 唐嫣笑道：“王林，她叫宋翠华，我们都喊她宋妈。” 宋翠华笑道：“我儿女跟你们差不多大，你们喊我一声宋妈可以的。” 王林道：“宋妈。” 宋翠华清脆的应了一声，看向沈雪和林妹妹：“哪位是夫人？” 林妹妹推了沈雪一下，咯咯笑道：“这位才是夫人！” 沈雪羞涩的一笑，算是默认了。 唐嫣倒是娇躯一震！ 她早就料到，王林和沈雪之间的关系不简单，没想到他俩居然是公开的情人，在外面更是公开的一对！ 宋翠华马上堆起更甜蜜的笑容：“夫人好！” 沈雪嫣然笑道：“你好，宋妈。” 唐嫣毕竟是在偏房家庭长大的，对有钱男人这种花心举动，也就见惯不怪，很快就淡然下来，说道：“王林，你们就住在这里，忠叔留在这里给你们开车。别墅里面还有一辆小车，你们三个人有两辆车，应该是够用了。” 王林应了一声，对忠叔道：“又要辛苦忠叔了。” 忠叔道：“很高兴能为王总服务。” 唐嫣自己开车过来的，她说一声还有事便告辞离开。 其实，她根本没什么事，回家也无非就是发呆看电视，她跟着王林过来，是想在这边陪陪他的。 只不过，她知道王林和沈雪的关系后，而且是公开在一起同居的关系后，唐嫣对王林的心思，忽然之间就有了极大的改变！ 她不想再留在这里陪着好们了！ 于是她选择离开。 王林可不知道唐嫣心情的变化！ 因为他对唐嫣压根就没有男女之情的想法！ 王林请沈雪和林妹妹进入房间，来到二楼，各自挑选了睡房。 进入房间后，沈雪拉着王林的手，笑问道：“这是你的房子？我还以为是唐家的呢！” 王林笑道：“这是我的房产！以后咱们来香江，可以在这边住，不用再住酒店了。” “天哪！你到底买了多少房子啊？”沈雪眼睛里有小星星在闪烁。 “你猜！” “我猜不到，你的秘密太多了。” 王林笑道：“我在香江还买了两幢公寓楼，有几百套公寓房。” 沈雪震惊：“两幢公寓楼？几百套房？那花了多少钱？” 王林的表情却很平静：“我在香江总共花了四个亿买房子。两幢公寓楼花了两亿多。还有几个别墅，一些商铺。” “……” 沈雪简直要被王林的豪富惊呆了！ 王林道：“我对你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就这么多。” 沈雪依偎在王林怀抱里，说道：“你真厉害！” 王林道：“我买这么多的房子，用来收租的。我这些房子，现在每年收租可以收一千多万港币。” 这个租金的价格，以后还将暴涨，主要是稳定！ 有了这边的资金收益作保障，王林在内地再怎么折腾，他也不害怕一无所有了。 这也是他一定要将两部分的资产做一个分离的重要原因。 安置妥当，王林下山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 晚上，他们就在半山别墅里吃饭。 用过晚餐后，沈雪和林妹妹商量要去逛街玩，因为林妹妹是第一次来香江，自然很好奇。 王林便安排忠叔给她俩开车。 沈雪问王林去不去？ 王林回答说自己晚上还有事，你们只管去玩，别太晚回来。 他拿了些港币给她俩去消费，又叮嘱忠叔，一定要照顾好两人。 忠叔说道：“王总，请放心，有我在，就不会有事。” 王林相信这一点。 等他们离开后，王林打了个电话给李佳欣，这才开了别墅里那辆车出门。 他并没有去远方，而是来到了山下的一幢小别墅。 李佳欣站在门口等着他呢！ 王林还没下车，美人就已经钻进他怀里来了。 “公子！”李佳欣身上散发出清幽的香味，闻之令人迷醉。 “你这几天不用拍戏吗？” “我知道公子要来，所以在家里等候公子。”李佳欣热烈的亲吻他，“佳欣好想你。” “我也想你。” “到我家里坐会？” 王林笑道：“你妈和你姐都在家吧？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幽会。你来开车吧，右舵车我开不习惯。” “嗯！”李佳欣坐进驾驶室，问道，“公子，我们去哪里？” 王林说了一个地址。 这是王林在浅水湾购买的另一幢别墅。 浅水湾的别墅是联排的，相当于一个成熟的社区。 王林和李佳欣直接开车进了一幢别墅的小院子里。 两人下了车，王林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打开房门。 “公子，你买这么多的别墅，平时也住不着。”李佳欣道，“你这是用来投资吗？” “嗯，就是投资。” “平时不住人，可以拿来出租啊。” “不用。这几幢别墅，我们平时用来幽会就行了，我们不靠这几幢别墅的租金来赚钱。” “公子！”李佳欣扑进他怀里，温柔的融化在他胸怀。 王林脚一勾，将房门关上。 他抱着李佳欣，来不及上楼，就在一楼的沙发上滚了起来…… 事后，李佳欣修长的双腿，柔软无力的垂在沙发边，她趴在王林胸口，满头青丝散开来，幽香阵阵钻入王林鼻端。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公子，我们晚上就在这边休息吗？”李嘉欣抬起头来，温热的气息，扑打在王林的脸上。 “回家睡吧！”王林抓起她的头发，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搂了搂她娇媚的身子，“我明天还要去见邓俪君呢！” “哦，好吧！公子，你在这边玩几天呢？” “三、四天吧！我不能出来太久，内地的工厂刚搬迁，车间又要扩建，还要安装十几条新的生产线，我得回去盯着。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时间见面。你最近也要拍戏了吧？” “嗯，公子，这部电影很有趣呢！” “那当然了，倩女幽魂的第一部，那真的是经典。你拍的第二部也是不错的。你和王祖贤搭档，还合得来吗？” “嗯，她很好的，我和她现在是好朋友！你要是想见她，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不用！”王林笑道，“我有你就够了。” “公子，你对佳欣真好！” “哈哈！” 男女之情就是如此。 一旦完事，男人就想事业或者游戏了。 女人却想和男人更多的温存！ 王林回到半山别墅，一问宋妈，沈雪和林妹妹他们居然还没有回来！ “有没有打过电话回来？”王林问道。 宋翠华道：“老板，没有。我一直在家里，没有听到电话响。” 王林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知道忠叔很有能耐，但香江地界，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很多时候，就连警方也是束手无策的！ 王林有忠叔的大哥大号码，当即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 “忠叔！”王林问道，“你们还没有回来呢？” 忠叔恭谨的说道：“王总，沈小姐和林小姐在看电影，还要十几分钟才能散场。” 王林哦了一声：“没事就好。” 忠叔道：“王总放心，我就在电院影外面等着。等她们出来，我让她们打电话回家。” “好。”王林一听她俩是去看电影了，也就放下心来。 十一点半，外面院子里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宋妈跑出去打开大铁门。 忠叔送沈雪和林妹妹回来了。 王林走出来，笑道：“你俩可真会玩！都快零点了！” 沈雪笑道：“去看了个电影。” 王林问道：“什么电影这么好看？” 沈雪笑而不语，林妹妹羞红了脸。 王林心想，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就是看了个电影吗？难道你们看的是不正经的限制级别的电影？ 忠叔道：“王总，那我明天再过来？” 王林道：“好，今天辛苦你了，你开这辆车回家吧。” “好的，王总。”忠叔道，“晚上要是有事，随意打我电话，不管多晚都行的。王总千万别客气。” “谢谢忠叔。” 王林等人回到房间，各自冲凉睡觉。 “这个忠叔真的是个好人。”沈雪围着浴巾出来，坐在床沿吹头发，一边说道。 王林应了一声是，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沈雪转过身，抱着王林。 “我们今天遇到几个古惑仔调戏了。”沈雪说道，“多亏了忠叔。” “嗯？还有这等事？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王林沉声问道。 “我和林妹妹去逛商场，出来的时候，有两个染着黄毛的古惑仔尾随上来，也不知道他们是看中了我们的色呢，还是想劫我们的财，反正就是把我们给拦住了。” “你们没受欺负吧？” “没有呢！当时忠叔就在外面等着我们。那两个古惑仔刚围上来，忠叔就冲了过来。古惑仔说了几句调戏的话，当时我和林妹妹吓得不轻，因为这里是香江，我们人生地不熟。忠叔快步走上来，拍了拍那两个黄毛的肩膀，沉声说一个字：滚！” “这很像忠叔的作风！”王林笑道，“后来呢？” “那两个黄毛也不是吃素的呢，他们往后退了一步，反手就抽出一把匕首来了！” “啊？他们还有刀子？”王林不由得紧张起来，虽然明明知道她俩现在平安无事，就在自己面前，但他知道，当时必定经过了一番恶斗，“后来怎么样了？忠叔有没有受伤？” 第535章 不许人间见白头【求订阅】 沈雪继续向王林描述当时的惊险情况。 “那两个黄毛很凶恶，举着匕首划来划去！我和林妹妹吓得不轻呢！” 王林帮她的头发吹得差不多了，便关掉了吹风机。 两个人互相抱着，躺在了床上。 王林后怕的说道：“还好你们都没事，不然我一定会后悔死！” 沈雪说道：“多亏了忠叔！当时情况那么危急，但忠叔很冷静，也很淡定，他站在我和林妹妹面前，掏出一个指环来，戴在手指上。” “那是指虎。”王林看忠叔用过那个指虎，说道，“就是一个铁制的有几个眼的武器，可以套在手指上，环上还有铁齿，那齿尖尖的，十分的锋利，是吧？” “是的，就是那种东西。”沈雪道，“忠叔戴上指虎后，指着那两个黄毛，沉声喝道，放亮你们的招子看清楚了！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就凭你们小杂毛，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我要让你们知道死字怎么写！” 王林心想，忠叔既然敢说出这句话，可见他以前在香江街面上，肯定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只是不知道忠叔以前在街面上有什么外号？就像山鸡、浩南哥这样的浑号？ 沈雪道：“忠叔本来是想吓退那两个坏蛋。可惜，那两个小黄毛，并不认识忠叔，举着刀子比划，喷着口水，叫忠叔滚蛋，别妨碍他们做好事，不然就要杀了他！” 王林想到当时的情景，知道肯定十分的危险！ 如果是王林在场，他一个人要面对两个持刀的歹徒，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呢！ 沈雪道：“忠叔也不废话，只是挡在我们面前，防止对方偷袭。那两个小黄毛发一声喊，举刀刺了过来。忠叔左手抓住一个小黄毛的手腕，右手指虎朝那人下巴上就是一拳。那个小黄毛身子轻飘飘的，被忠叔拉了过来，我们只听到咔嚓一声响，那个小黄毛的下巴骨头就裂开来了！忠叔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那小黄毛叭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王林哈哈大笑：“好个忠叔！厉害！打得好！” 沈雪莞尔而笑，但随即脸色变得紧张起来，眼神里有一点惊骇的光芒！ 她说道：“忠叔对付这个小黄毛的时候，另一个壮实的大个子黄毛，忽然间朝我和林妹妹杀了过来！我和林妹妹吓得转身就跑。” 王林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不就是出去逛个街吗？ 你们至于玩得这么惊险刺激吗？ 沈雪窝在王林怀里，享受他带来的安全感：“忠叔跑过来，直接就扑过来，抱住了那个大黄毛，抬起右手照准对方的脑袋就打。大黄毛的脸瞬间皮开肉绽，流出血来了。” 王林嗯了一声：“忠叔打得好！” 沈雪道：“这时，那个小黄毛又爬了起来，发出一声很恐怖的叫声，因为他的下巴被忠叔打破了，所以叫不出声音来，下巴还全是血呢！他就跟一个怪物一样，疯了似的要杀忠叔。” 王林虽然只是听一听，但也寒毛倒竖！ 当时情况的惊险，可想而知！ 可是，王林之前打电话给忠叔时，忠叔语气镇定，对这件事情，居然只字不提！ 就算是他们回来后，忠叔也没有提这件事。 或许在忠叔看来，这种街头打架，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不值一提吧？ 沈雪道：“忠叔把大黄毛打倒之后，马上就转过身，右手对着那个小黄毛的手挥出一拳，他手指上的指虎，正好磕在小黄毛的刀子上！发出锵的一声响！” 王林沉声道：“他用拳头去接刀子？” “对啊！是真的，我看得真真的！”沈雪道，“我当时也吓坏了呢！那刀子擦着指虎划了过去，就跟拿刀子划铁锅一般，发出锵锵的响声！忠叔的右手，顺着小黄毛的手臂，往他胳膊下面这里，狠狠的砸了过去！小黄毛的身体，往后一退，站都站不稳。” 王林暗叫一声好险！ 沈雪道：“我说得太慢了，当时的情况，真的是万分危急，这些打斗，其实都是在一分多钟的时间里发生的！” 王林嗯了一声：“后面呢？” 沈雪道：“忠叔这一拳，打得小黄毛坐倒在地，只见小黄毛捂住胁下，痛得哇哇大叫。忠叔反过身来，又是一拳打在大黄毛的脑袋上。他打人只打要害，不是打脑袋就是打脖子啊、肋骨啊！招招见肉！打得嘭嘭叭叭的响！” 王林心惊肉跳！ 忠叔这都是杀人技啊！ 只管能不能打败对手，不管会不会把对方打成残疾或者打死！ 沈雪道：“那两个黄毛，虽然手里握着刀，但小黄毛却提不起胳膊来，大黄毛的手臂一直在颤抖，就跟遭受到了电击似的，身不由己的发抖！” 王林不由得点了点头，暗赞一声忠叔威武！ 沈雪道：“忠叔追着他俩打，打得他俩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了！” 王林哈哈大笑：“厉害！” 沈雪道：“我问忠叔有没有受伤，他说没有。他还说，就这两个小杂毛，还能让他受伤？那他这些年的江湖，岂不是白混了吗？” 王林感叹的笑道：“你说，我们要是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那多安全？” “是哦。可是，他是唐家的人啊！你还能把他抢过来？”沈雪笑道，“我们内地的治安安全得多了，我们在内地生活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斗。” 王林道：“那是因为你没碰上而已！危险处处都存在的！” “我倒是无所谓，我反正是平民百姓一个。你现在是亿万富翁，平时在外面走动得多，你倒是要多小心在意。” “没事，我一个男人，能出什么事？光天化日绑架我？那也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王林道，“你是个女人，长得又这么天香国色，我还真害怕有人对你不利呢！” “我平时也不去惹人，我的交际圈子简单得很，不是团里的人，就是艺术圈里的人。”沈雪道，“以前还要在街上露个脸，骑骑自行车什么的，现在我都是开车，更没有机会接触到其它人了。王林，忠叔救了我们的命，你说我们是不是要送点什么礼物给他，表示一下感谢呢？” 王林沉吟道：“你别操心了，我们离开香江时，我给他一笔钱，这比什么都实用。他想拿来做什么都好。” 沈雪道：“对，送钱最实惠。” 王林笑问道：“你们今天看的什么电影？” “不告诉你！”沈雪羞红了脸，往他怀里钻，“不能说！” “啊？不能说？到底是什么电影？” “哎呀，我们看海报，还以为是个爱情片，谁知道进去了才知道，原来香江的爱情片，也有很多那种镜头，非礼勿视呢！” “真的是限制级的啊？那你们还看完了？”王林哈哈笑道，“是不是特别好看？舍不得中途退场？” “电影的剧情还是不错的，就是那种内容太多了些。”沈雪笑道，“我和林妹妹看得尴尬死了，我要是和你一起去看，那就没事了，你说是不是？” “嗯！我们明天再去看一遍。” “不要，不去了。香江这边的电影院，里面的人都是不管不顾的，就在电影院里，当众亲个嘴啊，搂着啊，有的更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事，反正乱七八糟的！” 王林笑道：“那你有没有从电影里面学到新的招式？” “招式？”沈雪伸手捶他，“好啊，你好坏！我不跟你玩了！” “你不跟我玩，你跟林妹妹去玩？” “讨厌！你太坏了！”沈雪撒娇时，浴巾早就散开了。 王林看着她玲珑曼妙的好身材，马上就来了感觉。 沈雪抱着他，紧紧贴在他身上，咬着他的耳朵，低声笑道：“我还真学了些姿势……” 香江初冬的夜晚，也是温暖如春呢！ 哪怕不盖被子，也冻不着这两个不知道疲惫的家伙！ 第二天早上，王林睡到九点多钟才醒来。 昨天他和李佳欣还有沈雪两个美女连轴转，身体都有些透支了。 一觉醒来，他年轻的身体又恢复了过来。 王林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窗前。 四周一片寂静！ 真的是静！ 什么声音也没有的安静！ 王林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一阵温煦的微风吹过来，带着微微的海咸味。 周边山林里面，传来啁啾婉转的鸟语。 远处的山坡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别墅。 再往远处，就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香江城区。 公路上，偶尔有一辆汽车缓缓驶过。 真舒服！ 难怪这么多的富人，都想到这里来买别墅住！ “王林！”沈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还不醒？我们要去见邓俪君了啦！” 王林回过头来：“我起床了。” 沈雪手里捧着一些洗过的红枣，走过来，塞了一颗在王林嘴里：“又脆又甜，好吃吧？” “一般般，没有你好吃。” 沈雪嫣然一笑，又递了一颗送进他嘴里。 王林搂住她的腰，和她深深一吻。 沈雪嘤咛一声，身子发软。 “喂！你们晚上还没玩够啊？要不要这样子？”林妹妹咯咯的笑声在门口传来，“注意一点影响好不好？教坏小朋友了！” 沈雪道：“我和王林在自己卧室里，碍着谁了？你看了便宜，你还卖乖呢！这里哪里来的小朋友？” 林妹妹走过来，指着窗外：“没有小朋友，教坏外面的花花草草也不好啊！还有天上飞着的小鸟，也被你们教坏了！你看那两个雀儿，很不正经呢！” 王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还真有两个雀儿，就站在窗台上，嘴对嘴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三个人一齐大笑。 那两只雀儿受到了惊吓，扑楞翅膀飞走了。 王林下楼来洗漱，吃过早餐，整理了一下衣冠和仪容，问沈雪道：“我这样子去见歌后，不失礼吧？” “挺帅气的！”沈雪笑道，“哎，邓俪君结婚了吗？” 王林想了想，说道：“好像没有。她有过恋爱，初恋好像是因为飞机失事死去了，所以她后来就一直不婚，她还说过要嫁给舞台这样的话。” 沈雪听了，不由得心有所感。 十点钟的时候，唐嫣过来了。 “王林，我们可以动身了吧？”唐嫣问王林。 “好，我们这就走。”王林笑道，“莫名的，心里有些小紧张。” “哟？你还会有紧张呢？”唐嫣笑道，“邓俪君再漂亮，不也是一个女人吗？你这样的人，见着美女，还会紧张？” 王林道：“要说美丽，邓俪君真的比不上你们三个人，但她那温柔娴静、典雅温婉的气质，那得体大方的台风，却是真正的歌后，这些是你们所不及的。” 唐嫣笑道：“我是不敢比，但沈雪和林小姐，还是能和邓俪君一比的。沈小姐在你眼里，应该是最漂亮的女人了吧？” 王林哪里知道她话里有话？只是一笑：“的确！我们走吧！” 赤柱佳美道18号别墅。 王林等人相继下了车，他抬腕看看手表，时间是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刚刚好。 唐嫣上前，按响了门铃。 一个中年妇女过来打开房门。 “你好，我是唐嫣。” “唐小姐，你好。请进来吧！邓小姐说了，你们来了后，请你们进来。” 王林整了整脸容，这才跟着走了进去。 他们刚走到正房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脸上带着笑容，款款的走了过来，她一开口，声音甜美得能把人骨头都麻酥了：“你们好！欢迎！” 眼前这位美女，一米六七的身高，穿着跟鞋皮鞋，身高达到了一米七三左右，身形不胖不瘦，玲珑浮凸，花容月貌，明丽照人，比电视里还要漂亮三分！ 她气质高贵优雅得像是一个皇后，笑容真诚而又自然，展颜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要不是知道她的年纪，乍一见，王林真以为她只有二十多岁呢！ 岁月在美人的脸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她不饰妆容，素颜也自迷人。 “你就是林妹妹吧？真的是个绝色美人，我看红楼梦时，想象林黛玉那样的女子长什么样子好呢？直到看到你的海报，我就知道了，林黛玉就是你，你就是林黛玉！”邓俪君和林妹妹握了握手，甜甜一笑。 “我是听你的歌长大的，我这么说，是不是把你说得太大了？”林妹妹嫣然一笑，“不过我真的是听你的歌长大的。” “你们真年轻！我今年36岁了，我唱了十几年的歌了，你是听我歌长大的，这话没问题。我听了很高兴。”邓俪君和林妹妹果然是一见如故，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有些舍不得移开眼睛了呢！ 王林看看邓俪君，再看看林妹妹，忽然间想到这对当世美人的身世。 这两个绝色美人，虽然相差十几岁，但两人却都死在了42岁这一年！ 邓俪君是在1995年，42岁时因病去世的。 而林妹妹是在2007年因病逝世，那一年，她正好也是42岁！ 一个是因为哮喘病发作，没能得到及时医治而亡！ 另一个是因为癌症而亡！ 42岁，居然成了美人难以捱过的一道坎？ 历史为什么会如此惊人的相似？ 世间最甜蜜的歌声，最美的林黛玉！ 两个美人，都迈不过42岁的坎？ 难道真应了一句话：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吗？ 第536章 十二天，360万！ 邓俪君请王林他们坐下来聊天。 “我听唐小姐说过，你们想来见我？”邓俪君的声音，真的是甜到了骨子里。 王林只是听一听，就觉得骨头都轻了几两，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甜美的声音？ 林妹妹和沈雪都以王林为主，自然看着他，等他先说话。 王林知道邓俪君时间宝贵，没有时间和人闲聊，便直陈来意，说林妹妹想出一张古风专辑，特意来请教于她，又说价钱的事情好商量。 唐嫣和邓俪君联系时，当然说过她本人的身份，不然她也见不到邓俪君，她也说过王林的身份，不然人家也不会随便就接见王林他们。 邓俪君笑着说道，我请你们过来，一是想见见名闻天下的林妹妹，二是想和你们一起做一张古风专辑，你不要一来就跟我谈钱，我知道你有钱，但我也不缺钱呢！ 王林不由得失笑：“对不起了，邓小姐。” 邓俪君道：“我比你大，你喊我姐吧！” 王林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就喊你君姐吧！” 邓俪君是个平易近人的大明星，和林妹妹尤其聊得来，她答应尽自己的能力帮助林妹妹。她还邀请林妹妹一起参加即将在东洋举办的出道15周年特别节目。 林妹妹倒是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看向王林。 王林没有替她做主，他本人是没有时间去东洋的，他内地的家里一堆事，公司也忙得很，就连这次来香江，他也是抽空前来。 最后林妹妹没有答应前往东洋，但会在邓府住上几天，聆听歌后的耳提面命。 沈雪当然是要陪着林妹妹一起住。 邓俪君和王林、林妹妹、沈雪聊天，她是个很幽默的人，也喜欢和风趣幽默的人打交道，和她交谈，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王林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和邓俪君能聊到一起。 最开始的陌生感过去之后，几个人之间就无话不谈了。 王林称呼邓俪君为姐姐：“君姐，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想着嫁人呢？是不是因为害怕歌迷失望？歌迷都喜欢单身的偶像吧？” 邓俪君嫣然一笑：“没有啊，我只是一直没有遇到自己特别喜欢的男人。如果遇到了的话，我就会把自己嫁出去的。你喜不喜欢我？要不我嫁给你算了？” 王林笑道：“我要是还没有结婚的话，我肯定娶你。” 大家都笑了起来。 邓俪君是小圆脸，这种脸很讨喜。 李文娟也是这种脸型，笑起来很甜美。 邓俪君在演唱会上，经常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这一点歌迷们都知道的。 她不止一次对喜欢她的歌迷说：你要喜欢我，我就嫁给你好了！ 谈到古风歌曲的创作，邓俪君说道：“我一直都很喜欢古典歌曲，只不过最近身体不太好，医生建议我多休养，所以我现在是处于半退休的状态。” 林妹妹问道：“你是哪里有毛病？” 邓俪君手扶着腰，说道：“肾不好，肾炎。因为长期高强度的工作，穿着高跟鞋站太久了，再加上熬夜、饮食不规律之类的。反正很难受就是了。我现在唱歌不能用丹田，只能用嗓子唱。这样对歌迷很不尊敬。嗓子唱出来的歌，是没有灵魂的。” 王林心想，这真是一个敬业的事业型歌手，她才三十多岁呢！对一个事业型的女人来说，也是最好的年纪了！她不仅没有结婚，还这么用心的工作。 邓俪君的病并不严重，肾炎只要得到精心的照顾和治疗，是可以康复的。不过这种病痛，已经开始影响她的工作，但还没有给她带来生命的威胁。 真正给她带来危机的是五年之后的一场感冒，因为感冒一直不好，引发了哮喘。 哮喘发作时，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抢救，是能致命的。 王林有心提醒邓俪君，便从她的肾炎谈到了这些病痛。 同时，他又再次提醒了面前的几个女人，平时注意清淡饮食，定期去医院检查身体，因为女性比男性可能多得两种病症，而这两癌，已经成为全球女性的重要杀手。 邓俪君笑道：“王林，你还真是我们妇女之友啊！这么关心我们的身体健康。” 王林笑道：“主要是因为，你们是我的朋友，又是我的偶像，我衷心的希望，你们都能健康长寿，一直活跃在舞台上，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欢声笑语、动听的歌声、美丽的形象。” 感受到王林的真诚，邓俪君撩了一下齐肩的卷发，微微一笑：“谢谢你的祝福。” 几个人谈到古典专辑的制作。 邓俪君愿意帮助王林和林妹妹，她提出来，这张专辑最好是在香江制作和发行，因为香江的流行音乐制作水准是比较高的。 王林对此倒是没有苟同，大陆并不缺优秀的音乐人。 像西游记和红楼梦的音乐，哪一首不是脍炙人口呢？ 当然了，要说到对流行趋势的把控，还是港台音乐人更专业。 在八十年代中后期，邓俪君风刮遍了亚洲，在歌姬辈出的东洋乐坛制霸好几年。 这种长盛不衰的魅力，离不开流行音乐制作人的协助。 邓俪君对制作一张全新的古风音乐专辑，也充满了兴趣。 王林提出来，我们可以继续挖掘传统文化中的素养。 在古代，不论是诗还是词曲，其实都是有谱可以唱出来的，只是很多都失传了。 就连最古老的诗经，也是民间采风的歌曲，在古代都是可以唱出来的歌词。 王林说，我们从诗经里面选出几首特别的古诗来，请音乐人谱曲制作，结合古典和流行风格，制作一张古风专辑。 说到诗经，邓俪君马上谈到了《采薇》，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古诗。 王林说，那就把这首诗做为新专辑的主打歌，你和林妹妹两个人一起制作、一起演唱，如何？ 邓俪君笑道，我和林妹妹一起唱歌？这是个好主意。 王林笑道，你俩都是当代的杰出演艺家，一时的瑜亮，如果真的能一起出张唱片，肯定能带给听众非凡的享受。 她俩各有一批自己的歌迷和影迷，如果能合作的话，也相当于互相成就。不管是谁沾了谁的光，最后总是共赢的。 邓俪君和林妹妹都是聪明人，听到王林这么一说，就知道这是一件值得做的事。 几个人一起商议，从诗经里面找适合改编的有意境的歌曲。 《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每一个字都美到了极致，古典到了极致。 《蒹葭》是不错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子衿》也很适合演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这种人类共同的命运和情感，穿越千年的历史，也一样能感动人心。 《黍离》，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击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林妹妹说道：“也不一定要局限于诗经。我知道一首《越人歌》，在古代也是歌曲，歌词也很有意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王林，你说呢？” 王林道：“对，越人歌很好，很适合当古风歌曲演唱。” 沈雪笑道：“我喜欢李延年的《佳人曲》，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王林道：“还有司马相如的《凤求凰》，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邓俪君道：“有九首了！再选一首吧！” 王林道：“《上邪》怎么样？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邓俪君笑道：“齐全了！这十首诗歌，都是我十分喜欢的。为了把这些美好的歌词变成歌曲，我也愿意参与到这张专辑的制作中来。” 几个人越谈越投机，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的感觉。 邓俪君说道，我要是早些认识你们，我们肯定还能多出几张专辑呢！ 王林说，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制作音乐。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邓俪君热情的邀请王林也住下来。 但王林在香江有工作要处理，吃过中饭便离开了。 下午，王林来到永华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永华和大华公司都在同一座写字楼。 王林下了车，先来到唐华的大华公司，和唐华、唐嫣聊了聊天。 唐华接了个电话，说有客户要看货，对王林说，晚上一起聚餐，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公司。 王林来到唐嫣办公室。 唐嫣拿出跟王林产业有关的一切材料，推到王林面前，说道：“这些都是你之前交给我管理的，现在全部还给你。包括你所有的资产、商铺、别墅。” “为什么？”王林没有伸手去拿，而是舒适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优雅的看着唐嫣。 看着王林这吊儿郎当的模样，唐嫣忽然就生气了，她双手搭在桌面上，直视王林的双眼：“没有为什么，你有的是人帮你做事，你又何苦一定要用我呢？” 王林道：“我在香江哪里有什么朋友？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唐嫣冷淡的道：“是吗？我可不相信。其它人我就不说了，李佳欣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对了，她不是你的朋友，她是你的女人吧？”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 唐嫣道：“我没有说错吧？还是说，你的女人只能用来玩玩？不能请她帮你管理你的财产和资产？” 王林脸色一变，沉声道：“唐小姐，你这是什么话？我生气了啊！” 不等他生气，唐嫣早就生气了：“你生气啊！你生啊！我又不在乎你生不生气！我和你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你做生意，是和我哥来往，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王林看着气呼呼的她，不由得大为不解：“唐嫣，我们之间一直合作得很好，如果你觉得你不能白白付出劳动，我可以给你报酬。报酬之事好说的。” 唐嫣妙眸流转，说道：“好啊，我要报酬！” 王林笑道：“这就对了嘛！有什么话，咱们之间不能好好谈呢？非得决绝不可吗？那多伤感情啊？” 唐嫣道：“王林，你想跟我谈感情，那可是很伤金钱的啊！” 王林笑道：“你不会狮子大开口吧？总得我付得起的代价才行吧？” 唐嫣道：“我也不要多了，一个月一天怎么样？” 王林怔道：“一个月一天？这是什么意思？哪国的货币，是用天来计算的？” 唐嫣道：“我是说，你每个月抽一天时间来陪我！” 王林失笑道：“你不是说，你要钱吗？怎么要我的时间了？” 唐嫣道：“你的时间就是钱。不是吗？” 王林不由得缓缓点头。 对一个人来说，时间的确就是金钱。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王林的时间当然也是值钱的。 一个月一天时间，一年下来就有十二天。 以王林现有的赚钱速度来计算，他一个月差不多可以赚一个亿。 十二天时间，就是三百万呢！ 王林笑道：“可以，不算贵。我算了一下，我十二天的时间，价值300万左右。那我就给你300万的年薪，如何？” 这下轮到唐嫣震惊了！ 300的年薪啊！ 他就给就给了？ 他还真大方！ 唐嫣哭笑不得：“喂，你别动不动就拿钱来砸人行不行？” “不是你在跟我谈钱吗？” “我跟你谈的是时间！时间！” “我的时间就是钱啊！你要是嫌少，我可以加一点。30万一天！十二天，360万好了！” “……” 唐嫣无语了！ 她银牙轻咬，抓起桌面上的材料，想朝王林身上甩过来，但举起来后，她又舍不得打了，恨恨的放下来，说道：“你就知道钱？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了？” “啊？”王林瞪着她，“你说什么？” 唐嫣没有退缩，也没有掩饰，反而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王林，你别忘记了，你在我家人面前的身份！” 王林不解的反问道：“我什么身份？” 唐嫣大声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啊！” 王林怔忡。 唐嫣幽怨的说道：“你一年之中，抽出十二天时间来陪陪我，见见我的家里人，不过分吧？” 王林头皮一阵发麻：“唐嫣，咱们之间，还是谈钱吧！上次我去你家……” “上次你去我家，你也是为了钱？对吧？所以，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钱？”唐嫣沉声说道，“行啊，那你就抱着你的这些钱，给我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王林起身，拿起桌面上的材料，一言不发就要走。 “站住！”唐嫣见他真的要走，不由得更是生气，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拉住，然后站在办公室门口，堵住了他的去路。 “唐小姐，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我会给你报酬的。”王林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帮我了，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 “我发现你有大男子主义！”唐嫣哼了一声，“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 王林道：“是你莫名其妙冲我发火，叫我走，我还死皮赖脸留下来？” “我是在生气，你就不能哄哄我吗？”唐嫣轻轻跺了一下脚，娇嗔的说道，“我看你哄其它女人都很拿手啊！” 还别说，平时冷艳的她，看起来像一个成功的女强人，此刻忽然撒起娇来，还真像个小女人模样呢！ 可惜，王林身边会撒娇的女人太多了！ 他早就看腻了！ 唐嫣虽然长得漂亮，身材苗条，也有她傲人的资本。 但对王林来说，她也只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已。 而王林身边，并不缺漂亮的女人。 唐嫣的身份，又比较特殊，这让王林对她保持了应有的尊重和距离！ 王林淡淡的道：“唐小姐，你不是我的女人，我没有义务来哄你。我们之间是朋友，是合作伙伴！” 唐嫣幽怨的道：“可是，我们还在一张床上睡过呢！” 王林一滞，想到那天晚上的风情，再看看此刻她柔媚多情的俏丽模样，不由得缓了缓情绪。 是啊！ 曾经，王林为了借钱，就去冒充唐嫣的男朋友，还腆着脸上她家去吃饭，还和她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晚上！ 现在他用不着她了，一脚就要将她踢开？ 那王林成什么人了？ 虽然说，大丈夫处世，成大事，不拘小节，但也没必要和唐嫣撕破脸皮吧？ 唐嫣道：“我的要求不高，你每次来香江，能陪我回一趟家就行。我可是名媛淑女，就算只是谈恋爱，我也不能今天谈一天，明天吹一个吧？那我给亲朋留下的印象，就会成为一个浪荡女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女人，是不是？” 她说得楚楚可怜，说得哀怨悲伤，秀丽娇俏的脸上，甚至挂着两滴晶莹的眼泪！ 王林的心变柔软了，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唐嫣眼角的泪水：“你真傻！” 第537章 敲打 唐嫣把王林手里的材料，又给全部抢了回去。 王林笑道：“喂，你不是说，你不帮我做事了吗？” “是你说的，360万一年请我做事，我傻啊？这么多钱，我不帮你做事，我上哪里去赚？”唐嫣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说话要算数哦！” 王林道：“那你刚才说的，一年十二天，我还给不给你了？” “给啊！这是你该的！”唐嫣指着他道，“你别跑啊，今天晚上回我家吃饭！” “你这不是打劫吗？” “我就劫你了！嘻嘻！” “行行行，我认！”王林哈哈笑道，“反正你家的饭菜好吃，比酒店的还好吃！” 唐嫣咯咯叽叽的笑弯了腰。 这次小闹剧，倒是要让王林见识到了唐嫣小女人的一面。 原来她并不是时时刻刻像个高高在上的尊贵公主，她也不仅仅是个睿智、冷静、知性的白领丽人。 王林微微一笑，说道：“我到永华公司去一趟。” “嗯，不过，你不能带佳欣一起去我家啊！你可以单独去，她也可以单独去，但你们不能一起去。” “这又是为什么？” “你和她在一起，你眼神里的关注都是给她的！” “……” 王林来到永华公司。 这是他第一次来自己在香江的分公司。 当他踏进公司大门时，前台一个清秀的戴眼睛的女子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帮到您的？” 王林笑道：“我找你们李经理。” “请问有预约吗？” “有。” “请问您是哪个公司的？尊姓大名？” “他叫王林，是爱秀集团的大老板！”李佳欣的声音，在旁边传来。 她正好走过来，正好看到了王林。 前台哎唷一声，推了推眼镜，朝王林躬身行礼：“王总，您好！” 王林笑道：“你好！” 李佳欣走过来，吃吃的笑道：“恭迎老板来香江分公司考察！” 王林看着她笑了笑，说道：“管理得有模有样，很不错！” 李佳欣笑问道：“你刚来就知道我管理得不错了？” 王林背负双手：“从前台就能看出来了。前台的素质，就代表了一家公司的素质。” “那倒是的。谢谢公子夸奖！” 李佳欣陪同王林，在公司转了转，介绍给公司里的员工认识。 香江的业务并不算多，这边没有生产，只有销售。香江每个区又有各自的业务点，因此总部只请了十几个人，也能维持公司的运转。 王林和众人一一见面，各自聊了几句。 香江这边的职工，精神风貌都是风风火火的，感觉他们上班都很赶，也有一种莫名的焦虑。 这种焦虑并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也有可能是房贷、车贷、赡养老人、抚育小孩这些生活压力带来的。 王林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了二十年以后的内地青年。 所以王林特别能理解香江青年职员们的这种紧迫感，每天都必须像上紧了发紧的闹钟，到什么时间点做什么事情，一刻钟也不敢耽误，因为一旦耽误，错失的就是整个人生计划。 李佳欣请王林来到办公室落座。 她的秘书张静和端了一杯咖啡进来，恭敬的递给王林：“老板好。我是李经理的秘书，我叫张静和。” 王林微微起身，接过咖啡杯，说道：“张秘书，你好。” 李佳欣朝张静和摆了摆手，张静和退了出去。 王林轻轻喝了一口温热的咖啡，笑道：“这咖啡不苦。” “我们都是买的速溶咖啡，调了奶、加了糖，当然不苦了。”李佳欣道，“我给你看看我们香江分公司的业务分布图。” “业务分布图？我看看！”王林来了兴趣。 李佳欣拿出一幅很大的挂图，就跟那种挂到墙面上的地图类似。 这幅图上，划出了香江各个区域，每个区域又引出许多的箭头来，箭头旁边注明了在这个区域所有的业务点，看起来好像电影里演的那种作战图。 王林看到，这个图上的标注很详细。 每个区域有哪些卖场、商店、超市在售卖公司的产品，全部都标注清楚了。 王林笑道：“这个做得很好啊！还有一些商店、超市旁边有个白色的框框，这是代表什么意思？” 李佳欣道：“白色框框就是表示这些超市还没有被我们拿下来，拿下来以后，我就在后面框框里打勾。” 王林道讶道：“这么说来，你把整个香江地区的零售网络，全部描制出来了？” “这是十月份的数据。”李佳欣讲解道，“我们每个季度要更新一遍这个数据。因为有的商店倒闭了，也有新的商店开业。” 王林脸色严肃，沉声说道：“这是个好办法！这套方法，我要带回大陆，向所有大区推广！这才是真正的业务图！” 李佳欣得到王林的夸奖，很是高兴：“佳欣帮公子工作以来，一直都很用心。生怕做得不够好。” 王林道：“不错，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 李佳欣在商业方面展现出来的才华，的确让王林刮目相看了。 香江之地，职员们对待工作也更加用心、仔细、卖力气！ 这也是李佳欣制定的制度可以得到贯彻实现的原因。 李佳欣指着自己制作的业务图，解释给王林听，各个区域的业务点在哪里，这个区域有多少家合作的零售商，还有多少家没有拿下的。 “我每个月都会给业务点制定销售目标，只有达到这个销售目标，业务员才能拿到奖金和足额的底薪。”李佳欣道，“我们分公司成立的第一个月只卖出五百万片卫生巾，到第二个月的时候，就卖出去三千多万片卫生巾。我制订的年销售目标，是三亿片护翼型卫生巾、一亿片婴儿纸尿裤。” 王林缓缓点头。 李佳欣制定的这个目标，和王林之前想的差不多。 香江的总人口数量，不到600万。 港、澳一起的总人口，也就六百万多一点。 不过这边的市民，对卫生巾和纸尿裤的接受度很高，不管家里有没有钱，这两样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可以说，这边市民的生活，跟二十多年以后的内地一线城市居民生活差不多情况。 李佳欣制定的这个目标，可以说是颇为中肯的。 和内地的市场不同，这边的产品，售价比内地贵！ 护翼型的卫生巾，一包只要1.28元的出厂价，在香江可以卖到8块多钱！ 王林他们是厂家直销！ 这个成本价还要压缩一半！ 也就是说，六毛几分钱的成本，王林他们可以在香江卖到八块多钱！ 所以这边的批发价格，远远不止内地的8分钱。 一包卫生巾的供货价格是三块多钱！ 每一包可以赚到三块钱！ 平均算起来，每一片卫生巾，都能赚到5倍的利润！ 三亿片的护翼卫生巾，可以赚到5600万！ 这个利润就很吓人了！ 婴儿纸尿裤的利润，算起来也很大！ 一片婴儿纸尿裤，在香江的零售价是2.5元一片。 李佳欣和零售商谈妥的供货格是1.2元每片！每一片纸尿裤都能赚到0.8元钱！ 一亿片婴儿纸尿裤，可以赚到8000万！ 看似销量并不大，但赚钱的速度，却比国内的一个大区还厉害！ 如果能够完成年销售目标，一年能赚1.3个亿啊！ 王林在广交会上拼死拼活，接了那么大的订单，拼死拼活生产一年，也才赚十个亿呢！ 李佳欣是个聪明人，她当然会算这笔账！ 一年时间，在一个地区，她就能帮王林赚到这么多的钱！ 试问，拍什么电影、什么电视剧，比这个更赚钱的呢？ 电影接拍一部只有一部，就算是当上女主角，也不过二十万的片酬而已！ 而卫生巾和纸尿裤，都是民生用品，是必需的消耗品！ 这行生意，只要做好了，那真的是财源广进，而且可以一直做下去！ 有了这种强烈的对比，李佳欣哪里还在乎拍不拍戏？ 王林听完李佳欣的汇报后，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 当默多克和维克多给他下订单的时候，不，当初松下家族给他下订单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爱秀集团养了那么多的工人、建了那么大的工厂，生产了这么多的产品，结果赚的只是小头！ 零售商才是真正的赚大头！ 难怪沃尔玛能做到世界富翁排行榜前十名以内！ 不过王林现在只是做生产而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林已经在全国各地都成立了自己的业务点，比起其它厂家来，他的利润已经算比较可观的了。 香江分公司，用最少的工人，达到了最大的利润！ 这也让王林看到了未来内地市场的广阔前景。 王林笑道：“佳欣，你真的是个商业天才！你走这条路走对了。依我看，你以后就跟着我搞买卖、做投资得了。” “嗯！佳欣就是这么想的啊！”李佳欣放下手里的业务图，身子一歪，往王林大腿上坐了下来。 王林左右看看。 “没事！这是我的办公室！”李佳欣双手勾住王林的脖子，和他热烈的吻。 王林瞬间就被她挑动起来！ 李佳欣双眼水汪汪的道：“还好我不曾放弃你！是不是？” 王林笑道：“你真是个狐狸精！把我给迷住了！” 李佳欣发出清脆婉转的笑声：“我就当你的狐狸精，你喜不喜欢？” “喜欢！” “那你和她离了婚，娶了我怎么样？” “啊？”王林搂她的手，不由得一僵。 李佳欣撒娇道：“你说好不好嘛！难道佳欣比不上你的李文秀吗？” 王林沉声道：“佳欣，你一定要明白一件事，我们之间不能谈婚论嫁，如果你想嫁人了，我不会留你。我也会给你一笔可观的分手费！你现在拥有的房子、车子，我都可以送给你。你随时可以离开我。我不会禁锢你的人身自由和恋爱自由！” “啊？”李佳欣听他说得这么恐怖和决绝，不由得吃了一惊，她知道王林不是在说笑，她生怕王林拂袖离去，连忙抱紧了他，慌乱的说道，“我就这么一说，你别生气了！佳欣也想成为你的妻子嘛！” 王林心想，哪个女人不想成为正室呢？只看有没有机会而已！ 李文秀刚给王林生了个大胖儿子，王林也很爱自己的儿子。 就算为了儿子，王林也不可能轻易和李文秀再谈及离婚这件事。 他想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而且李文秀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 都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王林能对李文秀一见钟情，可见她的美貌和身材，都是经过王林挑剔眼光检验过的。 而要权衡利弊的话，王林也不可能放弃家里的一切，丢弃妻子和儿子，来娶李佳欣。 废话！轮也轮不到李佳欣啊！ 就算王林真离了婚，前面还有沈雪和周粥等着他去迎娶呢！ 这两个女人，无论是从感情，还是从个人条件方面，都不比李佳欣差！ 李佳欣只能排到最后的位置了！ 为了防止李佳欣做出任何对自己家庭不利的举动来，王林必须再三敲打她，也要和她讲清楚一切。 如果她能接受情人这个位置，那他俩就继续以这种方式相处。 她要是接受不了，或者以后有了新的想法，遇到了更好的对象，那王林也会好聚好散。 一个女人而已，能露水就露水，缘分尽了就分手，以王林今时今日的财势，他要找几个漂亮的女人还不简单？ 只不过他并不滥情。 身边无数的女人，都向他表示过非友谊的情感。 像苏娅、张美云、付美芳等人，他只要想，随时都可以得到。 可是，王林并不觉得一个男人征服多少女人，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王林也从来没想过要征服哪个女人。 他唯一见色起意的人也就是李佳欣了！ 周粥和沈雪，和王林之间都有过一段缠绵徘恻的感情。 王林能得到这些优秀女人的爱，能让她们不为名分，也心甘情愿的跟随自己，她们不只是为了他的钱财，而是为了他这个人而折服！ 这也正是王林对周粥和沈雪难以割舍的原因所在。 但李佳欣不同，她和王林在一起，更多的可能是被王林的钞能力征服了！ 至于她说的一见钟情、爱情之类的，或许也有，但更多的可能是绵绵情话而已。 因此，如果王林愿意给予她更多的自由选择。 李佳欣听明白了王林的言外之意，吓了一跳！ 她可不想被王林抛弃！ 李佳欣疯狂的吻王林：“不要，我不要离开公子……” 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来。 李佳欣赶紧离开王林身上，站直了，整了整衣服，说道：“进来！” 张静和推开门，说道：“李经理，有人送花给你。” 第538章 我穷得只剩一千万了？【求订阅】 王林听说有人送花给李佳欣，不由得微微一笑。 李佳欣却是很惊慌，对张静和道：“不管是谁送的花，你都给我扔了！我不要！” 张静和啊了一声，但也不敢多说，只道：“好的，李经理。” 王林却道：“且慢！张秘书，是谁送的花？” 张静和笑道：“我也不知道，一大束红玫瑰呢！怕是有99朵呢！好漂亮的呢！” 王林道：“你去拿进来，让我看看。” 张静和答应了一声，带上房门。 李佳欣吓得花容失色，蹲在王林身边，哀声说道：“公子！我真的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给我送的花！我真的不曾背叛过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王林伸出右手，轻抚她妩媚的脸，温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是男人送给你的？或许是哪个喜欢你的女粉丝呢？” “那怎么可能？女人才不会送花给我呢！”李佳欣握住他的手，娇嗔的说道，“你不要生气啊！” 王林哈哈笑道：“我没生气啊！有人送花给你，说明有人欣赏你的外貌或者你的才华。这是好事。我王林喜欢的女人，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看得上眼，那也未免太低端了一些吧？我不介意有情敌！因为我相信，你既然选择和我在一起，最起码现阶段来说，你是不会背叛我的。” “公子，我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李佳欣亲吻王林的手。 敲门声再次响起来。 张静和捧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进来。 李佳欣起身，打开了门。 “李经理，你看，99朵玫瑰花！好大一束哦！”张静和笑道，“有一种清香呢！” 女人都是喜欢鲜花的。 就连张静和都喜爱得不得了！ 李佳欣看着王林，不说话。 王林笑问道：“张秘书，平时有没有人送花给李经理？” 张静和道：“没有耶！今天这是第一次！” 王林笑道：“不会吧？李经理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没有人送花给她吗？这不合情理吧？” 张静和道：“我们这是公司，也许有人送花给李经理，但是，一般都会送到她家里去吧？” 李佳欣俏脸一寒：“张静和，你别乱说！我哪里接到过谁送的鲜花了？出去！” 张静和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李经理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有人喜欢，有人送花，这不是好事吗？ 要是她收到这么大一束鲜花，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香江的鲜花更很是昂贵！ 尤其是冬季的玫瑰花，价格比之春天更要贵上一倍有余。 这一束鲜花要几百块港币呢！ 李经理收到这么多的鲜花，为什么不高兴，反而很害怕呢？ 这是怎么回事？ 她哪里知道李佳欣的思想？ 王林笑道：“把花给我吧！你出去。” 张静和将手里的花递给王林，然后退了出去。 王林捧着鲜花闻了闻，递给李佳欣。 花瓣层层叠叠，微微下卷，成螺旋式绽开，看不到里面的花蕊，在灯光的照耀下，花瓣有如涂上了一层明油，光泽而又明亮，一股清幽淡雅的花香，扑鼻而来。 几颗水珠，缀在艳红的玫瑰花瓣上，晶莹透亮。 “公子！我真的不知道是谁送的！谁这么无聊啊！”李佳欣扁着小嘴，没有接花。 王林笑道：“佳欣，收到这么美丽的鲜花，你为什么不高兴？” “公子，我怕你误会我！以为我在外面乱勾搭其它的男人。”李佳欣再次蹲在王林面前，握住他的手，真诚的说道，“因为公子在内地，我在香江，所以我更在乎公子对我的看法。” 王林问道：“玫瑰美吗？” 李佳欣道：“美！可是我不要它！” 王林缓缓说道：“玫瑰是美的，但更美的是它所包含的香气。一个女人也是如此，外表再漂亮，如果男人闻一闻，你身上没有内在香气的话，他会很失望的，是不是？” 李佳欣笑道：“嗯！佳欣明白，所以佳欣一直在努力的学习，在提升自己的能力和素养。” “好，起来吧，这花是送给你的。你接受吧！”王林点点头，再次把花往她面前一送。 “我不要。”李佳欣撇过头去。 “这是我送给你的，你也不要？”王林哈哈大笑。 “啊？公子？这是你送给我的花？”李佳欣惊喜的问道。 王林笑道：“我来之前，经过街道边的花店，就给你订了一束，让他们派人送过来的。我以为你会很喜欢鲜花呢！没想到你并不爱，算了，我以后就不送了吧！” “公子！”李佳欣喜极而泣！ 她颤抖着双手，接过玫瑰花，把脸深深的埋在花瓣上面，久久的闻着。 李佳欣眼眶里，有两滴晶莹的泪水滑落下来，滴落在鲜艳的花瓣上。 她哭了！ 她感动的哭了！ 没想到这捧美丽的玫瑰花，是公子送给她的礼物！ 王林捧起她的脸，温声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李佳欣哽咽道：“喜欢！我喜欢公子送的花！我宁愿手里捧着公子送的玫瑰花，也不愿意脖子上挂着钻石！” 王林拉她坐在自己腿上。 李佳欣嫣然一笑，人比花娇！ 秾艳尽怜胜彩绘，嘉名谁赠作玫瑰。 玫瑰之所以代表爱情，不仅是因为它的天生丽质，而且是因为，玫瑰花无论润泽或是枯萎，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哪怕花瓣干枯了，它也有残留的香气！ 这就好像爱情，哪怕不爱了，心里仍然会残留一丝念想。 人可以分离，但爱意不会完全消除。 李佳欣找来一个花瓶，把玫瑰花养了起来。 张静和看到这一幕，更是不解了：李经理刚才还怕得要死，好像对玫瑰花过敏似的，避之唯恐不及，现在怎么又爱它爱得疯狂了呢？ “公子，我好喜欢！”李佳欣像猫一样，窝在王林怀里，幸福的喃喃低语，“公子，你太懂得浪漫了！我爱你！公子，我们下班吧？我要爱你！” 她是真的情动了！ 她恨不得马上就和王林回到家里去！ 王林嗯了一声：“好！” 两人出来，跟张静和等人说了一声，他俩便下楼来了。 刚刚走出电梯门，外面一个人喊道：“李小姐！李小姐！” 李佳欣没有理睬对方，还以为是喊别人呢！ 姓李的女子，何其多？ “哎，李佳欣小姐！”这一次，对方直呼其名了。 王林和李佳欣看向那个男人。 这是一个有些胖的中年男人，身材也算高大威猛，穿着一套青色的西装。 “你是谁？”李佳欣问道。 “李小姐，你好，我姓刘！叫刘大海！别人都喊我大刘！” “刘先生，有事吗？”李佳欣礼貌但又冷漠的问道。 “李小姐，我仰慕你很久了！你去年参加港姐海选的时候，我就关注你了。我之前托你们台里的人，给你递了一个信，你接到了吗？” “什么信？” “就是一句话，就是我想请你一起吃饭。” “对不起，我有饭吃。” “哈哈！李小姐说笑了，李小姐国色天香，云想衣裳花想容，你当然有饭吃了。我是说，我想结识李小姐。” “你不是已经认识我了吗？” “我还想更深入的了解李小姐。” “对不起，我没空。” “李小姐，你不认识我吗？我在香江也算得上是个富豪！” “是吗？有多富？” “几个亿总是有的！” “哦！很好。再见！” “喂！李小姐！你等等我！我真的是很诚心想要和李小姐交个朋友！请你给个机会吧！” 李佳欣挥了挥素手：“我有男朋友了！” 刘大海道：“我不介意啊！你甩了他跟我就行了！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王林不由得好笑，问道：“刘先生年届不惑之年了吧？想必早就成家立业，家有贤妻了吧？” 刘大海大手一挥：“关你什么事？” 王林道：“因为佳欣是我的女人！而你却在撩我的女人！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刘大海一怔，这才仔细打量王林：“你就是李小姐的男朋友？小伙子，你很年轻啊！” 王林道：“是啊，佳欣喜欢年轻的帅哥！” 刘大海脸色一变，说道：“小伙子，我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 “发财的机会？”王林哈哈笑道，“我不需要。” 刘大海没想到，王林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不由得郁闷了：“喂，我给你一百万，你离开李小姐吧！” “一百万？”王林哈哈笑道，“佳欣，在他眼里，你只值一百万！” 李佳欣扑哧一笑，眼睛里只有王林。 “一千万！一口价了！”刘大海伸出一根手指头来，“小伙子，你要是有了一千万，你可以买豪车，住豪宅，还可以找一个漂亮的美女当老婆！” 王林淡淡的道：“我什么时候穷得只剩一千万了？你别吓我，我回家得赶紧看看存折去！” “……” 李佳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笑得花枝招展，倾倒在王林怀里，粉拳轻轻打着他的胸口：“你好幽默哦！” 刘大海彻底抓狂了，沉声说道：“好啊，小伙子，我小瞧了你，原来你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行，既然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那你应该认识我吧？” “认识！你刚才说了，你叫大刘嘛！” “那就好了！小伙子，我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知道吧？” “略知一二！我在唐季贤府上时，也曾听他谈起过你！” 刘大海听到唐季贤的大名，不由得吃了一惊，骇然问道：“你认识唐老爷？” “岂止认识？”王林一脸淡定的说道，“我今天晚上就要去他家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刘大海惊疑不定。 李佳欣道：“公子，你又要去唐府吃饭吗？要不要带佳欣一起去？” 王林轻抚她的俏脸，说道：“今天就不带你去了，我和唐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你乖乖在家等我。” “好的，公子！”李佳欣乖巧得像一只小兔子，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王林怀里，她的手还扶着王林的腰，亲了王林一下，“公子，我们走吧！” 刘大海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上前喊道：“李小姐！我真的很喜欢你！小伙子，你开个价吧！一千万不够，你想要多少钱？” 在他看来，王林在香江地界名不见正传，听对方口音，也是内地来的，一个内地来的富家子弟，就算和唐季贤认识，顶多也就是生意上面有些来往吧？而且他对内地的印象，还停留在很多年前，以为内地人个个都是没什么钱的。 所以，刘大海才敢口出狂言。 王林犀利的目光，冷冷的瞥了刘大海一眼，沉声道：“你老婆值多少钱？开个价吧！我买了！” 这话不仅是挑衅！ 而且是下战书！ 是抡起大耳光，嘭嘭的打刘大海的脸！ 刘大海瞬间涨得脸色通红，指着王林道：“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不是也这么跟我在说话吗？”王林一脸鄙夷的道，“我要是你，真有几个臭钱的话，就买块好一点的镜子，好好照照自己！” 刘大海怒道：“你找打！” 王林傲然说道：“你也在找打！” 李佳欣见他俩真的要打起来了，连忙说道：“公子，我们走吧！这种烂人，不必理他。” 烂人两个字从佳人嘴里说出来，可比王林刚才那话更伤人！ 刘大海如遭重击！ 他抖着嘴唇，痛苦的道：“李小姐，我可是诚心诚意的来追求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呢？” 李佳欣生气的道：“诚？我只看到你的凶！你的狠！你的恶心！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你怎么放着家里的老婆不去追呢？” 王林苦笑一声，心想我也是有老婆的人啊！ 香江这边的风气，真的是太开放了些！ 有老婆的男人，在外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追求美女？连最起码的欺骗都不用？ 好歹你也编几个故事，说老婆离了、死了、感情不合之类的吧？ 王林虽然也有女人，但他除了和沈雪交往时，有所隐瞒，其它时候，他算得上真诚的了。 刘大海被李佳欣骂得呆住了！ 可是，他实在是馋李佳欣啊！ 李佳欣这样的颜值和身材，没有几个正常男人不馋的吧？ 馋归馋，人和人是不同的。 区别在于有的人只是想一想，有的人却可以付诸行动。 哪怕挨了骂，他也不改其初衷！ 王林和李佳欣走出大厦。 刘大海见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不由得跑上前来，沉声喝道：“小伙子！你污辱了我，你就想这么离开吗？” 王林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还想请我吃饭？你没资格！” 刘大海怒极反笑：“我想请你吃我的拳头！” 他扬起右臂，狠狠一拳，打向王林。 旁边猛的伸出一只手臂来，一把架住了刘大海的手腕。 是忠叔！ 忠叔一把抓住刘大海的手腕，有如铁钳似的。 “刘先生，王公子是我家唐老爷的贵宾！请你放尊重点！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忠叔眼神锐利，语气冰冷，完全不把刘大海放在眼里。 刘大海不认识王林，但他认识忠叔！ 听到忠叔这般对待王林，刘大海身子一震！ 忠叔将手一松，暗劲一吐！ 刘大海高大的身躯，身不由己往后疾退两步。 王林在旁边冷笑一声。 刘大海握住自己的手腕，有些畏惧的看向王林。 这个小伙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值得唐季贤这么器重？居然把忠叔都派来给他当车夫？ 看忠叔对待王林的态度，刘大海便知道，自己想和王林斗，只怕讨不到好处！ 唐季贤要护住的人，还没有谁敢不敬！ 刘大海皮笑肉不笑的道：“一场误会！” 忠叔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是误会，那就好说！刘先生，请便吧！” 他转过身来，对王林道：“王总，请上车！” 王林嗯了一声，正要和李佳欣上车。 忽然，那边传来一阵照相机的咔嚓声，还伴随着闪光灯的光芒。 王林沉着脸，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记者模样的人，正举着照相机，对着王林和李佳欣在拍，那照相机咔嚓、咔嚓的响个不停。 王林打开车门，又将手缩了回来，迈步走了过去。 他一径走到拿照相机的人面前，一把将照相机夺了过来，麻利的打开胶卷箱，把里面的菲林取了出来，当着那人的面，将胶片一把又一把的扯出来。 菲林曝了光，就作废了，没用了。 王林把相机还给对方，将废了的胶片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指着对方说道：“懂不懂得尊重别人隐私？下不为例！” 那人瘦瘦小小的，跟个猴子也似，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他捧着相机，怔怔的看着王林，也不敢说话，眼睁睁看着王林上了车，扬长而去！ 上了车，王林吩咐忠叔开车到浅水湾的别墅去。 李佳欣低声道：“刚才那个人是狗仔队。这是想拍我的绯闻呢！” 王林淡淡的道：“你又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什么绯闻不绯闻？” 李佳欣道：“公子，要不我还是退出娱乐圈算了，我害怕给公子带来不好的影响。” 王林轻轻摇头：“给我带不来什么影响。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大陆，这边哪怕闹得满城风雨，跟我也没有关系。内地人压根就看不到香江的报道！” “哦！”李佳欣笑了笑。 当着忠叔的面，李佳欣也不敢和王林太过亲近。 到了别墅，王林对忠叔道：“忠叔，我晚上去唐家吃饭，到时我和唐小姐一起去。你先回去吧！” 忠叔点点头：“王总，有事打我电话。” 这个人该说话的时候就说话，不该说话的时候他一个字都不会多说，该他出现时他就出现了，不该他出现时，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里。 王林对忠叔的表现，是一万个满意。 别墅幽静。 不知道谁家在弹钢琴，隐约传来淡淡的悠扬的琴声，反倒更添加了几分静谧。 王林和李佳欣走进别墅。 因为李佳欣是选美出道，算得上是个公众人物。 所以王林每次和她幽会，都会慎之又慎。 就连他给李佳欣准备的山下别墅，王林也不会前往，而是选择和她在这个地方玩乐。 香江十一月的天气，白天平均最高气温达到了26度，最低也有22度，真正称得上温暖如春。 申城的冬天太过寒冷，但四季分明，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独特的景色和魅力。 相比起来，王林还是喜欢江南的美景。 尤其是下过雪的申城，粉妆玉琢，美不胜收。 此刻，王林人在香江，只需要穿一件长袖衬衫。 李佳欣穿着一套白色的女式小西装，这裤子是九分裤，黑色的高跟鞋上面，露出一截洁白的脚裸和纤细圆润的小腿 这套女式西装是紧身的，把她玲珑曼妙的好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更有一种都市白领丽人的清新和美丽。 她的头发是大波浪发型，发量喜人，全部拢在右边胸前，把左侧的脸、耳、脖子，全部露在外面。耳朵上戴着一个深蓝色宝石的八边形耳环，耳环很大，像指甲盖一般，扣在耳垂下。 进屋以后，李佳欣搂住了王林。 “公子！我爱你！”李佳欣的芳心在悸动！ 刚才面对刘大海那一幕，还有王林霸气的抢走狗仔队相机那一幕，都让她深深的感动！ 本来就有玫瑰花事件催化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再加上这两件事情，李佳欣的情感，彻底的被王林俘虏了！ 这一刻，王林叫她跪下，她就会跪下舔王林的脚趾头！ 王林当然没有这种恶趣味了。 他只是在沙发上坐下来，像欣赏一幅画似的看着眼前的美人。 爱！ 这是一种从原始的野性进化而来的，人类所特有的一种感情，那是让人为之发狂发傻发痴的感情，有的人可以为之而牺牲，为之哭为之笑为之等待，为之写诗为之作画为之倾注所有。 也有的人可以利用它达到自己的目的，以爱的名义欺骗，侮辱它，鄙视它，向躲避瘟疫一样躲着它。 可是，爱，确实是一种很美很耐人寻味也很朴实的一种感情！ 爱，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人的身边！它有一个守护神，是一个拿着弓箭的小天使丘比特。 这一刻，丘比特就躲在窗帘后面，对着站着的李佳欣和坐着的王林射出一箭！ 箭头穿过李佳欣的心，钉在了王林的心口，穿过两个人的心脏，串成了一串！ 李佳欣受到箭头的威力冲击，身子朝前一扑，倒在了王林怀里。 这一刻，哪怕就这么死在王林身上，李佳欣也是愿意的！ 她爱她的公子！ 她想给他自己的一切…… 第539章 约会的秘密 晚上，王林来到唐家做客。 唐季贤一家人盛情款待王林。 上次王林在香江股市小试身手，找唐季贤借钱。 唐季贤相中了王林的金融天赋，豪投两亿港币，请王林操盘。 结果只用了半个月时间，王林就帮唐季贤赚回来2.5亿的现金！ 王林本人更是一战成名，赚到了7.5亿港币的资金！ 那一次，彻底颠覆了唐家人对王林的认知，也改变了唐家人对股市的看法，一直畏股如虎的唐家人，忽然觉得股市是如此的可爱！ 半个月赚来十个亿！这份能耐，试问世间还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 王林再次到来，理所当然的成了唐家的贵客。 今天的晚宴，是在客厅举行的。 饭后，唐季贤坐在沙发上，请王林坐在旁边聊天。 经过上次股市一役，唐家人对王林早就刮目相看。 唐家大女儿唐文仙，曾经最瞧不起王林，今天再见面，也不敢再对王林嗤之以鼻，不过，她眼神里还是充满了不服气，因为她以为，王林上次之所以能在香江股市赚到钱，不过是因为运气好而已！她对王林赚走7.5亿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呢！ 此刻，王林坐在唐家的客厅左侧沙发上，周围都是唐家人。 每个人看王林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王林有如聚光灯下的舞者，坦然受之。 佣人端上瓜果点心。 唐季贤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先生，请随便吃点。” 王林摸摸肚子，笑道：“刚才的饭菜太美味，我吃得太饱，现在什么也不想吃了。” 唐季贤缓缓点头：“知止，知足！很好。王先生最近没有炒股？” 王林道：“我主要还是经营实业，股市偶一为之。” 唐季贤道：“王先生，我有一事相求。还请王先生施以援手。” 王林内心一震，心想以唐季贤的财势和江湖地位，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这不科学啊！ 这种人一般无事求人，一旦求人，必定是大事！ 王林上次欠了唐家一个大人情，现在人家求他帮忙，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拒绝。 这些念头，只在王林心头一闪而过，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缓缓说道：“伯父，有什么事，请吩咐便是，只要我力所能及，必不负所托。” 唐季贤很满意王林的表现，露出一抹欣慰的表情：“王先生，我想借重你的学识和才华，帮我做一件十分为难之事。” 王林身子微微前倾，做出一副虚心聆听的样子。 唐季贤指了指身边坐着的大儿子唐文瑞，示意他来说话。 唐文瑞微微欠身，朝王林笑道：“王先生，是这样的，我名下有一家公司要上市，但我并不懂其中的操作，而王先生是金融界的翘楚，所以我想倚重王先生的才学，帮我运作公司上市。” 王林心想，原来是这件事！ 他并不狂妄，从来没有自以为老子无所不能，天下第一，舍我其谁？也不会因为在股市赢了一次，就以股王自居，以金融才子自夸于世。 王林也不相信唐家这么有钱，会找不到几个懂金融的专家来帮忙操作？ 像这么有钱的人家，公司里肯定是有智囊团的，身边也绝对会有能人异士，要知道，唐家就连一个开车的忠叔，都这么厉害呢！ 唐家人既然开了金口，请王林来主事，这里面肯定有说道。 王林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他们，当即点点头，说道：“香江公司要上市，IPO流程一般包括递表、聆讯、路演、招股、公布配售结果、暗盘交易以及挂牌上市等阶段。不知道贵公司做到哪一步了？” 唐文瑞道：“我们还在准备阶段，想听听王先生的专业意见。” 王林笑道：“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很容易，这方面可以找一家专业的中介机构来操作，企业能否成功上市，中介机构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主要的中介机构包括保荐人、律师、专业会计师、估值师等等。专业的顾问会对公司进行尽职调查并协助拟备招股书，然后将资料递交给港交所。” 他微一沉吟，又道：“另外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重组构建了，中介机构将结合公司未来发展方向，对公司的业务、股权结构、财务状况等方面进行重组，使之成为符合上市规定、吸引投资者的新实体，其中，最为经典的重组架构是红筹模式，这个要谈起来的话，可以谈三天三夜。” 唐文瑞道：“我们会找一家中介机构合作，但我们也需要一个内行的、懂门道的人帮我们把把关。所以，我们想请王先生帮忙。” 中介机构虽然厉害，毕竟都是外人。 而王林和唐嫣有一层关系，和唐家人也算有交情了，对方想听听王林的意见，防止被外人坑，也是可以理解的。 正所谓兼听则明，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王林道：“我主业都在大陆，我在香江的时间不会太长。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们的大事？” 唐文瑞道：“这个影响不大，只要你能给我们一些咨询和建议，我们不懂的东西，可以向你求助，那就行了。这方面，我们会安排小嫣来当联络员。” “这个不成问题。”王林还以为多难的事呢，当即一口答应下来。 唐季贤问道：“公司上市之前，要进行暗盘交易，而这场交易的价格，会直接影响到上市之后的价格，是不是？” 王林道：“是的，这一点很重要。暗盘交易，其实就是给投资家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之前看好这支股票的人，现在不看好了，他可以提前卖出来，而不用等到挂牌上市之后再抛售。挂牌之后再抛售的话，那样一来，肯定会拉低股价。” 唐季贤道：“这就需要一定的操作手段吧？不然的话，这股价就难以上升。” 王林终于明白对方请他来的用意了。 唐家人的想法，就是怕暗盘交易时，投资家不看好他家的股票，造成大量的抛售，却没有其它投资家接盘！那正式挂牌上市之后，股价肯定要雪崩！ 既然决定上市融资，当然要把公司打造好，要让股价好看一些。 王林笑道：“这个很好操作。到时我亲自来香江进行监督！” 唐季贤露出舒心的笑容：“很好！王先生果然是古道热肠！” 唐文瑞一直和王林讨论公司上市可能存在的问题，以及一些细节。 这一番谈话，彼此交心，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了半夜十二点多钟。 唐文仙等人早就听得不耐烦而去休息了。 只有唐文瑞三兄弟，唐季贤、唐嫣还在客厅，和王林一直聊天。 唐季贤看看客厅的钟表，说道：“时间不早了，王先生要休息了吧？咱们明天再谈。” 他看向唐嫣：“小嫣，在这边休息了吧？” 唐嫣笑道：“我还是和王林一起回家吧！王林在半山也买了别墅。” 唐季贤便不再多说。 大家各自散去。 唐嫣开车，送王林回到家里。 “沈雪和林妹妹呢？”唐嫣问王林。 谷“她俩在邓俪君家里住着呢！”王林笑道，“正好让她俩好好学习几天！难得歌后有空又有心，肯教教她们。你回家？还是就在我这边休息？” “嗯！我懒得跑了，回家又要吵醒我妈。算了，我就在你这边睡吧！王林，我哥的公司上市，以后要麻烦你的地方还很多。” “这是唐伯父看得起我。”王林笑道，“我很荣幸能为你家做点事。其实上市是很平常的事，你们不必太过紧张了。” 唐嫣道：“主要是我们都不懂上市和股市。我家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爸对股市有一种又爱又恨的情绪。但他也知道，公司未来要获得更好的发展，肯定离不开上市。他身体不太好，希望在他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经营的公司能顺利上市。” 王林道：“我能明白伯父的心情。” 佣人宋翠华请两人进来，安排他们洗澡休息。 唐嫣洗过澡后，来到王林房间。 她穿着一套宽松的睡衣，头发自然的披垂，素颜朝天，脸上的皮肤光滑洁嫩，白里透红，说不出来的温柔可人。 王林也是刚冲完凉，正在整理床铺，见她进来，便笑道：“想给我暖床吗？” 唐嫣噗嗤笑道：“你想吗？” 王林哈哈笑道：“想啊！上次和你一起睡，我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奇香，我闻着睡得特别香甜呢！” 唐嫣幽怨的看他一眼：“你还说呢！那么好的机会，你也不知道欺负一下我？睡得跟个猪似的。” 两人这么一开玩笑，气氛马上就融洽多了。 唐嫣在他床边坐下来，忽然问道：“王林，你和李佳欣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林笑而不语。 唐嫣道：“我并不是想管你的私事。你在外面有女人，我并不奇怪，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你的女人肯定很多。我们每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一生都将遇到很多异性，一生之中，真正只有一个异性陪伴到老的，我想只是一部分人吧？” 王林嗯了一声：“那当然了。两个人如果能一见钟情，白头到头，那也是一段人生佳话。” 唐嫣道：“所以我并不在乎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我也知道你肯定有女人。沈雪就是你的女人！” 王林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和李佳欣之间的事？” 唐嫣道：“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王林道：“是又怎么样？” 唐嫣道：“那我劝你，对她你不要用情太深，玩一玩也就够了。” 王林倒是一讶：“你知道些什么？” 唐嫣道：“我并不是在挑拨离间。我也没有这个必要。可是，我当你是好朋友，所以我才告诉你。信不信在你。” 王林见她说得这么认真，不由得重视起来，在她身边坐下来，说道：“到底怎么了？” 唐嫣道：“你一向不在香江，你可能并不知道她和谁在一起。” “她和谁在一起？” “一个很有才华的香江才子。” “哦？” “我看到过两回了。”唐嫣道，“当然了，我并不知道他俩之间是什么关系！因为他们只是在约会，单独约会哦。” 王林沉吟不语。 唐嫣笑道：“你和她在一起时，她是不是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你？” “最重要的东西？” “就是女人最美好的那次。” “哦！”王林失笑道，“你可真不见外！” 唐嫣道：“是不是？” 王林难得的老脸一红：“这个，咱们就不讨论了吧？” 唐嫣道：“你这样的男人，对女人应该有洁癖才对吧？” 王林点点头：“的确。因为女人最美好、最难忘的，总是那次！女人也会把那次当成最珍贵的礼物，送给最爱的人。” 唐嫣道：“好了，你的事，我也不过问。不过，你对李佳欣，还是多一个心眼吧！这个女人，可不像你的沈雪那般单纯！” 回想今天李佳欣在自己面前的一举一动，王林若有所思。 唐嫣笑道：“我要睡了。记住，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过两天你回大陆去了，我还得和李佳欣相处呢！” 王林道：“你等等再去睡，她和那个男人见面。就是你看到的那两次，各是什么时间和什么地点？” 唐嫣站住脚，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林道：“我想知道。” 唐嫣想了想，说道：“有一次是在公司大厦门口，我正好下楼，看到她上了那个男人的车。他们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有跟踪别人的癖好。” 王林嗯了一声。 唐嫣道：“还有一次，也就是一个星期前，我和客户谈工作，是在绿岛咖啡馆，见到他俩坐在一起。她背对着我，并没有看到我。” “绿岛咖啡馆？” “对，就是九龙那家绿岛咖啡馆，很出名的。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 “他们当时坐在哪个位置？” “啊？”唐嫣没想到他问得这么仔细，只得努力回想，“二楼，左侧，最里面的卡座。因为我们当时就坐在右侧的卡座，我记得很清楚。”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王林道，“那个才子叫什么名字？想必你也认识？” “我认识，不过，不管他是谁，这并不重要。你觉得呢？” “好！”王林道，“睡了吧！晚安！” “晚安！”唐嫣吃吃的笑道，“不用我帮你暖床了？” 王林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来来来，帮我暖床吧！” 他当然只是开玩笑的，但不知道是他拉得太重了一些？还是唐嫣顺着他的手，倒入他的怀里。 王林怕她摔倒，连忙将她抱了个正着。 唐嫣俏脸有如胭脂一般红润，她呼出来的热气，和王林的气息相通，两人四目相对。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王林的手，隔着她轻薄的睡衣，感受她柔软的身子。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凌乱！ 第540章 你说这叫浪漫？ 王林感觉到，怀里的唐嫣挣扎了一下！ 很明显的感觉！ 虽然只是一个身体的小动作，但足以证明，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和王林有进一步的发展！ 王林脑子马上就变得清醒了，他扶起唐嫣，尴尬的笑了笑。 唐嫣羞红了脸，睡衣难掩起伏的峰峦，她低着头，迈着轻悄的脚步离开了王林的房间。 她终究不敢越过最后的雷池。 王林关上房门，上床睡觉。 第二天，王林一觉醒来，发现唐嫣已经离开，她让宋妈告诉王林，她要上班去，白天再见。 王林微微一笑，心想唐嫣肯定是害羞了。 上午，王林先去邓俪君家，找沈雪和林妹妹聊了聊天。 她俩在邓府的豪宅住得很舒服，和邓俪君谈论音乐和人生，也让她们受益菲浅。 邓俪君以自己的号召力，联系了港台最顶尖的音乐制作人，进行这张古风歌曲的制作。 选择的歌曲，就以王林他们商量的十首诗经汉赋为准。 因为歌词用的就是原文，所以不用作词人，只需要依据每首歌的意境，制作出合适的曲谱来就行了。 对顶级的音乐制作人来说，这些都不是难事，再难唱的歌词，他们也能谱出最动听的旋律。 真正厉害的音乐人，往往可以化繁为简，用最简单的乐曲，写出最波澜壮阔的画面，唱出最深刻的感情，就像沧海一声笑的曲子一样。 王林并不懂音乐制作。 对这一门，他真的是门外汉。 但他懂得欣赏，知道什么样的歌是好歌。 有黄霑这样大名鼎鼎的音乐人参与专辑的制作，王林很放心。 现在这些年，正是黄大神的创作巅峰，他创作出来的曲子，只要保持在水准线上，那绝对能让人眼前一亮。 对这张专辑，王林很是期待。 邓俪君和林妹妹等人，在讨论每一首歌的具体唱腔，每一句诗词，每一个字的咬字，都要商量，反复吟唱，找出最佳、最美、最好听的唱法。 这些音乐人都是最专业的，他们能教你怎么把一首歌唱出来，还要唱出感情和气势来。 每首歌表达的感情和意境都是不一样的。 但每一张专辑，又要有自己的内在统一的风格。 林妹妹小时候是在话剧团里工作，她歌舞双全，人又聪颖，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都是非同一般，在高人手把手的教导之下，进步神速。 王林见她们都很忙，自己也帮不上忙，坐了坐便离开了。 中午时分，李佳欣在办公室里，接到王林打来的电话。 王林告诉李佳欣，请她到九龙绿岛咖啡厅来。 李佳欣很觉讶异：“公子，你有雅兴喝咖啡啊？” 王林笑道：“是啊，路过这边，看到这间咖啡厅，感觉甚是清幽雅静，环境很舒适，忽然就来了兴趣。你有空就过来一趟，我们中午就在这边用餐。” 李佳欣欢喜的道：“好的，公子，我马上就来。” 她也没有多想，收拾了一下，从包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妆容，觉得并无大碍，不会丢公子的脸，便出发前往绿岛咖啡厅。 在九龙最繁华的街道上，各种五颜六色的招牌，横七竖八的立在店铺外墙上，有的伸出街道一米多长，有的高达楼顶，这些霓虹灯牌，白天没有亮灯，但独特的手写繁体字，鲜艳醒目，争奇夺艳，生怕路人看不到自己，想方设法突兀的进入游人视线，为店铺老板带来一些关注和流量。 街道上游人如织，李佳欣开着王林为自己购买的一辆敞篷跑车，行驶在并不宽阔的马路上。 李佳欣在路边找到一个停车位，停了车，走向绿岛咖啡厅。 她来到二楼，侍应生上前询问：“小姐，请问几位？” “我找人。”李佳欣说着，往里面走来。 二楼的大厅，分成两部分，中间有一道隔断，隔断上摆满了藤萝鲜花，天花板上垂下许多绿色的长条植物，把大厅装点得绿意盎然，轻柔的钢琴曲，在厅里回响，卡座上的恋人们，或相对而坐，或相拥依靠，低声的谈笑。 李佳欣先看了看右侧，没有看到王林。 她走到左侧，朝里面一张望，看到最里面的一个卡座，有一个面对着自己的身影，正是王林。 李佳欣嫣然一笑，扭着优雅的腰身，款款走了过来。 王林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李佳欣本来想坐到王林身边的，见状便伸手理一下裤子，慢慢的在王林对面坐下来。 “公子！”李佳欣笑道，“今天好雅兴，请佳欣出来喝咖啡。” 王林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觉得这家的咖啡好喝吗？” “在我看来，咖啡都差不多。”李佳欣道，“区别在于配料和调味。纯正的咖啡，我是喝不习惯的，我喜欢加点奶，或者加点糖。” 王林道：“你上次来这边，喝的是什么咖啡？” “花式咖啡，有一种清淡的花香味——公子，你怎么知道我来过这边？”李佳欣很快就反应过来，惊讶的问道，“我只来过一次这边。” “我不仅知道你来过，我还知道你就坐在今天这个卡座，现在这个位置。”王林微微一笑，但笑容里的含义，却别有深意。 李佳欣更觉惊奇了，她轻轻掩住嘴，双眼放出亮光来：“公子，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太懂得浪漫了吧？” 浪漫？ 王林心想，你对浪漫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你和其它男人一起坐在这里喝过咖啡，我再请你来喝，这就是你所谓的浪漫？ 王林脸色沉着的问道：“是不是有人在这里跟你说过特别浪漫的话？” “没有啊！如果有人跟我说浪漫的话，那个人也一定是公子你了。” “不是香江才子吗？” “香江才子？”李佳欣咯咯笑道，“公子，你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佳欣听出王林话里的不开心来了！ 她伸出手，握住王林的手，柔声说道：“公子，你怎么了？” 王林淡淡的道：“曾经也有一个男人，坐在我这个位置，和你一起享受这份浪漫吧？” 李佳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连忙起身，一屁股坐到了王林身边来。 “公子，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 “那个男人，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他的确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才子，家里也有钱，不过，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啊！我是在给姐姐介绍对象呢！” “你姐姐？” “真的，他现在正在跟我姐姐谈恋爱，你到香江来的那天晚上，我在门口等你时，他就在我家里，跟我姐姐在一起。” 谷王林不由得哑然一笑：“是吗？” “公子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 “那倒不必了。”王林本来想好了无数的说词，想和她讲的，此刻听到她的解释，所有的话也就没有必要讲出来了。 李佳欣亲密的挽着王林的手，脸蛋在他肩膀上轻轻的蹭：“公子，你别生气啊，我真的是在家姐介绍对象。我心里只有公子，我不会再和其它男人好的。那天我们在这边喝咖啡，也不仅仅是我和他两个人，我姐姐后面也来了。” 她并没有问王林是怎么知道自己行踪的，在她看来，王林既然这么厉害，也许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呢？ 王林当然也不会说出来，就让她怀着一份警醒和忌惮吧！ 身边的女人，王林最不能掌控的也就是李佳欣。 两人相隔千里之遥，聚少离多，而人的感情是最善变的，几十年的夫妻都可能同床异梦，何况李佳欣的追求者实在太多，难保她不会被其它男人的攻势所打动，脚踏两只船，把王林瞒在鼓里。 经过这件事，王林也算是不大不小的给了李佳欣一点警示，王林虽然人在内地，但他时刻关注着她的行为举止。 这种莫测高深的感觉，更能让人忌惮。 管理女人这门学问，比起管理公司来更艰难。 公司的职工做得不好了，想开除就开除，想调职就调职。 但女人一旦产生了感情，又岂是那么容易管理的？ 王林一直在几个女人之间游戏人生，如鱼得水，虽然时不时的小有惊险，但一直以来相安无事，没有发生过大面积的流血冲突，这也得益于他缜密的心思，还有他对几个女人不同的安抚策略。 一时咖啡端了上来。 王林和李佳欣各自饮着咖啡，低声谈话。 “公子，我们去看个电影吧？” “电影？”王林忽然想到沈雪和林妹妹看了个什么爱情片，然后说里面有什么好看的镜头，不由得笑道，“好啊，那就去看电影。” 李佳欣高兴起来。 王林微一迟疑，说道：“佳欣，刚才的事情，你不要介意。” “公子，我很高兴呢！” “你高兴？你不怪我管你太多吗？” “怎么会呢？公子在乎我，才会管我，才会在意我和谁接触过，和谁一起出来过。公子对我的行踪了解得这么清楚，这说明公子时刻都在关心我。我当然很高兴了。” 王林不由得一笑，心想李佳欣的想法，还真的与众不同。 有些女人就是喜欢被王林管束吧？ 世间有一种恋爱，就叫虐恋！ 李佳欣不至于喜欢虐恋，但喜欢被心爱的男人管得死死的？ 如果换成周粥，估计会拂袖离去，换成沈雪，也会和他小闹一场吧？ 不过，周粥和沈雪，压根就不会背着他和其它男人单独出去约会。 内地和香江的风气真的不同！ 王林和李佳欣喝过咖啡，便到附近的电影院里看电影。 这些年正是香江电影的黄金季节。 发哥的《赌神》，拿下了年度票房冠军，高达3600多万的票房，也刷新了记录，更引领了赌片的风潮。 龙哥的《奇迹》，也不遑多让，3400多万的票房，位居票房榜第二位。 这些电影都是值得一刷再刷的好片。 除了我们耳熟能详的一些好电影之外，还有许多电影，只在香江本土上映，并没有流入内地，就连录相带也看不到。 八十年代末期，到九十年代初，香江电影顶盛之时，年产两百多部甚至三百多部电影，差不多每天都有一部新电影上映。 这个时期的香江人，真的是特别爱看电影，用自己辛苦赚来的钱，为电影事业的繁荣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王林和李佳欣来到电影院。 扫了一眼正在热映的电影，王林就知道沈雪和林妹妹之前看的是那一部影片了。 爱情片，又带有颜色，不用说，就是它了！ 看主演就知道了！ 王林和李佳欣买了电影票，等着进场看戏。 李佳欣买了一捧爆米花，两瓶饮料，提着袋子，和王林低声说笑。 “李小姐！你们也来看电影啊！”一个不合时宜的很令人讨厌的声音，忽然在耳边传来。 王林正和李佳欣在说话，忽然间听到这个声音，抬头一看，看到刘大海那张叫人厌恶的脸。 刘大海身边带着一个妖娆的年轻女子，身材火辣，穿着清凉，只看她一眼，就能引人遐思。 王林冷眼瞥了对方两人一眼，并没有说话。 李佳欣也没有理睬对方。 “大刘，她是谁啊？”妖艳女子不悦的翻了翻白眼。 王林心想，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会不认识李佳欣？ 刘大海冷笑道：“我们走！” 不巧的很，刘大海和那个妖艳女子，和王林他们看的是同一部影片，坐的位置还很近！ 这部影片看的人还挺多，几乎是满座了。 风月女星的号召力，果然不同凡响。 估计也只有沈雪和林妹妹那种从内地来的清纯女子，才不知道这部影片的内涵了，居然以为这是爱情片！ 但凡对香江电影有一些了解的人，只要看到这几个女主角的名字，就知道这戏有料。 王林和李佳欣坐下来。 “他们就在我们后面，好讨厌！”李佳欣道，“我们换个座位。” “没必要。看电影而已！”王林道，“马上开映了，别换了。” 影院里面坐着的，大多数都是情侣恋人。 沈雪说得不错，香江的影院里面，风气实在开放得很！ 电影刚演到一半，吧唧、吧唧的亲嘴之声，不绝于耳！ 李佳欣依偎在王林怀里，纤手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游走。 王林抱住她，两人热烈的接吻。 没有人能抵挡住香江限制级电影的诱惑！ “哎呀！”李佳欣忽然喊了一声，“谁在椅子下面踢我！” 王林松开她，回过头，看着后排坐着的刘大海。 刘大海一脸你奈我何的表情。 王林冷笑道：“放好你的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第541章 赏雪阁 王林警告完刘大海，给他一个犀利的眼神，让他自行领会。 刘大海被王林威胁，心生怨恨，但想到上次被忠叔打痛了的手，此刻还隐隐作痛，便不敢再生事端。 单打独斗，两人在这电影院里，都没有外援。但拳怕少壮，王林生得高大，人又年轻，眼神凶猛，似能噬人！真打起来，刘大海未必就是王林的对手。 要比拼背后的势力，王林有唐季贤撑腰，刘大海虽然也算得上香江一霸，却也不是唐季贤的对手。把事情闹大了，唐季贤肯定会全力相助王林，到时吃亏的还是刘大海！ 出于种种忌讳和权衡，刘大海硬生生的被王林一句话给吓住了！ 刘大海身边的妖艳女子不高兴的道：“大刘，你踢她干嘛？她长得比我好看？她身材比我好？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闭嘴！”刘大海指着她道，“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妖艳女子哼了一声，伸手打了他一下：“臭男人，你别想理我了！我走了！” 刘大海不敢当众对李佳欣动手，也不敢和王林动粗，可是，难道他还收拾不了一个女人？ 他挨了妖艳女子一下打，猛的发作起来，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婊货！你敢打我？老子花钱是让你伺候我的！你算什么玩意？” 妖艳女子立马号陶大哭！ 她那声震屋宇的哭声，盖过了大灾屏上的叫喊，顿时吸引了所有观众的注意。 妖艳女子站在当地，她那火辣的身材，引来一片口哨声，更有男人喊道：“妹妹，到哥哥怀里来！哥哥保护你！哈哈哈！” 妖艳女子捧着脸，泪水长流，也不敢还手，转过身，往外面跑去，放映厅里乌黑一片，她走台阶时不小心摔倒在地，她爬起来，又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出口去了。 刘大海也没有心情看电影了，痛快的骂了几声，起身离开。 影院终于安静下来。 李佳欣抿嘴笑道：“这个人真是不知所谓。” 王林轻轻摇头，说道：“你以后别招惹他。如果他再来骚扰你，你直接报警。或者可以找唐嫣帮你，唐季贤在江湖上颇有威望，有唐家人给你撑腰，刘大海不敢动你的。” “我知道，我才不怕他呢！他还能把我吃了？”李佳欣道，“惹急了我，我拿高跟鞋砸他的眼睛！” 王林想到上次在申城城隍庙发生的事，不由得莞尔而笑，心想拿高跟鞋砸人眼睛的事情，李佳欣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电影渐入佳境。 就算是爱情片，情节也很有看头，这个年代的香江电影，真的是人才辈出，编剧的脑洞也很新奇。 香江只有几百万人口，票价十五元到二十五元，但电影票房动辙几千万，可想而知，这些电影有多么受欢迎。 情侣看一部好看的爱情片，的确可以起到催化的作用。 王林和李佳欣看完电影，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体验爱情的甜蜜滋味了！ 在香江的日子，王林过得惬意而又土豪，真让他有些乐不思蜀了。 然而，欢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李佳欣要进剧组拍摄电影，唐嫣为了家族公司上市之事，也忙得不可开交。 林妹妹和邓俪君要录制唱片。 新的唱片确定在香江这边进行制作和发行。 邓俪君也将参与到其中几首歌的录制中来，有两首歌她还会给林妹妹当和声。 这张唱片的录制，需要到月底才能完成。 王林和沈雪还有林妹妹商量，林妹妹将留在香江，直到唱片录制完成。 除了唱片之外，这本碟子还将录制MV视频，这些都将请专业的团队来拍摄制作。 唱片的制作、发行费用，全部由王林承担。 王林不能在香江多做停留，沈雪也不能再留在香江，她要参加春晚，舞蹈不能丢下，天天都要排练。 所以，王林和沈雪要先行回家。 林妹妹在香江，住在邓俪君家里，她俩一见如故，现在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在这边又有唐嫣和李佳欣可以照顾林妹妹，倒也不必担心。 王林处理完香江之事，便和沈雪一起回申城。 回去之前，王林拿出二十万港币给忠叔，说是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以前他也给过忠叔不少钱，忠叔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都会收下来。 这次王林一次给二十万，倒是把忠叔给震惊了！ “王总，这太多了！你要给我小费，意思意思就行了。你给我这么多，我都不敢收了。”忠叔是个忠厚人，“无功不受?啊！” 王林笑道：“忠叔，你救过我和李小姐，也救过沈雪和林妹妹。这是你应该得到的。马上就到年底了，你拿着给家里人买几套新衣服吧！” 忠叔感激的道：“谢谢王总！我却之不恭了。” 他知道王林有钱，上次王林在股市赚到7.5亿，忠叔是知情的。 忠叔跟着唐家人，不过是个司机而已，拿的也是一份工资，不算少，但也富不了。 二十万港币，在香江都可以买十几个平方米的房子了，相当于高级白领一年的薪水，普通人十年的薪水，怎么说都不算一笔小钱！ 王林的大方，让忠叔很是感动。 “忠叔，我身边就缺少一个你这样的人才啊！”王林感叹的说道，“你为人忠诚，做事老到！真是让我喜欢呢！” 王林此言，明显有结纳之意。 忠叔自然听得出来，诚恳的说道：“王总，我在唐家工作了半辈子，和唐家人有主仆之情。不然的话，我倒是愿意跟随王总。” 王林点了点头，心想以后有机会，再问唐季贤要人吧！ 只要忠叔有跟随王林的心，王林相信，他可以把忠叔要过来。 王林向唐嫣等人辞行，带着沈雪离开。 在飞机上，沈雪和王林谈论最多的，就是邓俪君的故事。 王林对明星的花边新闻并不感兴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情经历，人家交过几个朋友，有过几段感情生活，那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即便是普通人，一生中又何尝没有过几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呢？ 王林回申城之前，跟李文秀说自己还要多待两天，要11月17日才回家。 谷但其实，他和沈雪11月15日就回来了。 他故意给自己留出两天时间，就是为了和沈雪在王氏别业好好过上两天情侣生活。 两人出了机场后，直接打的士回到王氏别业。 申城的气温，比起香江来，直接低了十度左右。 还好两人都带了外套，下了飞机就穿上了。 的士司机送他俩到门口，看看车窗外面那幢高墙大院的别墅，震惊道：“你们住这么好的房子？啧啧，好厉害！这房子是你们祖上留下来的吧？” 王林哈哈笑道：“是啊！就是祖上留下来的，我们这一代人没出息，全是靠打工赚点生活费。” 的士司机摇了摇头：“那不可能吧？祖上混得这么好，你们有资金在手里，随便干点什么事情也比普通人混得好了。” 王林也不多说，做人一定要低调，这道理王林是深谙个中滋味的。 他付了的士费，从后备箱提出行李来。 沈雪一头青丝披垂在脑后，双手挽着头发理了理，笑道：“还是家里舒服，就算冷一些，我心里还是踏实。” “嗯！你是个顾家的好女人！”王林笑道。 两人进了门，时间是下午三点钟了。 柳嫂的工作，就是伺弄花园，每天上班时间，她都在园子里做事。 她看到王林和沈雪回来，高兴的喊了一声：“老板！夫人！你们回来了！” “柳嫂！”沈雪笑道，“我们在香江买了些好吃的，你进来一起吃吧！” “好咧！”柳嫂笑着直起腰来，她正在收拾一个花坛。 园子里的植物，一年到头都是欣欣向荣，多亏了柳嫂照顾得好。 沈小静和方芝两个小姑娘，听到外面说话声，便知道是王林和沈雪回来了，都跑了出来，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接过王林手里的行李，拖着进屋去了。 王林背负双手，看看美丽的园林，的确有一种回家的亲切之感。 沈雪挽着他的手臂，嫣然一笑：“你这两天真的就在这边陪我？” 王林嗯了一声：“你也别上班，我们就在家里待着，可惜时令还早，还不到下雪的季节。” 沈雪笑道：“你想看雪了啊？” 王林指着左楼，笑道：“我想赏雪！你就是我的雪，不用等到冬季，我也能赏雪。以后，咱们这幢左楼，就叫赏雪阁，怎么样？” “赏雪阁？”沈雪马上懂了他的意思，伸出手来，轻轻打他一下，“好啊，你这是在拿我取乐子呢？” 王林轻抚她的俏脸：“那你愿不愿意当我的乐子？” “愿意！我就是你的雪，我就是你的乐子！”沈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也是我的乐子！” “哈哈哈！”王林搂过她柔软的小腰。 沈雪紧紧贴着王林，献上香吻。 柳嫂看到这甜蜜的一幕，笑得咧开了嘴，心想老板和夫人真是恩爱，不管去哪里都是双宿双飞，在家里也是恩爱有加呢！ “夫人真美，好像天仙下凡似的！”柳嫂子感叹了一声。 沈雪从香江回来，穿的是一条长长的白色连衣裙，套了一件短款的黑色皮衣，素雅大方，时尚靓丽。 她哪里知道沈雪和王林的真正关系？ 王林和沈雪两个人，一直都很小心的维护着这段感情，他们的身边人，压根就不知道这幢几百万的花园洋房，只不过是王林金屋藏娇的所在，还以为这就是王林的家，他平时工作繁忙，在外面时日比较多而已。 毕竟王林是这么大的老板，生意多，工作忙，回家的时间少，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连他的正牌妻子，李文秀也不曾怀疑过，何况其它人？ 一个男人要做到家外有家，不是件容易的事，也不是有钱就可以的，还得有超高的满天过海的本领。 王林这种行为，本质上来说就是在玩火。 但有人火中能取栗，有人玩火却自焚。 王林最终能玩成什么段位，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去香江的日子里，王林是不带呼机在身上的。 没有呼机的束缚，李文秀也就找不到他。 他只需要每天打一个电话回家，报个平安，问问儿子的事情就够了。 两人来到客厅，沈雪打开行李箱，取出在香江买的一些零食和特产，分给沈小静她们吃。 然后，王林和沈雪提着衣服上楼来。 沈雪有个习惯，从外地回来，一定要洗个澡的，不然总觉得身上有些脏。 她并没有洁癖，纯粹就是爱干净。 “王林，我们一起冲凉吧！”沈雪这几天在香江，都是陪伴林妹妹，只有刚去的那天晚上，她陪了王林一个晚上。 此刻回到家里，她自然有了渴求。 王林看着她眼神里的火苗，就知道她想爱了。 沈雪乖巧的帮王林脱去衣服，两人一起愉快的去冲凉。 “没有计生套了！”王林拉开抽屉一看，笑道，“不记得领取了。” “王林，没有就没有！”沈雪情动的拥着他，“我要是怀上了你的孩子，那我就生下来好了。” “你还要参加春晚呢！现在可是你的危险期！”王林笑道，“我是舒服了，就怕你到时真的怀孕了呢？” “春晚很快了啊，哪怕我现在怀上了，前期也不影响我在春晚舞台上跳舞的。”沈雪柔声说道，“我们在歌后家里，听她说得最多的就是想要个孩子！她谈过好几段恋爱，但都没有结果。女人一旦上了年纪，就特别想要孩子。我不想成为歌后那样的女人，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有生孩子！” 王林轻抚沈雪洁嫩的脸蛋。 沈雪握住他的手，俏脸不停的在他温暖的手掌心里摩挲：“王林，我爱你。我要的幸福很简单，就是和你在一起，过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生活，生一个我们的孩子，不管是儿子或者女儿都好，你赚钱养着我们，我负责带宝宝，教她学字、教她跳舞，每天等着你回来，给你端茶递水，给你逗乐子玩……” 王林没有丝毫犹豫，抱起心爱的女人，走向那张欧式大床。 第542章 我见着她了！【求订阅】 夜慢慢地变长，凉风的气息悠悠地拂过，夜空中闪着光的星座，隔空拍打王林和沈雪散步的身影，园子里几丛菊花，长长的花须垂下来，独傲的盛开在凛冽的寒夜。 王林和沈雪手挽着手，在园子里漫步。 这样美好的夜晚，不用去远方，也不用去戏园子，就在家里走一走，也能感受到浪漫和美好。 有良人在身边，两人都不会感到寂寞和无聊，哪怕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彼此也能安宁和甜蜜。 沈雪是多么的渴望两个人能这般长相厮守啊！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索取太多。 否则，她连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失去。 她虽然年轻，但她见识并不短浅。 付美芳婚姻的失败，林妹妹的闪婚闪离，歌后情路坎坷的一生，苏慧婚后为家庭所累毫无幸福可言，还有无数这样的故事，都带给她太多负面的能量。 她虽然向往婚姻，但也知道婚姻并非天堂，走进婚姻的很多人，都有如进了坟墓一般痛不欲生。 有的人有勇气逃离，有的人却只能苦苦承受，葬在那无望的婚姻里。 在这个年代，离婚率其实并不算高，并不是这个年代的婚姻质量有多高，而是因为很多人都能容忍，能过就过吧！反正另外找一个，也不可能完美！ 沈雪算是极少数能看透婚姻本质的女人之一。 哪怕没有婚姻，只要王林真的爱着自己，有了自己的事业，再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何尝不可以过完这一生？ 以后自己会怎么想，沈雪此刻并不知道，但这一刻，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只要有王林就足够了。 也许将来她也会后悔，也会想找一个男人，成立自己的小家庭，过平凡简单的日子。 可是，那是将来的事。 她现在离不开王林，她深深的爱着这个男人。 两人在园子里散步，轻轻的聊天，说的都是一些甜言蜜语，憧憬有了孩子以后的美好生活。 沈小静打开门，朝这边喊道：“姐，有你的电话！” 沈雪和王林便回到家里来，她走到电话机前，拿起放在一边的话筒，喂了一声：“哪位？” 电话里传来赵百灵的笑声：“沈雪，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嫁到香江去了呢！” 沈雪扑哧笑道：“开什么玩笑！我嫁到香江去做什么？” “因为王林在香江啊！”赵百灵嘻嘻笑道，“你还练不练舞蹈了？你还想不想上春晚了？小心被刷下来！” “我今天刚回来呢！要不你过来？我们就在家里练舞吧！” “我过来可以，外面风冷，我不想骑车，你开上你的巴依尔过来接我吧！” “你可真懒！” “我们这几天总得好好练一练呢！王林在不在家？” “他在家！这样好了，我让他去接你吧！我去一趟小百灵，把我们的舞蹈服拿回来，我这几天都不想出门，只想在家里待着。我们有空就练练舞。” “行啊，我过去了，就住在你家，行不行？” “好。你收拾一下衣服，我让王林去接你。他的奔驰车比我的巴依尔还要高级呢！” “嘻嘻，好！小心我在车上勾引他！” “你有这个本事吗？” “好啊，你小瞧我！哼！到时我把他勾到手了，让你去后悔！” “好，我等着你！” 沈雪放下电话，对王林笑道：“百灵的电话！她来我家里练舞。你去接一下她吧！你知道她家在哪里。” 王林应道：“嗯，我知道，我去过她家好几次了。” 沈雪道：“我去趟小百灵，我把舞服带一套回来。我和百灵一个星期没练了，只怕又生疏了。” 两人各自开车出门。 沈雪开着宝马车，来到小百灵，这边离得近，她二十分钟就到了。 小百灵剧院灯火通明，隐约传来音乐声和观众的叫好声。 沈雪下了车，走到门口。 保安上前请安问好。 沈雪点点头，朝里面张望，看到孙卓正在台上唱歌。 孙卓在台上，边唱边跳，又有几个美女在台上伴舞，劲爆的舞曲，欢乐的舞蹈，吸引大家欢呼鼓掌，还有人上前投钱打赏。 沈雪看了一眼，来到楼上，取了舞服，拿个袋子装了，提着下楼来。 刚出电梯门，她就听到一个熟悉的说话声音。 沈雪朝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了李文秀。 李文秀和周粥、李文娟、周霞、王琳在一起。 “咦！沈雪！”李文秀笑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香江了吗？” 沈雪心下一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随口扯了个谎，笑道：“我先回来了。” “你怎么先回来了呢？那王林和林妹妹呢？”李文秀问。 “我要参加节目的排练，春晚我们要上舞台表演呢！”沈雪道，“我在那边陪了林妹妹几天就回来了。林妹妹要录歌，还要拍MV，要到月底才能回来。王林好像有很重要的工作在忙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在香江一直和林妹妹住在一起，和王林反而见面少。你们这是来看戏吧？” 李文秀听了她的解释，自然相信。 她巴不得王林和沈雪不在一起呢！ “是啊，我们五个女人，闲得无聊，过来看看戏。我们来晚了，这里面已经开始了！”李文秀笑道。 “刚开始，孙卓的演唱是第一个节目，她要连唱三首歌呢！你们现在进去吧！我要回家了，就不陪你们了。”沈雪道，“周末我再去你家。” “嗯！好的！”李文秀看看沈雪，忽然笑道，“你男朋友是不是回来了？” 沈雪一怔：“怎么了？” 李文秀走过来，伸出手，在沈雪脖子上轻轻一抹，笑道：“你这里有吻痕！好明显的唇印呢！” 周粥和李文娟她们都咯咯叽叽的笑了起来。 沈雪闹了个大花脸，心想这肯定是下午恩爱时，被王林给嘬的。 李文秀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提前回来了！是不是因为男朋友回来探亲了啊？” 沈雪羞涩的笑道：“是！” 周粥道：“沈雪，你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带过来让我们见见呗？” 沈雪心慌意乱，强自镇定，说道：“他忙得很，平时也没空出来闲逛。下次有机会再说。” 周粥抿嘴一笑：“你长得这么漂亮，跟画上的仙女似的，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呢！他一定长得很帅吧？比起王林来怎么样呢？” 李文秀轻轻打了周粥一下：“人家的男人肯定优秀，你怎么拿王林来说事呢？” 周粥暗自摇头，心想难道自己猜测错了吗？王林的另一个女人，并不是沈雪？ 还是说，王林只有自己一个情人，再也没有其它女人了？ 沈雪到底还年轻，被她们抢白了几句，俏脸晕红，心想再这么下去，只怕要露馅了呢！ 李文娟老大不耐烦的道：“姐！快进场吧！里面演得好热闹呢！” 沈雪趁机说道：“你们快进去吧！再见啊！” 李文秀笑道：“再见！” 她们五个女人，说说笑笑的进去看演出了。 沈雪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出来。 外面一阵冷风迎面吹过来，沈雪衣着单薄了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快步下了台阶，走到车门边，打开车门，把装舞衣的袋子放在副驾，然后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之后，沈雪瞬间就暖和起来。 她没有马上开车，而是怔了怔神，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 之前在花园里和王林手牵手散步时，她是那么的甜蜜幸福，那样的心安理得！ 可是，当她面对李文秀时，她才知道，自己终究不是王林的妻子！ 她有一种偷走了李文秀男人的心虚和无力！ 沈雪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和王林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又将如何面对李文秀，如何面对同事和亲人？ 她缓缓闭上双眼，纤长柔软的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头。 不知道为什么，两滴清泪，忽然间从她眼角滑落。 一种莫名的愁绪，瞬间将沈雪吞没。 良久，她才开动车子，打方向盘，离开小百灵的停车坪。 这时，王林刚刚来到赵百灵家里。 赵百灵父母都是中学老师，住在学校家属区，她家就在二楼，在楼下喊一声，她在家里也能听到。 但王林觉得就这么喊她，不太礼貌，便进了楼道，来到她家门口，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赵百灵的母亲，她看到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站在门口，不由得笑道：“你好啊，同志，你找谁？” 王林道：“阿姨，我找百灵。” “王林！你来了！”赵百灵嘻嘻笑着走了过来。 赵母看看王林，连忙往里面请：“王林同志是吧？快快请进。” 赵百灵笑道：“进来坐啊！” 王林摸摸下巴，只得走了进去。 客厅不大，摆放着许多家具，挤挤巴巴的，除了赵百灵的父母，还有一个青年男子，是赵百灵的哥哥赵百强。 赵父和赵百强都站起身来，和王林问好，请他坐下。 王林笑道：“我就不坐了，百灵，我们走了吧？” 赵百灵道：“等我，我拿衣服。” 她轻快的跑进卧室里，提出一个包包来，笑道：“爸、妈，我走了！我去沈雪家住几天！” “哎，这么晚了，你们还出去？”赵父问道。 “没事，王林开车过来接我的！”赵百灵挥了挥手。 王林对赵家人笑了笑：“告辞了，打扰了。” 赵百灵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快点吧！都几点了？你开车也太慢了！这个点才来！” 王林哭笑不得：“你不也看看，两个地方离得有多远？我开的是车，又不是飞机！更不是火箭！” 赵母看着两人走了出去，一直盯着他们消失在楼梯口，她关上门，又跑到窗户口来看下面，看着女儿和王林上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 “哎，老赵，你看这小伙子怎么样？”赵母乐呵呵的笑。 赵父点点头：“不错！我看很不错！” 赵母道：“你说，他和我家百灵，是不是在处对象？” 赵百强听了，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道：“妈！你别乱拉郎配！王林是沈雪的男朋友！我妹妹再不济，也不至于去抢人家的男朋友吧？我妹长得这么漂亮，人也这么优秀，还怕将来找不到好男人？” “哎哟，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成沈雪的男朋友了呢？”赵母笑道，“这要是我家百灵的多好啊？” 赵百强道：“我听妹妹说起这个王林，他可是个人物！小百灵公司你们知道吧？那就是王林开的！还有爱秀集团，都是王林的！你们经常去买衣服的那个秀之林服装店，也是王林的！人家现在是亿万富翁呢！” “啧啧！这么年轻的男人，这么有钱？”赵母笑道，“小百灵是他开的？那我家女儿就叫百灵，你说，他开了一家小百灵，是不是证明他对我家百灵有意思呢？” “哈哈！”赵百强笑得合不拢嘴了，“妈，你可真搞笑！不过，我要是有这么厉害的妹夫，那我家就好过了！别的不多说，最起码咱们家的房子问题，他肯定能帮我们解决好！” 赵父道：“少八卦了！人家有女朋友呢！” 赵母道：“有女朋友怎么了？谈不拢，分手的不大把多？我家百灵的条件，又不比沈雪差！” 赵父瞪眼道：“想什么呢？百灵主意大，你别乱管！儿女的事，由得他们自己做主！不管我们怎么管，最后都是个错！只要是他们自己选的，哪怕将来是在外面讨米呢？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来！” 赵母笑道：“我就这么一说，看把你急得！” 且说王林开着车，离开了赵家所在的小区。 赵百灵坐在副驾，笑道：“王林，你们在香江过得潇洒吧？” “还好。”王林笑道，“在外面待久了就想家。” “唉，你们真好，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什么时候也带我去外面长长见识呗？” “好啊！只要你开口！”王林笑道，“我随时带你走！” “你认真的啊？莫非，你暗恋我很久了？”赵百灵说完之后，立马捧腹大笑，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她那笑声有一种魔力，又似乎有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笑得王林都无语了。 赵百灵一直就是歌舞团里的开心果，她性格外向，大大咧咧的，比沈雪开朗得多，平时开开玩笑什么的，都能收放自如。 王林知道她是说笑的，也就不以为意。 回到家里，王林看到院子里停着的宝马车，便知道沈雪已经回来了，他又看到赏雪阁的三楼亮着灯，便知道沈雪在上面练舞。 王林和赵百灵进入房间。 沈小静说道：“姐夫，我姐在三楼跳舞去了。” 王林应了一声，和赵百灵上楼来。 缠绵绯恻的音乐轻柔的响着，沈雪穿着紧身舞衣，正在跳化蝶。 她立起脚尖，不停的在旋转、旋转！ 王林一讶：“要转这么多圈圈吗？” 赵百灵吃了一惊：“沈雪，你这是干嘛呢？转这么多的圈圈？小心摔倒了！” 沈雪一直转到王林面前，这才倏地收了脚，张开修长的双臂，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王林感受到她情绪的异常，轻轻拍拍她的后背。 沈雪胸口急剧的起伏，这是运动过后的正常现象，但她双肩又在轻轻的耸动，这明显很不对劲了！ 王林扶住她的香肩，想扶她起来，但她趴在他肩膀上不动，不起来。 赵百灵笑道：“你们要不要这么秀恩爱？我走了啊！” 良久，沈雪在王林耳边低声道：“我去小百灵时，见着她了！” 第543章 姐夫，我想你！ 王林听沈雪说见着“她”了，不用问也知道她是见着李文秀了。 因为他们这次是提前回到了申城，但他却没有回家。 沈雪突然之间见着李文秀，当然会有些惊慌和难受，这是王林可以预见的。 他拍了拍沈雪的香肩，笑道：“好了，没事了，你跟百灵跳舞吧！” 沈雪嗯了一声，从王林身上起来，脸上已经恢复了笑容。 赵百灵扑哧笑道：“你俩真的是够够的了！这才分开多久？见面就得抱一抱？” 沈雪笑着拉了她一下：“行了，别打趣我们了，快练舞吧！” 赵百灵道：“刚才你转了多少个圈圈？再转一个来看看？” 沈雪羞涩的一笑。 她俩开始跳舞，王林在旁边观赏。 真是赏心悦目！ 赵百灵和沈雪之间配合默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的优雅美丽。 一直跳到十一点半，她俩这才停止。 沈雪把赵百灵安排到客房睡下。 赵百灵笑道：“沈雪，我可羡慕死你了！我家几口人，挤得跟什么似的，你和王林两个人却住着这么大的别墅！我只要求有这么一间房，我就满足了！” 沈雪笑道：“你想来住的话，就来住呗！我又不是不许你来住！” 一时睡下。 沈雪趴在王林怀里，说道：“我见着李文秀了，她们几个人一起来看演出。” “哦！”王林笑道，“难得，她们也有雅兴出来看演出了。” 沈雪道：“当她问我为什么先回来了的时候，我的心慌慌的，就好像，我和你在一起，被她抓住了似的。” “委屈你了。”王林轻抚她的背，温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苦。” “我不是苦，就是跟做贼被抓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 这可真是一个无解的结！ 除非沈雪自己学会承受！ 因为王林和她之间，真的就是在偷情！ “我没事了！”沈雪短暂的感慨过后，也就恢复了平静。 王林抱着她入睡。 沈雪身上散发出清幽的体香，她就像一朵鲜花一般，让人迷恋。 王林闻着她的香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王林和沈雪哪儿也没去，就在别墅里待着。 沈雪和赵百灵练舞，王林则看看录相，看看书，饭后就在园子里散步嬉戏。 赵百灵是个爱说笑的人，插科打诨，无所不能，经常一句话，就能逗得王林和沈雪大笑不止。 中午在园子里散步时，赵百灵指着草坪笑道：“沈雪，你和王林结婚，就在这里举行婚礼就好了，用百花编织一个花门，地上铺上红地毯，摆上几十把白色的椅子，再从我们团里请两个婚礼的主持人。多浪漫啊！” 沈雪和王林相视一笑，说道：“好啊，到时请你来当伴娘哦！” 赵百灵嘻嘻一笑：“前提是你要比我先办婚礼！不然，就是你来当我的伴娘了！” 沈雪道：“你连男朋友都没有呢！等你找着了再说吧！” 赵百灵道：“这次我们要去央视春晚，这市里的春晚，咱们还参加不？” 沈雪道：“不参加了吧？把机会让给其它人吧！” 赵百灵道：“我们不去的话，肯定是付美芳去。我不喜欢她，不想让她有这么好的露脸的机会！” 沈雪道：“美芳其实挺不错的，她只是有些虚荣而已。” 赵百灵道：“亏了你对她这么好，她在背后说你坏话呢！” 沈雪怔道：“她说我什么坏话了？” 赵百灵道：“说你没有朋友情谊，把她给赶了出去，不让她和你一起住！” 沈雪道：“我不可能一直把她留在家里住着吧？她长得那么娇媚，我还真怕她勾引王林呢！” 王林轻咳一声：“她勾引不了我！” 沈雪嫣然笑道：“我知道！” 赵百灵道：“王林，你别说这个话。我还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不偷腥的男人？那你说，要是有个美女倒贴你，你会无动于衷吗？” 王林摸摸鼻子，瞥了她一眼：“如果是你这样的，我可能会动一下心！但也不会动手！动一下心，是对你表示尊重。” 赵百灵顿时闹了个大花脸，拉着沈雪的手，指着王林道：“他调戏我，你还不骂他？” 沈雪笑道：“谁叫你自触霉头呢！” 王林哈哈大笑。 沈雪挽着王林的胳膊，低声道：“要是再有一个小孩子，在我们面前跑来跑去的，那多完美？” 王林道：“等你上完春晚，我们就生！” 沈雪甜蜜的嗯了一声。 在别墅里的日子，舒适而又安宁。 王林不用过问工作上的事，也不用考虑复杂的人际关系。 把大铁门一关，这里就是一方小小的天地，这里是他和沈雪的世外桃源，没有别人的打扰。 生活上的琐事，都有沈小静、方芝和柳嫂三个佣人料理。 王林和沈雪可以睡到自然睡，可以想恩爱就恩爱，可以想跳舞就跳舞，他们一起在天台上荡秋千，一起看录相，一起在园子里拍照流连。 生活可以很大，大到整个世界，大到几千亿，大到天天飞这里飞那里。 生活也可以很小，只需要一个房间，一个对象，两个人也能创造出一个世界。 生活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平平淡淡。 11月17日，星期五下午，王林才回家。 王林打了个的士，来到自家楼下。 他是掐算着时间回来的。 因为对李文秀来说，他今天还是在香江，是从香江回来！ 所以，王林得计算着航班的时间，不然就要露馅。 他刚下了车，就看到李文秀下楼来了。 “王林！”李文秀惊喜的笑道，“你怎么回来这么快？我还想开车去机场接你呢！知道你今天回来，我特意请了半天假！” 王林呵呵笑道：“想你了呗！” 李文秀也没有多想，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和他上楼来。 李文娟上班去了，燕子上学。 徐英和孙小蝶在家里，看到王林回来，都高兴的迎接他，像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 王林感受到她们的热情，心里暖暖的。 比起沈小静和方芝等人来，徐英和孙小蝶，对他更有家人的感情。 王林洗了手和脸，来抱儿子。 小宝宝瞪着大眼睛，看着王林，先是有些好奇，但很快就笑了起来。 看来，小家伙还记得王林是爸爸吧？ 王林笑道：“文秀，你看，儿子还记得我呢！” “那当然了！你和他有血脉之亲！这是天生的亲！他看着你就知道你是亲人了。”李文秀在他身边坐下来，凑过头来，逗了逗儿子。 “我在香江给你买了几个礼物。”王林笑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什么东西啊？”李文秀道，“要是首饰什么的，我现在戴不了，宝宝喜欢乱扯，耳环、项链什么的，我都不敢戴呢！” “哎呀，我还真给你买的首饰。” “那先收着吧！等孩子大一些我再戴。”李文秀撒娇的道，“你就知道抱儿子？出去这么久，也不想抱抱我？” 王林哈哈一笑，把儿子放进摇篮里。 谁知道他刚放手，宝宝就开始哭，双手还举起来，要他抱抱！ 王林笑道：“好家伙！真的是想爸爸了吗？” 他又抱起儿子。 说来也怪，他抱起来，宝宝就不哭了，睁着溜圆的大眼睛，盯着王林看，时不时的把拳头塞进自己嘴巴里，吸得口水吧啦响。 王林哈哈笑道：“真是个乖宝宝！” 徐英体贴的笑道：“给我抱吧，你们去休息一下。” 李文秀和王林相视一笑。 王林把宝宝递给徐英，和李文秀进了卧室。 李文秀抱紧王林，气息渐重，说道：“我想你了。” 王林笑道：“我也想你。” “沈雪怎么先回来了呢？我们前天晚上去小百灵看演出，见着她了。” “哦，她要排练舞蹈呢！她的节目上央视春晚了。” “香江那边的生意好吗？” “很好，你别看香江地方小，消费水平是真的高。我们的卫生巾和纸尿裤，在那边都卖得起价钱。内地卖一块多钱的卫生巾，在香江卖八块多钱。我们的供货价格也要高得多。一年能赚个一亿左右！” “这么赚钱？”李文秀笑道，“那如果你要是把产品卖到西方发达国家去，那不是更赚钱？” 王林道：“可是，西方国家的市场，也不是我们说打开就能打开的。” 两人不再聊天，因为彼此的嘴，都被对方堵住了。 王林离开十天了！ 李文秀有些饥渴难耐了呢！ 她是个耐得住寂寞的女人，但她也是个有正常需求的女人。 生完孩子以后，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再加上每天都在锻炼身体，练习舞蹈，身形体段，比起怀孕之前更显苗条秀气了。 王林搂住妻子的腰。 李文秀吊住他的脖子，双腿往他身上一夹，深情的吻他。 王林往床沿一坐。 李文秀将他推倒，宽开了他的衣，解开了他的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不知疲惫。 外面传来李文娟的喊声：“姐夫！姐夫！你回来了啊！” 王林李文秀连忙拿起被子来盖在身上。 李文娟果然莽撞的闯了进来，一看姐姐和姐夫都躺在床上，扑哧笑道：“这大白天的，你们就睡觉了呢？” 李文秀红着脸笑道：“你姐夫坐飞机辛苦了，休息一下。” 王林笑道：“文娟，下班了啊！” “嗯！姐夫。”李文娟也不避嫌，往床边一坐，看着王林，“你说过要带我去深城看大海的！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李文秀躺在被窝里，咯咯笑道：“申城没海看？还用得着跑到深城去看大海？” 李文娟道：“姐，你这就不懂了吧？深城的海，和我们申城的海，是不一样的！我们这边是东海，深城那边是南海！” 王林笑道：“文娟学识好，还真是这样的。” 李文娟道：“深城那边的海滩开发得好，海边还有游乐场呢！是不是啊，姐夫？” 王林道：“是。文娟，不着急啊，我们过了年再去。” “过了年？那就是明年的事了！不行！你今年答应我的事，就得今年完成！”李文娟可会撒娇了。 王林无奈的笑道：“好好好，下个月再说。我这个月刚去过香江，不想动。” 李文娟道：“要吃晚饭了啦！你们快起来吧！” 王林道：“行，你先出去，我和你姐就起来了。” 李文娟嘻嘻笑道：“我知道了，你们是很久没见面了，所以在恩爱是不是？” 李文秀笑道：“就你聪明！快出去吧！羞不羞啊！你一个大姑娘家的！以后别乱说这种话。” 李文娟嘟了嘟嘴，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以为我不懂呢？” 她眼珠子一转，促狭的笑了笑，忽然间抓住被子的一角，猛的将被子掀了开来。 “啊！”李文娟本来只是想恶作剧一下，但没想到姐夫和姐姐都是没穿衣服的啊！ 她看着光光的姐夫，不由得怔神了。 王林和李文秀手忙脚乱，连忙起身穿衣服。 李文秀俏脸通红，起身来打妹妹：“小不正经！你别跑！” 李文娟羞得双手掩面，脸红心跳，转过身，飞快的往外面跑了。 王林苦笑道：“怎么门没有反锁的吗？” 李文秀道：“就顾着和你好了，哪里想到能好这么久？” 王林道：“文娟真是的！还跟个半大的孩子一样！” 李文秀道：“她可不是个孩子了！就你还宠着她像个孩子！” 两人穿好衣服，洗漱了一下才出来。 徐英和孙小蝶已经做好了饭菜，摆好了碗筷，就等着开餐了。 李文秀要给宝宝喂奶。 王林问道：“文娟呢？她还来喊我们吃饭，我们出来了，她倒不见了呢？” 徐英笑道：“她在房间里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王林走到李文娟门前，敲了敲门，喊道：“文娟！文娟！吃饭了！” 见里面没有人回答，王林拧开门把，探头一看，只见李文娟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被窝里。 王林走进来，拍了她的大屁股一下：“李文娟！吃饭了！” “啊！”李文娟爬起来，脸色红得像熟透了的红苹果，身子轻轻的颤抖。 王林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吧？脸怎么这么红？” 李文娟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双眼迷离，语气急促，喃喃的道：“姐夫，我想你！” 王林这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第544章 占领新材料的阵地 王林感受到李文娟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爱恋，不由得虎躯一震！ 这可不行啊！ 小姑娘真的不小了！ 她懂事了呢！ 王林也不敢推开她，怕伤了她的自尊心，便掐住她的脸，哈哈笑道：“行了，别撒娇了，又不是小女生了！快出来吃饭了！” 他这么用力一捏李文娟的脸，她脸上吃痛，哎哟一声，翘着小嘴道：“姐夫，你打嘛打我？” 王林拍拍她的俏脸：“打的就是你！” “打是情，骂是爱，是不是？”李文娟嘻嘻一笑。 王林笑道：“你喜欢姐夫打你啊？行，姐夫以后天天打你，多打你几下，让你感受到姐夫的爱！” 李文娟痛了一下，心里那股爱的潮水，也就渐渐消退了。 两人出来吃饭。 刚坐下来，敲门声响起来。 来的人是周粥，她一进门便笑：“我闻着香味了，我是来蹭饭吃的！哟，王林回来了！香江那样的花花世界好玩吧？你还舍得回家来啊？” 王林笑道：“拜托，我是去工作的，不是去玩的。你以为我在香江很好玩吗？” 周粥瞄了他一眼，眼睛里充满了笑意：“谁知道呢！香江风气那么开放，女人也多得很，我听说那边的女人，哪怕是当别人的情人，也不会有什么羞耻心的，是不是真的啊？你在外面有没有找一个女人当情人呢？” 王林道：“我老婆都没管我，你反倒管得宽。文秀，我干脆把周粥娶回来当小老婆得了，帮你一起管我，你看好不好？” 李文秀一边给周粥让座，一边笑道：“好啊！我挺喜欢周粥的！只要你有本事把她娶回来，我是不介意多个妹妹的！” 周粥呛着了，手抚着胸口，连着咳了几下，面红耳赤的道：“你们两公婆都不是好人，合起伙来算计我呢？我不就吃了你家几餐饭吗？你们还想要我的人？” 一桌子人都哈哈大笑。 周粥在王林身边坐下来，用脚碰了碰他，说道：“你这个人，太不靠谱了！” 王林道：“我怎么不靠谱了？” 周粥道：“我们去广交会的时候，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回来以后，你要投资我们申纺一厂的！结果呢？回来几天，你人就跑得没影没踪了！一去香江就是十天！” 王林道：“你说这事啊！你放心吧，你的事我一直记着呢！明天我去厂里，和你好好谈一谈。” 周粥道：“还去什么厂里啊？我们就在这里谈是一样的。谁知道你明天又跑哪里去了？”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要管理权，这事你能不能做主？” 周粥道：“我已经跟局里打过招呼了，局里也同意。说只要还是国有控股就行了。你投5000万进来，我们进行技改，现有的车间不动，我们扩建几个新型面料生产车间，你们服装厂不是搬走了吗？那边有的是车间厂房可以用。” 王林道：“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周粥道：“你说定了不行，你得把合同签了，把钱给我打到位了才行。我急着想做出点成绩来呢！文秀，你是我的厂办主任，你得替我盯着他，这几天别让他跑了，跑之前也要让他把五千万的投资款先打过来再说。” 李文秀笑道：“放心吧，他这个人，说话是算数的，从来没有放过谁的鸽子。他答应你的投资，一分不少肯定都会投进来。” 周粥白了王林一眼，对李文秀道：“你是他爱人，他当然不会放你的鸽子。可是，他不只一次放过我的鸽子呢！他这个人在我面前，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用得着我的时候，他就出现了，用不着我的时候，我想找他可难喽！” 王林笑道：“只要你给我一口粥喝，我就不会消失！” 周粥瞬时红了脸，轻轻踩了他脚一下。 李文秀哪里知道他们之间的暗语和小动作？ 吃过饭，王林拿出在香江买的几本录相带出来。 李文娟高兴的拿过来翻看：“有没有鬼片？我就爱看鬼片！” 王林笑道：“有好几个鬼片呢！你拿去看吧。周粥，你也在我家看鬼片吧？” 周粥笑道：“好啊！” 王林问道：“你妈还在帮你哥带孩子呢？” “我妈其实可喜欢孩子了，她回家后，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着，就想着孙子！这不又跑回来带孩子了！她这次请了长假，说要帮忙把孩子带到两岁！” “你妈可以退休了吧？” “差不多，所以，我估计她就是这么退了！以后都不会再上班了。这样也好，有她在家里，我们以后生了孩子，都可以交给她来带。” “我们以后生了孩子？”王林笑。 “讨厌啊你，我是说，我和我姐生了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周粥瞪他一眼，“小心她们听到！” 王林哈哈一笑。 李文秀从里面出来，笑道：“小宝睡着了。” 王林道：“让他睡吧！睡得多，才长得快。” 李文秀在王林身边坐下来。 李文娟和孙小蝶蹲在电视机柜前，正在选录相带放呢！ “看这个！”孙小蝶指着一个枪战片。 “先看鬼片！”李文娟笑道，“鬼片好看些！《捉鬼有限公司》，看这名字就很好看呢！” 这个电影的确很有意思。 看主演的阵营，就知道不同一般了。 陈百祥、吴君如、邱淑贞、郭秀云、陈山河，颜值和搞笑都有了。 王晶虽然不是导演，但他是编剧。 李文娟把录像带放进机子里，然后跑了过来，往王林和周粥中间坐下来：“姐夫保护我！” 王林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有这么可怕吗？还没开始放呢！” 李文娟道：“捉鬼有限公司！看名字就知道很害怕！” 电影正式开始！ 开头的音乐就让大家吓了一跳。 李文娟紧紧挨着王林。 这个影片，故事一开头就邪性不断。 两个男主角是电器公司推销员，某日往郊外推销，遇乸型鬼求爱，更遭管家男鬼用斧追杀。二人虽然得以逃脱，但接下来，他们的遭遇却更加吓人！亲眼看见邪恶的女妖将司机的头扭了几圈而弄死司机，女妖还让经理鬼上身，幸得张法师搭救才免于一难。 二人只好另寻工作，谁知道新公司也是鬼遇不断。 新公司老板委任女儿为经理，引起哥哥的不满，哥哥请来中西众鬼到公司捣乱，想从中夺权，男主角喜欢女经理，只好硬撑，留在公司，引发了一系列啼笑皆非，又恐怖吓人的故事。 这些年，邱淑贞刚出道不久，被王晶重视和重用，连着参与了许多王氏电影，直到九十年代末才息影，嫁给了一个时装店的老板，过上了相夫教子的生活。 年轻时候的邱淑贞，虽然没有在选美比赛中出人头地，但她长相秀美，别有一番风韵，而且她这个人运气不差，遇到了王晶这个贵人，在影坛留下了不少令人印象深刻的好作品。 单就影视方面的成就来说，退赛的邱淑贞明显比同年的港姐冠军李佳欣更出彩。 娇俏可爱的邱淑贞，也成了捉鬼有限公司里最出镜的女角色。 她的每一次亮相，都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李文娟一直坐在王林身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以害怕为名义，享受和姐夫的亲密接触。 就连李文秀和周粥，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她们看来，李文娟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孩子，谁能想到她的那些小心思？ 看完电影，周粥起身回家，对王林道：“明天来厂里，我们把合同签了！” 王林笑道：“行！不就5000万吗？这个项目，我说投就会投的！记得请我喝粥就行！” 周粥白了他一眼，抿嘴笑笑，款款离开。 李文秀笑道：“周粥会很做粥吗？老听你想喝她做的粥呢？” 王林哈哈大笑：“要不她怎么叫周粥呢？就是因为做的粥好喝呗！” 李文秀道：“真的啊？哪天我让她做个粥来尝尝！” “……” 李文娟还想再放一个录像看，被王林喊住了：“一天看一个电影就够了。明天周六，大家都要上班，早些休息了吧！” 第二天，王林和周粥、李文秀、王琳一起上班。 到了一厂，王林来到厂办。 陈小希调到厂办当助理后，王林在这边就没有助手了。 服装厂已经搬迁，王林在公司有秘书，服装厂那边也就没必要再用单独的助手。 就连金悦，王林也打算把她的助手职务下掉，对她另委职务。 陈小希见到王林，笑道：“王总好！” 她现在也学着别人的，喊王林为王总了。 王林呵呵一笑：“小希，你好。” 周粥请王林坐下来，说道：“你最近投资这么大，扩建了这么多的工厂，买了这么多的生产线，你还有钱投入到一厂来吗？” 王林道：“你说对了，我现在还真的没有钱可以投资的。” 周粥道：“可是，你不是答应我了，要投5000万吗？你不会食言而肥吧？” 王林道：“别着急啊！我这次去香江，已经跟永华公司的经理李佳欣说好了，由永华公司出资。” 周粥道：“你又要从永华公司投资？” 王林点点头：“我现在真的没钱，只能从永华公司投资进来。” 周粥笑道：“好吧，不管你从哪里出钱，反正我能完成我的技改任务就行了。” 她凑过头来，笑道：“你悄悄告诉我，你在香江有多少钱啊？” 王林哈哈一笑：“请我喝粥，我就告诉你。” “无聊！就知道喝粥！” “吃粥、赏雪，此乃人生两大乐事！” “是吗？赏雪？沈雪吗？” “呃——”王林心想，周粥真的是玲珑心思，凡事都能猜破王林的话中玄机，便笑道，“我是说赏冬雪！我投五千万进来，你能不能从市里拿到一些钱？” “只怕难了。”周粥轻轻摇头，“我找过局里，也跟我爸说过此事，他们都说现在没钱。三十五厂的技改，已经掏出3500万了呢！要不是因为纱厂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这笔钱他们也不会出的。我们一厂现在虽然也艰难，但还没到非改不可的地步。” 王林沉吟道：“你想过没有？资金到账以后，你要怎么进行技改？” 周粥道：“就把服装厂搬走后留下来的车间利用起来，开发新的布料生产车间。” 王林道：“那用不了5000万。我知道一种新型的材料，未来可能成为一种潮流！我觉得一厂现在就可以上马这个项目。” “什么材料？” “竹纤维。” “竹纤维？这是什么材料？”周粥当然还没有听说过这个新名词。 其实，竹纤维并不是一个新鲜事物！ 早在100多年前，竹纤维作为最早的人造纤维首次被应用于纺织业。 百年之后，随着提炼、降解、脱脂、高温处理等技术的不断发展，竹纤维制品的精度、纯度、柔韧度及穿着舒适性不断提高，世界竹纤维的产量也与日俱增。 竹纤维具有优异的吸湿性、透气性、抗菌性，良好的混纺性，既不失棉类制品的柔软性能，又不失高科技纳米面料的时尚元素。 在我国，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始，竹纤维产业就被应用于纺织业，这个时期属于竹纤维的起步阶段。 但一直到两千年以后，历经数十年的发展变革，才逐渐成为继棉、麻、毛、丝之后我国乃至人类社会的第五大天然纺织纤维。 进入新世纪以后，随着人口增加、资源枯竭、人类环保意识的增强，传统棉、麻等天然制品资源面临诸多制约，世界竹纤维年产量则一举突破300万吨，为未来人类绿色纺织制品指明了发展方向。 我国现有竹林面积7000多万亩，占世界竹林总面积的五分之一，并以每年约200万亩的速度递增。 丰富的原材料资源优势，给我国竹纤维产业带来良好的发展契机。 随着国家发展战略逐渐倾向节约型社会、创新型社会，并涌现出一大批以自主创新为发展动力的高科技企业，我国的竹纤维产业必将引来一场纺织业革命性的深度转变。 到二十年以后，我国竹纤维年产量大幅提升，出口量约占总产量的30%，国内需求也在进一步提高。而传统棉、纱类等原料存在很大缺口，竹纤维作为一种新型环保并且发展相对成熟的纺织替代产品，已逐渐成为未来纺织制品的发展趋势。 王林是过来人，他拥有重生者的金手指，他以前也是做纺织品这一块的生意，他当然知道竹纤维未来的市场有多大。 尤其是国外市场，竹纤维拥有巨大的商机！ 谁先占据先机，谁就能拿到最好的资源，占领最早的市场！ 这也是王林入股申纺厂的目的所在！ 王林要率先布局，占领纺织新材料的阵地！ 第545章 掉链子了？ 对周粥来说，她虽然也是在纺织行业工作，但对竹纤维真的了解不多。 因为国内使用到竹纤维的产品还很少。 别说是周粥了，便是在这个行业深耕了几十年的周伯强，只怕对竹纤维这个玩意，也知之不多！ 王林向周粥解释什么是竹纤维。 “竹纤维，顾名思义，就是从自然生长的竹子中提取出的纤维素纤维。” 周粥道：“竹子？” 身为城里长大的大妹子，周粥对竹子并没有什么概念。 她大概也就知道竹子长什么样子，至于竹子劈开之后，里面是什么样子，竹子一年长多高，竹子还能开花结米，结的竹米还能拯救饥荒中的灾民，这些事情，她听都没听说过。 王林向她介绍，竹原纤维具有良好的透气性、瞬间吸水性、较强的耐磨性和良好的染色性等特性，具有天然抗菌、抑菌、除螨、防臭和抗紫外线功能。 竹纤维又分为天然竹纤维和化学竹纤维。 天然竹纤维主要是竹原纤维，竹原纤维是采用物理、化学相结合的方法制取的天然竹纤维。 化学竹纤维又可以分成两类，竹浆纤维和竹炭纤维。 竹浆纤维是一种将竹片做成浆，然后将浆做成浆粕再湿法纺丝制成纤维，其制作加工过程基本与粘胶相似。 竹炭纤维是选用纳米级竹香炭微粉，经过特殊工艺加入粘胶纺丝液中，再经过近似常规纺丝工艺纺织出的纤维产品。 竹纤维纱线应用广泛，可以用于服装面料、凉席、床单、窗帘、围巾等。 采用与维纶混纺的方法可生产轻薄服装面料。 与棉、毛、麻、绢及化学纤维进行混纺，用于机织或针织，生产各种规格的机织面料和针织面料。 机织面料可用于制作窗帘、夹克衫、休闲服、西装套服、衬衫、床单和毛巾、浴巾等。 针织面料适宜制作内衣、汗衫、T恤衫、袜子等。 竹棉混纺纱线适合内裤、袜子，还可以用于制作医疗护理用品。 还被用于纸巾制造，以竹纤维为原材料的健康环保的竹纤维本色纸巾，也很受欢迎。 周粥听了王林的介绍，总是惊讶：“这么好的材料？为什么国内很少有人在生产呢？我们这么大的申纺厂，居然也没有这方面的产品？” 王林笑道：“因为这是新兴材料，也就是最近几十年，才被人类发现并使用的材料。我们现在进入这个行业，就能率先占领这个领域！” 周粥道：“照你这么说，竹纤维可以用来造毛巾、袜子、衣服，跟棉纱材料是一样的好啊！竹纤维的成本呢？比起棉纱来高不高？” 王林道：“由于竹龄的不同，其纤维素含量也不同，毛竹嫩竹含量有75%！只要提取方法得当的话，价格肯定具有优势。” 在二十年以后，一吨竹纤维比普通的棉浆纤维能多卖5000多元，而成本又要低2000多元，一吨碳纤维则能增加利润20万元。 现在这个年代，价格和市场都不相同，而竹纤维现在也没有生产出来，所以王林还不好下论断。 最重要的是提取方式！ 竹纤维之所以到近现代才被广泛应用，就是因为它的纤维提取过程，需要经过繁杂的工序，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棉、麻、丝、毛等原材料，明显更加容易被生产和制造。 周粥听了王林一席话，有如拔开云雾见阳光，看到了一片全新的灿烂的天空！ 她激动的说道：“王林，那事不宜迟，咱们赶紧上马竹纤维这个项目！” 王林道：“你得说服领导，让他们投些资金进来，由申纺一厂和永华公司，共同出资成立一家全新的子公司，就叫‘华竹公司’，这家公司，主营竹纤维制品！” 周粥道：“王林，既然你有这么好的想法，为什么自己不做？就像做卫生巾原材料厂一样，自己开设一家这样的工厂？” 王林道：“我这不是想帮你吗？不然你怎么拯救一厂？” 周粥更是感动了！ 其实，王林选择和申纺厂合作，也是有考虑的。 竹纤维工厂的建立，需要用到大量的毛竹，要有一个种竹、产竹的原材料加工基地。 这种产业型的工厂，当然是以国企牵头，才能实现和完成产业大布局。 私人企业兴起来，不过三年时间，在各方面都还只是小打小闹的阶段，做做内循环还差不多，受到外汇配额的限制，很多材料都进口不了，连一个广交会都没有资格参加，又怎么打响品牌、扩大规模？ 这也是王林凡事都要拉上申纺厂的原因。 抛开商业目的，王林对申纺厂也是有感情的，他希望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能将这艘巨大的商业航母，带上新世纪的征途，实现纺织行业的伟大复兴！ “王林，我们的原料从哪里买来呢？”周粥问道，“申城附近有这么大的竹子基地吗？” “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国内有很多竹乡，而且竹子很容易种植，对环境也没有太大的要求，申城周边很多地区就符合竹子产地的特怔。咱们可以到姑苏等地去搞一个大面积的竹子生产基地。” “姑苏？嗯，我觉得可以啊，离咱们这边很近。” 王林展望未来：“我们尽量在今年完成竹子基地、原浆生产、竹纤维工厂、竹纤维产品的前期布局，明年开春咱们就可以生产出第一批产品，等到明年的春季广交会上，咱们的竹纤维产品，就可以参加广交会，说不定，咱们的新产品，可以在广交会上走俏呢？那一厂的效益和业绩，自然而然就提升了。” 在王林看来，竹纤维这种新型产品，被洋人接受的可能性极高！ 因为竹纤维具有强大的抗菌抑菌功能。 有人曾经做过试验，将原先培植好的大肠杆菌、葡萄球菌等有害细菌，将细菌放在棉、木纤维制品中能够大量繁衍，而在竹纤维面料布上一小时，细菌消失了48%，24小时后被杀死75%。 竹纤维还具有超强保健功能，竹纤维中负离子浓度高达6000个每立方厘米，相当于郊外田野的负离子浓度含量，使人体倍感清新舒适。 除臭吸附功能更是独一无二。 竹纤维内部特殊的超细微孔结构，使其具有强劲的吸附能力，能吸附空气中甲醛、苯、甲苯、氨等有害物质，并消除不良异味。 因此，竹纤维制作的鞋垫、袜子，比普通的同类产品更具有除臭功能。 成立竹纤维工厂，这才是王林投资申纺一厂，最想要做的事。 他不厌其烦的向周粥解释和介绍竹纤维这种新型产品。 因为周粥并不知道这种产品的好处，也不知道这种产品对整个纺织行业意味着什么。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竹纤维将为我国的纺织产业，注入新的能量和生机，也将带来一个全新的千亿级别的产业！ 王林的演讲能力和说服能力是惊人的。 他成功的说服了周粥。 周粥不仅认同成立竹纤维工厂的建议，她还将就此写几篇建议书，向局里和市里提交，恳请领导划拨资金，用于申纺厂进行竹纤维产业的布局。 王林和周粥就此事讨论了整整半天。 周粥还将在厂里召开会议，和各个副厂长进行讨论。 有永华公司投资，有王林背书，这个项目肯定可以获得通过。 李文秀知道王林在厂里，一直和周粥在讨论工作，她也过来看过几次，听到他们在谈论什么竹纤维，她也听得来了兴趣，在旁边听了许久。 中午，周粥仍然到王林家里吃饭。 她现在成了王林家的常客。 周粥已经完全放下了少女的矜持，也剥去了青春期的羞涩，大大方方的和王林还有李文秀共处。 不过，她还是像以前那样，不会轻易的满足王林吃粥的愿望。 除非她本人很想了，忍不住了，就会让王林偶尔吃上一餐粥。 另一方面，周粥和李文秀现在也玩得来，算得上极好的朋友。 在工厂，周粥是厂长，李文秀是厂办主任，两人互为犄角，有商有量，同气连枝，共同管理厂里的大小事务，其它人想瞒骗她俩就变得极其艰难。 在家里，周粥是李文秀的闺蜜。 周粥这个人，她一旦和人交心，那就会十分的真诚。 除了在王林这件事上，周粥对李文秀有所亏心以外，其它方面，她对李文秀称得上真心实意。 就算是在王林这件事上，周粥并不觉得自己亏心了。 因为她才是王林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 要不是李文秀赖着不离婚，周粥和王林也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下午，王林来到爱秀大厦上班。 剧院周一到周六的白天并没有演出，但晚上有演出，所以也会有人在白天前来购票，还有些路过的市民也会进来看看。 大厅里面总会有人来往，这里面除了售票处、前台，还有几个卖小吃的平时也都开着，生意出乎意料的很好。 爱秀大厦附近都是商业大楼，很少有卖小吃的，来过这边的市民，都知道里面有卖吃的，平时哪怕不来看演出，也会过来消费。 王林乘坐电梯，来到三楼。 郭玲玲的办公室门是敞开的，她正在低头工作，但她会时刻留意走廊上的一举一动。 看到王林的身影出现时，她高兴的起身，喊道：“王总！你回来了啊！” 王林哈哈一笑，顺脚走了进来。 郭玲玲跟着他进入办公室。 王林有十天不在这边办公，但桌椅擦得一尘不染。他坐下来后，用手掌随意的在桌面上擦了一下，看看掌心，一点灰尘都没有。 桌面上所有的文具也都摆放整齐，没有积尘。 王林吩咐郭玲玲道：“你把金悦喊过来。” 郭玲玲泡好茶，端了过来，答应一声。 她也不用上楼去喊，只需要在自己办公室里打个电话就行。 不一时，金悦从楼上下来了。 自从搬到新大楼以后，金悦见王林的机会就更少了。 她还是一脸的笑容，像阳光下的一朵向日葵。 王林看到她，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笑道：“有什么开心的事？笑得这么灿烂？” “因为我见着王总了啊！”金悦咯咯笑道。 王林哈哈一笑：“金悦，我想调动一下你的工作。”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笑眯眯的看着金悦。 金悦眨眨双眼：“好啊！我听从王总的吩咐。” 王林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调到车间去？” 金悦道：“如果王总觉得金悦适合车间的工作，那我去车间也是可以的。” 王林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现在我们的工厂，都搬到一起了，各方面的管理人员，也集中到了一座大厦，因此，你这个卫生巾厂的助理，也就没有必要再设立。” 金悦嗯了一声，听王林吩咐。 王林道：“我的办公室里，现在只有郭玲玲一个秘书，她平时要管的工作太多，有时我出差的时候，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可以带出去。所以，我想把你调到秘书间来工作。你有什么意见吗？” “啊？”金悦怔忡了一下，然后从心底深处，发出一声喜悦的呼喊！ 王总的秘书啊！ 这可比助理更高级了！ 要知道，金悦只是中专毕业，而郭玲玲却是大学毕业生呢！ 这中间隔着太远的距离了。 金悦还以为，王林喊她过来，说要调整她的工作，是打算让她干普通的文员工作，或者真有可能把她下放到车间去当个主任什么的。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王林居然提她当秘书！ 听王林的言外之意，他还打算重用金悦！ 金悦顿时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 “王总，我愿意！我听从王总的吩咐。”金悦难掩心中的激动和喜悦之情，说话的声音都是轻轻颤抖的。 王林笑道：“那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秘书了。外面秘书间有两张书桌，你把自己的办公用品搬下来吧！” “谢谢王总！”金悦高兴的走到门口，又扭过身子来，对着王林躹了一躬。 王林看着她俏丽的模样，不由得哑然一笑。 郭玲玲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无言，再是接受。 无言的是，非文秘专业出身的中专生金悦，居然也能当秘书？ 可是，这是王林的任命，郭玲玲又能怎么办？ 不过，郭玲玲很快就释怀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才是第一秘书，金悦就算来了，也是第二秘书，是来听她使唤的！ 各个副总知道王林回来了，都来找他汇报工作。 王林在香江期间，也每天打电话回公司，对公司里发生的事，都是了如指掌。 但副总们还是再次当面向他汇报一次各自分管的工作。 王林最关心的，还是纸尿裤在国内各个大区的销量！ 虽然说，他已经成功的打开了香江、海外的市场，但国内的市场，仍然是他将来最主要的战场！ 九十年代即将到来，外资品牌马上就会粉墨登场！ 在外资品牌到来之前，王林一定要让爱秀纸尿裤成为国民认可的大品牌！ 然而，几个副总都汇报完了，唯独不见邓大宝！ 邓大宝呢？ 平时都是他跑得最快，第一个来找王林汇报工作的啊？ 今天怎么回事？ 掉链子了？ 第546章 赞助费【求订阅】 王林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政务副总马红才做完汇报，正要离开，被王林喊住了：“马总，邓总呢？” 马红才笑道：“邓总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王林哦了一声：“他去哪里了？” 马红才道：“应该是去工业园了。” 王林心想，邓大宝一个销售总监，没事总往工业园跑干什么呢？ 马红才停了一下，见王林没有其它吩咐，这才离开。 王林正想去一趟工业园，起身走到秘书间。 秘书间有两张办公桌，相对而摆，郭玲玲和金悦每人一张桌子。 桌子这么摆放的好处是，站在外面，一眼就能看到两个秘书有没有在桌子下面搞小动作。 “王总！”金悦一听见门响，马上就站了起来。 郭玲玲明显慢了半拍，等到王林走出来，她才站起来。 王林点点头：“金悦，你跟我去一趟工业园。” “好的，王总！”金悦满心欢喜。 她刚当上王林的秘书，马上就得到重视，要被带出去呢！ 郭玲玲愕然看着王林：“王总，那我呢？” “你留在办公室里。”王林淡淡的说道。 郭玲玲不敢多说，只得答应了一声。 金悦套上手中的笔，见王林走了出去，对郭玲玲一笑：“郭秘书，我走了！” 郭玲玲冷哼一声：“知道了！” 金悦嘻嘻一笑，小跑出来，先王林一步来到电梯间，按下了电梯按钮。 王林看她一眼：“这么快活？” “是啊，能跟着王总，是我的荣幸。”金悦的笑容是真诚而又灿烂的。 王林哈哈一笑：“跟我出去跑，是很辛苦的事。” “王总都不怕辛苦，我更不怕了。”金悦答道，“而且能出去走走，总比成天坐在办公室里强。” 电梯来了，金悦伸手挡住电梯门，请王林先进去，她再跟进来，然后按了一楼的按钮，关上电梯门。 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来。 金悦请王林出了电梯，这才跟在后面出来。 王林开着车前往城西工业园区。 除了出差的日子，王林每天都要到车间来视察一遍的，有时白天来，有时晚上来。 当然了，他顺便也是为了和沈雪幽会。 现在所有的工厂，全部搬到了城西工业园区，而且工厂越来越多，王林不可能每天再到每个车间来巡视了。 但他只要有空，还是会下车间。 不下车间的工厂老板，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好老板。 产品永远是企业的根本！ 王林必须要掌握车间的第一手资料。 车间发生的事情，他也要第一时间知道。 王林的车子来到园区。 管委会的大楼，就在门口。 陈繁和一群人站在管委会门前聊天，她瞥眼间看到王林的车子开过来，朝他挥了挥手。 王林放缓车速，左手伸出车窗外，朝陈繁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他正要启动车子，没想到陈繁却笑着跑了过来。 王林只得停下车子。 陈繁弯下腰，攀着车门，笑道：“王总来巡视工作吧？请到管委会喝杯茶吧？” 王林笑道：“我先进车间看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陈繁道：“我们管委会要举办一个活动，这不建园周年庆吗？我们要举办一个庆典。” “哦！不错。” “王总，庆典当天，一定要请你前来参加。” “哪天？” “就明天，礼拜天。” “明天？行，我有空的话就过来。” “王总，你这话太敷衍了吧？你要是不来，我们这个庆典还怎么开啊？你可是咱们园区最大的企业老板了。” “哈哈！”王林笑道，“你不会是想向我化缘吧？” 陈繁嫣然笑道：“如果王总愿意赞助一点钱的话，那当然更好了。” 王林大方的道：“可以啊，我给你们赞助五万块钱，够不够？” “够！太够了！”陈繁眉开眼笑，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为了准备明天的庆典，管委会的工作人员，正在想方设法的筹钱呢！ 本来是没有什么资金的，所谓的庆典，也就是大家一起开个会，每人能有一杯茶喝就差不多了。 现在王林一开口就赞助五万块钱，那这个庆典就可以办得别开生面，准备一场豪华盛宴了！ 陈繁穿着青色的女式西装，里面是一件的确凉的白色衬衫，头发挽了个发髻，用网兜兜住，胸前一片雪白，脖子上什么也没有戴。 王林看到她澎湃的好身材，微微移开目光：“那好，你回头派个人，到我公司找我的财务经理高鹏，他会给你钱的，记得在下班之前去。我会打电话跟他说一声的。” “好的，王总！”陈繁笑着挥了挥手。 王林开车进入园区。 陈繁转过身来，走到同事面前。 大家还在讨论明天的庆典活动。 陈繁拍着双手，笑道：“刚才王总给我们明天的庆典赞助了五万块钱！” “哇哦！”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叹，“五万啊？王总这么大方的吗？” “陈副主任，你和王总是什么关系啊？你在他面前有这么大的面子？你说一句话，他就给你五万块钱的赞助？” 陈繁抿抿嘴唇，只是笑。 她也不说自己和王林没什么关系，任由大家去猜。 王林在园区的地位，举足轻重！ 整个园区，以王林的爱秀集团投资最大，面积最广，员工最多，资本最雄厚，背景当然也是高深莫测。 反正王林想要拿地，不管他要多少，上面都会有领导打招呼。 由此可见，王林不但是财神爷，更是不可得罪的人物！ 管委会的人，对王林自然是恭敬有加。 但王林一般很少来管委会，这里面的工作人员，能和王林说得上话的人，并没有多少。 陈繁年轻，却能当上副主任，本来就遭人嫉妒，很多人对她颇有微词，更是不服气她管理。 现在看到她和王林居然说得上话，还能这么有面子，对她自然刮目相看了。 陈繁笑道：“明天的庆典，我们是不是要办得热闹、隆重一些？” 管委会的主任名叫范荣成，闻言笑道：“陈主任给我们拿到了这么多的赞助款，那当然可以办得隆重一些了。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吧！” 陈繁道：“还得派人去爱秀集团取款子。” 范荣成道：“这事别人去不行，还得你亲自跑一趟。” 陈繁道：“那好吧，我这就去，不然人家公司的财务下班了。” 她喊了司机，前往爱秀大厦。 车行迅速，很快就来到了爱秀大厦。 司机笑道：“陈主任，这里以前是沪兰大剧院，后来被王总买了下来，重新装修过了。” 陈繁道：“我知道，我小时候，还跟着父亲来这边看过电影，那时放的是闪闪的红星、侦察兵之类的战争片。” “那都是七几年的老片子了！”司机笑道，“我也看过。” 陈繁下了车，抬头看看豪华的门楣，然后走上台阶。 门口有保安。 陈繁上前问道：“同志，请问爱秀集团在几楼？” 保安见对方是开车过来的，倒也客气：“这一栋楼都是我们爱秀集团的啊！你要找谁呢？” 陈繁道：“我找你们的财务副总。” “那就是在三楼。”保安热情的指示她怎么走，“大堂里面有电梯，你直接坐电梯到三楼，到上面问一下人就知道了。” “谢谢你。”陈繁点点头，往里面走。 下午四点多钟了，前来购票的人多了起来。 陈繁进了电梯，忽然进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女孩，个个都涂着胭脂，化着妆，穿着舞蹈服装，叽叽喳喳的。 她们一进电梯就在议论，说今天晚上她们要上舞台表演之类的话。 陈繁看着她们秀气、俏丽的小脸蛋，不由得想到自己小时候。 小姑娘们在二楼下了电梯。 陈繁独自来到三楼。 从电梯出来，是一片空阔的前庭。 再前里面走，便是走廊，走廊两侧是两排办公室。 办公室的外墙上，都钉着铭牌，铭牌上面写着各个办公室的职能。 她抬头一看，先看到了一块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 陈繁倒是一讶。 因为一般的单位和企业，老总的办公室，都是放置在最里面的，可以有效的减少别人来打扰。很少有像爱秀集团这样，把总经理室放在最外面的。 总经理室的门是敞开的，里面隐约有温热的空调气透出来。 陈繁走到门口，朝里面一看，就看到了郭玲玲。 郭玲玲跟着王林去过好多次工业园区，也认识陈繁。 “陈副主任，你好！”郭玲玲笑道，“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我们王总的吧？他下车间去了。” “郭秘书，你好。我知道王总去园区了，我是来找你们财务副总的。” “高总在里面的办公室，你往里面走，就能看到财务总监的办公室了。” “好，谢谢郭秘书。” “不客气。” 陈繁往里面走来，刚走一个门，就看到一个高挑靓丽的美女从一扇办公室里走出来。 两人见了面，彼此点点头。 陈繁忽然认出她来，笑道：“你是沈雪？” 沈雪笑道：“你认识我？” “我看过你的演出！以前在那边的小百灵剧院时，我去看过你们的节目。你演的广告，我天天在看哩！”陈繁伸出手来，“你好！你本人素颜比电视上还好看！” “谢谢。”沈雪微微一笑，和她轻轻握了握手，“你是？” “我叫陈繁，我是城西工业园区管委会的副主任。” “哦，陈副主任，幸会。你来我们公司是办什么事吧？” “我找高副总。” “高副总在里面，你再走两个门就到了。” “好的，再见。” “再见。” 陈繁走了两步，忍不住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沈雪的背影。 “她好优雅，好漂亮啊！我一个女的，看了都会心动呢！”陈繁忍不住轻轻赞美了一声。 沈雪来到王林的办公室门前，直接推开走廊这边的门，朝里面看了一眼，不见王林在里面，她便往外面走去。 陈繁来到财务总监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高鹏的门是半敞开的，他抬头说道：“请进！” 陈繁走进来，笑道：“高总你好，我是城西工业园管委会的陈繁。你们王总答应给我们管委会赞助五万块钱。” 高鹏道：“你是管委会派来取钱的吧？王总打过电话给我，让我把钱准备好，等你们的人一来就给你们。” “是的。我是来取钱的。”陈繁心想，王林办事，还真是利索，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一般的企业，就算肯赞助，真正到拿钱的时候，还是会推三阻四，给钱给得不利落！ 高鹏拿出一个很大的牛皮纸文件袋，打开缠绕着的线头，拿出五万块钱，当着陈繁的面，过了一遍点钞机，说道：“正好五万。” 陈繁笑道：“谢谢高总。” 高鹏拿了一个条子，递过她一支笔：“请在这里签个字。” 陈繁签了字。 高鹏钱和袋子一起递给她：“你再点一遍吧？” “不用点了。”陈繁刚才是看着高鹏点的钞，当然不会再多此一举，她抽出一千块钱来，递给高鹏，笑道，“这是给高总的一点心意。” 高鹏跟针扎了一般，连忙摇手：“你不能给我。这是王总交待的钱，我怎么敢收你的钱呢？你快收起来吧！我们公司不兴这个。” 陈繁笑道：“那就谢谢高总了。” 高鹏摆了摆手：“你要谢就谢王总好了。” 陈繁把钱装进袋子里，告辞出来，心里对爱秀集团充满了一种别样的观感！ 这家公司的办事效率、员工素质，和其它单位、公司完全不一样呢！ 陈繁下了楼，来到大堂，看到前面的售票处，心念一动，来到售票处。 前面有两个人在买票，陈繁排队在后面。 等了几分钟便轮到她了。 “同志，你好，请问要买什么座位的票？”售票员问道。 “什么座位的票？不都是五块钱一张的票吗？”陈繁问道。 “同志，你是第一次到我们新剧院来看演出吧？” “哦，是的。你们搬到这边后，我还没来看过呢！” “我们这边改了，现在有很多不同价格的座位。”售票员指着台面上一个宽大的座位表，说道，“我们现在有VIP一区、二区、三区，还有普通座位，二楼还有包厢呢！” “一区的票，多少钱？” “票价三十块钱，不过已经全部售完了。” “啊？晚上不是有两场演出吗？第二场的还有票吗？” “不好意思，第二场的也售完了。” “二区的呢？” “二区的票价也售完了，三区的第一场还有少量座位，普通区也有座位。” “那我买两张三区的座位。多少钱？” “三区的票价十元每张，两张票，一张是二十块钱。” “好。”陈繁掏出二十块钱，付了款，拿到了两张票，她看着票，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第547章 有人挡车！ 王林带金悦过来，是想让工厂的各位厂长、主任，认识一下自己的新秘书而已。 他只要带着金悦出来走一圈，下面的人自然都知道金悦成了王林的第二个秘书，这样一来，他不用专门贴告示，下面的人也知道这件事了。 在纸尿裤厂的车间，王林看到了邓大宝。 邓大宝穿着防尘服，戴着棉纱口罩，正在一条生产线前和当值的车间主任聊天，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严肃的事情，聊得不可开交呢！ “王总来了！”门口的工人看到王林，开口喊道，“王总好！” 王林一边走一边朝大家挥手致意：“大家好！” 邓大宝看到王林，扭着虚胖的身体，小跑了过来：“王总好！” 王林握住他的手，笑问道：“邓总，你怎么跑车间来了？” 邓大宝把口罩拉到下巴上夹着，喘了几口气，说道：“王总，我来看看纸尿裤的生产工序。” “有什么说道吗？”王林心念一动，问道，“是不是咱们的纸尿裤不好卖？” 邓大宝嘿了一声：“我们的纸尿裤卖得很好，但有个别消费者反馈，说他们家里的小宝宝，用了咱们的纸尿裤以后会红屁屁。所以我过来调查一下。” 王林沉声道：“用了以后红屁屁？不会吧？我儿子天天用，也不见红屁屁啊！这样的投诉多吗？” 邓大宝答道：“投诉倒是不多，至今为止，我们也只接到几起投诉。” 王林道：“有几起投诉了？那可能还有很多人没有投诉的！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来投诉，有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投诉！他们只会直接不买我们的产品！”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凌空虚点几下，沉声说道：“这个问题很严重，必须尽快解决！” 邓大宝道：“王总，这样的投诉，毕竟只是少数。所以我估计，是不是某条生产线出现了问题？或者是某一批货出现了问题？” 王林点点头，环顾左右：“江瑶呢？” 邓大宝道：“江厂长在原材料厂那边，我来的时候见过她。我看她也挺忙的，就没让她陪同。” 王林蹙了一下眉头，说道：“一个人管两家工厂，我看她忙不过来！你们谁打电话到原材料厂，请江瑶同志过来一趟！” 车间主任马上说道：“王总，我这就去打电话。” 王林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 邓大宝陪着王林视察车间。 不一会儿，车间主任跑了过来，向王林汇报道：“王总，江总有事不在园区。” 王林问：“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车间主任答道，“我联系不上她。” 王林心想，看来每个高管都要配备呼机甚至配备大哥大了！ 不然遇到紧急事情，又找不到人！ 他摆了摆手，说道：“那就不管她了。” 车间主任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知道江瑶这次遇上事了！ 王林对邓大宝道：“每包纸尿裤的外包装上，都盖有戳记，上面可以辨认出是哪个车间、哪条生产线生出来的。你知道吗？” 邓大宝笑道：“王总，我知道。所以我才来到这条生产线。” 王林点点头，对车间主任道：“你叫什么名字？” 纸尿裤厂新加了几条生产线，而这边工厂的人事，都是由人事总监周霞和江瑶共同决定的，王林基本上没过问。 这段时间他先是参加广交会，又跑了趟香江，没怎么到车间来，对这些新晋的车间主任都不是很熟悉。 车间主任挺了挺腰身，大声回答道：“王总，我叫孙红昌。” 王林道：“孙主任，你知道你车间生产出来的产品，让小朋友红屁屁了吗？” “我听邓总说了，我们正在寻找原因。”孙红昌道，“王总，我们的生产线，和其它的生产线都是一样的，生产工艺和流程也是一样的。为什么我们的产品会让小朋友红屁屁呢？我们一直没找到原因。” 王林道：“纸尿裤让小朋友红屁屁，原因是多方面的。纸尿裤的材质不够轻软，边缘不够光滑，容易刮伤宝宝皮肤。纸尿裤与宝宝皮肤接触的时间较长，因此只有良好的吸湿性才能让皮肤保持干爽。吸湿、容量和速度都是需要我们考虑的。” 他吩咐孙红昌：“你去拿几片成品给我看看。” 孙红昌答应一声，小跑着前往最后面的包装车间，拿了几片成品过来。 王林接过一片纸尿裤，徒手用力将纸尿裤撕了开来，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拿着纸尿裤，在自己脸上轻轻的擦，用自己的脸部肌肤，来检验这些产品是否合格。 王林的这番神操作，看得旁观众人一愣一愣的。 大家显然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检验纸尿裤，都觉得新奇有趣。 尤其这个检验人，还是爱秀集团大老板，这件事就更加神奇了。 王林道：“去拿水来。” 孙红昌又跑去拿了一个水桶，提了小半桶水过来，桶子里还有一个小水瓢。 王林拿过另一片新的纸尿裤，当场做起了吸水试验。 那纸尿裤吸水能力极强，一瓢水慢慢倒下来，全部被吸干净了。 没有侧漏，纸尿裤的表面也不湿。 这说明高分子吸水树脂起到了良好的吸水作用。 好的高分子吸水树脂，吸完水以后，就会变成类似果冻一样的东西。 王林放下手中的纸尿裤，指了指孙红昌：“抽样送到质检室，马上质检！我要看报告。” 孙红昌道：“王总，我们每半个小时都会有抽检！” “那就把这个月的抽检报告给我拿过来。此外，现在立刻给我抽检！” “是，王总。” 王林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江总还没有回厂里吗？”王林问道。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金悦笑道：“王总，我去打电话问问吧？” 王林嗯了一声。 金悦甩着马尾，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向车间办公室。 邓大宝想了想，问道：“王总，会不会是原材料的原因？” 王林缓缓说道：“原材料是同一批次的，如果原材料有问题，那整个工厂的产品都会受到影响才对。我们先看看结果吧！” 一个全身穿戴防尘服、防尘帽、防尘鞋套的质检员走了过来，把近一个月的抽检记录表递给王林看，同时说道：“王总，孙主任还在等质检结果，他让我先送这个过来给您看。” 王林沉着的点点头，接过记录表来，一边翻看，一边问道：“你最近都是上白天？” “是的，王总。”质检员答道。 “你抽检的样品，全部是合格的？” “全部合格，没有任何问题。” “很好！”王林把记录表还给她，说道，“辛苦了，你回去工作吧！” 金悦回来向王林汇报道：“王总，江厂长还是没有回来。厂里的人没有人知道她上哪里了。” 王林面无表情，既没有说知道了，也没有说好。 孙红昌拿着最新的检验结果出来。 这次的结果，数据很详细，毒理测试、微生物测试、杀菌性能、抑菌性能、渗透性能、PH值、交货水分等等指标都有详细的数据。 王林看了一眼，轻轻摇头，皱眉沉思，好像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邓大宝也看着那份报告，他就没有王林那般厉害了，很多数据他压根就看不太明白，还得请教孙红昌：“孙主任，这指标是合格的吗？” 孙红昌道：“各项数据指标都是合格的！” 邓大宝不解的问道：“王总，那就奇怪了啊？我们的产品没有问题，为什么有的消费者用了会红屁屁呢？” 王林把手里的报告递给孙红昌，呵呵一笑：“邓总，以后你再遇到这种投诉的事情，你就告诉那些投诉的人，我们的纸尿裤没有问题，不过，纸尿裤不是无限吸水的，请他们每天至少更换三到五片纸尿裤，一片纸尿裤不能用一天啊！” 邓大宝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哈哈笑道：“王总，你是说，那些用了咱们纸尿裤红屁屁的人，是因为使用时间过长造成的？” 王林道：“多半是的！不信的话，下次再有这样的人，你问问情况就清楚了！纸尿裤不便宜啊！我们在国内的售价虽然低一些，根据地区的不同，也要卖1.5元或者2元钱一片。一般人家里，就算舍得买一包回去，但也舍不得用的！以为用一片，就能管一天！舍不得更换！反正没有尿流出来，家长就不想换！这是错误的做法！不红屁屁才怪喽！” 邓大宝等人都笑了起来。 孙红昌长吁了一口气，笑得格外舒心。 王林的这个解释，让他摆脱了不够尽职的嫌疑！ 视察完纸尿裤厂，王林又到卫生巾和服装厂的车间去逛了一圈，出来后，来到原材料厂。 此刻时间来到了下午六点钟。 工厂办公楼的白领们早就下班了。 王林还是没有见着江瑶。 金悦看了看王林的表情，说道：“王总，我明天再联系江厂长，让他到公司来向你述职。” 王林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你很会揣摩我的心思啊？” 金悦并没有躲闪，而是大胆的迎视王林犀利的目光：“有些事情，王总不方便说，但我们当秘书的，就没这么多顾忌了。” 王林道：“很好！” 邓大宝笑道：“王总，时间不早了，下班了吧？” 王林摆摆手：“走了吧！邓总，上次申纺厂集资建房，你们参与了没有？” 邓大宝道：“没有。” 王林道：“我们自己将要修建集资房，就在这片工业园区外面找一块地来建，你要是想集资的话，就得下手了啊！” 邓大宝笑道：“这次我肯定集资啊！上次是我没有资格。” 王林脚步一顿：“上次申纺厂集资，你没有资格？谁说的？” 邓大宝道：“申纺厂的人说的，说我是爱晴柔工厂的人，又是新来的，不属于申纺厂，在申纺厂那边没有档案。” 王林一怔，眼神里闪过一抹厉色，说道：“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邓大宝嘿嘿一笑，抓了抓头：“这也没什么，我有房子住就行了。就没麻烦王总了。” 王林伸出手，重重的拍拍邓大宝的胳膊：“邓总，让你受委屈了。这次咱们自己厂集资建房，我给你一套最大的房子！” 邓大宝道：“房子不用太大，我怕老婆难搞卫生，她生完孩子后，腰就不太好，驼久了，腰就痛！我工作忙，也没多少时间帮她。家嘛，有七、八十个平方米，有两、三间房，够住就行了。房子大小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王林点头说道：“好！很好！” 一行人走出来，各自上了车。 邓大宝是销售总监，公司配了一辆夏利车，他自己会开车，也就没让公司配司机，自己开上车就离开了。 王林开着车出了工业园。 经过管委会的时候，陈繁从台阶上跑下来，连连挥手，拦住了王林的车。 王林连忙踩了刹车，探头说道：“陈副主任，你好大的胆子！我要是刹车不及时，你就成了我的车底游魂了！” 陈繁俏脸一红：“王总，我一直在等着你出来呢！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王林倒是一讶，语气一缓，说道：“我工作忙。你等着我做什么？哦，那五万块钱，你没拿到？或者是短缺了？” 陈繁笑道：“你答应赞助我们管委会的五万块钱，我早就拿到了，一分都不少。” 王林道：“那就好，你还有什么事？” 陈繁道：“我想请王总吃个饭。” “改天吧！”王林摇了摇手，说道，“我想我儿子了，我要回家看儿子去。” 陈繁走过来，把手搭在他的车窗上，含笑道：“王总，你这是找借口了吧？你中午有时间，吃过饭你也有时间，多的是时间陪儿子。你回家难道就不吃饭了？” 王林失笑道：“陈主任，你真的是太客套了！” 他微一沉吟，问道：“这附近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陈繁嫣然一笑：“有啊！我下班了，我就不用公车了，我上你的车吧？” 王林应了一声。 陈繁坐到后排座位。 金悦笑道：“陈主任，我是王总的秘书，我叫金悦，你是不是也请我吃个饭啊？” 陈繁道：“金秘书，你好，当然一起请了。” 工业园现在入驻的工厂越来越多，这附近渐渐兴旺发达起来，各种酒楼饭肆，娱乐场所，开得满街都是。 王林答应陈繁吃饭，也是想看看附近的环境，他要找一片最好的地方来建集资房。 集资房的事情，早就应该提上日程，因为他去香江而给耽误了。 在陈繁的指示下，王林往工业区对面的一条街道开去。 “那边有一家海鱼馆，做的鱼特别好吃。”陈繁说道，“不知道王总和金秘书喜不喜欢吃鱼呢？” 王林道：“我随便！我不挑食。喝粥都行的！” 金悦道：“我喜欢吃鱼！” 正说着话，王林猛的踩了刹车！ 陈繁坐在后面，没有系安全带，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排座位上砸了过去，她哎唷一声，正要问怎么回事，忽然看到车子前面站着三个社会青年，她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明白王林为什么要紧急刹车了！ 第548章 较劲 陈繁手扶着额头，既感吃惊，又觉震怒：“什么人拦路？我下车看看。” 王林却沉声喝道：“坐好！别动！” 紧接着，车子猛的一倒。 陈繁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漂浮在水面上的浮萍似的，左右摇摆，她连忙伸出双手，抓紧了座椅。 前面那三个拦车的社会青年，明显没想到王林反应这么快，倒车倒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三个家伙手里提着棍棒，还有一个手里拿着板砖，追着车子上来。 王林突然加速，对准那三个人开过去。 那一往无前、撞人到底的气势，吓得那三个家伙望风而逃。 王林的车，一打方向盘，加速离开。 三个社会青年跑出了马路，站在人行道上，惊疑不定的看着车子远去。 “这边的治安，这么乱的吗？”王林问道。 陈繁惊魂甫定，心想王林真的是沉着冷静，遇事不慌不忙，处理得又快又好，说道：“这种人平时也很少见，我也是头一回遇到。” 金悦拍拍胸口：“他们是想抢劫吗？” 王林注意观察后视镜，见对方没有追来，这才放下心，说道：“看样子是的。这些人真是狗胆包天！严打的风都没有过去呢！陈主任，你没事吧？” 陈繁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说道：“我没事。” 王林沉声说道：“工业区住了这么多工人，他们平时上下班，安全必须得到保障。尤其是女工，要是单身出入，岂不是很不安全？” 陈繁道：“这边的治安，还得加强才行。我们会联系当地有关机关，举行一场严打运动，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王总，到了，就在这里。” 王林看到一家海鱼馆，门口停了不少小车和摩托车，里面生意红火。 三人一起下了车，走进馆子里，挑了个座位坐下来。 服务员上前递上菜谱。 陈繁问道：“王总，金秘书，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王林笑道：“随便点吧！不要点多了，三菜一汤足够了。” 金悦道：“我什么都能吃。” 陈繁点好了餐，主菜是一个酸菜鱼片汤，还有锅包加吉鱼，干锅塔米鱼，生剪小嘴鱼，真的全是鱼！ 金悦抿嘴笑道：“都是鱼？不怕腥吗？” 陈繁道：“我第一次来吃的时候，也怕腥，一吃，嘿，真香！” 这边上菜很快，四个菜是一齐端上来的。 王林要开车就没有喝酒，尝了一下几个鱼，意外的很不错，不腥不腻，不咸不辣，各有特色，鱼片汤没有刺，酸菜的味道很正宗，这边生意好是有道理的。 金悦也连夸好吃。 三个人都不喝酒，这饭吃起来就快，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王林放下筷子，对陈繁道：“谢谢陈主任了。” 陈繁中途已经买过单，说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王总赏脸，晚上一起去小百灵看演出。” “啊？小百灵看演出？”王林笑道，“那不是我的剧院吗？” “是的，我已经买好了两张票。”陈繁掏出票来，笑道，“我们现在过去，正好赶得上。金秘书，我忘记给你买票了，到时再补一张好了。” 金悦笑着摇了摇手：“我就不去了。王总，你也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家就行。” 王林心想，今天晚上沈雪正好有演出，我去看看也好，完了可以和沈雪一起回别墅去，便道：“陈主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支持我们小百灵的生意，我得同意啊！” 金悦自行坐公交车回家，王林和陈繁前往小百灵。 陈繁买的是三区的贵宾票，两人到场的时候，只差几分钟就开演了，剧院里面坐满了人。 “王总，生意很不错。”陈繁上下左右看看，笑道，“这边宽敞得很！” 王林道：“是啊，这种演出，不怕没有人看。” 三区的座位是比较偏的，但比起普通座位来，还是靠近舞台，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台上的表演。 陈繁看到有卖果盘和零食的，便起身买了一些。 “哟，这不是陈副主任吗？”一个留着光头、穿着对襟唐装的中年男人，正好也在买吃的东西，看到陈繁后，眼神里放出光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哪！” 陈繁道：“阎经理，你好。” “好啊！”阎经理伸出手来，想和陈繁握手，但陈繁手里端着许多的吃食，只得作罢。 “陈副主任，到我桌子上坐会？我坐在三号桌，就在舞台底下，看得更清楚呢！” “不了，我这边有客人要陪。”陈繁微微一笑，“阎经理，请便。” “哎，陈副主任，你这么不给面子啊？过来一起坐会聊聊天，喝杯小酒吧？” “阎经理，不好意思，我这边真的有贵客要陪。” “贵客？我就不是你的贵客了？我们公司在你们工业园区可是大企业啊！你不得跟我们联络一下感情？”阎经理长得浓眉小眼，脖子后面的肉很多，叠在一起，跟个大肉瘤似的。 陈繁笑道：“阎经理说笑了。你们都是我们服务的对象。演出就要开始了，我回座位上去了。” 阎经理看着陈繁坐到了三区，他再一看和陈繁坐在一起的人，见陈繁和一个青年人说笑，便知道她说的贵宾就是此人，不由得冷哼一声。 随着音乐声，精彩、热闹的开场表演开始，一群打扮得像花朵一般的小姑娘，从舞台两侧跑了出来，她们欢呼着，跳起了欢乐的舞蹈。 陈繁一看台上小朋友的装束，就知道是自己下午在电梯里碰到的那群小女孩，只不过台上的人数更多一些。 每张桌子可以坐六到八个人，和王林他们拼桌的，是一家人，他们也买了吃的东西，一边吃一边看。 王林掏出钱来，往前面的打赏箱投了一百块钱。 陈繁看到他的举动，这才关注到打赏箱的存在，不由得讶道：“你可真大方。一打赏就是一百块？” 王林笑道：“小朋友们不容易。” 坐在三号桌的阎经理，看到王林这么大方，他也有心在陈经理面前露脸，便也掏出钱来，往打赏箱里丢进去一张百元大钞。他打赏过后，还朝陈繁这边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王林看到，问陈繁道：“你认识的？” 陈繁低声道：“他叫阎海望，是咱们园区一家企业的经理。” 王林哦了一声：“这个人还挺大方。” 陈繁抿嘴笑道：“他是被你带动的。” 开场舞过后，便是孙卓的歌唱节目。 孙卓的舞台风格渐渐成型了，在台上又唱又跳，再加上几个伴舞的男女，衣着华丽，又有烟雾飘渺，整个舞台效果，十分的炫目多彩。 以前孙卓每场只表演一首歌，但她很受观众欢迎，不断的被要求返场。 一个节目演完后受观众欢迎，演员、歌手重新回台上，再加演一个，就叫返场。返场的前提，是正式节目演得好。 返场很重要，晚会的气氛全靠返场，那是真正的场面火爆，上下互动，观众应合。 孙卓受欢迎的程度，得到了小百灵公司的重视，所以现在她一个人有两到三首歌的表演时间，也就是八到十二分钟左右。 对一场整个演出时间也只有90分钟的晚会来说，她一个人就有十二分钟，这就称得上恐怖了！ 其实很多演员都演得好，也被要求观众返场，但一般的老师都不会答应，二来时间上也安排不过来。 沈雪的舞蹈节目也得到观众的喜欢，曾经也被要求返场，但她很少会返场表演，顶多就是返场躹躬致谢。 于是，很多想继续看她表演的观众，就只能购买下一场的票，继续观看。 陈繁低声道：“她唱得还行，但也不至于安排三首歌吧？你们是怎么想的？” 王林其实并没有参与到小百灵剧院的具体事务管理中来。 节目的安排、演练，都是由沈雪等人决定的。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们这是商业演出，观众的喜好，决定了舞台上的节目留存率。” “哦。现代人都喜欢听流行歌曲。”陈繁表示理解。 孙卓边唱边跳的表演风格，获得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王林掏出钱来，也给孙卓打赏了。 孙卓看到了王林，朝他躹躬致意，并说了一声：“谢谢！” 王林的土豪行为，也引来其它人的打赏。 那个阎海望见王林打赏了，他也掏钱出来打赏，每次打赏完，还要朝陈繁这边挥挥手，提醒她的注意。 陈繁用手掩住嘴，低声对王林耳语道：“那个阎经理，在和你较劲呢！” 王林道：“这样更好啊！打赏就是这样，大家相互攀比，最后打赏的金额就越来越多。最终受益的，还是咱们小百灵舞台。” 孙卓最后唱的是《假行僧》。 这首歌是崔健谱曲演唱的摇滚歌，这首歌和同专辑的《一无所有》，风靡了大江南北。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这几年正是摇滚音乐的黄金年代。 假行僧这首歌，表达的意象，是把传统的行者、苦行僧变成了“假”行僧，一种反讽和怪诞的效果开宗明义。歌词浅显直白，以第一人称的口吻道出了“假行僧”的自白。全篇勾画出一个流浪者、叛逆者的不羁形象，由此来对应假行僧之名。歌词语调洒脱不羁，似乎满不在乎，实则道出了一代梦醒青年对于诸如自由爱情等的真挚追求和呼唤，名为假，实则真。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这种歌词，在舞台上大胆的吼出来，事件本身在这个年代，就具有非凡的意义。 青年男女们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他们敢于表白、追求自由的恋爱。 从大荧幕《庐山恋》的羞涩之吻，再到歌词里大胆的唱出“吻”！ 我国从1980到1989年间的改革开放，使得青年人的思想，有了极大的改变，年轻人的爱情观，不再像父辈那样含蓄。 合得来就闪婚，婚后不如意就闪离。 婚婚离离，已经变成了自由的选择，不再是捆绑一生的枷锁，在婚姻里面过不下去的女人，也不再选择用农药结束自己悲惨的人生，而是敢于提出离婚，寻找更真实的爱情、更本真的自我。 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因为听了这首歌，而对自己心仪的男人献出自己的炽热的吻呢？ 孙卓演唱的这首歌曲，获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是一个越剧节目，演唱的是《十八相送》，这也是越剧最感人最动听的一段戏，经常登上央视春晚，被广大市民百姓所熟知。 今天上台演唱的，是越剧院的两个老师，唱腔表演俱是一流。 “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 “青青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 祝英台娇俏可爱，用各种隐喻，疯狂的暗示呆笨书生梁山伯，两人的表演形成巨大的反差，吸引观众一直看下去。 陈繁也是个越剧迷，跟着轻轻的哼：“就是我家小九妹，不知你梁兄可喜爱？” 王林微微一笑：“你嗓子还不错啊！” 陈繁羞涩的道：“我小时候很喜欢越剧，我爸还送我学过一段时间，可惜后来没有坚持。所以我唱得很一般哩！” 舞台上的节目，精彩纷呈，不管是流行歌曲，还是传统戏剧，都有自己的一票拥趸，相声、小品、杂技的群众基础就更深厚了，基本上人人都喜欢。 当沈雪和赵百灵的舞蹈节目演出时，全场掀起了又一轮鼓掌和叫好的音浪。 沈雪的舞蹈，已经成为小百灵剧院的招牌。 真正美好的东西，都能获得观众的喜爱。 哪怕并不懂舞蹈的技巧和动作名称，也不妨碍大家对艺术的欣赏。 美是能打动人心的震撼！ “好！”全场叫好声一片。 陈繁感叹的道：“沈雪真的是美！颜值高，舞跳得好，人也有天赋，这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王林掏出口袋里的钱，全部塞进了沈雪舞蹈节目的打赏箱，他也没数，但起码有好几千！ 陈繁看到后，轻掩住了嘴：“王总，你可真是土豪！” 那个三号桌的阎海望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瞪圆了眼睛：“这个人是谁？坐的是三区的座位，却能拿出这么多的钱来打赏？” 阎海望有意在陈繁这个美女面前表现，可是要他一次拿出几千块钱出来打赏，他又有些犹豫。 当他看向王林这边时，王林微微扬了扬下巴，意思是说，我已经打赏了，你还跟不跟？ 陈繁看到这两个男人的举动，不由得嫣然一笑，她可能误会了，还以为王林也是为了博取她的关注和好感，也为了和阎海望争一个高低，所以才大量打赏沈雪钱财。 第549章 蚍蜉撼树 舞台之上，沈雪和赵百灵沉浸在舞蹈和音乐当中。 但她也看到了王林的一掷千金，那么多的钱投进打赏箱里面，谁都看得到。 王林打赏沈雪再多钱，也等于是流进了自己人的腰包。 他打赏的钱，一半是给沈雪的，一半是给小百灵公司的。 钱在这里走走过场，只不过是左手换到了右手，却让全场所有观众见识到了真正的土豪！ 很多人都会跟风打赏，却不知道土豪的钱如数返还，韭菜的钱三七分账。 打赏也不是王林新创的功能。 古人看戏，看到兴起，也会抓起一把铜钱或银子朝戏台上扔。 戏幕起，戏幕落。赚得那人山人海价看，合棚价众人喝彩不绝，也有人会端起盘子，挨个观众的讨赏。 古代戏台周边，也会有卖小吃、零食、西瓜水果的。 王林只不过是把古人的风雅和世俗，进行了改良，化进了现代的舞台和剧场。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不尽的是这喜怒哀乐，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看戏，并不只是为了凑热闹，更是为了寻找精神的寄托，戏中人的经历何尝不是每个普通百姓的境遇。 王林的打赏，激起了阎海望的雄心。 为了在美女面前讨欢心，为了博取关注的眼球，为了自己的虚荣心，阎海望也不能输给了王林！ 一般人出来看演出，不会带太多的钱。 王林是习惯带现金在身上了，在这个还没有移动支付，连刷卡还没有流行的时代，他只能多带现金。 阎海望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感觉不太够，还压不住王林刚才那笔大打赏，便问身边的人借了些钱。 他的朋友刚把钱包打开来，阎海望就一把将他们的现金全抢了过去。 阎海望把手里全部的现金，高高举起来，向全场观金亮了亮相，又向王林和陈繁展示展示，然后大步走到沈雪《化蝶》的打赏箱前，把钱全部投了进去。 王林等人带头鼓掌。 陈繁咯咯笑道：“打赏也可以比拼的吗？掏的是自己腰包，打赏的却是台上之人啊！” 王林道：“打赏也是一种消费，消费者愿意承担打赏成本，一方面说明此人衣食无忧，这笔费用能支付得起；另一方面，则是在精神价值层面上，越来越认同别人的劳动，这是对劳动不分高低贵贱的一种肯定。在国外打赏更流行，住酒店要打赏门童小费，上个洗手间还要打赏清洁工呢！” 陈繁道：“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王林笑着摇了摇头。 演出结束。 王林对陈繁笑道：“今天谢谢陈主任了，又是请我吃饭，又是请我看演出。” 陈繁道：“王总，明天中午我们园区举行周年庆典，还请你大驾光临啊！上午十一点钟之前，你一定要到场。” “好，我一定会来！”王林呵呵笑道，“不然的话，怎么对得起你今天花的钱呢？” 陈繁笑了笑，和王林走出剧场，两人在门口握手言别。 阎海望走了出来，看到陈繁，笑道：“陈主任！” 陈繁道：“你好，阎经理。” 阎海望看了一眼陈繁身边的王林，笑道：“这个年轻人是谁啊？打赏起来很大方呢！” 陈繁笑道：“你不认识他吗？他就是爱秀集团的老板王林王总！” 阎海望震惊道：“王林？爱秀集团的大老板？那、那这幢大楼都是王总的？” 王林哈哈笑道：“做点小生意。承蒙各位捧场啊！我才能赚几个小钱。” 阎海望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王林是小百灵的大老板，他打赏再多，也是他公司内部消耗了！ 阎海望打赏的钱，却是实打实的送了出去！ 想想刚才和王林较劲时的心态，阎海望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再说了，他一个工厂的经理，又岂能跟爱秀集团的老板相提并论？ 王林的企业做得有多大？ 同在一个工业区，阎海望不是不知道！ 就凭他，居然还想跟王林一较高低？ 这不是蚍蜉撼树吗？ 阎海望也是经常在场面上混的人，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 打不过人家，最好的办法，就是结交人家，和强者打成一片，自己也就有了更加强大的人脉资源。 “哎呀，王总！幸会！”阎海望脸上的震惊，立马变成了谄媚的笑容，伸出大手来，对王林笑道，“久仰大名！” 王林觉得，这种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很深的城府，最起码爱憎都写在了脸上，反倒是可以一交的，便和他握了握手。 阎海望感叹的道：“早就听说王总是个年轻人，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有为！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是我们申城青年的楷模！” 王林道：“阎经理客气了。” 阎海望道：“王总，以后有空，请到我们公司来指导指导，我多么的想聆听王总给我们上一课，给我们讲讲金玉良言！” 王林哈哈笑道：“好说！” 阎海望等人告辞离去。 王林没有这么快离开，他要等沈雪一起。 他来到后台找到沈雪。 沈雪坐在椅子上，正和赵百灵等人聊天，见到他进来，嫣然笑道：“你打赏得可真多！” 王林哈哈一笑：“反正是给你的嘛！” 旁边的赵百灵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空气呢？我不分红的？” 王林道：“你也是自己人。” 赵百灵道：“对，我也是你的自己人，王总，麻烦你以后多多的打赏吧！” 后台里的化妆师、服装师、演出人员都笑了起来。 孙卓也在里面休息，说道：“王总，我的节目不够精彩吗？为什么你只打赏我一百块钱？却打赏沈校长好几千啊？” 王林淡淡的道：“这个不能比的啊，我这个人喜欢舞蹈甚于听歌。” 孙卓道：“那其它人的舞蹈，也不见你这么大方的打赏呢？你就是对沈校长偏心眼。” 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就是偏心眼！” 赵百灵笑道：“孙卓，你和谁吃醋都行，你和沈雪吃醋就是自取其辱了。沈雪她是王林的……” 沈雪打了赵百灵胳膊一下：“好了，别说了。我下一场就不演出了。你跳个独舞吧！” 赵百灵道：“知道你们有约会！去吧！” 沈雪卸了妆，换了衣服，和王林出来。 晚上的气温低，一股冷风忽然吹过来，沈雪穿得有些少，不由得紧了紧衣服。 王林拥着她，先送她上了车。 “沈小姐！能和你合个影吗？我是你的忠实观众！你的每场演出，我都有来观看的。”一个青年男子举了举手里的傻瓜相机，满怀期待的走了过来。 谷沈雪坐进了自己的车里，关上车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道：“对不起，我不习惯和人合影。感谢你对我们小百灵的支持和厚爱。再见。” 那个青年男子满脸失望，看着沈雪的车子缓缓启动。 王林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上了自己的车，跟在沈雪的车后面离开。 两人回到别墅里。 沈雪下车之后，便依偎在王林怀里。 王林抱着她，两个人快步走向赏雪阁。 “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得准备些厚衣服。小心着凉感冒，影响你参加春晚。” “嗯，我知道的。我明天穿长款的风衣吧！主要就是风大，冷风灌进衣服里面，感觉冰凉的。”沈雪享受王林的呵护和温暖。 王林打开房门，看到屋里黑黑的，只有电视机的屏幕亮着灯。 沈小静和方芝坐在沙发上看鬼片，听到外面声响，两个小姑娘吓得抱成了一团。 王林打开屋里的灯光。 沈雪看着沙发上的两个小姑娘，笑得肚子疼：“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害怕就别看鬼片啊！” “姐！好吓人的啦！”沈小静见到他俩回来，马上就不害怕了。 王林和沈雪在门口换了拖鞋走过来，看了一眼电视，果然是最吓人的一个片段。 鬼片最吓人的，是鬼还没有出来却又无处不在的时候。 王林和沈雪对鬼片早就免疫了。 只要是市面上能买到或租来的鬼片，他们都会欣赏一遍的。 两人相视一笑，来到二楼。 “林妹妹录完了音，准备拍MV了呢！”沈雪笑道，“香江那边音乐制作真的是快。” 王林道：“人家是产业化的，就跟工厂的流水线一般，所有的流程都是固定的，生产起来当然快了。就连MV拍起来也很快的，把布景一搭，服装一换，拍些视频片段，后期剪辑，再加上配音就完成了。他们那个小地区，一年能生产几百部电影，你想想他们拍电影的速度有多快？比起一部电影来，一张唱片算什么？” 两人一起冲凉。 淋浴头的流出哗哗的水，漫过沈雪曼妙的身形，她姣美的容颜和身体，比西方那些人体艺术油画更美丽动人。 她是如此的完美无缺！ 沈雪弯着腰，双手洗着头发，说道：“王林，明天周日，我要去你家教李文秀跳舞。你在不在家？” 王林从背后环抱住她，吻她：“我中午要参加一个活动，晚上应该在家。” 沈雪身子痒痒的，轻轻一颤：“嗯，那我晚上去。” 王林道：“我今天领了些免费的计生套，放在车上不记得拿了。” “那就不用了。”沈雪道，“我想怀上你的孩子。” 王林笑道：“我们这么造，估计真能造出孩子来。” “我想过了，女人这一生，总要有个孩子才完整。与其等到三十岁再生，还不如早些生下来，等到我三十岁的时候，孩子都十岁了，想想都美啊？是不是？” “嗯，要是生个女儿，你牵着女儿的手走出去，就跟一对姐妹花一样漂亮！” “到时候，你左手挽着我，右手牵着女儿，那你多美气啊！” “想想就幸福！” 沈雪把秀发往脑后一甩，抱住了王林，吻上他的唇…… 第二天是礼拜天，田晓青等人都在家休息。 王林今天要加参园区的庆典活动，心想肯定要喝酒，便把罗伟喊了过来，让他开车前往。 上午，王林前往城西工业园区，参加园区召开的庆典大会。 管委会外面，已经做好了布置，扯起了欢迎各级领导莅临检查工作的横幅。 王林的车子到来的时候，陈繁等人都前来迎接。 陈繁笑道：“王总，欢迎！” 王林下了车，和管委会的人一一握手。 管委会的大会议室，里面做了别样的布置，相当于一个茶话会的现场。 除了各级领导要出席之外，园区的各家企业代表也受邀请来。 王林和大家聊天寒暄，这种场合，也是结交各种人脉的机会。 参与这种庆典的人，不是企业主，就是厂长、经理，要不就是区里的各级领导。 在和领导们聊天时，王林不经意的提到了昨天发生的惊险一幕。 领导们听后，都表示十分震惊，当即决定，要对工业园所在的片区进行一场整治行动，严厉打击犯罪分子。 别人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王林的一句话！ 庆典开始。 陈繁是主持人。 先是各级领导致词。 然后陈繁有请爱秀集团的老板王林同志，代表园区企业上台演讲。 王林来之前，他就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要上台讲几句话的。 他从容的走上台，微微含笑：“各位尊重的领导，各位尊贵的来宾，大家中午好。这是一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时代!这是一个激情燃烧铸造辉煌的时代!作为时代的弄潮儿，我们心仪鸿鹄，志尚苍穹，激情飞扬，渴望拥有成功，成为时代精英！实现这一梦想到成功的飞越，需要一片如鱼得水的奋斗空间。感谢各级领导、园区管委会的各位领导，打造了城西工业园区这个平台！这里是我们理想的创业乐园！百舸争流，千帆竞发，新一轮经济发展大潮滚滚向前！让我们把敏锐、理性和卓识的目光聚焦在城西工业园区！智者顺时而谋……” 王林挥洒千言，慷慨陈词，赢得一阵阵的掌声，陈繁看向王林的目光，明显有了一丝异样的亮彩。 庆典过后便是吃饭，宴席就摆在昨天吃过的那家海鱼馆。 王林今天才知道，这家海鱼馆的老板大有来头。 不管别人是什么背景，能把鱼做得好吃那就是本事！ 酒宴一开始，王林不想成为大家敬酒的对象，于是先行发难，以园区企业代表的身份，率领企业代表，先敬各位领导的酒，把酒战引向领导头上。 然而王林小瞧了领导们。 一轮酒敬过之后，领导们面不改色，开始向王林等企业代表发起酒攻。 酒宴刚进行到一半，王林就喝了半斤酒，直呼不行了。 当新一轮敬酒发起时，王林赶紧借尿遁来到洗手间，站在窗口吸了两支烟。 忽然，他看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社会青年，正在自己的奔驰车前徘徊，似乎想要撬门盗窃！ 王林记心好，马上认出来，其中三个人，正是昨天在路上遇到过的拦车青年！ 他不动声色，丢掉烟头，转身回到酒桌边，跟陈繁耳语了几句。 陈繁听了，俏脸罩着寒霜，匆匆起身，来到饭店前台，打了个电话。 王林又把罗伟喊了过来，吩咐他几句话。 罗伟眼里精光一闪，沉着的点头。 每个领导和企业代表都带了司机前来，司机们坐了两桌，他们都不能喝酒，吃饭也快，早就吃完了，坐在一起聊天。 罗伟过去，喊了一声，那些司机正嫌日子过得太平淡呢！闻言个个起身，跟着罗伟出发。 第550章 舞会【求订阅】 “发生什么事了？”城西工业园区的主任范荣成看出不对劲来，拉住王林的胳膊问道。 王林笑道：“范主任，没什么事，几个小毛贼，在外面想撬我的车呢！” 范荣成霍然起身，沉着脸道：“竟然有这种事？” 王林等人走到门口，正好看到那几个社会青年正拿着工具在撬车！ 罗伟带着十几个司机，从饭店里抄起了一些可以用来防身和攻击的工具。 比如说板凳、扫把、铲子之类的，可以有效制止犯罪，但又不至于把人往死里打的那种工具。 罗伟等人也不说话，一群人分成几部分，一部分人从那边绕过去，一部分人从这边围过去，渐渐加快脚步。 那几个贼子蹲在两辆车之间，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 王林在外面的时候，习惯的会多看一眼自己的车，这个习惯平时没什么用，但今天就派上了大用场，正好被他瞅到那帮人在打自己车的主意。 此刻，罗伟率先冲上前，举起手中的拖把，没头没脸的往那几个社会青年身上招呼。 那几个人只顾着低头摆弄车门锁，哪里想到神兵天降，顿时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其它司机也都争先恐后的举着武器冲上前，对着那群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那几个社会青年，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功，更别提还手了！ 他们抱头鼠窜，结果无路可逃！ 两辆车的另外一头，也被几个司机堵住了。 大家手里的凳子、棍棒等物，一齐往坏人身上招呼，有如下了一场棒棍雨，打得那几个家伙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哭爹喊娘！ 罗伟等人可不会心慈手软，而是接着打。 很快，几个社会青年的脸上、头上，手臂上全是伤，流出来的鲜血，红艳艳的触目惊心！ 陈繁已经打了报警电话，附近的警察很快就出警赶了过来，把几个社会青年拷住了。 “他们打人！他们打人啊！”社会青年被打麻了，号淘大哭，指着罗伟他们，向警察哭诉，“警察叔叔，你们要为我们做主啊！” 警察了解到事情经过，不由得一乐，你们做贼被抓了现行，还想让我们替你们做主？ 范荣成认识派出所的同志们，上前递了烟，说了此案经过，又提到昨天王林被这几个家伙拦路抢劫一事。 警察当然重视此案，押着那几个人回所里去了。 罗伟提来清水，找了块抹布，把溅在奔驰车上的一些血迹给清理干净。 王林回到酒席上就座。 陈繁笑道：“王总威武！不动声色之间，就把犯罪分子给打服了！” 王林哈哈笑道：“我也是碰巧看到了。” 范荣成笑道：“几个小毛贼，扰了大家雅兴，我们每人讲个笑话，提提喝酒的气氛吧！陈副主任，你讲笑话最拿手了，你先起个头。” 陈繁笑道：“主任，你怎么抓我的壮丁啊？我还真不会讲笑话呢！” 大家都想听美女讲笑话，于是都起哄：“陈副主任，来一个！” 陈繁抿嘴笑笑，说道：“我就说一个劝酒的笑话吧。” 众人都说好。 陈繁想了想，笑道：“某个企业的酒宴上，有个领导为了劝大家喝酒，说现在我提议干三杯酒。第一杯，谁要不喝，我就是谁爹！众人哗然，赶紧干杯。领导又说：第二杯，谁要不喝，谁就是我爹！众人急忙干杯。领导又说，第三杯，谁要不喝，就喊已经喝的人爹！于是，众人狂饮不止，狂醉狂吐。” “哈哈哈！”大家仰头大笑，都说学到了，以后就用这三句话来劝酒，看有谁敢不喝？ 阎海望笑道：“陈副主任不愧是美女，说出来的段子，又好笑又好玩，还能让我们学到知识呢！再来一个吧？” 陈繁摇着纤纤素手：“我不行了，我只知道这么一个笑话，请王林王总讲一个吧？大家欢迎！” 阎海望道：“王总水平高啊！今天庆典仪式上的讲话，那叫一个好！反正我是想不出来那些词，估计我公司的文秘都写不出这么好的演讲稿！王总要是讲段子，那绝对是一流水平的！王总，来一个！” 大家都起哄，要王林讲一个。 王林知道躲不过，左右是要说一个的，便清清嗓子，摇头晃脑的说道：“常进酒桌深处，沉醉不知归路。误入垃圾深处，呕吐、呕吐，惊起苍蝇无数。” “好！”陈繁带头鼓掌，“王总说得太妙了！雅俗共赏！”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讲笑话，不知不觉，又喝了半个小时，都有了几分朦胧的醉意。 大家都说喝得差不多了，请领导说个笑话当个总结，领导指了指范荣成：“范主任还没有讲段子呢！” 范荣成已经喝多了，说话时舌头都有些打结，抹了一把满是油的嘴脸，笑道：“那、我、我也说一个，给各位领导、助、助酒兴。” 他说是要讲笑话，但又打起酒嗝来了，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这时，服务员拿着两瓶茅台过来：“范主任，这酒还开吗？” 范荣成大着舌头道：“开、开、开……什么玩笑！” 他话还没有说完，服务员已经把茅台酒打开了，她又拿起另一瓶，问道：“范主任，那这瓶呢？还开不开？” 范荣成指着她：“你这个同志，你开、开……了，我们也喝不下了！” 得！ 服务员又把第二瓶给打开了，她还贴心的给桌上每人的酒杯给倒满了：“各位领导喝好。” 全场爆发出哄堂大笑！ 范荣成这叫一个尴尬，端起杯子，笑道：“开、都开了，我们再喝！” 又是酒过三巡。 大家可没忘记领导，一定要领导讲一个笑话。 领导红光满面的说道：“我就不讲了，还有谁没说的？说一个，咱们就散了！” 阎海望笑道：“我说一个吧！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妈成天夸我帅，我以为我真的长得很帅。我三十岁的时候，我儿子总说我有钱，我以为我真的很有钱！我现在快四十岁了，我老婆成天说我在外面有女人缘，我真想我像我老婆说的那样，我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喜欢我啊！” “哈哈哈！”大家这次真的是笑傻了，有的人更是笑中带着泪。 这一餐酒，喝得尽兴！ 主要是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在一起聊得来，彼此又有心结交，曲意逢迎，自然酒到杯干。 陈繁笑道：“各位领导，各位老总、经理、厂长，我们下午安排了一个舞会，请大家一起去耍耍，运动运动，散散酒气。” 舞会这种社交活动，已经悄然兴起。 很多单位、学校，都开始举办舞会了。 曾经被人所不齿的交谊舞，瞬间红遍了大江南北。 像这种大型活动，要是不办一个舞会，都不好意思说办得隆重。 王林刚想推辞说不去了，却听陈繁笑道：“王总，一起去跳舞吧？王总长得这么高大帅气，舞肯定跳得不错。” “我还真不会跳。”王林笑道。 “那我教王总跳吧！”陈繁说道，“王总，请吧！” 大家都说要去跳舞，王林也就盛情难却，不想表现得太过另类。 工业园区旁边就有一家舞厅，一般只有晚上才开。 管委会的人把这边的下午场给承包了。 王林他们来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布置好了。 厚重遮光的窗帘拉了起来，屋顶旋转的彩灯也打开了，放射出夺目的七彩灯光，轻柔的慢四舞曲，鼓点阵阵，敲打着人心。 昏昏暗暗中，里面有二、三十个穿着打扮都很时尚的年轻姑娘。 这些姑娘肯定是范荣成喊来陪舞的了。 大家都是绅士，也就不客气了，相中自己喜欢的舞伴，上前牵起手来就开始跳舞。 王林看了一眼，心想乖乖不得了，原来个个都是舞林高手啊！ 陈繁故意一直留在王林身边，一进场，她就和王林聊天，邀请王林一起跳舞，不给其它人机会。 她今天穿了一条长裙，外面套一件女式皮夹克。 舞厅开着空调，她把外套脱了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再把挽着的发卡打开来，满头青丝披散而下，配着一袭碎花长裙，顿时有了青春迷人的气息。 “王总，请赏脸一起跳舞吧？”陈繁把手伸给王林。 王林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柔软有肉，不是那种骨感的手，握起来很舒服。 陈繁真以为王林不会跳舞，便带着他进入舞池，说道：“你另一只手放我腰上。” 王林笑了笑，也就装成一个舞林萌新，任由她来教导自己。 陈繁握住王林的手，一手轻轻搭在王林肩膀上。 王林笑道：“我喝了不少酒，是不是酒气比较冲？唐突佳人了吧？” “没有啊，你喝的可是300多块钱一瓶的茅台酒，呼出来的气息，都是人民币的味道呢！”陈繁俏皮的笑道。 王林哈哈一笑，心想这女人真的是善解人意。 “这是慢四舞曲，很容易跳的。你跟着我的脚步走。节奏是慢慢快快。你先出左脚，慢一点，再出右脚，慢一点。嗯，不错，再来，左脚稍微快一点，右脚稍微快一点。两脚放平。对了，就是这样。一个节奏咱们就跳完了。” 陈繁还真的很会教人，哪怕是完全不会跳舞的人，被她带一次也能学会了。 “你注意听音乐，听后面的鼓点。咚嚓，咚嚓，咚嚓，咚嚓！这个就是舞曲的节奏了。每四拍为一个节奏。我们刚才走的是最基本的长步前进。”陈繁把头放在王林肩膀旁边，语气温柔，“但我们不能一直往前走啊，所以还有很多其它的舞步。有长步后退、前进旁步、后退旁步、后退左转步、前进右转步、后退右转步，其实都是慢慢快快的四个舞步。” 王林笑道：“你这么懂交谊舞？” 陈繁道：“我爸妈在家里经常跳舞，我跟着他们学会的。” “是吗？那你爸妈是个很浪漫的人。” “嗯，可以这么说。他俩真的是很懂得浪漫，哪怕是在最艰苦的年代，他们也懂得苦中作乐。不能到外面跳舞时，他们就经常在家里放磁带，然后跟着音乐起舞。” “那你在大学时，肯定是个活动积极分子。”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读大学时，其实很内向，也很腼腆，我既不是学生会的成员，也不是班干部。整个大学期间，我除了同寝室的几个女生，压根就没交到什么好朋友。每天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去学习的路上。教室、寝室、图书馆、食堂，四点一线。” “是吗？跟我的想象中的你完全不一样。那你毕业后，就在管委会工作了吗？” “没有啊，我先是在机关工作，后来才调到这边来的。到了这个任上，我不得不学着让自己成长起来。所以你看我才觉得很外向，很会和人打交道。” 王林笑道：“你给我的感觉，的确是一个很会为人处世的人。” 跳舞的人多，大家又都喝了酒，跳起来难免有些摇摇晃晃。 这不，一不小心，就有人撞到了王林的后背。 王林身子朝前一倾，碰到了陈繁的脸，身子也感受到了她柔软的压迫。 “对不起，陈主任。”王林站正了身子，“我不会跳舞。” 陈繁浅浅一笑：“你跳得很好了。王总很少出来跳舞吗？” “几乎没有跳过舞，这真是我这一生的第一回。” “那就是我的荣幸了。王总把你的第一回给了我！”陈繁吃吃的笑。 王林哈哈笑道：“陈主任真会说笑。” 舞曲很长，两人跳了一会儿，渐渐磨合了，脚步之间也就有了默契。 陈繁以为王林是第一次学，学得这么快、跳得这么好，深为惊异，直夸他有跳舞的天赋。 王林暗叫一声愧疚。 一曲终了。 有些舞伴聊得来的，并不下场，仍然握着手，勾肩搭背，在场中轻轻摇动，等下一场舞曲响起。 接下来是一曲慢三舞曲。 交谊舞慢三步舞又称华尔兹舞，舞曲旋律优美抒情，每小节三拍为一组舞步，每拍一步，第一拍为重拍，三步一起伏循环。 陈繁一直和王林在一起，其它人也就识趣的不来邀请她跳舞了。 她邀请王林一起跳舞，在他耳边轻语，教他怎么跳慢三。 两个人跳交谊舞，只要有一个人会跳，就可以带着另一个人跳。 王林喝了太多的酒，此刻听着舞厅里的靡靡之音，酒精的作用渐渐发作，他喝醉了就是想睡觉，此刻抱着温香软玉般的陈繁，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幽体香，不由得头重脚轻，忽然一脚踩在她脚背上，身子重重的撞在她身上。 陈繁连忙一把将他抱稳了，问道：“王总，你是不是累了？” 王林喔了一声：“醉了。我不跳了，我得回家休息一下。” 陈繁扶着他，让他的手架在自己肩颈上，说道：“我送你下楼。” 第551章 投资四亿！ 王林被陈繁扶着，从二楼的舞厅下来。 他此刻已经是醉意朦胧。 司机是没有资格参加这场舞会的，都被安排到管委会里去休息了，舞会原本计划要进行一个半小时，谁也没想到王林这么快就不跳了。 所以罗伟压根就没在下面等着王林。 陈繁也喝了不少酒，虽然没有王林喝得多，但也有了几分醉意。 她扶着王林下楼，已经费尽了力气。 陈繁在舞厅下面的公用电话亭借了把椅子，让王林坐下休息，然后打电话到管委会，通知罗伟赶紧过来。 罗伟一听王总喝醉了，立马就开车过来了。 管委会离舞厅本就很近，罗伟几分钟就到了，和陈繁一起扶着王林上了后排座位。 罗伟对陈繁道：“陈副主任，辛苦你坐在后面照顾一下王总，我怕他睡着了摔跤。” 陈繁应了一声：“好。” 她坐上车后座。 王林身子一歪，往她身上就倒。 陈繁只得抱住他，想把他扶起来，但王林身子软软的，差不多处于半睡眠状态了。 罗伟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笑道：“我们王总就是这样，只要喝多了酒，必定要睡一觉才好。今天他没少喝酒啊！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倒下。陈副主任，只是辛苦你了。” 陈繁见他并不介意，自己也就不在乎了，干脆把王林的头，枕在自己腿上，让他半躺在后座上。 “王总酒量算不错的了，今天这么多的人敬他酒。”陈繁将一络秀发捋到耳后，低头看着怀里的王林，觉得他此刻颇像一个大男孩，不由得微微一笑。 罗伟道：“王总起码喝了一瓶多的茅台！后面那两瓶茅台要是不开的话，王总还不至于喝醉。” 想到酒宴最后那两瓶茅台，陈繁忍不住想笑！ 都怪范荣成，说话不利索，结果多开了两瓶酒！ 陈繁甚至怀疑，范荣成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酒鬼，但茅台酒现在价格贵，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喝，今天有王林的赞助费，他还不喝个痛快？但开多了茅台酒，又怕在场的领导怪罪，所以故意装醉，用口齿不清的话语，引导服务员把那两瓶茅台给开了。 罗伟开着车，回到王林家楼下。 陈繁一路上都抱着王林，被他沉重的头压得双腿都麻木了。 眼见车子停下来，陈繁说道：“罗伟同志，我腿麻了，我动不了，你得帮忙扶一下王总。” 罗伟打开车门，扶着王林起身，推了推王林：“王总？王总？” 王林喔了一声，似乎醒了过来，但又没有完全醒的样子，身子还是软绵绵的。 陈繁伸了伸腿，活动了一下，然后赶紧下车，帮助罗伟一起，将王林扶出车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王林往楼上走。 上了二楼，罗伟敲门。 今天是周末，李文秀等人都在家里。 燕子打开门，看到醉气冲天的王林，便大喊一声：“王叔喝醉了！” 周粥也在王林家里耍，正和李文秀在聊天呢，两人闻言，一齐起身，来到门边。 罗伟笑道：“王总参加工业区的庆典，喝太多酒了。” 李文秀道：“快扶他进来，怎么醉成这样了？罗伟，辛苦你，扶他到房里去。” 罗伟和陈繁一起扶着王林进了屋，往里面卧室里走。 李文娟跑出来，笑道：“我姐夫又喝醉了！” 王林忽然梗起脖子，喊了一声：“我没醉！” 陈繁听了，不由得好笑。 她和罗伟一起，把王林扶进了卧室。 李文秀跟着进来，帮忙把王林扶正，帮他脱了鞋子和外套，拿过被子来盖在他身上，笑道：“他喝醉了就爱睡，睡一觉就好了。” 王林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在车上眯了一觉，灵台有了几分清明，说道：“文秀，款待一下陈主任。陈主任，招待不周了！莫怪！” 陈繁笑道：“王总，你就好好休息吧！不用管我。” 李文秀这才打量陈繁，说道：“你就是城西工业园区管委会的陈副主任吧？我听王林在家里谈到过你。今天谢谢你了！” 陈繁道：“我没事。” 李文秀请他俩出来，到客厅落座，吩咐李文娟道：“你去照看一下你姐夫，搓块热毛巾帮他擦擦脸和手。” 自从李文娟来到王林家，但凡王林喝醉了，都是李文娟做照顾他的事。 她本人也很愿意做这种累人的活计！ 李文娟抿嘴一笑，自去照顾王林。 周粥笑道：“王林喝醉了，他今天没唱戏吗？” 陈繁不解的问道：“唱什么戏？” 周粥咯咯笑道：“他一喝醉就爱唱各种戏剧的！” 陈繁笑道：“那倒没有，他今天喝太多了，直接就喝倒了。” 李文秀请她和罗伟坐下，吩咐徐英倒茶来。 陈繁也喝了个七七八八，刚才扶着王林上楼来，用尽了力气，此刻还真想歇一下，便坐了下来，她打量王林的家，被他家这么大面积的房子给震惊了，心想不愧是有钱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她要是知道王林在外面置办了多少房产，肯定更要震惊诧异了！ 王林这一觉好睡，直到傍晚才醒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在家里，这才记起之前发生的事来。 王林起床，先冲了个凉，换了衣服，这才走出来。 客厅里只有徐英带着宝宝在。 “王林，你可算醒了，头痛不痛？”徐英问他。 “不痛。陈主任呢？” “陈主任？哦，她早就离开了。文秀留她吃饭，她说不必，文秀便安排罗伟送她回去了。” 王林听到三楼上传来钢琴声，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徐英笑道：“沈校长来了，在上面教舞蹈呢！文秀她们都在上面学习。我们都已经吃过晚饭了，你现在吃吗？” “吃。”王林往沙发上一躺。 徐英把热着的饭菜端出来，摆放在茶几上，把筷子递给王林。 王林吃着饭，笑道：“还是徐姐你做的家常菜好吃。我这嘴吃你做的菜吃习惯了，外面再大的饭店，再好的大厨，也做不出来你这个味道。” “你喜欢就多吃点。”徐英坐在旁边，看着摇篮里的宝宝。 王林道：“你以后回家去了，我就吃不着你做的菜了。” “那我就不回家，在你家住着，给你做一辈子的菜。”徐英转过头来望着他笑道，“你不嫌弃我就好。” 王林哈哈一笑：“好啊！我求之不得呢！” 他吃了两碗饭，见宝宝还在睡，也就不打扰他，起身来到三楼。 李文秀姐妹、周粥姐妹、王琳、孙小蝶、燕子她们都在上面耍，都跟着沈雪在练舞。 王林上来后，在旁边一个矮凳子上坐下来，看着她们跳舞。 沈雪看到他上来，朝他微微一笑。 王林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因为李文秀她们都不是专业的，所以沈雪教的都是最基础的技巧和动作，主要以塑形和健身为主。 李文秀和周粥还好，体段柔软，跳起来似模似样。 李文娟她们明显差远了，跳出来也不怎么好看。 看惯了沈雪跳舞，王林的审美已经拔高了不只几个档次。 再看其它人跳舞，总觉得差了点味道。 所以，王林的双眼，只盯着沈雪曼妙的身体看。 沈雪感受到他火辣辣的目光，脸上漾起幸福甜蜜的微笑。 不一时，周军也上来了，笑道：“王林，你好雅兴啊！坐在这里看美女跳舞呢！” 王林拖过一把矮凳子，请他坐下。 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周军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连轴转，上班在单位累，下班以后在家里也累，难得有一天休息的日子。 以前，周军还经常和王林喝酒聊天，有了儿子以后，业余时间全部交给了儿子，基本上没有空闲时间，而他本人却甘之如饴。 周军掏出烟来，递一支给王林。 王林接过烟，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聊。” 周军嗯了一声，两人就从三楼这边的门出来，打开周粥家的门，到里面来坐着聊天。 这边安静多了。 王林掏出自己的烟来，递一支给周军，问道：“军哥，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哪方面的？”周军问。 “东边开发的事。” “哦，国家还没有批复呢！”周军笑道，“不过我听说了，老人家年底要来咱们市视察工作了！” 这一点，王林倒是知道一二，笑道：“我估计快了！红光食品厂那块地，我想推了建座大厦。” “你以前卫生巾厂的那块地？” “对，我想把现在的厂房、办公楼，全部推了，建一幢高楼。那里总面积有4万多个平方米，足够我施为的了！” “建摩天大楼？”周军笑。 “那不用。”王林道，“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我想建一座28层楼高的大厦，足够使用就行了。” “28层楼？总投资多少呢？” “4个亿人民币左右！” “那也算得上是大手笔了！”周军耸然动容，伸出手来，拍拍王林的肩膀，“好家伙，你小子现在到底有多少钱了？” 王林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这么跟你说吧，我明年一年满负荷生产的话，我可以赚到十个亿！” “我的天哪！十个亿？”周军哈哈笑道，“你可真有钱了！哎，那你干脆建个摩天大楼？搞个300米的高楼出来？来个远东第一高楼？” 王林摆了摆手：“那不行。我的实力，还撑不起这么高的楼房投资。这么高的楼，投资起码在30亿往上走。我不做这种寅吃卯粮的事情。” 周军道：“你建这幢大厦，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用？开酒店？” “主要是做我的总部大厦。裙楼的话，可以用来开商超。酒店的话，到时再看吧，也可以开一家商务型的酒店，如果要搞五星级的大酒店，我也不是这么个投资法。” 周军感叹的道：“王林，你是真的厉害！这才多久？去年吧？你到我家里来借五万块钱，当时我可是看着你借钱走的，当时我还在想，你这个人，怎么胆子这么大？敢借这么多的钱做买卖？亏了怎么办呢？” 王林笑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家借我的那五万块钱呢！那可是我的发家资本！” 周军啧啧两声：“结果，你没用多久，就把这五万块钱给还了回来！当时我就想，你这个人不得了！我一定要和你交个朋友！你还记得吧？是我主动找你结交的！” “记得！”王林拍拍他的胳膊，“不然，我们现在哪能成为亲戚，又能成为好朋友呢？” 周军嘿嘿直乐：“那倒也是！一年半的时间，你已经做到这么大的事业了！哎，跟你比起来，我就完全不值一提了啊！” 王林道：“别这么说，你不是已经转正了吗？老婆有了，儿子也有了，你的生活，过得幸福美满呢！” 一提到这些，周军也就心气稍平了：“是啊，我比你是比不上，但我比起同龄人来，也算得上比下有余了！” 王林把话题拉了回来：“我要建大楼，这事得你帮下我的忙，审批手续啥的。” 周军拍着大腿道：“这个不成问题啊！那块土地现在就在你的公司名下，你要开发做为商用，只需要变更一下土地的用途就行了。这么大的投资项目，区里肯定要重点扶持的！” 王林点头道：“这个事情，我改天再跟你爸爸去谈谈，如果能做为一项政绩的话，我觉得可以送个顺水人情嘛！” 周军哈哈笑道：“还是你精明！我爸当初就没看错你！” 王林笑道：“所以我说，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爸，他眼光多好啊？一眼就看出我将来有出息！” 两人相视大笑。 周军道：“其实，最有眼光的人，还是我妹妹粥粥。真的，是她一力向我爸推荐你。她把你吹得天花乱坠，人中龙凤！我爸这才起了好奇心，要见一见你的。” 谈到周粥，王林的心，顿时一痛。 是啊！ 周粥，算得上是他王林的红颜知己，也算得上是他王林的伯乐！ 如果没有周粥，王林或许也会取得巨大的成就，但肯定不会这么快速、这么成功！ 王林能在纺织领域要风要风，要雨得雨，离不开申纺厂这个大靠山。 而申纺厂的关系，又是周粥带给他的。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没有周粥，也就没有今天的王林！ 而他，欠周粥太多了！ 想到这里，王林忽然就沉默了。 他眼角微微一酸，心想自己对周粥是不是应该有更好的安排？这才对得起她的知遇之恩？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点半。 周粥家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周粥和周霞走了过来。 “天哪！你俩怎么跑到我家里来抽烟？瞧瞧我的房子，全是烟味了！”周粥伸手驱赶满屋子的烟雾，瞪着王林，“王林！你别跑！赔我的新鲜空气来！” 第552章 不见不散 听到周粥的牢骚，王林和周军尴尬的笑了笑，同时伸出手，在茶几的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 “你偏心眼了啊？你怎么不怪你哥哥呢？只怪我？”王林嘻嘻一笑，“而且你们这边没有小孩子，现在外面又冷，我们只有跑到你们这边来抽烟了！” 周军倒是个好人，替王林打掩护：“是我拉他过来聊天的，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 周粥一边打开窗户通气，一边说道：“王林，只有你才有我家的钥匙，我哥又没有！肯定是你带他进来的，我不怪你，我怪谁？” 周霞笑问道：“为什么王林会有你房子的钥匙？反而我哥却没有呢？” 周粥啊了一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王林赶紧接口说道：“是我有时想过来弹琴耍，而她又经常加班，就问她拿了钥匙。” 周霞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因为她早就知道王林和妹妹之间的情人关系。 连这套房子都是王林买给周粥的，本来就是两人用来方便约会的，王林有房子钥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周粥扭过头，幽怨的看了王林一眼。 王林拍拍屁股，起身笑道：“好了，我回家了。军哥，我们改天再聊。” 周军也起身笑道：“我也回家了！哎呀，今天难得休息了半天！” 两人哈哈大笑。 王林从三楼进入家里，下到二楼，看到沈雪还没有走，正在客厅喝茶呢。 他坐到沈雪身边，碰了碰她的手，笑道：“沈雪，今天晚上你睡我家得了。” 李文秀道：“我也是这么说的，沈雪，你就睡我家呗？” 沈雪看看王林，她倒也想住下来，但又不好随便答应，便道：“我运动过后，习惯冲个凉的，我又没带换洗的衣服过来。” 喝过茶，沈雪便离开。 王林送她下楼。 来到楼梯拐角处，沈雪转身抱了抱他，柔声说道：“以后少喝酒，我来的时候，看到你在睡觉，沉得跟个猪似的！我看了好心痛，但又不敢靠近你、关心你。” “好，我答应你。”王林也不知道答应过身边女人多少次，不再多喝酒，但每次一到了酒桌上，总有推不掉的酒要喝。 就像陈繁说的那个劝酒的笑话一样，别人总有劝酒的借口，让你不得不喝。 但王林的态度是极好的，不管是哪个女人劝他少喝酒时，他都会满口答应。 沈雪上车离去。 王林转身上楼来。 李文娟等人都各自睡下。 李文秀正在铺被子，听到他进门的脚步声响，笑道：“你睡了一个下午了！今天晚上还睡得着吗？” 王林往床上一躺，笑道：“你让我多消耗几次精力，我就睡得着了。” 李文秀俯下身来，趴在他身上，温柔的说道：“好，满足你！” 两个小时后，王林终于筋疲力尽的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是周一，王林刚起床，就听到外面周粥说话的声音。 周粥看到他走出来，便问道：“你今天去不去厂里？” 王林道：“我公司事情多。” 周粥道：“那你投资的事情，我们找个时间商量一下吧？” 王林道：“厂里开会讨论过了吗？” 周粥道：“一致通过。” 肯定能通过啊！ 外部资金投进来，成立新材料工厂，获利的是申纺厂！ 傻子才不会同意！ 王林笑道：“那就成了！我会请香江永华公司派人过来一趟，到时你和他们谈判就行。” 周粥道：“我想在年前敲定投资，我们还得去姑苏找竹子种植基地呢！” 王林道：“别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你吃过早餐了吗？” “没有啊！这不来你家蹭早餐吃呢！”周粥在他家吃习惯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可以离王林近，随时可以见着他。 李文娟笑道：“周粥姐，干脆你也住到咱们家里来，吃住都在咱们这边，多热闹啊！” 周粥笑道：“行啊，我倒是愿意，就怕你姐夫不养我。” 李文娟道：“我姐夫有的是钱，多养你一个女人算什么？” 这话，真的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周粥抿嘴一笑，悄悄瞅了王林一眼。 王林摸摸下巴，哈哈笑道：“吃早餐！吃早餐！我今天忙得很哪！” 吃过早餐，众人各自去上班。 王林来到公司，刚到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江瑶坐在自己的秘书间。 郭玲玲和金悦已经到了，见到王林进来，齐声喊道：“王总，早上好。” 王林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扫了江瑶一眼：“江厂长，你这么早过来，有事？” 江瑶红了红脸，局促不安的说道：“王总，前天下午，我正好有事不在园区，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王林进了自己办公室坐定。 江瑶跟着进来，站在王林面前。 王林道：“我早就说过，你一个人管两家工厂，你肯定忙不过来的！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就只管原材料工厂，纸尿裤厂的厂长，我会另外委任别人。” 江瑶委屈的红了红眼睛：“王总，我就半天时间不在，没有迎接你，你就要下了我的职务吗？” 王林用手指敲着办公桌，沉声说道：“这是迎没迎接我的事吗？江瑶同志，你知不知道当天纸尿裤工厂出了多大的事？” 江瑶抿紧嘴唇说道：“我后来听说了，不是没事了吗？跟我们的生产质量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的产品都是合格的。我们的5S管理也是十分严格的。王总你要是因为这件事拿走我的职务，我不服气。” 王林道：“你还不服气了？那你跟我讲讲，你前天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厂里？找你也找不到人！” 江瑶道：“我去见客户了。我们原材料厂和深城的一家医疗器械厂在谈合作，我去了趟深城，昨天晚上才回来。” 王林道：“你出去谈业务，你得告诉厂里的人。不然遇到什么事，找你就找不到人。” 江瑶道：“王总，我以为工厂的管理，是一个层级管理，如果因为我不在，工厂就不能运转，那才是我工作的失败！我在与不在，工厂都能正常动转，这不正好证明我管理工厂举重若轻吗？我要是老板，对这样厉害的员工应该予以重用才对，而不是夺权。” 王林愕然。 江瑶道：“王总，我这次去深城，谈成了一桩大买卖，深城一家合资医药器材厂，愿意和我们合作，让我们成为他们在国际上的原材料供应商。” 王林问道：“是吗？他们的采购量很大？” 江瑶道：“光是无纺布这一项，他们每年就要采购两万吨！” 王林动容道：“那真的是个大买卖！” 江瑶道：“我满怀欣喜的回来，是想向你汇报喜讯的，还想得到你的鼓励和奖励呢！结果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兴师问罪！” 她虽然是个女强人，但毕竟是个女人，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她心里格外的难受。 王林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同志，当即哈哈一笑，说道：“是我不了解情况，错怪你了，对不起啦！来来来，江厂长，请坐下说话。” “我不坐，我没资格坐。” “你还生气呢？”王林不由得好笑，“这可不是一个成熟管理者应该有的胸襟和气度啊！我都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江瑶撇嘴道：“请我吃东西还差不多！” “行，我请你吃！”王林笑道，“这样吧，这次你立功了，我奖励你一万块钱，你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江瑶扑哧笑道：“谢谢王总。” 邓大宝敲门进来，看到江瑶在，便道：“江厂长回来了啊！” 江瑶道：“邓总好。王总，那我先回厂里工作了。” 王林嗯了一声。 江瑶告辞离开。 邓大宝走进来，笑道：“王总，我联系了那几个投诉的消费者，又派人亲自去他们家里采访和慰问，发现真的如你所言，他们都是因为一片纸尿裤用半天甚至一天不换。” 王林哈哈笑道：“这就对了嘛！咱们的产品肯定没有问题的。” 邓大宝道：“你说这些家长，真是心大啊，一片纸尿裤，居然可以使用一天！” 王林道：“不能怪他们。实在是居民收入太低，纸尿裤太贵。一片纸尿裤要两块钱，一个月就要60块钱了，相当于一个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不过，这件事也提醒了我们，我们既然是国内纸尿裤的潮流引导者，我们应该做好纸尿裤的科普工作。” 邓大宝道：“对，我也想到了这件事。很多人并不知道怎么正确使用纸尿裤。”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们要在媒体上多做纸尿裤的宣传，除了打广告之外，还要做一些纸尿裤的软广告，我们推广和宣传纸尿裤的使用，其实也是在给我们的纸尿裤打广告。因为现在国内只有我们这一家产品！” 邓大宝道：“咱们到电视台做一期纸尿裤的科普节目？” 王林道：“不仅要在电视台做节目，广播台、报纸杂志都要做。不仅要在咱们申城做，还要在全国范围内做。” 纸尿裤在国内市场，还算是一个全新的产业。 很多市民百姓，对这个新产品根本就不了解。 有人听说了这个产品，也知道这个好使，但很多人并不知道怎么使用，他们连最基本的认知都没有！ 王林想了想，说道：“在咱们的外包装上，应该用图示做一个清晰的纸尿裤使用说明，并且要特别注明：宝宝拉粑粑后必须尽快更换，小便两三次后请更换！” 在新生儿时期，由于膀胱未发育完全，不能将小便在体内存放很久，所以纸尿裤更换次数会多些，一般2小时换一次，24小时内更换纸尿裤的次数可达10次之多，每次喂奶前后、孩子大便后、睡觉前均需更换纸尿裤。 婴幼儿时期，宝宝则白天可以3小时换一次，大一点时可以4-6小时换一次，晚上可以一夜换两次或是一次就好。 王林要求把这种使用方法，明确的标注到外包装上面。 邓大宝觉得，此事应该速办，于是联系公司的设计部门，要求他们尽快拿出全新的外包装设计图。 王林打电话给顾清雨。 顾清雨接到王林电话，听说他要做一期科普纸尿裤的节目，笑道：“可以啊，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得由你亲自当嘉宾。” 王林道：“我当嘉宾？我还想请一个卫生专家当嘉宾呢！” 顾清雨道：“卫生专家当然要请，不过你也必须到场。你是厂家代表，这样更有说服力。因为就算是卫生专家，他对纸尿裤的了解，只怕也未必有你这么精深！” 王林想想也是，便同意了：“顾小姐，还请你尽快安排我们这个节目。” 顾清雨道：“这个不用直播，我们可以先录播。这样吧，我先向台里请示，看看什么时候有档期。” “辛苦你了。”王林笑道，“改天请你吃饭。” 顾清雨道：“我这辈子，想吃到你请的饭，估计很难喽！” 王林道：“我听出来了，顾小姐这是在批评我？” 顾清雨道：“王总，可能你不记得了，你以前答应过要请我吃饭的，但一直都没有实现。” 王林暗道一声惭愧，嘴上说道：“我这一段太忙了，这样吧，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吧？我请你到老饭店吃大餐。” 顾清雨道：“今天中午不行，我有采访任务，要和领导还有园林院的同志一起，去淀山湖大观园采访城市生态环境建设的新闻，不知道要几点才能回来。” 王林道：“淀山湖大观园？那边开园了吗？我记得那边建设七、八年了吧？” “已经开园了啊！你没去玩过吗？很好玩的哦，你看过红楼梦，就知道这个大观园的来历了。完全是仿造书里的大观园建造的呢！”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心动了。有空我会去看看的。” “要不你也来？我们在大观园里见面？” “今天上午吗？” “对啊，我们九点半出发，十点左右到达那边，你来吧？我介绍你和领导认识一下。你这么大的老板，又是市里的名人，领导肯定也想认识你的。我这边采访要是结束得早，我们就一起吃饭。” 王林心念一动，因为他正想搞竹子基地呢！ 如果能在申城市周边搞一片基地，岂不是更好吗？也有利于环境的绿化，这个项目说不定真的能上马！ 申城属于南方，气温和降雨量都挺适合种植竹子，并且能种植的竹子种类很多，比如毛竹、刚竹、紫竹和凤凰竹等几十种竹子种类。 毛竹是我国栽培悠久、面积最广、经济价值也最重要的竹种。毛竹生长快、成材早、产量高、用途广。造林后，可年年砍伐利用。 一株毛竹从出笋到成竹只需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当年即可砍作原料。 经营好的竹林，除竹笋等竹副产品外，每亩可年产竹材1500到2000公斤！ 王林想到这里，便答应了顾清雨：“好啊，那我就去一趟淀山湖大观园！” 顾清雨很是高兴：“你一定要来哦！我会等你的哦！” 王林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顾清雨笑道：“不见不散！” 第553章 你们公司分配爱人吗？ 王林并不着急，在办公室里处理完公司里一些公务，这才出发前往淀山湖大观园。 他没有带秘书，自己一个人开车出来。 申城大观园位于青商公路701号，坐落于淀山湖西侧，是根据清代名著《红楼梦》的描写设计而成的大型仿古园林。 大观园总体布局以大观楼为主体，由“省亲别墅”石牌坊、石灯笼、沁芳湖、体仁沐德、曲径通幽、宫门、太虚幻境浮雕照壁、木牌坊等形成全园中轴线。西侧设置怡红院、拢翠庵、梨香院、石舫。东侧设置潇湘馆、蘅芜院、蓼风轩、稻香村等20多组建筑景点。 这个景点从1981年开始施工，前后建造了七、八年才完工。 因为远离市区，王林以前没有到这边来游玩过。 今天是周一，到大观园来游玩的人并不多。 王林在外面停了车，买票进园。 时令已经是冬季，园子里可观的景点，除了亭台楼阁，郁郁葱葱的常青树，也只剩下那一湾还算清亮的湖水了。 “王总！”顾清雨清脆悦耳的喊声，从湖边传了过来。 那边有一群人，围在一起聊天，旁边有摄影机在拍摄。 王林走过去，和顾清雨笑了笑：“顾小姐！” 他左右看看，问道：“领导呢？” 顾清雨无奈的一笑：“领导已经离开了。” 王林倒是一诧：“我虽然来得晚了些，也不过晚了半个小时，你们这就采访完了？” 顾清雨道：“领导太忙了，来这边讲完话就走了。我们现在补录一些景点，到时和领导的讲话剪辑一下就行了。反正新闻片段不需要太久时间。” 王林失望的道：“那我岂不是白来了？” 顾清雨俏脸微红：“你不是说要陪我吃饭吗？领导提前走了，我就有时间跟你一起吃饭了。我们也不用到处跑，这园子里就有小吃部，也有一个食府叫青云饭店，很大一个饭店，我们刚才去看了。” 王林道：“好吧，那我四处看看。” “一起啊！我也想游游这园子呢！”顾清雨交待同事几句，便跟着王林一起往里面走。 “你不用出镜吗？”王林问。 “我露一下脸就行了。新闻总共才一两分钟时间呢！”顾清雨笑道，“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不然呢？我还带老婆孩子过来？” “我是说，你这么大的老板，身边怎么也得跟个秘书啊、司机之类的。” 两人往前走了一阵，看到一个红楼激光照相展览的场馆，外墙上绘着红楼梦里的人物画像，全是古典美女，很吸引人。 顾清雨道：“我们去看看吧？看起来很好看的样子。” 这个年代，凡是带点高科技的时兴玩意，都特别吸引人，就跟后世公园里那些所谓的5D、6D电影馆一样。 王林初以为，这是一个照相馆，结果并不是，而是一家展览馆，就是用激光全息投影的方式，放一些红楼梦里面的照片和画像给消费者观看。 门票需要加购，票价0.8元每位。 王林见顾清雨感兴趣，便买了两张票。 在店老板的指点下，王林和顾清雨把头凑到一个摄影机之类的器材前，里面就跟万花筒一样，出现许多美丽的图像。 这不就是小时候玩过的幻灯片照相机吗？ 准确一点说，就跟西洋镜一样的！ 只不过这是个放大版的幻灯片照相机！ 王林看了一眼，就觉得这是个巨坑！ 每人八毛钱，一起1.6元钱，就看这玩意？ 还什么激光照相展览，简直就是欺骗感情啊！ 顾清雨却看得津津有味，还硬要拉着王林一起看：“林妹妹的图像好看！这个是谁？宝钗吗？” 那孔不大，两个人看的话，就得脸贴着脸。 顾清雨脸一撇，啵的一下，亲到了王林脸上。 这个突然而来的吻，是王林这1.6元钱买到的最大收获了。 王林尴尬的笑道：“好了，我们走吧！” 顾清雨喊住他：“你等等。” 她掏出一方手帕来，轻轻擦他的脸：“我要出镜，所以擦了口红，蹭你脸上了！” 王林只得伸长了脸，让她把脸上的口红擦干净。 顾清雨笑道：“我要是不擦了，你回家去，李文秀会不会打你啊？” 王林笑道：“打我？那倒不会。她只会杀了我！” 顾清雨娇俏一笑：“她这么凶的吗？” 王林反问道：“你能接受你的爱人带着别人的唇印回家吗？” 顾清雨道：“说老实话，我现在不能回答你，因为我并没有爱人。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 王林道：“我发现你们媒体人是不是都特别忙？忙得没时间谈恋爱？” “我们媒体人？还有谁？” “我现在的人事总监周霞，周军的大妹，你认识的。她之前是在报社工作，忙得跟什么似的，他爸妈都急了，让她重新找份工作，这不就跳槽到我公司来工作了？” “那她到你公司以后，找着爱人了吗？” “这个我倒是没关注过她了。” “那你问问她，要是找着了的话，你告诉我一声，我也辞职去你们公司找一个！还是说你们公司包分配爱人？” “……” 冬天来逛大观园，并不是好主意，因为冷风嗖嗖的！ 湖边的风特别大，吹得树木哗啦作响。 每个景点的古典房子里，都有一个蜡像。 潇湘馆里坐着正在发思古之幽情的林黛玉。 怡红院里站着正在逗鸟玩的贾宝玉。 蜡像做得惟妙惟肖，倒是值得一观。 顾清雨很喜欢留影，她带着相机呢，把相机交给王林，每到一个景点，她都要拍几张相片。 有的景点还有红楼服饰出租，可以穿上扮演自己喜欢的角色进行拍照。这些项目当然都是要收费的。 到怡红院里的时候，顾清雨请其它游客帮忙，她则喊王林一起站在贾宝玉的蜡像前一起合影。 “你看这蜡像做的，是不是挺像你的？你不信？等相片洗出来，给你一张，你一看就知道了，真的特别像。”顾清雨指着贾宝玉的蜡像，看看王林，笑道，“你比他高一些是真的。” “我可没贾宝玉那么好的命。生于王公之家，姐姐是妃子，家里有园子！丫环仆人一大堆，得万千宠爱于一身，姐姐妹妹都爱他！” “可是，他的结局很凄惨啊！”顾清雨道，“还不如生在普通人家呢！上天给了他一切，然后又慢慢的全部夺走！这才叫切肤之痛！还不如一开始什么都没有，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一切。就像你一样！” 谷王林哈哈一笑，深以为然。 两人沿着曲径通幽的假山洞路，踱步经过蘅芜苑、潇湘馆。 聆听红楼曲，观赏红楼屋，扮个红楼人，自有一番红楼情趣。 逛到中午，两人来到青云饭店用餐。 这饭店的菜也有特色，都是红楼梦里面出现过的菜肴。 红楼梦是一部百科宝典，记录了大千世界，有建筑、美食、戏剧等一切。 《水浒》是一帮草莽英雄的不堪岁月，《三国》是道义与权谋的针锋相对，《西游》是遍经艰险终成造化的奇异冒险。 唯有《红楼》，是一部关于人情世故的幻灭之书。 人生的真相就是痛楚，唯一能剩下的就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永恒。 千千万万人为之动心乱念的荣华富贵，自然有其致命的吸引力，譬如功名利禄、娇妻美妾，当然，还有不可辜负的美食。 王林和顾清雨都是懂得欣赏和享受美食的人。 顾清雨拿着菜谱看了一眼，笑道：“碧粳粥？红楼梦里有这个粥吗？” 王林道：“有的，此粥出场在第八回。比通灵金莺微露意，探宝钗黛玉半含酸。从题目就知这一回大致的内容是宝玉去探望宝钗，导致黛玉微露酸意。碧粳粥正是宝玉去探望宝钗时出场的美食。” 顾清雨目露惊喜：“王林，你可以啊！这也知道？” 王林笑道：“我这个人就喜欢读闲书。” 顾清雨点了几个菜，有什么火腿鲜笋汤、茄鲞、虾丸鸡皮汤、酒酿清蒸鸭子，都是红楼梦里的菜，又给王林点了个碧粳粥，给自己点了个香薷粥。 “难得来一次，咱们也尝尝大观园里的公子小姐喝的粥。”顾清雨笑道。 这个年代的食材，真的很不错，厨艺也值得称赞。 几道菜和粥，很是地道。 王林当然没有尝过红楼梦里的美食，并不知道真正的茄鲞是什么味道，但只吃这饭店里的菜，感觉很美味，真能吃出一股鸡汤的鲜。 吃过饭，两人坐在饭店里，看着外面的假山亭台，一起聊着红楼梦。 王林心想，等林妹妹从香江回来，一定要带她来这边一趟，她肯定很感兴趣！ 下午四点多钟，王林和顾清雨这才游完了整个园子，往出口走来。 顾清雨的同事们早就完成拍摄任务回台里了。 她上了王林的车。 王林问她：“你回台里？还是直接回家？” “回家了吧！马上就下班了。”顾清雨看看手表，嫣然笑道，“和你在一起，日子过得好快啊！” 王林笑问道：“你平时过日子艰难吗？” 顾清雨道：“还真有一点这感觉，每天做节目，各种辛苦各种累。要是做得顺利还好，有时辛苦一个月，做一期节目出来，台里领导不满意，播出之后观众也不满意。那才叫难受。” “你们之前摄制的老洋行史话，我觉得很好啊！”王林道，“虽然只有几期节目，但我看了受益菲浅。你们要是出碟片的话，我会买回来收藏的。” “那个节目的反响是还不错，我收到了很多观众来信，都是表扬我的。”顾清雨道，“可是有的节目播出后，我也收到过很多骂我的来信。还有观众给我寄刀片的，好吓人！” “真的，寄刀片啊？”王林哈哈一笑，心想原来这年代就有人寄刀片了！ “就是那种美工刀的刀片！这不是明摆着想杀了我吗？还是匿名寄的，想找人反击都找不到人，信上的话也写得恶毒，看一次那样的信，我能郁闷半个月！” “你还住在宿舍吗？还是搬回家里住了？” “平时还是住宿舍。住在家里，我上下班更累人！” “你可以买个车子。” “你赞助我啊？”顾清雨白了他一眼。 “好啊！没问题。”王林笑道，“这期纸尿裤节目录完后，我给你赞助一辆小车。” “你认真的还是说笑的？”顾清雨坐正了，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哎呀，我的确是想有辆车，可是我又不敢收你的车。台里要是查起来，我怎么说？” “很简单，车辆就挂在我公司名下，给你使用。谁查也没用，这是朋友之间借车。” “你真可会！” “哈哈，谢谢夸奖。” 顾清雨帮过王林很多忙，他无以为报，送辆小车表表心意，既报答了人家的美人恩，又留住了她这条人脉。 而且汽车是在公司名下，她和王林以后关系很好的话，就可以继续使用，一旦关系闹僵了，这车的使用权也可以收回来。 王林付出的代价可以说是极小，但给予顾清雨的便利又是极大。 顾清雨虽然聪颖，但毕竟没有王林会算计，觉得王林这主意挺好的，还以为王林是真的为自己着想，感动的道：“谢谢你，王林。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 王林开着车，来到顾清雨宿舍楼下。 “到我楼上坐会吧？”顾清雨道，“我们谈谈纸尿裤节目怎么做？” 王林都答应给她买车了，她当然得卖力气一些。 “好。”王林停好车，和她一起上宿舍楼。 正是下班时间，筒子楼的楼道里人来人往。 顾清雨见着人都会打上一声招呼。 还好，这里面的人素质都不错，没有人拿王林和顾清雨开玩笑。 也有可能大家都很忙，没有人关注其他人是不是带了个男人回来。 顾清雨打开自己的房门，请王林进来。 王林上次来过一次，她的宿舍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 床上、书桌上，到底是摊开的书和材料。 顾清雨把书收拾了一下，给王林倒了杯水端过来：“家里没茶叶了。你将就喝点白开水吧。” 王林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接过杯子来，说了声谢谢。 顾清雨坐在自己床沿上，问道：“卫生专家你要请谁？你有合适的人吗？” 王林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头绪。你有没有认识的人？” 顾清雨想了想，说道：“这种节目，说穿了，就是用专家的嘴，帮你们企业做宣传，等于是在做一个广告。所以这个专家一定要找自己人，不然他要是不听话，乱说一气，那节目录制起来就难了。至于是不是真正的专家，其实没有人追究的，也没有人认识。” 王林道：“所以呢？” 顾清雨沉吟道：“我看，周军的母亲就不错，钱阿姨她本身就是申纺厂医院的院长，也可以说是卫生专家了，她的年纪也很合适。最起码，你们厂里的人都认识她，也认可她的地位。最主要的是，她是你的亲戚，你要她说什么话，她都会听你的。” 王林双眼一亮，心想顾清雨还真是个人才，就是不知道钱玉英愿不愿意出镜？ 第554章 打断腿【求订阅】 顾清雨向王林推荐，由钱玉英当卫生专家来录制纸尿裤的科普节目，还真的是神来之笔。 王林哈哈笑道：“顾小姐，你这个人选推荐得好啊！我回家后跟钱阿姨商量一下，请她帮这个忙。” 顾清雨道：“那我们挑个时间，先把节目录制了，有了合适的时段，就给你播出。” 王林连声说好。 顾清雨道：“中午你请了我的客，晚上我请你的客吧？我们到附近吃个饭？” 王林笑道：“不必了，我还是回家吃饭吧！不是我矫情啊，我真喜欢吃家里的菜。” 顾清雨也不留他，送他出了门。 王林回到家里时，正好准备开饭了。 周粥也在他家，一见着他回来就问：“永华公司的人来了吗？” 王林一怔，随即笑道：“你这么着急？还没有呢！” “哼！我看你对我的事，一点也不上心！”周粥道，“你当然不着急了，我着急啊！” 王林道：“我今天去电视台谈拍宣传片的事，这事我还得找你妈妈商量一下。” 周粥扑哧笑道：“你拍宣传片，跟我妈妈还有关系了？” 王林道：“我想请她当卫生专家，向广大市民百姓科普纸尿裤的用法和好处。号召大家都来购买我们的爱秀牌纸尿裤！” 周粥掩着嘴，吃吃的笑道：“你认真的吗？我妈她行吗？” 王林道：“为什么不行？她可是厂医院的院长呢！” 周粥道：“我是怕她坐在镜头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你就出丑了！她这辈子都没上过电视呢！” 李文秀道：“王林，这事你是得考虑好。专家不一定能当好演员！其实这种广告宣传片，你随便请个演员演一下就好了，不一定非得请真正的专家，反正也没有人认真的追究此事。” 王林道：“先吃饭，吃完饭，我找钱阿姨谈一谈再说。” 一时吃过饭，王林来到周军家里。 周军家也刚吃过饭，周霞也在。 “王林啊，你家的饭菜是不是好吃些？我家周粥天天去你家吃饭！”钱玉英笑道。 王林哈哈一笑，不好就此事多做讨论，因为周军家现在的饭菜，其实是钱玉英在做。 现在钱玉英只帮忙带白天，晚上吃过饭就回家去。 周汉民工作繁忙，应酬也多，偶尔在单位食堂解决吃饭问题。 “阿姨，我跟你商量个事。我想请你帮个忙。”王林笑道。 周军等人都觉得新奇，王林居然有什么事，要请钱玉英帮忙，都看着他。 钱玉英问道：“什么事？” 王林便把自己要拍一个广告宣传片的事情说了一遍。 钱玉英笑着摇摇手：“我不行，我从来没上过电视！我会说不出话来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周军道：“妈，这个容易，都是先录好的，和你聊天的也是熟人，就是顾清雨！” “清雨啊？”钱玉英一听是顾清雨当主持人，倒是来了兴趣，“就是平常聊天一样？” 王林道：“对，阿姨，就是我们现在这么聊天。至于到时候要说什么话，我会把内容告诉你的。你看一遍，平时多读几遍，到时肯定能说出来的。” 周霞道：“说不出来也没事，现场可以配提词器。而且这是录播，又不是直播，就算说得不好也可以重来。妈，我支持你！上吧！” 钱玉英乐呵呵的道：“你们都说我行？那我就试试呗！” 王林道：“谢谢阿姨，明天我写好稿子给你，你先看看，熟练一下，到时咱们就开录。” 钱玉英道：“不会太复杂吧？” “不会的，就是介绍纸尿裤的用法和好处，你这段时间在带孙子，不也天天使用纸尿裤吗？到时你再把自己的使用感受一讲，就差不多了。” “行，我知道！就是帮你们的纸尿裤打广告！”钱玉英笑道，“我多说几句好话就行了。” 王林道：“阿姨是当领导的人，平时也没少做报告，也没少开会，你肯定能说得很好。” 钱玉英道：“我要是说得不好了，你再换人吧！” 王琳笑道：“弟，你请我妈做事，有报酬的没有？” 钱玉英道：“怎么说话呢？一家人，提什么报酬啊？” 王林道：“有，报酬两千块钱。” “多少？”钱玉英吃了一惊。 王林道：“阿姨，两千块钱的出场费。你要是嫌少的话，我再加一点？” “哎哟！太多了！我去说几句话，哪里值两千块钱啊？我们之间是亲戚，不要谈钱！”钱玉英连忙摇头。 周军笑道：“这是公司的商业行为，妈，这是你应得的报酬！不得了了，我妈现在都成明星了，都有出场费了！你工作一天，比得上我工作一年呢！王林，你还缺不缺嘉宾？请我吧？” 王林哈哈笑道：“军哥，你想赚出场费的话，还真有机会。到时咱们新的大厦奠基典礼，请你出席剪彩！” 周军道：“那轮不到我剪彩！我有自知之明。说到你那个大厦，我跟单位领导汇报了，我们主任说，这是大好事！叫我一定要把你这个项目给留住了，还叫我们给你大开方便之门呢！” 王林道：“太好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叫人把原来的厂房、楼房给推平了，然后就打地基！年前就破土动工！” 周霞问道：“你又要建大厦？” 王林道：“什么叫又建大厦？这是我们公司建的第一幢大厦呢！我们现在用的爱秀大厦，只不过是买的沪兰影剧院原来的楼房。” 王琳问道：“弟，你建这么大的高楼大厦，要多久才能建好？” “快的话一年，慢的话得两年时间。”王林道，“能在后年交付都算不错了。” 周霞问：“打算建多少层？” 王林道：“地下两层，地上二十八层，总共30层！” 钱玉英等人都吃了一惊：“这么大的房子？那不是比国际大饭店还要高了？” 王林道：“高几层楼。国际大厦是地上24层，地下两层。我们的要多出六层楼，要高出二十米左右。” 王琳问道：“建这么多的楼，干什么用？当办公楼也用不了这许多层吧？” 王林道：“到时，我们的总部大楼，将涵盖中心研究院、培训学院、资财管理中心、计算机管理中心和运营管理中心等五大功能，集聚战略决策中心、经营管理中心、研发中心、营销中心、培训中心等五大中心于一体。大楼落成后，成为我们爱秀集团整合全球资源的战略据点，成为爱秀集团发挥总部经济优势，制定发展战略、指挥调度全球资源的大脑。” 周军笑道：“王林不比我们厉害？他建这么大的大楼，当然有他的用处。” 王林道：“当然了，我们现在还用不到这么多层，所以裙楼打算用来开一家商超。” 周霞道：“那我们公司又要搬？” 谷王林笑道：“搬家好啊！说明我们越搬越富，越搬越高级了！说不定十年以后，这座大厦又过时了，咱们就再建一座更大的大厦！” 周霞道：“我只关心，我们什么时候涨工资？” 王林道：“等大厦建好了就涨！” 钱玉英道：“小霞，你的福利待遇还不好？工资高，又有专车！多舒服？” 周霞笑道：“妈，我知道很好了，我还想更好啊！” 钱玉英道：“别成天想着工作的事，你还是想想找对象的事吧！你看王林比你还年轻，儿子都快半岁了，你连个正经对象都没有！” 周霞吐吐舌头：“我还有事，我先上楼了，再见！” 她说走就走，马上就开溜了。 钱玉英摇了摇头：“我拿她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王林，你们公司这么大，有没有合适的男人？给她介绍一下。” 王林道：“好男人多得很，工程师、研究生都有，可是这事情得让霞姐自己看得上眼才行。我不好当这个介绍人。” “妈，我上次看到有个男人送小霞回来。”王琳忽然说道。 “是吗？什么样的男人？”钱玉英立马来了兴趣。 王琳道：“是一个戴眼镜的，特别斯文有气质，穿着中山装，年纪不大，二十多岁，跟周军差不多年纪。” 钱玉英道：“那是谁啊？” 王林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脱口说道：“是不是毛志和？” 王琳并不知道毛志和是谁。 但钱玉英和周军却都知道！ 钱玉英一脸的震惊：“毛志和？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还和我家小霞纠缠不休呢？” 王林自悔多嘴，连忙说道：“阿姨，我也只是随便这么一说，并不一定是他。也许霞姐找到新的男朋友了呢？” 钱玉英指了指周军：“你给我打听一下，毛志和最近是不是和你妹妹在一起！如果他还敢纠缠我家小霞，我打断他的腿！” 王林听到这话，不由得眼皮子一跳，心想乖乖隆地冬，我和周粥好的事情，要是被钱玉英知道了，会不会也打断我的腿啊？ 他不由得伸出双手，在大腿上擦了擦手心的汗！ 这双大好的腿啊，可不能被人打断了！ 周军笑道：“妈，我知道了！这事你别着急，我这就打电话问问朋友，看看毛志和是怎么回事。” 他还真的起身去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周军放下电话，脸色凝重的说道：“妈，毛志和离婚了！” “离婚？为什么离婚？不会是因为我家小霞插足吧？”钱玉英更急了。 周军道：“那倒不是。我听朋友说，毛志和的前妻去了国外，在国外找了个老外在一起了，所以回来和他离了婚。” “啊？”王琳等人都是面面相觑。 王林心想这么狗血的绿帽子，毛志和居然给戴上了？ 他对那个男人的观感其实挺不错的，为人谦和有礼，也肯乐于助人。 钱玉英冷哼一声：“他有孩子了吧？归谁？” 周军道：“有一个女儿，归他。” 钱玉英盛怒道：“不用说了！和小霞在一起的人，肯定就是毛志和！周军，你去喊小霞下来，我有话问她！” 周军道：“妈，长弓在睡觉呢！你大吵大嚷的，吵着宝宝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上楼去找她！这事我得问清楚了！她如果真的和毛志和还牵扯不清，绝对不可以，一定要让他俩断开！一个带着拖油瓶的男人，怎么能嫁？”钱玉英说着，起身打开房门，上三楼去了。 王林和周军相顾无言。 周军嘿了一声：“这事麻烦大了！小霞肯定要挨批了。” 王林起身告辞，回到家里，见周粥还在自己家，便对她说道：“你姐是不是还和毛志和有往来？” 周粥道：“我不知道啊！她从来没和我说过这种事。怎么了？” “你妈知道了，正找你姐谈心呢！毛志和离了婚，带着一个女儿！你妈不同意这门婚事，还说要打断毛志和的腿！” “……” 周粥赶紧起身上楼去了。 李文秀道：“我支持钱阿姨！离过婚的男人，绝对不能嫁！何况还带着一个女儿！霞姐嫁过去，绝对是活受罪！” 徐英道：“得看是因为什么离婚！一般能离婚的男人，只怕都有些不好的毛病。” 王林道：“是他老婆跑到国外去，另外嫁人了。这才离的婚。” 李文秀道：“这样的男人，那更不能嫁了！连自己的爱人都守不住，他肯定不行！不然那个女人能离开他？放着家庭和孩子都不要？去跟一个老外过日子？” 王林道：“你这逻辑有问题，难道受害者还有罪了？” 李文秀道：“这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要是真的好，那女人绝对不会离婚！像我和你，你这么好，我舍得和你离婚？哪怕你把我的腿打折了，我也赖在你家！” 王林竟然无言以对。 不一会儿，三楼隐约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李文秀道：“不得了，打起来了！肯定是钱阿姨打霞姐了！” 王林见她要去，一把将她拉住了：“她家的事，我们别管。帮谁都是错！还不如谁也不帮。” “打起来了呢！去劝劝架总行吧？” “她家有人劝架！你别去。” “那你上去看看？” “我也不去。”王林轻轻摇头，很是后悔，自己不该在周军家里多说了一句话，就因为他说出了毛志和三个字，这才给周霞带来了灭顶之灾！ 敲门声忽然响起来。 燕子跑过去打开门。 周军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拉着王林的手，急声道：“你快跑！快跑啊！” 王林吃了一惊：“我跑什么？” 周军嘿了一声，看看李文秀，附在王林耳边，压低嗓音说道：“我妈知道你和周粥之间的事了！她打完小霞就要下来打你了！你快跑啊！” 第555章 周粥特烦恼 周军的低言浅语，有如炸雷在王林耳边炸响！ 王林瞬间就发懵，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 真的是做贼心虚啊！ 钱玉英知道王林和周粥之间的事？知道多少？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周霞情急之下，为了转移母亲的关注点，所以才供出了王林和周粥的感情？以此当挡箭牌？ 王林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是我家，我能跑到哪里去？我跑得了今天，还能跑得了明天？ 周军扯着他，对李文秀道：“我和王林出去一趟！” 李文秀还以为他们上楼去劝架，笑道：“去吧！叫他们别打架了啊！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周军拉着王林出了门。 来到走廊上，三楼的吵闹声更响亮，声声入耳。 钱玉英和周霞争吵的声音，嘈杂而又尖锐，中间还杂带着周粥的声音。 王林皱着眉头问周军：“阿姨知道什么了？我和周粥之间的什么事？” 他不相信周霞会这么没分寸，会说出他和周粥的情事来。 而且捉奸要在床，口说并无凭。 就算钱玉英听信了周霞的一面之词，只要王林和周粥两人不承认，那也无可奈何！ 周军看看楼上，说道：“我妈一直怀疑这房子的来历，刚才她质问小霞，问她是不是毛志和给她买的。小霞自然说不是了，说这是你买给粥粥的。” “就这事？” “这事还不大？我妈说了，等下再来审你和粥粥的案子！你以为我妈傻的？你平白无故买这么大的房子给她小女儿？你和粥粥以前谈过恋爱，你以为我妈不知道？”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事啊！”王林一听只有这么点事，心想自己肯定可以搞得定，也就不在乎。 周军却很焦急，说道：“王林，你听我一句劝，你今天先出去躲一阵，过了今天，我妈气消了，我们再在旁边吹吹风，万事都好商量。” “我不用躲！”王林坚持。 “你敢说，你和粥粥之间，真的问心无愧？”周军轻轻一笑，一脸看穿了一切的表情，“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 王林头皮发麻，试探的问道：“军哥，你看出什么来了？” 周军嘿嘿笑道：“你和粥粥之间，还有联系吧？而且不是一般的关系！我们都是男人，男人看女人是什么样的眼神，我还能分辨不出爱或不爱来？我之所以不拆穿你们，一来我是欣赏你。二来我了解粥粥。她认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我要是拆穿了这事，第一，我要失去你这个朋友。第二，我要失去粥粥这个妹妹。” 王林目瞪口呆，但他不知道周军是真的看穿了，还是故意讹他，所以闭口不言，反正他坚守一条：打死不招！ 周军拍拍王林的胳膊：“听我的，找个借口，出去躲一阵。我会跟我妈解释的。” 王林看看时间，微一沉吟，说道：“那你跟文秀说一声，就说我临时去厂区了，要是太晚的话，我晚上就不回来，就在厂区办公室里睡一觉。” 周军笑道：“这就对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该避锋芒的时候咱们就避一下，没有什么损失嘛！” 王林下了楼，开车前往沈雪住处。 周军先来到楼上，进了粥粥家，点了一支烟，也不劝架，就倚在门口，看着母亲和大妹吵架。 周粥左右都劝不住，瞥眼看到哥哥没事人一般在抽烟，便喊道：“你过来劝下她们啊！” 周军哈哈笑道：“怎么劝？她俩脾气都是一般大。我说的话，她们能听？干脆这样好了，粥粥，你去拿把刀来——要两把刀，给她们一人一把，互相对砍。” 周粥白了他一眼：“你疯了？这话你也说得出来？” 周军惬意笑了笑：“我当然是开玩笑的！”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说道：“妈，你别生气了，我明天去找毛志和，我跟他去谈。让他离开小霞。” 周霞怒道：“哥，你少管我的事！” 钱玉英道：“小霞，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和毛志和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 周霞冷笑道：“我早就和他睡过了！你满意了吗？在他结婚之前，我就和他睡过了！我不再是个纯洁的女人了！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找男人！妈，我跟你说，这辈子，我要么嫁给毛志和，要么我就永世不嫁！你一定要管我，我服你管！但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今天把话搁在这里了，我说到做到！” 钱玉英抬起手来，要打周霞：“你气死我了！” 周军连忙抱住了母亲的手臂：“妈，根子在毛志和那边，我去找他谈好不好？只要毛志和答应离开小霞，这结自然就解开了嘛！” 钱玉英道：“他要是不答应呢？” 周军笑道：“那我就听你的，把他的腿给打折了！” 周粥道：“哥，别乱说！打人是犯法的！你打断了他的腿，你也得坐牢房！” 周军道：“为了让咱妈高兴，我去坐牢也无所谓！以后我的老婆，我的儿子，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啊！妈，你一定要长命百岁，要替我照顾长弓长大成人啊！” 钱玉英怔了怔。 周军正话反说，终于打消了钱玉英心头的怒火，她捧着心口，在沙发上坐下来，指着周霞道：“你明天把毛志和喊过来，我亲自跟他谈！” “妈！”周霞跺脚。 钱玉英道：“你都要和他结婚了，我见他一面都不行？他要真的爱你，还怕我三言两语，就把他给吓跑了？” 周霞想了想，说道：“行，我同意你们见一面，但我必须在场。” 钱玉英道：“好！” 她歇了一会儿，指着周粥道：“现在，我们来讨论你的问题。说吧！你和王林之间，到底是什么回事？他为什么买这么大的房子给你？你别想糊弄我！我不是好糊弄的！你们几个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们有没有说谎，我自然分得清！” 周军笑道：“妈，这事我知道。” 钱玉英道：“你知道什么？” 周军道：“这房子的确是王林买的，他是为了保持这栋楼的私密性，所以把这栋楼全给买了下来。你看啊，一楼的门面全是他买的，全部当了车库。我买的二楼，也是问他借的钱。他自己买了两层楼。就只差这一套房子了，我们的购房资格都用完了，就只有粥粥有购房资格，于是就用她的名义买了这套房子。” 钱玉英疑惑的道：“就这么简单？” 周军道：“你以为多复杂？这房子也等于是粥粥借王林的钱买下来的。她现在每个月都还王林的钱呢！你看王林和粥粥，几时一起出入过？他们去看过电影逛过街？没有吧？他们如果真有什么关系，王林为什么不把她调到爱秀集团？反而把小霞调过去？” 周霞道：“妈，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我天天和粥粥住在一起，她和王林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 钱玉英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和大女儿，都会为王林做伪证！ 谷她的信心动摇了，再加上年纪大了，刚才声嘶力竭的吵了一场，此刻精神有些不继，便摆了摆手：“我去找王林谈谈！我要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你们别下来！我要看看，你们的证词能不能对得上号！” 周军一脸你找不到人的表情，笑道：“妈，王林工厂里有事，他去加班了！” “啊？”钱玉英这下真的没辙了，“算了！我明天再问他！你们不许串口供啊！” 这一点，周粥倒是不担心，因为王林当初买这房子时，就是这么说的。 周军朝两个妹妹做了个OK的手势，扶着母亲下楼去了。 周霞把门一关，往沙发上一躺，说道：“我妈真的是更年期还没过！成天就知道吵！” 周粥也坐了下来，埋怨道：“明明是你的事，却扯到我头上来了！我又没得罪谁！” 周霞冷笑一声：“你的问题比我的更大！毛志和现在离婚了，我和他在一起，最起码是明正言顺的！咱妈能接受毛志和，只是不能接受他的女儿！你和王林之间的事，才难有结果呢！王林和李文秀能离婚吗？我看他们离不了！你怎么办？你和他能当一辈子的地下情人？” 周粥倔强的道：“我就当他一辈子的地下情人！” 周霞摇了摇头：“我要是嫁出去了，你就是全家人操心的对象，到时你有多大的压力，你自个去琢磨吧！你能抵挡住这么大的压力？一辈子不结婚？” 周粥缓缓闭上双眼，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结！ 虽然她心里一万个愿意，肯当王林一辈子的情人。 可是，她的家人能同意吗？ 这个世俗的社会能同意吗？ 客观的来说，周粥的情况，和沈雪是不同的，和李佳欣也是不同的。 沈雪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不管事的奶奶，沈奶奶还认定了王林就是孙女婿，沈家人远在乡下，很好糊弄。 李佳欣虽然有两个亲人在身边，但她是在香江长大的，她那个环境，对情人这种事情的接受程度是不同的。 只要她自己愿意，没有人管她。 但周粥却有一大家子人，而且个个精明能干！ 王林和周粥的关系，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 这才是最现实、最难办的事！ 周粥想到未来，忽然间没有了任何勇气！ 周霞低声说道：“粥粥，你如果真的想和王林永远在一起，姐是支持你的。王林这样的好男人，的确称得上万中无一！” 周粥讶异的看着姐姐。 周霞拉着妹妹的手，说道：“但是，你得想辙啊！你不能被动！” 周粥懵懂的问道：“什么意思？” 周霞为妹妹谋划道：“于今之计，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把李文秀逼走，让王林和她离婚！二是和王林分手！” “不！不能和王林分手。”周粥哽咽道，“姐，我想过要和他分手，可是，我分不了！我心里眼里全是他！见不到他的日子，我度日如年！” 周霞拍着妹妹的手，说道：“那就只有第一条路可以走，把李文秀赶走，你和王林结婚。” “我做不出这种事！我也想过！可是我不敢做！以前他们没有孩子的时候，我真的想过！可是，他们现在有了宝宝！我要是再这么做，那我还是人吗？” “我的傻妹妹啊！你不想委屈别人，最终受委屈的人就是你自己。女人的青春才几年？你现在年轻漂亮，王林当然喜欢你了。可是，等你到了三十岁以后，你还能保证，王林还能像现在这样爱你吗？以他的能力，他要找十几岁的小姑娘，会找不到吗？到时，只怕你想当他的情人，你也没资格了！到时候，你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得不到！” “……” “听姐的话，要么成为他的妻子，要么离开他，让他惦记你一辈子！那你们的爱情，就能永远存在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做不到！这两件事我都做不到！”周粥不是没想过，她是真的做不到！ 周霞道：“你好好想想姐的话，姐不会害你的。” 周粥道：“姐，或许我可以像你一样，等到他离婚的那一天呢？” 周霞道：“这？那我就不能保证了。唉！其实我特别能理你的心情。因为我之前对待毛志和的心情，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模一样！也是不舍！只是我运气好，等到他离了婚！你啊，却不一定能等来王林和李文秀离婚！” 周粥想着自己和王林的事，不由得痴然。 如果王林和李文秀不能离婚，周粥又要如何自处？ 以前她可以躲在姐姐未婚的树阴下，用这个借口来搪塞父母的逼婚。 如果周霞真的和毛志和修成了正果，那周粥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父母的催婚了！ 到时，她还有什么理由来拒绝找对象？ 周粥起身走到电话机边，抓起话筒，拨打王林的呼机。 王林正准备前往王氏别墅，还在路上呢！ 他听到呼机响，便拿起来看。 呼机上面没有留言，但显示了呼他的电话号码。 王林当然知道这是周粥家里的电话。 他没有任何犹豫，开着车来到最近的公用电话亭，回电话过去。 “喂？”王林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没敢多说话。 “你在哪里？”周粥清脆的声音传来。 “我在外面。怎么了？”王林不知道周粥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闹到哪一步了，也不知道钱玉英还在不在周粥这里，所以说话特别的小心翼翼。 周粥的语气很坚定：“去吃粥馆吧！我在那边等你！” 这句话，只有他俩能懂。 就连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周霞，也没听懂，吃粥馆？这大半夜的，周粥居然约人去吃粥？ 凌乱！ 第556章 先骗了再说！ 周粥换上了一条缀着珍珠的白绸裙，腰带紧紧地束住了她杨柳一样的纤腰，白嫩如玉的俏脸上，无怒无喜，无娇无嗔，洗去了胭脂，肤色白里透红，美丽迷人。黛青弯长的柳眉，非画似画，一双水眸恍恍惚惚地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她玉腕上戴着一个雪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芒，衬着她洁白如瓷的肤色，显得那么娇美温柔。 “你去哪里？”周霞看着妹妹。 周粥这身打扮，像一个精心修饰，靓丽得似乎要去约会王子的公主。 她拿起一件秋天的外套穿上，微微一笑：“姐，你别管我了，你先睡啊，我晚上不回来。” “你不回来？你到哪里去睡？”周霞惊疑不定的问她。 “我去见王林。”周粥脸上飞扬着迷人的神采，“我要和他讨论一下今后漫长的人生。” 周粥现在有车，来吃粥馆很方便，她是个喜欢浪漫和清静的人，时常会来这边坐一坐，看看书，玩玩乐器，享受心灵的宁静，感受一个人的孤独。 吃粥馆附近就是热闹的市集，闹中取静才是城市生活最美的风景。 推门是繁华都市，进门是自我天地。 高墙大院，既保证了安全，又保护了隐私。 夜渐深沉，吃粥馆里宁静得能听到树叶飘落的声音。 偌大的欧式别墅，只有二楼亮着一盏灯，透过厚重的窗帘，隐约可见里面灿烂的春光。 一次心花怒放的恩爱，不仅要有奏鸣式的快板，还要有变奏曲的慢板和谐谑曲的中、快板。掌握经典交响曲的结构，能制造出雄浑荡气的销魂时刻，而不是一个俗气的爱字所表现出来的龌龊。 王林和周粥，都是节奏大师。他们已经演奏了两个多小时，有如九月份的钱塘江潮，汹涌澎湃、翻江倒海，万马奔腾之势，雷霆万钧之力，锐不可当！ 此刻乐曲已停，风平浪静，急潮隐退。 周粥皓腕如玉，搭在王林坚实的胸前。 她脸色红润得像白里透红的花瓣。 两人从一见面就开始演奏这曲爱的篇章，直到此时才有机会谈话。 王林轻抚她柔顺的秀发，闻她身上甜醉的香味：“你妈后来怎么样了？没有为难你吧？” “没事了。我哥和我姐都替我们打了掩护。我猜测，我哥也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实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自以为可以欺天瞒地，其实知道的人很多。” 周粥嘴唇红润，牙齿像石榴果实那样整齐，她轻咬王林一下：“他们越是反对，我越要不顾一切的和你在一起！我从小就是个倔强、叛逆的小姑娘。我爸妈对我很头疼的。” 王林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心疼的亲了亲她的手背。 周粥柔声说道：“我姐跟我说，要么叫我离开你，要么叫我破坏你和李文秀的婚姻。” 王林吃了一惊，如果周粥真的要这么闹起来，那可真是吓人！ 他不敢想象，如果李文秀知道了他和周粥的事，以李文秀的性格，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周粥轻轻拍了他一下：“你害怕了？” 王林勉强一笑：“我不怕啊！我怕什么？我怕你离开我，我怕你不理我。” 周粥道：“我以前真的这么想过。可是你们现在有了小宝宝，我看着他孕育、出生、成长，我怎么能这么残忍的让他失去亲生母亲呢？我如果真的是那种狠毒心肠的女人，你还会爱我吗？” 王林说不出话来，只是轻抚她的背。 两个人在一起，最开始总是因为爱的吸引，但最后都要归于现实，落实到柴木油盐、父母意见中来。 周粥像是在梦呓一般，表述自己对王林的爱：“我不会离开你。只要你一天不嫌弃我，我就跟你好一天。如果哪天你不喜欢我了，要抛弃我了，我就自己离开好了。” 王林抱紧眼前人，似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今天晚上，我们都不回家，好不好？”周粥期冀的说道。 “嗯，今夜，我们不回家！”王林吻她的秀发。 周粥道：“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我要给你生个女儿。你已经有儿子了，我再给你生个女儿，你就儿女双全了，你说好不好？” “好！”此时此景，王林当然只能答应。 周粥虽然懂事，但毕竟年轻，她想得很美好，却不知道，女人怀孕是人生一等一的大事，需要一个家庭甚至三个家庭的共同努力来照顾！ 王林当然明白这一切，也知道怀孕对一个女人，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恩爱一场，不过几个小时就完成了。 但怀孕却需要十个月，还要养育、教育，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沈雪想怀孕，王林可以给她，因为沈雪现在是独居的，也有两个保姆帮她，沈家人也都把王林当成沈雪的正牌男人，只不过是因为工作繁忙，难得回家几趟而已。 所以如果沈雪想怀孕，几乎是没有什么困难的。 至于沈雪单位的工作，她现在几乎是半停滞状态。 而且因为沈雪名声在外，歌舞团反倒要巴结于她，不可能得罪她。 但周粥能怀孕吗？ 她要是未婚先孕，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周汉民和钱玉英，哪个是吃素的？ 他们挖地三尺，肯定也要找出幕后的男人来。 孩子能不能保住？ 周家人会不会让她生下来？ 如果要生，去哪里生？怎么生？ 这都是王林事先要考虑好的事情。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王林点了根事后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看着怀中柔情似水的周粥，想着她要生孩子的事。 良久，王林心里慢慢有了计较。 这天晚上，他俩都没有回家。 第二天早上，王林起床，来到楼下，看到周粥坐在院子里，正在弹琵琶，这是王林从东洋给她带回来的乐器。 “冷吗？”王林走到她身后，抱住她。 “不冷。”周粥笑道，“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子生活，很美好吗？如果再有一个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小姑娘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那就更完美了！” 她怀抱着琵琶，转过身来，和王林亲吻。 王林道：“我们买一架钢琴放在这里面呢？” “嗯，也好啊！就是费钱。” “买架三角钢琴，买百万级别的！”王林笑道，“以后我可以聆听你优美的钢琴声了。” “百万级别的三角钢琴啊？那也太奢侈了吧！” “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的吗？” “申纺厂和永华公司合作的事，你还得抓紧办。日子过得很快，马上就十二月份了呢！” “嗯，这事我今天就办。” 两人一起到外面吃早餐，然后各自上班。 王林来到公司，打电话到永华公司。 李佳欣要留在香江拍戏，只能派其它人到内地来和一厂谈合作。 此事反正是由王林主导，永华公司只是出钱而已，派谁来都是一样的。 关于纸尿裤厂的厂长，王林觉得还是另外再任委一个人比较好。 但这个人选，却又让王林颇费了一番思量。 王林把周霞喊了过来。 周霞双眼有些红肿，很显然昨天晚上哭得不少，觉也没睡好。 “霞姐，”王林笑道，“恭喜你，喜提真爱一枚！” “你还笑！”周霞坐在他对面，揉了揉眼角，说道，“你们昨天晚上在哪里玩？” 王林道：“不告诉你。” “你们不会是去住酒店吧？小心被抓现行！到时罚钱事小，要是被通报到单位，那就好玩了！” “不会的！你就放心吧！”王林笑道，“哎，霞姐，你和毛志和约会，又是在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吗？” 周霞羞红了脸：“你别问了！羞不羞？” 王林哈哈一笑，说道：“我听周粥说了，你今天还要带他回家见阿姨呢？” “嗯！我愁死了！我妈并不反对我和他在一起，但她不喜欢他有个女儿！我嫁过去就要当妈，不好！” “那你能接受他的孩子吗？” “他女儿才一岁多，能懂什么事？只要我对她好，她将来总要认我这个娘的吧？” “你想多了！是不是亲生的，区别很大的！世界上的儿女，对亲生爸妈都只有这么多的孝心，你想想，她不是你亲生的，将来她要是知道了，能对你有多好？” “你也这么想？不可思议！不会是我妈让你当说客的吧？” 王林轻咳一声：“我不是谁的说客。我也不会反对你的恋爱自由。相反，我还觉得毛志和你和挺般配的。你嫁过去后，生不生孩子？生的话，对你影响不大。所以你一定要生一个！”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今天晚上，能不能过我妈这一关，我还不知道呢！你有没有好的办法？” 王林也想帮她，因为他平时也需要周霞帮自己打掩护，想了想，笑道：“既然你妈在意的是那个女儿，那你就让毛志和把女儿先送到他父母那边去带，然后骗阿姨说是把女儿交给他前妻了。” “骗？” “你先骗过阿姨，你们把婚结了以后，再把孩子接回来住就行了。你们新婚燕尔，也需要一些私人时间吧？如果你不想骗人的话，你们自己想辙吧！” 周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笑道：“我就知道，你鬼主意多！不然你不可能把我妹妹耍得团团转！” 王林正色说道：“我可真没有耍过她。我对她是真心的。” “你是真心的，只不过你的真心太多了！都不够分了吧？” “我请你过来，是有正经事找你。纸尿裤工厂的厂长，我想另外任委一个人。” “江瑶不是兼职得很好吗？” “她虽然有能力，但我们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受累啊！而且你也知道，女人麻烦事多，恋爱结婚以后就要怀孕生育，还有多少时间放到工作上来的？就算是从这个层面考虑，我们也要减轻她的负担。” “我明白了。”周霞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一个人选推荐。” “是纸尿裤厂的吗？” “不是咱们公司的。” “啊？” “我以前当记者时，去采访过一家工厂的厂长，那个人很有才能，也很有魄力，我采访过那么多的人，对他印象最为深刻。他用短短两年时间，把一家濒临破产的企业，带到了行业的前十名！” “哦？这么厉害？那他不可能跳槽过来吧？” “你这么能说会道，还怕说服不了他？” “霞姐，你太抬举我了。” “我这种完全没想过要跳槽的人，都被你给挖了过来！你去挖他，肯定不成问题的。” “行，我先见他一面，你把他的资料给我。” “玩具十五厂，厂长陶光耀。” “玩具十五厂？” 周霞道：“怎么？你瞧不起玩具厂？陶光耀刚到申城玩具十五厂时，这是一个只有400多名职工、生产塑料机动玩具的小厂。国家要求他们厂承担微电子军工产品的生产。可是他们厂里，既无熟练操作工人，又无专业生产设备及净化厂房。” 王林嗯了一声，听她说下去。 周霞道：“我那边正好有一份报纸，是关于他的事迹报道，我拿过来给你看看吧！” “如此甚好！”王林对这个陶光耀，已经有了兴趣。 不一会儿，周霞拿了一份报纸过来，翻开其中一个版面，递给王林。 王林仔细看了看这篇专题报道。 报道写得很详细，把玩具十五厂的辉煌历程都记录了下来。 陶光耀上任以后，为了确保军工配套任务的完成，对该厂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一是建立无尘车间，提供生产集成电路的清洁环境，建成空气净化尘粒达到10万级标准的无尘车间。二是自力更生，制造专用生产设备。经过外出学习考察，自制成高温扩散炉、真空合金化炉、各种气体净化装置、水处理设备、净化操作台和涂胶机等40多台专用设备。三是掌握操作工艺。 玩具十五厂已建成1条年产集成电路18万块的生产线，共研制生产各种集成电路145万块。曾获得过申城市重大科技成果二等奖。 王林看了相关的报道，对陶光耀这个人也就有了更加立体的认识，起了惜才之念。 “好，我就去会会这个人物！”王林笑道，“霞姐，你和他熟，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我们一起拿下他！” 第557章 你滚！ 周霞先行联系了玩具十五厂的陶光耀同志。 然而不巧得很，陶光耀到北金出差去了，要月底才能回来。 王林只能遗憾的与他失之交臂。 下午王林视察车间。 这次江瑶在厂里，全程陪同王林。 王林对自己所有的工厂，都实行5S管理。 这一套管理方法，是从东洋、香江学习回来的。 但王林并没有生搬硬套，而是因地制宜，转变成适合国情的管理方式。 王林开的工厂，毕竟带有国企性质，他不能把资本主义的管理方式，一刀切的进行应用。资本主义对员工的管理是极为严格的。这一点，从卓别林演的黑白电影，就能看出一二。 在高度自动化的流水线上，工厂的职工做的事情，是高度重复的。 工厂只需要把职工进行工具化和机器化管理，精确到上洗手间只能规定几分钟，喝茶几分钟，超过就要扣工资奖金。 这一套管理，在国企肯定是行不通的，也是不够人性化的。 江瑶将王林制定的管理方法，很好的贯彻到底。 工厂的管理，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对生产车间的管理，也就是对车间所从事的各项生产经营活动进行计划、组织、指挥、协调和控制的一系列管理工作。 车间是企业内部执行生产任务的单位，它以单纯完成厂部下达的生产计划为目的，只需要通过具体的生产活动来保证企业目标和计划的实施，一般不需要直接对外发生经济联系。因此，车间管理属于内向型管理。 按照管理层次的划分，企业管理位于管理的最高层，车间管理位于管理的中间层，班组管理位于管理的作业层。 对于最高管理层来说，车间管理属于执行型；对于作业管理层来说，车间管理又属于指令型。 车间既要执行厂部下达的指令，并且为厂部提供信息，又要对工段、班组下达指令，以便协调整个车间的生产活动。 王林每次来车间，都会和各个工厂的厂长交流管理心得。 一方面他可以传授自己的管理经验给他们，另一方面他听取厂长的工作汇报，从而找出管理中的漏洞。 视察完工厂，一下午的时间就悄悄溜走了。 王林开着车，从园区出来，顺便到外面的集资房土地上转了转。 爱秀集团已经在园区附近拿下一片土地，准备建集资房。 最开始，王林定的方案是只建两种房型。 但后来他又觉得，两种房型太少了，因为他得为公司的高管们着想。 高管不能和普通员工住一样的房子，那就没有差别了。 但建别墅群的话也不实际，一来土地来限，二来国内大环境下，企业老总们私建别墅之风还没有盛行，爱秀集团真要当这个典型，只怕换来的不是掌声，而是巴掌声！ 在人民群众住房面积最为紧张的时候，仇富心态最为严重的时代，王林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自己的老总们享受资本主义富人们的待遇。 等到国内舆论环境宽松以后，商品房被大众接受以后，他再买地建别墅，那时就不会被人关注和攻讦了。 所以，这次的集资建房，王林只给高管们一个更大的房型，也就是150平方米的面积。这样的区别，所有人都可以接受，也不会引起社会舆情的关注。 集资房的工地还没有正式破土兴工，王林开着车游了一圈也就回家了。 他上午已经写好了纸尿裤宣传的用语，以及纸尿裤使用说明，回到家吃过饭后，他便拿着材料送给钱玉英。 王林一进周军家门，就看到气氛不对劲。 周家人都在，就连周汉民都过来了。 还有一个熟人，就是之前帮过王林忙的毛志和。 毛志和不论是从长相还是气质上来看，都算中上之资，和周霞真的是般配。 王林先和周汉民见礼，然后把材料递给钱玉英。 钱玉英本来怀疑王林祸害了自己的小女儿，但无奈家里人的胳膊都是朝外拐的，硬是把她欺骗过去了。 所以，她对王林还是一样的心存好感。 钱玉英接过材料，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王林，这个我等下再看，我们在开家庭会议。” 王林哈哈笑道：“那我算不算家庭成员？可以列席旁听吗？” 周汉民道：“你坐下吧，我们正好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林恭敬的答应一声，拖过一把餐椅来，在周粥身边坐下来，用脚轻轻碰了碰她。 周粥侧过脸，朝他扮了个鬼脸，然后就一脸严肃的看着母亲。 客厅里，周家人都坐在沙发这边，王琳抱着儿子周长弓，和周汉民、钱玉英一起坐在正中间，这也彰显出她这个家庭主母的地位来。 周军独自坐在茶几左侧。 周霞和周粥两姐妹，挤在茶几右侧，王林坐在周粥旁边。 在周家人的对面，坐着毛志和。 王林看着这个格局，不由得为毛志和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还好自己的岳父母十分通情达理，也老实厚道，对他这个女婿一向礼敬有加。王林每次去李家，都是座上宾，从来不用做家务，去了就是吃饭、看电视、聊天。 周家人虽然强势，但王琳嫁给周军之后，却夺得了财政、管理的大权，再加上一索得男，一举奠定了她在周家的地位。 毛志和现在还不能算是周家人，还没有得到周家长辈的认可呢！坐在这个尴尬位置，也就理所当然了。 因为家有小宝宝，所以几个男人虽然都是老烟枪，但都忍着没有吸烟。 王林朝毛志和笑了笑：“毛志和，你好。” 毛志和回以微微一笑：“王林，你好。” “咳！”钱玉英轻咳一声。 毛志和立马恢复了正襟危坐，双手放在大腿上，不苟言笑的目视前方。 钱玉英缓缓说道：“毛志和，你和你老婆，为什么离婚？” 她明明已经知道原因，但她就是故意要问，这算得上是在揭毛志和的伤疤！ 果然，毛志和一脸的痛苦不堪的道：“她出国了，在外面找了个洋男人，在国外结了婚。” “哦，”钱玉英对周霞道，“听见没有，这是别人不要的男人！” 这脑回路，简直清新离奇！ 王林等人都是愕然。 毛志和尴尬的要命，脸一瞬间就变得通红。 钱玉英道：“毛志和，你现在工资多少？” 毛志和道：“18６块钱一个月。” 钱玉英道：“哎唷，这么少啊？小霞，你的年薪、奖金加起来，怕有好几万吧？是他的二十倍了吧？” 毛志和如坐针毡。 钱玉英又问：“毛志和，你有个女儿了？女儿归你？” 毛志和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也不敢撒谎，老实本分的回答道：“孩子交给我父母在带。” 钱玉英对女儿周霞道：“看看，这是多大的历史遗留问题？谁嫁给他，还要帮别人白养一个孩子！” 周霞沉着俏脸，一言不发。 在母亲面前，她还有争辩的余地，但钱玉英把周汉民也拉了过来，在一向严厉的父亲面前，周霞没敢乱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这门亲事给搅黄了。 钱玉英连着发出灵魂三问，每一次都比上次更击中毛志和的死穴！ 这三个问题，也是钱玉英最为介意的地方。 毛志和既然来了，当然得为自己争取，说道：“叔叔，阿姨，我和小霞是有感情基础的，我和她早就认识了，也产生了感情……” 钱玉英眉毛一竖，粗暴的打断了毛志和的说话，沉声道：“你不提这事还好，你一提这事，我更来气！你有脸配提感情两个字吗？你口口声声说感情，我看你就是以感情的名义在耍流氓！” 毛志和目瞪口呆。 钱玉英道：“你和小霞早就有感情？那你们为什么没有修成正果？你为什么娶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既没有眼光，也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字字诛心！ 毛志和高傲的头，缓缓垂下。 钱玉英道：“你对小霞是始乱终弃，你还有脸回来找她？我要是你，有多远就滚多远！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回来找我家小霞的？我们以前是不知道你祸害了我女儿，我要是早知道，两年前我就打断了你的腿！” 毛志和身子一颤！ 周霞眼睛里汪着泪水，但又说不出话来。 周粥拿脚轻轻碰了碰王林，并向她使眼色，示意他说几句话。 王林笑道：“阿姨，你别生气，喝点茶润润喉咙。其实，毛志和同志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婚姻，这事他当然有错，错在他识人不明、遇人不淑、教妻不善。” 钱玉英道：“还是王林懂事明理！就是这么个意思！” 周粥震惊的看着王林，又碰了碰他的腿，意思是在说，你怎么向着我妈呢？ 王林不理睬周粥的疯狂暗示，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人年轻的时候，谁没犯过错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毛志和肯回来找霞姐，足以说明他是个念旧情的人。至于孩子的事，我觉得吧，霞姐白得一个闺女，这也是个好事吧？她将来再生一个儿子，岂不是可以儿女双全？毛志和的工资是不高，但这是比较而言，比起工人阶级来，他的工资、福利和待遇，都算得上不错的了。” 他先顺着钱玉英的心思，获得她的认同，但语气一转，轻轻的几句话，就把她的三个诘难全部击碎！ 周粥抿嘴一笑，心想不愧是王林！ 钱玉英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王林这是在帮周霞说话呢？ 毛志和、周霞，都向王林投来感激的一眼。 周汉民忽然问道：“毛志和当初为什么没有霞姐在一起？我想，这中间必定有一个故事吧？谁能给我说说？” 钱玉英沉声道：“我知道！就是他另攀高枝！” 毛志和道：“阿姨，事情不是这样的。当时我和小霞在一起的时候，恩爱无比，只不过中生产生过几次误会，所以才分了手……” 周霞忽然指着他道：“你滚！” 毛志和愕然看向周霞。 周霞道：“叫你滚！你没听到吗？我不想再见到你！” 很显然，毛志和谈及往事，忽然之间触到了周霞的伤口。 周汉民开口了，沉声说道：“毛志和同志，你先回家去吧！” 毛志和不敢再说话，起身告辞离开。 周霞起紧跟着起身，上楼去了。 王林愕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他对周粥道：“快上去看看你姐。” 周粥应了一声，起身上楼去了。 周汉民对王林道：“你最近举措挺多的啊？” 王林把椅子拖近茶几，笑道：“正要找领导汇报呢！我打算把红光食品厂那块地推平了建座大厦。” 周汉民道：“我听小军说了，你要建30层楼？” “是的。”王林道，“相关的手续正在办理，等审批下来，我就开始动工，还请领导帮我说说好话。” 周汉民道：“投资4个亿！这是好事，没有人会反对。我倒是有一个建议，你要不干脆多建几十层？建个60层？” 王林苦笑一声，他就知道，肯定会有人要求他建高一些，建成一座地标建筑。 但王林不能用自己的企业，来为别人的好大喜功买单！ 以王林现在的实力，还不到建摩天大楼的地步。 周汉民道：“如果现有的地皮不够，还可以给你多审批一些！达到十万平方米怎么样？” 王林哈哈笑道：“感谢领导的关心和厚爱，我也想啊，可是我钱不够。” 周汉民道：“你不是有十个亿了吗？再从银行借贷一些，也就差不多了吧？” 王林道：“我这十个亿，是明年一年的利润。就算银行再借我十个亿，我也建不出这么大的摩天大楼。那么高的大楼，三十亿只能起步，五十亿差不多可以封顶。” 周汉民听到这么大的数目，倒也震惊！ 王林道：“我先建一座30层的大厦，以后真有钱了，我再建一座摩天大楼吧！” 他微一沉吟，说道：“香江永华公司，将和申纺一厂合作，投资一个新材料领域，这个项目，比起我的大厦来，对申城纺织业乃至整个申城产生的影响，将更为巨大！” 周汉民来了兴趣：“你跟我说说这个事！” 王林便把即将成立竹纤维工厂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详细的向周汉民解释了什么是竹纤维。 周汉民道：“我听明白了，要建一个竹子基地？” 王林道：“至少要建两个竹子基地，一个在申城近郊，一个放到姑苏。” 两人正聊得起劲，周粥跑了进来，喊道：“我姐不见了！” 钱玉英在看王林给她准备的材料呢，闻言问道：“什么意思？不见了？她去哪里了？” 周粥道：“我不知道啊！妈！我姐不会想不开吧？” 一屋人都震骇了！ 第558章 沈雪之吻【求订阅】 王林和周军同时起身，说道：“我们去找找看。” 周汉民沉声说道：“找什么找？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做任何事，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我相信小霞，她不可能自寻短见！毛志和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她这么做！” 钱玉英担心女儿安全，说道：“汉民，我们还是找找吧？不怕她想不开，就是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散步什么的，也容易遇到坏人不是？” 周汉民这才没话说了。 王林对王琳道：“姐，我们去找人。如果霞姐回来了，你打我呼机。” 王琳道：“我知道，你们小心些，一定要找到她！” 王林和周军、周粥一起出来，到处寻找周霞。 周粥打电话到周霞以前的同学、同事家里询问，但都没有找到人。 王林开着车在马路上逛了一圈，也没发现周霞的行踪。 在王林看来，周霞是个坚强的人，也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她这样的女人，不太可能自寻短见，更不可能为情自残。 真要为了这段感情自寻短见，早在两年前就应该发生了！ 何必等到今天？ 所以王林心里并不着急。 他想了想，开着车来到爱秀大厦。 剧院正在演出，新剧院的隔音效果特别好，里面喧闹的音乐声，在外面听不到多少。 王林看了一眼停车场，一眼就看到了周霞的专车。 他便放下心来。 王林问值班的保安：“有没有看到周总过来？” 保安双腿一并，恭谨的回答道：“王总，周总上楼去了。” 王林呵呵一笑，心想果然如此。 他乘坐电梯来到三楼。 三楼的中庭有一扇大铁门，下班时间是锁着的，但集团的高管们都有钥匙。 王林打开门进来，打开了走廊上的灯。 他来到人事总监的办公室门关，推开了房门。 屋里亮着灯，周霞坐在办公椅上，正在办公呢！ 王林哈哈一笑，走了进来。 周霞看到是他，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霞姐，你这么努力呢？我是不是得给你加工资啊？” “明知道我心情不好，过来这边清净一下，你又跟了过来？” “还好我懂你，知道你没地方去，多半是躲办公室里来了。你家里人都在找你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弄丢了不成？” “在你父母眼里，你再大年纪，也是个小孩子。” “这就是我的悲哀！永远都受父母的管束！” “我倒是想有父母管我，可惜，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到父母的敦敦教诲了！有时我多么的希望，父母手里的棍子，再狠狠抽打我的身上啊！” 周霞感觉到他声音有异，抬头一看，只见王林在擦眼泪呢！ 她的心，也莫名的柔软了下来，说道：“你别伤感，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要是想父母管你，我让我父母管管你好了。” 王林调整情绪，说道：“你和毛志和的事，急不来的。你父母对他，总得有一个接受的过程。” 周霞道：“我忽然之间觉得，我好傻啊！我居然会被同一个男人骗两次！” “骗？” “可不就是骗吗？他第一次骗我说要娶我，于是我就傻傻的爱上了他。结果呢？他转过背就娶了别的女人！这一次，他女人跑了，他又记起我的好来，又来骗我，说要娶我！而我居然又傻傻的相信了他，还想着把自己嫁给他！也就你觉得我聪明，让我担任这么重要的工作岗位！其实我就是个大傻蛋！” 王林道：“你们两姐妹，个性都很强，但又都极重情义！你只是为情所困，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唉，今天在家里，我看到他的表现，我忽然之间就不爱他了！”周霞放下手里的工作，把头往椅背上一靠，说道，“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优秀。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和他分手吗？” “为什么？” “恋人之间总会吵架，我和他吵了一架，我就赌气不理他。结果没多久，他就另外找人结婚了！你说可笑不可笑？他从来没想过要哄我，也许他巴不得我离开他，他好寻觅新欢吧？” “就这么分开的？” “对！就这么分开的！当初没有谁反对！你说，这样的男人，我能嫁吗？我不能嫁！她妻子离婚改嫁，我觉得是有道理的。他这个人太自我了，不会为女人着想的。或许在你们男人看来，这是高冷，这是孤傲，是男子汉气概，是不受女人的羁绊。可是，哪个女人不想享受男人的宠爱和呵护呢？” 王林沉吟不语。 周霞摇了摇头：“今天晚上，当他大言不惭，说当初我们分手，是因为一些事情争吵引起来的时候，我忽然就觉得，自己爱得太傻！我对这样的男人，又有什么好留恋的？我以前总觉得我妹妹太傻太天真，跟着你不会有结果。但是我现在想想，你哄女人的本事，的确是一流的。你能让我妹妹心甘情愿的当你的情人，你真厉害！” 王林难得的老脸一红：“霞姐，你这是在批评我。” 周霞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端过来：“我这是在夸你呢！你对女人是真的好，虽然你有些花心。但你的心是真的。我妹妹的一切都是你给她的吧？你在她身上，起码花了五十万了吧？” 王林心想，何止五十万啊？吃粥馆就150万了！ 他呵呵一笑：“不谈这些。” 周霞道：“我倒不是说，你花钱花得多，就是真心。而是你真的用了心。你知道我妹妹喜欢什么，也能哄着她，让她过得像个公主。这就是你的能耐。” “霞姐，我们回家了吧？你家里人还在找你呢！既然你看开了，那这事就更好办了。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很。就拿咱们公司里的男人来说，也有很多优质的单身汉呢！” “你别为我操心了！”周霞笑道，“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其实我也没想这么快结婚。我不结婚，你和周粥在一起，也就没太大的压力。我家里人的压力，都被我一个人给承受了，是不是？” “那我们的幸福，也不能建立你的单身之上。” “或许我的缘分还没到吧！缘分一到，红鸾星动，我自然就结婚了。” 王林道：“行，那你先打个电话回家，跟家里人报声平安。你爸妈都快急哭了。” 周霞道：“我妈急哭是可能的，但我爸绝对不会急哭，他太了解我了，知道我不是那种看不开的人。” 王林哈哈一笑：“还真是这样！” 周霞抓起电话，打了个电话回家。 接电话的人是王琳，听到她的声音，便惊喜的大喊：“妈！是小霞！” 钱玉英过来接听电话，听周霞说在公司加班，这才放下心来。 王林走出办公室，来到一楼后台找沈雪。 沈雪看到他来，惊喜的笑道：“你不是说没空吗？怎么又过来了？” 王林呵呵一笑：“正好有事过来这边，你还有演出吗？” “马上就演出，你等我啊！我演出完就和你一起走。”沈雪开心的笑道。 女人最喜欢这种意外的惊喜了！ 王林嗯了一声，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等。 沈雪和赵百灵换上舞裙，上台演出。 孙卓走到王林身边，喊了一声：“王总好。” 王林微微一笑：“你好。” 孙卓带着委屈说道：“王总，小百灵最高的打赏记录，本来是我的，结果因为你而打破了。” 王林一愕：“哦！打赏记录？” 孙卓撇撇嘴说道：“是你偏心眼，故意打赏沈雪那么多的钱！所以现在最高的打赏记录，就变成沈雪的了。” 王林哈哈笑道：“这个，有什么关系呢？” 孙卓道：“你是土豪，你当然无所谓了。我们是艺人，就靠这些荣誉来宣传和包装自己呢！以前我有这个记录在身上，大家都很羡慕我，观众也会更多的打赏我。” 原来，小百灵有一个打赏榜。 这个榜单，全被公布在剧院的门口。 所有进场的观众都能看到这个榜单。 哪个节目、哪个艺人得到的打赏最多？ 那这个人就能排在第一名。 不用说，第一名自然就能得到更多的关注，看演出时，打赏的观众也就越多。 以前一直都是孙卓占据榜首。 结果因为王林上次陪陈繁来看过一次演出，和阎海望较劲，一起打赏了沈雪好几千块钱，直接就把孙卓给比了下去！ 于是乎，榜首的名字，也就换成了沈雪。 王林道：“孙卓，一个人要想赚到钱，或者说要真正的受人尊敬，不是争这个打赏榜就可以的。正所谓君子忧道不忧贫。只要你好好用功，把歌唱好，你终究会有出头之日。” 孙卓道：“可能吗？我看很难呢！我上次写的歌那么好听，你还不是把我写的唱片给否定了？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强者说话！你说我行，我就行，你说不好，我就不好了。” 王林道：“你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啊？” 孙卓道：“我也没有得罪你啊，我一直都对你心怀感恩，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呢？好像处处都是在针对我一样。哪怕我做得再好，你也不会给我任何的肯定。” 王林见她说得如此委屈，倒是一讶，说道：“孙卓，上次你给林妹妹写的那张专辑，我并没有说不行。只不过，你写的那些歌，风格不适合林妹妹。所以我才否认了。当然了，你写的那几首歌，我觉得很好听，你可以在舞台上唱出来给大家听。这些歌，很适合你的个人风格。” 孙卓道：“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大大的打赏？” 王林失笑道：“等你唱出来的歌，真正打动了我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很多打赏的。不仅仅是林妹妹，就是你自己，如果你想在这一行出人头地，你也要寻找到适合自己的歌唱风格。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孙卓问道：“王总，那你认为，我适合什么样的风格？” 王林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丽都夜总会。那天你唱了好几首歌。但真正打动我的，是那首《傻女》。我觉得你唱得很有韵味，也很有感情，甚至比原唱更能打动我的心！这就是你的成功之处！我不知道你适合走什么风格的路线，但我知道哪些歌你唱出来能打动人。” “王总，我有一个请求，请你多来听我唱歌。你是我的知音！” “我看，你是把我当成你的财神了吧？” “王总！” “好了！我有空就会过来听你唱歌的！如果你写了什么好的新歌，也可以唱给我听。” “好的，王总，谢谢你的鼓励！每次和你谈话，我都能有新的收获。” 王林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沈雪和赵百灵跳完舞下台来了。 “王林，我下一场就不上台了。”沈雪以为王林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当然要陪王林回家玩了。 “好！”王林应了一声。 只要一看到沈雪，王林都能激动，就会有爱她的想法，而且这念头是会疯长的，不得到她是不能罢休的。 沈雪卸妆换衣服，和王林出来。 她披了件长到小腿的米色风衣，双手把风衣前面抱紧，整个人都被裹在里面，不惧风寒了。 “王林，月底我想回一趟老家，接我奶奶过来。其它人我能带过来的就带过来，我车子坐不下的，就安排他们坐长途汽车过来，我给他们出路费得了。” “如果你只是单纯的回家接奶奶过来，那就没必要。”王林道，“反正她过来后，你们就能见着面。我安排两辆中巴车过去，把他们一并接过来，中巴车空间大，奶奶坐着反而比小车更舒服。” “真的啊？那太好了！”沈雪笑道，“我就是怕奶奶坐不惯长途汽车。那些汽车又破又旧，上面脏脏的，有好大的异味呢！我奶奶每次坐，都要吐的。” 王林道：“你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我也关心她呢！” 沈雪嫣然一笑，开心的抱了抱王林，在他脸上献上深情的一吻：“王林，你真好，我爱你！” 这时，周霞从楼上下来，正好走到门口，她看到沈雪抱着王林，幸福而甜蜜的吻了王林！ 周霞整个人都惊呆了！ 王林居然和沈雪这样子？ 她想上前质问，但她又下意识的怕王林和沈雪发现了自己，于是往后退了两步，躲在大门后边，偷偷的看着外面。 王林和沈雪一吻过后，便分了开来，各自上了车，一前一后，驶离了大坪。 周霞缓缓走出来，刚才那个画面，有如烙印一般，深深的烙在了她的脑海里！ 沈雪刚才表现出来的爱意，是那么的深刻！周霞身为一个女人，她自然感受的出来！ 王林和沈雪之间，是什么关系？ 沈雪为什么要吻王林？ 他俩现在是去哪里呢？ 是去约会吗？ 王林在外面，不只有周粥一个女人？ 这个大发现，让周霞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可比毛志和离婚带来的冲击还要大！ 第559章 化解危机！ 还有几天就是沈雪的生日。 王林和沈雪回到别墅后，就商量着怎么安排沈雪老家来的人。 “把主楼打开来，里面房子多，就安排他们睡在里面吧？”王林说道，“反正他们也不会住太久。” 沈雪道：“叔叔他们应该只住两三天，吃完酒就回去了。奶奶的话，我想留她多住几天，到时我再送她回家好了。” 王林道：“嗯，好。要是能留她在这边过年就更好。” 沈雪笑道：“那不会的。奶奶就喜欢乡下过年的气氛。咱们城里过年，哪里有什么节日气氛啊？乡下那叫一个热闹，舞龙的、耍狮的，还有演大戏的呢！除夕夜的鞭炮声响个不停，正月里走亲戚络绎不绝。” “你说得我都心动了，我也想去你家乡下过个年。” “可是，你有空吗？” 王林想了想，说道：“我安排一下！去过年可能不行，但我们正月里可以去住一段时间。” “真的可以吗？”沈雪眼睛里全是期待的光芒。 王林道：“可以啊！我来安排吧！” 沈雪嫣然一笑，问道：“我生日酒宴到哪里吃？” 王林道：“当然是到饭店里吃。你二十岁的生日呢！我们要吃好一点。你亲人还有同事、朋友都会来。能有十桌吗？” “顶多十桌吧？其实我并不想操办。还有啊，你别跟李文秀他们说我生日要做酒席，到时他们要过来的话，那我们就不好做人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12月1日，是星期五，李文秀要上班的。我们就到老饭店吧？那边的本帮菜做得好吃，奶奶肯定喜欢。” “嗯，我也喜欢老饭店的菜。”沈雪道，“那我这两天就安排小静她们把主楼的房间打扫一下，把被褥什么的换一下，老家来人，就让他们住主楼，他们顶多住两个晚上就会走的。他们在乡下都喂了鸡啊、猪啊，离不开太久的。” “好！反正这是你的家，你想怎么折腾都可以。” “王林，到时你能过来住两天吗？” “可以啊！我会安排好的。” “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 王林心想，是你要求太低了！ 这也是王林最疼沈雪的地方。 沈雪对他是无条件的付出，但又从来不要求什么。 当然了，不用她伸手，不用她开口，王林自然会给她一切，除了妻子的名分。 王林在这边待到晚上十点半才离开。 为了几天后能顺利出来住，王林这几天也要在家里表现得好一些，所以回家也早一些。 王林开着车回到家里楼下，倒车入库。 他刚下车，忽然看到一个娇俏的人影，站在路灯下，正看着他呢！ 王林微微一怔，认出是周霞，便走了过来，笑道：“霞姐，你在这里扮鬼吓人呢？” 周霞冷哼一声：“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王林哈哈笑道：“我能有什么亏心事？这下旬的月亮，也没什么好看的，这冬天的风吹起来也不舒服，你要想凉快你待着，我回家了啊。” “等等！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周霞沉着脸，往旁边走去。 王林倒是一讶，蹙了一下眉头，跟上前去。 周霞走出小区大门，往外面马路上走。 此刻不是交接班的时间，通往厂区的马路上并无几个行人。 街道两边的门面也都打了烊，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王林笑道：“霞姐，你心情不好，要拉我游马路，我愿意奉陪，可是这天气实在不美啊，我们是不是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 周霞走到一棵树下，忽然站定，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林。 王林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你不会想吃了我吧？” 周霞没有笑，问道：“王林，你和沈雪是什么关系？” 王林脑子急剧的运转，心想周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句话，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呢？她是不是看到什么了？还是知道什么了？ “我和她的关系很复杂！”王林采用了一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复杂？有多复杂？”周霞没想到他会用这么一个词来回答，或者说是敷衍！ “怎么说呢？她既是我的员工，但又是我的好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我的知己！”王林笑道，“我欣赏她真诚善良的为人，觊觎她沉鱼落雁的美貌，喜欢她一舞倾城的舞蹈！” “你还真的不要脸！连觊觎这个词你都用上了！” “在你面前，我得说实话不是？”王林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要是说我不喜欢她的美丽，是不是显得格外虚伪？” “你只是喜欢吗？你就没有动用你的手段，把她占有己有？”周霞渐渐开始摊牌。 王林听到这话，马上就意识到，周霞肯定是知道了一点什么。 在今天晚上之前，周霞并没有任何的怀疑，不然的话，以她的性子，早就找王林谈话了。 由此可见，就是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被周霞看到了？ 今天王林和沈雪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在别墅里度过的，在里面哪怕他俩胡天又胡地，周霞也肯定不会看到。 剧院门口那个吻？ 也只有这个吻，是个破绽了！ 王林心里有了底，也就知道怎么应付周霞的咄咄逼问了。 “我也想啊！实力不允许！”王林笑道，“人家有男朋友的。” “真的？那么，为什么她会亲你一下？”周霞终于说出来了，“你别误会，我没有偷窥你的生活，只不过是今天晚上下楼时，我看到你和沈雪在一起，然后她亲了你一下。我真的看到了！你别否认！” 王林心想果然如此啊！ 看来以后在外面，还得小心再小心。 只不过他可以忍得住不碰沈雪，但沈雪情意一动，却忍不住想靠近他呢！ 王林哈哈笑道：“就这？你误会了。” “误会？她都亲你了，这还有什么好误会的？王林，今天这个事情，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了！不然我肯定告诉周粥！”周霞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林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亲了周霞脸蛋一下。 周霞就像被电击了般，一股强烈的羞耻心，瞬间占据脑海，她轻轻的颤抖，牙关打架：“王林，你、你干什么？” “霞姐，我一直都想感谢你，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就献上一个纯洁的友谊的吻，以示感激。希望你不要多想。” “感激？”周霞手捧着自己的脸，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红得像一朵玫瑰花！ 王林道：“对啊，就是感激你对我和周粥的爱护和照顾。要不是你，我和周粥之间的感情，早就被你妈知道了。” “我说你和沈雪的事！你别扯周粥！”周霞俏脸一寒，“你说清楚！” 王林道：“沈雪对我的那个吻，就跟我刚才的吻一样，也是为了表示对我的感激。她感谢我对她一直以来的照顾和爱护。现在是新时代了，异性之间碰碰手，碰碰脸，不用上纲上线的了吧？她是习舞之人，对身体接触这种事情，就更不会在意这许多了。” “这？”周霞芳心已乱，她方寸更乱！ 她相信了王林的解释。 毕竟她所看到的，真的是沈雪主动吻了一下王林，而且只是碰了碰他的脸，王林并没有任何动作，连抱她的动作都没有呢！ 或许沈雪是爱慕王林的？ 周霞道：“你挺受女人欢迎啊！你小心些吧！你家李文秀可不是好惹的！我看到自然没事，她要是看到了，非得把你剁了不可！” 王林笑道：“我刚才亲了你一下，要是被人看到，也会说不清楚的。很多时候，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你说是不是？” 周霞有些慌，左右看看，说道：“算了，我们回家吧！别真的被人看到，还以为我和你在压马路呢！这大半夜的，传出去真的说不清楚了！” 王林道：“当初我和粥粥，也就是这么开始的。就一起看了个电影，然后就被人传，说我和她在谈恋爱！” “那你和她是真的在谈恋爱啊！” “是后来才发展的，最开始并没有，真的只是一起看看电影，一起聊聊天。但社会风气就是这样，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一起，没事也能整出偌大的新闻来。结果我和粥粥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也因此而结缘了。” “是吗？你们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说来话长，你回家后，让她告诉你吧！” 两人聊着天，回到楼道，各自回家。 周霞进了屋，看到周粥正在弹古筝。 “姐，你回来了！”周粥笑道，“你好自在啊，出去躲了这么久！你脸怎么回事？这么红呢？” 周霞的确感觉到自己的脸是滚烫的！ 她心慌慌的道：“没什么，可能皮肤过敏了吧！” 周粥道：“我等你回来睡觉呢！” “嗯，睡吧！” “姐，你和那个毛志和怎么回事啊？是你请他回家来的，你又赶他走呢？” “他那个人，遇到事就把责任推给我！你没听出来吗？我当初和他根本就没有分手！只是闹别扭，结果他连一句哄我的话也没有，转过背就娶了别人！今天他又旧话重提，我能不生气吗？” “哎呀，这样的男人可要不得。我和王林中间分过手，结果还是他把我哄回来了呢！”周粥笑道，“以我的任性，就毛志和那样的男人，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嗯！王林对你真的很好吗？” “好啊！要是不好，我能跟他好？” “他在外面，除了你，会不会还有其它女人呢？” 谷“有吗？不可能吧？他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哄这么多的女人？那我真的服了他！” “嘻嘻，说得也是哦！”周霞笑着摇了摇头，“他和沈雪的关系不错吧？” “嗯，他俩经常一起出差呢！” “那沈雪就不喜欢他？他俩就不可能搞到一起吗？” “沈雪有男朋友的啊！都订婚了。” “哦！” “姐，你今天怎么了？对王林的事这么感兴趣？你不会也喜欢上他了吧？” “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他是怎么开始的？他又是怎么对你好的？我当个参考！不然我的感情世界完全是一片空白！就连毛志和那样的男人，都能骗我好几次！” “我们睡了，姐，你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处吧？等下说给你听！” “好。” 两姐妹睡到床上，周粥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说自己和王林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周霞知道妹妹的性格，是刚烈的也是任性的，从小养尊处忧的周粥，一般的男人还真看不上眼，一般的男人也受不了她的古怪脾气。 结果王林特别会哄人，把周粥哄得团团乱转，哄得她心甘情愿的成了他的情人！ 周粥喃喃的说道：“姐，你不知道王林有多好！我想要什么东西，不用我说，他自然就知道了，然后就买来送给我了。他花钱大方得很，从来不吝啬金钱！我想，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住他的这种金钱和甜蜜的爱情攻势。” 周霞道：“可是，我听你说的话，好像是你更爱他多一些呢？” 周粥道：“刚开始是我爱他，是我在追求他啊！嘻嘻！当我知道他和李文秀签了离婚前协议后，我就觉得我的机会来啦！” “结果呢？你还是被他给骗了！” “姐，不能说是骗。是我先追求他的。” “你啊！你到底还是个小傻瓜呢！你和他以后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我想给他生个孩子！这样一来，我和他……” “你疯了！你给他生孩子？绝对不可以！你们现在互相喜欢，就在一起玩几年得了。以后分了手，你再找一个男人嫁，又不是嫁不掉！世界上那么多的二婚家庭！何况你又没结过婚，现在新时代了，男女关系早就放开了。哪个男人要是还要求你是纯洁的身子，那他未必就是纯洁的？” “姐，你先听我说完。我真的想生个孩子。有了孩子，我和王林的一生，也就绑在一起了。” “孩子没有爸爸啊！你这么做，是害了孩子！孩子没有完整的家庭！” “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我要是真的怀上了，我就生下来，你一定要替我打掩护！” “你真要是敢怀孕，爸妈知道了，能杀了你和王林！” “不会的。爸妈虽然凶，但他们也是讲道理的人。到时我真怀上了，我就请一年假，到外面把孩子生下来。” “……” 周霞觉得妹妹简直是疯了！ 不，是中王林的毒太深了！ 那个王林，真的太会哄女人了！ 周霞说道：“你绝对不能生孩子！连怀都不能怀！你听见没有？这是底线！不然我就告诉爸妈！” 周粥打了个哈欠：“姐，我困了，睡吧！” …… 转眼就是月底。 林妹妹拍摄完MV后，被歌后邓俪君邀请到东洋，参加演唱会去了。 这对林妹妹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学习的机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耳濡目染，又受到了歌后的贴身教导，相信她回国以后，肯定能脱胎换骨！ 这几天时间里，王林一直在忙。 集资房的事情提到了日程，因为是集资建房，公司并不需要出什么钱，全部是由职工出资，不够的就找银行贷款。 以爱秀集团的资质，职工要在银行贷款，很多银行都愿意合作。 爱秀集团集资房项目指挥部正式成立，由政务总监马红才担任指挥部的主任，具体事情交给他来办理。 爱秀新大厦的审批文件还有下来。 但这一纸文件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王林已经组织工人，开始对红光食品厂原有的厂房和办公楼进行全部推倒。 只等审批手续完成就可以举行奠基典礼。 王林将要建造的这幢大厦，称不上国内第一，就连申城第一也够呛，但在本区来说，目前也算是上第一高楼了！ 因此，市、区两级都格外重视这幢大厦的审批工作，市里还专门开会，对此事进行了讨论。 王林当然密切关注此事的进展，生怕节外生枝。 还好，市里的意见是正面的、也是支持的。 王林同志的大名，再次得到了朱领导的点名表扬！ 这种荣誉，王林其实并不想要。 他甚至有些害怕这种荣誉！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他目前的人设，一旦崩盘，那他所荣获的荣誉，都将变成枷锁！ 不管怎么说，市里终究是通过了这幢大厦的审批！ 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王林就能拿到批文。 只要批文下来，王林就能开工。 为此，王林提前联系好了国内最顶级的建筑工程公司，也就是中建。 中建正式组建于1982年，其前身为原国家建工总局，是为数不多的不占有大量的国家投资，不占有国家的自然资源和经营专利，以从事完全竞争性的建筑业和地产业为核心业务而发展壮大起来的国有重要骨干企业。 这是国内拥有从产品技术研发、勘察设计、工程承包、地产开发、设备制造、物业管理等完整的建筑产品产业链条，是国内仅有一家同时拥有“三特”资质、“1+4”资质和建筑行业工程设计甲级资质的建筑企业。 王林的公司带着国企性质，他找的合作方，自然也以国企为主。 30层的大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尤其是在80年代末期，这可算得上是高楼大厦了。 王林请来中建主理，当然是奔着百年大厦去的。 像国际大饭店，建成几十年了，仍然坚固完好，再用几十年也不成问题。 这就是好建筑的魅力。 要建好建筑，离不开资质一流的建筑企业。 几个亿的资金花下去，总要物有所值。 至于这四个亿的资金，也不需要王林一次性拿出来。 这么高的建筑，最快也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完工。 而明年，王林将至少斩获10亿以上的利润！ 赚到十个亿，拿出四个亿来投资一座大厦，王林觉得这事可以做，也算得上是量力而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这东风就是批文。 还有一件事重要的工作，也是王林一直在忙的。 那就是永华公司正式入股申纺一厂，投资5000万人民币，占有申纺一厂40%的股份，同时宣布成立“华竹”分厂，专门研究开发竹纤维原材料和产品。 与此同时，华竹厂将在申城郊区建立毛竹种植基地。 竹林的造林方法有很多种，移竹造林、移鞭造林、截秆移兜造林、实生苗造林和鞭节育苗造林等。 其中，移竹造林法在生产中应用最广。 移竹造林，最重要的是选好母竹。 毛竹造林的良好季节是冬季和早春。 母竹以竹龄2到3年生、胸径3到6厘米、生长健壮、分枝较低、枝叶繁茂、竹节正常、无病虫害的林中竹为宜。 挖母竹前应作好标记，使之在竹林中分布均衡。 这些事情，自然是交给专业的园林工程师来完成。 现在正好是冬季，是移植母竹的最好时机。 除了在申城郊区建林以外，王林还将前往姑苏建一个更大型的竹林基地。 为此，王林决定，从月底，也就是11月30日开始，前往姑苏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考察，以选定竹林基地。 29号晚上，王林把自己要出差的事情，告诉了李文秀。 “去姑苏？”李文秀对此很不解，“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建竹林？申城不是建了一个吗？” “远远不够。”王林道，“申城的山林有限！还是姑苏的土地大，又便宜！申城的竹林基地只能满足一部分生产需求。姑苏那边很适合种植毛竹。国内有很多的竹乡，像安吉、宜丰、桃江等地都是有名的竹乡。可惜离我们太远，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还是可以到这些竹乡去发展种植基地。” “我也不懂这些，你看着办吧！”说到专业的东西，李文秀就帮不上忙也搭不上话了，“要去多久啊？” “一个星期以上！”王林给自己留有足够的时间，因为他要陪伴沈雪过生日！ 第560章 太狂妄了！ 30号上午，王林派出两辆中巴车，前往姑苏接沈家亲戚来申城，他们上午抵达姑苏，在那边吃过中午，下午接人返回。 王林抽空来到红光食品厂的原厂址。 这里正在进行推倒操作。 厂房和办公楼里面，早就全部搬空拆解干净，推倒清理起来也就简单。 承办大厦建造的是中建公司。 我国著名的三天一层楼的“深城速度”，就是由中建公司刷新的。 早在1981年10月8日，我国一冶承建的深城国商大厦破土动工，1982年4月就完工，只用了六个月时间。国际商业大厦提前94天竣工，创造平均不到5天一层楼的“深城速度”，每提前一天就能领一万块钱的奖金，他们如数领到94万港元的奖金，轰动全国。 之后，在1982年，中建三局在承建深城国贸大厦时，创下了三天盖一层楼的速度，刷新了“深城速度”。深城国贸大厦建成后，是当时深城的最高楼，成为深城市的地标建筑，周边也因国贸而被称为国贸商圈。 中建在施工时加入了加速凝固的凝固剂，因此混凝土在浇筑后可以更快凝固，以加盖上面一层。 此外，建设中还使用了多层的楼板模板，不必等下面一层完全完成再将模板撤除而加盖上面一层，节约了不少时间。 深城速度曾经也是华夏速度的骄傲，后来越来越多的内地城市，开始以与深城相当甚至更快的速度发展。 中建能不能再在申城创造一个“申城速度”？ 对此，王林并不期待。 他要打造的是百年大厦，比起速度来，他更注重大厦的质量。 因此王林和中建公司谈合作时，一再强调的也是质量第一，请他们不要比拼速度。 改革开放之初，很多大型建筑公司都在拼速度，就是受到“深城速度”的激励。在承接工程时，各大建筑公司，都会标榜自己的速度，以获得更多的业务和奖金。 在王林看来，每个地方的自然地件、土地质量、天气气候等原因都是不一样的，不能一味的追求速度。 中建公司的代表向王林保证，中建速度的含义，绝不仅仅是一个快字！中建速度演绎出的是中建质量。中建速度和质量，不是建立在高指标、大量投资、人海战术等方式的基础上的，而是积极运用商品经济内在规律的结果。 王林视察完工地，取下安全帽，递给身边人，然后上车离开。 他又驱车来到城西工业园区，和几个厂长谈了谈最近几天的生产安排情况。 爱秀集团如今的业务，已经遍及全球各地。 在亚洲，有东洋正木集团旗下景云公司的几十亿片大订单。 欧洲和维克多的订单。 美洲有默多克的订单。 这些订单，王林都是在广交会上接的。 在九十年代以前，能参加广交会的，不论是国企，还是外商，都是拥有极高资质的企业，国内只有国企才能参展，私企连资格都没有，就是为了保证国际贸易的顺利进行，打造我国出口贸易的金字招牌。 让王林十分放心的是，这几个下了大订单的公司，都很讲究商业诚信。 从十月份接到订单以来，爱秀集团已经和他们完成了第一个自然月的订单交易。 双方的交货、付款，都是及时而且足额的，一切都按照合同行事，没有人违约。 王林最近投资频繁，因此十分在意货款的回款问题。 从十一月开始，每个自然月里，王林的爱秀集团都能收到2亿元人民币左右的货款。 所以，王林只要管理好工厂和车间的生产工作，按时交付订单，他就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随着国际贸易的增加，王林的公司，正式成立了国际贸易部门，分设外销、储运、单证结汇、财务退税、报关跟单等科室。 国贸部门的经理，是从申纺厂挖过来的一个中年男人，名叫孙有全，此人在申纺厂时，就是负责申纺厂的进出口贸易这一块。 王林和孙有全打过很多交道，觉得此人堪用，就把他挖了过来。 孙有全到任以后，就组织起了国际贸易部门，分设各个科室。 国际贸易部门里面用的职工，以大学生和中专生为主，很多都是王林从学校里面招聘过来的。 像之前招聘来的都保国，就成了国贸部门外销科的科长。 王林招来的大学生，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实习后，他都会视各人的表现给予一定的重用。 随着工厂的不断扩建，这些大学生都被充实到了中层管理职务上来。 这天中午，王林就在工业园这边解决午餐。 人都是有惯性的，上次在这边吃过两餐海鱼馆的菜，王林觉得还不错，所以今天中午他仍然来到这边来用餐。 王林刚进海鱼馆的门，就看到了陈繁。 陈繁和几个朋友也是刚进来，她看到王林，嫣然笑着走上前来：“王总！幸会！你一个人啊？” 王林因为下午开始就要去别墅陪沈雪过生辰，所以这次出来谁也没带。 “是啊，我在这边视察工厂。”王林呵呵笑道，“你们这是聚餐？” “一个饭局。要不一起吧？”陈繁笑道。 “不方便吧？”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王总请你别见外，不用你买单！” “哈哈！那好吧！” 旁边一个男的阴阳怪气的道：“不用买单就说好了？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王林扫了他一眼，此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男人，中等身材，普通相貌，就是那种扔在人群里面，你看一眼，什么特怔也记不住的那种人。 陈繁道：“赵总真会开玩笑，也不用你买单，我买单！” 王林道：“陈主任工资很高吗？见人就买单？” 陈繁道：“我工资不高，不过请几个朋友吃餐饭的钱还是有的。” 王林和她打过交道，知道这个陈繁的确有些大方。 他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饭局，也就不好多说。 至于那个什么赵总，王林还真没放在眼里，对方说的话，他自然也不会放在意上。 一个人要是逢人就见怪，见人就怼，只能显出自己胸怀气度的狭隘。 王林跟沈雪聊天时，曾经说过一句话，那就是要有原谅一切傻逼的度量。 人在世上走，一天要遇到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是你的知己和朋友，总会遇上一些傻子、疯子、中青年痴呆症、愤世嫉俗青年之类的。如果没有大度能容的雅量，那就要浪费大好时光，成天为这些烂人生气了，多不值当？ 几个人选了桌子坐下来。 陈繁拿过菜谱，选了八个菜。 王林粗略合计了一下，这一餐饭，陈繁买单的话，要付50多块钱呢！ 谷这还不包括酒水！ 陈繁点好菜后，问道：“几位喝不喝酒？” 王林道：“不喝了吧？我要开车。” 赵总道：“来一瓶茅台吧？” 王林心想，你还真不知道节俭，不要你买单，你就开茅台啊？ 今年的物价，比起去年来，有升无降！ 茅台酒的价格也一直在300元左右徘徊。 随着私营经济的放宽，越来越多的私营企业主富了起来，还有大量的个体户、倒爷，很多人都赚到了钱。 对这部分人来说，物资虽然涨价了，但还是消费得起。 但更多的普通百姓，以前能喝得起茅台酒的，这两年开始就喝不起了。 以陈繁他们的工资收入，如果不是报销，肯定是喝不起茅台的。 果然，陈繁的俏脸微微一红，但她还是点了一瓶茅台。 这一桌酒菜的价格，直接攀升到了360元，起码相当于陈繁一、两个月的工资了。 在交谈中，王林得知，那个赵总名叫赵兴国，是园区一家企业的生产部经理，今天在管委会办事，正好到了饭点，陈繁要和两个同事出来吃饭，随口邀请了一下对方，没想到对方居然同意了。他们刚到饭店，又碰上了王林，于是就这么凑了个饭局。 一时酒菜上齐，陈繁招呼大家喝酒吃菜。 “王总，真的不喝一点？”陈繁笑道，“我看王总的酒量大得很，上次喝了一斤半呢！” 王林摆摆手，笑道：“你别取笑我了。说起上次来，我都不好意思了！和你跳舞踩了你的脚，后来又醉倒了，多亏你送我回家，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你又离开了！” 赵兴国给自己倒满了一大杯酒，呵呵笑道：“年轻人不会喝酒，就千万不要逞强！喝多了酒容易干傻事啊！陈主任，我们下午去跳舞吧？” 陈繁道：“我下午还要工作呢！” 赵兴国道：“那就晚上去？” 陈繁道：“我晚上也有事，没空。” 赵兴国端起杯子，嘬了一口酒，啧啧两声：“陈主任不给我面子啊？你和他能跳舞，和我不能跳？” 陈繁道：“上次是园区庆典，赵总你没有来。” 赵兴国眯着双眼，紧紧盯着陈繁：“是吗？哪天的庆典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园区庆典，能来参加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由园区邀请过来的，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参加的。 这个赵兴国只是一家企业的生产经理，还真没有这个资格来参加。 陈繁不好点破此事，只道：“庆典早就过了。是我们主任主办的，我也只是参加了一下。” 赵兴国打了个哈哈，也没有在意此事，他给陈繁倒了杯酒：“来，陈主任，我们碰一杯！” 陈繁摆摆手：“对不起，我下午还有重要的工作，真的不能喝酒。赵总，你喝吧！” 另一个男同志笑道：“我陪赵总喝一杯。” 赵兴国拂然不悦的道：“陈主任，你也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吧？你陪他喝酒、跳舞，都使得？陪我就不行了吗？难道我赵兴国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还是说他比我更高级？” 王林最烦别人动不动就拿面子来说事、来压人。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来的。 你如果真有面子，不用你提面子两个字，别人自然给你面子。 而且对方处处针对的是王林，这让他很是不爽。 王林沉声道：“赵总，你说对了，我就是比你高级！” 赵兴国没想到王林敢如此说话，愕然指着他：“你、你这个小同志，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是哪个单位的？我告诉你领导去！” 王林淡淡的道：“我吗？我是爱秀集团的！” 赵兴国用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面：“好啊，原来你是爱秀集团的？爱秀集团哪个工厂的？我和你们公司的江总熟得很！我跟她说一声，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信？” 王林不由得一笑：“你说的江总，是指江瑶吗？” 赵兴国道：“你瞧瞧你这个小同志，说话没大没小！江瑶是你喊的吗？那是你们江总！” 王林道：“我平时都这么称呼她！你居然和江瑶熟？你们是什么关系？” 赵兴国道：“论起来，她还要喊我一声叔呢！” 王林道：“哦！没想到，江瑶还有你这样的叔叔！” 赵兴国道：“你目无领导啊！一个一口江瑶！” 王林道：“就算江瑶站在这里，我也是这么喊她！” 赵兴国道：“反了！反了！都说爱秀集团规矩多、厂规森严，员工素质高，我看你完全没有素质！你这种员工，就不应该待在爱秀集团！你叫什么名字？我一定要告诉江总，让她修理修理你！” 王林哈哈笑道：“就怕江瑶没这个胆子修理我！” 赵兴国道：“你这个小同志，你还真是狂妄，不知天高地厚！” 陈繁抿嘴笑道：“赵总，你不认识他吗？他是王林啊！” 赵兴国冷笑道：“一个小年轻，我用得着认识他吗？不就是爱秀集团的一个员工吗？有什么了不起？” 王林点头道：“我的确只是爱秀集团的一个员工，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和江瑶，真的认识？她真的要喊你叔？” 赵兴国还没怎么喝酒，却已经醉了三分，高声道：“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你们江总喊过来？信不信我跟她说一声，她就能把你给开除了？” 王林轻轻摇头：“我不信！” 赵兴国道：“你不信？你等着瞧，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要让你长长见识！” 陈繁哭笑不得！ 因为她知道王林的真实身份啊！ 赵兴国居然要喊王林手下的一个厂长来开除王林这个大老板？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陈繁忍住笑容，说道：“赵总，你听我说，王林他是——” “陈主任！”赵兴国瞪眼道，“我知道你们是朋友，你放心，我会跟江总说几句好话，尽量不开除他！但是！这个人太狂妄了，我要是不给他一点厉害尝尝，他还不知道我赵兴国有多么厉害呢！” 陈繁无语了，心想既然你一定要一条道走到黑，我也由得你了！ 第561章 你是千万富翁？【求订阅】 王林本就年轻，再加上他保养得好，每天都有美女滋润，小日子过得逍遥自在，面如冠玉，头发乌黑发亮，用发胶梳得根根顺滑，脸皮刮得干干净净，就更显年轻帅气了。 他就算来园区视察工作，也只是到自己的几家工厂转一转，和园区里其它工厂的人并无交集。 其它人不认识他王林，实属正常。 就连管委会的人，王林也只和几个正副主任打过交道而已，其它人他都叫不出名字来。 赵兴国和王林并没有碰过面，当然不认识王林了。 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就在赵兴国说要给王林好看的时候，江瑶和包来顺、马四军等人一起走了进来。 他们几个厂长也是来聚个餐的。 赵兴国面向门口，一眼就看到他们几个走进来，立马起身上前，哈哈笑道：“江总、包总，马总，你们好啊！” 江瑶微微点头：“赵总！你也在这边吃饭呢？” 赵兴国道：“你们厂里有个员工，太没有礼貌了！开口闭口就得罪人！还直呼你的大名！喊你江瑶呢！” 江瑶讶道：“是吗？我们厂里的？在哪里？” 赵兴国得意洋洋的指了指王林的背影：“喏，就在那边！” 虽然只是看到一个挺拔帅气的背影，江瑶等人也认出那是王林！ 江瑶等人丢开赵兴国，快步走了过来，站在王林身边，恭谨的笑道：“王总！” 王林瞅了他们几个一眼：“你们怎么凑一起了？打麻将吗？” 陈繁听了，不由得嫣然一笑。 江瑶可不敢笑，恭谨的答道：“王总说笑了，我们上班时间哪有空闲打麻将啊？我们在一起商量生产的事。有些订单需要几个厂子协调一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王总。” 赵兴国还想看王林的笑话呢，看他被江瑶批呢！ 这是怎么回事？ 江瑶他们个个都是厂长，但在王林面前，却只有站的份儿？看他们恭敬的表情，比见了亲爹还过分？ 包来顺笑道：“王总，方便的话，咱们拼个桌？” 王林看向陈繁：“你觉得呢？” 陈繁笑道：“难得相遇，各位老总，都请坐吧。” 她说请坐，但没有人敢坐。 江瑶他们仍然看着王林。 王林淡淡的道：“那就一起吧！” 江瑶等人这才拖开凳子坐了下来。 赵兴国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丰富多彩起来，抹了一把脸，看看江瑶，再看看王林，他要是再看不清局势，这几十年就白活了。 “江总，他、他是谁？”赵兴国骇然问道。 江瑶正色说道：“我们爱秀集团的王总啊！” 赵兴国啊了一声：“王总？哪个王总？哪个厂？” 江瑶一脸鄙夷，心想你居然连我们大名鼎鼎的王总都不认识？便沉声说道：“我们的大老板！王林王总！你连他都不认识？” 赵兴国的脸，唰的一下就变红了，期期艾艾的道：“王总！幸会，幸会！我对你是闻名已久啊！” 他又一脸不高兴的看向陈繁：“陈主任，你怎么不早说这是王总呢？” 陈繁憋住笑：“你不让我说啊！我一直想向你介绍来着！” 王林微微一笑，对江瑶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江瑶，这位陈总说，你得喊他叔，他说的话，你都得听？他还说要你开除我，你怎么看这个事？” 江瑶那红润的瓜子脸，像是被人扇了一记耳光，低声说道：“王总，这肯定有误会，我和这位陈总只是认识而已，也是因为同在一个园区，平时见过几次面罢了，我和他并非亲戚，我为什么要喊他叔？至于开除你？只有你开除我的份，我怎么有本事开除你啊？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赵兴国平时是个爱吹牛皮的人，反正吹牛也不用上税，在外面吹的牛皮，一般人也拆不穿，只是这一次牛皮吹破了！ 这人脸皮厚，也不怕尴尬，哈哈笑道：“我开玩笑的，王总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介意。” 王林懒得理他，看看桌面上的菜，说道：“是不是菜少了一点，我再加几个菜吧？” 陈繁是请客人，这事当然得她同意，她愉快的笑道：“当然可以了，请王总加几个菜好了。” 王林喊过服务员，又添了几个菜。 有王林在，包来顺和马四军等人也不敢喝酒，下午还得上班呐！ 一时吃过饭，陈繁起身去结账。 “6号桌多少钱？”陈繁问前台收银员。 前台翻看菜单，笑道：“6号桌已经结过账了，一共408元。” “结过账了？”陈繁讶道，“谁结的账？” “我忘记了。”店里生意太好，前台还真不记得这许多。 陈繁心想，刚才只有王林起身上过洗手间，肯定是王林给结的账。 她心怀感激，这一餐饭，说好了是她来请客，但账单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承受能力。 这是私人宴请，她也不好找管委会报销，408块钱，对她来说真的是一笔不小的账单！而当中最贵的又是那瓶酒。 江瑶等人吃过饭，起身对王林说道：“王总，我们先回厂区了。” 王林缓缓点头：“去吧！” 江瑶他们这才离开。 陈繁走回来，对王林笑道：“谢谢王总了！这餐饭说好我请的，结果你又买了单。” 王林道：“我们人多，点的菜也多，这餐就当我请大家了。我还有事，陈主任，失陪了。” 陈繁送他上了车，挥手告别。 王林开着车前往王氏别业。 前去姑苏接人的中巴车还没有回来。 沈雪今天也只上了半天班，下午就在家里待着，听到外面开门声和车子响，她便知道是王林来了，开心的迎了出来，拉着他的手走进屋里。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暖如春。 家里置办了许多的瓜果点心，茶几上摆满了吃的零食。 沈小静和方芝都在厨房忙碌，晚餐是在家里吃，要准备丰盛的晚餐食物。 王林和沈雪在沙发上坐下来。 沈雪拿小刀切开一个橙子，用手剥开皮，留一点点皮连着肉，递到王林嘴边，等他吃下橙子肉，她才拿开橙子皮。 “太冰了。我吃不习惯。”王林道，“我冬天很少吃水果。” 沈雪笑了笑，拿了瓜子剥给他吃。 她眼神有如碧波般清澈，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肤光胜雪。 王林能和她一起在别墅里过夫妻一般的生活，还能和她老家来的人住在一起，这让沈雪有了家庭似的温暖。 她穿着一件粉红玫瑰色的紧身泡泡袖上衣，修身的蓝色牛仔裤，乌黑的秀发自然的披垂，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王林伸出手，搭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握。 沈雪感受到他的怜爱，便倾过身来，依偎在他怀里，将剥在手心里的瓜子仁，一颗颗的喂进他嘴里。 她手上有一股清淡的幽香，比瓜子仁的香味更让人口舌生津。 王林轻轻咬了她手指一下。 沈雪觑着他咯咯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优雅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王林将她抱起来，横放在自己腿上。 沈雪吊着他脖子，嫣然笑问道：“你想了啊？” 王林嗯了一声：“只想沉醉在你的女色中，不可自拔！” 沈雪轻轻蹭他的下巴：“那我们上楼？” 王林抱着她往楼上走。 进入卧室后，王林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先去打开了空调。 他并不着急，而是坐在她旁边，伸出手，轻抚她的脸、耳垂、脖子。 等房间渐渐暖和起来了，王林这才解开她的衣服。 沈雪两只小胳膊浑圆、雪白，如两段刚出水的嫩藕。 她嘤咛一声，双手握住了王林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随着他的手游走，腰身有如蛇一般扭动。 今天的沈雪，格外的美丽和温柔。 她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靥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美人。 沈雪仰卧在床上。 一声声压抑的轻呼，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幅动情的美景。 就连窗外的冬季阳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 欢爱过后，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她嘴角微微上扬，嵌着梨涡的笑容，是王林眼中最美的景象。 沈雪看看手表，笑道：“四点了，他们应该要来了，我们起床了吧？” 王林正要说话，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响声。 两人连忙穿衣服下楼。 柳嫂打开了大铁门，门外停着两辆中巴车。 沈奶奶，二叔沈文武和吕桂花夫妇，三叔沈文略和乔连红夫妇，两人的孩子，还有其它亲戚都来了。 “哇！好漂亮的房子啊！这是不是公园啊？比奶奶家彩电里演的公园还要漂亮呢！”三叔家的小女儿沈六妹，一进门就发出夸张的呼喊和夸赞声。 小姑娘今年11岁，小鼻梁，薄嘴唇，微黄的脸上时时闪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走起路来很有精神，脚底下跟装了弹簧似的，蹦跳着在前坪跑了一圈。 “傻了吧你？”二叔家的小儿子沈小伟大声笑道，“这是小雪姐姐家里呢！” 沈小伟又黑又胖的小脸上，嵌着一个尖尖的翘鼻子，长长的头发好久没理了。浓浓的眉毛下闪着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挺神气地转来转去，像在嘲笑沈六妹没有见识。 王林和沈雪春天回灵湖村，还让这两个小家伙帮忙拍过照片。 有一张照片拍得很好，是在梨树林里，沈雪亲王林时，被沈六妹抢拍下来的。 这张照片，被沈雪嵌镶在镜框里，摆放在她卧室的床头。 吕桂花和乔连红等妇女，有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也迈不开腿。 王林和沈雪和大家见过面。 沈奶奶慈祥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说起话来又清脆又好听：“小雪，这是你的房子？王林买给你的？跟公园似的，不比沈万三家的别墅差哩！” 沈雪一手握住奶奶的手，一手扶住她的腰，笑道：“奶奶！这是王林的房子，我只是住在这里。” “哎唷！”吕桂花打了个哈哈，咧开嘴笑道，“什么他的你的，不就是你们的吗？难道你们城里人跟我们乡下人不一样，两口子也要分家的吗？” 王林笑道：“二婶说得对，都是她的！” 沈奶奶虽然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但头发白的却不是很多，脸上的皱纹也只有在笑时才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叫人看了特别有精气神儿，嘴角向上翘着，总是乐呵呵的：“好啊！好啊！你们把日子过红火了，奶奶看了很高兴！” 王林吩咐柳嫂打开主楼的大门，对众人说道：“大家都进屋里坐吧！” 吕桂花看看三幢别墅，问道：“这两边还住着谁呢？” 沈雪笑道：“二婶，这三幢房子，都是我们的。” 吕桂花皮肤灰暗，常年累积下的风霜，过早的在她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一双眼睛满是经历风霜后的沧桑和无奈，仿佛早已习惯了苦难。 听到沈雪的回答，吕桂花的脸，笑得像秋天盛开的菊花：“哦哟喂！啧啧啧！不得了了！你们两个人，住三幢房子呢？你奶奶在家里还住着一幢大别墅！哎呀，王林，你得有多少钱啊？这房子贵不贵？” 王林道：“不算太贵，400万。” “四百——万？”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四百块钱，对他们乡下人来说，就已经是大数目了！ 如果谁家有一万块钱就是富翁了！ 把四百和万这两个数字加在一起？ 没有人想过这是多少钱！ 也没有人能想象这是多少钱！ 因为完全没有概念啊！ 但眼前的大园子，这三幢漂亮的欧式大别墅，却是真实的！ 四百万等于什么？ 就等于眼前的一切！ 而王林居然还说，不算贵！ 沈雪陪着奶奶，引领众人进入主楼。 沈文武和沈文略等人还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呢！ 他们以前只是知道沈雪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并不知道王林究竟有钱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王林究竟是做什么发的家。 此刻看到眼前公园似的大房子，他们震惊得挪不开步子了！ 王林走到门外，给两个开中巴车的司机各递了一支烟：“辛苦两位了。” “王总，我们是公司的员工，为王总服务，是我们的荣幸！”两个司机倒也懂事，不敢居功。 王林给了他俩一人一个红包，说道：“家里人多杂乱，我就不请你们进去坐了，这点小钱，你们拿着去买瓶饮料喝吧！” 两人伸出双手恭敬的接过来，向王林告别，上车以后他们拆开红包一看，里面居然有一百块钱！ 车是公司的，他们拿的也是公司的工资，油费自然也是公司出，他们只是帮王总跑了一趟姑苏，半天时间，居然白得一百块钱的额外收入，真可以说是意外惊喜，心里把王林夸上了天。 王林转身进了大门，将铁门关上，见沈家兄弟还在屋外发怔，便上前笑道：“二叔，三叔，屋里坐。” “哎！好！”沈文武和沈文略，看王林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两位叔叔是十分健壮的农民，脸孔黧黑，眼睛明亮，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老实的庄稼汉。 对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群山是他们的脊梁，耕牛是他们的伴侣，深深的犁沟印着他们岁月的痕迹。他们的汗水曾烫伤那片热土，他们的皱纹堆起了儿孙的未来。 沈家兄弟以前也来过申城，但以前沈雪和奶奶还住在那破旧的小楼里。 在沈家人看来，城里人住得憋屈，连个伸展拳脚的地方也没有，还不如农村的天地广阔呢！ 但这次过来，他们猛然间看到沈雪搬进了这么漂亮的花园洋房，内心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城市里的人，也可以过这么舒服的生活，住这么豪华漂亮的大房子！ 这可比他们乡下的房屋阔气太多了！ 原来这才是城里有钱人的生活啊！ 王林见他们看不够这屋子，便递了烟过去，笑道：“要不我带你们到处转转？” 沈文武谦卑的笑了笑：“好！看看！看看！这房子太漂亮了！” 比起那两个贼精贼精的婆娘来，这两兄弟都是非常普通的农民，纯朴，谦虚而寡言，没有太多的弯弯肠子。 王林带着他俩在园子里逛了一圈。 欧式装修的别墅，清澈可见游鱼的水池，四季常青的绿化，修剪整齐得像花一样的园艺，西式文艺的女神雕像，桩桩件件，都带给沈家兄弟美的震撼！ 这都是金钱的味道！ “王林，一直没问过你，你是做什么的啊？这么赚钱呢？”沈文略憨厚的笑问道。 “我做的生意很杂。”王林道，“主要是经营纺织品这一块。” 王林没有说得很细，因为就算说得再细，对方可能也听不太明白。 卫生巾和纸尿裤这些玩意，对乡下来说，就是个新鲜时髦的东西，没听说过，也没见识过，说出来反倒要解释大半天。 “衣服？面料？”沈文略自行脑补。 “对，就是这些生意。”王林笑道。 “哎唷，这么赚钱啊？那你现在的身家，怕是要上千万吧？”沈文武自以为，一千万的身家，已经是不得了，千万富翁啊！ 王林哈哈笑道：“差不多！” 对村里人来说，王林有几十亿也好，有一千万也好，反正都是差不多，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都是不可思议的天文数字！ “王林，你能不能带我们也发发财啊？”沈文略动起了心思。 “三叔，现在还真有一个赚钱的机会。”王林微一沉吟，缓缓说道，“发大财不可能，但总比你们在土里刨食要强一些！” 沈文略浑浊的眼睛里，放出光亮来：“真的啊？什么活？我们能吃苦！只要每年能赚上几百块钱，我们就干了！” 王林把烟头在路边的垃圾桶上掐灭。 这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的雕塑，但其实是一个垃圾桶，因为这是高级花园，就连一个垃圾桶也设计得格外用心和美观。 小女孩双手高举，上面是一个深口盘子，这个盘子就是用来装临时垃圾用的。 沈家兄弟还以为这是个雕塑，见王林这么做，才认识到这是个垃圾桶。 他俩也有样学样，把烟头掐灭在那个盘子里。 王林笑道：“我去过村里，那边竹子特别多。” 沈文略道：“多！一到春天、冬天，那笋发得到处都是！两个月时间，就能长成竹子了！” 王林曾经和三叔一起去挖过笋，当然知道这一点。 沈文武不解的问道：“你是叫我们去挖笋来卖？” 王林笑着摆了摆手：“当然不只是挖笋这么简单！而是种竹子！” “种竹子？”沈家兄弟面面相觑。 他们觉得，王林这么大的老板，如果真要请他们做点什么事，总要做点像样的工作吧？ 怎么安排他们去种竹子了呢？ 这跟种稻谷有什么区别？ 沈文武嘿嘿笑道：“这个种竹子？竹子不用种啊！漫山遍野都是的！” 沈文略道：“就是啊！你要多少，我们给你砍来就是了！你要得少，一分钱不要，要得多了，就给山主人一点小钱就行了。” 王林笑道：“我要的量很大！要20万亩以上！” “啥？”沈家兄弟这下真的吃惊了！ 二十万亩以上？ 有钱人的数字，怎么都是这么大？ 二十和万放在一起，后来还有一个亩！ “二叔，三叔，你们没有听错，就是二十万亩以上的种植面积！”王林大手一挥，仿佛眼前就有一片竹海，“全部用来种植毛竹！” “你要这么多的竹子，做什么用？”沈文略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我用来做竹纤维！”王林道，“这是一种新型的材料，可以做布料、纺织品，用途十分广泛。这还只是先期的投入，等我们产品真正做起来了，这个量还要加大，有可能达到百万亩、甚至千万亩的规模！” “百万亩？千万亩？”沈家兄弟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看不懂啊！ 种竹子都要种成一片竹海！ 他们当然搞不清楚，王林要怎么靠这个来赚钱。他们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靠这个项目，从中渔利。 王林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微微笑道：“我请你们做事，不要你们担任何的风险，我给你们兄弟俩每人每年三千块钱。” “三千？一年的工资？”沈家兄弟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浑身来劲！ “可是，这么多的竹子，我们两个人也种不来啊？这要种到猴年马月去？”两人马上想到现实，有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王林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第562章 你是我今生渡不过的劫 王林被沈家兄弟的实诚给弄笑了。 20万亩竹林，两个人去种？ 那的确够吓人的！ “当然不只你们两个人去种竹子。”王林笑道，“我只是交给你们去管理，你们可以请当地的村民去种。可以搞承包责任制，也可以按工时计费。就看怎么样省时省力省钱！” 春天农民辛辛苦苦的播种，夏天要杀虫，秋天又要忙着收获，跟着再种别的农作物。 一年四季，这样的顺序重重复复，为的就是种出粮食和蔬菜，目的既是为了烹调成美味佳肴，也是为了换取生活物质，说到底就是为了赚钱生存。 而现在正是冬闲时节，农民工的劳动力都是浪费在家里的，很多人都是打打扑克，或者打打散工赚几个小钱。 八十年代末，百万民工下深城的壮观景象，很多过来人记忆犹新。 这个年代，劳动力是过剩的，所以工资特别低，直到2000年左右，很多底层打工人的月工资都只有微不足道的几百块钱。 王林要请农村的闲散劳动力种竹林，正当其时，工资也可以压到最便宜，几十块钱一个月，大把多的人抢着做。 而竹林只要种好了，一旦成林，以后就只要年年等着收获。 王林和沈家兄弟商量，怎么请人做事，怎么结算工资，怎么种植竹林，怎么管理和治理病虫害。 他侃侃而谈，说起来头头是道。 沈家兄弟惊奇的发现，原以为王林只是一个不谙农事的城里青年，没想到他谈起竹林种植来，居然懂得比他们这些地道的农村人还要多！ 农村人伺弄庄稼是把好手，但他们未必懂得竹林的专业种植和养护知识。 山林里有竹子，和科学的种植竹林是不同的。 要想真正的把竹子当成一个可以开发、利用、赚钱的产物，那就需要运用到专业的农林知识。 在种竹子之前，要先整地。 通过整地可以创造适合毛竹成活和新竹成长的环境条件。整地工作一般在造林前的秋、冬季进行，包括清理林地、开垦和挖掘栽植穴等三个工序。 造林地采用全垦整地，即将造林地内的杂草、灌木全部砍除、清理后，全面深翻25到30厘米，将表土翻入底层，且除去土中的大石块和粗树兜、树根等，从表土翻入底层，再定点挖栽植穴。 种竹子最重要的就是选好母竹，以生长健壮、分枝较低、枝叶繁茂、竹节正常、无病虫害的林中竹为宜。 挖母竹前应作好标记，使之在竹林中分布均衡。 栽植时先在土穴底垫上表土10到15厘米，然后解去母竹捆扎物，轻轻将母竹放入，下部与土密接，再填土、踏实。填土深度要比母竹原入土深度高3到5厘米，填土成馒状形，以防积水烂鞭。填土踏实时，要防止损伤鞭根和笋芽。栽后浇足定兜水。 栽种之后，就要护笋养竹。 护笋养竹是提高竹林密度、增加竹林产量的关键措施，严禁挖鞭笋，谨慎挖冬笋，精心管春笋，科学施肥，合理采伐。 行行出状元，养竹子也是一个很好的经营项目，有人能把这个项目做到几百亿的规模。 王林之所以懂这些，是因为他找专家咨询和学习过。 申城郊区已经在建设竹林基地。 王林请来了农林专家进行指导和管理。 郊区虽然离市区远，但毕竟还是在申城，王林要管理也简单。 但姑苏远离申城，王林需要请两个当地人配合公司进行管理和沟通。 沈家兄弟都是沈雪的亲戚，王林觉得给他们一个工作机会是可以的。 三个人在外面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小时，直到开饭时分才回到屋里。 来的人多，要分成三桌坐，每桌八个菜，菜量丰盛而足够，好酒当然也是管够的。 做这么多的菜，可把沈小静和方芝给忙坏了。 两个小姑娘忙了整整一天呢！ 吃过饭，沈雪安排家里人住宿。 沈家人都被这么豪华装修的别墅给惊吓了。 妇女们一个劲的管教儿女，叫他们不可以乱碰东西，不可以乱拿东西。 这一点倒是让王林很舒心。 王林最怕的就是小孩子们不知道爱惜，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 结果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沈家人的家教极严，而且农村里来的人，因为穷怕了，最怕就是弄坏别人的东西赔偿不起。农村人也更要面子，生怕自己的举止不得体，受到主人家的轻视。 饭后，一大家子人一起看电视，一边看一边讨论，热闹非凡。 农村人在家里时，晚上都没有什么活动，因此都睡得早，十点一到，大家便都说要睡了。 沈雪和王林安排他们睡下，这才回到赏雪阁来休息。 “你和二叔三叔他们聊什么呢？聊那么久？”回到二楼房间后，沈雪问王林。 “哦，我打算在姑苏搞一个竹林基地，想请二叔和三叔帮我做事。” “难怪他们今天晚上对你毕恭毕敬的，原来你成他们老板了！”沈雪嫣然一笑。 王林对她的家人好，她特别感激。王林对她再好，那是因为王林喜欢她，她也可以回报给王林爱。但王林爱屋及乌，对她的家里人都好，那就更证明王林是爱她的，而且是爱到极深了！ 沈雪本来很担心，自己过个生日，家里来这么多的亲人，又都是农村乡下的，王林会很耐烦，结果王林却和沈家人打成一片，有说有笑，还能得到所有人的喜爱！ “我奶奶夸你呢！说你厉害！说你比沈万三还牛气！”沈雪俏丽的脸上，写满了骄傲。 王林哈哈一笑，连说不敢跟沈首富比。 他抱着沈雪，和她聊天：“你已经很受委屈了，我当然要给你最好的。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呢？” “王林，我爱你！”沈雪情动的道，“你的宽容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啊？这就满足了？” “嗯！我什么也不缺！” 除了一纸结婚证，王林给予她的，真是都比李文秀要好。 沈雪和李文秀接触得多了，她就知道王林给过李文秀什么，是怎么对待李家人的。 相比起来，王林给沈雪本人的，还有对她家里人的态度和付出，的确都要比李文秀更胜一筹。 她相信王林是真的爱自己！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快到零点了。 沈雪吻吻王林：“我们睡了吧？” 王林笑道：“我们到天台上去看看吧？” “啊？这么冷，你未必想到天台上去爱我？”沈雪想到了两人之前在天台上恩爱的那一幕，不由得既是羞涩又觉好笑，“天气可冷了啊！” “穿上外套，来吧！” 王林牵着她的手，往楼梯上走。 沈雪跟着他往楼上走。 她是温柔体贴的，她又是孤标傲世的。 她曾经拒绝过无数男人的追求，在这些男人眼里，沈雪就是冷傲的，是不可亲近的带刺的玫瑰花。 但一旦有人俘虏了她的芳心，她就会把自己最温柔的一面展示给他，顺从你，爱护你。 哪怕是在这么冷的冬夜，她也会不扫王林的雅兴，而跟着他上天台。 左楼的天台并不是完全敞开的，而是有一个玻璃屋顶，也有架子，秋千就搭在架子上，架子上爬满了藤萝。 天台也是有庭院灯的。 王林把灯打开来，两人在上面可以很方便的看到周围景色。 此时离零点还差两分钟。 王林和沈雪坐在秋千架上，他解开自己的外套，把沈雪拥入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带给她温暖。 沈雪身上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她就像一朵美丽的鲜花，享受王林的呵护。 “你不是要我吗？”沈雪梦呓一般的问道。 “不着急。”王林笑道，“我想培养一下情绪。” 少年人在一起，总离不开爱啊、情啊、愁啊！ 当然更离不开两性之间的永恒话题。 世间当然存在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毕竟爱的真谛在于精神，而不在于欲望。但男女之间的身体接触，更能给生活带来润滑和甜蜜。 腰带的秘密，是对预知延续种族、养育后代之艰难的人的补偿而馈赠给人的一种本能的喜悦。 最理想的爱，是交流的甜美之爱和疯狂骄傲的满足之爱，合二为一。 王林看了看手表，说道：“沈雪，生日快乐！” 沈雪抿嘴一笑：“十二点了吗？”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这是王林唱给沈雪的情歌。 但他只唱前半段。 因为只有这前半段足够表达他此刻的心意。 这段歌词，出自《你知道我在等你么》，原唱是张洪量，1989年6月发行。 这可能是王林第一次在沈雪面前唱歌吧？ 沈雪莫名的就被感动得稀哩哗啦！ 就在这时，忽然间响起花炮声！ “嘭”的一声！ 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天际，在天空中炸开了花，随后，一朵朵红玫瑰形状的烟花在天际绽放开来，红的清晰，红的闪亮，像是画家给天空涂上了一层颜料，渐渐地划落下来，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花炮！”沈雪惊喜的笑道，“王林，居然有人放花炮呢！你看天空中的花炮！多美啊！” 嘭！ 嘭！ 嘭！ 噼噼啪啪！ 别墅四周，无数朵烟花争先恐后的飞上了天，像百花争艳般绽开自己漂亮的花瓣。无数朵烟花用自己的花瓣把黑洞洞的夜空点染成五光十色的花园。 只见轰轰的花炮声把黑暗的夜空照亮了，瞬间就把夜空变成了烟花的海洋。五颜六色的烟花像一颗颗闪闪发光的小星星。有的像小脚印，有的像笑脸，还有的像红心。 烟花直往天冲！ 绿色加橙黄的圆圈烟花在黑暗中不断发亮，扩大，美不胜收，极其壮观。 过了十几秒，这些烟花陆陆续续地从下往上绽放。橙黄的烟花好似美丽的流星雨，正逐渐落到地上。 烟花越来越多！ 大批烟花从天上倾泻下来，成了红色和金色的瀑布，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 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了，把原本乌黑的天空衬托得更加绚丽多彩，如诗如画，那声音震耳欲聋。 千家万户在烟花的笼罩下，街道上，民房里，人们从四面八方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或者推开窗户，一起欣赏这壮丽的景观。 住在主楼的沈家人也被这场持续的烟花给惊醒了！ 他们纷纷跑到窗口，指着外面的烟花，高兴的议论。 “这是谁在放烟花？今天又不是过年啊？”吕桂花披着衣服，仰望着天空中绚烂多姿的烟花。 “城里人有钱呗！”沈文武打了个哈欠，“不等到过年也有人放烟花耍！” “不对吧？谁家钱烧得慌？烟花可不便宜呢！” 沈六妹和沈小伟更是高兴得哇哇大叫！ 他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这么集中的烟花雨！ “可能是谁家有人过大寿吧？一定是个富贵人家！”沈奶奶看着窗外的烟花，喃喃自语。 就在大家都以为，烟花盛宴，马上就要结束时，四周再次响起了嘭嘭吼吼的花炮声！ 几十道花炮，同时升空！ “爸，妈，你们快看！烟花在天上写字呢！”沈六妹高兴的指着天上。 “烟花还能写字？”沈文略好奇的看着天空，“写的什么字？” “一个2字！还有一个0字！” “20？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 傻瓜！20，是沈雪的生日啊！ 沈雪今天20岁啦！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数字，组成20！ 沈雪终于也发现了这一点：“咦，王林，你看，烟花怎么拼成了20这两个数字？” 王林笑而不语。 沈雪轻掩住嘴，眸光里有感动的泪水：“是不是你放的烟花？” “是啊！祝你生日快乐！”王林哈哈笑道，“你的反射弧比我想象中还要长！你现在才明白过来，这是我为你燃放的烟花吗？” 沈雪粉腮边，流下两行晶莹的泪水！ 她还以为，这么晚了，他拉她上天台，是为了男女之事呢！ 没想到，他居然在背地里准备了一场豪华的烟火晚会！ 沈雪柳眉弯弯，凤目含泪，玉颊樱唇，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脸蛋微微透着淡红。 烟火的霞光，映照着她明丽动人的脸！ 她再也忍不住，扑进王林的怀抱，将良人深深的吻！ “王林，我爱你！我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 “那可不行！” “啊？” “你还得爱自己！你还得爱我们的孩子！” “嗯！” 沈雪默默的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在四周响个不停的烟火声中，王林勾起沈雪的下巴，深情的说道：“沈雪，你是我今生渡不过的劫，多看一眼就心软，拥抱一下就沦陷。人总是会老的，希望到时你仍在我身边。” 沈雪也沦陷在他多情、温柔的爱意里，她紧紧的搂抱王林，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合二为一。 王林噙住沈雪的樱唇，两人热烈的吻，直到四周的烟花渐渐落幕。 沈雪吸呼急促，腮泛桃红：“王林，我要给你！” “不着急，我们先培养一下情绪。”王林牵着她的手，“我们下楼。” “还要培养情绪？”沈雪靥带春波。 往日都是他猴急猴急的！ 今天他怎么反倒不着急了呢？ 王林牵着沈雪的手，从天台下来。 旋转楼梯在他们的脚下，渐渐变短，直接来到了一楼。 “你还不想睡啊？”沈雪语气糯糯的问道。 “你睡得着？” “我睡不着！我一点也不想睡，我只想和你好！我要一直和你好！一直好到天荒地老！我不会说什么情话，我只想和你好一辈子！生生世世在一起！” “这就是最动听的情话了！” 王林拉着王林的手，走到了大门口，打开了里外的庭院灯。 “我们要出去吗？”沈雪仰望星空，可惜，她的生日是在月初，月亮并不明亮，就连星星也稀少呢！ 王林看了她一眼，笑着打开了大铁门。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阵祝福的生日歌，在门外响了起来！ 四个男女，推着两个推车，一个推车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另一个推车上，摆着一束硕大的玫瑰花！ 是的，只有巨大、硕大这两个词，才能形容这蛋糕和鲜花！ 蛋糕上插着高高的五彩蜡烛，整整二十支！蛋糕周边有一个透明的塑料罩子。 王林把罩子取下来，对沈雪笑道：“吹蜡烛吧！要不要许个愿？” “我的愿望，你都已经帮我实现了！我害怕寒夜，你就在天上制造了满天的烟火繁星！我想拥有浪漫，你就给我送来了鲜花和蛋糕！”沈雪此刻真的像个公主，她款款走过来，亲吻王林的脸颊，然后拉着他的手，一起将蜡烛吹熄！ 王林吩咐那几个工作人员：“辛苦你们了，请帮忙推到里面的客厅。” “是，王总。”四人推着车过来，在王林的指挥下，先把蛋糕放到了主楼的客厅，又把鲜花放到了赏雪阁的客厅。 王林打发他们走后，这才把门关上，把庭灯关掉。 沈家人都听到外面的动静，本来就没有睡着的他们，都跑下来问怎么回事？ 沈雪笑着说道：“刚才的烟花，你们都看到了吗？那是王林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还有蛋糕和鲜花，也是王林送我的。蛋糕等天亮再吃！” “哇！”沈家人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夸张的惊叹声！ “王林，你对小雪也太好了吧？”吕桂花笑道，“我们乡下女人，这一辈子也没吃过蛋糕，没收到过鲜花，更没有看过别人送的烟花！” 沈奶奶慈爱的笑道：“好是好，就是太破费了！” 王林道：“沈雪的20岁生日，一生才过一个呢！花点钱值得。” 吕桂花道：“哪个生日都只能过一个啊！是不是每个生日，你都要对沈雪这么好呢？ 王林笑道：“可以啊！” 大家笑了一回，这才复又上楼去睡。 这个生日，不仅沈雪终生难忘，就连沈家人也都会终生铭记！ 王林和沈雪回到赏雪阁。 沈雪看着客厅里那束大鲜花，问道：“王林，这里有多少朵鲜花？999吗？” “嗯，999朵！”王林笑道，“喜欢吗？” “你把我一生的鲜花都送给我了！”沈雪当然喜欢了！ 999朵鲜艳的红玫瑰，扎成了一个球形，一个人是绝对拿不动的！ 沈雪蹲在花旁边闻着清幽淡雅的花香。 “王林，你太懂得浪漫了！”沈雪温柔的笑道，“好美的鲜花！震撼啊！” “今天不仅是你的生日，也是我们在一起一周年庆典。”王林手抚她的秀发。 沈雪直起身来，说道：“是哦！去年我过生日时，我们在香江九龙酒店的房间里，我们在一起了。” 时间快一点钟了！ 两人来到楼上，进入卧室。 沈雪毫无睡意，精神状态比白天还要好。 王林给了她皇后般的待遇，她要给王林皇帝般的享受。 “把你的手给我。”王林伸出手来。 沈雪把自己的纤纤素手，放在王林手心里。 王林握住她的手，拿出一枚戒指来，戴在她的手指上。 “怎么又买戒指啊？”沈雪抚摸手指上的钻戒，“去年买过一颗了。” “这是今年的！” “年年有啊？那我只有十个手指头，戴满了怎么办？” “那就换别的礼物！” “嗯！” 沈雪扑入他怀里，在他耳边说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姿势？我都依你。” …… 12月1日，周五。 李文秀一大早就起床了。 她喂完孩子奶，吃过早餐，和周粥一起去上班。 “昨天半夜，你听到花炮声了吗？”周粥问李文秀。 “我睡着了，没留意。哪里放花炮呢？”李文秀道，“我十点就睡了。王林也不在家，我睡得早。” “好像是从武定路方向传来的。王林又出差了？” “去姑苏了，说是要搞竹林基地呢！还要搞几十万亩那么大！” “对，他跟我说过的。我这两天忙和永华公司合作的事，都忙晕头了。” “永华公司的人回香江了吗？” “还没有呢！我上午要邀请他们去参观郊区的竹林基地。中午陪他们一起吃个饭，你也来吧？” “去哪里吃饭？要是太远我就不去了。” “老饭店吧！老饭店的菜口味好，那里的虾子做得尤其地道！” “老饭店啊？有点远呢！我还要给宝宝喂奶，我不一定有空去。” “远一点怕什么？反正我们有车开过去！吃完饭就回来了！你把文文交给我嫂子喂一次奶，不就行了吗？” “嗯，再说吧！我要是得空，我就陪你去。不然的话，你就带小希去得了。” 第563章 心有千千结 上午九点半钟，王林和沈雪才醒来。 昨夜一宿贪欢，两人半夜才睡。 王林的气息近在咫尺，异样的温情瞬间蔓延而至，让沈雪的心弦颤动不已。 她纤臂自他腹前穿过，和他的大手紧紧扣在一起，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 一觉醒来，被窝是温暖的，心中所爱就在眼前，窗外阳光静好。 岁月是如此的安宁，心境是这样的幸福！ 这样的生活，正是沈雪想要的啊！ 王林的右手掌猛地托住沈雪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她，人更贴近。 沈雪轻呼一声：“王林！你也醒了啊！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你，我好幸福哦！” 王林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沈雪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微温的唇，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沈雪的秀发，是如此的柔顺，有如绸缎一般丝滑。 哪怕只是嗅嗅她头发上的香味，王林也能迷醉一夜。 “中午了啦！我们起床了吧？”沈雪笑意盈盈的道，“你订好饭店了吗？” “订好了！” “可能来的人比较多。” “有多少呢？” “我们歌舞团里的人都要来。你也知道，我们小百灵和歌舞团是共建单位，歌舞团的人都在我们剧院演出，团里的人现在都不去南方捞金了，在咱们剧院就能赚到钱呢！” “嗯，你们团里要来多少人？” “我现在也不好估计，得有一百多人吧。如果连后勤和退休人员也来，那就不得了了！” “都来吧！反正有礼金收！” “你怎么跟二婶一样市侩了？”沈雪咯咯一笑。 “这叫人情世故！其实婶子她们才真的懂得过日子呢！” “可是来这么多的人怎么办？” “没事，我把老饭店包下来了，不管来多少人，咱们都能安排。” “你把老饭店包了下来？人家给你包吗？” “我和他们经理熟，我出得起价钱。” “天哪，你太牛了叭？” 王林把老饭店包下来是有讲究的，一是他料到沈雪过生日，歌舞团里的人都会过来，因为团里结婚办喜事，沈雪也有去吃酒，礼尚往来的话，人家歌舞团里的人肯定要来还礼。再加上沈雪现在在申城文艺界的影响力，平时没有机会和她打交道的人，也会趁着这个机会结交沈雪。 歌舞团里的演员是分等级的，有首席、独舞、领舞、群舞、应届生之分，工资的差距能达到一倍以上。 再加上各种演出的收入，首席和独舞的年收益是很可观的，属于中上收入水平。 歌舞团的演员们，在小百灵大剧院捞金的非常多，勤快的人，每个月多演出几场，加上打赏的钱，一个月轻松赚几千块钱，还不用东奔西跑的去走穴。 在这种情况下，沈雪办酒席，来的人肯定多。 另一方面，王林也是为了害怕撞车事件的再次发生。 有一回，王林和李文秀等人去老饭店吃饭，结果就遇到过沈雪，那个时候，沈雪还不知道他已婚的事实，一旦撞车，后果不堪设想，那就是沈雪和李文秀正面开撕、王林二选其一的时候！ 王林这次出来，打着前往姑苏考察竹林基地的旗号，这也是他精心设计和安排的。 如果被李文秀或者周粥发现，他压根就没去姑苏，而是和沈雪在一起。那他再多的解释，也将显得苍白！ 于是乎，王林花了大价钱，包下了老饭店中午几个小时的饭点！ 对别人来说，几万块钱包一个场子，是十分奢侈的事情，但对王林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生日礼物的价格。 王林的包场行为，果然感动了沈雪的！ 除了觉得贵，其它完全没毛病！ 昨天晚上那样昂贵盛大的烟花，王林都能烧上十几分钟，包一个场子，又算得了什么？ 沈雪感动之余，又觉得为了自己过生日花了这么多的钱，实在是太过浪费，她对王林说道：“就办这么一次生日，以后不要再这么铺张浪费了。我怕我福缘浅，享受不了这么大的福。” “怎么可能？”王林笑道，“我们赚到了钱，就要消费，这叫带动内需。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钱只有流通、花出去，才有意义。” “你啊，总有你的道理！” 两人温存良久，这才起床。 家里有三个佣人，沈奶奶他们在这边的生活，自然有人照料，不用王林他们操心。 中午十一点钟，王林他们出发前往老饭店。 王林安排了两辆中巴车。 他要喝酒，再加上怕自己的车出现在外面被人认出来，所以他没开自己的车，而是和沈奶奶一起坐沈雪的车前往。 一行人到达老饭店。 这边果然清场了，没有接待其它客人。 到十一点半钟的时候，沈雪歌舞团的同事陆续到来。 来的人比沈雪估计的还要多，把一楼和二楼都给坐满了。 十二点钟的时候，准时开餐。 老饭店平时生意很好，不时有人走进来询问有没有座位，但得到的回复都是满座了，要下午三点以后才有座位。 周粥、李文秀陪同永华公司的人，也来到了老饭店。 “满座了？”周粥和李文秀面面相觑。 又不是周末，居然还能满座？ 平时来也没这么挤啊！ 而且没有人排队等席，而是正好满座！ “我们换一家吧！这附近还有很多饭店。德顺楼也不错。”李文秀说道。 “嗯，没办法了，只能换一家吃了。”周粥等人出来。 李文秀忽然看到了沈雪的那辆座驾。 “沈雪的巴依尔？”这辆车在申城很少见到，李文秀一眼就能认出来。 周粥道：“沈雪在老饭店吃饭吧？” 李文秀道：“我刚才看到好多歌舞团的人，可能是他们团里聚餐？或者是谁办喜酒吧！” 周粥笑道：“难怪这么多的人了！” 他们正要上车离开。 旁边有两个苗条的女子经过，脚步匆匆：“哎呀，我们来迟了，肯定已经开席了。今天是沈雪20岁的生日！听说她男朋友给她办了一场盛大豪华的生日派对呢！他男朋友真有钱！” 周粥和李文秀听到了，相视一眼。 “文秀，你和沈雪玩得这么好，她过生日，怎么没有告诉你呢？”周粥道，“我看她这个人，压根就没把我们当成真心朋友相处！她们歌舞团里的人都来了，我们这么好的朋友，反倒不邀请！” 李文秀表情淡淡的说道：“我和她也只是场面上的交情，平时并没有什么人情来往。她过生日不邀请我们也是正常的。” “你听说没有，沈雪男朋友在呢！我们要不要进去瞧一瞧？”周粥笑道，“我真的很好奇，她男朋友长什么样子？” “哎哟，周粥，没看出来，你还这么八卦呢！” “沈雪是个舞蹈明星，平时一脸的冷傲，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我就是好奇她老公长什么样。不会跟个猪八戒一样，又胖又丑还很老吧？” “怎么可能？她长得跟仙女似的，肯定要找帅哥的。” “那可不一定，有些漂亮的女人，就喜欢找上了年纪的领导和富翁！” “别说了，小心被人听到，我们走吧！就到这附近的德顺楼吃饭。” 周粥还在想沈雪的事，说道：“沈雪和王林走得那么近，王林对她也颇有照顾，她过生日，连王林都不请？” “王林到姑苏出差去了！她怎么请？就算请了，王林也来不了！”李文秀笑道，“我倒是觉得，沈雪最近和王林走得并不近。可能是因为她男朋友回来了的原故！这是好事！” 一行人来到德顺楼，点菜吃饭不提。 申纺厂和永华公司的合作工作，到此就告一段落。 李佳欣因为拍戏，没空前来，派了自己的秘书张静和，以及另外两个员工前来洽谈合作事项。 永华公司的一切事情，都是由王林在背后主导。 张静和等人，只需要听从王林的吩咐行事，所以办起事来十分顺利。 听到周粥和李文秀不时的谈到王林这个名字，张静和寻思，她们说的王林，是不是就是王总呢？ 张静和是香江人，和周粥还有李文秀并不熟悉，涉及到个人隐私的事情，她也就不好动问。 一时吃过饭，聊了聊天。 张静和他们明天就要返回香江。 李文秀建议永华公司留两个代表在国内常驻。 永华公司在申城有了两项投资，一个是三十五厂，一个便是申纺一厂。 按道理来说，永华公司的确应该在申城设立一个办事处，负责处理这边的投资事务，不然涉及到双方权益、需要沟通时，永华公司只能从香江派人过来。 张静和说，她只是一个秘书，关于公司的运营，她只有向经理提建议的权力，至于设不设办事处，什么时候设立，这些事情她都做不了主。 周粥送张静和等人出了饭店，说道：“欢迎你们再来申城做客。以后我们有什么事，就电话联系。” 张静和连声说好。 周粥先送他们三人上车离开。 “文秀，我们也走吧！”周粥道，“我下午还要去看新厂房。我们现在要建竹纤维的新工厂呢！” “到时我们是只生产竹纤维的面料呢？还是做成品？” “我们现在只做原材料。王林说了，这种新型的环保材料，现在主要的销路是在国外，所以我们要赶在明年的春季广交会之前把原材料生产出来。” “来得及吗？” “应该来得及。还有四、五个月呢！真不知道王林是怎么知道要做这种材料的！我之前完全没有想到。” “王林就是脑子灵活，他能想到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当初他还倒卖过鸡蛋呢！”李文秀想到就好笑，“他跟我说，他买回来的鸡蛋能下蛋！我当然是不相信的了。结果他买回来的鸡蛋，还真的涨价了！可不就是跟生了蛋一样吗？” “他不仅做生意厉害，他骗女人更厉害！”周粥忽然笑道。 “啊？他骗谁了？”李文秀吃了一惊。 “骗你啊！把你骗成一个傻子了！你这么漂亮，却嫁给了他，还给他生了孩子！嘻嘻！你说是不是啊？” “我过得很幸福。哪怕他是在骗我，只要他能骗我一辈子，不要让我醒来，那我到死也是个幸福的鬼。”李文秀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 李文秀的眼神是优雅、娴静的，双眼回盼流波，确实是俏丽的江南女子该有的神采，但又挂着一丝倔犟的波纹，似带着北国女儿的神韵。 周粥听到李文秀的话，不由得想，他就是在骗你啊，傻瓜！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骗你一生了！ 想到自己和王林之间的情感，周粥心里似有千千结。 姐姐周霞说过，要他破坏王林和李文秀的婚姻，然后趁机上位。 可是周粥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要她把李文秀从半岁大的王文身边赶走？ 或者把李文秀连同孩子一同扫地出门？ 这可能吗？ 王林肯定是舍不得孩子的！ 如果只把李文秀赶走的话，那孩子就失去了亲生母亲的关爱！ 周粥不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她做不到这么绝情。 而且，周粥心里也拿不准，王林是不是真的能舍弃李文秀？ 虽然说，王林和李文秀刚刚在一起的半年时间里，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一度闹过离婚的风波。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孩子！完全没有感情的两个人，真的会生下一个爱的结晶吗？ 如果周粥向王林逼宫，或者大闹王林家里，撕破脸皮，和李文秀摊牌，她会离开王林吗？ 王林是会选择周粥还是李文秀呢？ 周粥不敢深入的想。 因为她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如果王林舍不得家庭和孩子，那周粥就会失败。 这场豪赌，李文秀的胜面似乎更大呢！ 周粥想到这些，不由得心生烦恼！ 因为她默认了，在王林的心里，李文秀的地位比她更重要！ 要不要试一试王林的态度？ 这个念头，在周粥脑海里一闪而过！ “你在想什么呢？”李文秀碰了一下周粥的胳膊，“我们走了吧？我还得回家看孩子！我现在隔一段时间见不着孩子，我的心就慌得难受！” “是吗？那王林出差这么久，你见不着他，你就不难受？”周粥吃吃的笑道。 “你就别打趣我了！”李文秀红了脸，“我和他都是老夫老妻了！不想那些事。” “天哪！我只是问你想不想他，结果你却在想那些事？看看，你的思想有多污？”周粥笑岔了气。 忽然，周粥看到那边开过来的车里，似乎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不是王林吗？ 他不是到姑苏去了吗？ 怎么坐在沈雪的小车里？ 第564章 遇阻【求订阅】 李文秀也看到了沈雪的巴依尔小车。 但那车子开得很快，在马路中间一闪而过。 李文秀发现时，只看到那车子的车屁股。 就连周粥也只看到王林的侧脸，她也不是很确定，刚才巴依尔车子后排坐的人到底是不是王林。 或许只是另一个帅气的青年人？ 难道他就是沈雪的男朋友？ “怎么了？”李文秀见周粥盯着沈雪的车子，便拉了拉她胳膊，“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好像看到了——”周粥眨着漂亮的眸子，“沈雪的男朋友！” “是吗？坐在车里面？长什么样子？” “和王林很像，差不多年纪，差不多的帅气！” “有可能！沈雪择偶的标准肯定很高，她的男朋友，肯定比王林更帅吧！” 不仅周粥发现了王林，沈雪也看到了她俩！ 因为沈奶奶和王林都在她车上，沈雪不可能停车去找李文秀说话，只能佯装不见，快速通过。 就连讨论此事，沈雪也不能在车上提起，因为害怕沈奶奶识破玄机。 回到家里，沈家人直夸今天的酒宴办得好，老饭店的菜做得太地道了。 王林倒是很想念乡下大厨做的菜。 沈家别墅建成后，办过一场酒席，那乡下厨子做的菜，让王林记忆犹新，那些现杀的土猪，池塘里刚钓起来的鱼，农家饲养的鸡鸭，随便一煮，都美味绝伦。 稍微休息了一下，沈奶奶说道：“我们回家去了吧？” 王林和沈雪相视一眼。 沈雪坐在奶奶身边，挽着她的手，笑道：“奶奶，在这边多住几天吧？在这边过了年再回家了。你看我们这边房子多得很，够你们住的呢！” 沈奶奶轻轻拍打沈雪的手背：“我知道你们好客，也知道你们不嫌弃我们这群乡下来的人。可是呢，客走主人安，我们几大家子人，在你们这里，就跟打仗似的，每餐做饭就是一个大力气活。再说了，家里还养着猪啊、鸡啊、鸭啊，我们都出来了，是拜托别人在帮忙照顾，也不能总是麻烦他们。” 吕桂花笑道：“是咧，我家里养了三头猪，我想我的猪了！也不知道它们吃饱没有！要是饿瘦了，那就亏大了。” 乔连红道：“我家还养几只羊呢！我怕贼惦记！” 沈雪道：“要不再多住两天？我和王林带你们到申城的旅游景点去看看？” “我们乡下的风景，比城里好看得多。城里公园，不也是看个山，看个湖吗？乡下多的是山水湖泊！”吕桂花呵呵乐道，“我们下午就回去了。妈说得对，客走主人安。我们这么多的人住在你们家里，太为难你们了。你们都是要上班赚钱的人，耽误你们的时间也不好。” 沈雪留不住人，便看向王林。 王林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道：“那好吧，我安排车子送你们回家。我和沈雪明天也回家来看你们。” 沈奶奶道：“你们也要回家？” 王林道：“是这样的，我正好要去一趟姑苏，要在那边建一个竹子基地。沈雪也请几天假，我们回一趟家里吧！” 沈雪听王林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 她的确是想奶奶，想多陪陪奶奶呢！ 于是，王林安排了车子，送沈家人离开。 王林给每个人塞了一个大红包，每人两百块钱。 像二叔和三叔，家里人多，这红包收起来就很过瘾了！ 十口人就有二千块钱，等于发了个小财！ 他们都是第一次到王林和沈雪家里来，王林本来是想给每人买个礼物的，但沈雪说，你买什么都不如给他们钱实在。 沈雪又说，你不能给太多了，意思一下就行，二十、五十都使得。 王林这么大的老板，几十块钱的红包怎么给得出手？就给每人封了个两百块钱的红包。 吕桂花他们拆开红包一看，居然有两百块钱，都笑得合不拢嘴，直夸王林大方，说沈雪找了这样的男人，真是嫁对人了。 沈奶奶说，王林第一次到我家里来，你们是怎么说他的？你们都忘记了？ 吕桂花红着脸笑道，妈，你不能怪我们啊，当时我们也不知道王林的情况。我们也是为了沈雪着想不是？ 沈奶奶笑而不语。 看到沈雪过得这么幸福，沈奶奶心里，比她本人吃了蜜还要甜！ 她上了年纪，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沈雪了！ 现在沈雪有了这么好的归宿，沈奶奶可以放心了。 送走沈家人后，沈雪和王林关好大门，吩咐柳嫂和沈小静她们打扫主楼，同时把被褥什么的换下来清洗。 沈雪和王林两人回到赏雪阁。 “王林，我们吃完酒回来的路上，我看到李文秀了。” “嗯，我也瞥见了，他和周粥在一起。”王林心里一声苦笑！ 世事就是如此，无巧不成书！ 最不想遇见的人，最不想发生的事，偏偏就会在最害怕的时候出现！ “你说，她们有没有看到我们？”沈雪握住王林的手，“李文秀要是发现了，她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王林缓缓摇头，“好了，别想了。” “我能不想吗？”沈雪道，“如果她有一天发现了我和你的事情，你要怎么处理？” 王林还真的想过这个事情，但他并没有找到答案。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小心的呵护身边这几个女人，不让她们之间产生流血冲突。 如果真到了兵刃相见的那一天，王林再大的能耐，也拿这几个女人没辙了！ 这三个女人，每个人的个性都是独一无二的，也都是独立自主的。 她们都有自己的事业，也有自己的收入，就算离开王林，她们也能生存于世，不必依附于他，也就不必委屈自己。她们不是那种靠男人吃饭的人，也不是为了一点钱，就可以出卖自己灵魂和身体的女人。 王林和这三个女人的纠缠，都是有原因的，也是因为有了感情这才在一起。 给她们置办一切东西，都是王林自愿的，也是他先想到，帮她们办好了，然后才获得她们的感动，这几个女人，都没有向男人伸手要东西的习惯。 这样的女人，值得尊重，值得爱护，但也难以掌控。 爱情的小船，说翻就能翻的！ 周粥已经和他有过一次分手的记录。 她不会介意再来一次吧？ 沈雪也有过一次不告而别的经历！ 如果不是王林醒目，他和沈雪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也走到了头。 男女之间的交往，可能一见钟情，也可能一言反目。 在这个新时代里，女性的觉醒意识是强大的。 当她们不再成为男人的附属物时，她们更在意自己的体验，友谊、爱情、家庭，她们不再是从属品，她们能发出自己的声音来，过得开心就过，过得不开心了，她们会分手、离婚，而且毫不迟疑！ 王林不再想这些事。 因为他根本就想不到事情真正来临时，自己能做些什么！ 大不了就是三个女人都离开自己呗！ 大不了就是重新开始，再找一个新欢呗？ 过好当下，最为实在！ 王林和沈雪哪里也没有去，就在家里休息了半天。 第二天，王林和沈雪各自开车前往姑苏灵湖村。 两人的车子进入镇上的路段。 王林在前面，沈雪开着车跟在后面。 因为沈雪买车以后，还没有回过村里，所以王林让她跟着开过来，熟悉回家的路，以后她要是想回家来，也可以自己开车回来了。 进入镇里以后，路况一般，王林的车子就开得很平稳了。 忽然，一个男人从旁边冲过来，往王林和沈雪的两辆车中间跑。 沈雪开车极其小心，见状赶紧踩了刹车。 王林从后视镜看到沈雪的车停了下来，也停了车，推开车门下来。 那个跑进两车之间的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雪看不到车头前面的情况，见王林走过来，探头问道：“王林，你看看前面那个人！我没撞到他啊！” 王林嗯了一声，朝地面上躺着的那个人看了一眼，心想这个年代就有碰瓷的？ 祖传碰瓷专家的老祖宗？ 王林喊道：“喂，同志，地上凉不凉？” “哎唷——”那是个中年男子，穿着邋遢破旧，裤子上还打着补丁，满脸的胡子茬，头发跟个鸡窝似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肉眼可见头发里有生物在动！ 王林也不敢碰他，怕惹上虱子之类的虫子到身上，那就有罪受了。 “你怎么了？没事我们走了啊！”王林对沈雪道，“这同志估计是喝醉了，你车子往后退一点，从旁边走吧！” 沈雪微微一笑，应了一声。 听说王林他们要走，那中年男人猛的复活了，中气十足的大声喊道：“你们撞了人，你们别想跑！来人啊！快来人啊！我被外来的车子给撞了！哎唷！我好痛啊！” 上午时分，镇上还是有些人的。 几个到镇上来赶集的农村人，提着篮子，挑着担子，远远的看热闹。 王林冷笑道：“同志，撞你哪里了？我看看？能动不？” “我腿！我的腿走不动了！好痛！我的腿断了！你们赔我一千块钱！不然这事没完！”中年男人哀声大叫。 王林看看沈雪的车头，再看看中年男人，便知道压根就没撞上。 因为沈雪车头保险杠上的灰尘都没有被擦动一下！ 而对方的腿也压根不像受过伤。 王林想了想，对沈雪道：“你下来，去开我的车。” 沈雪不解其意，问道：“王林？” 王林道：“下来，你先开我的车离开。我马上就追上你。” 沈雪哦了一声，下了车，去开王林的车，启动车子，先离开了镇中心。 “喂，喂，你怎么走了？是她撞了我啊！你别想耍赖！你们是一伙的！我告诉你！我可是本地人！我有很多亲戚朋友！他们会为我做主的！”中年男人哇哇大叫，但又不好立即起来去追沈雪。 因为他现在的人设就是腿受伤了，要王林赔一千块钱！ 王林坐上沈雪的车子。 碰瓷儿的人智商都不高，但是生活在幻觉之中，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面过活，还自以为很聪明，既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还要挣钱，这本身就是很矛盾的。 所以，王林自有办法对付他！ 王林上车之后，挂空档，然后轰油，一直轰到3000转！ 宝马的发动机，立即发出猛兽一般的怒吼！ 整辆车子，就像赛车起跑前那样发出强烈的噪音！ 3000转产生的噪音，对碰瓷者会造成心理压力。 因为正常人都怕死，看到车子有如野兽一般，仿佛随时能飙出几百公里的时速来，谁看了都害怕！ 碰瓷者当然也明白，这一趟，碰好了赚钱，碰不好残废，谁也不傻。 中年男人躺在宝马车前，3000转的噪音，瞬间打乱了他的思维，没有一个人会在机动车加大油门时没有反应，他要是不动弹，那他就是真的腿残了！ “啊！”的一声，那中年男人慌忙爬起来，有如丧家之犬一般，往旁边跑开，腿脚利落，胜过年轻人！ 因为他并不懂车，也不知道王林是在空档轰油！ 在他看来，这辆车随意可能朝他身上碾压过来！ 比起碰瓷所得来，还是小命珍贵！ 王林冷笑一声，也懒得废话，开动车子，追上前面沈雪的车。 那个中年男人看着王林扬长而去，举起双手，对着车屁股大骂了几声，最后也是无可奈何，另外去寻找目标了。 看热闹的村民，虽然没看懂，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碰瓷，毕竟这年代，碰瓷这个说法并不流行，大家听得更多的是另一个词：讹诈！ 大家看到中年男人并没有受伤，腿也完好，便知道这个人是街溜子，是来讹诈外地人的。 王林开车跟上沈雪。 沈雪看到他的车跟上来，便停了车，问道：“王林，没事吧？” “没事！”王林哈哈笑道，“那就是个讹人的！我给打发走了。” “你给他钱了？” “没有！这种人不能掼势！” 沈雪微微一笑。 如果是她来处理这事，肯定会手足无措，只能乖乖交钱了难。 两人开车进入灵湖村地界。 沈家人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村，沈小伟和沈六妹等小朋友，都跑到村口来迎接。 这年代农村小朋友多，在马路上玩耍的，都是十岁左右的，怕有二十来个！ 沈奶奶居然也来了！ 她微微驼背的身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瘦小。 看到车子开过来，沈奶奶笑着朝王林他们挥了挥手。 沈雪连忙停了车，请奶奶上车。 小朋友们则站在路边嗷嗷的乱喊乱叫。 “小雪姐姐回来喽！”小孩子们开心的喊。 沈雪放缓车速，抿嘴笑道：“你们让开一点，别跑到马路中间来，去奶奶家里，我给你糖吃。” 孩子们都跑了起来，有的手里滚着铁圈圈，有的手里拿着木头削的红缨枪，沈六妹手里拿着跳绳的橡皮筋。 他们追着车子跑，还有个别小朋友喜欢闻汽车尾气的，耸着鼻子一直闻。 来到沈家大屋。 王林和沈雪各自下了车。 沈文武和沈文略先跑了出来，喊道：“王林！” 王林笑着上前来，给他们递烟问好。 沈雪拿出在城里买的糖果，发给小孩子们吃。 沈文武道：“王林，我们今天早上去找了镇上的领导，说要承包镇里的山林种竹子。” 王林嗯了一声：“怎么样？领导批准了吗？” 沈文武嘿了一声：“没有！” 王林怔道：“没有同意？不可能吧？” 这笔投资并不小！ 不管是对环境的保护，还是旅游开发，抑或是生态的打造，还是工业的发展，或者增加村民收入都是有好处的！ 镇里的人居然不同意？ 这没道理啊！ 王林沉声问道：“为什么不同意呢？” 沈文略道：“说是我们这个项目太过扯淡了！哪有企业是靠种竹子赚钱的？山上那么多的竹子，我们怎么不买了去？还要征地来种竹林？他们不看好这个项目。” 王林不由得哑然失笑，心想还有这样目光短浅的人？ 不过，镇上的领导，其实也就是农民出身，他们并没有多少学识和眼光。 别说这些泥腿子还没洗干净的镇里人了，便是一般的城市领导者，只怕也未必能看懂王林这步棋的意义。 沈文略很是焦急，这个项目落不下来，他们每年三千块的工资就落空了！他拉着王林的胳膊，迭声问道：“王林，怎么办？” 王林笑道：“别着急，我下午去一趟镇里，我亲自跟他们谈一谈。” 因为沈家兄弟，也未必能讲得清这个投资项目的好处和意义，所以镇里的领导才没有同意吧？ 沈奶奶笑道：“先别谈事了，进屋里吃饭吧！” 家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就等王林他们回家呢！ 一个冬笋炒腊肉，一个土鸡炖汤，一个姑苏三套鸭，一大碗肉片汤，苏式酱肉、万三蹄，还有三鲜馄饨、酒酿圆子、豆腐花、船点等点心。 “辛苦你们了。”王林笑道，“做这么多好吃的！” 吕桂花乐呵呵的道：“王林，你对我们这么好，你难得回来一趟，我们当然也要做些好吃的给你吃。” 王林知道，家里人对他好，一半是看在沈雪面子上，一半还是因为他可以给他们带来利益。 如果竹子基地真能落在灵湖村，那这边所有的山地，都可以利用起来，每家每户的闲散农工，也可以赚到钱。 多的不敢说，一年下来，每个劳动力赚个几百块钱不成问题。 毕竟竹林容易管理，需要农民付出的时间成本并不高。 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背井离乡去外地打工的。 哪怕是到了三十年以后，村里也会有人居住，年轻人虽然少了，但中老年人又开始回流了。 如果在家乡就能赚到一份钱，很多农村人都会愿意留在本地生活，而不是远离父母妻儿，去外地一待就是一年。 像沈家兄弟这样年纪的人，不再年轻，出去打工没有优势，留在家里又没有出路，王林给他们带来了一个赚钱的机会，大家自然感激，也想抓住这个机会，改变自己贫穷的生活状态。 吃过饭后，王林稍微休息了一下，时间便来到了下午两点半。 王林要去镇里找人谈事，沈雪怕他不熟悉当地，或者又碰到上午那样的讹诈，便喊了沈文武、沈文略一起前往。 村里到镇上离得很近，开车不用半个小时就到了。 到了镇上，王林在沈文略的指导下，直接把车子开到了镇府这边。 “三叔，你们上午来这边，是找的谁？”王林一边停车，一边问。 “是个副镇长，叫孙金财！” “副镇长？你应该直接找镇长大人！知道你们镇长叫什么名字吗？” “我问过了，镇长叫刘必升。”沈文略道，“我见那个副镇长不同意，我就没再去找刘必升了。” 王林心想，要靠乡下人做点事，看来还是有难度。 一行四人进入镇府里。 沈雪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来到这府里呢！” 沈文略道：“谁没事往这种地方跑？” 王林道：“三叔说得对，无事小神仙啊！” 门卫喊住他们道：“你们做什么的？” 沈雪道：“同志，我们找你们刘镇长。” 门卫见沈雪仪表不凡，谈吐不俗，又是开车过来的，倒是不敢怠慢，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沈雪道：“我们是从申城过来的！” 门卫打量四个一眼：“申城？哦，那行，你们过来登记一下吧！” 王林问道：“同志，请问你们刘镇长在办公室吗？” “你们来得巧，刘镇长正好在。”门卫道，“你们都登记一下。把工作单位也写一下。” 沈雪把四个人的信息都给写好了，工作单位，她就写了申纺爱秀集团。 这是一幢三层小楼，跟王林以前住过的筒子楼差不多格局，一排长长的走廊，一间间的办公室。 刘镇长的办公室，就在二楼左侧最里面。 王林他们来到门外，沈雪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个漫不经心的、拖长了音调的声音：“进来！” 沈雪推开门，问道：“请问刘镇长在吗？” 里面坐了三个中年男人，都坐在待客沙发上。 三人看到沈雪，都是眼前一亮，有一种看见天仙下凡的惊奇感，整个破旧的办公室，都仿佛变得光亮起来了！ 左边那个中年人打量沈雪和王林一眼，见他们仪表堂堂，穿着考究，倒也客气，说道：“我就是刘必升，你们是谁？” 沈雪道：“刘镇长，你好，我叫沈雪，这位是王林。” 刘必升还没有说话，右边那个中年人忽然笑道：“必升，你还记得不？去年有人给你儿子做媒，说的就是灵湖村一个叫沈雪的姑娘，就是她了！” 第565章 王林震怒！ 有人给沈雪做媒？对象还是刘必升的儿子？ 这一点，王林还真不知道。 沈雪也只听二婶吕桂花说过一句，只当是个笑话，从来没放在心上。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个笑话的主人公打上交道。 不过，人到无求品自高。 沈雪他们今天来，也不是来求人的。 严格来说，他们这么大的投资，放到哪里都可以，不管放到哪里，当地都会争着抢着要，也会把王林当财神供着！ 刘必升看向沈雪的眼睛里顿时放出亮光来：“沈雪？我知道，的确有人做过媒，你是在申城跳舞的吧？” 这话似乎也没错，沈雪的确就是个跳舞的，但刘必升的语气里面，却包含了一种对这个职业天生的歧视。 有些人根本就不懂艺术，更不懂舞蹈，凡是跳舞的人都划归到一类。 就好像说邓俪君是一个唱歌的一样，这话也对，但人家可不仅仅是一个唱歌的！和街头卖唱的更不能相同并论！人家不仅是成名已久的歌后，更精通七门外语，参演过电影、电视剧，同时也是一个优秀的创作家，写出过优秀的歌曲。 沈雪淡淡的道：“对，我就是一个舞者。” 刘必升笑道：“你长得美啊！当我儿媳妇怎么样？” 沈雪淡淡的说道：“我已经结婚了。” 刘必升哦了一声：“可惜了！” 不知道他是在为沈雪没能嫁入他刘家而可惜呢？还是为他儿子没能娶上这么漂亮的女人而可惜？ 王林轻咳一声，说道：“刘必升同志，我们此来，是想谈一件投资的事情。” “投资？投什么资？”刘必升这才注意到王林他们的存在。 这时，之前开口说话的那个男人笑道：“必升，这事我知道。这两个人上午来找过我，说是要投资种一片竹林！”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沈家兄弟。 原来此人就是孙金财。 刘必升很觉得惊讶：“种竹子？山上不全是竹子吗？到处都是竹子！你们要多少竹子，去找村里人买便是了。竹子这种东西长得很快，你们砍完了，明年又发起来了。” 王林知道对方不懂，便道：“各位领导，我们要的竹子数量十分庞大，第一期需要20万亩！” 刘必升显然数学不怎么样，下意识的问道：“20万亩？那有多大？” 王林把这个数字，转化成一个通俗易懂的数字：“133平方公里。” 刘必升对这个数字，还是没有什么概念，问孙金财道：“咱们镇有多大？” 孙金财笑道：“这个？我哪里知道啊？” 王林说道：“我了解过，贵镇大概有400平方公里。” 刘必升对比了一下这两个数字，然后就是一脸的震惊：“这么说来，你要把咱们镇里三分之一的土地，全部种上竹子？” 王林道：“不一定全部种在贵镇。附近乡镇都可以种植。” 刘必升连忙摇手：“开什么玩笑？这哪里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真要按你这么搞法，那我们镇不成了竹子镇了？” 孙金财哈哈笑道：“我早就说过不行嘛！听人说过种树、种花的，还没听说过有人种竹子的！” 沈雪道：“可是，竹林经济也是很可观呢！可以带动一方致富！” 刘必升只是摇头：“这事不行！你们去别的地方搞投资吧！咱们镇里不需要！乱弹琴！种竹子，还想着赚钱？遍山都是竹子，乡民们都懒得上山砍伐呢！砍下来做什么用？不能当梁，不能当材，当柴都没有人要！” 王林和沈雪默默的对视了一眼。 沈雪道：“你们怎么这样啊？这可是一笔大买卖！你们不懂行情，你们不要乱说！竹子大有用处，可以用来生产竹纤维，可以生产面料，做衣服、做被子！” “竹子做衣服？做被子？”刘必升和孙金财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做？你做一个给我看看，我就信你！” “……” 刘必升挥了挥手：“行了，你们也别在这里了，出去吧！我们这边还有公事要谈呢！” 沈雪还待说话，王林一把拉住她的手，缓缓摇头，说道：“算了，我们走，跟他们说不着！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 刘必升听了这话，不由得扫了王林一眼，沉声说道：“等等，你是谁？你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 王林负手而立：“人话！” 刘必升的老脸，瞬间变得通红，指着王林道：“你这个小同志，你怎么说话呢？你以为我听不懂人话吗？” 王林冷笑一声：“你听得懂，但你理解不了。你见识短浅、才能有限，格局和气度都不够！” “搓不类！”刘必升怒火冲天，一掌拍在茶几上。 还好那茶几是木质的，他这一掌虽然拍得狠，却也无伤桌面。 他说的是一句姑苏本地话，王林还真的没听懂。 国内的方言，三里不同调，十里不同音，姑苏和申城隔着这么远，王林对姑苏本地的方言还真不是太懂。 沈雪当然听得懂，沈家兄弟也听得懂。 “刘必升同志，你怎么可以骂人呢？”沈雪俏脸一寒，“你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尊重！” 王林问道：“搓不类是什么意思？” 沈雪俏脸晕红：“不是什么好话！” 沈文略道：“就是骂娘的话！” 王林听了，俊眉一竖，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之下窜了上来！他的脸瞬间变得如罩寒冰！ 他是没爹没娘的人，但他爸妈都是厂里的英雄！ 王林指着刘必升，俊目闪着寒光：“谁不是爹娘所生？你几十岁的人了，相信你也有父母，也有儿女，你这么骂人，你父母听见，你儿女听见，要作何感想？你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把椅子上？” 刘必升自知理亏，但他强横惯了，又岂会被王林一个小青年给吓住？ “是你先说话不敬的！”刘必升冷笑一声。 王林道：“我说的话，那是针对你的，因为你只配这几句话！我妈哪里得罪你了？你就这素质？我给你一个机会，向我九泉之下的母亲道歉！” “道歉？哼哼！没门！”刘必升用力挥了挥手。 孙金财伸出双手，凌空压了压，打个哈哈当和事佬：“算了，多大点事？不就是一句口头禅吗？小同志，你们快快走吧！不要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王林目光凛然，似能发出箭来，他指着刘必升道：“我要是回骂你一句搓不类，既是对生你的女人不敬，也显出我素质和你一样低下。不过，你污辱我王林可以，但你不可以辱骂我九泉之下的母亲！” 刘必升脸色铁青，冷眼看着王林，就像看着蝼蚁在奋力反抗。 他才不怕眼前这个年轻人！ 有什么好怕的？ 一个小青年，还能把天给翻了？ 王林傲然说道：“我母亲生得平凡，但死得伟大！她是申纺厂的英雄人物！容不得你来污蔑！你今天不道歉，我也不会动手打你！因为你的血会脏了我轮回的路！我给你半天时间，半天之内，你要是想清楚了，就到灵湖村来找我道歉！否则的话！嘿嘿！” 刘必升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 王林用力一挥手：“后果自负！” 刘必升咬着一口被烟草和浓茶薰黑了的牙齿，涨红了脸，怒目圆瞪，像是一匹受伤了的野兽：“我现在可以就回答你，不用等半天！我不会道歉！你再不离开，我就喊门卫进来了！” 王林仰头一笑，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手腕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沈雪认识王林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王林这么盛怒！ 一直以来，王林都是笑呵呵的，哪怕是再艰难的逆境，他也能笑出声音来！ 此刻的王林，却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如果不是一丝人类的理智尚存他的脑海，他估计能择人而噬！ 沈雪怕王林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这里毕竟是对方的地盘，好汉不吃眼前亏呢！她上前拉住王林的手：“我们走吧！别理这些人！” 王林双目如电，沉声喝道：“好，刘必升，你别后悔！” 刘必升瞪眼看着王林，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这个青年人，似乎有一种上位者的霸道气势！ 可是，怎么看这个人也平凡得很啊！顶多就是哪家公司的业务员？ 他还能把我刘必升怎么着？ 半天时间？ 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刘必升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害怕这个年轻人？ 这种意识，让他恼羞成怒：“你们走不走？我喊人来了啊！” 沈文武和沈文略同时上前一步，护在王林身侧，大声道：“怎么？你骂了人，还敢打人？你当我们沈家人是好欺负的？” 孙金财怕事态闹大，连忙起身，一边拍拍刘必升的肩膀：“算了，算了！”一边又对王林等人挥手：“你们走吧！” 每临大事有静气！ 王林刚才的确有些气恼冲顶，差点就冲上前把刘必升的脑袋砸开花！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把这种人打残了，最后吃亏的人还是自己。 要让这种人服帖，有的是办法！ 王林甩手而出。 沈雪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她轻轻摇头：“你们得罪人了！刘必升同志，你等着下课吧！” 刚才王林凶他的时候，刘必升就有些心虚。 此刻再听到沈雪这番话，不由得右眼皮一阵跳！ 沈雪丢下这句话，转身出门，跟上王林离开。 谷刘必升指着门口，怒目横眉的说道：“你们听到没有？这几个人，居然敢威胁我！金财，要不是你拦着我，我刚才一个耳光就扇过去了！” 木沙发中间坐着的那个中年男人，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忽然说道：“必升，你的确不该骂人！更不该骂别人的娘！这一点，是你错了！” 刘必升的长脸，像蜡一样的黄，嘴唇咬得发白，没刮干净的胡子一颤一颤地，全身都在瑟瑟地发抖，狠狠的说道：“我不就说了一句话吗？是他先说我的！说我是井底之蛙呢！我还能忍？老李，你评个理！” 孙金财道：“维良，咱们这事，先不讨论了吧？必升这状态，也不适合谈工作。” 李维良皱眉沉思，手指放在眉头中间，不停的点击，忽然说道：“我总觉得这个青年人有些面熟！你们见过他吗？” 孙金财和刘必升同时摇头：“没见过啊！一个年轻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个女的，不过是个跳舞的！也没什么了不起！至于那两个乡下人，呵呵，更不用害怕了！他们还能把咱们镇里的天给翻了不成？” 李维良想了想，轻轻摇头，起身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到门卫室。 “喂，门卫吗？我是李维良。刚才进来了四个人，他们登记了吗？登记了，很好，你给我查一下，他们登记的单位是什么？马上查，我等你回复。电话不要挂！” 不一会儿，门卫室回复了六个字：“申纺爱秀集团。” “申纺爱秀集团？”李维良道，“那几个人的名字，你再报给我听听！王林？沈雪？沈文武、沈文略？好！他们是乘坐什么交通工具过来的？开了两辆车？挂的都是申城牌照？牌照记下了吗？报给我听听！其中一辆是奔驰？申A五个八？” 李维良哐啷挂断电话，掏出烟来，给孙金财和刘必升各递了一支，说道：“这事只怕不简单！” 刘必升拿起桌面上的火柴盒来，一边打开火柴盒，一边说道：“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家工厂的业务员而已！” 李维良道：“哪个业务员开奔驰车？车牌还挂着五个八？” 刘必升拿火柴的手，忽然间停滞，一脸的震惊：“这么牛的车牌吗？” 李维良缓缓点头，脸色凝重的道：“必升同志，我劝你，去找那个姓王的，当面道个歉吧？能屈能伸大丈夫！不丢脸！” 刘必升冷笑道：“我找他道歉？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时，桌面上的电话，猛的响了起来。 屋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看向电话。 这是刘必升的办公室，这里的来电，自然由他亲自接听比较好。 刘必升握着火柴，来不及擦燃，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抓起话筒来，喂了一声。 “我是刘必升，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声很有威严的声音：“刘必升同志，你怎么得罪王总了？” 刘必升发了一回懵：“王总？什么王总？我不认识什么王总啊！你又是谁？” 对方沉着的声音有如锣鼓一般响：“我是乔春生！” 刘必升愣了好大一会儿，才猛的醒悟过来乔春生是谁，喊了一声领导好，吓得手一抖，火柴连同火柴盒同时掉落在地，发出轻轻的啪的一声响。 李维良和孙金财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惊讶的看着刘必升。 刘必升并拢双腿，恭敬的对着话筒喊道：“乔领导好！我真的不知道您说的王总是谁？王林？王林！” 李维良和孙金财同时吃了一惊，他们当然知道刘必升嘴里说的乔领导是谁。 刘必升的内心，忽然间翻江倒海！ 他的右眼皮，跳得更加厉害！ 都说左跳财，右跳灾！ 难不成，今天还真的有灾难要发生？ 而这场灾难，就是那个青年人王林带来的吗？ 刘必升震惊莫名！ 电话里，乔春生盛怒的声音有如春雷一般响亮：“王总人呢？不在你们那里了？还在不在镇里？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我跟你说，王总是来咱们市里投资的！这是一个大项目！王总是谁？你还真是不学无术！你连王总是谁你都不知道？你就把人家给扫地出门了？谁给你的勇气？” 这大冬天的，刘必升却吓出一身冷汗来了！ 他和乔春生隔着好几个层级啊！ 乔春生居然会亲自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 这也太让人震惊和意外了！ 如果是在平时，这通电话对刘必升来说，绝对是天降喜事！他接了这个电话，能吹上半辈子！ 可是，今天这通电话，却让刘必升苦恼不已、痛苦不堪！ 乔春生给刘必升做起了科普工作：“王林同志，他是国内最年轻的亿万富翁！他是爱秀集团的老总！他名下拥有众多实业公司！这样的财神爷，我们平时请都请不来，你倒好，你居然用你的无知和傲慢，把他给赶跑了？” “啊？”刘必升感觉这个冬天格外的热！热得他头冒汗，手心也是汗！ 虽然刘必升还是不清楚什么爱秀集团，什么王林，但他听懂了一个词：亿万富翁！ 在这个一切朝钱看的时代，有钱真的能使鬼推磨！ 问题是，爱秀集团，并非什么阿猫阿狗，也并非什么私人企业，而是一家带着国有性质的大型企业！ 这一点，从乔春生气急败坏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一二来。 乔春生沉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马上、立即！给我找到王林同志，你要想尽办法，把王林同志的投资留在咱们市里！” 刘必升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不停的答应：“是！是！是！” 直到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刘必升这才把话筒慢慢的移开来。 他的双腿，有如灌了千斤铅，迈不开步子了！ “必升同志，怎么回事？”李维良问道。 “哎哟！这可怎么办？”刘必升急得冒火，打着双手，在巴掌大的办公室里左右转圈圈，“这可如何是好？” 李维良问道：“究竟什么事？” 刘必升抹着额头上的汗水，痛苦道：“那个王林，就是刚才那个小青年，他的身份，可不得了了！他大有来头！他是申纺爱秀集团的老总！” 李维良一拍大腿，嘿了一声：“我就说嘛！就是他！我总觉得他有些面熟！我看过他的有关报道！还看过他拍的卫生巾广告呢！” 刘必升猛的站住：“对哦，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了！是，就是拍过卫生巾广告！维良同志，你说这事怎么办？” 李维良道：“乔领导的意见是？” 刘必升的五官，挤成了一团：“让我无论如何，也要留住王林！” 李维良沉吟道：“这可难了！你刚才把王总得罪完了！” 刘必升用力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哎哟喂！我的个娘啊！这可怎么办好？我的座位不保了！我的座位不保了哟！维良，金财，你们快帮我啊！快快出主意！” 孙金财道：“王林离开之前，不是说了，要让你去找他道歉吗？他只给你半天时间呢！你赶紧去吧！” 李维良道：“必升同志，为了大局着想，你必须尽快前去找王林同志道歉，同时请求他的原谅，请他一定要把项目留在咱们市里！” 刘必升道：“我这就去！你们谁陪我去一趟？我一个人，我心里没底。” 李维良道：“我陪你去吧！” 刘金财道：“我也去！” 他们三个人，出了门。 单位里面，只有一辆老式吉普车，这是方便单位里几个领导去参加重要会议或者下乡时使用的。 这款北金吉普212越野车，到乡镇下面的土路上开还是挺不错的。 几个人坐上吉普车，前往灵湖村。 镇上到灵湖车并不远，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这里什么时候修好了路？还进行了路面硬化？”李维良十分惊讶的看着外面的水泥路。 刘金财道：“不知道啊！我们很少往这边来。” 开车的司机笑道：“这事我知道，这是灵湖村的沈家奶奶的孙女婿给修的。” “谁？”李维良问。 “好像是一个大老板，姓王！我忘记名字了。只知道这村里的人都喊他王总！” “王林？” “好像是这个名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年春天的事吧？好像是的。我以前跟罗领导下来过。” “王总这是在为村民办实事、办好事啊！”李维良感叹了一句，“这条路可不便宜！” 司机把车开到沈奶奶大屋前，笑道：“领导，到了。这前面就是你们说的沈家了。你们要找的沈文武、沈文略都是她家的儿子。我对这边熟得很，不会弄错的。” 李维良等人下了车，往院子里走。 “好大的房屋！好豪华的屋子！”孙金财看着别墅，“这家建这么大的房屋，镇里批准了吗？” 司机在旁边笑道：“这可是罗领导亲自批准的！” 孙金财等人，都是神情一凛。 司机嘴里说的罗领导，那可是镇子里最大的领导了！ 沈家建大屋，都是直接找罗领导审批呢！ 平时这些人，跟沈家人也并无往来！ 沈奶奶听到外面汽车响，还以为是王林他们回来了，笑着走了出来，一看不是王林他们的车，便问道：“你们找谁啊？” “你好啊，老人家！”李维良弯了弯腰身，笑呵呵的问道，“请问王林王总在吗？” 沈奶奶道：“王林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呢！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我们是镇上的，找王总谈点工作上的事。”李维良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王总回来吧！” 刘必升焦急的看看手表，又看向来路，然而，直到天黑了，也并不见王林的座驾！ 第567章 踢到硬铁板！ 村头的大河日夜东去，流水滔滔，无边风月中，西边的夕阳不知道红了多少个春秋，日夜交替，时光流转，霞光隐没，暮色降临，不知不觉，已是晚上。 刘必升他们在沈家大屋前焦急的等待！ 王林和沈雪他们还没有回来！ 整个灵湖村的人都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这三个镇上的男人，为什么要来这里等王林，而且一等就是半天！ 村里都是族群而居，家家户户的人都是认识的，不管谁家来几个外人，全村人都会看到。 如果村民们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人，而他们来灵湖村，只是为了给王林道一个歉，那一定会惊掉下巴。 “王总怎么还不回来？”刘必升时不时的踮起脚跟，望眼欲穿的看着乡村马路。 淡淡的星辉下，水泥马路泛出微弱的白光来。 一道长长的汽车灯光，忽然从那边转弯处照射过来。 汽车轮胎和水泥路地面的摩擦声音，隐约可闻。 李维良笑道：“有车！回来了！应该是王总他们回来了！” 刘必升等人早就冻成狗了！ 沈奶奶想请他们进屋里坐，但他们都不愿意，沈奶奶只好打开了屋外的灯光，给他们照明，又搬了三把椅子出来给他们坐。 因为不知道王林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三人也不敢去屋里坐，生怕显得不够恭敬，也显不出道歉的诚意来。就这么一分钟一分钟的等下去，期盼着下一秒钟就能等回王林的大驾。 乡下的冬夜是寒冷的，山林间的冷风，不断的吹拂，吹得刘必升等人脸色发青，鼻子通红。 看到车灯的灯光，刘必升他们觉得，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向王林道个歉，争取他的宽容谅解，消除上级的怒火，那挨冻的这几个小时也就不算什么痛苦了！ 一辆小汽车，在前面转弯处停了下来。 刘必升三人面面相觑：怎么在前面停下来了？难道并不是王总他们回来了吗？ 还好，不一会儿，那车灯又朝这边移动过来，一直开到了沈家大屋前。 刘必升等人快步迎上前去。 然而，他们马上就发现不对劲了。 来的只有一辆车，而且并非奔驰车！ 车门开处，走下来四个男人。 刘必升他们认出这几个人来，这不是县里的领导吗？ 他们哎哟一声，赶紧上前见礼。 一个颇有威严的中年男人，显然也是认识刘必升等人的，他下车后，双手紧了紧夹克的衣领，沉声问道：“王林同志呢？” “王总他还没有回来！”刘必升毕恭毕敬的回答。 “还没有回来？你们还没有找到他？” “我们一直在等。” “你就是刘必升吧？就是你把王总赶走的？” “啊？我、我是刘必升。我没有赶走王总！” “别狡辩了！你做了什么事，当我们不知道吗？哼！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嗯？把王总拒之门外？” 这大冷的冬夜，刘必升头冒冷汗，不停的伸手擦拭。 李维良喊道：“来车了！两辆车！这次应该是王总他们回来了！”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那两辆车，很快就开到了沈家大屋前坪。 吕桂花等村民，都看稀奇热闹般，围在旁边，也不知道来了这么多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村里的几十个小孩子，嬉耍玩闹，跑来跑去，欢声震天。 然而，让刘必升他们失望的是，这次来的也并非王林他们的奔驰车。 不过这辆车，他们并不陌生，只要看看那块全市最小号的车牌，也就知道这是谁的座驾了！ “乔春生也来了？”李维良一脸的震惊，低声嘀咕了一句，心想这事闹大了！ 前面一辆车里坐着的人，正是乔春生。 乔春生下了车，虎目一扫众人，沉着脸问道：“王林同志在吗？” “王总他还没回来。”众人围绕在他身边，赔着笑脸回答。 乔春生冷笑道：“哪位是刘必升？” 刘必升心里一咯噔，弯下腰：“乔领导好，我就是刘必升。” 乔春生锐利的双目，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刘必升还在等着挨批呢，谁料乔春生并没有批评他，甚至不再多看他一眼！ 这种异常状况，比骂他更狠！ 刘必升心里打鼓，口干舌躁，很想解释几句，但偏偏说不出话来。 乔春生问道：“哪位是沈家奶奶？” 吕桂花大手一指：“这位就是我妈！” 乔春生快步走向沈奶奶：“你好啊，老人家！身体好吧？吃过饭了吗？” 沈奶奶慈祥的笑道：“你好，你是哪位大领导啊？” “呵呵，我不是什么大领导，我就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我叫乔春生。” “乔同志，你好。到屋里坐吧？”沈奶奶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但她知道，他们都是来找王林的！ 乔春生正要说话，那边一个小男孩大喊了一声：“小雪姐姐回来喽！” 马路的转弯口，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开了过来。 刚才喊话的人正是沈小伟，这小家伙，眼睛真的尖，大晚上的，隔着老远，也看出那是沈雪和王林的车。 那两辆车开近了，果然是一辆奔驰一辆宝马，正是王林他们回来了。 王林和沈雪他们下了车，看到院子里挤满了人，不由得一乐。 沈雪笑道：“家里这是要办什么喜事吗？” 吕桂花走上前，乐呵呵的道：“来了许多人，有县里的，也有市里的，都是来找王林的呢！” 王林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他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事，和刘必升谈完话出来，他只打了一个电话给周粥，把这边的情况做了一个说明，说这边的小镇领导完全不懂经济，更不懂作物，也不在乎投资，就只知道骂娘！咱们只怕要换一个地方投资才行了！ 事就是这么个事。 至于周粥后来是怎么找的人，怎么汇报的，双方又是怎么沟通的，王林还真的是一概不知呢！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电话，惊动了这么多的人！ 王林和沈雪的关系，并不能公开，越少人知道越好，灵湖村的人知道没事，因为村里人很少出远门，就算出去，也不可能知道王林的私事。 但市县两级的人就不同了！ 难免其中就有一两个有心人呢？ 沈奶奶笑问道：“你们怎么才回来哩？这些人等你们半天了。” 沈雪笑道：“奶奶，我们去逛了逛，到附近乡镇走了一圈。” “那你们吃过饭了吗？”沈奶奶道，“我们还一直在等着你们回来吃饭呢！” 沈雪道：“还没有吃哩！” 乔春生上前，对王林笑道：“王总，你好，我是乔春生，久仰王总大名啊！” 王林并不认识眼前此人，但他有眼力价，只扫一眼场中的车辆，再看看场中的众人，就大概知道乔春生是何来历了。 “领导好！”王林和乔春生握了握手，“惊扰了大家，王林之罪啊！” “不，是我们招待不周，怠慢了王总。王总，我代表市里，欢迎王总来我市考察投资！” “好说，好说！”王林语气并不热情，淡淡的道，“到屋里坐吧？各位吃过晚饭了吗？一起吃吧？” “我们都吃过了。那这样，你们先吃饭，我们迟点再聊天？” “好，请到屋里坐。” 一群人进入屋里。 屋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 客厅座椅有限，有身份有地位的就坐下，一般般的就只能站着了。 王林和沈家人自行吃饭。 刘必升三人下午就赶了过来，并没有吃饭，此刻站在旁边，闻着饭菜的香味，馋得口水直流，饿得肚皮贴背，但又不敢声张，更不敢上前讨碗饭吃。 一时吃过饭，妇女们收拾好桌子，摆上瓜果点心，泡上当地的碧螺春茶来。 王林和乔春生聊天。 他是来投资的，是来种竹林的，下面个别人不懂经济，为人傲慢，治理这个人就行了，并不会影响到王林的布局。 王林和乔春生谈到了竹纤维。 然后从竹纤维开始，谈到这种新型材料的应用以及广阔的商业前景。 乔春生不愧是当领导的，见识之广，并非一般人可比。 王林一提到竹纤维，乔春生就略知一二。 苏绣流传了千年，是四大名绣之一，以精细雅洁而闻名，当时的姑苏城更有了绣市的誉称。底料以绸缎、棉布、化纤三类为主。细分起来主要有绫、罗、绸、缎、绢、纺、葛等料子。 乔春生在姑苏多年，自然了解苏绣，也了解织织产业的一些行情。 他和王林有共同语言，谈起纺织产业来，有着说不完的话。 最后，王林谈到了建设竹林基地的设想。 乔春生笑道：“我市很适合种竹子，王总不必远求了，就把竹林基地，放在咱们市里好了，这么大量的竹子，既可以美化我市的山林环境，又可以带来无限的经济腾飞！” 王林道：“竹子是个宝啊！不论台阁与山林，爱尔岂惟千亩阴。未出土时先有节，便凌云去也无心。笋是山珍美味，竹林又是旅游胜地，竹子可以用来制作竹纤维，这几样经济是可以联动发展的，也可以安排不少村民就业。” 乔春生道：“王总所言极是。你们第一期要投入多少万亩竹林？” 王林道：“二十万亩吧！这是一个长期的工程，前期二十万亩足够了，以后规模肯定还要扩大。” 乔春生道：“除了投资建竹林基地，不知道王总有没有意向，在咱们市里建几家加工厂呢？” 王林笑道：“这个当然也会有考虑的。原材料的加工厂，肯定是要建到当地。” 乔春生道：“项目总投资能达到多少？” “竹林基地，再加上加工厂的项目，第一期总投资在2000万左右，等市场打开以后，还将陆续投资，最后的产值规模，肯定能达到十亿级，甚至是百亿级！” “好！很好啊！”乔春生哈哈笑道，“这是个阳光产业，也是一个环保产业！我们市里一定会全力支持王林的投资建设！” 王林微微一笑：“乔领导的话，我是信得过的。就是怕下面有个别同志，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他们既不懂经济，也不在乎成绩。对我们这样的小投资，完全看不上眼。” 乔春生脸色一整，沉声说道：“请王总放心，这是我们市里和爱秀集团的战略合作，这个项目，也将成为我市今年最重要的引进项目，更要当作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的重点扶持产业！谁要是敢和王总为难，那就是和市里的决策作对！谁敢给王总设绊子，我就让他挪位子！” 旁边众人听了，无不凛然。 刘必升抬起衣袖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一次，他真的踢到硬铁板了呢！ 他哪里想到，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青年，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历！ 谈起投资来，动辙几千万，谈到产业布局，动辙几十、上百亿的规模！ 不论王林是不是在吹牛，是不是在许愿，人家前期这几千万资金，那可是真金白银要投进来的，也的确能解决不少村民的就业问题，创造巨大的利润价值！ 王林牛气的地方，就在于他有用！ 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快晚上十点钟了。 王林笑道：“乔领导，很感谢你们深夜前来，让我感受到了贵市引进竹林项目的诚意，我会认真的考虑，把竹林项目放在贵市的。今天太晚了，我就不留各位领导了。” 乔春生听出言外之意来了，怔道：“王总，我们谈了这么久，合着你还没有决定，要把项目投在咱们市里？” 王林哈哈笑道：“老百货买个小玩意，都知道货比三家呢！我投资这么大，怎么也得四处考察，对比对比吧？江浙之地，有很多竹乡，比起竹乡来，姑苏的优势并不大。其次，投资环境这一块，更是我所看重的。企业落户之前和落户之后，都离不开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如果我们企业想办点什么事，都要到处被人卡脖子，被人故意刁难，甚至要被人骂娘！那就艰难了！” 听到最后，乔春生的脸，已经变得铁青！ 王林虽然并没有直接说自己受过什么不公正的待遇，但乔春生却已经知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换作乔春生自己，如果被人骂了娘，他也不会再来这里投资！ 乔春生沉喝一声：“刘必升同志！” 刘必升惊了一跳，一脸骇然，战战兢兢的道：“乔领导，我在。” 乔春生冷笑道：“就是你骂了王总的娘？” 刘必升弯着腰，叫苦不迭。 乔春生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把上面的茶杯震得跳个不停。 他指着刘必升，怒不可遏的喝道：“你干的好事！骂人的时候很爽吧？现在哑巴了？道歉啊！” 第568章 姐妹轮审【求订阅】 王林端坐在椅子上。 沈雪微微一笑，心想王林在刘必升办公室时，曾经说过一句话，那就是给他半天时间，要他来灵湖村沈家找他道歉。 结果刘必升还真的来了，而且还在这里等了大半天呢！ 刘必升就是来找王林道歉的，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会让他很没面子，但也顾不得了，比起面子来，屁股底下的位置更重要。 乔春生发了话，刘必升岂敢怠慢？ 刘必升脸红到了耳根子，嗫嚅着：“我……我……” 乔春生重重的哼一声：“嗯？” 刘必升虽然尴尬，但他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停了半晌，头低了下去，再扬起来，趋前一步，对着王林鞠了半个躬，弯着腰，垂着手，低声说道：“王总，对不起！” 话刚说完，他的脸又红得像深秋的枫叶。 王林道：“你说什么？” 刘必升的老脸，反正已经撕破，也就不在乎了，提高了声音说道：“王总，我错了，我今天不该口出脏话，我向你表示真诚的歉意！” 王林问道：“不知道刘必升同志现在知不知道，什么叫竹纤维了？什么叫竹林经济？” “我、我略知一二了。”刘必升道，“我听了你们刚才的谈话，深刻的认识到了竹纤维的好处，也知道了竹林经济是我市、我镇发展的重要机遇！请王总放心，我们以后一定用心为贵公司服务，为你们在我镇的竹林基地保驾护航！” 这番话，真是慷慨激昂。 然而王林却并不在乎。 因为人都是善变的，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做法，太普遍了。 今天有乔春生等人在这里撑场子，刘必升哪怕是打断了牙也只能和血吞，不敢对王林有丝毫不敬。 而王林的竹场，还要在这边开几十年呢！ 谁知道刘必升以后会不会在背后捅王林一刀？ 王林不能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隐患在身边，这对自己将来的公司，毫无益处。 当着刘必升的面，王林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去跟乔春生说要降他的职或者把他调职，得罪人的事，可以干，但一定要偷偷摸摸的干！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林冷淡的说道，“还望刘必升同志以后身体力行，与民为善！” 刘必升见王林不再追究自己的责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王林对乔春生道：“时间不早了，这项目的谈判，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妥的，我们改天再谈吧？” 乔春生看看手表，都快晚上十一点了，旁边很多站着看热闹的妇女婆娘们都打哈欠了呢！便笑道：“行，王总，改天等王总有空了，我请你吃个饭，还请王总赏脸。” “好说，好说。”王林道，“领导太客气了。” 乔春生等人相继告辞离开。 闹闹嚷嚷了大半天的沈家大屋，终于安静了下来。 沈家兄弟竖起大拇指，对王林道：“还是你有办法！高！” 王林道：“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以后咱们要办事，直接找上面就行了！下面这些人的见识，实在是太过短浅！二叔，三叔，你们也都休息了吧！今天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沈文武和沈文略嘿嘿笑着，带着自家人回家睡觉去了。 王林和沈雪来到二楼房间休息。 两人冲了凉，躺在床上。 乡村的夜晚，无比的宁静，这是新建的房屋，隔音保温效果都很好。 沈雪趴在王林怀里，柔声说道：“王林，你说咱们这边，真的适合种竹子吗？要不要换一个地方？” 她其实也意识到了，因为王林和刘必升起了冲突，以后对方要是下绊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林在这边投资这么大，万一被人搞破坏，那损失可就大了！ “这边可以的。咱们就以灵湖村为基地，向周边几个镇进行辐射，种植大面积的竹林，这个产业肯定能发展起来。” “可是，那个刘必升不是什么好人啊！” “哈哈！一个小小的刘必升，不用害怕。也许过两天他就不在这边了呢？” “是吗？” 沈雪意似不相信。 今天晚上的谈话，她全程陪同王林在一起，也没有见他和乔春生说要给刘必升调职的话啊？ 沈雪当然也希望，王林的竹林基地也落户在灵湖村。 这里是她的家乡，她希望这里发展起来，让家乡变得更加美丽富饶。 在家乡人眼里，她和王林是一对，王林在她家乡投资，也是给她和沈家人涨脸。 自从王林帮沈家建了这幢乡村别墅，沈奶奶在村里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人人羡慕她，也敬重她。 如果再有了一个竹林基地，不用说，沈家在村里的话语权会直线飙升！ 国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光宗耀祖的理想吧？ 这个晚上，王林睡得很安宁，一是乡村安静空气好，二是有沈雪这个绝色美女在身边陪伴。 第二天早上，王林他们正在吃早餐，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笑，有人喊道：“王总在家吗？” 王林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便答应了一声。 门开处，只见李维良走了进来。 “王总，你好啊！”李维良一大早就蹬着自行车，迎着凛冽的寒风过来了。 王林心想，此人单独前来，必定有说法！ 李维良是来结交王林的！ 刘必升得罪了王林，这是李维良这个副手上位的最佳机会！ 镇里也有好几个副职，李维良的排名并不靠前。 就算刘必升被撸了下去，也并一定是李维良接替这个职务。 所以，李维良来巴结王林，用意就显而易见了。 王林何等聪明？ 和李维良聊天的过程中，就知道了对方的用心。 王林在这边投资，也需要一个听话的人，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呢！很多事情，都离不开镇里领导的关心和照顾。 既然李维良肯投诚，那再好不过了。 昨天那架势，带给李维良强烈的震撼！ 王林临走时，说的那番霸气十足的话，言犹在耳！ 而刘必升真的在半天之内，就跑到灵湖村来向王林道了歉！ 这说明什么？ 说明王林这样的人，不仅有钱，更有势力！ 事实上，用脚趾头想一想也明白，像王林这样年轻的人，能在这个时代赚到亿万的财富，哪果没有过人的胆识，没有雄厚的背景，是极难成功的！ 李维良要想高升，攀附王林这样的权贵，无疑是一条捷径。 所以，李维良一大早就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在沈家，李维良可没把自己当个领导看待，他把自己的地位摆得很正。 王林在暗中观察李维良。 这个人四十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长相很平庸，就是很普通的农民脸，穿着也很朴素，穿一双自家纳的千层底布鞋，一条军绿色的旧棉裤，一件灰色的棉外套，外套的胸前口袋里，插着两支钢笔。 和农民比起来，李维良唯一的区别就是稍微干净一些，看起来有些干部气质。 “王总，今天是不是要到镇里各个山林去转一转？我很熟啊！我就是分管农林工作的，镇里的大小山头，我都熟得很。我可以给你带路。”李维良掏出自己的一包红梅烟，抽出一支递给王林。 王林没有接他的烟，而是递了一支中华烟给他，然后自己也抽了一支，说道：“好啊，我正想四下看看。那就有劳领导了。” “别，千万别喊我领导，在王总面前，我算哪门子领导呢？王总才是我的领导！以后，我就是为王总服务的。王总喊我一声维良就行了。” 王林问沈雪道：“你是在家陪奶奶还是跟我出去逛逛？” 沈雪温柔的笑道：“我就留在家里陪陪奶奶好了。你多加小心，外面的山路可不好走。” 李维良笑道：“无妨，我们只走乡村公路。” 王林把沈家兄弟喊了过来，带上李维良一起，开着车，到附近的山林考察。 这边的山头都不高，很多都是丛生的灌木，偶尔才有大片的树林。 李维良坐在副驾位置，向王林介绍地形地貌，以及各个村子的名称。 王林听得缓缓点头，心想这个人肚子里还有点货，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庸人。 整整一个上午，王林一行人都在镇里各个村庄穿行，看哪些村庄的山林可以用来开设竹场。 中午，李维良请王林和沈家兄弟到镇上吃饭。 王林下午还要继续考察，不想回家麻烦沈家人做饭，便开着车进入镇里。 镇子并不大，也就两条街道，街道两边都是卖货的百货商店。 这边很多建筑都保留着古老的样式。 苏式建筑有很明显的江南民居特怔，翻墙黛瓦，体量小而轻巧，低层高密度，错落有致，而且依河而建，形成前街后河、民居尽枕河的水乡风情。 李维良找了一个饭店，请王林他们进去吃饭。 “王总，加工厂放在哪里？你有想法了吗？”李维良问道。 王林道：“你觉得哪里好？” 李维良笑道：“工厂一是需要水，二是需要路，三是需要电。咱们这边是水乡，到处都有水。路的话，我觉得，以靠近国道或者火车站方向更加方便。” 王林嗯了一声：“这个我们以后再讨论。” 李维良轻轻一笑，看似随意的低声说道：“王总，刘必升同志脾气不好，昨天晚上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说一些牢骚话，我和金财都在劝他大度一些，以后不要再和你作对。只是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进去。” 王林心念一动，心想他无缘无故的说这个话，必有深意。 李维良看了王林一眼，又道：“如果能换一个人管理我们镇，那就不同了！王总既然有上面的关系，何不运作一番？” 王林呵呵笑道：“可是，我在这边也没有可用之人啊！不管是谁代替刘必升，对我来说，都是差不多的。” 他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眼前此人，便道：“再说了，我真要投资在这边，也不怕他小小的刘必升！他要是敢乱来，我随时可以给他好看！” 李维良笑道：“是，是，理解。王总，我是忠心拥护你的，你放心，你的产业在我们镇上，我一定会多加照顾！谁要是敢侵犯你的利益，那就是跟我李维良过不去！” 谷王林伸出手，拍拍他的胳膊，饶有深意的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讲，但又好像说了许多。 被王林的大手这么一拍，李维良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轻了！ 这是不是王总在向他许诺什么？ 下午，王林等人继续考察，考察范围扩大了周边几个镇。 一直到下午五点钟，王林他们这才回到家里。 晚上，李维良就在沈家吃饭，然后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回镇上去了，一路上意气风发，哼着小调。 经过今天的考察，王林决定就在这边投资建林。 他只是打着考察的旗号，出来陪伴沈雪的。 具体的投资事宜，自然是由华竹厂派代表过来签订，竹林基地建成以后，也是由华竹厂投资和管理。 第三天，镇里传来消息。 刘必升被调职，李维良替代他上了位，成了镇长大人。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人事调动，没有太多人会关注。 就连本地的百姓，也不清楚此事。对他们来说，谁是领导，又有什么区别？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足够了。 王林陪着沈雪，在乡下住了几天，两人游山玩水，或者到姑苏城里去看江南水乡的美景，好不惬意。 十二月七号，王林和沈雪回到了申城。 玩了这么多天，沈雪又要开始紧张的训练工作。 王林独自开车回家。 这天的节气是大雪，但申城并没有下雪，不过天气越来越寒冷了。 王林在楼下车库停好车，下车后明显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冷。 他们是上午回的城，到家时正好赶上中午的饭点。 周粥和李文秀下班回来，在楼下遇上了王林。 “哟，你怎么回来了？”李文秀笑道。 “我不能回来？这是我的家！”王林呵呵一笑。 “你当然可以回来了！我盼着你回来呢！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 “给你个惊喜嘛！” 周粥笑道：“你们要恩爱，上楼再说！别在这里搂搂抱抱！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王从和李文秀相视一笑。 周粥问道：“考察得怎么样？” 王林道：“一切顺利，你安排华竹厂的人过去签合同，然后准备进场，尽快把竹林基地建设工作铺开来。” 周粥道：“具体投资在哪些乡镇？你得告诉我。” 王林道：“我都记了下来，回头我给你看。中午到我家吃饭？” 周粥道：“我一直就是在你家吃饭啊！我现在都成你家的人了！文秀，你嫌不嫌弃我啊？” “不嫌弃！”李文秀和周粥手挽着手，咯咯笑道，“你干脆别嫁人了，就住在我家得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吃你家一辈子的大米，你不会嫌我烦，要赶我走吧？” “我白得一个好姐妹，我可高兴呢！” 两人好得真的像是一对亲姐妹！ 王林走在她俩身后，看着她俩的背影，心想要是真能这么和睦下去，那多爽？ 千万别出事！ 他不敢想象，如果李文秀知道周粥和自己的关系，家里会引发怎样一波地震？ 回到家里，正好开饭。 李文秀洗了手就去给孩子喂奶。 王林走进洗手间来洗手洗脸。 忽然，一双冰凉柔软的手，蒙住了他的双眼。 “周粥？”王林笑道，“你身上的香气太独特，我一闻便知是你。” “没趣！”周粥松开了双手，挤在洗手台旁边，拿起肥皂擦了擦，然后洗手。 她盯着王林看了一眼，忽然说道：“沈雪生日那天，你在陪她过生日吧？” “什么？”王林下意识的进行反问，然后急剧的分析对策。 周粥道：“你别想否认！我看到是你了！你坐在沈雪的车上，你们一起在老饭店吃饭，给她贺生。” “怎么可能？”王林笑道，“我在姑苏呢！” “哼！你就骗吧！我看你的谎言到几时被拆穿！”周粥嘟嘟嘴，“你以为我们都很好欺骗是不是？” “我没有骗你啊！肯定是你看花眼了。” “我又不是你老婆，你这么怕我干什么？你在外面真的有别的女人，你最好告诉我，我和她可以结成同盟，可以一起帮你欺骗李文秀！我也多个好姐妹聊天不是？这样我也就不孤独了！” “……” 王林可不敢相信周粥说的话！ 女人的话是当不得数的。 她们前嘴说过的话，马上就可以作废，因为解释权归她们所有。 王林嘻嘻一笑，捉住了她的手。 周粥俏皮的一笑，抽出手来，朝他脸上挥了挥，那小水珠，有如雨点般，洒在他脸上。 王林一把将她抱住，往她脸上啃。 “你要死！这是你家！”周粥极力挣扎，不让他得逞。 外面传来李文娟的喊声：“姐夫！姐夫！吃饭了！” 王林连忙松开周粥。 周粥俏脸通红，似能掐出血水来，她指了指王林，低声道：“仔细你的皮！” 王林微微一笑，拿毛巾抹了一把脸，和她一起出来吃饭。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们的自考成绩出来了！我的已经拿到了！你的要自己去拿哦。” 王林哦了一声：“对，应该出来了！我这个周末就去拿合格证，如果全部通过了的话，我还可以申领毕业证了呢！文娟，你过了几门？” 李文娟笑道：“三门！厉害吧？” “真的啊？文娟不错啊！”王林笑道，“再考几次，你也是大专生了。” “可惜不是全日制的，终究还是差一点。”李文娟轻轻摇头。 “这有什么所谓？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学到了新的知识。” “对，姐夫，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又买了新的课本在学习了！姐夫，今年都快过完了哦！” 王林哦了一声。 李文娟拿脚踢了他的脚一下，撒娇的喊道：“姐夫！” 王林笑道：“怎么了？” 李文娟只是嘟嘴。 李文秀扑哧笑道：“还能怎么了？就盼着你带她去深城耍呢！都是你掼势得好！你答应过她的事，你去实现她的愿望吧！” 王林道：“我还真想去一趟深城。过了元旦节再去吧！” 李文秀一边夹菜，一边问道：“你去深城做什么？” 王林道：“明年的1月份，深城将有一场土地拍卖会。我去那边买块地玩玩。” 李文秀道：“买地？土地？” “嗯！就是土地！” “深城离我们这么远，你跑那边去买地做什么用？申城没地吗？” “哈哈！”王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想了想，这才笑道，“这属于投资。就相当于我们在申城开了秀之林卖场，还要跑到花城、深城去开卖场一样。” “深城的秀之林，不是都开好了吗？” “总而言之，我买这些土地，肯定是有用的。不一定用来开卖场，还可以建写字楼、商厦、地产之类的。” “那你做的生意可是越来越多了。” “嗯！咱们爱秀集团公司，将来肯定是一家综合性的大型企业！我们的产业只会越来越多，我建议你从申纺厂辞职出来帮我吧？” “我什么也不懂啊？我只知道纺织厂里的一些事。而且开夫妻店并不好。你又不是请不到人。是吧？” “呵呵，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我当然觉得好了。” 吃过饭，王林抱着儿子玩。 儿子眼看着就半岁了，长得胖乎乎的，那小手跟莲藕似的长得一节一节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他要是握住王林的手指头，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抽出来呢！ 哄儿子睡着后，王林和李文秀这才进房午休。 两人恩爱过后，李文秀柔声说道：“王林，沈雪过生日了吧？” “哦，是的。”王林道，“怎么了？” “你没去参加吗？” “她过生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过生日，也不会邀请她。我们和她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这个份上吧？她又不是周粥！” “话是这么说，我一直以为，我和她也算得上好朋友了，结果她生日都不请我们！我有点寒心。这个人，可能看不起我们呢！” “怎么会呢？我们多有钱啊？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们？” “你以为有几个钱，就人人看得起你了？在那些清高的艺术家眼里，你再有钱，也是个暴发户，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 “那天我们去了老饭店。”李文秀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林，“我和周粥都看到你了！你就坐在沈雪车子上面。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去了姑苏？其实你是去陪沈雪过生日了？是不是？” 第569章 录制 王林伸手轻抚李文秀娇俏的脸蛋，哈哈笑道：“是啊，就是我！我当天晚上还和沈雪睡在一起呢！” 李文秀瞪他一眼：“真的假的？那他男朋友呢？” 王林道：“大被同眠啊！” “没个正经！我每次跟你说正经事，你就故意开玩笑！你不是说你在姑苏吗？” “我有分身术，我人在姑苏，灵魂出窍去参加了沈雪的生日宴会。” “你在姑苏，住哪个酒店？” “姑苏古城东南部的竹辉饭店。” “竹辉饭店？那里环境怎么样？” “好！那是园林式的饭店，也是姑苏第一家涉外宾馆。下次你要是随我一起去姑苏，我带你去玩玩你就知道了。南园宾馆、姑苏饭店、竹辉饭店、友谊宾馆，这几个地方我都住过，这些饭店有园林典雅之态，小桥流水、苏式美食，让外地游客可以尽享江南风情！” “是吧？难怪你一去就是好几天，我看你流连忘返了呢？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姑苏也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吧？沈雪好像就是姑苏的？” “是啊！沈雪老家是姑苏的，不过她是在申城长大的。” “你有没有去过沈雪老家？” 王林一阵阵发虚！ 因为李文秀问得太细致了！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露馅！ 王林笑道：“我还真去过她家，她家里还有一个老奶奶呢！” “你去她家做什么？”李文秀的语气，渐渐凝重。 王林一脸轻松的笑道：“我想到那边考察竹林基地，要找几个当地人当向导，就问沈雪要到了她二叔三叔的地址，这次去姑苏时就去了趟叔叔家。” 李文秀躺下来，望着天花板，不言不语了。 “你今天怎么了？”王林问道，“一直揪着我和沈雪的事问呢？” “王林，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 “这些天，沈雪周末也没有来我家教我们学舞蹈，所以我就打电话到小百灵问了一下，结果他们告诉我说，沈雪从上个月30号开始就请假了。事情有这么巧吗？你出差去姑苏，她就正好请假？” 王林心下一惊，随即说道：“也有可能啊，她不是要过生日吗？当然要请假了，而且她男朋友不是回来了吗？她当然要陪男朋友了！” “你不是出差了吗？你怎么知道她男朋友回来了？” “她男朋友早就回来了，我之前就听她说起过。好了，你别疑心疑鬼的了！我说她是我的情人，你信吗？” “不信！” “那就对了，那你到底想查什么呢？” “唉，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弄清楚，那天坐在沈雪车上的男人，是不是你？王林，你一定不要骗我好不好？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讲，但你不能骗我。” “行，我不骗你！骗你我就不是王林！” 他本来就不是这个王林，这誓言发得没有毛病。 李文秀这才高兴起来，抱住他笑道：“我还要！” …… 第二天，王林上班。 他刚走进办公室，秘书金悦就跟了进来：“王总，这两天电视台的顾小姐来找过你。我说你出差了，她说等你回来，让你打电话找她，她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王林知道肯定是拍宣传片的事，嗯了一声，抓起话筒，打给顾清雨。 “顾小姐，我是王林。” “王总，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你跟我说要拍个宣传纸尿裤的节目，结果我这边准备齐全了，找你人却找不到了！你到底还拍不拍了？” “拍！今天就可以拍！” “那你赶紧过来啊！我这边给你安排好演播室，你一来就可以拍，记得带上钱阿姨啊！” 王林答应一声，先打电话到周军家，和钱玉英商量好，然后他开车去接她，再一起前往电视台。 钱玉英准备了这么久，把王林交给他的稿子背了个滚瓜烂熟。 因为是第一次上电视，钱玉英很紧张，也很在意自己的着装打扮，出门之前，不停的照镜子，一边问王林：“你觉得可以了吗？这衣服的颜色配不配我？会不会太显老气啊？” 王林笑道：“很不错了，很显年轻，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 钱玉英笑道：“那我不成老妖婆了？老年人就该有老年人的觉悟，也该有老年人的样子。” 王林道：“阿姨可不老！你连退休年纪都没到呢！” 钱玉英把孙子交给徐英带着，她和王林一起下楼来。 上车以后，钱玉英还在看台词，一边看一边念念有词。 王林颇为惊讶的是，钱玉英的台词念得很不错。 这些天，钱玉英每天都看新闻，白天看，晚上也看，学着新闻里的主持人说话，硬是学了些主持人的风格呢！ 来到电视台后，王林和钱玉英上楼来找顾清雨。 顾清雨领他们来到演播厅。 演播厅里已经有一个摄制团队在，灯光、背景、音响、摄像机、摇臂、监视器、提词器，一应俱全。 王林一看设备如此齐全，心想这在电视台也算得上好的演播厅，顾清雨对自己的照顾真的是没有话说。 顾清雨和导演谈了几句话，然后开始正式的摄制。 电视台正好在做一个育婴专题片，每一集用几分钟的时间，介绍一个育儿小技巧，顾清雨觉得王林的纸尿裤正好符合这档节目，便向台里领导申请做这么一期节目。 王林爱秀集团是电视台最大的广告客户，而且这次也是有偿拍摄，台里的领导自然同意。 只不过，这档节目的主持人，并非顾清雨，而是另一个女主持人，名叫米玉香。 而且王林也不必参与到节目中来。 整个节目只有五分钟，全部由钱玉英和米玉香两个人一起聊天完成。 为了更好的示范纸尿裤的使用情况，王林准备了一个婴儿模型，这是纸尿裤工厂用来套模用的。 钱玉英听说换了主持人，而且王林也不再参与节目，倒是十分的紧张。 王林和顾清雨不停的给她鼓励和打气：“阿姨，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聊聊天，很快就过去了。我们这边有提词板，如果你实在不记得词的时候，你就看一眼这边。” 米玉香留着齐耳的卷发，为人很友善，未开口时人先笑，一口牙齿洁白如玉，五官精致，气质绝佳。 王林以前在电视里偶尔看过她主持的节目，但因为内容并不是他感兴趣的，都是一晃而过，对这个主持人的印象，也就剩下好看的外表和甜美的嗓音了。 米玉香先和钱玉英聊了聊天，化解彼此之间的陌生感，她很会讲笑话，又很爱笑，很快就消除了钱玉英的紧张感。 “钱阿姨，那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正式的录制。”米玉香微微一笑。 钱玉英看了一眼王林。 王林竖起右手大拇指。 钱玉英一个深呼吸，对米玉香道：“开始吧！” 剧本都是事先设计好的。 主持人和嘉宾对话，介绍纸尿裤的功能，再加上嘉宾亲手给婴儿模型做穿戴试验，五分钟时间其实挺紧张的。 演播台上，左上方摆放着两包完整的未拆封的爱秀纸尿裤。 “电视机前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晚上好，又到了愉快的周末时光，我们再次相聚在荧屏，我是主持人米玉兰。今天，我们的节目请来了卫生专家钱玉英院长。钱院长，您好。” 钱玉英笑道：“观众朋友好，主持人好。” 米玉兰道：“我接到不少观众的反馈，说在带宝宝的过程中，最让人烦恼、最让人辛苦的工作，就是更换尿布、洗晾尿布。今天我们将向大家介绍一款全新的高科技产品，可以完美的解决妈妈们所有的烦恼！我们先来问问专家，钱院长，我听您说，这是一款带宝宝的利器，请问它叫什么名字？” “这是爱秀纸尿裤，也叫尿不湿，顾名思义，就是小宝宝撒再多的尿，也不会弄湿宝宝的衣裤和屁屁。使用爱秀纸尿裤的好处是很多的……妈妈不再烦恼，宝宝不再尿床，宝宝舒心，妈妈放心。” “钱院长，爱秀纸尿裤这么好，能不能现场演示一下，让我们看看效果？” 镜头拉近，给特写。 钱玉英拿起摆放在桌面上的一包爱秀纸尿裤，很轻松的撕开了塑料包装，从中取出一片。 “主持人，请你拿起这个量杯来。” 米玉香的手边，就放着一个量杯，量杯里放满了水。 她拿起来，把量杯的刻度面对摄影机。 “这是一个2000毫升的量杯，里面装了1500毫升的水。”米玉香笑了笑。 在钱玉英的吩咐下，米玉香把量杯里的水，往纸尿裤里慢慢的倾倒，倒了1200毫升左右的水下去。 水都被纸尿裤给吸收了。 米玉香伸手摸了摸纸尿裤的表面，又把手展示在镜头前：“完全不湿！爱秀纸尿裤，真的是尿不湿啊？” 钱玉英拿起吸满了水的纸尿裤展示在摄像机前。 米玉香笑着问道：“钱院长，这种纸尿裤，穿戴起来方便吗？你能不能给大家演示一下？” “好。”钱玉英起身，演示纸尿裤的穿戴。 钱玉英麻利的给婴儿模特穿上了纸尿裤。 然后，她拿起婴儿模型，前后左右的展示给摄像机拍摄。 她又拉起松紧带，轻轻的拉动，一边解说松紧带的用途。 米玉香问道：“这么好用的爱秀纸尿裤，哪里有卖的呢？” 钱玉英道：“各大商场、国营供销社，大小百货商店，都都爱秀纸尿裤销售。有需求的家长朋友们，可以去买来试用。给宝宝舒适的呵护，给自己解放双手。” 整个录制过程，十分顺利，中间有几次钱玉英忘词，也有过两次笑场，但总体来说，录得很顺利，后期剪辑之后，播出时是看不出这些花絮来的。 王林和顾清雨，一直在旁边观看。 等录完之后，他们上前，对钱玉英竖起了大拇指。 钱玉英拍拍胸口，笑道：“可算拍完了！还行吧？能用不？不行的话，就换个人来试试。” 导演过来说道：“非常不错，钱院长，你都可以当演员了。” 钱玉英笑着摇了摇头，对王林道：“王林，我可以回家了吗？我还得带孙子呢。” 王林道：“不着急，长弓有徐英和小蝶在家里带着呢！饿了有奶粉喝。米小姐，顾小姐，还有摄制组的各位同志，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土豪老板请客，大家自然同意。 王林笑道：“去哪里吃饭？你们定地方。” 米玉香道：“就到我们电视台旁边的梅龙镇酒家吧？” 王林只听说过这个酒家的名字，却还没有去吃过。 梅龙镇酒家以古典京剧“游龙戏凤”中正德皇帝微服私访“梅龙镇酒肆”之轶闻而得名，创始于1938年。主要经营肴肉、煮干丝、汤包、煨面之类的扬帮小吃。酒家的创办人是个京剧爱好者，店名取于古典京剧《游龙戏凤》中的一个地名。 1988年，梅龙镇酒家被评为国家二级企业。 王林也就是在报纸上看到了相关的报道，才知道这个酒家的名字。 既然米玉香开了口，其它人自然也就没有二话可说。 中午收工以后，大家一起前往梅龙镇酒家。 梅龙镇酒家的总店，就在电视台附近，靠近江宁路这边。 好一座古色古香的饭店！ 店门两侧设有翠柏灌木，假山怪石，花石相映。 雕龙画凤的廊柱，跟宫殿的大门似的。 店铺分上下两层，铺面有龙凤、梅妍、百花、迎春、幽兰五个餐厅。厅内彩屏高挂，宫灯垂悬，四壁壁画浮雕，富有古典风格。 王林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家饭店上档次。 大家进来，在龙凤厅坐下来。 米玉香和顾清雨两个人商量着点菜。 梅龙镇的川菜被称为“海派川菜”，传统菜有200多种，建国后接待过许多大人物。 菜肴很平价，贵的菜也有，像红烧鲳鱼、蟹粉虾仁炒年糕、松鼠鳜鱼，都是名菜，价格自然昂贵。 这一桌菜吃下来，再加上两瓶好酒，价格达到700多。 王林请客，当然无所谓。 他们这边刚坐下来，王林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就坐在王林两点钟方向，背对着他们这边。 王林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第570章 拒绝合作 幸子转过头来，看到是王林，明丽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王林君！” 她起身，对着王林躬身行礼：“你怎么在这里？也是来吃饭吗？” “是的，我和几个朋友一起。”王林笑道。 和幸子一起吃饭的人，是两个中年男人，朝王林点头致意。 王林和幸子打过招呼，便要回座位上去。 幸子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嫣然笑道：“王林君，我有事找你呢！我去你们公司找过你，但你秘书告诉我说，你出差了。” “我秘书向我汇报过了。”王林道，“幸子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幸子道：“我们找个时间单独聊？” “可以。”王林道，“我这个月都会在申城。” 回到座位上，这边已经开始上菜了。 梅龙镇酒家的菜味道的确不错，既有扬帮风味，也有川帮特色，色香味俱全，看一看，闻一闻，也能让人食指大动。 米玉香是个话很多的人，语音清脆甜美，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女人身上有三样东西，特别显女人味，一是声音柔美，二是皮肤雪白，三是身带体香。 一白遮三丑，一柔遮五丑，一香遮十丑。 米玉香又白又柔又香，身形苗条，但身材又发育得很好，性格比起顾清雨来，活泼外向得多，在酒桌上就是个开心果。 她和顾清雨低声说了两句话。 顾清雨偏过头来，吃吃的笑道：“她让我问你，你晚上几点睡？” 王林怔了怔，摸摸下巴：“这是什么意思？” 顾清雨道：“我也不知道，你就回答一下呗？可能她觉得好奇。” 王林道：“我一般睡得晚，十二点以后睡都正常。米小姐，这有什么说道吗？” 米玉香笑道：“我听过一个笑话，九点睡是村里人，十点睡是厂里人，十一点睡是校内人，十二点睡是官府人，一点睡是文化人，两点睡是公关人，三点睡是失眠人，四点睡是赌博之人，五点睡是广告之人，总是不睡不是人。我看王总是个文化人。” 王林哈哈笑道：“还有这种说法？那米小姐也是个文化人，难道也是一点才睡？” 米玉香咯咯一笑。 钱玉英笑道：“这话还真有一定道理，我们是厂里人，所以都是晚上十点之前就睡了。” 米玉香道：“王总不喝酒的吗？” 王林道：“我要开车，就不喝酒了。” 米玉香道：“王总是个自律的人，我们应该为了你的这种自律干一杯。” 大家都笑了。 一时吃过饭，王林送钱玉英回家。 在车上，钱玉英忽然说道：“王林，阿姨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林双手操控方向盘，笑道：“阿姨，你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钱玉英道：“你现在是个有钱人，更容易得到女人的喜欢。你一定要经受住诱惑啊！” 王林凛然一惊，笑道：“阿姨，你是看出来什么来了吗？” 钱玉英道：“今天酒桌上那两个小姑娘，对你可都有意思呢！” 王林哈哈笑道：“不会吧？我怎么没看出来。” 钱玉英道：“阿姨是过来人，那两个小姑娘看你的眼神明显不一般。男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作风错误，你现在事业有成，家庭和睦，要是栽倒在女人的肚皮上，那多冤哪？你说是不是？” 王林总觉得，钱玉英话里有话，是在借顾清雨和米玉香说事！ 难道钱玉英还是怀疑王林和周粥有什么超友谊的关系？只不过没有证据，所以借机敲打王林？ “我嘴太碎，话太多，让你不高兴了吧？”钱玉英笑道。 “怎么会呢？我父母死得早，阿姨就是我的半个娘。阿姨，你说的话都对。我会引以为戒的。”王林如是回答。 钱玉英道：“李文秀是个好女人，对你也是一心一意的，你要好好珍惜她。” “是的，阿姨。” 王林心下纳罕，心想钱玉英从来不和自己聊这些私事的，今天真的有些反常！ 下午，王林来到公司后，开始处理这些天积压下来的工作。 他想到周霞给自己推荐的玩具十五厂的厂长陶光耀，上次和人家联系，可惜陶光耀出差了，两人缘悭一面。 王林再次打电话到玩具十五厂的厂办。 这次接听电话的，是一个声若洪钟的嗓音：“喂，哪位？” 王林下意识的判断，这人就是陶光耀，便笑道：“请问是陶总吗？” “我是陶光耀！你是？” “陶总，你好，我是申纺爱秀集团的王林。” “王林？”陶光耀微一沉吟，随即哈哈大笑道，“你是王总？哎呀，你好，久闻大名啊！王总是咱们申城的十大杰出青年，又是最年轻的优秀企业家！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呢！王总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呢？” “我对陶总也是仰慕已久，不知道陶总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陶总把酒言欢，向你学习取经对工厂的管理之道。” “王总太客气了，是我们应该向王林取经才对。这样好了，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那咱们就到梅龙镇饭店见面如何？” 王林今天在那边吃了一餐，感觉口味独特，很合胃口。 国际饭店和老饭店等地方，他去得次数太多，都吃腻了。 “行啊，那就晚上见？” “好，晚上见。” 王林放下电话，拿起笔来，在桌面日历的当天空白处记下一笔：“晚上请陶总吃饭。” 很多重要的事情，当时肯定记得真切，但转过背，忙碌起来，却可能忘得一干二净！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王林每天的重要事情，都会拿笔记下来，不是记在工作笔记本上，就是记在最显眼的日历上，方便随时查看。 郭玲玲敲门进来，说道：“王总，松下幸子小姐来了。她说跟你约好了的。” 王林道：“是，快快有请。” 幸子款款走进来，和王林见礼，笑道：“王林君，我来打扰你了。” 王林笑道：“幸子小姐是个大忙人，平时难得见你一面呢！来，请坐下说话。”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郭玲玲给幸子端了一杯茶来。 幸子接过杯子，握在手里，对王林道：“王总在建一座大楼？” 王林哈哈笑道：“什么大楼啊？才二十几层高，算不得大楼！你们东洋的摩天大楼，四、五百米高，那才叫大楼呢！” 幸子浅浅一笑：“王林君，这么大的项目，你怎么不跟我合作呢？” 王林道：“幸子，不是我不想，我也想和你合作，建一座更高的摩天大楼。但申城并非特区，和外资的合作，有诸多的限制。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 国内对外来资金的投资领域，还没有完全放开。 要不然，为什么要划特区呢？ 另一方面，王林并不想和东洋企业扯太深的关系。 到时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诋毁，说爱秀集团有东洋资本在里面，是一家东洋企业，甚至说是东洋走狗，那王林就百口莫辨！ 舆情的力量巨大的，能把一家企业淹死！ 其实，如果只是投资建大厦，东洋资本是可以参与进来的。 王林这么说，只是一个借口。 幸子微微沉思，说道：“王林君，就算我不能参与到大厦的筹建中来。我也想和王林君合作，在你新大厦的裙楼开一家商超。” 王林道：“幸子，此事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幸子真是个好演员，被拒绝后，马上就流露出痛苦委屈的表情：“王林君，你为什么要拒绝幸子呢？” 王林道：“幸子，你不是不知道吧？我们申城对外商投资零售业，还没有明文放开呢！我有心和你合作，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土壤。” 幸子道：“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别的方式，比如说，我们先在香江合资成立一家公司，再由这家公司对申城进行投资？” 这么做的确是可行的。 通过复杂的股权结构，可以达到隐瞒真实股东的目的。 而国内对香江资本的投资，相对又比较宽松。 因为香江是自己人，相对来说，政治上的考虑就要少得多。 华府和香江的联系一直都很密切。两地之间的合作也很多，87年的香江大股灾，就是依靠华府出手拯救的。 但王林并不想在90年代即将到来之前，和东洋商企有太过密切的合作。 “幸子，”王林使了一招缓兵之计，笑道，“这幢大楼，我已经有其它用途了。我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我们之间合作办商超的事，等国内的政策宽松以后，我们再讨论吧？” “王林君。”幸子道，“你说浦东要开发，可是这么久了，也不见开发的文件下来呢？” 王林道：“别着急，或许明年就有好消息。到时我们再合作一把，好不好？” 幸子见王林如此坚持，她也只能失望的告辞。 晚上，王林和陶光耀约在梅龙镇饭店见面。 王林带了郭玲玲赴约。 陶光耀带的是一个男助理。 双方四个人，几乎是同时到达饭店的。 王林在报纸上看过陶光耀的照片，见到他本人时，感觉他比想象中更显年轻一些。 有些中年男人，因为活得潇洒而显年轻，但陶光耀绝对不是那种潇洒的人，他是因为精力充沛、干劲十足而显得年轻。 陶光耀的发量很喜人，头发随意的向右边梳着，像风吹麦浪般一边倒。 他长着一张国字脸，有着高高的鼻梁和颧骨，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人比较瘦，但握手的力度却很大，手掌结实有肉，手指上居然还有茧！ “王总，你好，终于见着你本人了！”陶光耀哈哈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你们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申城工业的发展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王林笑道：“陶总这么抬举我，让我汗颜哪！里面请。” 四个人说笑着来到饭店里，择座而坐。 王林和陶光耀倒是一见如故，彼此事先都听说过对方的先进事迹，仰慕已久，此刻见面，有一种故友重逢的喜悦。 “陶总，玩具十五厂的发展历程，是我重点学习的企业逆袭范本。” “要我说，爱秀集团的崛起之路，才是我们每个企业家应该学习的范例。” 郭玲玲抿嘴笑道：“两位老总，别互相拍马屁了，喝点酒吧？” 王林和陶光耀相视一笑。 “我和陶总聊得来，必须喝一点酒！”王林道，“陶总，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 “知道。你名下工厂很多。有卫生巾厂，有服装厂，还有一家纸尿裤厂，是吧？对了，还有原材料厂！我天天读报看新闻，对你的事迹，熟悉得很哪！” “陶总对纸尿裤有过了解吗？” “这个？我还真的不太了解。我儿女都长大了，但又还没有成家，我也没有孙子外孙可以带，家里还用不到这些婴幼儿的产品。” “陶总，我向你介绍一下纸尿裤吧？” 陶光耀倒是有些惊讶，他说得很清楚了，自己家里并没有小孩子，王林一定要向自己介绍纸尿裤呢？ “王总，纸尿裤这玩意，有什么说道？”陶光耀当然相信王林不是个傻子，也不会无缘无故约自己出来谈一个不相干的事情。 王林笑道：“陶总可以先听我讲讲纸尿裤的故事。” “纸尿裤还有故事？愿闻其详。”陶光耀点点头，礼貌的笑了笑，好像在说，行啊，你要说，那我就听听好了。 王林从原始社会说起，从人类用树叶当纸尿裤讲起。 陶光耀意外的听得很认真，很入神，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纸尿裤看似简单，却蕴含着近现代最高的科技成果！ 宇航科学家们发明了纸尿裤。而被称为“太空服之父”的华人唐鑫源在1980年改进了太空服，加入高分子吸收体，发明了能吸水1400毫升的纸尿片。 这一解决太空人排尿问题的技术后来转为民用，就是现在千家万户使用的“尿不湿”。 “一片小小的纸尿裤，真的能吸收1400毫升的水？1400毫升，这可不是小数量！”陶光耀是做科研出身的，对这些器具的数据很敏感。 我们常见的矿泉水，普通瓶装的是550毫升。 1400毫升，差不多有三瓶矿泉水的量！ 一片薄薄的纸尿裤，居然能吸收这么多的水？ 陶光耀因为没有接触过纸尿裤，忽然之间听到，的确很震撼！ 让他更震撼的事情发生了！ 王林居然随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片纸尿裤来，笑道：“陶总，我给你做个试验吧！” 第571章 我不是坏女孩 陶光耀看着王林掏出纸尿裤来，不由得笑傻了：“王总，这是纸尿裤啊，你居然随身放在公文包里呢？” 王林哈哈一笑：“实不相瞒，我特意带出来，就是为了向你做试验，给你看看的。” 陶光耀赞叹的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王总这么快就能把事业做这么大了！对我一个没有潜在消费需求的人，王总都是这般不遗余力的推销呢！” 郭玲玲差点笑岔气了，用手掩住嘴，咯咯叽叽的笑个不停。 反倒是陶光耀带来的那个男助理，十分沉得住气，一直礼貌的脸带微笑，看着王林做试验。 王林把纸尿裤放在桌面上，摊开来，拿起桌面上的水壶，慢慢的往纸尿裤上淋水。 很多事情我们听说了，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但亲眼看到之时，就是另一回事了！ 见证奇迹的一刻来临了！ 那纸尿裤又轻又薄，平平无奇。 但当水淋下去之后，飞机场马上就变成了F杯！ 陶光耀的确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神奇的魔术！ 倒了那么多的水下去，水却不见了！ 没有一滴漏出来的！ 这简直就是高科技魔术，而且还不是障眼法的骗术！ 陶光耀惊叹一声：“小小纸尿裤，还真有大学问！里面有高科技啊！” 王林放下水壶，把膨胀变大的纸尿裤，提起来，笑道：“这就是高分子吸水树脂的神奇之处。陶总，怎么样？感兴趣了吗？” 陶光耀道：“我的确来了兴趣，等我以后有了孙子孙女，一定要购买你们的爱秀纸尿裤回家用。” 王林把纸尿裤交给郭玲玲，让她拿去扔掉。 “陶总，”王林笑道，“我向你展示纸尿裤，可不是为了向你的孙子辈推销，而是向你推销的。” 陶光耀老脸一红：“我这么大年纪了，还用这玩意？” 王林道：“陶总误会了。我是想问问，陶总有没有兴趣，管理一家这样的生产厂家？” 陶光耀一时间没有领会王林的意思，说道：“你是说，让我们玩具厂也生产纸尿裤？” 王林道：“玩具厂当然不好生产纸尿裤，也没有这个必要嘛。陶总可以来咱们爱秀纸尿裤的工厂来当厂长？” “啊？”陶光耀这才猛的醒悟过来！ 王林这是在挖他的墙脚呢！ 陶光耀一时间有些怔忡，因为王林的这个提议，来得太过突然，而他并没有做好跳槽的准备。 王林知道他的考虑什么，便道：“陶总，我们爱秀集团前面，是有申纺两个字的，虽然一般我们都不说出来。但咱们厂里的人都知道，爱秀集团里面，带有申纺的国企股份。” “我知道！”陶光耀道，“你们集团公司，的确是有国企股份。” 王林道：“因此，陶总要是过来帮我做事的话，你的职级还是可以保留的。这一点，请你完全不必担忧。” 陶光耀缓缓点头，脸色带着沉思的表情：“王总，我在玩具厂这边做得好好的，你怎么想到要挖我去纸尿裤厂呢？” 王林道：“我需要人才，需要像陶总这样优秀的管理人才！纸尿裤看似不起眼，却是当前高科技航空技术在民用产品上的应用！婴幼儿的市场，也是可以预期的。陶总做过玩具，应该知道儿童生意有多大，又有多好做。” 陶光耀道：“王总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可是我对纸尿裤、对高分子材料，一窍不通呢！” 王林道：“陶总不用害怕不懂行，纸尿裤对我们国内而言，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我们都是在学习中前进，在摸着石头过河。我们有自己的原材料工厂，绝大多数原材料，我们都已经实现了自己生产。纸尿裤的生产线，自动化程度很高。陶总过来后，只需要学习一个星期，你就能掌握整个工厂的工艺流程。” 陶光耀沉吟未决。 王林道：“我们集团现有的工厂，年产值达到了20多亿人民币。明年也将是我们公司扩张的关键一年，我需要更多的优秀人才帮我做事，共创辉煌明天！” 听到王林报出来的20多亿产值这个数据，陶光耀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去年，申城市一年的工业生产总值，也只有几百亿人民币！ 爱秀集团居然就能创造出20亿人民币的年产值了！ 这个公司的发展，真可谓神速！ 陶光耀前两天看过一篇报道，是分析纽约和申城这两个城市的。 在1988年时，申城的GDP仅有180亿美元，而纽约的GDP则达到了3800亿美元，这差距是巨大的！ 申城做为东方的明珠，能不能迎头赶上西方的明珠？ 这个目标，需要全体申城人的共同努力。 如果多一些像王林这样的企业家，多一些像爱秀集团这样的企业，申城才有望缩短这个距离。 陶光耀心里明白，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机遇！ 比起玩具十五厂来，爱秀集团的发展前景、工资待遇，都要更胜一筹。 在当前申城企业界，爱秀集团可以说是异军突起，不到两年时间里，就已经名声鹊起，安排了一万多名申纺厂的职工分流就业，建起了十多万平方米的大厂房！ 这些数据和成绩，媒体和报纸上都有报道过的，陶光耀平时喜欢看报看新闻，对此并不陌生。 就在他沉吟之际，王林微微一笑：“我说下咱们公司的待遇。我们公司，厂长、副总职别的管理人员，年薪都是一万。这只是最基本的底薪。此外还有绩效奖金、年底分红、分配专车、集资房资格等等福利。” 王林看了陶光耀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公司的一个厂长，只要他完成了年度生产任务，又无重大事故，一年下来，能拿到手里的现金，在三万块钱左右。我们公司正在建集资房，陶总过来，马上就可以用最低的价格，买到一套属于自己的大房子，面积有150平方米。” 陶光耀耸然心动！ 到手现金有三万？ 马上就可以拿到集资大房子！ 这些条件，比起现在的玩具厂来说，高出十倍！ 王林道：“我们和申纺厂是一体的，申纺厂现有的福利待遇，我们公司员工全部都有。” 郭玲玲笑道：“陶总，来爱秀集团工作吧！这边更有广阔的天地！” 陶光耀微微沉吟，然后一个深呼吸：“王总，我愿意成为爱秀集团的一员。我愿意和王总并肩作战，一起为我市的工业经济腾飞贡献自己的一份微薄力量！” 王林笑着伸出右手：“欢迎陶总！我得一良将！” 陶光耀和王林的手紧紧相握：“谢谢王总的赏识！我一定努力工作，报答王总的知遇之恩！” “陶总，那我呢？”陶光耀的助理连忙问道，“你带不带我一起走？” 陶光耀笑着拍拍助理的肩膀：“田文龙，你要是想跟着我的话，就一起跳槽吧！” 田文龙笑道：“我当然愿意啊！” 陶光耀点点头，说道：“王总，那我俩就一起过来上班了。” 王林连声说好。 这一年的下海风潮已经席卷神州大地了。 在深城蛇口的工业区，普工的工资都达到了350块钱一个月，加班费每月可以拿到200块钱！一个生产线上的工人，每个月可以拿到550块钱的工资！超过内地好几倍！ 很多内地企业的工人，虽然羡慕那边的高工资，但又舍不得国有企业的编制，更舍不得离开现有的舒适圈。 如果能在本地找到一份高收入的好工作，试问谁又没有想法呢？ 王林和陶光耀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谈妥了相关事宜。 陶光耀需要向上级提出辞职申请，获批以后才能正式到爱秀公司来上班，他可能要工作到这个月底。 王林表示理解，约定元旦节过后，陶光耀再来报到。 吃过饭后，众人各自回家不提。 这个周日，王林来到自考办。 他把以前通过的科目合格证都带了过来。 自考办的办事窗口前，排满了人，都是来领科目合格证的，或者是来办理毕业证申领的。 王林走到队伍后面排队，一边掏出自己的准考证、身份证、科目合格证来，一一核对。 半个小时以后，这才轮到王林。 王林递上自己的证件，先拿到了上次考试的单科合格证。 他参加的几门考试，全部合格！ 自考真的是60分万岁，多一分浪费！ 反正只要各个单科都合格了，就能申领毕业证。 王林问道：“同志，我全部的科目都合格了，怎么领毕业证？” 工作人员说道：“你到里面来，到这边来填写一个毕业生登记表。” 王林从一侧的门进入办公室。 里面办公桌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王林说自己要领毕业证。 中年男人要他把准考证、单科合格证、身份证等材料交上来。 王林带得齐全，当即递给对方。 中年男人很细心的进行了核对，拿来一张表格：“你填一下。” 王林看了一眼，这是一张《毕业生登记表》。他拿起桌面上的笔，仔细的填写清楚。 填完登记表后，对方给了他一个回执单。 等毕业证下来后，王林再带这个回执单和相关证件过来领取毕业证。 下一阶段，王林就要准备本科自考。 自考的大专专业和本科专业，是可以不同的，不管你报什么专业，只要你能通过考试就行！ 王林办完手续，来到旁边的自考办书屋，这里是购买自考教材的地方。 “嘿！你好！”一个清甜的声音传来。 王林正低头看书，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漂亮清纯的少女站在面前，依稀有些脸熟。 她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张瓜子脸，容貌甚美，像一片轻柔的云在眼前飘来飘去，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你不认得我了？”见王林发怔，女生展齿一笑，“我们一起考过试，你还借了一支钢笔给我呢！” “哦！”王林想了起来，“是你啊！你考得怎么样？” “通过了三门。” “不错啊！” “哎，我今天没带你的钢笔过来。要不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改天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我还有很多钢笔，那支笔就送给你了。” “那笔可不便宜呢！我去百货大楼看过，那支钢笔要卖120元一支！” “没事，送你了。”王林大度的摆了摆手。 女生跟在他身边：“不行，我妈教过我，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你不想让我当一个坏女孩吧？” “啊？”王林失笑道，“这样啊？那你跟你妈妈说一声，就说我送给你的，叫她不要骂你。” “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咳！说了没事就没事！你不要的话，扔掉好了！”王林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翻了翻。 他还在考虑，本科报哪个专业呢！ “怎么可以扔掉呢？那么贵重的钢笔，工人们要花费很多时间和工序才能生产出来呢！我爸常说，一针一线，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做人最忌铺张浪费！” 王林倒是一讶，抬头看她：“你家教不错啊！你说得对，是不能浪费。” 女生全身充溢着少女的纯情和青春的风采，像百合花中的蓓蕾：“所以啊，你告诉我你的家庭地址，我就可以给你送过去了。” 王林往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她：“你送到我公司里去吧！” 女生接过名片，好奇的看看：“王林？南京路爱秀集团？咦，这个地方我知道！我去那边看过演出呢！” 她笑靥如花的看着王林：“你在那边上班吗？” 王林嗯了一声：“是的。你去小百灵剧院看过演出？” “对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也没见过你啊！茫茫人海，两个人相遇的机率很低的。” “你告诉我公司地址也没用。你上班的时候我要上学。你休息的时候我又放假了呢！你说是不是？” “麻烦！算了吧！我真不要了，我有很多钢笔！” 王林现在也不需要买书，他得等毕业证下来，确定报哪些科目再来买，逛了一圈就要离开。 女生跟着他走出来。 王林来到车边，回头见她还跟着自己，便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女生那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她用真诚的语气说道：“王林哥哥，你得告诉我你的家庭住址，我好把你的钢笔还给你。我好不容易才见着你一面，下次可能又见不着你人了呢！”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你这个小同志，怎么死脑筋啊！跟我家文秀一个样子！” 第572章 爱的呼叫【求订阅】 王林懒得理她，虽然对方看起来清纯可爱，人畜无害，但他也不能随便把自己的家庭住址泄漏给一个陌生人。 他朝女生挥了挥手，打开车门上车离开。 女生看着王林的车子驶离，秀气的俏丽，被冷风一吹，泛起两抹娇艳的红晕，她明亮的眼睛，清澈得有如一汪湖水。 她转过身，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离开了自考办。 华竹厂派出工作组，到达姑苏城，和当地有关部门签订了一揽子合作协议。 根据协议内容，华竹厂第一期将投入2500万元人民币，在姑苏几个乡镇下面的山林之间，开发毛竹种植基地以及加工厂。 这方面的谈判、签约，都是由华竹厂派代表完成。 周粥是申纺一厂的厂长，也是华竹厂的厂长，她亲自去了一趟姑苏，参加签字仪式。 王林则忙碌着几家工厂的生产安排，以及各种产品的深入推广工作。 华竹厂交给周粥在管理，给她增添了不少工作量，她忙得四脚朝天，却又乐在其中。 只不过，她和王林吃粥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沈雪和周粥的肚子，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林妹妹从东洋回国了，她的专辑还在后期制作当中，发行的话要等到明年。 林妹妹出了一趟国，回来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同了。 离婚带来的阴影，终于从她脸上消失不见。 国外那种开放、自由的社会现实，那种活好当下的心态，都带给她强烈的冲击。 看看人家邓俪君，三十好几的人了，连对象都没有找，不一样过着幸福愉快的生活吗？ 邓俪君善良、幽默的性格，深深的影响了林妹妹。 王林到机场接她回家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她别样的开心和快乐。 一路上，林妹妹一直在讲她在国个的见闻，以及在香江录制歌曲和MV时的一些事情。 “邓姐真的是厉害，她帮忙请来了左宏元、黄霑等大佬作曲，这支专辑的词曲称得上是绝配！王林，你是没听到，等你听到专辑后，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我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专辑出来？你就是演唱者，你就在我身边，你不可以唱给我听吗？” “啊？”林妹妹嫣然一笑，露出两个浅浅和酒窝。 王林特别喜欢看她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全世界所有的鲜花，刹那间在他面前全部盛放一般美丽。 “怎么了？你还害羞？”王林笑道。 林妹妹用手背掩住嘴，低声笑道：“不是啦！我只是忽然想到小时候了。我小时候因为多才多艺，每次家庭聚会，我都会被长辈们拎出来，让我表演节目。我小时候倒是不害羞，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学。稍微大一些以后，少女时期吧，我人就变得有些羞涩了，有时身上不舒服啦，或者情绪不好啦，我就不愿意表演。但长辈们可不管我愿不愿意，只想看我展示才艺。” 王林道：“你得感谢他们，不然怎么成就了现在的你？一个人如果连展示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获得人生的成功？” 林妹妹嗯了一声，说我唱歌给你听吧！ 她清清嗓子，轻轻唱起了歌。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击鼓！” “对啊，没有伴曲，你就将听听好了。我最喜欢这首歌的伴奏。” “我很期待你的这张专辑。” “专辑在元月份才能发行，现在还在制作当中。邓姐说，要打造一张精品专辑。” 王林道：“听你的唱法，我就知道这歌差不了，肯定特别好。” 林妹妹道：“王林，马上就是元旦节了，我要回北金去。” “嗯？为什么？住在这边不开心？” “你把北金小百灵交给我在管理，我总不能当甩手掌柜吧？而且我要回家陪我家里人过节呢！马上是元旦，接下来就是除夕和春节。” 这是家人团圆的大事，也是人生在世的意义。 王林只得同意。 林妹妹仍然回北金去工作，管理北金小百灵公司。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二月底。 爱秀大厦挂出了欢度元旦的条幅。 1990年的元旦佳节，即将来临！ 九十年代的号角，马上就要吹响！ 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 爱秀集团的工作变得繁忙，各个工厂的订单都必须如期赶工完成。 年底换季，再加过年过节，秀之林卖场的生意也好了起来，全国各地的卖场，补货订单有如雪片似的飞到申城。 李文娟是秀之林公司的经理，她在爱秀大厦三楼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她每天处理订单、安排生产、调节物流等各种事务，也繁忙得很。 王林家最轻松的人，反倒是李文秀。 李文秀当着申纺厂的厂办主任，每天的工作简直不要太轻松，上班时间又自由，反正周粥是厂长，她这个主任要请假，想请就给请了。 这种轻松的工作，也适合李文秀这样的性格，这也是她人生的追求目标。 当她曾经还站在整理车间工作的时候，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上主任。 结果一不小心就给实现了！ 当的还不只是车间主任，而是厂办主任！ 李文秀对现在的生活极其满意。 如果电视台来采访她，问她生活幸福的指数，她一定会回答爆表的99999！ 她不仅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还拥有人人羡慕的王总夫人这个头衔。 此外，她自己也有一个服装作坊、两个批发摊位、一个服装零售摊位，每年也能给她带来十万以上的收入！ 哪怕没有王林，李文秀自己的经济也是完全可以独立的。 她是小富即安的女人，她没有太大的野心。 能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有着帅气多金的丈夫，有个胖胖的儿子，李文秀觉得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她心里那种强烈的幸福感，一直持续到了元旦这天。 如果她没有发现王林的秘密，那她还将一直幸福下去。 就像她说的，哪怕王林是骗她，只要能一直骗下去，不让她从梦里醒过来，那她到死都是幸福的。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 元旦过后，沈雪和赵百灵将要去北金参加春晚的彩排。 因此，元旦节这天，王林当然想要陪陪心爱的女人。 头天晚上，王林跟李文秀恩爱过后。 李文秀说明天是元旦节，我们带孩子一起去锦江乐园玩玩吧？ 王林说天气这么冷，风又大，去什么锦江乐园啊？小心把孩子吹出感冒来！再说了，明天是元旦，你们都放假，我却没有休息呢！ 李文秀问他要忙什么事？ 王林随口说要去工厂盯着生产，因为很多管理人员都休假了，他这个老板反而要忙碌一些。 他要工作，李文秀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说道，你是个老板，下面请了这么多的人，你就不能让他们加班加点？你赚这么多的钱，结果元旦节连老婆孩子都不能陪了？现在孩子还小，不能说话。将来他长大了，你再这样不陪伴他，他肯定要有意见的。 王林笑着说，我现在是事业起步阶段，所以比较繁忙，等以后事业稳定了，公司做强了，我也就轻松了。 李文秀说怎么可能？你别骗我了，公司越大，你的事业就越多，到时只怕把公司都开到全世界去了，到时候你每个国家来回跑的话，那我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你的面了。 王林心想，这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很多大老板都是很忙的，每年不是飞这里，就是跑那里，洽谈合作，视察工厂，考察市场，忙得不可开交。 他只能哄着李文秀，两个人又恩爱了一场。 第二天是元旦。 1990年的第一天，悄然来临了！ 李文秀和王琳她们都商量好了，要去锦江乐园玩，就连周霞周粥两姐妹也要一起去。 两家人只有王林没空！ 这一来，王林就显得特别突出了。 不过大家早就习惯了他的繁忙，也就没有人多说什么。 王林能赚这么多的钱啊！他有能力啊！谁敢说三道四？ 他又不是在瞎忙，也不是在游玩，更不是在吃喝嫖赌！ “姐夫，今天是元旦！你就不要去工作了嘛！叫你手下的厂长们去工作！”李文娟嘟着嘴，拉着王林的手撒娇，“你陪我们去玩吧？我们一起坐过山车！” “呵呵！你多大了？还用得着我带你呢？你们这么多的人，也不少我一个。”王林拍拍她可爱的俏脸，“乖乖的啊！帮忙抱孩子！” 徐英在旁边笑道：“我和小蝶都要去呢！我们能带得住孩子的。” 王林道：“孩子不能吹冷风，你们注意些。” 徐英道：“放心好了，我们带了包被，不会让宝宝受凉的。他们去玩项目，我和小蝶就负责看管孩子。” 周军等人都过来了，喊王林他们去耍。 “你不去？”周军听说王林不去，不由得笑道，“就我一个男人？” 王林拍拍他的胳膊：“你这叫什么话？你家长弓，我家文文，不都是男人吗？” 周军嘿了一声：“这两个？还是小不点呢！那我责任重大啊！我带着几车女人出游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大观园里的贾宝玉了！” 大家哈哈大笑。 周粥白了王林一眼：“你啊，天生就是忙碌的命！我已经算忙的了吧？可是我还有得休息！该休息时我就休息，你呢？难得过元旦，你还不休息一天？也不陪陪我们？” 王林笑道：“所以我的爱秀集团做得比申纺厂好啊！你不得不服我，是不是？” 周粥幽怨的道：“钱是赚不完的！陪亲人出游的机会一年也不多呢！” 李文秀笑道：“算了，他要忙，就让他去忙吧！你们想想，工厂里有那么多的工人都在加班加点！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儿女要陪，不也牺牲了时间？” 王林笑道：“不愧是我老婆，懂事！明理！大气！” 周粥听了，不由得冷哼一声。 王林看看时间：“哟，都快九点了！我得走了啊，你们自己去玩吧！” 李文秀喊住他：“等等，这么急做什么？又不赶着去开会！外面冷，把围巾带上。” 她拿过王林的围巾来，这是她亲手给王林织的细毛线围巾，藏青色的，围在王林脖子上，很衬他的肤色，看起来很帅气。 王林的身子顿时暖和起来。 李文秀拍拍他身上，说道：“去车间小心些，注意安全。我们中午都不回来吃饭，你在外面解决吧。” “好！你们也注意安全。”王林语气一柔。 李文秀嫣然一笑：“行了，你去吧！我给宝宝收拾一下，带几片纸尿裤和秋衣裤在身上。” 王林嗯了一声，抱了包儿子，亲亲儿子的小脸蛋，逗他笑了一回，这才转身下了楼，开自己的车离开，前往和沈雪幽会。 周军等人都有车，现在出去玩，真的是十分方便。 周家三兄妹，三个人都有车，李文娟现在也有车。 要不是李文秀说暂时用不着买车，王林也早就给她买了。 王林走后，李文秀等人也就张罗着要去乐园玩耍。 李文秀收拾宝宝东西时，忽然看到王林的呼机放在枕头旁边！ “真是个马大哈！又忘记带呼机了！”李文秀笑着摇了摇头，拿着呼机出来。 就在这时，呼机忽然响了起来。 李文秀看了一眼呼机，留言是520！ “520？”李文秀对这个数字语言也很熟悉了，“那不是我爱你的意思？” 李文秀的脚步，瞬间僵住！ 她怔怔看着小小的呼机，不由得有些出神。 这是谁在呼叫王林？ 我爱你？ 谁会对王林留这样的言？ 这是爱的呼叫啊！ “姐！”李文娟在外面喊道，“你好了没有？我们都在等你一个人呢！” 李文秀拿着呼机出来，说道：“你急什么？每次出去玩，就属你最急！” 李文娟笑道：“因为欢乐的时光过得很快啊！我们再不走，我们玩的时间就要减少了！” 李文秀想了想，决定回个电话问问对方是谁。 李文娟看到了姐姐手里的呼机：“姐，那不是姐夫的呼机吗？他忘记带了？” 李文秀嗯了一声，抓起家里的话筒，拔打了呼机上的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 一个娇脆柔媚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喂！王林！”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李文秀身子一震！ “沈雪，是我。”李文秀强自镇定，说道，“王林他去工厂了。他呼机忘记带了。你找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沈雪，听到李文秀的声音，便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的感觉到：“完了！怎么是她？” 第573章 寻找王林 沈雪的反应倒也快速，笑道：“文秀，你好。我马上就要去北金参加春晚的彩排。所以打了王林的呼机，是想向他请假，我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李文秀应了一声：“他去厂区了，要不我代你转告给他吧？” “那就谢谢你了。再见啊。” “再见。” 李文秀放下话筒，看着呼机，心想沈雪要去春晚彩排，要找王林请假，这事倒也正常。 她唯一不解的，就是沈雪为什么要留言520呢？ “文秀，怎么了？”周粥走过来，攀着她的香肩，“沈雪打王林的呼机，是不是有事？” 李文秀把呼机放进自己外衣口袋，笑道：“没事，她向王林请假，要去春晚彩排呢！你说她真是厉害啊，这么年轻就能上春晚的舞台。” 周粥道：“是啊，她这一跳就更出名了，到时肯定名满天下！就跟去年上春晚跳孔雀舞的那个杨俪萍一样，今年不是火得一塌糊涂吗？” 李文秀道：“我们羡慕不来啊！人家是专业舞蹈演员，你看她那身材、体段，那动作多轻柔，身体真的是没有一处是不美的！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喜欢。行了，我们走吧。” 周粥道：“王林的呼机，你不帮他送过去？” 李文秀想了想，说道：“我让文娟开车送我过去一趟，等下我们再来找你们。” 周粥笑道：“让他们先去锦江乐园，我送你过去好了。” 李文秀道：“也行。” 她叮嘱李文娟和徐英他们几句，把宝宝的出行包交给孙小蝶提着。 周粥和李文秀下了楼，两人上车。 李文秀心里是纠结的，要不要去找王林？ 如果王林不在厂区，而是去和沈雪约会了呢？ 自己要不要追究到底？ 那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岂不是就这么亲手葬送？ 装傻充愣，做一个傻傻的女人，任由他在外面怎么样，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是比较幸福？ 不管王林在外面怎么样，只要自己能够管理好家庭，照顾好孩子，他每天都能回来，能爱自己，也爱儿子，不就可以了吗？ 就算抓到了王林和沈雪的现行，那又能怎么样呢？ 是和王林闹离婚？ 还是抓住沈雪臭打一顿？ 把顾清雨等媒体记者喊过来，曝光他俩的现行？让他们身败名裂？ 李文秀心里有如装了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周粥开着车，前往城西工业园区，她感受到李文秀情绪的异常波动，问道：“文秀，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李文秀轻轻摇头，说没什么事呢。 她不敢跟周粥说这个事情。 家丑岂可外扬？ 好吧，当她想到这句话时，其实已经是在维护王林的名誉了！ 哪怕王林真和沈雪在一起做过什么事，李文秀还是要偏帮王林的呢！ 这个女人，已经从骨子里深深的爱上了王林，也爱上了这个家庭。 从她嫁入王家开始，她对王林的感情，经历过了好几次的波折和变动。 最开始的懵懂无知，到抗拒打牌赌博又动手打人的王林，再到王林的性情大变，两人的关系渐渐改善，他学会了关心人，哪怕明知道她可能离婚，他也对她呵护有加。他开始走正道，学会了当倒爷，开始赚钱养家，也把事业做了起来！ 这样的王林，是有家庭责任担当的男人！也是李文秀喜欢的男人。 于是她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自己的男人！ 从那以后，李文秀就打定主意，要当王林的妻子，要给他生宝宝，要为这个家庭做贡献。 她一心一意扑在这个家庭上面，把自己所有的时间、精力，都放在家的经营上。 李文秀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呵护就开花，给点爱意就结果。 她很难付出真心，但一旦交付，就会认定一生一世不分离。 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 这种想法，也是这个年代大多数女人的朴素愿望。嫁个汉子，穿衣吃饭，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现在她是多么的幸福？ 她是王总夫人、她是李主任。 家里人敬重她，因为她男人是个亿万富翁！ 厂里人讨好她，因为她男人是个公司老总！ 周边所有人都在羡慕她，因为她嫁了个好男人！ 这一切又有几个女人能够拥有？ 李文秀啊，你真的要亲手葬送这一切吗？ 可是，人的感情，一旦到了盛怒之时，哪里还能控制得住？ 周粥忽然说道：“文秀，你是不是觉得，王林和沈雪之间有什么超友谊的关系？” 李文秀啊了一声：“怎么了？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周粥笑道：“其实你不要胡思乱想。沈雪比我们都长得美丽、优雅，就连我们女人都忍不住喜欢她，何况男人呢？王林喜欢沈雪是肯定的！” 李文秀声音一颤：“他真的喜欢沈雪吗？” 周粥道：“喜欢归喜欢，但并不一定能得到啊！得沈雪喜欢他才行。” 李文秀道：“那你觉得，沈雪会喜欢王林吗？” 周粥道：“她或许会喜欢王林，但她应该不会当王林的情人吧？她多高傲啊，你说是不是？她这样的女人，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她有本事，才貌双全，随便挑男人。除非她傻，才给王林当情人！你会给别人当情人吗？哪怕对方是周润发？” “不会！”李文秀断然说道，“我只爱我的王林！” 周粥道：“这就对了。沈雪更加不会的。她有事业，也有前途，凭自己本事就能吃饭，不必依赖哪个男人，她不可能当别人的情人。而且她有男朋友呢！” 李文秀的心气稍微平复了一些，心想果真是这个道理！ 以沈雪的收入和才华，用得着当别人的情人吗？她还那么年轻呢！ 周粥道：“你别乱想了！沈雪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 李文秀说道：“我看到她打王林的呼机，留言520！” 周粥噗嗤笑道：“这有什么？可能是寻呼台的小姐给留错了呢？也许她说的是510，结果寻呼台的小姐给留成了520？就算是520，也没有什么啊。朋友之间比较亲密的话语而已。我们对长辈也可以用我爱您这样的词语，不是吗？” “可是，王林并非她的长辈。” “王林是她的上司，是她的老板。对思想开放的人来说，跟上司表现得亲密一些也没什么的。” “真的啊？” “在国外有一种企业文化，就是要员工之间相亲相爱呢！你又怎么理解？爱也可以是兄弟姐妹之间的爱，非得是男女之情的爱？我也爱王林啊！你是不是也吃醋？” “啊？”李文秀禁不住要笑了，她觉得这个想头很奇特，她笑盈盈的道，“周粥，你也爱王林？行啊，我可以接受你，你就和我一起服伺他好了！” 周粥轻轻地笑了，像一抹淡淡的霞光从她嘴角上飘了过去：“好，我同意！” 两个人笑作一团。 李文秀摇头笑道：“你同意没用，得你爸妈同意！就阿姨那性格，你要是敢当王林的情人，她能拿刀杀了你！” 周粥无奈的一笑：“可不是嘛！” 李文秀撩了撩秀发，脸色容光焕发，她不再为王林和沈雪的事发愁了！ 只要这次去工厂，能见到王林，王林并不是去和沈雪幽会，那就说明，自己真的是误会他了！ 周粥开车很慢。 她也在思王林和沈雪的关系。 周粥心里明白，李文秀的担心，多半不是多余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王林那小子，和沈雪之间只怕真的有问题呢？ 车子来到了城西工业园区。 园区门口，扯着欢庆元旦的横幅标语。 周粥开的车是申纺集团的厂长专车，贴着一排通行证。 门卫看到就给放行了。 周粥开着车来到了原材料厂的办公楼前。 每个厂都有自己单独的办公楼。 原材料厂是爱秀集团最先在城西工业园区建起来的工厂，也是最靠近园区门口的工厂。 工厂的保安上前询问来车，听说是王总夫人来了，连忙放行。 江瑶正好下楼来，看到这辆车，便上前来看。 她是认识周粥和李文秀的，一见是她俩，便笑道：“王总夫人，周厂长，今天是元旦节，你们怎么来了？” 李文秀笑道：“江厂长，王林在吗？” 江瑶轻轻摇头：“我没见着王总啊！他今天不是休息吗？” 李文秀道：“他说要来厂区视察工作，说这么多的人都在加班，他当老板的不能偷懒。结果他又把呼机忘在家里了，我们给他送过来的。他不在你们厂里吗？” 江瑶笑道：“那他可能去其它厂了，你别着急，我打电话帮你问问就知道了。你们进来坐会吧！” “嗯，好！”李文秀心想，厂区这么大，与其到处找，还不如坐在这边等。 李文秀和周粥下了车，来到办公楼。 江瑶就在前台打了几个电话，分别询问卫生巾厂、服装厂、纸尿裤厂的前台。 按理来说，不管王林是到哪个工厂视察，前台都能看得到的。 周粥和李文秀站在旁边等。 江瑶一个接一个电话的打过去，但都没有找到王林！ “王总夫人，王总是不是没来厂区？”江瑶放下电话，“几家工厂的前台，都说没有看到王总。” 李文秀的心，渐渐的在滴血！ 刚才升起来的信心，瞬间就再次破碎了！ 难道王林真的没来厂区吗？ 此刻的王林，是不是在和沈雪约会？ 李文秀很想再打一个电话给沈雪，质问她一声！ 周粥道：“江厂长，王林有没有可能直接下车间了呢？” 江瑶笑道：“也有可能。王总经常下车间的。有时他不进办公楼，只到车间去。这样，我再问问几个车间吧！” 李文秀很想说不必再打电话了，你们找不着他的！ 一个男人要是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他必定会千方百计的欺瞒身边人，他会见缝插针的抽出时间去和女人幽会！ 这样的两个人，是在偷情啊！ 他们又岂会这么容易被人找到？ 可是，她又很想知道，王林到底在哪里？或许他真的就是在车间里面呢？ 江瑶打起电话来。 一个电话打完，没能找到王林。 两个电话打完，也没能找到王林。 周粥看看江瑶，又看看李文秀，她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李文秀之所以这么急的寻找王林，只怕不仅仅是为了给他送呼机吧？ 呼机虽然重要，但也并不是必需品！ 王林出差时，经常不带呼机的。 李文秀现在这么紧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她是怀疑王林和沈雪在一起？ 一念及此，周粥的心情也变得跌宕起伏了。 良久，江瑶放下了话筒，笑道：“王总夫人，车间里也找不到王总。王总肯定是没来咱们园区。” 她并不知道事情的凶险啊！不然的话，她随便扯个谎，也帮王林遮掩过去了呢！ 江瑶笑道：“王总夫人，周厂长，你们找王总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如果只是呼机的话，我想王总并不着急的。我们几家工厂的厂长，都在值守呢！园区就算有事，我们自己也能解决好，用不着麻烦到王总。或许王总是去公司办公室了呢？或者是去大厦的工地了吧？那边元旦节也在加班呢！” 李文秀听她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 真的是庸人自扰！ 王林很忙的啊！ 他的产业，又不止这边的园区！ 他也有可能去爱秀集团的大厦了呢？ 江瑶道：“两位到我办公室坐会吧？喝杯茶再走？” 李文秀笑道：“算了，我们还得去锦江乐园玩呢！我儿子还在那边等着我。” 江瑶笑道：“那行，我就不留你们了。有空过来检查工作，王总夫人！” 李文秀笑道：“辛苦你们了！元旦节也要加班。” 江瑶道：“食君之?，忠君之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两位慢走。” 李文秀和周粥走出办公楼，相视一眼。 周粥笑道：“那我们还去找王林吗？去公司看看？” 李文秀轻轻摇头：“算了，不找了！不管他在哪里都好！我们去锦江乐园吧！我想宝宝了！” 第574章 你要辞职？我批准！ 周粥开着车出来，路过管委会时，忽然眼神一瞥，笑道：“那不是王林的车吗？” 李文秀也顺着她的目光，朝旁边一看。 管委会前面的停车坪里，停着一排大小车辆，有中巴车，也有小汽车，其中一辆奔驰车，正是王林的！ 周粥笑道：“他的车在这边，那他的人肯定也在这边。” 李文秀道：“难道，他在管委会吗？” 两人正商量着要不要下去找一找，正好看到王林从管委会里走了出来。 管委会的主任范荣成，亲自送王林出来，在门口握手道别。 王林一转身，看到了周粥的车，便走了过来，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李文秀盯着他看：“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王林道：“我一早就来了啊，一直在管委会喝茶，和范主任聊天呢！他们管委会的领导也敬业得很，元旦节也没有休假。” 李文秀笑道：“你看看你忘记带什么了？” “呼机？”王林一摸腰间，笑道，“这玩意总是忘记带！” 李文秀掏出呼机，递了给他：“沈雪呼过你，说她要去北金参加央视的彩排，向你请假呢！” “哦，好！”王林把呼机别进腰带，笑道，“干脆，我跟你们一起去锦江乐园玩得了。” 李文秀道：“你不进厂区视察了吗？” 王林道：“我想偷懒了。我下午早些回来，到这边来逛一圈就行。偷得浮生半日闲嘛！” 李文秀嫣然笑道：“那不随便你？那你开车跟着我们吧！” 王林道：“你不上我的车？” 李文秀道：“我懒得换车。” 王林便上了自己的车，跟着周粥的车走。 李文秀脸上，终于又恢复了幸福的笑容：“周粥，你说我们真是的，来的时候，怎么就没留意到他在这边呢？” 周粥道：“我们先入为主，只想着他在厂区了。现在你放心了吧？他没有去找沈雪！”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男人要是想变坏，谁又能拦得住？现在外面的诱惑太多了。”李文秀抿嘴轻笑。 周粥道：“都是港片教坏了人。” 李文秀道：“跟港片有什么关系？未必看了水浒就要杀人放火上梁山？看了西游就要当齐天大圣闹天宫？看了三国就会运筹帷幄领兵打仗？看了红楼就要扒灰养小叔子？那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了！看狗打架还能学坏呢！” 周粥咯咯笑道：“文秀，你这话说得在理，有些人骨子里就透着坏心眼，偏要怪别人教坏了他。” 王林他们开着车，前往锦江乐园。 和沪闵路一墙之隔的游乐场，就是锦江乐园。 锦江乐园是改革开放后申城创办的第一家大型专业化游乐园，于1985年2月1日正式开业。 这里承载了申城人太多的童年欢乐！对于70后和80后来说，到锦江乐园游乐的岁月，是一生中最值得怀念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乐园共有数十项游乐项目，适合各种年龄游客游玩，从开园以来，每年接待游客一百多万人次。 锦江乐园功能齐全，环境宜人。 这里有我国首座巨型摩天轮，其中大部分机械旋转项目全部从东洋引进。 乐园所在的这个片区，还属于申城县梅垅乡，离真正的市区有些距离。 王林他们到达之后，买票进场。 门票很便宜，只要5角钱。 但这只是门票。 里面每个项目都是要收费的。 如果想玩得尽兴的话，还是买全套联票划算，只要35元。 王林当然购买全套联票。 他们先和周军等人会合，再一起游玩。 空战机、空中转椅、UFO脚踏转轮、莲花盘、碰碰车、超级秋千、有轨脚踏游览车、动物小车等娱乐项目，让大人小孩流连忘返。 锦江乐园的游乐项目在国内极其少见。 因此，在开园后直到整个90年代里，它都称得上是全国最著名的主题乐园之一。 从全国各地来申城旅游的人们除了外滩、南京路必去外，这里也是主要的选择景点。就跟后世的迪斯尼乐园一样火爆。 游乐项目真的是老少咸宜，周粥和李文秀这么大的人，也玩得不亦乐乎呢！ 王林他们先坐摩天轮。 他和李文秀，抱着宝宝坐在一起。 坐在巨大的摩天轮里，往北看是大片民宅和高楼，往南望则是江南水田。 李文秀抱着宝宝，靠在摩天轮的窗口，逗他看外面的风景。 王林笑道：“他这么小，哪里懂得看这些？” 李文秀道：“谁说他不会看了？你看他看得多认真？目不转睛的呢！” 王林偏过头一看，小家伙还真挺认真的，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外面看，胖乎乎的小脸蛋，跟刚剥的熟鸡蛋般白嫩，让人越看越爱。 他从妻子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逗他玩耍。 “王林，沈雪给你留言520呢！”李文秀忍不住说了出来。 “520？是吗？哟，这可是我爱您的意思！她这是在向我表白吗？我得去找她去！这么漂亮的美女，我还真有些喜欢呢！”王林哈哈笑道。 李文秀轻轻打了他一下：“没个正经！你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还想着别的美女呢？” 王林道：“男人爱美女的心思，到八十岁都不会改变的。” 李文秀道：“我也是美女啊！你多爱我就行了！” “好！我爱你！”王林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将她搂了过来，在她脸上叭嗒亲了一口。 “她留言520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喜欢你吧？” “嗯，我想也是的！”王林一贯的做法，就是插科打诨，笑道，“要不我去追一下她？她基因这么好，让她再给我生个小宝宝吧？好不好？” “你想得美呢！周粥说了，她留言520，可能是她对上司和长辈的一种尊重！很多企业文化，不都搞什么相亲相爱吗？你们企业里面，不会也这么搞吧？” “是吗？你还跟周粥讨论这个话题？” “我也只有她可以讨论。” “沈雪要是真的爱我，那我就把她娶回来当小老婆好了！周粥也不错，我也想要！林妹妹有一种古典的美，李佳欣是港姐冠军呢，邓俪君那么甜美，虽然年纪大一点，但我也不介意，哦，对了，文娟长得也很可爱，我也一并收了吧……” “你还贪心不足了是不是？是个女人你都要？”李文秀笑着，咬他的耳朵，“你玩得过来吗你？” 王林越是这么乱说一气，李文秀就越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的。 于是，她的心也就融化了。 王林转过头，和她吻在一起。 李文秀瞬间就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宝宝看着他俩相亲相爱，发出响亮的笑声。 李文秀依靠在王林的怀里，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们一家人，坐在高高的摩天轮里，俯瞰整个申城美景。 生活是如此的甜蜜！ 而这一切，她差一点就失去了！ 她觉得自己太傻了，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情敌，就去怀疑王林。 摩天轮转得很慢，足足坐了二十分钟才下来。 下了摩天轮，王林夫妻带着宝宝一起，去坐有轨脚踏游览车、动物小车、旋转木马等不太激烈的项目。 他们中午就在乐园里用餐，下午接着玩，直到下午四点钟，乐园快要闭园了，这才离开。 王林跟李文秀说道：“你们回家吧，我去趟厂区。” “嗯，你去吧！”李文秀知道他忙，他能抽出时间来，陪了她和儿子一天，已经很知足了，“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了。我在外面对付一餐好了。” “好吧，那我没给你留饭菜了。” “嗯。” 王林一个人开着车，沿着沪闵路往王氏别业开去。 沈雪一直在等他。 王林的车子一进门，沈雪就跑出来看。 “对不起，我来晚了。”王林笑道，“李文秀她……” 不等王林说完，沈雪扑进他怀里，和他激烈的吻。 良久，沈雪才松开他，幽幽的说道：“我知道。她打过电话给我。你们没吵架吧？” “没有。她现在都不跟我吵架。我估计，她要是真知道我们的事，她会一声不吭，然后跟我离婚！” “你真要离了，我就嫁给你！” “好！” 王林揽着她的腰，两人走进屋里。 沈雪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王林问道：“怎么了？” 沈雪轻轻摇头。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神为之摄、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你又伤感了？”王林心痛的托起她的脸。 “我是想着，我要去北金彩排，要离开你这么久。” “你中间可以回来的吧？不用待到年底吧？” “嗯，可以的，第一次彩排和第二次彩排有间隔的。” “你要是不觉得麻烦，你就回来一趟。” “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我这边真的挺忙的，年前我还要去趟深城。有小百灵和你一起去，林妹妹也在京里，你们可以一起玩。” “好吧！”沈雪娇声说道，“我会想你的。” 沈雪对王林的情意，浓厚得让王林心怜！ 这也是王林哪怕明知道是在玩火，也舍不得离开她的原因。 她大概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眉宇之间透着的，是与凡尘女子不同的灵气。 王林在这边吃过饭，陪伴沈雪直到晚上十一点半才回家。 年前，各个单位都在忙。 沈雪和赵百灵去了北金彩排。 周粥忙着竹林基地和加工厂的建设。 在姑苏建20万亩竹林。 这项投资并不需要多少钱。 竹子便宜，土地便宜，人工也便宜。 满打满算，投资几百万就够了。 但王林投资竹林，是打算当成一条经济链来发展的。 竹木加工、林下养殖、生态旅游，通过一、二、三产业联动发展，既可以带动当地百姓致富，又可以实现公司发展。 王林在姑苏实行的，是以政府为主导，以科研院所为技术支撑，以企业为龙头，广大农民共同参与的发展模式。 政府制定产业发展政策，企业进行科研、品牌、生产和销售，农民培育资源，科研所提供技术。 当地成立了专门的班子，出台了专门的政策，多次召开专题会议，对这一绿色生态产业，给予了大力扶持！ 华竹厂已经吸纳了一千多户农民参加竹子的栽培和经营。 竹纤维生产方法有两种。 一种是物理提取法，一种是化学提取法。 化学的话，价格高，污染也大，与生态环境保护是背违而驰的。 因此，华竹厂采取的是物理提取竹纤维。 机械法生产竹纤维设备投资比化学设备贵，一套高端的设备需要一百多万。 华竹厂的规模大，高端设备一买就是数套，组建了数个生产车间。 每年生产竹纤维，将达到数万吨！ 此外，华竹厂还将建立竹纤维毛巾厂、袜子厂等深加工厂。 华竹厂集清洁竹纤维提取技术的研发、生产、推广、建设、运营于一体。 20万亩竹林，再加上周边区县现有的竹林面积，每年可采伐竹材80多万吨作为原料，完全能够满足加工厂的生产需要。 项目竣工投产后可实现营收6.5亿元，税收8000万元。 同时，项目的建设和运营，将有效带动农村就业，促进农民增收。 王林每天忙着生产安排、企业运营、公司管理。 元旦过后，陶光耀正式来到爱秀集团报到。 王林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正式宣布对陶光耀的职务任命。 在会议上，王林隆重介绍了陶光耀在玩具十五厂任上做出的巨大成就，对他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期待他能在爱秀纸尿裤厂长任上，率领全体同仁，再次做出辉煌的成绩！ 陶光耀的到来，除了江瑶以外，其它人都高高兴兴表示欢迎。 江瑶对这次人事的异动，肯定是不服气的。 会议过后，江瑶单独找到王林办公室里来。 她进门后，坐在王林对面，一言不发。 王林瞥了她一眼。 江瑶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上，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映着白里透红的粉脸，粲然生光，娇美无匹，容色绝丽。 她俏丽沉着，嘴唇微微撇着，眉睫之间缠绕着一丝倔强的情绪。 王林呵呵笑道：“江厂长，这是对我有意见了？” 江瑶道：“不敢！” 王林放下手头的工作，掏出烟来，吸上一支：“不敢？那还是有嘛！是不是因为我让陶光耀同志担任了纸尿裤厂长一职，让你不高兴了？” 江瑶道：“明知故问！王总，你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接就派人过来接我的职务！你对我很不尊重！” 王林点点头：“所以呢？” 江瑶道：“我要辞职！” 王林淡淡的：“你要辞职？我批准！” 第575章 文娟的婚事 江瑶俏丽白净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王林那毫不犹豫的话，有如一阵没有头脑的轻烟，一阵来自于彼岸的微风，它确实令江瑶感到很窘迫。 江瑶嘴唇轻颤：“王总，你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吗？” 王林惬意的吐出一个烟圈：“女人在工作中，最容易犯的一个错误，就是把生活中的撒娇用到老板身上来。老板不是你的男朋友，也不是你的父母！他只做他该做的事，没有义务对你解释，也没有责任哄你开心。” 江瑶欲哭无泪：“可是，我也没想真正辞职啊！我就这么一说！” 王林笑道：“在我面前，是不能开玩笑的。你还是辞职吧！我已经同意了。” 江瑶目瞪口呆了！ 她真的要抓狂了！ 撒个娇都不行？ 发句牢骚也不行？ 她委屈的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想赶我走了？所以借我辞职这个借口来辞退我？” “哈哈！我没这么无聊，你做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赶你走？我也没让你真正辞职，我也就这么一说。你要走，我就同意喽！反正你可以回到申纺厂去工作嘛！” “我哪里做错了？我管着两家工厂，我连元旦都没有休息！这两家工厂的业绩，在我的管理下都突飞猛进。原材料厂已经有了海外订单，国内的销售也提了上来，我们现在是满负荷生产的！每年十万吨的无纺布销售目标，我已经完成了！” 江瑶越说越激动，为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对待而委屈伤心，只差落泪了！ “不想走？”王林笑问。 “不走！”江瑶咬了咬嘴唇，“我好不容易才把工作做到这么好，我为什么要离开？” 王林道：“我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你已经辞职了。” “王总？你！”江瑶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林哈哈一笑：“我想成立研发中心，想调到你到总部当研发副总！你可愿意？” “研发副总？我、我当然愿意啊！”江瑶激动的笑了起来，眼角流出两滴喜悦的眼泪，“王总，你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呢！” 王林掐灭了烟头，说道：“你想当副总，就必须先辞掉厂长一职，这两者并不冲突。江瑶同志，你在厂长任上的努力和成绩，我都看在眼里。在我们公司，提拔人才向来是不拘一格的。以你的才华，理应担任更加重要的职务。” 江瑶坐正了身子，挺了挺腰身，喜悦飞上眉梢，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 以前公司盘子小，卫生巾和服装也不需要多大的研发技术。 王林现在的产业多了起来，原材料、纸尿裤，竹纤维，这些都需要投入资金进行持续的研发，进行产品的更新换代。 研发中心的成立，也就提到了日程。 对一家企业来说，研发中心就是大脑。 研发中心的作用，是加大自有知识产权产品的研发力度。并以此为基础，持续创新。 研发中心的重要功能，一是开发新品。根据公司发展及市场需要对现有产品、工艺进行改进，寻找新型原材料，开发、设计新产品。 二是研究新工艺。负责公司技术管理和市场调研和产品跟踪工作，组织编制、修订、完善产品工艺、进料、加工品、成品的企业检验标准、工艺图册、检验、操作规程等技术文件，并下发相关部门监督贯彻执行。 三是根据公司发展的需要，研究市场和用户的潜在要求，制定技术研发中心中、长期规划及资金预算；及时提出研究开发方向和研究课题，并负责对提出的研究开发方向或课题组织评审，保证课题具有前瞻性、可操作性和现实性 有的研发中心，还要负责公司专利申报、成果鉴定、论文发表等工作，以及协助生产部门进行员工的培训、考核工作 从研发中心的职能，不难看出来，研发中心对一家大型企业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王林经过考察和深思熟虑之后，这才决定提拔江瑶。 江瑶的学历是公司里面最高的，她能吃苦，又能加班，任劳任怨，在管理上也很有一套，同时管理两家工厂，也游刃有余，勇于开拓进取，把原材料工厂和纸尿裤工厂管理得井井有条。 新大厦建成以后，研发中心将成为爱秀集团最重要的一个核心部门。 江瑶的心情，经历了巨大的起伏，此刻喜悦满满。 王林说道：“关于原材料厂的厂长继任人选，你有什么推荐？” 江瑶道：“现在的副厂长孙占秋同志就很不错。” 王林也是想让孙占秋接任厂长一职，便点头道：“好吧，你调到总部来工作，原材料工厂的厂长一职，由孙占秋同志接任。” 在认识江瑶以前，王林就想启用孙占秋的。 现在江瑶高升，孙占秋也就理所当然的顺位接任。 王林道：“朱宝龙还是副厂长，除了他，还得再提拔一个副厂长，这个事情就交给人事部门去处理了。江瑶，你这几天就和孙占秋做一个交接，然后到总部来，准备筹建研发中心。” “是，王总。”江瑶喜滋滋的笑道，“谢谢王总。” 王林点点头：“好好工作！” 敲门声响起来。 江瑶起身告辞离开。 走廊上的门被人推开，李文娟探头进来，笑道：“姐夫！下班了啦！” “哦，好。” 李文娟走了进来，说道：“姐夫，我们什么时候去深城啊？” 王林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日历，说道：“明天就去。深城即将有一场土地拍卖会，我们要去参加。参加拍卖会，我们先要去报个名，还要报送参加竞买的有关资料，经过审核批准成为竞买人，交纳保证金，领取竞买号牌。这些事情做下来，也要时间呢！” “那我们还有空闲时间去玩吗？” “你别总想着玩啊！老大不小的人了！” “姐夫，这可是你说过的，要带我去深城看大海的！” “好！我答应你，一定腾出时间带你去看大海，去玩两天再回来。” “嘻嘻，这还差不多。” 王林还没有去过深城。 好几次到了花城，离深城也近，但他就是没空前往。 做为改革开放的第一个特区，深城的发展，比内地其它城市都要快速、发达，像是东洋和香江的综合体。 国内改开的春天，是在1992年以后。 但在此之前，深城的发展已经足够令世界瞩目了。 王林早就有想去深城拿地的想法。 只是以前他资金不足，有想法也不能付诸行动。 这天是周六，当天下午，田晓青和吴大壮等人从外地回来，把钱送到王林家里。 王林早有安排，留三人在家里一起吃晚饭。 晚上吃过饭后，王林和田晓青等人聊天。 “田姐，师傅，我明天要去趟深城，你们跟我一起去吧？” 王林是老板，他虽然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田晓青当然不会拒绝。 吴大壮和罗伟都是以田晓青马首是瞩，他们也是跟着王林做事的，当然听王林的吩咐。 田晓青笑道：“说起来我们还没去过深城呢！因为深城没有机场。” 深城机场89年5月才正式动工，正在紧张的施工建造当中，要到91年的年底才能交付使用。 吴大壮笑道：“我们现在是习惯坐飞机了。不然的话，坐火车去深城也是可以的。不过来回得好几天时间，隔着三千里路呢！” 田晓青问道：“就是不知道，深城那边有没有国库券收购？” 王林道：“这一次，你们不必去带钱去收购。你们三个人，跟着我出去旅游一趟。” “啊？”田晓青三人相视一眼，都流露出兴奋之情。 “太好了！”吴大壮嘿嘿笑道，“我们每次出去，都是带着几百万的现金，每次都紧张得很！现在终于不用带现金在身上了！可以轻轻松松的出门游玩！” 罗伟道：“我们是开车过去？还是坐火车过去？其实到那边游玩的话，开车过去更方便。” 田晓青道：“开车过去？1500公里的路程！要开一天时间的车！” 王林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先坐飞机到花城，花城离深城只有150公里的路途了，我们在花城有分公司，从那边搞一辆车，我们五个人正好坐得下。” 田晓青问：“还有谁跟我们一起去？文秀吗？” 李文娟马上举手笑道：“我！我去！” 李文秀道：“我在家带孩子，我就不乱跑了。等孩子长大以后，我再让王林带着我，好好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吧！田姐，这次去深城，又要拜托你照顾王林了。” 田晓青笑道：“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的呢！” 王林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先坐飞机到花城，再从花城自驾到深城。你们都有边防证吧？” 田晓青道：“我们早就办好了各种通行证件。因为不知道下一步将跑哪里。” 王林道：“那就好，深城那边天气比这边热，你们注意带夏秋季节的衣服。” “知道了。”田晓青等人齐声答应。 他们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李文娟高兴的去整理衣服了。 李文秀看着妹妹的背景，笑道：“文娟还跟个小孩似的，只要出去玩，就高兴得很。” 王林道：“她的性格和你不同。你是贤妻良母型的。” “我正为她的事操心呢！” “她的什么事？” “眼瞅着，她年纪大了，她也没什么高学历，这个年纪，可以谈婚论嫁了。” 王林摇了摇头：“我以为你说什么事呢？文娟才多大？不着急啊！” “我是不着急，我爸妈着急，跟我提过好几次了，说要我帮她留意好人家。” “那你找到了吗？” “我上哪里去找？” “厂里面多的是。那些新分配来的大学生都不错。” “你觉得，文娟的眼睛里，还容得下一个普通工人？” “那要找什么样的？” “我问过她了，她说要找你这样的！找不到的话，她就不嫁人！” “哈哈！”王林大笑道，“有意思！你嫁给我的时候，我也只是一个普通工人呢！你就这么跟她说。” “我说没用，她中了你的毒，现在满心眼就想着找一个跟你一样的男人。我上哪里去找？像你这样年轻的亿万富翁，咱们申城还有第二个吗？” “估计没有了。”王林笑道，“我这样的人，那是独一无二的啊！其实以前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在追求文娟。但文娟没有同意。” “谁啊？” “唐华。” “你说的那个唐总？香江大华公司的老总？” “对，就是他。” “天哪！我怎么不知道？文娟这是在想什么呢？唐总她都不喜欢吗？那她要找什么样的？她还想不想嫁人了？” “唉，各有姻缘莫羡人！或许文娟的姻缘还没到吧？” “其实，我不想她像我一样相亲认识对象，最好是找一个恋爱的对象，有感情基础的。” “呵呵，是吗？你是不是特别后悔嫁给我？”王林冷笑一声。 “我这是撞大运了！你要是没变好，还是跟以前那样当街溜子，动不动就酗酒打我，那我能过得幸福吗？” “你以为自由恋爱的就能过得幸福？” “总归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不论好不与不好，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那她要是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呢？你也不管？” “不可能吧？你别吓我！那绝对不行！当别人的情人？除非她脑子进水了！” “文娟那脑子，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进水了！”王林哈哈一笑。 当天晚上，李文秀自然要好好伺候王林，迎合他的各种兴趣和姿势，个中甜蜜滋味，过来人懂的自然都懂，就不再赘述了，以免有水字数的嫌疑。 第二天早上，王林和田晓青等人会合。 出发之前，王林要求大家检查了一遍各种证件，尤其是边防证和身份证，还有单位开具的出差凭证，这是出入深城最重要的凭证。 大家都检查完毕，确认无误，这才出发前往机场。 候机的时候，王林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王林，那不是金老三吗？”田晓青坐在王林身边，低声说道。 王林嗯了一声：“是他！” 田晓青冷笑道：“这个老骗子，不知道又要去哪里骗人！不会是要回花城吧？” 王林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金老三还真是骗中高手，骗术十分高明！好几次他都逃脱了法律的制裁。王林拿他也没辙！ 只要对方不骗到自己头上了，王林也没办法去管别人的事。 王林说道：“我们这次去深城，一是旅游，二是拍土地。不相干的事，咱们不用管！” 第576章 我爱姐夫 那个金老三，还真和王林他们是坐同一航班。 对方佯装不认识王林，王林也不会和这种人打交道。 “王总好！”空姐赵敏又偶遇到了王林，对此她十分欣喜，贝齿微露，蹲在王林身边，笑道，“你去花城出差吗？” “我要去趟深城。”王林笑道，“我看你熊猫眼很重啊，没休息好？” 赵敏羞涩的一笑：“是啊，最近加了几个班呢！” “注意休息，身体重要。” “谢谢王总的关爱。” 赵敏体贴的帮王林系好了安全带，温柔的笑了笑，然后款款离开。 “靓女！”金老三坐在王林过道的另一侧，他朝赵敏招招手，“过来一下。” “你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赵敏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走到金老三面前。 “靓女，帮我系下安全带。”金老三色眯眯的看着赵敏。 赵敏一看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生，飞机起飞前，我们会教乘客怎么样系安全带的。” 金老三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刚才你不是帮那个人系了安全带吗？帮我就不行了吗？难道我的机票不是钱买的？” 赵敏不由得一怔，没想到连这个也有人吃醋？ 她明知道对方没安好心，自然不想被人欺负，便招了招手，叫过另一个空姐：“小艳，你过来！” 那个小艳是新来的空姐，自然听话，笑着走了过来：“敏姐！” “给这位先生系上安全带。”赵敏吩咐道。 “好！”小艳微微一笑，弯下身子，拿出金老三座位上安全带。 安全带在这边，扣孔在那边。 小艳必须俯身过去，才能帮他扣上。 金老三看了一眼小艳，嘿嘿笑道：“靓女，身材很不错啊！这是C的吧？” “什么？”小艳一时间没有理解他说的粤语。 金老三指了指她的胸口。 他就是故意要揩油呢，所以他的手指，毫不客气的碰到了小艳的身体！ 小艳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先生，你干什么？你别碰我！敏姐，他摸到了我！” 金老三涎皮赖脸的笑道：“碰一下怎么了？隔着这么多的衣服，又没怎么着你！呵呵！” 这个家伙，居然还把碰过小艳的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那表情要多恶心，就有多么的恶心！ 赵敏沉声说道：“先生，你这是故意的吧？你这是在犯罪！” 金老三摸了一把脸，冷笑道：“干嘛？我又没有碰到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碰到的人是她！不是你！你搞清楚！” 赵敏道：“先生，你的行为严重违法！你必须向我的同事道歉！” 金老三翻起白眼，冷笑道：“道歉？我不小心碰到的，也要道歉？没有道理的事！” 赵敏道：“你不道歉的话，我们喊空警过来了。” “哟？吓我啊？飞机飞上就起飞了，你上哪里找空警？”金老三冷笑一声，“我就不道歉！你能奈我何？” 赵敏道：“小艳，你去喊人过来。” 小艳是新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乘客，很是委屈，眼泪汪汪的，转身去喊人。 金老三恼火起来，伸出手，指着赵敏道：“靓女，你敢叫人来抓我？信不信我打你？” 赵敏可不是怕事的人，说道：“先生，你要是再敢动手动脚，我们就要依据相关法规，请你离开飞机！” 金老三老羞成恼，抬起手来打赵敏。 赵敏机灵的躲开。 金老三想起身来打她，但被安全带给扯住了。 他想解开安全带，再来打赵敏。 田晓青早就看不下去了，起身走过来，正好看到金老三起身想打人。 “我是警察！”田晓青沉喝一声。 她有一股特别的威仪，正义凛然！ 金老三听到警察两个字，下意识的就吓了一跳，看看田晓青，只见她柳眉星目，英气逼人，腰身挺直，精气神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我、我没打人！”金老三立马上就认了怂。 旁边的同伙拉住他：“金三爷，坐个飞机而已，别惹事！我们这次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别耽误了正事！” 金老三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这时，小艳带着一个乘务长过来了。 乘务长要求金老三向小艳道歉，否则就要报警处理。 金老三哼哼两声，良久，这才不情不愿、冷冷的说了一句：“我不小心的啦！对唔住啦！” 乘务长拍拍小艳的肩膀：“好了，继续工作吧！所有乘客，请坐回自己的座位，请大家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 田晓青坐回座位，对王林道：“那个金老三，简直就是找死！刚才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王林笑道：“踢残就差不多了，千万别踢死。我可不想你为了这种人去蹲大狱。” 田晓青扑哧笑道：“我就这么一说！这人实在太可恶了！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坏人万万年呢？” 王林道：“恶人自有恶人磨，等着吧！这苍天饶过谁？” 田晓青嗯了一声。 飞机准备起飞，空姐教大家怎么系安全带。 起飞后，飞行平稳。 王林昨天晚上和李文秀玩得太晚，体力严重透支，今天早上又起得早，此刻看着报纸，不由得打起了瞌睡。 他放下手里的报纸，头枕在椅子上睡觉。 李文娟坐飞机的次数多了，对外面的云山云海，也渐渐失去了新奇的兴趣。 但她还是喜欢坐在窗户边的座位，不时的看看外面云彩的变化。 申城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阴阴沉沉的，云层也格外低。 但当飞机冲上万米高空以后，舷窗外面的云朵，变成了洁白的棉絮状。 云层有高有低，有团状、有絮状，变幻成各种奇怪的形状和图景，真的是别有一番洞天，就跟天宫一样壮丽。 田晓青低声笑道：“文娟，每次坐飞机，都见你在看云，看不腻的吗？” “田姐，我出来玩的机会很少。不比你们，你们经常在天上飞，我只能偶尔才看一次云彩呢！你看这朵云，好像一个小宝宝！” “我看不出来。文娟，你的想象力好丰富啊！” “嘻！我就看着像我姐夫的儿子！” “我看你是想宝宝了吧？有对象了吗？” “啊？对象啊？我还没有呢！”李文娟羞涩的笑了笑，“我还不想找。田姐，你比我还大呢，你找着对象了吗？” “我也没有啊！” “你不会还想着以前的那个谁吧？” “你说高昌民？” “对，就是他。他不是已经有老婆孩子了吗？” “我和他之间，早就完蛋了！我对他也早就没有感觉了。你现在还小，你不知道感情的事，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不可替代。曾经以为的天荒地老，海誓山盟，到头来，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大梦一场而已！” 李文娟手撑着下巴，讶然说道：“我现在憧憬的恋爱，就是一旦爱上，就是一生一世！如果要分手的话，我还不如不谈恋爱呢！” 田晓青道：“任何一段感情，都是有可能改变的。” 李文娟道：“那我姐夫和我姐，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们感情也好得很哪！” 田晓青笑道：“你真以为，你姐夫和你姐之间有感情吗？” 李文娟道：“他们宝宝都有了！难道没有感情？” 两人头碰着头，低声交谈，也不怕王林听见。 田晓青看了熟睡中的王林一眼，压着嗓子说道：“你姐夫和你姐，刚在一起时就闹离婚呢，你不知道吗？他们之间还签了一个什么协议！” “离婚前协议？我知道。你也知道？”李文娟当然知道那个协议，她看到过，还跟姐姐争辩过呢！ 为了这个事，李文娟才觉得姐夫委屈，她才从心底喜欢上了姐夫。 “嗯。”田晓青无奈的一叹，“你现在还以为，你姐夫和你姐感情很好吗？” “那他俩为什么生宝宝？” “因为他们是夫妻。” “夫妻没有感情，也能生宝宝吗？” “说了你还年轻！你不懂感情的事。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可不管有没有感情。生宝宝是人类的一种野性！从原始社会就带过来的。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做那事，做了那事就会生宝宝！” “做什么事才能生宝宝啊？睡在一起就能生吗？” “啊？”这下轮到田晓青红脸了，她轻掩住嘴，笑道，“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过男人呢！” “你骗人，你肯定知道！”李文娟嘻嘻笑道，“你告诉我嘛，是什么事？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要做什么才能生个宝宝？” “回家问你姐去吧！我可不敢说。”田晓青的脸，红到了耳朵根，“或者等你找到了男人，你们在一起时，自然就知道了。” 李文娟心想，自己和姐夫在一起，也曾睡过两回了。 可是自己并没有怀上宝宝啊！ 看来这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男人和女人，就算睡在了一起，也未必能怀上小宝宝呢！ 要做什么事呢？ 她当然不懂了！ 虽然她也看过港片，但那些电影，只有一些情节和片段，并没有很详细的说明过程。 人不经历过，或真正的看过东洋老师们的教育片，是很难理解这种事情的真谛的。 说到底，李文娟其实还是一个懵懂的大姑娘呢！ 她的人生，还没有真正的谈过一场恋爱。 虽然她喜欢王林，但从来没有表白过，她也不敢表白这份爱。 至于王林对她的感情，一直就是把她当成妹妹。 王林没有妹妹，对她自然爱护有加。 然而，情窦初开的李文娟，却误把这种关爱当成了爱情！ 因为李文娟并不是王林的亲妹妹。 王林不爱姐姐，都对她这么好？ 两个人还能生下宝宝？ 这是李文娟不能理解的一种感情。 其实，这就是夫妻之情！ 过去，世间太多相亲认识的人，哪有什么感情？ 但是他们在一起后，照样过日子，照样生宝宝，有的还一胎接一胎的生，一生就是五、六个呢！ 夫妻之情，不同于爱情，但比爱情更牢固。 因为夫妻之间有利益的交换，也有野性的交汇！ 性与钱！ 这两个东西，才是人类最牢固的关系基础！ 所谓的爱情，在这两个东西面前，太容易被打败了。 无性的婚姻能不能长久？ 没有钱的夫妻百事皆哀！ 这些社会经验，李文娟是不懂的。 她的心智还没有真正的开发和成熟呢！ 李文娟转过头来，看了王林一眼，忽然之间就红了脸蛋。 好想和姐夫生个宝宝啊！ 她想归想，但她并不知道怎么去实现这个愿望。 李文娟更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怀上了王林的宝宝，她和姐姐、姐夫三个人，又将如何相处？ 爱上了自己的姐夫！ 这种隐秘的不能言说的感情，让曾经粗枝大叶的李文娟，渐渐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自从看了《平凡的世界》后，李文娟喜欢上了。 各类她都看。 她现在有一份不菲的工资，王林又曾经给她零钱用。 以前她是用来买零食吃，现在却不那么好吃了，而是买各种回家看。 什么国外的名著啊，港台的言情啦，她都喜欢看。 《简爱》、《傲慢与偏见》、《爱玛》等等，她都有看过。 琼瑶和张爱玲的，她也看得如痴如醉。 这些里面，对人类情感的剖析，是非常深刻的，对男女之间的爱情的描绘，也是大胆而外露的！ 优秀的，给李文娟打开了一扇完全不同的窗户！ 她透过这些，看到了精彩、丰富的感情世界。 李文娟看过一本《窗外》，这是琼瑶的名作。 该讲述了江雁容从少年到青年时期的一段人生经历，包括早年与老师康南无果而终的师生恋，后来与丈夫李立维的不幸婚姻以及最后离家寻找康南的不了了之。 细腻温厚的古典气息和古诗词的使用，渲染了朦胧的氛围，描摹出人物百转千回的矛盾心态。 同时，作者通过刻画江雁容伴随凄凉爱情故事的悲剧人生，表达了对自由生活、自由恋爱的向往。 正是这本的熏陶，让李文娟敢于直面自己内心对姐夫的爱恋！ 女生可以爱上男老师？ 那么，小姨子为什么不能爱上姐夫呢？ 窗外的爱，正是一种禁忌的爱！ 而这种爱，又是李文娟内心的彷徨和纠结！ 随着她年纪的渐渐长大，她的婚恋、她的感情，终将摆到所有人的面前！ 她又将如何自处？ 李文娟不知道自己对王林的这份感情，能不能有个结果？ 她只知道自己爱着王林！ “我爱姐夫！” 这四个字，永远的烙印在了她少女的心田！ 第577章 我有办法治他！ 航班抵达花城后，华南大区的经理毛金山亲自带人前来迎接王总。 毛金山带了两辆车过来。 王林并不是来花城考察工作的，他十月份参加广交会，离现在不过两个月时间而已。 但既然来了，毛金山当然要请王林到办公室坐一坐。 华南大区的办公室，设在东方宾馆。 王林等人来到办公室，和大区的工作人员见面，聊了聊天。 毛金山安排人给王林他们泡茶，然后向王林介绍了大区业务点的工作情况，向王林汇报整个大区的运营状态。 王林听了，频频点头，询问纸尿裤的销售情况，这也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事情。 纸尿裤上市以后，最先在华南大区进行销售，华南大区对纸尿裤的认知和接受程度，也是国内最高的。 事实证明，纸尿裤在华南大区的销量，也是全国之冠。 王林的卫生巾厂，在搬迁到城西工业园区以后，产能又进行了大量的扩建。 现在的爱晴柔卫生巾，年产量达到了百亿片的规模！ 幸子的公司订购了二十亿片直条型卫生巾、二十亿片护翼型卫生巾。 维克多订购了十亿片护翼型卫生巾。 默多克订购了二十亿片护翼型卫生巾。 其它零散的订单，也有五亿片左右。 香江等地区的销售目标是每年三亿片。 再加上内地十二亿片到十五亿片左右的销量。 所有订单的数量加在一起，高达九十五亿片以上！ 王林还得预留五亿片的产能。 因为接下来的1990年，王林预计国内的销量肯定还会攀升！ 公司要赚钱，一是扩大销量，二是压缩成本。 王林采购的生产线和制造设备，都是国际先进的机械产品，可以有效的减少人工成本。 人工成本对当前阶段的国内企业来说，还不算一个致命的高成本。 最重要的成本还是原材料的桎梏。 王林大力发展原材料生产工厂，并投入资金成立研发中心，就是为了更好的降低原料成本。 于今，爱晴柔卫生巾的产量高达百亿片！ 每一片卫生巾，只要降低一分钱的成本，他就能多赚一个亿的钱！ 哪怕每片卫生巾只降低一厘钱，他也能多赚一千万！ 纸尿裤方面，幸子的订单是五亿片。 维克多的订单差不多也是五亿片。 默多克的订单总量是六亿片。 海外的订单是十一亿片。 1990年，爱秀纸尿裤能不能有所突破，就要看国内发不发力了。 从十一月份、十二月份这两个月的销售来看，香江分公司要完成年度销售目标一亿片纸尿裤，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国内因为是一个完全新兴的市场，没有前车可以借鉴，王林在建厂之初，并不好预计。 爱秀纸尿裤现在的产能是20亿片！ 这也是王林制定的年度销售目标。 海外订单11亿片，香江一亿片，也只有12亿片。 国内要完成8亿片的销量，才能达成王林的目标。 而华南大区，又是王林寄予厚望的一个大区。 如果华南大区能完成5亿片的销量，那8亿片的总销量目标，也就不难完成。 这就要求华南大区每个月要完成4000万片以上的销量！ 毛金山也知道，总部最关心的就是纸尿裤销量问题。 因此，他着重的向王林介绍了这两个月来，纸尿裤的销售情况。 “王总，我们十一月份卖出了3000万片纸尿裤，上个月卖出了3500万片纸尿裤。” “还有待努力啊！”王林笑道，“这样吧，我给你们定一个目标，每个月4000万片！如果你们能超过，我就给你们提高奖励。每个月，每提升一千万片的销售额，我就给你们每个业务员，加20块钱的奖金，管理员每人加100块钱的奖金！” 毛金山笑道：“王总，不用给我们加奖金。我们也会努力的工作，扩大销量，请王总放心吧，每个月4000万的销售目标，我们一定能完成！” 王林笑道：“努力啊！深城那边的销售如何？” “深城那边，卫生巾的销量还可以。但纸尿裤的销量并不如意。”毛金山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按道理来说，深城是我们国内最年轻的新兴城市，也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为什么纸尿裤的销量反倒比不过花城这边呢？” 王林想了想，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深城打工妹多，但婴幼儿少。” 毛金山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打工妹多，所以卫生巾需求多，但打工妹大都没有结婚生育，所以婴幼儿少。” 王林笑道：“深城的总人口并不多，只有160万左右的总人口。还有一点，就是咱们在深城的宣传不到位。不过，我很看好深城那边的发展！你们也要把深城的销售重视起来！” “是，王总。”毛金山笑道。 王林看看手表，说道：“我们还要赶去深城，下次再谈。” “王总，不在这边吃个饭了吗？” “我们在飞机上吃过午餐了。我们赶到深城去吃晚饭。你给我们一辆车，我们自驾过去。” “王总，我建议你们坐火车更安全。”毛金山说道。 王林心念一动：“哦？” 毛金山笑道：“这一路过去，要好几个小时呢！坐火车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沿途也不会遇到不可测的意外。” 李文娟问道：“毛经理，这边治安不好吗？” 毛金山道：“这一路过去，什么情况都有可能遇到。特别是外地牌照的车辆，沿途很多拦车打秋风的。还有一些在马路上撒钉子扎车胎的。” “啊？”李文娟道，“怎么这样子啊？还不如申城呢！” 王林知道，毛金山所言非虚，便道：“那行，我们就坐火车过去吧。深城那边也有车辆可以用吧？” 毛金山笑道：“有的，不过都是面包车和货车。” 王林笑道：“有辆面包车用就行了，主要是怕很多时候打车不方便。” 毛金山道：“我这就通知深城业务主管，请他们派人到火车站去接你们。” 王林道：“好，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到深城都是晚上了。” 毛金山也就不多留，派车送王林他们前往火车站。 王林他们几次来花城，都是坐飞机。 就像吴大壮说的，习惯坐飞机以后，坐火车的龟速，实在是忍受不了。 除了个别城市没有通航的以后，田晓青他们外出收购国库券，也都是坐飞机。 坐火车要一、两天的路程，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达。 王林他们来到火车站。 火车站附近是花城最繁荣的商业区之一。 自从改开以来，内地每年都有无数人通过花城火车站过来打工赚钱。 毛金山和另外两个司机一起，一直护送王林他们买好了车票，送他们进了候车室，这才离开。 王林他们来到候车室，找到座位坐下来。 罗伟道：“王总，那个毛经理是不是太过小心翼翼了？开车去深城，我们人又这么多，还怕谁不成？” 田晓青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毛经理他们长期生活在这边，他们肯定比我们更懂这边的情况。既然他们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吴大壮道：“对，我们还是坐火车安全。” 王林心想，罗伟艺高人胆大，又年轻气盛，所以并不知晓世道的艰险。 从花城到深城这段路，在九十年代的时候，的确并不太平，本地司机还要好一些，如果是外地车辆和司机，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为了安全起见，坐火车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就连火车站也是不安全的！ 所以毛金山他们才一路护送王林他们进入候车室。 事实上，哪怕是进了候车室，也并不意味着安全。 受到改革的春风吹拂，这边的经济迅速发展，无数怀揣着梦想的青年人拿起行囊南下打工，原以为他们会遇到春暖花开，不想却是一次人间地狱的修行。 火车站人潮涌动，不仅有着无数背井离乡之人，还有着无数混乱不堪的肮脏，鱼龙混杂之地最容易藏污纳垢。用一句话形容大概就是，黑手几乎伸到火车站周围的每一个空气分子里。 在90年代还没建立起市场经济所需要的人才市场，想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安身立命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事先有亲朋好友在此，介绍工作入工厂还稍微好些。如果没有，那就是出了火车站就真的是天下之大，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处。而这时一群虎狼之徒，已经盯上了这些迷茫者，飞车党、砍手党，小偷、抢劫犯、诈骗犯等等。这些人不是小心翼翼地行动，而是明目张胆。 王林看到过不少相关的报道。 一名大学教授趁找零钱的工夫，上万元的行李就被偷走；便衣警察抓到了两名小偷却反被打的满脸是血；一眨眼的功夫一名女性的耳环被强行抢走，流血不止；一个乘客在候车大厅打盹的功夫，缝在内裤上的3800元不知去向；还有要回家的乘客丢了车票和钱，身无分文的他们除了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诸如此类的事情，每天都在火车站上演，抢劫、动刀、偷盗、卖假票、高价勒索等等犯罪行为在这里早已经司空见惯。 王林低声说道：“大家警醒点，这边扒手很多的。不要惹事！” 他们这么多人出行，虽然没有带大量的现金出来购买国库券，但还是带了十几万块钱的现金。 李文娟要上洗手间，王林都派田晓青跟随她一起，并一再叮嘱：“别惹事！” “姐夫，有这么可怕吗？”李文娟笑道。 田晓青拉着她的手：“王林也是关心你！这边真的有点乱。走吧！我陪你去。” 在候车室里面，只要防范小偷小摸和骗子就行。 还好，王林他们还算顺利的上了火车，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王林他们买的车票，有三张是在一起的，另外两张是在一起。 田晓青和李文娟坐在两人座。 王林他们三个大男人坐在一起。 坐在王林他们对面的是一个青年男人，穿着皱巴巴的西服，头发也是凌乱不堪，跟个狗窝似的。 车子启动以后，只见那人掏出一副扑克，从里面拿出三张牌来，一张一张的摊开，放在桌面上。 一张红桃，两张黑桃。 西装男笑了笑：“各位，旅途无聊。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吧？” 王林等人都知道，这多半是个骗子，所以没有理会，只是冷眼看着对方，看他们搞什么鬼名堂。 旁边一个中年大叔问道：“怎么玩？” 西装男道：“很简单，我这里有三张牌，一张红，两张黑。看清楚了啊。” 大叔点点头：“看清楚了，然后呢？” 西装男把三张牌翻过来，用手握着，一张张的扔在桌面上，然后再用手指压着牌的背面，随意的换动牌的位置，说道：“你们谁能找出刚才那张红牌来，我就给你十块钱！” 大叔道：“真的？” 西装男掏出一张十块钱的大团结来，拍在桌面上：“钱就在这里，就看你们能不能赢走！” 大叔指着左边这张牌：“我刚才看到了，就是这张。” 西装男呵呵一笑：“你确定吗？” 大叔道：“我确定！你翻开看吧！” 西装男道：“事先说明，你要是看错了，你得给我十块钱。敢不敢赌？” “敢！”大叔斩钉截铁的说道。 西装男翻开左边的牌，果然是一张红牌。 “我赢了，把钱给我。”大叔咧着嘴大笑。 西装男二话没说，豪爽的把十块钱递给了大叔，然后对王林他们笑道：“小兄弟，要不要玩一把？这个很好玩的！也很简单！你看他，一下就赢了我十块钱。” 王林呵呵一笑道：“一赔一？赔率太低，不想玩。” 西装男来劲了：“你想玩多大？” 王林道：“一赔十，敢玩吗？” 西装男双眼一亮：“好啊！小兄弟一看就是个做大买卖的！有魄力！” 吴大壮低声道：“王林，这很明显是个骗术！” 王林道：“我知道他是个骗子，但我想骗他的钱用用！” 吴大壮一乐：“骗骗子的钱？他们精明得很，他们的钱，可不是这么好骗的，小心被他骗了去！” 王林淡淡的道：“别怕！我的办法治他！” 第578章 防不胜防 王林盯着西装男，笑道：“一赔十，我陪你玩一局！” 西装男露出一抹奸笑：“小兄弟，看好了啊！” 他把手里的三张牌，展示给王林他们看。 一张红牌，两张黑牌，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王林道：“看清楚了，你开始吧！” 西装男右手握着两张牌，左手握着一张牌。 王林看到，红牌就在对方右手握着的下面。 西装男快速的扔下右手一张牌。 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因为红牌是在他的右手下面，所以想当然的以为，他扔下去的第一张牌就是红牌。 于是，大家的眼睛就会盯着第一张牌看，连眼睛都不会眨，生怕被他移动了，就找不到了。 其实不然！ 这就是一个靠手法的骗术。 西装男第一张扔下的是右手的黑牌。 真正的红牌，还是在他的右手握着。 这就很考验骗子的手速。 一般人做不到将手心握着的黑牌先扔出来。 但骗子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他们的速度和技巧，都足以迷惑人的眼神。 王林就坐在他对面，一直盯着对方的动作，但也只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就完成了这场障眼法，稍微不留神，绝对发现不了他的骗局。 不过王林压根就不在乎他是不是在骗人！ 对付这种骗术，王林有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西装男右手扔下来一张牌之后，左手扔出来一张牌，右手再扔出一张牌。 三张牌就全部扔在了桌面上。 西装男用双手按住牌的背面，飞快的移动，令人眼花缭乱。 正常人的眼睛，肯定是盯着他扔下来的第一张牌转动。 对方手法再快，也躲不过人的眼睛。 所以，旁观者都有自信，觉得自己盯着的那张牌，肯定是红牌！ 因为都以为第一张牌就是红牌，然后就会爽快的掏钱押注。 “好了，小兄弟，你押哪张牌？”西装男笑眯眯的问道。 王林看向身边的吴大壮：“师傅，你押哪张牌？” 吴大壮道：“我看不明白。” 王林道：“那就随便押。你押左边的，罗伟，你押右边的，我押中间的！我们每个人，各押一百块钱。” 他们三个人，每人掏出一百块钱，按照王林的说法，各自押在三张不同的牌面上。 西装男顿时面如死灰！ 王林呵呵笑道：“开牌吧！” 他们三个人，出了三百块钱，押在不同的三个牌面上。 不管红牌在哪里，王林他们都只输掉两百块钱。 而西装男却要一赔十，要赔一千出来！ 王林他们三个人，怎么着也能赚到八百块钱！ 这一来，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王林的计策！ 西装男怔道：“不能这么玩！每次只要能押一个人的注！” 王林道：“你事先并没有说明啊！愿赌就要服输！” 吴大壮哈哈笑道：“王林押注，从来就没输过！” 罗伟冷笑道：“庄是你坐的，赔率也是你同意了的！你现在玩不起了？当我们好欺负是不是？” 西装男做梦也没想到，终日打鹰，今天却被鹰啄了眼！ 王林道：“赔钱吧！” 西装男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你们这是抢劫！” 王林哈哈笑道：“有意思！是你用骗术来骗我们，结果你骗不了我们，你还怪我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是什么花招！你右手捏着两张牌，你故意把红牌捏在下方，也故意展示给我们看，但你扔出来的第一张，并不是红牌！” 手法就是这么个手法！ 没有更多的技巧！ 西装男吃了一惊！ 他盯着王林，沉声说道：“原来小兄弟也是个闯江湖的！” 王林冷笑道：“就算他俩不押注，我也赢定了！你信吗？因为红牌就在中间！” 他说着，伸出手将中间的牌翻开来。 果然是张红牌！ 王林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西装男双手抱拳，连连求饶：“好兄弟，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也就是闲得无聊，玩一玩而已。没想碰到高手了！” 王林道：“这位大叔和你是一起的吧？你们刚才唱的是双簧！他是你的托！” 那个大叔嘿嘿一笑，低下头去。 罗伟道：“我们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输了，就得认输！赔钱吧！也不用你赔一千，就赔八百好了！” 西装男掏出自己的钱来，拿出一百块，恭敬的递给王林：“兄弟，我真没有一千块钱，八百也没有。这一百块钱当我孝敬你的。咱们就当一赔一的赔率好了。请求你们放过我吧！” 王林当然不会在乎这一百块钱，沉声说道：“你们仗着学了点碍眼的小手法，就在外面骗钱。也不知道骗过多少老实人了吧？” 西装男道：“没有，真的是初犯，因为手法生疏，所以才被你们看穿了。” 王林他们把自己的钱收起来。 吴大壮一把拿过西装男手里的钱，说道：“这是他输给我们的，活该！” 西装男老实了，把牌收了起来，趴在桌面上装睡。 过道里站着看热闹的乘客，听了王林的解释，这才看明白骗子的手法，纷纷散去。 吴大壮嘿嘿笑道：“王林，还是你牛！一招就破了他们从骗术！” 王林道：“这骗术算是很简单的。出门在外，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凡是无缘无故前来搭讪的，多半是不怀好意的。” 吴大壮道：“我们跑过这么多的地方，还真的见识过不少骗术了。但新的骗术又层出不穷。你说这些人，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当骗子呢？” “骗术自古就有，而且都是聪明人在做。”王林笑道，“你们有空可以看看三言二拍，里面多的是骗术。人只要有了贪念，就容易被骗子钻空子。” 李文娟和田晓青坐在离王林他们几个座位的地方，对这边发生的事，并不知情。 从花城到深城，路途并不算远，火车的车程是两三个小时。 谷李文娟和田晓青聊着天，倒也容易打发时间。 火车快到深城站的时候，坐在李文娟对面的一个妇女，从行李包里拿出一瓶健力宝来喝。 健力宝这种饮料，对当时的城里人来说并不稀罕，但对农村人来说，却是难得喝上一瓶的好东西。 那个妇女打开健力宝，看了看拉环，忽然惊喜的叫道：“我中奖了！我中奖了！” 旁边的人好奇的问道：“中的什么奖？” “一万块钱的奖金呢！你们看，这个拉环上面写的，奖金一万！”妇女笑得合不拢嘴了。 李文娟不知是诈，笑道：“是吗？你运气也太好了吧？随便买瓶饮料喝，就能中奖？” 过道中间站着的一个男人说道：“这是真的！健力宝公司是在搞有奖销售活动呢！最高奖还有五万块钱的！你这是一万块钱的，应该是三等奖。” 另外一个男人附和道：“是真的，这是为了支持亚运会，给亚运会筹款，每卖出一瓶健力宝，他们公司就要为亚运会捐一毛钱的款呢！” 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个新闻，纷纷附和：“这事是真的！” 他们说的是健力宝公司捐款的事是真的，但其它人听了，就以为中奖的事也是真的了。 李文娟道：“阿姨，你中了一万块钱！这运气也太好了。” 妇女笑过之后，犯起愁来：“这要到哪里去兑奖呢？” 有人便道：“当然是要去花城的健力宝公司总部兑奖啊！这么大的奖，一般的小卖部也兑不了。” 妇女愁眉苦脸的道：“哎呀，我这次回去，几年都不会再去花城！这可怎么办好呢？” 乘客便笑道：“就算为了领这一万块钱，你也得去一趟花城啊！你来回一趟，路费才多少？这可是一万块钱的奖金呢！” 妇女道：“我要出国，几年都不会回来！我手续都办齐全了，这出国的日子，不能延迟的。” 那个搭腔的男乘客，便好心的替她谋划：“大姐，这样好了，你可以把这个奖金，便宜卖给其它人。你们谁还要回花城的，可以买下这个拉环，到时可以到健力宝公司去领奖。” 妇女道：“你要不要？一万块钱的奖金，我做8000块钱卖给你得了。” 男乘客笑道：“八千啊？这么便宜！那我不是白赚两千吗？可惜了，我手里没有这么多的钱。你们谁有八千块钱的？买下来吧！白赚两千呢！” 没有人搭腔。 李文娟道：“这真是可惜了。” 田晓青低声道：“这是个骗局！” 李文娟道：“她是打开健力宝中的奖，怎么会是骗局？” 田晓青用手掩住嘴，附在李文娟耳边，轻声说道：“这种饮料，很多公司都可以生产出来的。有的人专门做这个行骗，他们先在拉环上做了手脚，凡是他们的饮料，随便拉开一瓶都是可以中奖的。然后找个理由说自己不能亲自去领奖，便宜卖给其它乘客。谁买谁上当！” “天哪？还有这种事？”李文娟平时很少出远门，就算出来玩，也都是王林带着，不是坐飞机，就是打的士，很少乘坐火车，以前没有碰到过这种骗人的事。 田晓青道：“你知道就好，别上当。” 李文娟道：“那我们得拆穿她的鬼把戏。” 田晓青嗯了一声：“先看看情况。一般来说，不会有人上这种低级的当。” 果然，没有人搭腔。 八千块钱的现金，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来的。 这些骗子骗得太狠了！ 反而很难让人上当。 妇女举着拉环，大声的喊：“哪个好心人要买下来的吗？五千块钱卖给你们了！我是真的要出国，不然我就自己去领奖了。五千块钱，谁买谁赚五千呢！” 旁边两个男的，一个劲儿的帮她推销，又极力说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然而，五千块钱还是贵了！ 或许有人想上当，但人家口袋里没有五千块钱，也就没有资格被骗。 妇女一见没有人答应，便咬了咬牙：“一千块钱！谁给我一千块钱，我就把这个中奖的机会卖给你了。我是真的办妥了出国的手续，马上就要到香江那边去坐飞机离开。不然的话，我肯定舍不得这么便宜卖掉。” 然而，还是没有人应答。 男乘客左右看看，然后夸张的喊道：“这么便宜？一千块钱啊！我看看我没有钱。” 他两只手往自己口袋里乱掏。 “哎呀，可惜了，我只有五百块钱。谁还有五百块钱的，我们一起凑个数，把她的买下来吧？我们平分这一万块钱的奖金好了。同志，你有没有钱？”男乘客问田晓青。 田晓青摇头：“没有。” 男乘客道：“不会吧，你穿着这么好的衣服，连五百块钱都没有吗？五百赚五千呢！你不想要啊？” 田晓青只是摇头。 一个农民工模样的人，看着这一切，显然心动了，他说道：“我有五百块钱！可是，我和你合作买下这个拉环，这拉环归谁保管呢？” 男乘客一见农民工有钱，马上就把他拉扯到面前来，笑道：“兄弟啊，我看你就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你这样的人，我信得过！这样好了，我们每人出五百块钱，买下这个中奖的机会。这个拉环呢，交给你保管，我信得过你！” 他一再的强调，两个人一起出钱，拉环交给农民工管。 农民工一想这事好啊！我只要出五百块钱，就能赚回来五千块钱！而且拉环是在我手里，也不怕别人跑路，便笑道：“行啊！我们一起买下来吧！我出五百块钱！” 说话间，他就要掏钱出来。 田晓青一看还真有人上当，连忙说道：“阿姨，让我看看行吗？” 那个中奖的妇女笑道：“你要看什么？” 田晓青指了指她手里的拉环和饮料罐。 旁边的男人警惕的看着田晓青，对妇女说道：“她又不买，给她看什么？别给她看！这个兄弟已经出钱买下来了！” 妇女哦了一声，把原本伸过来的手，又给缩了回去。 这时，农民工已经掏出钱来，数出五百块钱。 田晓青明知道对方是在设局骗人，而这几个人都是一伙的，就是为了骗农民工身上的五百块钱！ 遇上这事，她不可能不管！ 田晓青大声道：“你这饮料是假的吧？这拉环上面的中奖信息也是假的吧？” 旁边马上有人说道：“你这个女同志，不懂不要胡说八道！这是健力宝公司的奖金，还能有假？” 田晓青道：“如果真的是健力宝公司的奖金，那当然不会有假。怕就怕你们这瓶健力宝是假的！你敢不敢给我看看？” 妇女拉着农民工，笑道：“同志，你别听她胡言乱语！我这是正规的产品！我是在花城的商场里买来的呢！这还能有假的？你只要出五百块钱，这中奖的拉环就给你了。你拿着去健力宝公司，肯定可以领到一万块钱！” 那个男乘客也一直在催，他手里还拿着自己的五百块钱，先递给妇女：“大姐，你先拿着，这拉环我们买了啊，你不能再卖给其它人了！” 他又对农民工道：“兄弟，你得快点给钱！你看别人都想抢我们的发财机会了呢！” 田晓青有心杀贼，但又无力说服农民工！ 农民工也想赚钱，也想发财啊！ 五百块钱就可以赚到五千块钱！ 这么好的事，上哪里去找？ 农民工把钱递给妇女，还对田晓青道：“同志，你不能阻挡我们发大财！刚才你不要，现在我要了，你又想抢了？” 田晓青哭笑不得，心想你这钱一给，你就上当受骗了！ 第579章 白纱裙 农民工要把钱递给骗子时，田晓青忽然喊了一声：“警察！” 几乎是下意识的，那个妇女来不及接钱，就吓得身子一软，打了个啰嗦。 田晓青还真不是乱喊的，因为正好有一个乘警走了过来。 “同志，这里有骗子！”田晓青站了起来，指着妇女，对乘警说道，“他们这几个人是一伙的，说健力宝的易拉罐中了一万块钱的奖金。” 乘警是个高大的青年男子，一听这话，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犀利的眼神一扫那几个人，目光定格在妇女身上：“你中奖了？给我看看！” “啊？没有，同志，我们闹着玩呢！”妇女心慌意乱的道，“没有中奖。” 农民工兀自不知道这是个骗局：“喂，我给你钱，你把拉环给我！” 乘警冷笑一声，拿起桌面上的那罐饮料，看了一眼，说道：“这不是健力宝，这是假的！这种骗局我们在车上见多了！” 他对那个农民工道：“同志，你别上当受骗了！” 农民工还在梦想着发大财呢！鬼迷了心窍一般：“不可能吧？她拉环上写着中奖一万呢！” 乘警道：“这是骗子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你也相信？” 他指着妇女道：“你，跟我走！还有谁是一伙的？” “我们不认识她！”旁边那几个男人连忙撇清干系，之前那个递钱给妇女的人，早就溜得不见了。 直到骗子被乘警带走了，那个农民工还在后悔：“我应该早些把钱给她，早些把中奖拉环换到手里的！这下泡汤了！” 李文娟看得目瞪口呆！ 易拉罐这类骗术通常发生在公园、汽车站以及汽车、火车等交通工具上，骗子多为两到三人。 犯罪分子往往拿易拉罐作道具，告诉受害人中奖，然后其同伙假意购买。 后世骗术升级，易拉罐上甚至还印上了中奖查询电话。 骗子会鼓动受害人拔打中奖查询电话，证明确实中奖，此电话实为另一同伙接听，再诱骗受害人购买中奖拉环。 针对这种老骗术，有关机关经常预警，媒体也经常报道，可还是有人上当受骗，几十年后还能屡屡得手，这年代骗人几百块钱算少的了，后世还有人被骗几十万的！ 李文娟问田晓青道：“田姐，真的是个骗局？” 田晓青道：“当然是骗子了！这么假的事，一眼就看出来了！人千万别有贪心，一旦存了发横财的心，就容易被人有机可乘。就算她要出国，未必不能让她的亲人帮他代领奖金？” 这时，火车准备进站。 深城站到了！ 刚才那伙骗子的时间，可以说掐得刚刚好！ 如果农民工给了钱，他们拿着钱就下车，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农民工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 李文娟和田晓青各自提了行李，和王林他们会合。 “姐夫！姐夫！我们刚才看到骗子了！”李文娟当个新闻嚷嚷着。 坐在王林对面的那个西装男，吓得脸色惨白，还以为在说他呢！ 王林笑道：“骗子很多的！你这种看起来傻乎乎的女生，最容易受骗了！” “我才没有受骗呢！”李文娟嘻嘻一笑。 五个人下了车。 虽然是一月份，深城的天气平均气温达到了20度，穿两件薄衣服刚刚好。 值勤民警和车站工作人员在出站口处，一一查验出站旅客的车票、身份证、暂住证或通行证。凡是证件不齐者，都被暂时扣留，无法进城。 王林他们证件齐全，很快就通过了查验，从出口走了出来。 深城这边负责接待的人，高高举着接人的纸牌，上面写着爱秀集团王总六个大字。 这边的业务主管，并没有见过王林他们，再加上人山人海，想看清人就更难。 直到王林走到他面前了，他才猛的醒悟过来，一看眼前的几个人，和毛金山在电话里描述的一模一样，连忙放下纸牌，笑道：“您是王总吧？” 王林笑道：“我是王林，你好。” “王总，您好！我叫朱全，是深城业务点的主管。您叫我小全就行了。” 这位小全，起码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了，明显比王林大，但在上司面前，自称小全，也并没有错。 王林哈哈笑道：“朱全同志，辛苦你了。” 朱全带着众人，来到一家面包车前。 面包车的车身上，用油漆刷着“爱秀纸尿裤、爱晴柔卫生巾”的宣传标语。 朱全笑道：“王总，这边请，我们深城业务点条件有限，只有一辆面包车来接待您，请多包涵。” “你这么说，是在批评我啊！”王林道，“大家努力工作，争取过两年全部换上高级小车！” 朱全笑着拉开车门，请王林等人上车。 天色已经擦黑了，又下起了急雨。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马路上。 王林他们把车窗都摇了上来。 “王总，先去吃饭吧？”朱全问道。 王林道：“先去酒店吧！入住酒店以后，就在酒店里用餐。我们对深城都不熟，这边有什么好的酒店？” 朱全介绍道：“王总，深城宾馆很多。雅园宾馆、竹园宾馆、东湖宾馆，这三家都是有名的涉外大酒店，都是最早的宾馆，不过都是三星级的，另外还有深城湾大酒店。还有南海酒店，这是深城第一家五星级酒店。” 李文娟道：“姐夫，我们住南海酒店吧！我要看南海！” 王林笑道：“你还真会挑！行，那咱们就住南海酒店。” 朱全答应了一声，开车前往南海酒店。 南海酒店是深城最早的五星级酒店，也是全国最早的六家五星级酒店之一。 酒店于1986年开业，座落在蛇口这块人文热土上，也是蛇口的地标建筑，背靠南山、远眺香江，每天迎接美丽深城湾的海风浪潮，深城南海酒店以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吸引四方宾客的到来。 深城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车子到达南海酒店时，雨已经停了，空气格外的清新自然。 王林等人下了车，看到一座弧形建筑，阳台像碗一样的形状，充满动感。 背山面海的巨帆式白色建筑和阶梯式阳台，让每个房间都能享受到阳光海景，造型独特，和山海景观融为一体。 李文娟笑着舒展开双臂，享受海风的吹拂：“姐夫，这里好美啊！你看那就是大海！明天白天来看，肯定更美丽。” 王林拍拍她的脸：“好了，别享受了！我们先住进酒店再说吧！” 他们一共开了三间房。 田晓青和李文娟同住一间，吴大壮和罗伟共住一间。 王林是老板，当然要住大套间了。 李文娟放下行李，就跑到王林房间来了。 “姐夫，你要和你一起住！这套间好舒服啊！” “呵呵！行，你睡沙发吧！” “啊？那不行！”李文娟嘻嘻一笑，拉着王林的手，往外面阳台上走来，“姐夫，你快来看，这边的阳台好漂亮，像一只碗的形状，而且每一层楼都是阶梯样式的，上面的阳台不会遮挡住我们这一层呢！这设计真好。” 王林被她拉着进入阳台。 夜幕四合，美丽的深城海湾，一片宁静。 舒适的海风，吹得人有些凉意。 “好了，我们先下去吃饭吧！”王林笑道，“你去喊一下其它人。” “哦！”李文娟应了一声，愉快的跑了出去。 王林站在阳台上，点了一支烟。 忽然，他的目光，被旁边一个阳台的美丽风景给吸引了。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长裙的美丽女子，简单优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清丽的脸蛋上，褪去了稚嫩的清涩，显现出丝丝的妩媚气息，勾魂摄魄，仙姿卓越，有如落入凡尘的精灵。 她站在阳台上，海风吹起她秀丽的长发，她伸出纤纤素手，撩动秀发。脸朝王林这边偏了过来。 王林看到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在灯光的映耀下，仿若一片海波般深邃，她的倾城之姿，似能迷倒千世浮华。 她看到王林，对他露出浅浅一笑，朱唇如血，贝齿如玉，举止若幽兰。 海风吹起她白色的长裙，包裹出她玲珑浮凸的曼妙身材，诱人的身姿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她和王林四目对视一眼，脸上升起一抹绯红的云霞，折身走进了卧室。 王林吸了一口烟，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他走进来，在桌面上的一个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打开房门。 “王总，下去吃饭了吧？”朱全站在外面，笑着请示。 李文娟等人也都过来了，大家一起下楼。 南海酒店有中餐厅、西餐厅、咖啡厅、酒吧，也有客房送餐服务。 王林等人商量了一下，都要吃中餐，而且要吃粤菜。 粤菜的清淡鲜香口味，大家吃了都喜欢。 王林点了白切鸡、脆皮烤乳猪、太爷鸡、清汤牛腩等菜肴。 “姐夫，深城这边晚上有什么好玩的啊？”李文娟一边吃一边问。 “晚上？”王林笑道，“我还真不知道，无非就是酒吧、夜总会、歌舞厅等娱乐场所吧！这些地方，都不许你去！” “知道！”李文娟翘了翘嘴唇，“不正经的地方嘛！” 田晓青笑道：“你姐夫是关心你呢！那种地方真的不能随便去的。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容易被坏人看中下手。” “我才没那么傻！谁想骗我？可不容易呢！”李文娟嘻嘻一笑。 吴大壮道：“文娟，这可不是你想不想的事。别人要是在你的饮料里下了药，你喝下去就人事不省了！还不是任由别人欺负？” 罗伟道：“欺负你还算轻的，还有更狠的，把你拐卖到国外去当奴隶！” “啊？”李文娟真的被吓着了，她本来还有些心思，想去这些夜生活场子里见识一下的，现在听到这话，直接不敢想了。 一时吃过饭，大家坐着聊了聊天。 朱全说道：“王总，往前面不远，是海上世界。那个地方还是值得一游的。” “海上世界？”李文娟一听说来兴趣了，“是游乐园吗？晚上开放吗？” 朱全笑道：“那是一艘豪华游轮，也就是著名的明华游轮。这是我国成立后第一艘国际旅游轮船。” 明华轮曾是戴高乐的专属游轮，1973年，我国购下这艘豪华游轮，正式将它更名为明华轮。 1983年，招商局开始讨论在蛇口盖一栋五星级酒店，后来有人提议说，要不我们搞条环球旅游的游轮到这里，先搞条旧的，可住又可玩，又快又省！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工业区遇到的娱乐设施极其匮乏的问题，又能解决床位问题。 招商局于是联系便联系广州远洋公司，以300万元的价格买下一条这条名叫明华轮的退役轮船，分10年付清，不计利息，船上所有设施，含两仓库洋酒原封不动奉送。 明华轮在几艘拖轮的拖拉下，沿珠江口向东，到达蛇口水湾村边的海滩上，停泊在蛇口六湾。 李文娟听说这艘游轮的故事后，一定要去看一看。 王林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游轮的故事，尤其是听说总设计师也来过这里，并亲自题词“海上世界”，他也动了想去看看的心思。 从这边沿着海湾走过去，只要一刻钟左右的路程。 远远的就看到一艘亮着灯光的大轮船，停泊在海湾处。 对九十年代初的人来说，大晚上的，有这么一个灯光辉煌的海上世界可以逛逛，还是挺不错的。 王林等人来到海上世界。 海上世界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蛇口吹响了深城改革开放第一哨，位于蛇口的“海上世界”也承载了一段难忘的历史。 王林等人登上游轮。 前来游玩的人很多，大都是附近酒店入住的游客。 来到蛇口，当然要看看这座闻名的游轮。 晚上的海边，风有些大，也有些凉。 王林更多的是来瞻仰这座改革开放的坐标，至于所谓的景致，在他看来，也就一般般了。 他不经意撇过头，看到身旁船舷边站着一个窈窕的倩影。 她披了件黑色的针织衫，白色的长裙被海风吹起来，吸引了王林的视线。 这不就是住在隔壁的那个美女吗？ 白纱裙女子正好撩了一下秀发，也看到了他。 “嘿！”她微微一笑，主动打起了招呼，“你好。” “你好。”王林道，“你一个人？” “我有个朋友，他去买饮料了。”白纱裙女子浅笑嫣然。 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很吸引人的目光。 “你是来旅游的吗？”女子明丽的脸，偏向着他这边。 “算是吧！”王林点点头。 “你也是香江人？” “我看起来像香江人吗？” “有点像，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我在内地人身上很少看到。”她如是说道。 而这句话，也正是王林想说的。 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两瓶饮料，走到白纱裙女子身边，略带警惕和敌意的扫了王林一眼，不悦的问女子道：“他是谁？” 第580章 王林扫股【求订阅】 白纱裙女子笑着看了王林一眼，笑道：“你是说他吗？嗯，他算是我的一个朋友吧！” 王林不由得哈哈一笑，一个仅仅见过两面、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的朋友！ 不过，对方这么说，王林也就认了！ “你刚来内地，怎么会有朋友在这边？”高个子男人满脸不相信。 “我有交朋友的自由！”女子说道，“跟你没有关系！” “颜沁！坏人很多的！我一看他就不像好人，分明是想泡你呢！”男人一脸的醋意。 王林俊眉微蹙，老子仪表堂堂，怎么就不像好人？ “陈国邦！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不许你这么说我的朋友！”颜沁轻轻跺了一下脚，对王林道，“对不起，请你原谅他的无礼。” 美人都道歉了，王林也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陈国邦见美女生气，连忙笑道：“好了，给你饮料。这边风大，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吧？” 颜沁是个有小性子的人，手一甩：“不要你买的饮料。” 她说着，转身就走。 陈国邦赶紧跟了上去。 王林轻轻摇头，心想美女都是有脾气的啊！ 李文娟跑过来，抱住王林的胳膊：“姐夫，你在看什么呢？” “呵呵，看美景。”王林摸摸鼻子，“好玩吗？” “一般般啦！还行吧！就是有点冷，要抱抱！” “……” 王林他们在海上世界玩了玩，吃了点小吃，也就离开了。 朱全送王林他们回到酒店，说道：“王总，这辆车就留给你们用。明天我再过来陪你们。” 王林笑道：“你忙自己的事，不用管我们。我们在这边还要住一段时间呢！车留给我们，我们都会开。” 朱全道：“那好，王总如果需要我们的话，打个电话给我们就行了。” “嗯，再见！”王林和朱全握了握手。 王林冲了凉，在客厅坐下来，打电话回家。 李文秀在等着他的电话。 电话一响，她就接了起来。 “王林！你这通电话，来得正好，宝宝醒着呢，在啊啊啊的唱歌！跟你唱大戏一个模样！”李文秀忍俊不住的笑道。 “是吗？快让我听听！”王林笑道。 李文秀朝徐英招招手。 徐英抱着王文走过来。 李文秀把话筒放到宝宝嘴边。 宝宝果然在唱歌呢！ “啊、啊啊！”王文一边吃着自己的手，一边仰着头，啊啊的唱个不停，唱得还挺有节奏的！ 王林听了，不由得心下温暖。 等小宝宝不唱歌了，李文秀这才继续和王林通话，问了问情况，也就挂断了电话。 沈雪去了北金彩排，晚上就和林妹妹住在一起。 王林打了个电话过去，但无人接听，看来她俩都不在家呢！ 他又打电话给周粥。 接听电话的人却是周霞。 虽然是两姐妹，但两人的口音有很大的区别。 对方刚喂了一声，王林就听出来了。 “霞姐。”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俩我还不熟悉吗？你们的声音，我一听便知道是谁。粥粥呢？” “王林，你不是去深城出差了吗？你找她干嘛？” “呃——”王林想到那个梗，不由得一笑，“就是想干嘛啊！” “什么？”周霞显然没反应过来。 王林不再逗她：“我找粥粥聊聊天。” “她在冲凉。她来了。”周霞笑着把话筒递给周粥，“你是不是听到是王林的来电了？这么着急跑出来，你看你，只围了个浴巾，小心着凉了。” 王林在这边听到，想象周粥浴后的美丽样子，不由得心猿意马。 “王林！”周粥嘻嘻笑道，“你到深城了吗？” “到了。” “这么快？” “我们先坐飞机到花城，再从花城从坐火车到深城，也花了一天时间呢！” “那么远的距离，当然要这么久了。我明天要去一趟姑苏。” “是去办理华竹厂的事吗？” “嗯。我们在姑苏的投资有点大哦。” “竹林基地要投入几百万。几家加工厂也要投入一千多万，尤其是物理方式提取竹纤维，可以有效减少对环境的污染，所以投入也特别大。另外，工人的工资、厂房的建设，都要花钱。” “毛巾厂和袜子厂，也要建到姑苏吗？” “嗯，我已经答应过那边的领导，就建到姑苏吧！申纺厂这边，就生产竹纤维面料好了，到时主要是做出口贸易。” “你是老板，我听你的。啊——嚏！”周粥打了个喷嚏。 王林连忙说道：“好了，不聊了，你快去穿衣服，小心感冒，不是耍的。” “嗯！”周粥耸耸鼻子，也不敢逞强，挂断电话，赶紧去穿衣服了。 王林心想，这要是有视频通话，那该多爽？ 他打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便休息。 海边的夜晚，格外的宁静，空气中似乎也带着咸咸的海风味道。 王林一觉好睡，一大早就醒来了。 他走到阳台，看看外面，天气晴朗，远远的一片大海，蔚蓝色的，波光粼粼，一轮红日，就那么悬挂在海天之间，景色无比的壮丽。 王林没去打扰李文娟他们，一个人下了楼，到海滩边散步。 酒店出了门，就是海滩。 柔软的沙滩，走起来舒服得很。 清晨的海风，在阳光的照耀下，吹在人身上，有如情人的手一般微凉如玉。 一个戴着大檐编织草帽的高挑女子，穿着一条淡黄的长裙，光着脚走在海滩上，手里提着两只鞋子。 她看到王林走过来，嫣然一笑：“你好！” 王林笑道：“你起这么早？” “你也早啊！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了。我那个朋友，他不太礼貌。” “无所谓啦！” “你叫什么名字？” “王林！” “王先生，我叫颜沁。颜色的颜，沁人心脾的沁。” 好名字，她的美，果然沁人心脾呢！ “颜小姐，你好。你是香江人？” “我爷爷是锦城人，后来他去了香江发展。” “哦，你男朋友呢？他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散步？” “你说陈国邦？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过来深城，是办一点事情。” 王林笑了笑，心想不是男女朋友，那男的还这么吃醋呢？看来，那个男的是在追求颜沁无疑。 站立在岸边的沙滩上，向远处望去，只看见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正所谓，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 远处的海水，在娇艳的阳光照耀下，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又像顽皮的小孩不断向岸边跳跃。 宽阔的海滩上满是晶莹、细小的沙子，一脚踩上去，就像踩上了松软、舒适的地毯。 颜沁像个顽皮的小女孩，走到水边，任由海水一波接一波的荡过来，漫过她玲珑的双脚。 她偏过头，看向王林，喃喃的说道：“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我喜欢在海边散步，浪花梳理着脚边的细沙，海风轻轻地抚摸着，抬头望着大海，此时的浪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王林点了点头，心想这是个多情又感性的女人。 在申城时，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去看大海。 来到深城后，反倒有了一睹海天相接的闲暇。 近在咫尺的，我们往往并不珍惜，也不懂得欣赏。 反而是花了大价钱得来的，更能发现它的美好和珍贵。 他想到那个著名的渔夫和富翁一起欣赏海景的故事。 虽然都是在看海，但富翁的心境和渔夫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颜沁！”陈国邦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大踏步跑到两人身边，沉着脸道：“你们怎么又在一起？” 王林懒得理他。 颜沁道：“都说他是我的朋友！你别管我！” “我们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呢！你随我回酒店吃早餐吧？” “陈国邦，我来做什么事情，我自己明白，用不着你安排和吩咐我！”颜沁撩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秀发，“我的事情，也不是你能管的！” “颜沁，我们来之前，叔叔托我照顾好你。”陈国邦语气一缓。 “我是大人，不是小女孩，我不需要谁的照顾！”颜沁转身对王林道，“王先生，再会。” 王林点点头：“我也回酒店吃早餐了。” 陈国邦落后一点，对王林道：“我不知道你接近颜沁有什么居心，都请你离她远一点。” 王林淡淡的道：“关你屁事！” 陈国邦啊了一声！ 王林这句粗俗不堪的话，严重的伤害到了他的自尊！ 可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林扬长而去。 王林回到酒店，和李文娟等人一起吃过早餐。 “我要去趟房交所。”王林道，“田姐跟我去就行了，文娟你和师傅、罗伟一起去玩吧。” “那好吧！”李文娟知道王林此来是办正事的，也就不敢多嘴。 王林对吴大壮道：“你一定要管住文娟，千万别惹事！这里可不是一般地方。” 吴大壮笑道：“你放心好了。” 李文娟道：“姐夫，你又不陪我，我怪无聊的！” 王林道：“你先去逛逛，深城大得很呢！等我忙完事情，再陪你去耍。你想去游乐园也行，想去逛街购物都行。我拿钱给你。” “嗯！”李文娟笑道，“那我先去逛街吧！等你有空了再带我去游乐场玩。” 1988年4月12日，国家修改了有关条款，将原来禁止出租土地的条款删去，将土地的使用权可以依照法律的规定转让这一条款载入法规。 这是一次划时代的事件，而国家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正是为了促成土地拍卖会的成功，进而让大家对新一代的土地改革有了自信。 当年大家还不知道土地未来的价值，可是王林心里有数，他知道未来的房产价格走势。 其实，这个时代，已经有很多人都有这种超前的意识。 有些聪明人，特别是经济学家，通过研究无数房地产发展的规律，米国、东洋、香江地区等等，不论什么地方，只要经济提升，土地的价格就会如同火箭一样疯涨！ 因此，深城的土地拍卖，价格一直都很高。 深城的第一场土地拍卖会，当时估价200万的一块土地，直接拍出了500多万的价格，很多人都以为这个拍下来的人亏死了，笑话他是个傻子。 去年，深城两块估价400万的土地，更是拍出了差不多2000万的高价，后来买主放弃了其中一块地，为此损失了几十万的订金。 深城土地的价格，将来何止翻三十倍？ 对深城土地的投资，肯定是在王林商业王国规划范围之内的事。 哪怕拿下来自己建楼房用都行！ 王林和田晓青来到国土单位，先进行了相关的登记，缴纳了一定的费用，拿到了参加土地拍卖的资格和号码牌。 办完这一切，时间就来到了下午。 王林看看时间，笑道：“田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田晓青笑道：“游乐园？” “哈哈！”王林笑道，“没想到啊，你居然也喜欢去游乐园玩耍吗？” “谁不喜欢啊？”田晓青吃吃的笑道，“我长这么大，真的很少去游乐园耍呢！” “游乐园我们以后再去。我今天要带你去看看深城的股市。” “深城也有股市吗？” “有啊，我们申城有老八股。这边的深城也有老五股。” “哪五股？” “深发展、深万科、深金田、深安达以及深原野。” 在深城证券交易所试营业之前，这5只股票就已经在深城证券公司公开柜台上市交易，史称“深市老五股”。 尽管这5只个股当年的总市值尚不如后世的一只中小盘股，但它们却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开启了深城证券市场的一个时代。 不过，由于当时社会公众对股票的认识不够，导致深发展在股份制创业时期的工作进展非常困难。 深发展的老员工都记得，当时让储户配售认股证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认股证经常被丢得满地都是。 有消息称，当时深城为了支持深发展发行股票，便让干部带头买股。 当时的一则新闻也显示，某单位为完成发行任务，规定凡认购者每股个人出钱0．5元，单位补贴0．5元，普通人每人1000股，干部须认购2000股。 有意思的是，这些被迫买了股票的人，日后都赚了钱。 很多人更是从此踏上了财富自由的道路，提早退休，过上了安逸的富翁生活。 深城的股市，造就了无数个千万富翁！ 1990年年初，也就是王林他们来到深城的时候。深发展从20元拆细为1元面值，每股2．8元。 王林带着田晓青，来到了深城特区证券公司。 “同志，你们还有多少股票？”王林问营业员。 这一次，王林是来扫股的！ 不管证券公司有多少股票，他都要吃下来！ “我们有多少股票？”营业员觉得这个人很搞笑，“你要买多少呢？” “你们有多少，我就买多少！”王林豪迈的说道！ “……” 第581章 千万买股 在这个买股票要靠摊派的年代，忽然之间来了一个年轻人，说有多少股票就收多少股票！ 王林这种霸气的言论，瞬间震惊了证券公司的营业员。 几个营业员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看着王林悄悄的讨论，有人说他在装土豪，也有人怀疑他是低调的富二代。因为王林实在太年轻，没有人觉得他会是个富一代！ 王林却是一脸淡定。 深发展，股票代码为00001。 从这个数字就可以看出这支股票的不一般。 王林就是看中了这支股，所以才出资扫货。 有句顺口溜说得好，八十年代下海摆地摊，随便摆个摊都能赚到钱。九十年代炒股票，随便买支股都能发大财。 深城发展银行在深城原有6家信用社的基础上，改组成立并发行股票。深发展初次向广大群众公布发行个股，计划发行50万股，发行价钱为每一股20元，社会公众实际认购了40万股，实收额度800万元。 也就是说，深发展还有10万股没有人认购！ 股票也是可以交易和买卖的，只是比后世麻烦一些。 这也是证券公司存在的意义。 “你全部要？”营业员笑了笑，“很贵的啊！” 王林道：“有多贵？” 营业员漫不经心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同时用双眼从杯沿上方，看了王林一眼。 怎么看，这个人也不像是大款！ 王林有的是耐心，他淡定的看着柜台里的营业员，一双看透了世情的眼睛，盯着对方的双眼，等着对方的回答。 营业员不敢和王林的目光对视，她慢慢的放下茶杯。 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不一般的气质和神采！ “同志，深发展这支股，还有10万股！”营业员虽然不知道王林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她出于服务的意识，还是向王林说明了情况。 这毕竟是她的本职工作。 她又补充道：“深发展现在把每一股进行了细拆，每股拆成了20股。每股的价格是2.8元！这是刚刚做出的决定。新的股票也刚刚送到我们营业部。” 王林飞快的算了一下，说道：“原价20元每股的10万股，拆分成了200万股？每股股价2.8元，也就是560万块钱？” “是的，同志。”营业员对王林的心算表示惊叹，也对他的理解能力深为佩服。 要是一般人来买股票，她往往需要解释大半天。 王林道：“请问，我可以全部买下来吗？有没有购买的限制？” “您一个人全部买下来吗？”营业员有些怔忡，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敬语，“您确定吗？” 王林微微一笑：“你确定我有资格全部买下来的话，那我就确定我可以全部买下来！你听明白了吗？” “我明白！560万啊！您确定吗？”营业员再次询问。 王林看起来真的太普通了！ 没有戴金项链，也没有手握大哥大，手指上连枚戒指都没有，手腕上戴的居然是一块不足200元的上海牌手表！ 就这么一个普通男青年，居然说要买下560万的股票！ 这么一来，深发展的股票，就全部交易完成。 这对证券营业部来说，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一件大事！ 王林道：“当然确定。转账可以吗？还是说必须用现金？” “转账可以，但转账要三天才能入账。”营业员回答说。 1989年，我国才启动了全国电子联行，也就是EIS项目。 没有电子联行的时候，一个企业要从工行汇款到另外一个农行，工行就要到邮电局去拍电报，而且要拍两份。一份拍给人行，一份拍给工行。然后由人行做清算。除了拍电报这个事走无线电，其他都是手工处理。也许这两个企业就是一墙之隔，但我要给你一笔货款，却要在银行系统内走半个月。大量现金被冻结成“在途资金”。 电子联行也并不完美，那时候有一个说法，叫做“天上三秒、天下三天”。 人民银行通过卫星通讯网络几秒钟就处理完的业务，却因为人民银行给商业银行的接口慢，一笔款项要好几天才能到账。 “天上三秒、天下三天”，主要的原因就是商行营业网点与EIS没有实现网络连接，依旧要通过同城交换转送一次。 举个例子，王林要从申城的工商银行给深城的工商银行某账户汇100元，申城的工商银行支行先要把数据提交给人行申城分行，等待一天只有2到3次的同城交换，注意，当时卫星覆盖有限，不是实时的哦！如果正好错过了当天的同城交换，只能等到第二天，这就耽误了一天。同理，人民银行申城分行把数据传递给深城工商分行又要耽搁一天，这就是所谓的3天了。 而直到2000年以后，我国自主研发的大名鼎鼎的CNAPS现代化支付系统才横空出世，资金在途时间缩短为几秒！ 了解清楚我国的支付历史，才能明白王林之前购买国库券，为什么都是携带现金的原因了。 在这个年代，比起任何一种支付方式，现金无疑是最快捷的！除了不安全，没有任何毛病。 这也是王林家里经常存放大量现金的原故。 不仅王林这么做，这个年代的富翁家里都有一台或多台保险柜，用来存放现金。 王林这次来深城，并没有携带太多现金。 从1990年以后，转账时间大大缩短了。 他是来拍卖土地的，这种交易，三天时间的大额转账是可以接受的。 王林当即决定，花560万的人民币，购买200万股深发展的股票。 这个年代所谓的股票，就是一张凭证，跟支票差不多。票幅长为229mm，宽为181mm，票面印有“每股人民币壹元整”，票面文字为中英文。股票票面印有含编号、股东、股数、日期的表格。 买了股票的人就是股东，股东一栏要手写签名。 要买多少股，就在股数一栏填写上具体的数目。 股票数目和日期都是用机打的。 每张股票下面都有深发展董事长的签名。 这种凭证，比起最开始的股票来，又要先进了许多。 过去发行的实物股票，如以前飞乐、申华、延中等，深发展刚发行时一张面额有一股、五股、五十、五百到五千股不等，每股面值20元。 王林完成交易后，营业员这才敢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青年人，居然买完了深发展所有的股票！ 然而！ 这还不算完！ “同志，深万科还有股票吗？”王林发出灵魂之问。 1988年12月末，万科公开发行2800万股，每股1元。 当时，万科的净资产只有1324万元。 当时知道股票、愿意投资的人并不多。 为了推销股票，万科董事长曾亲自带队上街，在深城的闹市区摆摊设点，有几次甚至跑到菜市场里和大白菜摆在一起叫卖。 当时人们对股票懵懵懂懂，真金白银掏钱买者寥寥。 为推销股票，万科专门设计了龙年计划，董事长亲任总指挥。他带领一个推广小组，自己拿着细长的教鞭四处宣讲股份制从银行讲到企业，把深城的大企业几乎都梳理了一遍。他本人事后回忆，当时就差到海上渔船向渔民兜售了。 所以，王林一下子要买这么多的股票时，才引来营业员们的一致惊叹！ 听完王林的话，营业员立马查看了一下，恭谨的说道：“还有600万股！你要吗？” 王林道：“全部要了！” 营业员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年轻的俏脸上，立刻呈现出一种鲜花般的红晕！ 太激动了！ 什么时候，股票变成了畅销品？ 什么时候，富豪争着抢着来买股票了？ 眼前这个男人，他是谁？ 他看起来平凡又普通！ 可是，他又这么有钱！ 营业厅里的人都震惊了！ 主任亲自跑了过来。 证券公司和银行、供销社一个模样，在外面办业务的人，是没有座位坐的。 但主任却赶紧亲自搬椅子到外面来请王林和田晓青坐下来办理业务。 这个时期，证券公司没有什么大户室，也没有什么VIP房，给一把椅子就是最好的待遇了。 “王先生，请坐。”主任当然认识了王林。 因为王林之前在购买的股票上签过章了。 王林微微一笑：“谢谢。” 主任搓着双手，呵呵笑道：“冒昧的问一句，王先生是哪家公司的大老板？” “爱秀集团！”王林没有隐瞒。 他成为了深发展和深万科两家公司的大股东！ 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爱秀集团？”主任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知道了，您是爱秀纸尿裤、爱晴柔卫生巾的王老板！哎呀，幸会，久仰大名啊！感谢你为我们深城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感谢你对我们申城企业的支持！” 王林付出了一千多万的资金，支持了深城两家发行了股票的企业！ 主任这么说，完全不过分！ 田晓青一直安静的跟在王林旁边，看着他操作这一切。 这是她需要学习的时候。 怎么买卖股票、怎么交易等等一切知识。 王林带她来，除了游玩，也是为了教她这些知识。 此刻，看着王林意气风发，被人当成救世主一般感恩，田晓青也与有荣焉！ 办妥两宗股票的买卖后，证券公司也到了下班时间。 主任热情的邀请王林和田晓青一起共进晚餐。 但王林拒绝了，说不必客气。 主任也不好坚持，对王林表示了感谢，欢迎王林下次再大驾光临！他率领营业部的成员，恭送王林和田晓青离开。 当他们看到王林开的居然只是一辆涂有爱秀集团标志的面包车时，不由得大为感叹！ 亿万富翁，如此低调！ 他花费一千多万买下了所有滞销的股票，却只开着一辆三万多块钱的面包车！ “瞧瞧！这就是商界精英！真正的有钱人！不张扬，不骄矜！比起那些土豪暴发户来，人家王总，才真正称是上富贵人士！”主任翘起大拇指，朝王林的车屁股伸出右手。 替王林办理业务的营业员，满眼都是亮闪闪的小星星：“他好靓仔！比周润发还要帅！” 其它营业员也是一脸的花痴：“旁边那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妻子？同样也很低调，长得也不错，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样的男人？” 王林和田晓青，当然不知道背后有人议论自己。 亿万富翁王总，在扫完了深发展和深万科两支股票后，飘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田晓青问道：“王林，你买这么多的股票，如果股价不涨呢？” 王林笑道：“股价肯定会涨的！而且用不了多久就会涨！” 田晓青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王林道：“因为今年年底，我们申城就将成立上交所！这个事情，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深交所也在积极的筹备当中，最迟明年也会开业。所以我料定，只要上交所和深交所成立了，股票肯定会涨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在申城也买一些股票？” “买啊！当然要买。我们回到申城就买！” “有多少买多少？” “哈哈哈！这事，我就交给你去办理了！你要学会炒股。因为九十年代就是炒股的年代！八十年代，我是靠摆摊赚到了第一桶金！九十年代，我要靠炒股再赚到一桶金！” “我试试吧！我没有你这么厉害。” “你可以的！”王林鼓励她。 “王林，我帮你炒股，那国库券还跑不跑呢？” “当然要跑了，谁还嫌钱多啊？就交给师傅和罗伟两个人跑吧！现在国库券的利润不高，他们跑了这么久，也早就熟悉各个城市和交易流程了。而且，这两个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不是吗？” “我和你一样相信他们。”田晓青说道。 王林开着面包车，回到酒店。 他俩下车时，正好看到颜沁和她的那个朋友陈国邦一起回来。 颜沁和陈国邦坐着一辆挂着86式的粤港车牌。 1986年车牌改革后，港澳出入境车辆，香江车辆划归深城号牌，澳门车辆划归珠城号牌。车牌若为黑底红字，表示此车仅可在入境城市行驶；黑底白字，表示此车通行全省；而如果是根据车辆规格发放的绿牌或红牌，则可通行大陆。 王林一看颜沁和陈国邦所挂的车牌，就知道他们是香江商人，坐着的车是红底白字，说明这辆车可以在大陆通行，这也说明这两家人的背景和实力非同一般！ 四个人几乎同时下了车。 陈国邦和颜沁乘坐的是一辆丰田的皇冠车，这辆车在当时也称得上豪车，售价不菲，而且他们有专用的司机，说明他们在深城有投资、有公司。 下车以后，陈国邦看到王林居然亲自开着一辆面包车回来了，不由得开怀大笑，指着他对身边的颜沁笑道：“哈哈，你看看你的朋友，多么的寒酸！又多么的死要面子！我要是开这样的车，我就舍不得花钱住这么贵的酒店！颜沁，你说是不是？” 第582章 面包车上的幸福【求月票】 王林犀利的目光，淡淡的扫了陈国邦一眼，并没有争辩什么。 不知者不罪。 对方并不知道王林的身份，说几句牢骚话而已，王林用不着和他一般见识。 这是王林的风度和高傲！ 而且对方并没有说错话，一个开面包车的小生意人，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住五星级大酒店的。 这个年代，五星级酒店的房费是十分昂贵的，贵到什么地步？和当时的工资水平简直不成比例！ 以金陵饭店为例，这是我国首个五星级酒店，曾经的国内第一高楼，于1983年建成，当时的房费高达650元！而三十年后，这家酒店的客房价格，也只要600元一天！就连坐电梯到110米的顶楼去俯瞰整个金陵城的景色，也要花费三块钱。 要知道，当时的工资和三十年后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工人的月工资普遍不过60元左右！ 普通人一年的工资，才在这里住一天而已！ 在当时，大部分的国人是住不起这样一座酒店的，再加上当时的金陵并不是特别发达，所以能在这一座酒店入住的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跨境商人，国内的商人虽然也有不少能够承担得起如此高昂的房费，但入住的人确实非常少。 深城的五星级酒店价格，比起金陵饭店来，当然是不遑多让的！ 这里更是改革开放的前沿，是外商来往最多的地区之一！ 王林住的还是套间！ 他们还开了三个房间！ 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的房价，都够买一辆好车了！ 这也就难怪陈国邦要出言讽刺王林死要面子。 颜沁没有回答陈国邦的问话，而是友好的朝王林微微一笑：“你好。” 她一双灵动的妙眸，看向王林身边的田晓青：“这位是？” 田晓青以为对方是王林的朋友或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便嫣然笑道：“你好。我是王总的属下。” 陈国邦看到王林车身上的标志，笑道：“王总？卖纸尿裤和卫生巾的？” 王林呵呵一笑：“是啊！做点小本买卖！混口饭吃！” 陈国邦眼神里全是不屑和冷漠，一个开面包车的老总，卖的又是普通不过的卫生巾，几分钱一片的东西，他自然轻视了。 王林朝颜沁笑了笑，和田晓青进了酒店。 李文娟他们已经回来了。 大家一起到餐厅用餐，李文娟跟王林说着今天在街上的见闻。 “姐夫，这边还查暂住证呢！没有暂住证的人要被带走，有的人补办，有的要被谴返呢！” 王林笑道：“没查到你们头上吧？” 吴大壮道：“还好我们带了出差证明，各种证件都齐全。” 王林道：“有些地方可能查得比较严，你们再出去玩的时候，注意一点就行了。尤其是晚上，不要到处乱跑。” 李文娟问道：“姐夫，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还行，一切都在计划中。”王林道，“接下来就等着土地拍卖会了。” 土地拍卖会还要三天才能举行。 王林提前来，一是为了办妥相关的手续，二是为了买股票。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王林到自己公司所在的深城营业点视察工作，或者开着车，围绕深城到处转一转，看一看。 王林对现在的这座城市是陌生的。 这座城市的发展之快，将会出乎世人的预计！ 深城到处都在施工建楼，就连深南大道也在建设当中。 香蜜湖周边，远处的现代化建筑和周边农田里面破旧的建筑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低矮的房屋在城市化的发展中马上要被拆除。 大街上，手拿大哥大的成功人士，不时的拿着电话，大声的喊上几句喂喂喂，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打扮时尚年轻的女孩们，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脸上洋溢着青春朝气的笑容。 工厂的阳台上，晾晒着大片的衣服和被子，挤挤密密，迎风招展，那是多少人的青春回忆？ 街头巷尾的发廊门口，时尚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口抽着烟，她们穿着清凉的衣服，朝路过的人招招手，用真诚的笑容，欢迎你的光临。这年代，发廊店里负责理发洗头的都是青春靓丽的女孩，每家发廊店都会有几个打扮漂亮的女孩招揽顾客。 远处高楼大厦正在拔地而起，一座新的城市在崛起。 公园里有人在跳交谊舞，舞厅里的年轻人在蹦迪，滑冰场上，男人牵着女人的手在滑行。 郊区牧牛还随处可见，几年后这里应该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带。 王林着重去看了看即将拍卖的那两块土地。 现在能拍卖的土地，将来都是CBD中心区域，只要有钱，闭着眼睛随便拍！花几千万可以买下来一块土地的使用权，将来一套房钱就能赚回来！ 王林又抽出一天时间，陪着李文娟到深城湾游乐场玩了一天。 深城湾游乐园，是建在海边沙滩上一个游乐场所，有摩天轮，有过山车，还有各种沙滩游乐项目。 这里的很多项目，其实和锦江乐园也差不多，但因为建在海边沙滩上，就别有一番风情了。 李文娟拉着王林，把所有的项目都玩了个遍，还觉得意犹未尽呢！ 在这里，远离申城，没有姐姐李文秀，姐夫就是她李文娟一个人的！ 在李文娟看来，自己也只有这么几天时间，可以和姐夫无拘无束的在一起，像情侣一样的吃饭、游玩、共同生活。 除了晚上，她没有借口去王林房间陪他一起睡觉外，两人过的就是情侣生活。 李文娟甚至期待着王林能喝醉！ 只有王林喝醉了，她才有机会去他房间照顾他，光明正大的陪他过一个彼此互不侵犯的夜晚。 哪怕只是躺在他身边，陪伴着他一起睡觉，只要醒来就能看到他，李文娟也是知足满意的。 然而，这一次出差，王林并没有给过她机会。 王林压根就没和人醉酒的可能！ 对于李文娟的爱，王林并不知情。 他对李文娟压根就没有非分之想。 在他眼里，李文娟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女孩，需要他的呵护和疼爱。 因为她远离了父母，住在姐夫家里，那理所当然的，姐夫就成了她的长辈和家长，要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李文娟有时会表现得很粘人，有时也会像恋人一样拉他的手，挽他的胳膊，甚至没羞没臊的亲他一口，这些行为，在王林眼里，都是小姑娘对亲人的一种亲密举动，也并无不妥之处。 他的宠爱，他的放任，他的包容，更加深了李文娟心里对他的爱意。 李文娟享受着姐夫的爱，却不知道自己正在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天阳光明媚，深城的太阳，甚至还有些晒人的感觉。 李文娟穿着飘逸的碎花长裙，戴着遮风遮阳的大檐太阳帽，脑后拖着乌黑的长发，俏皮活泼的围绕在王林身边。 两人玩过项目以后，王林被李文娟拉着手去沙滩边散步。 她一定要帮王林脱了鞋子，还帮忙挽起他的裤脚，牵着他的手，一起在海水边走过。 他俩身后，留下一串串一大一小的脚印。 田晓青和吴大壮他们坐在不远处的沙滩上，看着眼前美好的一切。 罗伟笑道：“王总和李文娟也挺般配的，两个人像恋人一样呢！” 吴大壮道：“别胡说！李文娟是王林的姨妹子，她还是个大姑娘呢！她在王林家里住了这么久，把王林当兄长一样看待的。” 罗伟嘿嘿笑道：“我就这么一说。我知道。” 田晓青以手支颐，倒是有些羡慕李文娟。 因为李文娟可以肆无忌惮，不顾旁人眼光，想和王林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是在他脸上亲上一口，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只会说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田晓青也想这样啊！ 她也想牵着王林的手一起漫步在阳光海滩上，一起感受海水漫过脚背的温柔和浪漫。 可是她不敢。 她是矜持的，她是理智的。 同样是爱，李文娟的爱，隐秘但又豪放，外露但又不曾表达。 而田晓青的喜欢，就只能深埋在心底，自己一个人享受爱的苦涩。 “起浪了！”吴大壮喊了一声。 那边，海浪忽然变得汹涌起来！ 一个高高的海浪，快速的推了过来！ 王林和李文娟大声笑着往回跑。 然而，他们在沙滩上奔跑的速度，还是比不上海浪！ 啪！ 海水打在两人身上。 李文娟脚下一绊。 王林顾不得跑，连忙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护在胸前。 高高的海浪，将两人淹没。 浪花冲上来，又退了下去。 王林虽然护住了李文娟，但她身上还是湿了一片，头上的草帽也被海水冲走了。 “姐夫！好好玩啊！”李文娟笑傻了。 王林抱着她，她的裙子已经被海水湿透了，姣美的好身材，在王林面前若隐若现。 他连忙松开了李文娟，抹着脸上的海水，说道：“快回酒店换衣服吧！小心别感冒了！” 李文娟嗯了一声，也发现自己走光了，便把敞开的外套拉拢了一些。 王林呵呵一笑。 “姐夫，你笑什么？是不是笑我的不够大？”李文娟嘟了嘟嘴，“我的算很大的啦！比我姐的还要大呢！” 王林摸着鼻子，防止有鼻血流下来：“是，很大啊！你的身材真好。行了，我们回酒店。” 李文娟挽着他的手，朝这边走过来。 吴大壮三人迎向前来。 “刚才好危险啊！”田晓青道，“这边的海浪怎么这么大？你们没事吧？快回去换衣服。” 王林道：“海水是这样的，无法预测。” 一行人回到酒店。 王林冲了凉，换上干净衣服。 当天晚上，王林哪儿也没有去，而是在房间里等一个人的到来。 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王林才听到敲门声响。 王林起身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俏佳人，正是李佳欣！ “公子！”李佳欣扑进王林怀里。 王林一把将她拉进来，同时关紧房门。 “公子，我接到你的电话，就从片场赶过来了！” “嗯！”王林捧起她的脸，“拍戏辛苦吗？” “不辛苦，挺好玩的。哥哥和贤姐都很照顾我。”李佳欣笑道，“就是想你！你要是能来探我的班，多好啊？” “我这边有事情在忙，暂时不能去看你。” “所以我就过来看你了！” “你明天要回香江吗？” “明天晚上我要拍戏。我可以在这边陪你一天。从这边过去香江很近的，我下午再走。” “好！”王林也想她了，想她妙不可言的身子，想她温柔和顺的态度。 在王林面前，李佳欣就像一个婢女一般乖巧听话，不但顺从王林的一切想法，也会温顺的关心他。 “公子，你一个人来的吗？”李佳欣问。 “我们有五个人！我老婆的妹妹也在身边。所以呢，你明天早上，还得去自己房间。不能被她看到我们在一起。” “好！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开好了房间！公子，我想你……” 李佳欣依偎在王林怀里，搂住他，吻上了他微凉的唇。 她接到王林的通知后，就马上过关，来到酒店住下，仔细的洗过了澡，换上了最漂亮的衣服，来见心爱的公子。 对王林来说，李佳欣最有情人的感觉。 两个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摆放得正，不会有过度的要求。 王林给她钱，给她房子和车子，给她事业。 她则顺从王林的召唤，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彼此都看对了眼，互相有好感，喜欢对方的性格和身体，两人见了面，不用任何爱意的安抚，也不需要刻意的温存和讨好，在一起就能马上恩爱。 这就是情人的感觉。 没有恋人间的吃醋扯皮，没有夫妻间的家长里短，有的只是轻松惬意的享受，享受对方给自己的一切，也满足对方的需求。 这个夜晚，是王林来到深城后，唯一一个不孤寂的晚上。 李佳欣对他的爱意，全部用行动来阐释…… 爱过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 李佳欣回自己房间去睡。 第二天就是拍卖土地的日子。 王林将带上李佳欣一起前往。 至于田晓青和李文娟他们，王林任由他们去自由玩耍。 王林走出酒店大门时，看到李佳欣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这时，颜沁和陈国邦也走了出来。 “咦！李佳欣小姐！”陈国邦双眼一亮，高兴的喊道，“真的是你啊！李佳欣小姐，真的没想到，会在这深城见到你，你来这边游玩吗？” 李佳欣端庄的点了点头：“陈先生，你好。我来见一个朋友。” 陈国邦笑道：“李小姐，你要去哪里？我有车，我送你过去吧？” 李佳欣道：“谢谢，不需要，我朋友有车。” 陈国邦好奇的问道：“你的朋友是哪位？一定是显贵富豪吧？” 王林正好开着面包车到了酒店门前，他倒是没有想到，陈国邦会和李佳欣认识。 李佳欣看向车里的王林：“他就是我的朋友。” 陈国邦啊了一声！ 王林朝颜沁和陈国邦微微一笑：“我们还有事，再见。” 说着话，他打开了车门，对李佳欣道：“上车吧！我们走了。” 陈国邦震惊的道：“李小姐，他是你的朋友啊？他开的是面包车，你别坐他的车了！我们有皇冠豪车可以请你坐！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就行了。” 李佳欣轻轻摇头，优雅的提了提裙子，坐上了王林的面包车副驾驶位置。 看她那骄傲、幸福的表情，仿佛自己坐的是世界上最豪华的汽车！ 陈国邦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佳欣坐上了王林的面包车！ 李佳欣可是港姐之冠！ 她放着豪车不坐，居然坐上了王林的面包车？ 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不要面子的吗？ “那个王林是什么人？”陈国邦忍不住问身边的颜沁。 颜沁心里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陈国邦，她看着绝尘而去的面包车屁股，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王林。” 陈国邦问道：“你不是说，他是你的朋友吗？既然是朋友，你怎么连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清楚呢？” 颜沁秀眉微蹙：“陈国邦，我交什么样的朋友，那是我的事！我看你挺喜欢李佳欣的，你去追求她好了。” 陈国邦笑道：“我和李小姐只是普通朋友，她是港姐冠军呢！她的眼光可高得很，听说刘大海想花一百万请她吃个饭，都被她无情的拒绝了！后来刘大海又想花一千万请她出来共进晚餐，也被她拒绝了！” 颜沁平时很少关心这些花边新闻，闻言倒是微微惊讶：“她的出身并不好吧？她既然参加选美，肯定是为了钱来的，为什么刘大海给她这么多的钱，她反而不接受呢？” 陈国邦轻轻摇了摇头：“别说我不理解，就是全香江的男人也不会理解。那个王林到底是什么人？他有什么样的魅力和魔力，可以让李佳欣坐上他的面包车？” 颜沁道：“我看李佳欣小姐刚才的笑容，是幸福和满足的。或许在她看来，坐什么样的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坐在一起。这么说起来，香江有人评论她，说她只有美貌，并无灵魂，这话也不全对。她是一个很有主见、很有思想的女人。” “我们走吧！再晚就要迟到了。”陈国邦看了看手表。 “好！”颜沁点点头。 两人一起上了皇冠车。 颜沁道：“我们这次两家一起合作，要买下这两块地皮，是打算用来建五星级大酒店的，到时我们分开竞价。” 陈国邦沉着的应了一声：“我知道。就怕有人安排托，把土地的价格抬高。” 颜沁道：“这种事情当然是难免会发生的。不过，我们也不用害怕，只要我们有实力拿下这两块土地就行了。” 陈国邦道：“这两块土地的估价是600万。我父亲给我的授意是2000万以内都可以拿下来。” 颜沁道：“是你们一家两千万？还是我们合作出资两千万？” 陈国邦笑道：“当然是一起两千万！深城的地皮，值不了4000万吧？去年他们拍出去差不多面积的地皮，也只有2000万。” 颜沁道：“地段不同，价格还是有区别的。” 陈国邦道：“那你的意思是？价格就算超过2000万，我们还要争取一下？” 颜沁道：“这样好了，我们先谈妥一个最高价格，3000万，怎么样？如果你家舍不得出这么多的钱，那多出来的钱，就由我家来出，但我家占有的股份，自然就要多一些。” 陈国邦道：“颜沁，你这是看不起我们陈家吗？区区3000万，我家也出得起！到时我们还要投资建酒店，出资更多。你觉得我们入住的南海酒店怎么样？” 颜沁道：“服务一流，环境一流，设计也很有创意，各方面都不错。这可是内地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酒店！” 后世，酒店和宾馆都是一样的词语，表达出来的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但在八十年代，这两个词却有着天壤之别。 酒店是资本主义的叫法。 而在我们国内，都是叫饭店、宾馆！ 像之前提到过的国内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也就是金陵饭店，名字取的是饭店。 另外，花城的白天鹅宾馆，这是香江霍家投资的，也是一家五星级的大酒店，但名字却是取的宾馆。 国内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家酒店，就是王林和颜沁他们入住的南海酒店，这是国内用酒店来命名的第一家！意义非凡！ 颜沁和陈国邦这次来内地，住进南海酒店，也是为了考察这家酒店的一切，因为这是他们未来的竞争对手。 车行迅速，很快就到达到土地拍卖会的现场。 正是入场时间，来自各方各面的商人，正在排队进场。 “听说这次参加拍卖的人数很多，有70多人！”陈国邦沉声说道，“我们的竞争压力很大！” “是的。”颜沁道，“所以我估计，今天的拍卖会，一定会很凶残！我们得做好鏖战的准备。” 司机停好了车，颜沁和陈国邦各自下车。 陈国邦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衣领，忽然看到一辆很扎眼的车子。 那车子在一排豪华的小车中间，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又花花绿绿，十分的醒目！ “哈哈！”陈国邦忍不住笑了起来，“颜沁，你看这是谁的车子？” “王林的面包车？”颜沁也一眼就看到那辆印着爱秀集团广告和标语的面包车。 这辆面包车，实在是太过打眼了！ 陈国邦嘴角微扬，语带轻蔑的笑道：“难不成，那个王林也是来参加土地拍卖会的吗？几千万的拍卖款，他一个开面包车的，付得起吗？哈哈哈！” 第583章 让价格再飞一会儿【求订阅月票】 颜沁看着王林那辆面包车，若有所思。 陈国邦却还是一脸的嘲笑表情：“我猜测啊，那个王林，肯定是为了在美女李佳欣面前摆阔吧？故意带她过来参加土地拍卖会。但我敢打赌，他就算进了场，就算有号码牌，他也绝对不会举牌子！要不就是前期举几下牌子，反正也拍不下来。” 颜沁低声道：“你积点口德吧！至于这么损人家吗？你以为李佳欣看人的眼光会很差劲吗？她连你都看不上，她会无缘无故的看上王林？她是选美的冠军，这样的女人，不就是奔着钱来的吗？没有钱的男人，能得到她的跟随？” 陈国邦怔了怔神，随即哂然一笑：“这有什么不可能。有一等男人，就是会吹牛，会骗人，能哄得女人开心，其实什么也不是！” 颜沁拿出自己的包包来，挎在左肩，说道：“行了，别说了，我们进场吧！” 两人来到门前，验证资格，进入会场。 里面是一个阶级形状的大会议室，也相当于是一个小礼堂，前面有一个台子，内部的装修装饰都十分的豪华。 陈国邦和颜沁坐下来后，左右看看，只见人头攒动，来参加拍卖的人很多，以男人居多，女人则比较少。 男人大多都穿着白衬衫，有的还打着领带，女人则时尚靓丽，年轻漂亮。 七十多个竞拍者，每个人也会带助理、秘书、或者亲人过来，现场的人数达到了几百人之众。 主办方也有不少人，有主持人，有粤语翻译，有记录员，会场还有服务员和工作人员。 会场闹哄哄的，交谈声、笑声，此起彼伏。 台上和台下，都摆放有拍卖地块的位置略图，用大地图进行了标示，两块土地的大小、区块位置都有详细的说明。 H202-5地块，面积35000平方米。 H408-6地段，面积28000平方米。 拍卖会开始后，主持人介绍了本次拍卖的两块地段的大概情况。 两块土地是绑在一起拍卖的。 这两块土地，一块的地理位置很好，另一块的地理位置就要偏僻得多。 绑在一起拍卖，当然更好。 主要的地段，还是H202-5地块，很多人也是冲着这个地段来的。 三万五千平方米的占地面积，不管做什么都够用了。 哪怕是建大型的五星级酒店，一般有一万平方米以上也就够了。 就算是建住宅小区，一般的小区面积达到2万平方米左右也可以，但也有的小区面积达到3万平方米到5万平方米，这个跟小区的规模也有很大关系。一个小区可以设计洋房和高层相结合，前面可以设计洋房，这样不会影响后面高层的采光，也可以全部设计高层住宅。 三万五千平方米的占地面积，足够建造几十幢高层住宅了。 “深城市1990年度第一次土地使用权公开拍卖，正式开始！”主持人用普通话朗声说道，“该次土地的起拍价格是600万人民币，加价幅度是10万人民币！”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地，马上就有人举牌。 “2号，410万！” “1号，420万！” 竞拍者举牌举个不停。 台上的主持人也喊个不停，报着竞拍者的号码和竞拍金额。 颜沁当然也要举牌了，她的号码牌是56号。 陈国邦四下瞧瞧，并没有看到王林和李佳欣。 现场实在是太多人，也太混乱。 不管是谁举牌，都会有不少人转过头来观看，有的甚至会起身看看是谁举牌。 陈国邦道：“没看到王林他们举牌。” 颜沁道：“你管别人做什么？我们竞价就行了！你是不是想找李佳欣啊？” 陈国邦嘿嘿笑道：“怎么可能？我和李佳欣不过是普通认识的朋友罢了！我喜欢的人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需要你喜欢！”颜沁摇了摇头，“陈国邦，你一定要分清楚，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颜沁，我们两个真的是门当户对，不是吗？不管是男才女貌，还是家世背景，我们都是绝配。而且我很中意你！” “我对你没感觉！” 陈国邦嬉笑道：“感觉可以慢慢培养。我们也可以先结婚，后恋爱。我向你保证，在你同意之前，我绝对不会碰你。” 颜沁无语的摇了摇纤纤素手，一脸无奈的道：“陈国邦，你恶不恶心？在这里说这种话？你再这样，我走了啊！你自己一个人玩吧！” 陈国邦见她生气，也就不再撩她，笑道：“哎，你别走啊！我开开玩笑嘛！生活这么无聊，调剂一下。” “我不是你开玩笑的对象！我也不是给你逗乐子的女人！”颜沁一边举牌，一边说道，“好好应付竞拍吧！这次竞拍的土地，我们一定要拿下来。” “急什么？还早得很呢！”陈国邦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价格还这么低，肯定没这么快拍完。不到两千万，肯定收不住。” 主持人朗声喊道：“5号，600万！” “69号，610万！” “56号，620万！” 这时，场中忽然有人用粤语大声喊道：“800万！” 主持人的声音提高了：“6号，800万！” 场里所有人都朝那个6号看过去。 这是一个穿着白衬衫，打着一条红领带的中年男人，此人看起来是个港商。 来参加土地拍卖的，以港粤商人最多。 6号刚报完价，马上又有人举牌，这次举牌的人是颜沁。 “56号，810万！”主持人用手指了指颜沁这边。 新一轮的竞价风潮再次掀起！ “9号，820万！” “6号，830万！” “56号，840万！” 场中的竞价很激烈，从一开始就是白热化！ 看每个竞拍者举牌的架式，都是没有丝毫的犹疑，看来都是势在必得呢！ 颜沁想也没想，只要有人报价，她就举牌跟下去！ 竞价这么久了，一直没见王林出手！ 陈国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觉得自己真的猜中了王林的心思。 那个开面包车的家伙，不过是带李佳欣这个大美女过来玩玩的。 咦，不对！ 如果王林真的要举牌玩玩，现在价格低，他现在举十次牌都没事，他为什么不不举牌呢？ “陈国邦！你举牌吧！”颜沁发现了，现在竞价的人太多，自己老是举牌，并没有什么用，手举得也累人！ “呵呵！好啊！你歇一下，我来举！”陈国邦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场中响起一个洪亮的粤语声音：“1200万！” 好家伙！ 又是那个6号！ 主持人喊道：“6号，1200万！” 场中众人，再次朝6号投去关注的目光。 看来，6号举牌也举累了！不想再这么十万、十万的加下去了！ 然而，1200万，也没有达到其它竞拍者的底线！ 主持人马上就喊道：“9号，1210万！” 再一轮竞价开始！ 颜沁粗略统计了一下，现场还有8个人，一直都在举牌竞价！ 这就很恐怖了！ 价格已经达到一千多万，比起底价来，已经翻了一倍还要多！ 但是还有这么多的人在竞价！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 按照以往深城市土地拍卖的价格，哪怕翻到五倍的成交价，也不算什么大事！ 深城市是特区的领头羊，这里的土地，不用说肯定是值钱的。 香江那边的房地产商人、酒店业主，他们都知道土地、房价的走向和趋势。 一座城市，只要有发展的潜力，那土地就是稀缺资源！ 所以大家都在不遗余力的拼搏！ “6号，1350万！” “9号，1360万！” “35号，1370万！” …… 此刻，在会场最后面的角落里，王林和李佳欣并排坐在一起。 这是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很容易被人忽略他们的存在。 事实上，也没有人在乎这边。 更不会有人向这边投来任何关注的目光。 台上的主持人，也没有看向过这个角落。 因为没有人举牌！ 场中还有八个人在竞价，这八个人都是来势汹汹，举牌不断！ 在这种威势下，很多人都自动放弃了。 有些人报名进来，一是为了看看热闹，二是想捡漏。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这场土地拍卖会，并没有漏子可以捡。 竞拍价格，已经超过1500万了！ 李佳欣坐在王林身边，低声问道：“公子，你还不打算举牌吗？” 王林呵呵一笑：“不着急，让价格再飞一会儿！” 李佳欣听了这话，觉得挺有意思，抿嘴笑道：“让价格再飞一会儿？飞多高了？” 王林惬意的躺在椅子上，握住美人的手，轻抚她洁白的手背，缓缓说道：“我估计，还有好几轮的竞争！” 李佳欣道：“公子，600万的底价，能拍到2000万吗？” “我估计不止。”王林沉吟道，“去年就有一场拍卖会，400万的底价，结果拍出了2000万的高价！今年这两块土地的面积，比起去年的来，明显要大一些，底价也要高一些。所以我猜想今年的价格会更高。” 李佳欣道：“没想到，内地的土地价格也有这么高了！” 王林道：“佳欣，香江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巅峰，她的土地资源只有这么多，又不能过度的开发。所以香江的基建也好、房地产开发也好，其实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而我们内地才刚刚起步，一切都有无限可能！将来深城的发展，肯定能赶上香江。” 李佳欣笑道：“公子，我已经有这种感觉。内地的发展真的是日新月异。现在的内地人，以到香江发展为荣，以后的香江人，会以回内地发展为荣。” 王林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你说得对！这种情况肯定会发生的！哪里有利益，哪里能赚到钱，哪里就能产生虹吸效应。” 八十年代，很多申城人都跑到香江去发展。 像陈宝莲、利智、张敏、杨恭如、陈炜等著名的女明星，都是从申城过去的。 老一辈的艺人里面，萧芳芳、郑佩佩、汪明荃、沈殿霞等人，也是出生在申城，后来才去的香江。 其它名不见正经的，就数不胜数了。 李佳欣因为喜欢公子，也喜欢上了内地的城市。 两人头碰着头，低声的耳语。 场中的竞价还在继续。 “56号，1580万！” “9号，1590万！” “6号，1600万！” 主持人洪亮的嗓音，在场中响个不停。 李佳欣也在留意场中的动静，说道：“公子，那个56号，不是颜沁吗？” “你认识他们？”王林问。 “在香江的社交场面上见过而已，谈不上熟悉。” “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历？” “公子，你不认识他们吗？” “我是因为住在同一家酒店，这才认识的。” “颜沁家里是经营酒店行业的。那个陈国邦家里是做房地产的。这两个家族，在香江都小有财气。” “哦，原来如此。他们这次来，就是冲着这次拍卖来的。” “嗯，肯定是的。” “他们的财力怎么样？” “我不太清楚，不过肯定有钱。” “嗯！” 就在这时，场中有人用粤语喊道：“2000万！” “哗！”的一声！ 全场震动，所有人都朝喊价之人看过去。 6号！ 又是那个6号！ 他举牌实在是举累了！ 不想再跟你们十万、十万的累加了！ 所以他直接报价2000万！ 这也是一种竞拍的技巧！ 如此一来，可以用如虹的气势，把一些财力不太雄厚的人吓退！ 主持人手指向6号这边，喊道：“6号，2000万！” 颜沁没有丝毫犹豫的举牌。 场中同时也有三位竞争者举牌！ 举牌、报价，一直没有断过！ 看来，这场凶残的竞价战，还没这么快落幕！ 不过另外几个竞拍者，不再举牌，看来2000万就是他们的底线了！ 对理智的人来说，或者手里资金有限的人来说，深城现在的土地还是富余的，这次的价格太贵，可以留着钱下场再来拍，没有必要把钱砸在这里面。 同一个地块，每个人的用途不一样，心里的底价也不一样。 有人觉得2000万是天价了，有人觉得2000只是起步，哪怕再高一些也不用害怕，反正只要开发出来就有钱赚！ 李佳欣嫣然笑道：“公子，你还不举牌？” 王林缓缓摇头：“让价格再飞一会儿！” 李佳欣闻言，莞尔而笑。 6号很不耐烦了，再次举牌，喊道：“2500万！” “哇！”全场震惊！ 前面的人都反过头来，看着6号。 6号真的是气势如虹，无可匹敌！ 然而，他硬是遇到对手了！ 颜沁再次举牌。 6号瞪着眼睛，看着颜沁。 颜沁夷然不惧，优雅的目视前方，一副你随便加价、我反正比你多十万块的样子！你看不惯我，但是你也干不掉我！ 6号身边的人开始拉住他，打起了商量，大意就是劝他，这地段不值这么多的钱，咱们不要跟了！别人想要，就让她拿去好了，地价太高，拿到手里也是赔钱！ 然而，6号不顾身边人的劝阻，再次喊价：“2800万！” 第584章 天价拿地【除夕快乐】 王林一脸的云淡风轻，听着场中的报价。 那一个个几千万的报价，仿佛和王林本人并无关系。 这两块地，从600万的起拍价，居然拍到了2800万的高价！ 就算以这个价格成交，这次的拍卖价格，也已经打破了深城市土地使用权拍卖的最高价格记录！ 颜沁的心理价位是3000万！ 而她的同伴陈国邦的心理价位是2000万，早就已经超过了！ “颜沁！我们放弃罢！”陈国邦轻轻摇头，“这地价太凶猛了！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深城市还有很多土地拍卖。” 颜沁想了想，说道：“可是，这两块地的位置是最好的，尤其是第一块地，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地段了。” “太贵了！”陈国邦劝解道，“深城才160万人口！我们得计算成本和代价。” 颜沁缓缓闭上双眼，然后一个深呼吸。 她也在考虑，还要不要继续跟？ 6号盛气凌人的态度，给了所有人一个强烈的信号：这两块地，我拿定了，你们谁也别抢！ 果然，当6号报出2800万的高价时，就连颜沁也犹豫了！ 要知道，6号是刚报出一个2500的高价，颜沁只举了一下牌子，对方马上又再报出2800的高价！ 这中间提升了几百万的价格，他却连眉毛都不带眨一下的！ 足以说明人家实力雄厚，财大气粗。 其它的竞价者，瞬间就哑火了。 主持人对着话筒，大声喊道：“2800万，第一次！” 李佳欣赶紧碰了碰王林的胳膊：“公子！你还不举牌？土地就要被人拍走了。” 王林脸上，浮现出一抹镇定自若的笑容：“差不多了。再等一会儿。” 果然，就在这时，颜沁举牌了，她用清脆耳的粤语说道：“3000万！” “哇！哇！” 颜沁报出来的3000万高价，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所有人都看着她，有人发出惊叹声：“是个美女！” 现场有很多的记者，照相机、录像机，对着这边拍个不停。 照明灯，闪光灯，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来。 这一来，就连6号也犹豫了！ 3000万的高价了！ 这两块地，真的值这么多的钱吗？ 6号和同伴们快速的商量着还要不要跟？ 主持人环顾全场。 全场一片沸腾。 主持人右手握着槌棒，大声喊道：“56号，3000万！” 就在大家以为，56号的3000万，肯定可以成交时，6号又举牌了！ “3200万！”6号中气十足的喊出话来！ 加价幅度不过十万，但现在到了最后，都是直接喊价！ 而且一加就是两百万、三百万的幅度！ 这一来，就连颜沁也只能放弃！ 因为她父亲给她的建议，就是3000万可以拿下！ 价格已经超出200万了！ 她有预感，就算自己再加价，对方只怕还会提价！ 最后能达到多少？ 谁也无法预料。 既然已经超出预算，还不如成人之美？ 于是，颜沁决定放弃。 6号很紧张！ 这个价格，也是他的心理极限了！ 他报出价格以后，皱着眉头，看着颜沁。见她并没有举牌，这才放下心来。 主持人喊道：“6号，3200万！” 喊完之后，他锐利的目光，在全场扫来扫去，寻找下一个举牌人。 “3200万！第一次！”主持人觉得，这个价格，大概就是最后的成交价了！ 事实上，这个价格已经打破了目前为止的最高成交纪录！ 就在这时，会场里忽然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3500万！” “哗！” “哇！” “不会吧？” “谁喊的价？” “谁？谁？谁？” “没看到人啊！” “到底是谁？” 全场的人，身子左右乱转，眼睛前后乱瞧，寻找这个喊价之人。 王林所坐的位置，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会场的左上角，最靠边边的角落！ 灯下黑啊！ 王林选择坐在这里，主要是方便和李佳欣做一些小动作。 台上的主持人，眼睛乱瞥了一阵，急切之间，居然也没有寻到王林。 不过，他旁边的粤语翻译倒是眼光伶俐，指着王林这边，大声喊道：“69号！3500万！” 场中众人，这才顺着他的手，看向王林所在的位置！ 原来是他！ 坐在那么远的角落里！ “他是谁？” “看起来好年轻！好帅气！” “3500万！天哪！这年轻人拿得出来吗？” “他可能是哪家公司的代表吧？他只是帮公司举牌而已。” “对，也有可能是谁的白手套！” 现场的人，很少有人能认出王林来。 颜沁和陈国邦却是认识王林的！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颜沁被这突然来临的事给震惊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陈国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这可能吗？ 王林这是在开玩笑吧？ 他一个开面包车的、卖卫生巾的！ 居然敢叫价3500万？ 比6号的3200万，直接抬高了300万！ 这绝对、绝对是个梦！ 现场都疯狂了！ 所有人都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 媒体记者们只恨离王林太远了，又恨自己的镜头拉得不够远，拍不到这个靓仔的帅气容颜！ 陈国邦忽然发出一串长长的哈哈大笑：“王林这把玩大了！他想在李佳欣面前逞威，还以为有人接他的报价，继续往上抬呢！这下好了吧？没有人跟你玩了！你自己花3500万去买下来吧！” 颜沁也觉得此事不可思议。 她虽然觉得王林气宇轩昂，有一股特别的气质。 可是王林的穿着打扮十分的低调，开的也的确是一辆普通的大发面包车！ 虽然说，要发财，买大发，但买了大发就真的能大发？还能买3500万的地皮？ 王林平时的曝光度实在是太低了！ 尤其是在深城这个地方！ 王林还是第一次来到深城，在这边也没有什么熟人。 或许有人知道爱秀集团，但却不会有人认识王林。 “69号，3500万，第一次！”主持人手里拿着棒槌，一手指着王林所在的方向，一边兴奋的大声说道。 主持人这一次的喊话声音，明显加快了！ 他是不是害怕王林后悔？所以想快点成交？ 6号也被震惊了，震惊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一时间没有再举牌！ 他身边的人小心翼翼的提醒他，问他还要不要举牌？ 6号沉吟一会儿，缓缓摇头。 没有必要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王林就是那只黄雀！ 人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最高价！ 这股看似淡定，实则掌握一切、气吞山河的气势，已经压倒了所有的人！ 主持人的音调，明显提高了许多：“69号，3500万，第二次！” 他扫视全场。 全场出奇的安静。 没有奇迹发生。 全场没有人举牌，也没有人报价。 “69号，3500万，第三次！”主持人提高声音喊道，同时落槌，“恭喜69号这位先生，以3500万人民币的价格，拍下本次两个地段的土地使用权！” 从参加这场拍卖会以来，王林总共就举了一次牌子，报了一次价格！ 3500万！ 然后就一锤定音了！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还有签字仪式。 在经久不歇的掌声中，王林缓缓走出来。 经过之处，所有人都伸出手来，和这个陌生的大土豪握手，想沾沾财气。 王林微微含笑，和众人握手，然后走到了过道上。 他刚出来，马上就被媒体记者给围住了。 王林这么高调，喊出3500万的高价，一举夺魁，也夺得了全场的瞩目！ “先生，您好，我们是深城电视台的记者。” “先生，您好，我们是特区报社的记者。” “先生，您好，我们是花城晚报的记者。” “先生，您好，我们是央视新闻的记者。” “……” 无数的媒体记者，都把目光聚焦到了王林身上。 照相机、录像机、话筒、灯光灯，一齐往王林身上招呼。 用一句后世时髦的话来说，这些媒体，恨不得在一分钟之内，就要到王林所有的资料！ 陈国邦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对颜沁道：“你说，他有这么多的钱付款吗？不会付不起钱吧？哈哈，那就搞笑了！这小子要闹大笑话了！” 颜沁淡然摇头：“你觉得可能吗？两块地，光是定金就要几十万了！” 陈国邦道：“我不相信他有这么多钱！难道他是托？” 颜沁道：“哪有这样的托？就算这场里有托，也只在前期哄抬一下价格而已，3200万都已经可以成交了，还托什么托？这明摆着不是托好不好？” 陈国邦道：“你看得出来，他是个亿万富翁？他能拿出3500万来买地皮？” 颜沁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 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我认得他！他是爱秀集团的王总！他旁边那个美女，是1988年香江的选美冠军李佳欣小姐！” 喊出这话的，是一个从花城过来的女记者。 这个女记者走南闯北，去过香江，到过申城，居然把王林和李佳欣都给认了出来。 王林倒是微微惊讶，心想对方能认出李佳欣，这并不稀罕。因为李佳欣是公众人物，她是1988年的选美冠军，脸型相貌极具辨识度，美得冒泡，美得发光，美得不似人间凡女！这样的大美人，但凡关注娱乐新闻的媒体记者，认出她来并不难。 可是王林本人，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平时也很少露脸。 当然了，他和沈雪拍过一个广告，演过一次夫妻。 但是，就算有人看了那个广告，别人也未必就知道这个人是爱秀集团的老板王林，只当是一个模特才对。 女记者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一脸的书卷气息，她见王林看着自己，便笑道：“我和你们申城电视台的顾清雨是同学！” 王林恍然，笑道：“你好。” 他的身份一曝光，有人震惊，有人恍然！ “原来他就是爱秀集团的老板！” “难怪他这么有钱，原来是他！” “这么年轻，这么有钱！太让人羡慕了！” 说这些话的人，多半是内地老板。 至于港、澳、台来的商人，他们还是不知道王林是谁，也不知道爱秀集团是什么公司。 陈国邦和颜沁就不懂。 “爱秀集团，哦，就是他开的那辆面包车上写的那家公司，是卖卫生巾和纸尿裤的！”陈国邦道，“一家买卫生巾和纸尿裤的公司，这么有钱吗？几千万随便就能拿得出来？” 颜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盯着王林看，嘴角漾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王林笑着压了压双手：“各位媒体朋友，你们好，我是爱秀集团的王林，很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现在要先和主办方签协议，回头我再和大家聊天。” 现场的工作人员围了过来，保护王林来到台上。 负责土地交易的领导走过来，亲切的和王林握手，寒暄两句，然后坐下来，双方在土地使用权转让协议上签字。 无数的媒体记者在台下拍照摄影。 王林拍下了两块土地的使用权。 曾经有人拍下两块地之后，留下一块自己中意的地，把另一块地退掉，只需要损失几十万的定金。 但王林不会这么做。 一来他现在资金相对宽裕，有钱就拿北上广深的地，绝对不会有错。二来他知道这些土地将来升值的空间是巨大的。 他现在花了3500万拿下了两块地，总面积达到了6.3万平方米！ 计算一下的话，王林这次拿地，相当于555块钱每平方米！ 三十年后，差不多区域的土地出让价格，将涨到8.5万元每平方米。 涨幅高达153倍！ 地段还没有王林现在拿的土地这么好！ 换算一下的话，王林现在花的3500万，相当于30年后的54个亿！ 这个增幅还是很可观的。 最重要的是，这是很稳健的投资。 而且，土地的开发、利用价值，还没有计算进来！ 王林买下土地，当然是要做大用途的！也是用来赚钱谋取利益的。 在这种情况下，王林只可能多拿地，而不会退地。 签署完协议，领导再次和王林握手，亲切的交谈。 媒体记者一窝蜂似的涌上前来，对王林进行采访。 王林瞬间就成了红人，被媒体围绕，问东问西。 这是一个宣传爱秀集团的好机会。 王林当然不会放过。 面对媒体，王林侃侃而谈，谈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纸尿裤和卫生巾，以及秀之林服装生意。 媒体把对他的采访言论记录下来，不管在哪里登出来，都是对爱秀集团的一种曝光和宣传，而且是全部免费的。 王林花了3500万，买了两块地，还顺便买了一次全媒体广告宣传的好机会。 一个男记者忽然发问：“王总，请问你和香江小姐李佳欣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会一起出现在拍卖会场？” 这属于私人问题，跟商业无关，跟本次拍卖会更加无关。 记者问得刁钻！ 全场的人都没有离开，都在看着这一幕。 大家也很好奇，因为李佳欣是香江小姐，是受到广大媒体和民众关注的对象。 李佳欣此刻正以一个优雅迷人的姿势，站在王林身侧！ 颜沁和陈国邦也站在人群中，定定的看着王林，想听他如何回答。 第585章 请勿打扰【求月票】 王林哈哈大笑。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遇到这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的事情，就会先打个哈哈，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细，同时也腾出时间来思考对策。 果然，媒体记者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触犯了王总的虎威？ 王林止住笑，对身边的李佳欣笑道：“我想，这个问题，还是有请佳欣小姐亲自来回答，更具有说服力！佳欣小姐，请跟大家说几句吧！你虽然是香江的选美冠军，但在内地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 李佳欣参加过选美，又在无线台培训过，面对镜头时，全无羞涩感，落落大方，台风出众。 她微微一笑，轻言细语的说道：“大家好，我是李佳欣，很高兴能在深城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和大家见面。” “李小姐，你好，你很美丽动人，你说话也很温柔，你的国语也说得很好。”提问的记者笑着说道。 李佳欣道：“谢谢你的夸奖。你刚才提到的问题，我想在这里做一个说明。你们知道我是香江小姐，却不知道我还有一层身份。” 男记者推了一下眼镜，问道：“李小姐，请问你还有什么身份？” 李佳欣眼睛看向王林，笑道：“我是香江永华公司的经理！我今天就是以这个身份前来参加本场拍卖会。我和王总是好朋友，我们两家公司也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媒体记者们恍然大悟，发出一声声：“哦！” 男记者问道：“请问李小姐，永华公司和王总的爱秀集团是不是要展开合作？你们拿下这两块土地，是要做什么用途？方便透露吗？” 李佳欣道：“关于这一点，我们和政府方面会有具体的磋商，到时会公布出来的。现在请恕我无可奉告。谢谢。” 全场响起掌声，为李佳欣的美丽大方而鼓掌！ 王林笑道：“感谢大家的采访。我们还有事，就失陪了。” 记者们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王林和李佳欣往外面走去。 一个男记者伸出手中的照相机，想拍李佳欣，伸得太近了，差一点就撞到李佳欣身上。 王林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护在李佳欣身前。 那个记者连忙退了一步，这才避免撞到李佳欣身上。 李佳欣感受到王林细心的呵护，微微一笑。 颜沁和陈国邦追了上来。 “王先生！”颜沁喊道。 王林驻足，回顾她：“颜小姐。你好。” 陈国邦嘿嘿一笑：“好啊，王先生，你深藏不露啊！爱秀集团的老板，花3500万买地！却开着3万5千块钱的面包车！” 王林道：“这辆车是我们深城分公司的业务用车，我来这边出差，当然是用自己公司的车了。凡事以实用为要务，至于车辆价值几何？我并不太在意。” 这话说得，也就外人听之信之了！ 知道他的人，就会质问他为什么给自己买奔驰，给沈雪买宝马？ 王林的嘴，向来是满嘴跑火车，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捉摸不透。 颜沁笑道：“王先生，午饭时间到了，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王林微一沉吟，问道：“颜小姐，请问这餐饭，有什么说道吗？” 颜沁道：“我想结交于你，这个理由不知道够不够？” 王林不由得失笑：“哈哈！当然可以。颜小姐，请。” 一行人走了出来，参加拍卖会的人，指着王林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王总！”一个中穿白衬衫、打着红领带的中年男人，拦住了王林的去路。 王林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但知道对方是6号！ “先生！你好，有事吗？”王林问道。 “王总，鄙人方船山，在香江做点小生意。” “方先生。” “王总，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方不方便？” “对不起，我有约了。如果方先生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谈的话，就在这里说吧！” “王总，我想问问，你拿下这两块地皮，打算怎么开发利用？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入股，和王总一起投资。” 王林没有马上拒绝，而是问道：“方先生主营哪方面的事业？” 方船山道：“我们公司做的业务很多，房地产、酒店、写字楼，都有涉及。” 王林道：“这样吧，你留一个联系方式给我，如果我需要拉资金入股的话，我会联系方先生的。” 方船山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名片盒，打开盖子，从中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王林。 王林双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对方是香江方氏地产公司的董事长！ “方董，幸会。”王林礼貌的重新打了声招呼，然后将名片收起来，“那先这样，我们后会有期。” “王总，我等你的好消息。我真的很看好这两个地块，尤其是第一个地块，很适合用来建高端写字楼或者建一座五星级的大酒店。” 王林道：“好，等我们公司内部有了决议以后，我再联系方董。” 方船山伸出手来，和王林握了握，这才告辞。 王林走到自己的面包车旁边，见颜沁跟着走过来，笑道：“颜小姐，我这是面包车。” 颜沁笑道：“李小姐坐得，我也坐得。” 她扭头对陈国邦道：“我和王先生谈点事，你先回去吧！” “哎，颜沁！你坐我的车，我送你过去啊！”陈国邦一边喊，一边伸出手来，想拉颜沁。 但颜沁摇了摇头：“不必了！再见！” 她身子一扭，坐进了面包车的副驾位置。 李佳欣只得坐到后面。 王林开着车离开停车场，来到繁华的马路上，问道：“颜小姐，去哪里吃饭？” “我对深城也不熟，你决定吧！”颜沁说道。 王林笑道：“头一回见你这么请客的，明明是你请我的客，却又不知道去哪里吃饭！你对深城不熟？那我对深城更不熟了。” 颜沁嫣然一笑，手指放在下巴上轻轻的点着，想了想，说道：“去国贸旋转餐厅如何？”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高端大气上档次！”王林笑道，“颜小姐，你要破费了。” “王总答应跟我出来吃饭，却没有同意方董的宴请，可见王总对我青眼有加，我自然要请王总吃好吃的了。” “我先答应了你，自然不能爽约。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 “王总是个文化人。” “我也就随便卖弄一下，到了真正的文化人面前，我就是不学无术的暴发户了。” “王总说话，真是风趣幽默，让人如沐春风。” 王林哈哈一笑。 国贸旋转餐厅位于国贸大厦第49层，从1986年开始营业，曾接待过多位国家的首脑及政要。餐厅可以同时容纳200多人，市民既能一边享受可口的美食，又能一边欣赏到深城市的美景。 深城的国贸大厦，是一座见证了改革开放伟大实践和深城经济特区快速崛起的建筑。 作为当时我国的第一高楼，“三天一层楼”的“深城速度”就是从这里响彻全国的。 它是一座由国人自主设计、施工和实施物业管理的综合性多功能超高层建筑，曾被誉为“神州第一楼”。它的建成，既是深城速度的体现，更是改革开放的象征。 这座大厦，座落在人民南路与嘉宾路交点东北侧的罗湖商业区。占地面积2万平方米，建筑面积10万平方米，楼高50层，地下还有三层。 长达150米的五层裙楼，构成一个规模宏大的商场，与大厦内的银行、餐厅、展销厅交相辉映。裙楼内设有玻璃拱形顶中庭，中庭两侧的连廊映衬着室内的音乐喷泉，使大厦更见风致。 国贸旋转餐厅曾为全国最高的中餐厅，也曾被国家列为“中华之最——全国最高层旋转餐厅”。宫厅旋转，凌空欲飞，蔚为壮观，誉称世界十大旋宫行列，是镶嵌在深城上空的一颗璀璨明珠。 王林三人坐在这座旋转餐厅里面，靠近窗户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整个深城的景致。 两年以后的春天，总设计师将来到这里，坐在这座餐厅，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描绘出更加波澜壮阔的改革绘卷！ 颜沁还真的很大方，点了鲍汁鱿鱼须、水煮鱼、金钱肚、杂菌煲、素炒、叉烧餐包等菜肴和点心。 王林也不问她有什么事，对方请客，她有什么事，自然会说出来的。 而且王林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对方找他出来吃饭，无非也就是谈合作的事情。 在拍卖会现场，颜沁对这两块地皮是势在必得的。 结果却被王林抢到了手里！ 王林能得手，并不是说别人就没有这么大的资本，拿不出3500万来。 而是在他们看来，这块地皮不值得再往上加钱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与其死磕在一块地皮上，还不如大家一起投资，一起分红。 再有闲钱的话，又可以拿其它地皮进行开发。 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好事！ 真正的大富翁，是不会在这种拍卖场所意气用事，随便乱投资的。 王林因为拥有重生者的经验，所以才敢多付出几百万。 相比以后的巨大收益来，现在多付出几百万，对他来说也就是毛毛雨了。 颜沁居然也不着急说事。 看得出来，她是个很有教养的人。 一个人的教养，是来自骨子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向世人展示着一个人的家教、涵养、学识和经历。 颜沁轻轻端起碗，拿起筷子，小指还微微上翘着，小心翼翼的从盘子里挑出几片菜叶，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小口小口的吃，温文尔雅，没有发生什么声音。 吃完后，她慢慢将筷子放在碗上，拿出一块素色的手绢擦了擦嘴，向王林和李佳欣微微一笑。 随即，她和王林、李佳欣一起谈论起来。 “王总，你能在内地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你真是神人。” “颜小姐，你就不要拍我马屁了。我就是一个小生意人。跟你们做大买卖的没法比啊。” “王总谦虚了。王总，你怎么看深城的发展方向？” “这？这题目太大，不是我们可以讨论和设计的。” “那么，你觉得深城未来三十年，最值得投资的是什么行业？” 王林认真的想了想，说道：“科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颜沁显然没想到王林会这么回答，一时间竟然接不上话来了。 李佳欣笑道：“公子，那你为什么不投资科技产业呢？” 王林正色说道：“我的卫生巾和纸尿裤，以及竹纤维，都是有高科技含金量的。就以纸尿裤来说，这款全新的产品，以前是应用在航空航天上的科技，现在被应用到了民用产品中来。其中采用的高分子材料，可以说是最顶级的科技产品。” 颜沁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奇闻逸事。 以前，她和普通人都是一样的感觉，觉得纸尿裤、卫生巾这种流水线的产品，没有什么科技含量，听了王林的话后，颠覆了她对这些日用品的认知。 王林道：“颜小姐，你一定觉得我是在敷衍你吧？其实不然。我敢肯定的说，未来市值最高的公司，绝对是科技公司。” 颜沁夹了一个叉烧餐包放在王林碗里，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会说房地产呢！” 王林道：“房地产当然是方兴未艾的一个行业。颜小姐是做房地产的？” “我们主营酒店业务，房地产当然也做。”颜沁道，“王总，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合作？” 王林问道：“怎么个合作法？” 颜沁道：“我们在内地一起拿地，一起建酒店，开发商业住宅。” 王林道：“你们有多少资金？” 颜沁很艺术的回答道：“资金是可以筹集的。” 她拿起筷子，又吃了一点鱼肉，说道：“王总，你觉得怎么样？” 王林不会轻易答应和一个人合作。 他缺资金，但不会随便去拉资入股。 王林要先了解这家公司的股权结构，以及对方的秉性，值不值得合作。 像幸子就来找过王林很多次，一直想要和王林合作建商超。 但王林一直没有同意。 因为王林对景云公司背后的大集团，也就是正木集团，了解得并不多。 如果对方像三菱一样，有东洋的国家背景呢？ 那王林绝对不会和他们合作的！ 对于香江的企业，王林也要认真的考察，才敢谈合作之事。 “颜小姐，你的建议很好，我会认真考虑的。”王林也使用了社交辞令。 颜沁道：“你今天拿的这两块地皮，我觉得第一块地皮用来建酒店很不错，第二块地皮用来开发商业住宅是个好选择。如果王总有意向的话，我们双方各出一半的资金来投建。” 王林笑道：“好说，以后再谈。” 颜沁见王林不松口，也就没有办法了。 吃过饭，王林开车回到酒店。 李佳欣下午要回香江。 所以，两人回到酒店后，免不了又有一番恩爱。 “公子，”李佳欣依依不舍的道，“年前我们还能再见一面吗？” 王林道：“过完年吧，我再安排。你最近也要拍戏，又要管理公司。你也很忙，过年的时候，你可以在香江陪陪家人，也可以一起到外面去旅游。” “嗯，公子，我等你安排。”李佳欣道，“那个颜小姐，你最好不要和她合作。她家的背景很复杂。我怕你惹上她容易，想摆脱她却难了。” 王林笑道：“这个无所谓。要说背景复杂，也是一把双刃剑，利用好了，也是可以为我所用的。” 他不由得想到了唐嫣。 唐季贤的背景还不够复杂吗？ 只要合作得好，那就是双赢的事。 问题在于，双方之间能不能真诚合作。 想到唐嫣，王林倒是心念一动。 与其和其它人合作，还不如找唐家入伙！ 最起码，王林和唐家已经有过愉快的合作。 不过，王林一想到唐家那几个儿女，就不由得头痛。 如果唐季贤还在世，和唐家合作是没有问题的。 唐季贤一旦撒手人寰，唐家那几个兄妹，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只怕会后患无穷。 王林正自沉思，敲门声忽然响起来。 门外传来李文娟的喊声：“姐夫！姐夫！” 李佳欣还躺在王林被窝里呢！ 她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惊了一下，坐了起来，惶恐的说道：“公子，你姨妹子来了？我怎么办？她要是进来看到我在你房间和你在一起，她肯定会告诉她姐的！到时……” 李佳欣说不下去了。 因为王林抱着她，吻住了她。 “喔——” 李佳欣双手无力的放在王林背上。 王林听到她这么害怕的话，有如受惊吓的小鸡，仓惶不知所措，却还在为王林着急和打算时，他的心瞬间就变柔软了。 这是个好情人！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李文娟喊道：“姐夫？你开门啊！姐夫，你没事吧？” 外面又传来田晓青的声音：“文娟，王林可能还没有回来呢！” 李文娟道：“我姐夫回来了！你看他门把手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我们出去的时候，这里并没有挂牌子，是不是？” 田晓青嗯了一声：“咦，的确哦！那王林是真的回来了？” 李文娟道：“我姐夫出去的时候说了，他中午就能回来的。所以我才喊你们快点回酒店。没有姐夫陪着我们，玩得不尽兴！” 田晓青道：“你对王林的感情是真的好，比亲兄妹还要亲。” 李文娟笑道：“那当然了！我姐夫对我也很好啊！” 她一边说，一边又敲起门来：“姐夫！姐夫！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喝酒啊？” 王林叫苦不迭！ 他在门上挂一块请勿打扰的牌子，本来是为了防止酒店的工作人员过来打扰到他和李佳欣的幽会，结果却弄巧成拙了！ 王林他们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钟左右。 两人回到酒店后，又恩爱了一个小时。 此刻是三点多钟了。 李佳欣正准备回香江呢！ 没想到李文娟却过来敲门了。 王林他们回到酒店时，并没有见到李文娟和田晓青他们，还以为他们是出去逛街玩了，没想到他们回来得这么及时。 如果他们晚回来半个小时，李佳欣都离开了。 现在被李文娟堵在了酒店房间里。 这下还真让王林有些为难了！ 怎么办？ 李佳欣也知道王林的难处，咬了咬樱唇，低声说道：“我躲一下？躲到窗帘后面，你去打发他们离开，我再走？” 王林心想，这也是个办法。 不过，以李文娟的性格，肯定是要进屋里来的。 窗帘又不是落地的，脚肯定会露在外面。 再加上窗帘这边也没有什么柜子阻拦，躲一个人在里面？瞎子才看不见！ 外面传来李文娟担忧的声音：“田姐，我姐夫不会喝醉了吧？不会摔倒在洗手间了吧？怎么办啊？” 田晓青道：“别着急，我们可以去酒店前台，让他们拿钥匙过来帮我们打开房门。” “可以的吗？” “当然可以的。前台都有备用钥匙的。平时清洁房间，清洁人员都是可以进来的。遇到警察办案，酒店方面也必须配合的。” “那行，你去找酒店前台，叫他们派人拿钥匙过来。” “……” 王林怔忡了！ 没想到田晓青想这么一出！ 王林沉声对李佳欣道：“佳欣，你就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我把卧室门关紧。你不要出声。我去外面应付他们。” “啊？那她们要是进来呢？”李佳欣紧张的问，“她们不会打我吧？” “不会的！她们要是打你，我帮你！” “公子！你对佳欣真好！” 王林一个深呼吸，心想只能这么干了！ 至于能不能骗过外面的这两个女人，那就不知道了！ 王林已经穿好了衣服，此刻便镇定下来，把卧室门关紧，走到客厅，打开了房门。 李文娟正抬手敲门，门猛的开了，她收手不及，又怕打到王林，身子一下子前倾，倒在王林怀里。 王林抱住了她，笑道：“文娟，你干嘛？一直敲啊敲的！我在睡觉呢！” 李文娟嘻嘻一笑，连忙把刚走了不远的田晓青喊了回来。 “姐夫！你没事啊？” “我能有什么事？”王林伸了伸懒腰，“我还得接着睡，你去玩吧！” 李文娟却推开了王林的手，径直走了进来。 王林怔忡的工夫，田晓青也走了进来。 第586章 五亿大项目【除夕快乐】 田晓青看看王林，笑道：“王林，文娟一直担心你，怕你喝醉了。你没喝酒啊？” 王林抓了抓头：“没有，就是有些累，在睡觉，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李文娟道：“姐夫，我想你了！嘻嘻！我帮你收拾一下房子和床。” 王林连忙摇了摇手：“哎哎哎，文娟，不用了。我等下还要睡觉。你们没事也过去休息一下吧？” 李文娟把手伸到王林面前，让他看自己的手表：“姐夫，你看看几点钟了？还睡呢？” 王林拉着她的手：“走吧，我们去海边走走。田姐，你也来。师傅和罗伟呢？叫上他们一起。” 李文娟还想推开卧室的门进去看看，已经被王林不由分说的拉着出来了。 王林他们离开后，李佳欣听听外面没有动静，便赶紧起床，穿上衣服，悄悄溜回到了自己房间。 等王林他们散步回来时，李佳欣已经离开了深城。 美人真是乖巧听话！ 这天晚上，王林他们在餐厅吃饭时，遇到了颜沁和陈国邦。 陈国邦已经知道这个开面包车的家伙，在国内居然是首屈一指的商界大佬人物！ 1990年，在咱们国内，年产值能达到20亿以上的企业，并没有多少。 深城的万科才几千万的资产。 仍处于草创阶段的华为仅仅20多人，但任老板很能激发年轻人的激情，经常给他们讲故事，讲未来，用理想与未来引领年轻人的热忱与投入。开始自主研发面向酒店与小企业的PBX技术并进行商用。 未来雄霸天下的企鹅公司创始人还在深城大学读书。 至于杭城的马老师，他的理想还是成为一名优秀的青年教师，在西湖边上的英语角和人交流英语口语。 这一年，大名鼎鼎的健力宝公司，如日正盛，年销售额也只有三、四个亿而已。 海尔还只生产电冰箱。他们从德国利勃海尔公司引进先进技术和设备，生产出亚洲第一代“四星级”电冰箱，琴岛利勃海尔冰箱在我国家喻户晓。 联想的倪总主导开发并推出第一代自有品牌微机，而在此之前，他们主要是推销汉卡谋利，年产值也不过几千万元。 还有某个最著名的倒爷，刚刚用从七个省市组织起来的五百车皮罐头等商品，换到了4架图—154飞机，赚到了一个亿，成为倒爷界永远的传奇。也激励了更多的人当起了倒爷，倒爷正式走上国际化。他扬言要炸开喜马拉雅山，让印度洋暖湿气流把我国的西北、高原变成西北的江南鱼米之乡，为此，他还高薪聘请专家实地调研，要开发满洲里，打造成北方小香江。 无数企业家，还在酝酿着创业，或者还没有走上创业之路。 这么一对比，王林的爱秀集团，在1990年能实现20多亿的产值，已经算得上企业界成功的佼佼者了！ 受到当时大环境的限制，企业只能慢慢发展，市场只有这么大，你想急于发财也没有办法，除非你能足够的能力和财势，可以开拓新兴市场。 当陈国邦了解到王林爱秀集团的实力后，对这个年轻人再敢没有轻视之心了！ 王林和颜沁点点头：“颜小姐，你们还没有回香江？” 颜沁说在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请王林他们一起共进晚餐。 坐下来之后，陈国邦点着了一支烟，哈哈笑道：“王总，我们现在有一个极好的项目，不知道你要不要投资？” 王林淡淡的问道：“什么项目？” 陈国邦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还生怕被别人偷听了去，左右瞧瞧，这才压着嗓音说道：“水可以变油！” 王林听了，先是一愕，继而放声大笑。 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有一阵时间里，的确很流行这个“科学”骗局。 但这个时代的人，却对此深信不疑！ 王林听到，自然要哈哈大笑了。 陈国邦不悦的道：“王总，你何故发笑啊？” 王林笑吟吟的道：“陈先生，水怎么可能变油？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就相当于点石成金一样，你觉得可能吗？” 李文娟扑哧笑道：“石头当然变不成金子！傻瓜都知道！” 田晓青和吴大壮等人嘿嘿直笑。 他们常年在外地跑，见识广大，不知道见过多少骗术，所以他们和王林一样，凡是遇到不同寻常的东西时，都会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骗术。 王林没想到的是，陈国邦是香江人，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居然会被这种拙劣的骗术所欺骗？ 陈国邦受不受骗，王林并不关心，但他对颜沁的印象还不错。 于是，王林对颜沁道：“颜小姐，我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世界上有没有神仙，我不敢说，但水肯定是不能变成油的。我宁可相信天上有神仙，我也不会相信水能变成油。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慎重！” 颜沁笑道：“可是，我们亲眼所见，对方真的把水变成了油。” 王林问道：“对方是怎么变的？” 颜沁道：“他们有一种母基液体，倒进水里，那水就能点燃起来。” 陈国邦道：“王总，看来你并不相信科学！现代科学技术已经很发达了！水变油也不是什么新闻！你想想，一块纸尿裤都能吸进去一升多水，水为什么不能变成油呢？” 王林道：“一个是科学，一个伪科学！当然了，你一定要投资，我不拦你。” 陈国邦抬手看看手表，说道：“我们约了那个老板，他就要到了。你要是不相信，到时就让他亲自演示给你看。这真的是个好项目，陆地上多的是水，但水又不值钱，几乎可以说是零成本！油多贵啊是不是？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好项目！” 王林道：“既然这么好的项目，别人为什么不自己做？还要告诉你们？我要是有这么好的技术，我早就闷声发大财了！” 陈国邦居然能做出合理的解释：“人家有科学技术，但他们并没有资金。所以才到处拉资金入股。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王总，别怪我们没喊你入股。” 王林笑着摇头。 李文娟问道：“水怎么变成油呢？能用来炒菜吗？” 陈国邦一脸鄙夷的道：“我们说的是汽油，不是菜油！” 王林摆了摆手：“这么好的项目，你去投资吧！我财力有限，不敢投资。” 陈国邦道：“那个老板需要五亿的资金，我们能力也有限。我个人只能投入一千万的资金。如果要动用更多的资金，就要经过我们公司的董事层开会决议。我个人十分看好这个项目，但董事会并不有很多人反对投资这个项目。” 王林心想，看来你们公司的董事们，还不全部是浑蛋，不然你们公司就要亏惨了！ 这时，餐厅门口传来一声嘿嘿的笑：“陈总！颜总！两位老总好！” 陈国邦和颜沁都起身笑道：“金总好。” 王林觉得这声音很熟悉，转过身来一看。 好家伙！ 居然是金老三一伙人！ 这伙人专门行骗，以前是骗倒爷，现在越玩越高端，都装起科学家，用伪科学的项目，来骗大公司投资了！ 王林和金老三他们是坐同一航班来岭南的。 在航班上时，王林就听说过他们要做桩大生意。 原来就是这个水变油的生意？ 金老三看到王林在场，也是脸色一变！ 不过，此人端的老辣异常，很快就镇定下来。 严格来说，王林和金老三并没有正面有过大的冲突。 金老三也没有让王林得到过什么损失。 不过，王林却从多个侧面，了解到过此人的恶劣事迹！ 田晓青对此也是略知一二的，她一看到金老三，就俏目一闪，想要起身抓贼。 王林一把握住了田晓青的手，微微一笑：“田姐，稍安勿躁！人家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科学家、企业家，你凭什么去抓他的奸？” 田晓青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个大骗子抓起来，但也知道王林说的是事实，只得悻悻然坐正了。 她的手被王林握住了，一股异样的暖流，从王林手心传过来，令她芳心跳得厉害。 王林缓缓松开了手。 此时，陈国邦迎上前，和金老三等人握手，哈哈笑道：“金总果然是个守信之人。来来来，请坐。” 金老三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他身边跟着一胖一瘦两个人，瘦子帮他拎着大哥大，胖子帮他拎着皮包，两个跟班，又是帮他拉开椅子，又是帮他用袖子擦椅子，派头做到了十足，这才请金老三坐下来。 金老三刚坐下，他的大哥大就响个不停，就跟定好了时间的闹钟一样。 “金总，您的电话。”瘦跟班恭敬的递上大哥大。 金老三接过来，摁了接听键，放在耳朵边上，大声的喂了一句，生怕整个中餐厅的食客不知道他在用大哥大打电话。 “刘总，你好，你好，水变油的项目，你要投资500万？少是少了一点，不过也可以的啦！好！我给你安排！好好好！我给你1%的股份！” 王林心想，好大的口气！ 投资500万，才占1%的股份？ 那这家骗子公司的总资产，起码得5亿以上？ 王林也不多说话，想看看金老三这个老骗子怎么行骗。 今天的金老三，居然穿上了一套中山装，不变的是，脖子上仍然挂着拇指粗细的金项链，手腕上戴着闪闪发光的金表，显得不伦不类。 这种人，哪怕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总有一股暴发户的铜臭气息。 金老三把大哥大往桌面上一放，摇头晃脑的道：“这个姓刘的，没什么钱，又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投资机会，好不容易才筹到五百万，一定要入股。看在我和他父亲有过交情的份上，我就勉强同意让他入一股了。” 这话说得，人家投资500万，还是他卖了人情面子给别人！ 王林心想，真正的好演员，都在民间！ 就眼前这人，要是演坏人、演骗子，都不用导演教，本色出演，直接就能秒杀一众专业演员。 毕竟，这金老三才是真正的专业骗子，谁来演，也没有他本人演得像！ 这时酒菜上来了。 反正是颜沁和陈国邦请客，王林他们只管胡吃海喝，顺便听听骗子的套路。 陈国邦道：“金总，你那个水变油的技术，很多人不相信呢！” 金老三瞥了王林一眼，仿佛知道是王林不相信他的科学，便冷笑道：“曲高和寡！这么高端的高科技，如果是个人都能理解和相信，那还叫高科技吗？太阳能发明以前，谁敢相信，阳光也能发电？飞机发明以前，谁敢相信，铁疙瘩能在天上飞？米国的航天员都登上月球了，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不相信水能变成油？” 这话术就很厉害了！ 骗子能骗到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金老三先扯了一通全球的高科技，再把自己的骗术，和这些真正的高科技混为一谈。 这样一来，不相信他的技术，就是不相信科学，就是顽固分子，就是低三下四的下里巴人。 金老三说的是广普话，或许他觉得，自己要是讲粤语，有些掉身份？还是说他现在演的是某个来自北方的科学家？ 李文娟道：“你口口声声说水能变油，空口无凭，你变一个来看看？” 金老三撇了一下嘴：“行啊，那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见世面！拿水来！” 他的瘦跟班要去打水过来。 李文娟道：“慢着！你们打来的水，我们信不过！得我亲自去打水来！” 金老三肥脸一抖，嘿嘿笑道：“行啊！那就有劳这位美丽的姑娘了！” 李文娟了一声：“看我怎么拆穿你的鬼把戏，田姐，我们一起去打水。” 田晓青应了一声，和李文娟起身。 她们也没有走远，就在餐厅找了个碗，到洗手间里接了半碗水过来，放在桌面上。 金老三一脸老神在在的笑了笑：“各位，这可是当今世界上最伟大、最先进、最令人惊讶的神奇科技！请你们看好了啊！这碗水，是这两位美女打来的，你们没有异议吧？要不要喝一口尝尝？” 陈国邦笑道：“不用，我们当然信得过！这就是一碗水！” 金老三哈哈一笑：“为了让你们真正的信服，我本人愿意以身试水！” 他端起碗来，就着碗沿，喝了一口水。 “好水！美女打来的水，就是与众不同，格外的清甜！”金老三啧啧两声。 李文娟听了这话，有一种恶心作呕的冲动！ 金老三放下碗，伸出右手：“拿来！” 旁边的胖跟班笑道：“金总，要什么？” 金老三瞪他一眼：“母基液体啊！” 胖跟班连忙答应一声，拉开公文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盒子。 这铁盒子居然还上了锁！ 钥匙居然还挂在金老三的身上！ 金老三拿出钥匙，打开铁盒子的锁。 这一切，显得无比的神秘、高级！ 旁边观看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被他们营造的这种氛围所吸引。 王林明知道他们是在表演骗局，但也看得入了神。 铁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着几个小瓶子。 这些小瓶子，就跟诊所打针时那种小玻璃药瓶差不多大小，这叫瓶子叫西林瓶，小的只有2毫升。 金老三拿出一个瓶子，把塞嘴扯了出来。 那瓶塞一打开来，里面就冒出一股奇异的烟雾。 金老三道：“我只需要往这碗水里倒一小滴母基液，这碗水就会变成汽油！你们看好了啊！别说到时候我又在骗人！我这不是魔术！也不是什么障眼法，而是实打实的高科技！” 大家果然伸长了脖子，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怎么操作。 金老三小心翼翼的，郑重其事的，往那碗水里倒入一滴母基液体。 果然只有一小滴！ 看来这玩意十分珍贵！ 金老三倒完之后，马上就用瓶塞盖住了小瓶子，放进铁盒子里，拿锁锁上，这才把铁盒子递给胖跟班收好。 李文娟看着那碗水，不屑的冷笑一声：“哪里变油了？这还是水啊！” 金老三道：“你以为，你看到的还是水？其实这已经是油了！” “我不相信！”李文娟摇头。 不止她不相信，王林等人都是不相信的。 那碗水，倒是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浑浊起来，变得油腻腻起来！ “咦，真的有了些变化！不会真的能变成油吧？”李文娟讶道。 金老三嘿嘿一笑：“小姑娘，我问你，水能燃烧吗？” 李文娟道：“当然不能！水是用来灭火的，怎么可能燃烧？” 金老三道：“那你瞧好了啊！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来临了！你们有幸目睹本世纪最伟大的科技发明！” 王林憋住笑，看他继续表演下去。 金老三掏出一盒火柴来，抽出一根，嚓的一下擦燃了火柴，然后说道：“大家看好了啊！我只表演这一次！因为母基夜体十分昂贵！不能随便浪费。” 他这边的装神弄鬼，吸引了旁边桌的食客。 好些人饭都不吃了，都跑过来围在王林这一桌来观看。 “水能变油？”有人笑道，“这怎么可能呢？” 也有人说道：“我还真听说过这个项目！好像是一个什么科学家发明的！” “真的假的？” “是真是假，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这碗水，是不是真的能变成油！” “能点着火，那就说明这是油？” “那当然了，不然水还能点着火不成？” “有这么神奇吗？我还真不相信！” “很多科学我们都不敢相信，但都变成了现实。电你看得到？但电就是存在的，电也能烧开水，还能驱动机器不是？” “不会吧？这玩意还能跟电相提并论？” “别说话，看看，他马上就要点火了！” 旁边众人议论纷纷，比王林他们还要紧张和期待！ 金老三二话不说，接手里的火柴，伸到了那碗水上。 神奇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那碗清水，居然真的燃了起来！ 旁观众人，一齐发出哇的一声叫喊：“着了！着了！着了火了！” 餐厅的服务员听到喊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跑过来看。 一只碗里冒着火苗！ “着火了？” “这是怎么回事？” “碗里装的什么？怎么能着火？” 几个服务员不明真相，惊讶的大喊大叫。 金老三哈哈笑道：“各位，没事，没事啊！别紧张！我这是演示了一个高科技的产品！这点小火，燎不了原，也烧不到餐厅其它地方。”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碟子，盖在那个碗上面。 过了一会儿，等碗里的氧气烧完了，他再移开碟子，碗里面的火自然就熄灭了。 “好！”旁边观看的人，一齐鼓掌叫好！ 陈国邦哈哈笑道：“好！太好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王总，你现在相信了吧？” 王林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李文娟讶异的道：“姐夫，他真的把水变成了油！这是怎么回事？” 王林道：“这就是骗术！” 李文娟道：“怎么变的？你会不会变？” “……” 金老三得意洋洋，用睥睨一切的眼神，神气活现的说道：“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眼睛看到了，还不相信科学！小同志，你们要相信科学！当然了，你们信不信，我无所谓啊！这么好的项目，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可以投资的！” 他看向陈国邦：“陈总，你决定了没有？要不要投资？” 陈国邦笑道：“金总，这个项目，我要是投一千万，能占多少股？” 金老三道：“五百万占1%的股份，一千万就是占2%的股份。我们还没有正式发行股票，等到正式发行时，就按配股的比例给你们每个股东发票。” “大概有多少股？”陈国邦问道。 金老三道：“这个要看到时候发行多少股。发行一亿股的话，那你2%的股份，就有200万股，每股要是涨到十块钱，你的股票立马就能涨到2000万！陈总，你们在香江做那么大的房地产生意，有的是资金，完全可以多投一些股份！投一个亿都可以！投得越多，将来赚得越多。” 他说得唾沫横飞：“我跟你们讲，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几千年来，也只有这么一次！等我们公司做起来了，到时就是财源滚滚，股东们只需要躺在家里等着分红利！这个项目将来有多么赚钱？相信不用我说了，你们也能知道！公司现在是起步阶段，所以才需要大量资金，等筹够了钱，你们再想追加资金，我们还不要了呢！” 王林不得不佩服这些骗子的骗术，真的是高明之极！ 有这样的表演，有这样的话术，一般的人哪里能经得起考验？ 别说陈国邦他们了，便是王林，明知道金老三是在行骗，也觉得他做得毫无破绽！ 田晓青用手掩住嘴，低声问王林道：“你怎么看这个事？这是不是骗局？” 王林沉声道：“这就是骗局！” 田晓青道：“你能不能揭穿他？” 王林沉吟道：“拆穿他容易，但我想把他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一月总结、新春感言 2022年的一月份，来到了最后一天。 2021年的除夕到了！ 衷心的感谢三组总编维妮美女和责编阿飞大大，是你们尽职尽责的呵护，让本书顺利的又走过了一个月。 感谢各位书友的订阅和打赏，感谢你们投出的每一张月票和推荐票。 值此除夕佳节，我在此向大家拜年了： 一拜全家好；二拜没烦恼；三拜无忧愁；四拜人不老；五拜幸福来；六拜儿女孝；七拜好运转；八拜收入高；九拜平安年；十拜乐逍遥！ 新年的钟声即将响起，深深的思念已经传递，暖暖的问候藏在心底，真心的祝愿全部送给你。祝您春节快乐，万事如意，财运滚滚，一生平安！ 值得特别说明的是，这个月，《逆袭1988》收获了第一个盟主，在此特别感谢书友“笨蛋老头”的打赏！ 更要感谢本月粉丝榜前十的书友： 笨蛋老头 安静时光待花开 书友160519121813589 要大口吃饭 黎宇紫星海 毒抗满级 书友150415084335600 极品男人之天下无敌 黑阿牛哥 书友20190312174725831 感谢大家不变的守候，感恩大家的每一个订阅、打赏、投票！ 一月份31天，我更新了53万字！ 二月份，我将再接再厉，创造出更精彩的故事。 希望大家一直陪伴，直到完本！ 明天就是2月1日，大家看看票囊里还有没有票，请投给我吧！ 每个月的1号，也是争保底月票的时候，过完零点，如果大家还在守岁的话，恳请大家也把保底月票投给本书。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订阅和月票！ 谢谢大家！ 拾寒阶敬上 2022年1月31日除夕夜 第587章 连环骗【求月票春节大吉】 王林和田晓青在交谈的时候，陈国邦和那个金老三，已经谈妥了投资意向！ 陈国邦下定决心，要投资一千万！ 金老三说服了陈国邦，便开始向颜沁展开攻势。 当骗子的人，最厉害的就是三寸不烂之舌。 但颜沁没有被刚才那个试验冲昏头脑，她觉得这个试验存在不少可疑之处，手段也粗糙得很。 她看向王林，征询王林的意见：“王总，你觉得这个项目怎么样？” 王林看着她柔美的俏脸：“听我的，不要理睬这种人。” 颜沁嗯了一声：“我相信你。” 金老三瞬间火大，指着王林，生气的说道：“你不要破坏我的好事啊！这么好的高科技，你凭什么说不行？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王林犀利的眼神，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自己是什么货色，心里没有一点数吗？用得着我挑明了来说？” 金老三气急败坏，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小同志，我忍你很久了！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们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王林昂然说道：“野夫怒见不平事，磨损胸中万古刀！我走南闯北，见过不要脸的，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要脸的！你做的是什么勾当，你自己心里有数！” 金老三直视王林的双眼，但很快就退缩了，他畏怯的收回目光，抓起桌面上的大哥大，对陈国邦道：“陈总，这里有我讨厌的人！我们换个地方交谈。” 陈国邦看着王林直摇头：“王总，你眼光不行啊！这么好的投资机会，你却不知道抓住！你会追悔莫及的！” 王林冷笑道：“陈先生，你好自为之！” 陈国邦起身，跟着金老三离开。 颜沁问道：“王总，你说这真的是骗局？可是这水为什么就能点燃呢？” 王林道：“世间万物，能点燃的东西何其多？又不只有汽油。” 颜沁道：“可是，刚才那碗明明是水。” 王林道：“问题的确出在他的那个母基液，那个东西的配方估计是可以引燃的。你这么想，我就算是往水里倒一些汽油，因为两者密度不同，又不能互相溶解的原故，油是浮在表面上的，那油也能点燃。” 颜沁是个聪明人，闻言笑道：“有道理。反正我也不贪他这个项目赚不赚钱，无所谓！就是不知道陈国邦是不是被他们给骗了！” 王林心想，陈国邦这一千万，只要付出去，那就肯定会被骗。 但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劝他不要上当受骗，他是不会相信的，还会骂你阻碍了他发财的路。 而且，现在这个水能变成油的骗局，风头正劲，不是王林一个人说打假就能打假的。就算报警也没用，说不定警察都相信骗子的话术，掏出钱来投资了。 王林在深城还要办点事。 他答应过李文娟，这次带她出来，要陪她好好玩玩。 田晓青和吴大壮他们跑了一年的国库券，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王林喊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在深城玩个痛快。 第二天，王林和李文娟他们到深城游玩。 改革开放初期，深城打造了著名的“五湖四海”旅游景区，吸引了来自海内外的游客。 五湖，是指香蜜湖、银湖、西丽湖、石岩湖、东湖。 四海，指的是大梅沙、小梅沙、溪涌、海上世界。 海上世界，王林他们去看过了夜景，白天也抽空去看了一趟。 东湖大水库的风景很优美，四周青山相对出，新开湖水浸遥天。 银湖度假村、西丽湖度假村、香蜜湖度假村，每个村都有不同的风景，每个景点都值得流连忘返。 这天，王林他们从香蜜湖度假村的游乐园玩了一天回来。 刚到酒店门口，就碰到了颜沁。 “王总！”颜沁走上前来。 “颜小姐。你好。你这么急，这是要上哪里去？” “陈国邦被扣留了。” “为什么？” “警方说他涉嫌诈骗。” “陈国邦诈骗？”王林觉得不可能，因为陈国邦家里有钱。 陈国邦这种人，是被人骗的对象。 金老三只用了一个试验，再加一席话术，就把陈国邦骗得团团乱转，甘愿拿出一千万来投资。 这样的人，性格或许有些骄傲，但不至于去诈骗别人吧？ 颜沁道：“我也是刚接到电话，要我去保释他呢！王总，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李文娟喂了一声：“你自己不会去吗？” 颜沁道：“我很少来内地，很少和内地警方打交道。所以我想请王总陪同我前往。王总，好不好？”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可以。文娟，你们先上楼。田姐，你们先吃晚饭，不用等我。” 田晓青道：“放心吧，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王林和颜沁走出酒店。 那辆皇冠车是陈国邦的，他开出去后，连人带车都被扣押了。 颜沁上了王林的面包车。 王林问清楚陈国邦所在的派出所，然后开车前往。 “陈先生怎么会涉嫌诈骗呢？”王林问颜沁。 “我也不知道。我这几天在忙自己的事。”颜沁道，“陈国邦在深城也有工作要忙。”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王林问道。 “我和他没有关系。”颜沁道，“就是两家偶尔合作而已。这次，我家和陈家本来是想一起拿下那两块土地，一起开发酒店和地产的。没想到被你拿走了。” 王林笑道：“深城的土地很多，你们以后还有机会。这次是你们谦让了。” 颜沁道：“是王林实力雄厚！我们甘拜下风。” 他对深城也不是很熟悉，途中停下车，问了两个路人，这才找到地方。 王林开车到派出所门口停下来。 两人下了车，进入所里，办理了保释手续，把陈国邦给保释了出来。 陈国邦满脸的憔悴，帅气不再，头发凌乱，双眼无神，跟换了个人似的。 颜沁有着和王林一样的惊讶，问道：“陈国邦，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你经历了什么事情？一下子变成这样子了呢？” 陈国邦看到王林在场，欲言又止。 王林冷笑道：“颜小姐，我们走吧！或者你们一起走？我先回去了。” “哎，王总！”颜沁拉住了他的手，“先别走，我们一起。” 她对陈国邦道：“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了，你托我的事，我办到了。再见，我和王总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陈国邦满脸羞惭的道：“哎呀，这事，我只是羞于启齿而已。” 颜沁道：“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嫌涉诈骗呢？你家又不是没有钱。” 陈国邦双手搓了搓，然后用力搓了几把脸，惨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他低着头说，摇头叹息：“唉，我悔不该听王总的话，我不该轻信了那个金总啊！我、我、我被他给害惨了！” 颜沁哦了一声：“被那个姓金的害惨了？那个说水可以变油的人？” “对，就是他！”陈国邦恨恨的道，“那是个骗子！可恨的死骗子！王总，还是你厉害，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王林冷笑道：“这么拙劣的骗术，有什么难懂的？你用常识想一想就知道，水怎么可能变成油？” 陈国邦苦笑连连：“我是鬼迷了心窍，我也是被财迷了心窍！我居然相信那个人说的鬼话！” 颜沁问道：“就算他骗了你，你顶多也就是损失一千万而已。你也不至于涉嫌诈骗吧？” 陈国邦咬着牙齿，恨声说道：“事情要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他们用了连环套，骗了我一次又一次！” 颜沁讶道：“他们后来又骗了你？怎么骗的？” 陈国邦道：“嘿！一言难尽！” 颜沁抬起素腕，看看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一边吃一边说。王总，你也一起吧？” 王林对陈国邦的遭遇，还真有些兴趣。 他想弄明白，金老三是怎么害到陈国邦的！ 颜沁仍然上了王林的车，陈国邦则开着自己的车，跟在王林车后。 “我们不如回酒店餐厅吃饭？”王林道，“我看陈国邦心情不好，他肯定要喝酒，在酒店里喝醉了也不怕，反正不用开车。” “还是你想得周到，”颜沁道，“那就回酒店餐厅吃饭。” 三人回到酒店。 李文娟他们早就吃过饭回了房间。 王林三人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陈国邦果然要喝酒，点了两瓶白酒。 王林和颜沁吃饭，陈国邦却喝酒。 他自斟自饮，倒满了一杯，一口饮尽，又倒了一杯，又是一口饮尽。 颜沁秀眉微蹙：“陈国邦，你这样喝酒，不用三杯你就醉了。” 王林道：“没事，让他喝吧！他肯定是遇到事了。” 陈国邦三杯酒下肚，酒入愁肠，化成了悲伤悔恨的眼泪。 他双手捧着脸，哽咽的说道：“这事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 颜沁道：“你是怎么涉嫌诈骗的呢？” 陈国邦道：“那个金老三，把我给骗进去的！” 颜沁道：“金老三骗了你的钱，怎么又把你给骗进去了呢？” 陈国邦道：“那天，我们和金老三一起吃的饭，你们还记得吧？” 王林和颜沁点了点头。 陈国邦紧皱眉头，沉声说道：“第二天，金老三就打电话给我，说要找我谈合作的事情。我也没有多想，就和他见了面。” 颜沁道：“你去过他们公司吗？你投资这么大，不可能不去他们公司看看吧？” 陈国邦道：“其实我也有犹疑，所以第二天见面时，我就要求去他们公司看看，对方也同意了。” 王林和颜沁相视一眼，不知道那个金老三，到底使了什么计谋，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就把陈国邦害成这样子？ 陈国邦向两人讲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金老三为了取得陈国邦的信任，就带他来到了他的公司。 这是一家看起来很正规、规模也很大的公司。 尤其是试验室，里面有几十个人在里面工作。 在所谓的水变油的试验室里，金老三向陈国邦再次展示了水变油的技术。 他们不仅仅是用一碗水来变，而且还用一大池水来进行水变油的试验！ 没错，就是一池子的水！ 而且，金老三也不仅请来了陈国邦，另外还请来了许多的商人。 在金老三公司的院子里有一个水池，他们就利用这个池子来做试验。 陈国邦说，当时来的商人有几十个人！ 这些人，都是已经投入了第一轮资金的商人。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被金老三说服了的人！ 陈国邦恨恨的道：“他们为什么要向我们再次展示这项技术？就是为了问我们拉更多的资金！你以为他们骗我们一次就算了吗？不，远远不止一次！” 颜沁问道：“那池子里的水，真的变成了油吗？” 陈国邦道：“怪就怪在这里！当时那池子里的水，真的变成了油！不然的话，我们也不可能上当受骗。” 王林沉声问道：“你亲眼所见？” 陈国邦道：“我看到了！我亲眼看到，他们把母基液体倒入那池子里面，这一次倒得很多！那池子里面的水就发生了变化，变成了黑乎乎的石油，跟上次在餐厅里变的那一碗完全不同！那是真正的石油，我都能闻到味道。据金老三说，上次做的是小实验，这次是真正的大实验！” 王林道：“真的是石油？这可能吗？” 陈国邦苦笑连连：“我们上前闻过，也试验过，那真的是石油，不仅能烧起来，还能闻到石油的味道！” 王林皱了一下眉头，因为他敢肯定，金老三玩的就是骗术！ 水不可能变成石油！ 可是，为什么陈国邦等人，这么笃定呢？ 要知道，当时不止陈国邦一个商人在场，还有其它的投资商，就算里面有几个托，但其它投资商，也不可能全是傻蛋，总有人分清得真假石油吧？ 陈国邦说得这么肯定，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金老三给他们看的，的确是石油！ 这里面的戏法，是怎么变出来的呢？ 一池子的水，全部变成了石油？ 想想都不可能！ 陈国邦继续他那痛苦的回忆：“正是因为亲眼所见，池水变成了石油，所以我们都上了当！金总说项目资金筹集得很快，只差最后的一个亿资金了！又说我们到了现场的投资商，是他最看好的，也是聊得来的，所以才给我们继续投资的机会，让我们每个人再投资五百万到一千万，每人凑几百万，项目马上就可以投产！” 王林心想，完蛋了，陈国邦他们肯定再次掉入了金老三精心挖的坑里！ 陈国邦道：“我当时真的像是着了魔似的，想也没想，就同意再投入一千万！因为金总把项目说得多么好、多么赚钱，以后分红每年都可以达到几千万、上亿……” 第588章 抢钱！【春节快乐求月票】 第588章开作坊！ 王林虽然没有和金老三正面交过锋，但他却知道，这个人真是个人精，骗术十分高明！ 他身边很多自以为很聪明的人，都中过金老三的骗局！ 赵卫国被骗得倾家荡产！ 要不是王林周济于他，这个人就这么废了！ 就连申纺厂这么多的精兵强将，也差一点被金老三设的局给害了！ 现在，眼前这个自诩精明一世的陈国邦，也被金老三坑惨！ 金老三很会设局，设的局让人无法破解！ 而且他懂得利用人心的贪婪来设局。 水能变成油，这个骗局就很好的利用了陈国邦之流贪财的心思。 他们以为只要投入了钱，以后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收到分红。 金老三骗走了陈国邦一千万后，又设计骗走了他的第二个一千万！ 而这一千万，是陈国邦找人拆借来的钱。 他也不敢跟家里人说，因为上次他打过电话跟父亲讲，但他父亲是个严谨的人，并没有马上同意投资，而是立马召开了董事会，结果在董事会上，过半董事觉得这项投资应该谨慎。 这些董事的想法很简单，因为在国外，还没有听说过水可以变成油的先例。国外那么先进，那么厉害的科学团队，都没有发明出来，凭什么就让内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发明出来了呢？ 如果是国家科研团队发明的，并公布了专利，那肯定有人投资，可是如果真是国家队发明的，也轮不到香江的资本投资这个项目了！ 于是乎，在董事会的否决下，陈国邦的父亲便不同意投资。 但陈国邦被这个金老三的花言巧语给迷住了。 他自己名下有产业，一千万的资金还是可以挪用出来的。 陈国邦把自己能挪用的资金，全部投到了金老三的水变油项目中来，梦想着可以靠这项投资咸鱼翻身，狠狠打一下公司董事们的脸！ 第二次投资时，陈国邦已经没有资金可用，他只能找其它人拆借资金。 他的朋友亲戚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当然愿意借钱给他。 陈国邦本来还想问颜沁借钱的，但颜沁并不相信水能变油这件事，第一轮投资都没有参与，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投资了两千万以后，陈国邦就想着以后可以坐收渔人之利，躺在家里分享亿万红利。 谁知道他付完钱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说出事了！ 那个朋友也投了资，陈国邦和他互留了电话，有时也会彼此讨论这个项目。 朋友告诉他说，金老三的公司已经换了人！ 这个朋友投资以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第二天再去水变油的公司时，却发现这里是另外一拔人在工作，金老三和他的团队不知去向！ 陈国邦一听就急了，赶紧找到那家公司，揪住公司里的人就问金老三的去向。 结果人家告诉他，他们公司租出去过几天，对方花了大价钱，至于是谁租的，他们并不清楚。 听到这里，陈国邦等人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公司是租来的，试验室也是租的！ 人家设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套他们的投资！ 不用说，所谓的水变油，也只是一种忽悠人的技巧！ 陈国邦损失了两千万，悔恨得不得了！ 他再悲伤、再愤怒也无济于事，找不到金老三，他就拿不回钱财。 就在陈国邦不知所措，甚至还抱有一丝希望，以为金老三的公司只是搬迁了时，他忽然间在街面上看到了金老三。 陈国邦立马停车上前，抓住了金老三，当场质问，问他为什么要骗人？ 金老三挺光棍的回答说，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也是被人忽悠了！我是别人花了一千块钱一个月请来的临时工！结果他们连工资都没有发就跑路了！你找不到人投诉，我也找不到人投诉呢！ 如果是王林，肯定知道这番说辞，不过是金老三的金蝉脱壳之计。 但陈国邦的社会经验太过欠缺，他压根就识不破金老三的计中计！ 金老三告诉陈国邦，别人可以靠近水变油来骗钱，那我们也可以！不如我们合作一把？说不定把你的本钱赚回来不说，还能赚几个亿呢？ 陈国邦当时良心未泯，有些犹豫。 但金老三极力怂恿他，说水变油这个项目，一般的人只要亲眼见识过，都是会相信的，尤其是那些有钱的老板，他们学历不高，不懂物理，也不懂化学，很好欺骗。我手里正好还有一箱那玩意，用来骗人不成问题。你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反正现在找不到害人精了，我们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来获取回报。 陈国邦被金老三说动了！ 他投入了两千万，现在血本无归。 其中一千万是他的全部身家！ 还有一千万是他找人挪借来的！ 如果不能把这笔钱拿回来，那他肯定无钱还债！ 在利益的驱使下，陈国邦决定干一票大的！ 他跟随金老三一起，当起了水变油项目的筹资员。 陈国邦的人脉，当然不是金老三可以比拟的。 连金老三都能搭上这么多有钱人的线，何况陈国邦呢？ 陈家在深城有产业、有投资，平时生意场上的来往，让陈国邦结识了不少富翁。 金老三鼓动陈国邦约自己熟悉的富人出来行骗。 但陈国邦不愿意杀熟，他还不想在自己的熟人圈子里社死，而是找那些不认识的富商。 任借金老三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母基液体的试验，当场就征服了一批富人！ 听完陈国邦的讲述，王林不由得笑了起来。 金老三太厉害了！ 骗人两次还不算，还要杀一个回马枪，再拉着陈国邦下了水！ 颜沁听完，问道：“那你们骗到钱了吗？” 陈国邦道：“骗到了。一共骗到了两千万！” 颜沁轻呼一声：“这也太好骗了吧？随随便便就骗到了两千万？那你怎么进了局子里？那个金老三呢？” 陈国邦道：“我和金老三说好了，骗到的钱，一人分一半。结果他拿到钱后，连夜就跑路了！我还傻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还想着找金老三一起再去骗一波人！骗完我就回香江去！结果发现金老三不知所终！然后，我今天就被人举报，说我涉嫌诈骗，把我给送给局子里了。” 颜沁道：“怎么会这样？” 王林道：“这还看不明白吗？那些被骗的人，有人幡然醒悟过来了！反手就把他给举报了。” 陈国邦喟然长叹：“金老三跑路了，但有人认出了我！我跑不掉！王总看得太透彻了！可惜我鬼迷了心窍！我把自己骗来的一千万，如数还给了受害人，并答应在一个月之内，把其它被骗的一千万全部还清，再加上我只是从犯，金老三才是主犯，他们这才同意我保释。” 还好，那些富人知道陈国邦的底细后，知道陈家实力雄厚，也不怕他逃跑。 陈国邦连着被金老三骗了三次！ 第三次，金老三又分走了一千万，这一千万的债，也落到了陈国邦头上。 陈国邦被骗走了三千万！ 还差一点被起诉坐牢！ 颜沁听完这个故事，久久无语！ 骗子的手段，恐怖如斯！ 如果不是王林一再提醒她，而她对王林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信任和好感，估计她也跳进这个坑里了吧？ 这事情，想想都觉得后怕不已！ 王林听完这个故事，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陈国邦被骗，这事情本就在王林的意料之中。 以陈国邦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是金老三的对手？ 王林可以肯定的说，金老三就是这起诈骗事件的主谋！ 但是，金老三很聪明，每次都能伪装成受害者！ 聪明的猎人，往往会以猪物的方式出现。 但王林没想到的是，金老三的骗术，比他想象中还要高明，居然逮着一个傻瓜连着骗了三次，而且次次得手！ 想起来真是好笑！ 陈国邦愁眉苦脸，唉叹不已，他深深的感到了无助。三千万的巨大损失，彻底把他打垮了。 他是来拍地的，结果三千多万的地没有拿下来，他反倒被骗去三千万！ 陈国邦本人肯定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还债，只能回香江向父亲坦白，请求父亲的谅解。 “我明天就回香江。”陈国邦拿起酒瓶，咕噜、咕噜的喝了大半瓶，“希望我爸能原谅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颜沁道：“吃一堑长一智，你以后再别这么不靠谱了！” 陈国邦唯余苦笑，吃过饭后，醉醺醺的上楼去了。 颜沁对王林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也中计了。” 王林道：“人有贪念，才能被人利用欺骗。你之所以没有上当受骗，是因为你不贪那些水变油的钱！” 颜沁嫣然笑道：“我说实话，我当时挺心动的！连陈国邦都投了资，我说不定也会拿出几百万来耍一耍。还好你的坚定反对，给了我动摇的信心。” 王林笑着摆了摆手，心想只是可惜了，他还想把金老三那个诈骗团伙一网打尽呢！ 结果他还没有行动，对方已经溜之大吉。 看来，金老三还将继续行骗，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老天才会将他收走？ 这些天，王林天天带着手下在深城各景点游玩。 其实，这一年的深城，也不是那么好玩。 后世很多著名的景点，这一年都还没有开建。 像闻名天下的世界之窗，要等四年半时间，也就是1994年6月18日建成开园。 野生动物园等到三年以后，也就是1993年的9月份才能开业。 民俗文化村，也要差不多两以后，也就是1991年的10月建成开放。 而五湖四海的景点，都是在改革开放之初，也就是1983年到1988年之间建成的。 这些天，王林带着李文娟他们，把有数的景点玩了个遍，也去几家游乐园玩了玩。 歌舞厅、酒吧、夜总会这些灰色地带的场所，王林虽然知道很好玩，但一般来说，这些地方都是男人的天堂，没敢带李文娟去玩。 王林没想到，就在自己贪玩的这几天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金老三完成诈骗，收手跑路了！ “时间还早，我们到海边散散步吧？”颜沁提议道。 王林扭过头，看向窗外的海滩。 高高悬挂在中天的，是海边特有的明亮硕大的中旬月。她圆润，安详，静静地放射着柔和的光芒。 颜沁见他不说话，便柔声问道：“还是说你有事？” “长夜漫漫，我也没什么事。”王林点点头，微微一笑，“那就散散步吧！当是消食了。” 两人信步走向海边。 颜沁今天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长裙，这也是王林第一天来深城，在酒店阳台上看到她时穿着的那条裙子。 直发从她的脑后梳成一束俏皮的小辫，戴上白色的小蝴蝶结，凸显出公主般的可爱俏皮。外套衣角缀着可爱的蕾丝花边，细细的条纹让人感觉她是个细腻的女生，不仅系出了纤细的腰身，也为整身带来不一样的感觉，清新淡雅的装扮风格，简洁自然的淑女装扮人见人爱。 颜沁不仅有着少女的靓丽，还有一种落落大方的风情！ 海边的夜风吹拂着她的秀发，丝丝缕缕的，飘向王林这边。 她伸手挽了一下头发，但马上又被海风吹起来。 “王总，你是怎么识破水变油骗局的？”颜沁偏头看他，笑着问道。 王林道：“水的化学成分是H2O，即水含有氢、氧元素。油通常是指在常温下为液体的憎水性物质的总称。由一种或多种液态的碳氢化合物组成。因此油至少要含有碳、氢元素。根据化学元素守恒定律，单纯依靠由只含有H、O元素的水来得到至少含有C、H元素的油是不可行的。” 得到这么专业的答复，颜沁的脸上，浮现出景仰之色，但她还是有迷惑之处，问道：“可是，我们亲眼所见，那个骗子点燃了那碗水。” 王林道：“这个很简单，比如给水里弄点电石，也就是碳化钙粉末，电石与水反应生成可燃的乙炔，遇火就能燃；比如给水里投入四氢化铝锂，等它和水发生反应等等。” 稍微一顿，王林缓缓说道：“当然了，在特定条件下，比如说如果有C元素的物质参与，元素转换是可以实现的，不过需要的能量及时间都不可估计，这些能量用在水变油上没有任何意义，不如直接利用。” 其实早在大约100年前，东洋有个人，叫山本五十六，他就已经搞过“水变油”的闹剧，行骗手法和金老三几乎一模一样，当时也有很多显贵上过他的当。 骗子永远不会消失！ 哪怕是用一些老旧的手法，也能继续行骗。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间，走出了很远。 一轮明晃晃的月亮照耀着大地，柔软的沙滩在月光下泛出亮亮的白色来。 海波摇荡不息，载着清澈绮丽的月光，欣欣然向岸边涌来，发出低低的、耳语般的潮音，更增添了几分夜色的静穆。 忽然，前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似乎蹲在那边。 颜沁看到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住了王林的手：“那是人还是鬼？” 王林运起目力看了看，说道：“是个人！他在喝水！这是海水，不能喝的！” 颜沁也看清楚了，喊道：“喂，这是海水，不能喝的！” 那的确是个活人！ 他蹲在水边，捧起水来喝，听到有人说话，便朝这边看了一眼。 王林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什么人会去喝海水？ 住在这附近的人，肯定不会去喝！ 除非是渴得快要死的人，或者无知到海水不能喝的人！ 他沉吟道：“颜小姐，我们回去吧！前面太荒僻了。” 颜沁嗯了一声。 两人刚转身，那团黑影猛的蹿了起来，朝两人扑过来！ 颜沁惊尖一声！ 那人脏兮兮的，衣着褴褛，赤着双脚，头发又长又乱，跟乱草丛一般，下巴留着胡须，眼色阴冷！ 这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抢钱！把钱给我，我就放你们离开！”那人手握着菜刀，在手里不停的摇晃。 王林大吃一惊，敛气屏息，留神对方的举动，沉声说道：“朋友，有话好好说！我看你不像是个穷凶极恶之徒，是吧？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需要帮助吗？” “少废话！给我钱！”对方嗓子嘶哑，喘气不过来，身子看起来并不强壮，但眼神凶狠！ 王林一边掏钱，一边说道：“我可以给你钱，你把刀放下！千万别伤人。” “快点！”对方吼叫了一声。 王林掏出几百块钱来，远远的扔了开来，然后拉着颜沁的手就跑。 那个怪人奔跑着去捡王林丢开来的钱。 怪人的动作很快，捡完了钱后，他提着菜刀，又追了上来。 “站住！”怪人跑得出奇的快！ 王林如果扔下颜沁不管，以他的脚力，完全可能逃开来。 可是颜沁是个女人，跑得当然慢了。 “王总！”颜沁听到后面有人追来，吓得花容失色，喊道，“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她是真的害怕！ 一个漂亮的女人，落在一个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事情的怪人手里，生死难料！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有比死更害怕的折磨等着她！ 王林沉声道：“快跑！” 对方手里的刀，王林也不敢大意，更不敢转过身和对方搏斗。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王林在外面闯荡，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也曾遭遇过各种抢劫！ 他一看那人，就知道是个不要命的，说不定是个牢里逃出来的！ 这种人本就是亡命之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王林当然不会扔下颜沁独自逃命。 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那他就不是王林了！ 怪人赤着双腿在沙滩上奔跑，比王林和颜沁跑得快！ 他很快就追到了两人身后，用一种鸭公嗓音喊道：“再不站住！我砍人了！” 颜沁吓了一跳，越怕越慌，越慌越乱，忽然脚下一绊，摔倒在沙滩上。 王林连忙转身将她扶了起来。 就这么一拖延几秒钟的时间，怪人跑到了两人面前，拿刀指着王林和颜沁。 三个人经过这一番奔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王林胸腔急剧的急伏，扶着颜沁站好。 颜沁害怕的哭出声音来：“王总，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王林俊眉微挑，冷眼看着怪人，对颜沁道：“别怕！站我后面！” 颜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呼吸都觉得困难，她躲在王林身后，惊恐的双眼，从王林胳膊边透过来，看着那个凶暴的怪人。 王林大口呼吸，凝思戒备，做好了和对方死战的准备！ “同志，你要钱，我已经给了你钱，你为什么还要追我们？”王林沉声问道，同时急剧的思索对策。 这里远离酒店，附近是山和海，人烟稀少。 现在又是晚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怪人也跑累了，看起来很虚弱，但目光仍然是凶恶的！ 他拿刀指着这边，说道：“脱、脱了！” 王林吃了一惊！ 这人看着跟个野人似的，衣不蔽体，没想到不仅对钱感兴趣，当此时也，他居然还对女人有兴趣？ 颜沁的身子轻轻的颤抖！ “王总，不要！我不要被他糟蹋！”颜沁哭泣道，“我还没找过男朋友呢！我宁可给你，我也不能给他。” 王林苦笑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说笑呢？” 颜沁哽咽道：“王总，我说认真的，你今天要是救了我，我、我、我报答你都行的。” 王林没有心思和她说讨论怎么报答的事情。 他全部的精神，都在关注着怪人的一举一动！ 王林心里在盘算，如果对方举刀砍过来，自己要如何逃命？ 他明白，这一刻，自己求情是没用的，害怕更是无用！ 遇到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当然好办，他可以撒腿就跑，怪人明显体力不支了，未必能追得上来。 可惜他身边还有一个颜沁！ 怎么办？ 有什么方式，可以保全两人性命和安全呢？ 就在王林思索时，怪人干裂的嘴唇间，又发出命令来：“脱、脱了！把衣、衣、服、脱了！” 怪人左顾右昐，狼顾狐疑，显然存有畏惧之心，他害怕被人发现，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抢劫！ 情况万分危急，千钧一发！ 第589章 低调的亿万富翁【求月票】 王林盯着眼前的怪人。 怪人因为喝了海水，嘴唇更加干燥开裂。 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个内地来的山区人，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事，为何沦落到这步田地！ 王林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怪人没有多少学识，平生也没有见过大海，并不知道海水不能喝，但他又渴极了，见着不干净的海水也捧来喝，以为跟山里的溪水一样可以喝。 海水不仅脏，含盐量更在百分之三以上，浓度比人体体液的浓度还要高，人喝下海水之后，根据渗透压原理，细胞中的水会渗出，水分子会涌入喝进去的海水当中，所以喝海水不仅不能够补水，反而会导致身体中的水分流失，因此就会越喝越渴。 怪人现在就很渴，嘴唇裂开，像是干涸了一个夏季的田地。 眨眼间，王林心里已经有了逃脱的主意。 他的右脚，慢慢的伸进了沙子里面，然后猛的往上一扬！ 那细沙有如一场毛毛雨，铺天盖地的扬向怪人的脸。 怪人猝不及防，下意识的伸手去挡自己的脸，但来不及了！ 细沙洒得他满脸都是，他紧紧闭上双眼，哇哇大叫，挥舞手中的刀。 怪人强制自己睁开眼睛，但眼睛里揉进了沙子，这不是一般的疼痛！朦胧之间，他只能看到两个人影，手牵着手，越跑越远，越来越模糊。他往前追了一阵，因为眼睛不适，脚下一滑，绊倒在地。 怪人指着王林，满是痛苦和不解，沙哑着嗓子，用含糊不清的话说道：“你给了我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给我你的衣服？我要衣服！” 王林和颜沁早就听不到他说的什么话了！ 他俩一路狂奔，回到了酒店区域。 远远看到酒店灯火通明的灯光，以及周边悠闲散步的旅客，两人激动的心情，这才缓缓平复下来。 颜沁实在没有力气了，双脚一软，瘫软在王林怀里，脸色红扑扑的，喘不过气来：“我跑不动了！王总，那人没有追上来吧？” 王林朝来路看了一眼：“他没有追上来！” 他的双腿，因为高度的紧张，再加上一路狂奔，此刻也是酸软的。 人紧张的精神一旦放松下来，支撑的力量也就消失。 王林一屁股坐倒在沙滩上。 颜沁顺着他的身体倒下来，压在了他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 王林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看到她鬓角发光的绒毛，连忙侧了侧身子，让她也躺在沙滩上。 “谢谢你没有抛弃我。”颜沁羞涩而又甜蜜的笑了笑，“你是个好男人。哎，你说那是个什么人？” 王林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两人稍微休息了一下，感受到沙滩上的凉意，这才起身回到酒店。 在等电梯的时候，颜沁问道：“王总，你什么时候回申城？” 王林道：“再过两天就回去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呢！” “嗯，我明天回香江了。”颜沁微一迟疑，说道，“你要不要到我房间坐坐？” 王林感受到了她大胆的饱含爱意的目光！ 这是爱的邀请？ 王林微一犹豫，说道：“我还得回房间打电话回家，我妻子和儿子都在家里。我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回去的，太晚的话，他们就睡下了。” 这回答很艺术，既巧妙的拒绝了她潜在的邀请，又表达出了自己有妻儿的事实。但又不会伤害她的自尊心，因为他并没有拒绝，也没说不喜欢对方。 颜沁是那种一眼惊艳的女人。 来深城的第一天，王林在酒店的阳台上，看到了她一袭白纱裙长发飘飘的模样，就感受到了一种美好。那个傍晚，她突然映入王林的眼帘，南海酒店再美的景致，也黯然失色。 此刻的颜沁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微微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头胸前，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脸上带着朝霞似的红晕。 颜沁听到王林的话，既惊异于他这么年轻就有了妻儿，又感叹他如此忠厚老实！ 如果是在香江，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相处，男人一定会先隐瞒已婚的事实，把美女追到手再说，只要有过欢娱，以后哪怕要分手，最起码已经玩过了不是？ 颜沁刚才和王林一起经历了生死劫难，她此刻对王林有一种感恩，也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好感。 她发出了明显强烈的信号，是个正常男人都能感受到她的亲近之意。 可以说，王林只人跟她上了楼，进了她的房间，这个夜晚，她就会用一段美好的感情来回报他的保护和付出。 然而，王林却找了这么一个理由来拒绝她！ 颜沁感觉得到，王林是个真诚的君子，没有挟恩忘报，也没有为了一亲芳泽就撒谎扯淡。同时她又掩饰不住失望之情，这么优秀的男人，对自己发出的邀请，居然无动于衷？ 女人心里的一丝骄傲和倔强，让她对王林的感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王林回到酒店房间，先冲凉，再打电话回家，和李文秀聊了聊天，问问家里的情况。 沈雪还在北金排练，排练的时间比想象中安排得还要紧凑，根本就没有时间回申城。 周粥去了姑苏，督建竹林基地和工厂，也不在申城。 李文秀问王林什么时候回家。 王林说后天就回家。 他拍下的土地，已经办理了相关的手续，他还要和有关部门进行交流，拿到土地使用证。 只有拿到土地使用证，他才真正拥有这两块土地的使用权。 如果想要开发土地，还要拿到《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和《建设工程施工许可证》也就是建设工程开工证才能开发建设，这几个证通常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 我国的第一部土地法，于1986年出台，其中1988年做出过第一次重要的修正，新增“国有土地和集体所有的土地的使用权可以依法转让”、“国家依法实行国有土地有偿使用制度”等内容。 正是因为这次的修订，扫清了土地作为生产要素进入市场的法律障碍，拉开了国有土地有偿使用制度的序幕。 深城的土地开发，又走在了全国的前列。 1988年的土地法，就是因为深城的土地转让需要，才因需进行修订的。 按照通行的法规，拿到《国有土地使用证》证后，满二年未动工开发的，政府可以无偿收回土地使用权。对于土地闲置认定满1年以上未满2年的，将按规定收取土地闲置费。对于土地闲置认定满2年以上的，当地国土部门报请同级政府批准后，就可注销其土地登记和土地证书，同时由计划、规划、建设等部门撤销相关批准文件，无偿收回土地使用权。 爱秀集团在深城有业务点，但并没有设分公司或者办事处。 王林拿下土地之后，就有必要在这边设立分公司，派人常驻，跟踪办理相关证件事宜。 关于这两块土地怎么经营的事，王林有过详细的考虑。 他考虑最多的一点，就是要不要建一家五星级酒店。 投资酒店，存在一个投资回报率的问题。 也就是挣不挣钱！ 挣钱，不是单纯的酒店运营期的收入和利润情况，还要考虑酒店投资成本之后的投资回报率情况。 只看酒店经营期的利润表现，酒店的GOP率，也就是酒店自己的经营报表，行业平均只有20%到30%，那么到酒店投资方手上的净利润抛掉所得税等等之类的费用之后，可能只有10%左右了。 一个酒店如果一年收入1个亿，那么业主到手的纯利润差不多1000万。 投资回报率，则需要考虑酒店投资的时点问题。 因为在我国酒店业刚起步的时候，也就是1980年代到2010年代这个期间，酒店的投资回报率是比较高的，静态投资回收期都在10到15年左右。 但是进入到2010年以后，投资回报率就是直线下滑的情况，以至于到2020年以后，随便一个五星级酒店的投资，静态投资回收期都需要20年以上。 为什么不同时期投资酒店的回报情况差异这么大？ 原因其实也是比较简单的，在早期，拿地成本、建造成本和融资成本比较低，而且行业竞争相对没有那么充分。 就算是1990年的深城，五星级酒店也是屈指可数，高端消费人群没有更多的选择。 并且，早期投资的酒店所占的地理位置都很好，所以收入相对而言也是比较高的，最终导致投资回报情况还是相对比较理想的。 2010年以后，因为成本增加，物业地段没有那么好影响收入等等综合因素叠加，导致投资回报情况较差。 王林看中的是土地溢价本身。 像后世最著名的例子，LG做生意没赚多少钱，但卖出总部大厦却赚了好几个亿。 但王林并不懂酒店管理。 酒店管理是全球十大热门行业之一，高级酒店管理人才在全球都是一直很紧缺的，在国内就更加紧缺。 由于在酒店里方方面面的工作都是需要强大的专业知识做支撑的，从客房保洁、一直到各部门乃至全酒店的管理，都是非常必备的。 酒店管理，要是最基础的工作都完成不好的话，那必然会使酒店的运营陷入困境。 王林不懂的行业，不敢贸然进入。 和人合作？ 他认识的人里面，也就颜沁家族是做品牌酒店的。 但他对颜沁家族却一无所知。 还有一种方法，王林可以和国外的品牌酒店外资管理公司合作，签订20年或者30年的管理合同。 像希尔顿、喜来登这些国外的国际大牌酒店，都是可以谈合作的。 和国际品牌酒店合作，有利也有弊。 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以得到国际品牌的溢价，突显酒店的高端。 然而，国际品牌酒店在投资的标准上一般都需要国际化的水平，无论是建材、装修还是人员素质，要求都会比同类型的内资酒店高一些。但是我国的某些市场不一定能够在酒店业绩上支撑这些标准。比如，当很多市场的平均房价只停留在200到300元，高投入的酒店只会带来低回报。 建造一间国际品牌的五星级酒店，每平方米的建造成本一般要比国内普通五星级酒店高出两千元左右！ 这个成本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 但是，王林拿下的两个地块，其中一块是35000平方米的面积，另一块地也有28000平方米。 这么大的土地面积，如果全部开发成商业住宅，那就必须考虑到周边配套措施，酒店、购物商场、美食街缺一不可。 这就需要王林进行整体的规划。 王林拥有超前的理念和知识！ 这是他的长项。 王林可以学习国外开发城市综合体的经验，打造一种独创的商业地产模式。 将户外室内步行街与商业大楼结合在一起，打造一个巨大的城市综合体，内容包括大型商业中心、商业步行街、五星级酒店、商务酒店、写字楼、高级公寓等，集购物、休闲、餐饮、文化、娱乐等多种功能于一体，形成独立的大型商圈。 通过住宅，公寓、写字楼、商业外街等可售物业的回笼资金，支持购物中心的开发与运营，有效解决了现金流的问题。 建筑平面规划上，通过室内步行街和中庭，经过科学合理的动线设计将功能不同的主力店有机地联系起来，互相补充，人流共享。 一条室内步行街，可以把百货商场、大型电器商场、娱乐场所、影城等主力店及其他品牌店有机串联。 功能组合上，考虑各类别主力店经营的特点，营业时间的差别，经营产品的类别，以及目标消费群体的类别等特点进行科学组合，形成聚留效应共享共赢。 节点空间上，将各个中庭、广场等特色节点空间有机地组合起来，布置特色餐饮、休闲咖啡茶座等，使主力店与步行街有多种多样的交流方式，丰富建筑空间的商业感觉。 所有主力店、步行街的垂直交通均与地下停车场有着十分便捷的联系，结合功能分区，方便顾客出入。 这就是王林想出来的宏伟构想！ 他的想法是，在拿下相关证件以后，就将这两块地皮，打造成深城最繁华的城市综合体。 这就需要集结多个商业集团。 酒店方面，王林暂时决定和颜沁家族的公司合作，但他需要先进行一番了解。 超市方面，王林有两个选择，一是东洋的买乐超市，二是林笑笑的万佳超市。 一家综合体，肯定只能选择一家超市合作。 这让王林颇费思量。 幸子家的买乐超市虽然好，但是外资品牌，而且是东洋品牌！ 王林想赚幸子家的钱，但又不想和她合作开商超。 可是，如果幸子知道王林引进超市，却又把她排除在外，她会怎么想？以后还会不会和王林合作？ 这是王林需要综合考虑的大问题。 王林有了通盘的计划，也就不再着急，在各种证件办下来之前，他有的是时间思考。 这天，王林带着李文娟等人，来到了深城华侨城东方花园。 王林他们开着面包车，停到了花园小区的售楼部门前。 “姐夫，这里不是卖房子的吗？我们要在这边买房子吗？”李文娟好奇的打量这个小区，看到售楼部门前挂着的广告，不解的问道，“我们又不到这边来住，买了房子干什么用？” 王林笑道：“以后我们也需要经常过来，先买下来，以后或许用得上。” “姐夫，我发现你特别喜欢买房子！跑到北金去，也要看房子，跑到深城来，你也要看房子。” “哈哈哈！” 王林的心思，李文娟当然是揣摩不透了。 别说李文娟了，便是田晓青等人也不会知晓，只当王林是发了财，有钱任性。 他们不知道，但王林知道。 1988年，第一次全国住房制度改革工作会议召开。 随后，深城正式开启第一次房改，确立住房就是资产，正式开启土地财政时代。 这一年，华侨城东方花园小区在报纸上发出广告，按揭高达7成，特惠十年分期付款。 房价两千多块钱一个平方米，而这个小区，在三十年以后，房价将上涨到22万多每平方米，成为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这是王林记忆犹新的一条新闻，说的是东方花园30年的房价对比，30年间，东方花园的房价涨了足足一百倍！也是这条新闻，让王林记住了东方花园。 三十年，一百倍的投资回报，当然值得投资了。 王林他们一行人，走进售楼处。 售楼处的外墙是落地玻璃墙，里面的工作人员，能及时看到外面进来的客人，也能看到客人是开什么样的车过来的。 看到王林他们是开一辆大发面包车，车身上还涂满了花花绿绿的广告，售楼处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女工作人员，都穿着藏青色的职业套裙，黑色的玻璃丝袜，高跟鞋，头发挽着，用网兜兜着。 矮个子低声笑道：“这些人多半是做小生意的个体户！小西，这一单就让给你了，我等下一单。” 小西微微一笑：“小艳，现在的个体户也有钱！你别小瞧了个体户。” 那个叫小艳的矮个子撇了撇嘴：“我猜啊，他顶多买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总价十二万五千块钱的那种。” 这时，王林他们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小西和小艳脸带微笑，同时说道，看她俩热情的态度，完全看不出来刚才的贬低和不屑。 王林随和的笑了笑：“我来看看房子。” 小艳朝小西使眼色，要她去接待。 因为小艳已经看到有一辆小轿车开了过来。 她虽然并不认识那辆小轿车的品牌，但小轿车的车主，肯定比面包车主要尊贵！这是她在这一行工作总结出来的铁律！ 小艳生怕同行小西抢走了尊贵的小车车主，连忙迎出门外，把王林一行人，甩给了小西。 小西看着小艳跑向小车，不由得轻轻摇头。 王林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一笑：“怎么了？我开面包车来的，不配被你们接待？” 小西赔着笑脸道：“怎么会呢？先生，请问你们要看什么样的房子？” “你们都有哪些户型？告诉我看看。” “好的，先生，这边请。”小西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售楼大厅摆放着小区的模型沙盘。 深城的很多房子，都是港资开发的，这边的一切，房型、销售理念，也都是学香江那边的。 “先生，你好，我们这边的一室一厅，两室二厅。” “我看你们广告上写的有豪华海滨别墅？有吗？” “先生，我们小区有豪华的海滨别墅，不过房子的总价很贵。我们小区主打的也是海滨别墅。单元房比较少，你要是想入手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王林也不急着说话，而是看那个沙盘的布局。 李文娟等人也都围在旁边看热闹。 “姐夫，这些小房子做得好可爱啊！像玩具一样。”李文娟嘻嘻一笑，“我们买一个回家玩好不好？” 售楼员小艳，正好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胖子走进来。 听到李文娟的话后，小艳不由得扑哧一笑：“这是我们的沙盒模型，不能卖的！你以为过家家呢？还买个模型回家玩？有钱就买一幢真正的别墅！住进去以后，随便你怎么玩。” 李文娟倒也没觉得这话里有多少恶意，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些小房子做得很精致。” 小艳道：“这些模型都是按照真实比例缩小做成的，很贵的！别说真正的别墅了，就算是这个模型，你也未必买得起！” 王林是个老于世故的人，听话听音，马上就听出小艳的不友好来，知道这人是狗眼看人低了。 他开着面包车来，那个后来的胖子开了辆小车过来的，结果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王林也不在乎这些。 他是来买房子的，不需要看别人脸色。 田晓青也听出小艳话里的讽刺意味，不由得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们买不起？” 小艳咯咯笑道：“我不是说你们买不起，而是说你们舍不得花钱买的！开什么样的的车，住什么样的屋！未必开着面包车住别墅？你们去别墅区看看，有哪个别墅区的业主是开面包车的？这跟身份也不般配嘛！” 这一来，李文娟也听出言外之意了，咬了咬嘴唇：“姐夫，我们走！不在他们这边买了！有钱还怕没地方买房子吗？姐夫，你不是有地皮吗？我们自己建房子！建几幢摩天大楼！我们想住几楼就住几楼！” “咯咯！”小艳笑得前俯后仰，“小姐，你可真有钱！还建摩天大楼呢！你建得起吗？你知道摩天大楼需要多少钱吗？” 王林用严厉的眼神，瞪了李文娟一眼。 李文娟便老实下来，嘟囔道：“姐夫，你不能怪我！是她说话不中听！我才反驳了两句。” 王林淡淡的道：“我们的确建不起几幢摩天大楼！人家也没有狗眼看人低！我们是来看房买房的，不需要在乎别人说三道四，也不用在乎别人从门缝里把我们看扁了！做人要大度！” “是，姐夫，我知道了！”李文娟乖巧的应了一声，“姐夫，你真是一个低调的亿万富翁！” “……” 第590章 座中有佳丽【求月票】 王林说完话，仍然继续看房型和位置。 那个叫小艳的售楼员，摇了摇头，当然不会相信李文娟所说的话。 一个开面包车的，还能是亿万富翁？ 哪怕只是个十万富翁，他也有资金和实力买辆小车开开了！夏利才卖七万多呢！ 小艳殷勤的款待那个开洋车过来看房的中年胖子，热情的用发嗲的声音招呼道：“先生，请问你要买多大的别墅？” 胖子问道：“有没有小户型？” “先生，有啊，我们有两室两厅的房子，只需要十六万八千块钱一套。不过不是在这个楼盘，而是在旁边的另一个楼盘。我们这个楼盘全部都是别墅，不过，这两个楼盘，我们在这边统一售卖。” “有没有更便宜的？”胖子摸着下巴，“我只想买来偶尔住一住的。我平时不在深城。” “更便宜的？一室一厅？12万5千块钱一套。先生，怎么样？” “还有没有更小的？就那种小公寓房，一间房带洗手间，能放一张床就行。就跟酒店里的单人间一样。”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公寓房，最小的就是一室一厅。” “那我再看看。” “……” 这边，王林问身边的售楼员：“这边别墅多少钱一套？” 小西笑着回答道：“因为户型和位置不同，别墅分好几种。” 王林指着沙盘里的一幢别墅，问道：“这幢呢？” 小西看了一下那幢别墅的编号，流利的回答道：“这幢别墅总面积有500平方米，七房两厅，售价100万。” 比起那些小户开型来，别墅的售价的确贵了不少，但面积、朝向、绿化都很好。 王林看中了这套，便又问了问开发商相关的问题。 小西介绍说，这是华侨城的地皮，你要是在深城生活过，你就一定知道我们华侨城公司是怎样的一家公司。 王林道：“你给我说说你们公司的事。” 华侨城是一家国有企业，最早成立的时候可不仅仅是一个企业，它像蛇口一样，属于一个先行开发区，国家给了它一块4.8平方公里的土地，让它用来吸引华侨投资。 当时国家给华侨城的权力很大，在这4.8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华侨城有自己的规划权、市政管理权等。 华侨城自己规划建设的东方花园，不需要由官方审批。 这么大的权力，放眼国内，不说独一份，也可以称得上牛气哄哄了！ 王林看到别墅周边有大片的空余绿地，问道：“这周边以后还会开发新的住宅吗？” 小西道：“我们领导说过了，这片绿地不再开发住宅，要让这片别墅区成为城市里面最稀缺的绿地住宅区！” 土地资源的稀缺性是别墅的最大卖点。而兼得城市生活便利与低密度住宅形态双重特点的别墅，更是日趋绝版之势。土地资源的不可再生，决定了别墅产品相对其它住宅产品而言，更能保值增值。 王林了解清楚之后，二话没说，指着那套别墅道：“我就买它了。” 小西还有些心不在焉呢，听到王林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先生，你说什么？” 王林道：“我说，我就买下这幢别墅了！听懂了吗？” “听懂了！先生！”小西高兴的笑了起来，兴奋得脸色通红。 旁边的小艳听得目瞪口呆！ 一个开面包车的，居然买得起一百万一幢的别墅？ 而她接待的那个开东洋小车过来的胖子，看了半天，却连一幢小户型都没有定下来呢！ 小艳还有些不甘心自己看走眼了，以为王林不过是在装大尾巴狼。 这时，那个胖子定定的看着王林，忽然喊了一声：“你是王总吧？” 王林愕然看向胖子：“你是哪位？” “哎呀，你好，你好！”胖子连声说着你好，伸出肥乎乎的双手来，和王林相握，呵呵笑道，“我叫孙大力，我之前参加过土地拍卖会。我看到过王总。王总在那场拍卖会上的表现，令我叹为观止啊！王总真的是太厉害了，魄力太惊人了！当你喊出3500万的价格时，全场没有一个人再敢和你叫板了！” 王林笑道：“我也是运气好，多谢同行谦让，我才能拍下那两块地。” 胖子的脸，都笑成褶子了：“王总，土地买下来了，准备做什么用途？是要开发房地产吧？马上就要动工了吧？” 王林摆了摆手：“各种证件都还没有办下来，还有得等呢！起码还要半年以上才能办齐各种证件。” 这里不是申城，他在这边没有任何关系和人脉，不会有人给他开绿灯或者特事特办。 如果是在申城，王林要拿地、开发，哪里用得着等半年？ 没办法，这是在深城地面上，一切都只能走程序。 他俩悠闲的聊着天，旁边众人却是听呆了！ 尤其是那个小艳，更是震惊得瞪大了嘴巴合不拢！ 她现在真切的感受到了王林那句话的杀伤力：狗眼看人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人家只不过是开了辆面包车而已！人家真的只是低调！ 王林不仅买下了一套别墅，而且还不用办十年贷款分期！ 就像李文娟所言，姐夫是一个低调的亿万富翁！ 负责招待王林的小西，却是笑成了一朵花！ 王林去看了看房子，觉得很不错，便买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对别墅的装修。 别墅的装修也是个细致活，对有能力买别墅的人来说，房产的总价只是一部分，装修的钱，和买房的钱几乎是差不多的，甚至花费更多。 王林年前是没有时间再留在深城管这些事了。 马上就是除夕夜。 这边的一切，只能等过了年再说。 办完深城的事情后，王林带着李文娟等人启程回家。 深城这边还有许多未尽的事项，王林预备年后抽空再来一趟，或者安排一个可靠的人过来处理。 这一趟深城之行，王林大有收获，也见识了形形色色的骗局，可以称得上多姿多彩。 1990年2月19日，这一天是北方的小年。 王林他们出发回申城。 他们的行程安排，仍然是先返回花城，但坐飞机回申城，预计到达申城时，已经是晚上。 一路顺风抵达花城。 王林来不及和毛金山等人见面，直接赶往机场。 在机场候机时，王林听到旁边一个女学生模样的姑娘，戴着耳朵，在听随身听。 她一边听歌一边哼唱。 王林只听了几句，便忍不住问她道：“美女，我问一下，你听的这本磁带，是哪里来的？” 女学生看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便摘下耳机，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林指了指她的随身听：“你这本磁带是哪里买的？” 女学生道：“音响店买的啊！” 王林笑问道：“这本碟，是不是叫《诗情》？” “是的。”女学生道，“这是新出的歌！是林妹妹和邓俪君合唱的。这两个人都是我最喜欢的明星！” “好听吗？”王林问。 “好听！”女学生道，“是我最喜欢的古典风格的歌曲，我买了这带子以后，天天都在听，听不烦！就连睡觉，我也要听着这些歌才能睡得着。” “呵呵！太好了！”王林这一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忽略了这张碟片发行的事。 女学生道：“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买来听听。” “我不用买。”王林答道。 他的确没必要买。 因为碟片发行后，肯定会寄一些给他的，只不过他不在申城，没有收到邮包，邮包应该是放在公司里了。 王林之前听过样片，知道这本专辑大概是什么样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听女学生哼唱，马上知道她听的是林妹妹的专辑。 这张专辑，取名为《诗情》。 因为专辑的几首歌，歌词都取自《诗经》，还有几首是汉赋。 以诗言情，以诗入词，用世间最甜美、清丽的嗓音，唱出最美丽的诗赋。 女学生见王林一直盯着自己的随身听，她便递了一边耳机过来：“你听听吗？” 王林倒是一愣，没见过这种操作的！ 两人真的是陌生人！ 他只得接了过来，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女学生把另一只耳机，塞到离王林比较近的这边耳朵里。 王林戴上耳机，里同传出来优美动听的旋律。 林妹妹的浅吟低唱，嗓音略带忧郁悲伤，清脆悦耳，悠然古朴，悠扬泠然，引人入胜。 王林听的这首歌，正是《击鼓》。 此诗描写主人公从军南征，长期不得归家而怀念家乡亲人，诗从体现战争气氛的鼓声写起，渲染出一幅兵荒马乱的情景，表达了主人公怨怼而又无奈的心情。全诗五章，每章四句，以往事与现实进行对比，在结构上形成顿宕；在叙事中又间以抒情，在情感上形成波澜，手法独到。 林妹妹天生一段忧郁的气质，她来演绎这首歌，真的是再合适不过。 这首歌也是《诗情》专辑的主打歌。 “姐夫！”李文娟见王林和一个大姑娘同听一个随身听，不由得吃起醋来，拍了王林肩膀一下，“我们要准备登机了啦！” 王林笑着摘下耳机，还给女学生，说了声谢谢。 女学生抿嘴笑了笑：“不客气。” 她把耳机戴在自己耳朵里，很快就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王林坐正身子，对李文娟道：“我听听歌，怎么了？” 李文娟笑道：“我也带了随身听，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听？” 王林道：“不要！我是想听林妹妹和邓俪君的新专辑，可是你这里又没有。” 李文娟无语了：“……” 登机以后，王林仍然拿出报纸来看。 田晓青坐在他身边，笑道：“说出来走一走，结果一玩就玩了这么多天，眨眼间就要过年了呢！” 王林道：“田姐，今年你们就休息了吧！不要再跑了。明年是小年，是周六，白天证券营业厅不会休息，你和我去一趟，我们扫扫股票。” “哦。好。”田晓青道，“过完春节，我们再跑国库券？还是我就留下来帮你炒股了？”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现在身边缺人。你就留下来帮我做事吧！等过了年，我会安排你具体做什么的。你一个女的，跑了一年多时间的国库券了，想必也累了吧？” 田晓青笑道：“要说不累，那是假的。我们几乎天天都在外面跑。以前没飞机坐的时候吧，我就盼着能坐一回飞机。现在天天有飞机坐了，我都坐吐了！” 王林哈哈一笑，说道：“你跟着我做事，还是得经常飞来飞去。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过不会飞得这么频繁了。” 回到申城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 王林他们走出飞机，马上就被家乡的冷空气上了一课。 申城下雪了！ 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雪刚刚落下，地上还没有积雪。 天空中的雪花徐徐飘下，如芦花，似柳絮，像轻悠悠的鹅毛，无尽无休地飘着、飘着，宛如那美丽地银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又像一群穿着纱群的小舞女，伴着天空传来的音乐，轻轻盈盈地在空中飘舞着，旋转着，跳着动人的舞蹈。 每一片晶莹的雪花都像一曲婉转、悠扬、清新的轻音乐，都仿佛是一首轻快、和谐、明丽的小诗。 机场上，有人欢呼着，有人伸出双手去接漫天的雪花！ 南方人要看一场雪真的是太难了！ 每次下雪，南方人都会激动好几天。 “姐夫，下雪啦！”李文娟开心得像个孩子，在王林身边蹦蹦跳跳。 王林微微一笑，仰起头来，用脸感受风的凉、雪的冷。 申城下雪了，沈雪却去了北金。 一股莫名的愁思，涌上王林心头。 王林一行人走出机场。 “姐！”李文娟挥舞着双手，大声喊道，“姐，我们在这里！” 王林也看到了李文秀。 李文秀穿着一件长长的青色呢子大衣，围着宝蓝色的围巾，没有戴帽子，雪花在她的秀发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美人未老，因雪白头。 她看到王林，嫣然笑着，跑到他身边，终究不敢扑进他的怀里，只是贪婪的看着日思夜想的男人，露出甜蜜幸福的笑容。 李文秀的眼睛里放着亮光：“王林！你回来了！我想你。” 王林却不管不顾，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吻吻她冰冷的额头，替她拂去头发上的雪花。 “下这么大的雪，你就不必来接我们，我们打的回去可以的。” “我想快一点见到你！”李文秀道，“我就来接你了。” “文秀。”田晓青和她打招呼。 吴大壮和罗伟都喊她为：“王总夫人。” 李文秀笑道：“都到我家去，我准备了饭菜，就等着你们回来吃饭呢！” 吴大壮等人自然答应。 回到家里，王林一进门，就怔住了。 屋里坐着好些人！ 周粥回来了！她就在姑苏，离家这么近，回来过小年，也不为稀罕。 更让王林惊讶的是，座中还有一个佳丽！ 她正自明眸浅笑，深情的凝视着自己呢！ 第591章 逆袭的新高度【求订阅月票】 看到美人家里坐着，王林心下舒畅，哈哈笑道：“沈雪，你不是在北金彩排吗？怎么回来了呢？” 他那溢于言表的喜悦，没有丝毫的掩饰。 就连小宝宝听到他那魔性的笑声，都跟着发出了了欢乐的大笑。 周粥难掩醋意的道：“我不也回来了吗？你的眼里只有她？” 王林这才惊觉，自己对沈雪的出现，表现得实在太过高兴了，便又打了个哈哈：“周粥，我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沈雪嫣然一笑，款款起身，眼睛盯着王林看，说道：“我们的节目出了点问题。” 王林心下一震！ “节目能出什么问题？多好的舞蹈啊！”王林讶然问道，“不给上了？” 春晚的节目单，不到最后一天，都是不确定的。 在正式播出之前，一般都要进行六、七次的联排，还要走台，还要带观众、带妆容彩排三次，还要进行一场录制，以应付突发情况，然后才是最终的现场直播。 参加前期彩排的节目，有时会被要求更换，其至会被拿下，这也是经常发生的事。 沈雪轻撩一下秀发，目不转睛的道：“本来一直排练得好好的，各个导演也都说行。可是有人反应说，春晚是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怎么能放《梁祝化蝶》这么悲伤的歌曲呢？” “嗯？这也是个问题？”王林放下行李，走过来，假意和她握手，伸出双手，抓住她柔软的小手，趁机用力的握了几下。 沈雪感受到他的情意，便用手指轻轻挠他的手掌心。 “坐下说话。”王林请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从摇篮里抱出宝宝，坐到了沈雪和周粥中间。 周粥也鸣不平：“多么美好、多么优秀的音乐作品！为什么不能放？” 王林一边逗着儿子一边问道：“那怎么办？节目被拿下来了？你和百灵不能上春晚了吗？” 沈雪道：“那倒没有，只是换了个节目。” “换什么节目了？”王林问。 “我之前的一个独舞节目，就是去年上过申城春晚的那个舞蹈。” “哦，那个舞蹈可以啊！是荷花的舞蹈！”王林道，“双人舞换成了独舞，你跳独舞的话，那百灵呢？” 沈雪无奈的道：“百灵就上不了春晚了。我回来取舞裙的，她跟着我一起回来了，一路上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眼睛都哭肿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就是这么迅速和突然！ 沈雪道：“我明天还得赶回北金，参加带妆容带观众的最后几次走台彩排。” 王林道：“那支荷花舞蹈，你也一直有在练习，应该不成问题的。” “我是没有问题，就是百灵可惜了。” “没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们都这么年轻，多上几次春晚也没问题。” 沈雪笑着摇了摇手，说道：“我可不敢想。” 李文秀把李行推到卧室，出来笑道：“好了，我们吃饭了。” 一时吃过饭，沈雪对王林道：“那件荷花舞裙太久没穿，有点问题，得请你帮我处理下。你能跟我去一趟吗？” 王林笑道：“可以啊。” 李文秀道：“去吧，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耽误了。” 王林和沈雪下楼来。 外面的雪还在下，但城市的街道上，还没有存起积雪，只在树梢屋顶，留下一层薄薄的雪花。 王林和沈雪各自开车，回到王氏别业。 院子里因为绿化搞得好，植物众多，雪的留存比街道上更多更厚。 庭院灯光照耀下，花园里的植物上，积了一层雪，映着青绿，更显出静谧的美。雪花落在树姑娘的身上，树姑娘好像披上了雪白雪白的婚纱。雪花落在屋顶上，屋顶好像带上了雪白雪白的帽子。 王林下了车，问沈雪道：“舞裙出什么问题了？” 沈雪噗嗤一笑：“没有问题，我只是想让你我过来陪陪我！我好想你！” 王林揽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沈雪依偎在他怀里，一片片雪花落在两人乌黑的头顶。 再冷的寒冬，也挡不住两个人火热的爱情！ 王林和沈雪炽烈的拥吻在庭院，任由寒风呼啸、天地惨白！ 一阵寒风吹来，园里的树枝微微颤动，玉挂琼丝发出“叮当”的声响，如同扬琴的美妙奏鸣。纷纷落下的玉屑儿，映着灯光，闪耀出缤纷的色彩。 因为临近过年，再加上沈雪这段时间也不住在家里，沈小静和方芝都放假回乡下去了。 偌大的花园洋房里，只有王林和沈雪两个人。 他们从庭园吻到了屋里，久久不愿意分开。 “你不是要赏雪吗？今天如愿以偿了，可以在赏雪阁赏雪了。”沈雪笑道，“我们去阳台看雪吧？” “现在的雪下得不大，也不知道能不能积起雪来。我这赏雪阁，赏的是你这个雪！”王林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明丽动人的眼眸。 他们彼此的眼睛里，都有对方的身影。 沈雪道：“我明天上午就回北金。要大年初一才能回来。” 王林除夕夜肯定不能去北金陪伴她，这也是他的遗憾。 还好沈雪体谅他，没有要求太多，不然王林真的会很为难。 两人来到卧室。 沈雪去王林家之前，就把卧室的空调开好了，她早就谋算，要把王林喊过来呢！ 她往床上躺下，斜斜靠在锦织的被褥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秀丽的眉眼间似乎拢着晨间的云雾。 沈雪是那么柔美，她的身体构成的曲线简直让人心旷神怡，她的脸庞是那么水润，让人看了就有想一亲芳泽的冲动，她的脸型是那么均匀，她的眼睛尤其迷人，洋溢出了华丽温婉的气质。 王林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的双唇，最后落在她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他的呼吸一紧！ 卧室灯光下，沈雪洁白如牛乳般的肌肤，即使最明贵的珠玉，都抵不上她肤色的熠熠生辉。 沈雪娇嗔的道：“你真的只赏雪啊？不尝一口？” “哈哈！”王林笑着扑了过去。 沈雪一头长而飘逸的秀发披在肩上，双眼皮的眼睛闪着令男人们为之疯狂的秋波；瓜子脸蛋没有任何的妆容，素面朝天。 她那水水的红唇性感而妖媚；那米白色的衣服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的白嫩，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一接触到王林温暖的手，就有如美女蛇一般的扭动。 两人迫不及待的恩爱在一起。 …… 这一场赏雪，直到晚上十点半才止歇。 窗外的雪也停了。 看来，今年的这场雪，只怕很难下大。 沈雪已经满足了，也就不再留王林，送他出了楼，柔声说道：“你明天就不要来送我了，我一早就去机场。雪下得并不大，航班应该不会取消。” 王林搂了搂她，说道：“好，春节我们一起去乡下看望奶奶。” “嗯！”沈雪娇媚的笑道，“记得看在春晚上的表演哦！” “忘不了！必须看！”王林握住她的手，说道，“跳完这支舞，你一定能惊艳整个华夏大地！跳花儿这支舞也可以，因为春天马上就要来了，你就是1990年春天盛开的第一朵花！” “我可不想出不出名的事，我只想好好在春晚的舞台上跳一支舞，完成我人生的心愿。然后我就一心一意的为你生个宝宝。你说好不好？” “好！” 两人吻别后，王林开车回家。 周粥等人都散了。 因为过年，孙小蝶也放了假回家。 王林先去洗了手的脸，照着镜子，仔细看看脸上、脖子上，有没有沈雪留下的吻痕。 李文秀和徐英坐在沙发上聊天。 李文娟和燕子早早睡下了，宝宝也睡得正香。 “王林，我和徐姐说，让她和燕子在我家过年呢！”李文秀笑道，“你说好不好？” 王林道：“徐姐家不是还有一个婆婆和孩子吗？” 李文秀道：“徐姐和她婆婆吵架了。她婆婆骂了她，还叫她不要回家过年了呢！” “为什么吵架？” “还不是为了钱的事！徐姐把大部分工资都给了家里，结果她婆婆还不知足，说她和燕子吃住都在我家，又不用花钱，应该把所有的工资全部拿回家里去。” 王林不由得摇了摇头：“还有这样的婆婆？” 徐英一脸凄婉的道：“她一向对我很刻薄。自从他儿子死后，她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把我管得跟什么似的，生怕我改嫁了，不管他们几个了。” 王林道：“她年纪也不算太大，为什么不能找个工作？一个家的重担，总不能全落在你一个女人肩膀上吧？徐英，你这么年轻，干脆再找一个，组个新家庭。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了，寡妇改嫁，又不是什么大事！” 徐英摇头说道：“这个事情我没考虑过，我一双儿女，眼看着也要长大了，再捱过这几年，我往后的日子也就好过了不是？我没必要再找男人，我不需要男人！我只想守着儿女过生活了。” 这是她的私人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王林也就不再规劝，说道：“如果你婆婆真的不让你回家过年，你就在我家过年好了。” 徐英道：“那不好。我还是回家过年，我就不相信，大过年的，她还能把我赶出来？” 李文秀含情脉脉的看着王林，眼睛里仿佛漾着春水：“睡了吧？” “好，睡了。”王林笑了笑。 家里的电话，忽然间响起来。 王林正好起身，便走了过去，拿起话筒。 “喂，哪位？” 话筒里，传来周汉民沉稳的声音：“王林，有个事情通知你。” 王林第一次听到周汉民用这么严肃、正式的态度跟自己说话，而且是在电话里面，不由得身子一正：“领导有什么吩咐？” 周汉民道：“再有几天就是大年，这段时间里，你们爱秀集团要做好迎接领导前来考察的准备。” 王林笑道：“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做好迎接准备。” 周汉民肃然说道：“这不是一般的考察！你得做好最高规格的接待！” “最高规格？有多高？”王林笑着问道，“领导，我们爱秀集团也不是第一次接待领导前来考察了，我们集团公司成立以来，得到了市里各级领导的关怀，我们也经常接待下来考察的领导，我们有一种流程了。请你们放心吧！这次下来考察的领导是谁？” “总设计师！”周汉民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王林啊了一声，身子一震，内心十分激动，有如打了鸡血一般，既兴奋又忐忑：“领导，总、设计师来了？” “嗯，老人家要来咱们市里过年，他点了爱秀集团的名！说他远在北金，也知道咱们申城有一个爱秀集团，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发展迅速，安排了一万多名职工分流和再就业，这是改革开放以来，申城工业界取得的最好的成绩！是可以做为典型来考察的！” 王林心里绽开了朵朵鲜花，心跳得飞快，就要蹦出来似的。 周汉民道：“老人家专门向我们询问了跟你有关的一些情况，我们都如实做了汇报，当老人家知道，你就是那个靠国库券发家的王百万后，对你的赞誉就更高了，说你精通金融，又不忘实业兴国，先富裕起来后，没有忘记家乡，而是把资金投入工业生产建设中来，带领广大工人阶级，实现共同富裕的梦想！他对你的评价十分之高！” 王林乐道：“哎呀，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的喜讯了！” 周汉民道：“你别光顾着乐了！这几天时间，你们爱秀集团，一定要尽全力做好迎接领导考察的准备！我们也会派出便衣到厂里进行警戒任务。这次考察，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你听明白了吗？” 王林立正，大声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领导，请问大概是哪天前来视察？我们今年的生产计划虽然紧张，但没有去年那么紧，除夕和春节，我还想全厂放三天假呢！” 周汉民沉吟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但你肯定要做好迎接准备！老人家还要两天才来我市，要请示老人家后，他的行程才能进行安排和确定。我的意见是，你们暂时做好不放假的打算！不管是除夕，还是大年初一，你们都得在岗位上！” 王林知道事关重大，便道：“好吧，一切听从领导的安排。” 周汉民的语气，这才一缓，笑道：“王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你可要把握住了！能把规模做大做强的企业很多，但能得到总设计师亲自考察的企业，那就有限了！” 王林道：“是，我理解，意义非凡！到时我要请最好的摄影师来，我要把总设计师视察我们企业的照片扩大，贴到公司的荣誉墙上，贴到我的办公室里面！这是我今生最值得骄傲的事！” 放下话筒后，王林的心情激动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什么叫逆袭？ 赚到亿万财产！ 醉卧美人膝！ 这些都不算啥！ 能得到总设计师的点名表扬！ 能得到老人家的亲切接见！ 能迎来老人家的亲自考察！ 能和伟大的人物一起合影留念！ 能把自己的名字，钉进改革开放历史的某一页，青史留名！ 这算得上逆袭的新高度了吧？ “什么事啊？”李文秀见他着了魔似的，打完电话就一直傻笑个不停，不由得问道，“你没事吧？” 王林哈哈大笑，声震屋宇！ 李文秀和徐英面面相觑。 “王林？”李文秀走过来，摸摸王林的额头，“你没发烧啊！怎么了啊这是？” 王林兴奋和激动得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 骄傲和自豪之情，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理倾泻了出来！ 他再也无法隐藏他的那份斯文了！ 王林一蹦三尺高，一把将娇美的妻子抱了起来，狠狠亲了她一口，然后抱着她在客厅里原地转了几个圈圈。 李文秀羞红了脸，又觉得好奇，又觉得好笑。 他这是遇到什么了不起的喜事了？ 就算是结婚的时候，也不曾见他如此得意忘形！ 在明亮的灯光底下，王林的脸显出被想象不到的胜利所沉醉的样子，酣红、明朗，现出各种各样的得意的表情。 他的眉毛忽然拉长，忽然缩短，两只黑闪闪的眼珠上下左右不停地转动，整个身子好像一棵小树享受到微风的吹拂，颤巍巍地抖动着。 王林的这种仪态，使人一眼看去，就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房里正在荡漾着喜气洋洋的纤细的波纹。 徐英笑道：“王林这是遇到什么大喜事了吧？” 李文秀乐不可支的笑道：“可不是嘛！他跟我结婚那会儿也不见他这么高兴！就连生下宝宝的那天，他也只是笑开了怀而已！王林，你这是吃着人参果了？要长生不老了？” 王林放下妻子，扶着她的双肩，眉飞色舞的道：“你站稳了啊！有个领导要来咱们爱秀集团视察工作！” “谁啊？朱领导？” “朱领导早就来过了！是总设计师！” “天哪？”李文秀轻呼一声，掩住了小嘴，“真的？” 王林道：“周领导亲自打来的电话，还能有假？” “哪天来呢？来不来咱们家里？我们准备什么样的酒菜？” “嘿！你想什么呢！还来咱们家里？你当咱们家里是什么地方？”王林笑道，“就是到咱们公司视察工作，估计就是到城西工业园区走一走看一看。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哪天来。领导的行程是绝对保密的！我们只需要做好随时接驾的准备就行了。” “那你赶紧准备去！” “不着急吧？” “万一他老人家明天就来呢？那你还不得手慌脚乱的？” “哎呀！你说得对！万一是明天来呢？”王林一拍脑袋！ 这事真有可能 要知道，领导的行程，是绝对的机密！ 就算是周汉民，也不会提前透露给王林知道。 周汉民虽然信任王林，但他并不知道王林身边有什么人！ 万一真的有人意图不轨呢？ 或者只是拦驾告状，也能杀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这事很隐秘！ 周汉民夤夜打这通电话过来，肯定是有深意的！ 因为周汉民不能直接透露领导的行踪，所以只能要求王林尽快做好迎驾准备。 王林搓着双手，沉声说道：“文秀，你顾虑得对！我们不能猜测领导的行程安排，我们只能尽快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他指了指李文秀和徐英，加重语气说道：“这件事，我们三个人知道就行了！不可以再对任何一个人提及！事后可以报道，但之前不能泄漏风声！这是大事，你们给我记住了！千万把住自己的嘴门！” 徐英吓了一跳，连忙握住了自己的嘴：“我不会说的。” 李文秀道：“我也不会说的，你就放好了。我们这些天哪儿也不去，就待在家里。” 王林嗯了一声，微微沉吟，说道：“安保方面，我们不用担心，周领导说了，会派便衣进厂警戒。不过我们自己也得防范于未然，安全问题是最重要的问题。” 李文秀道：“你别只想着外来的危险，你还得考虑工厂内部的风险！” 王林道：“嗯！工厂里的确会有一些刺儿头，也会有几个不听话的，这些人全部休假！这几天不让他们上班。我会尽量安排年轻老实、家庭成分好的工人上岗。” 李文秀道：“除了人的因素，你还得考虑工厂的危险。哪些车间有潜在危险的，就不要安排领导进去考察。” “这是肯定的！”王林手指着脑袋，急剧的思考，“你再帮我想想，还有哪些要注意的？” “我们两个人能想到多少事？你召开一个高层会议？” 王林笑道：“对，召开会议！都说人能气糊涂！我这是喜糊涂了！” 男人的公司，迎来这么喜庆的一天，这对李文秀来说，也是莫大的荣誉！ 有多少人、有多少公司，能有接驾的荣幸？ 这种事情，真的够王家和李家吹上几辈子了！ 虽然王林刚从深城回家，李文秀很想和男人共度良宵，但遇到这么大的喜事，她自然要先支持王林把迎驾工作做好。 王林当即打电话给各个副总。 他每打一个电话，都用沉着冷静的声音说：“半个小时以后，在公司会议室开会！不许缺席，违者以自动辞职处置！” 这么深的夜晚，这么严厉的命令！ 爱秀集团的老总们，一个个都紧张起来！ 没有人敢怠慢，也没有人敢多问一个字。 所有人行动起来，赶赴爱秀大厦会议室。 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疑问：公司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因为认识王林这么久，他们都是头一回见王总如此凝重、紧张的下达开会命令！ 爱秀集团，肯定有大事发生！ 第592章 最高规格【求月票】 因为临近年关，明天又是南方的小年，所以集团里的老总们都没有外出，就算在外面出差的也都回来了。 就连沈雪，本来是在北金排练的，今天也正好在家。 周霞就在王林家楼上，两人一起前往公司开会。 王林行色匆匆，周霞也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赶到爱秀大厦时，其它副总差不多都到齐了。 王林的两个秘书，郭玲玲和金悦也到了。 “王林，什么事啊？”沈雪刚和王林分开，马上就接到王林打来的电话，说要开会，她急匆匆就赶了过来。 这些老总里面，也只有沈雪敢问一下王林发生什么事了。 王林低声道：“等下再说，有重要任务。” 沈雪哦了一声，也就不再多说。 几家工厂的厂长也都赶了过来。 离得最远的是纸尿裤厂的厂长陶光耀，但他也准时赶了过来。 陶光耀是最后一个进场的，看到老板和各位副总、厂长全部在场，便知道事情不小，择位而坐，一言不发。 王林轻咳一声，吩咐郭玲玲道：“把会议室的门关上，你和金悦两个人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郭玲玲答应一声，和金悦走出来，关紧房门，两人就在会议室外面守着。 金悦低声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郭玲玲轻轻摇头：“不知道，王总没说。肯定是大事。” 金悦讶异的道：“没听说有什么事啊！我们下班之前，几家工厂都在正常运作。难道是过年发奖金的事？” 郭玲玲抿嘴笑道：“发奖金？还用得着连夜开会讨论吗？” 两人交谈了几句，都是不得要领。 她们做梦也想不到，公司即将迎来什么样的大事！ 会议室里，王林缓缓扫视众人，沉声说道：“除了在北金工作的艺术总监林妹妹，因路途遥远不曾前来，公司所有的副总和工厂厂长都到齐了。在这个下着雪的夜晚，请大家过来，是有一桩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大家。” 大家彼此望望，没有说话。 王林道：“马上就要过年，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今年春节是要放三天假的。但是计划有变，所以这三天假全部取消！” 李文明笑着问道：“王总，是不是又接到了大订单？需要赶工？” 大家都笑了起来。 王林道：“不是大订单，但比大订单更重要！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关系重大，影响深远，意义非凡！我希望我说的每一个字，你们都能牢记在心，另外，法不传六耳，除了在座的各位，暂时不能向其它任何人泄漏这个消息！” 所有人都莫名的紧张起来！ 因为王林说得太吓人了！ 再加上深夜开会的气氛渲染，更添加了几许神秘和庄重。 会议室里的日光灯，格外的明亮！ 虽然夜已深沉，但大家都打起了精神，没有一个人打哈欠或者萎靡不振。 王林的话，勾起了大家的兴趣，都在期待他的发言。 “总设计师要来我们公司视察工作！”王林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说道。 “啊？”所有人这才明白，今天这个会议的重要！ 会场起了一阵窃窃私语，但很快就安静下来。 大家都正襟危坐，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表情，看着王林。 王林沉着的道：“想笑就笑吧！” 众人这才轰的一声，开怀大笑。 “王总，这是真的啊？不是开玩笑的吧？”张瀚问道。 王林笑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事？我能拿这事开玩笑吗？” 大家这才相信，王林说的话是真的！ 消息太过震撼，太过意外！ 难怪大家都不敢相信呢！ 邓大宝激动得满脸通红：“王总，这可是大好事！咱们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不敢想象！天哪！我们都能见到他老人家吗？” 其他人的心也无法安宁，心脏剧烈的跳跃着，颤抖着，为这无法预知、却确实来临的事情兴奋不已！ 王林道：“这个消息，我们在座的人知道就行了！不可以乱传乱说！就算是回到家里，跟你们的老婆、家人，也不能讲！大家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当然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不敢懈怠。 王林道：“我请大家过来，就是为了商量怎么接待？我们要注意哪些事项？现在我们并不知道领导的视察行程安排，也不知道他会到哪里走一走、看一看，我们必须做好全部的准备工作。” 沈雪问道：“会不会来小百灵？那我是不是要留下来指挥相关的招待工作？” 王林沉吟道：“沈雪，你要参加央视春晚的彩排，这事不能耽误。这样好了，你明天仍然回北金彩排，你的工作，我会交待给赵百灵来代替。” 沈雪道：“好吧。要不要现在就喊她过来？” 王林道：“太晚了，我明天再单独找她谈。好了，事，就是这个事！这件事，看似只是一起简单的接待事项，但我们要注意的事情却极多！大家想到了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李文明道：“领导的安全工作，想必不用我们担忧。我们只需要洒扫厂区，整理整顿，用最热情、最饱满的精神面貌迎接视察队伍的到来。” 江瑶道：“不知道领导来不来车间视察？” 王林道：“我们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既不知道领导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他将去哪些地方视察！大概率上面的人也不会告诉我们这么细的行程！所以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管领导要到哪里视察，我们都能让领导安全、舒心、满意！” 江瑶道：“那咱们几家工厂的车间，便做好安全防范措施，就连上班的工人，也要做一些调整，我建议以年轻的具有青春活力的女工为主，同时也要考察工人们的出身和政治面貌。” 王林道：“对，这是肯定的！关于这项工作，请人事总监周霞配合几家工厂的厂长一起完成，各个车间的工人，一定要安排信得过的同志。那些平时多事的人、嘴碎的人、爱搞是非和小动作的人，一律安排休息，不要让他们进厂！” 周霞和几个厂长同时答应。 马红才问道：“这么大的事，城西工业区的管委会是否知情？我们要不要知会他们一声？” 王林道：“管委会那边，我相信上面会有安排的。这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 高鹏问道：“领导只是来视察？还是说要留下来吃饭？”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我们要做好接待工作，要做好随时款待考察团的准备。” 邓大宝道：“需要去迎接吗？这个规格怎么安排？” 王林道：“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最高规格来做预算，不要在乎钱！至于迎接工作，这事我请示上级以后，再另做安排。” 邓大宝道：“车辆摆放、环境卫生、仪表风纪、后勤保障、维护安全，这几样缺一不可。” 王林缓缓点头，心想邓大宝想的很周到。 邓大宝道：“每个工厂，我们要选几个代表，不管领导到哪里，就由这些代表来负责回答领导的询问。这些人要自然大方、稳重热情、要有礼貌，做到微笑服务，用好敬语。” 周霞道：“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我以为最好先知道领导具体的到达时间，我们才能做出最好的安排。” 王林道：“考察团的行程安排，我会再打听的。考察时间、餐饮、住宿、行车路线、考察项目，这些我能打听到的，我都会尽力。” 周霞道：“餐饮和住宿，这些如果需要我们公司安排的话，我以为锦江饭店是比较合适的。” 锦江饭店坐落在市中心的淮海中路，是一家花园式饭店。 王林沉吟道：“十年以前，锦江饭店还算得上不错的饭店。但现在来说，我们市里已经有了五星级的酒店。锦江饭店的档次还是低了一些。” 周霞道：“但是锦江饭店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它接待过第一位来我国访问的国外政要。” 王林沉吟道：“华亭宾馆怎么样？这可是咱们市里的第一家五星酒店。” 八十年代初，国门打开，海内外各方面人士大量涌入申城，问题随之凸显出来：一房难求！ 当时的申城，只拥有锦江、和平等十大饭店，然而再加上其他大小旅馆，全城总计只有4000多间客房符合接待外宾条件，所以面临着非常窘迫的“客房荒”。外国游客团队来申城游玩，因为缺少接待饭店，滞留在机场、车站。 无奈之下，接待部门调用大巴将客人送往远郊的招待所、兵营，或者送往姑苏等人，甚至连夜用飞机把客人送去国内第一家五星级酒店金陵饭店过夜，第二天再接回来。 只有负责过国际旅行社的同志，才能理解八十年代申城客房奇缺的窘境。 为了解决申城对外接待的瓶颈问题，经国家批准，市里决定加快酒店建设步伐，华亭宾馆项目由此上马。 华亭宾馆规划要建1000间以上的客房，着力解决来申城旅游的外宾没地方住的问题。 当时国内也没有专业的酒店管理团队。为此，华亭宾馆和喜来登酒店集团在申城正式签订了为期10年的委托管理合同。 随着华亭喜来登宾馆正式开张，申城实现了国际级豪华宾馆零的突破。 这种合作模式，也是王林想要建设五星级酒店的管理方法。 然而，这种合作模式，在当时也遭到过不少人的反对。 国家投资酒店，为何花大价钱请外国人来管理？国内的工人工资才一、两百块钱，但国外的管理人员，月工资却高达几千美元！ 将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的“华亭模式”立即引来各方质疑。 事实证明，这次合作，突显了决策者的睿智，这一破冰之举，开创了申城酒店业的先河！正是这一纸管理合同，把申城酒店第一次带进了全球酒店预定网络，客房第一次卖出了每晚1000美元的天价！ 也正是这一纸管理合同，让申城酒店第一次学会利用电脑控制运营，第一次建立起科学严格的员工管理制度；也是这一纸管理合同，使申城酒店业者第一次接触了酒店营销的概念，第一次真正明白什么是以客为尊的理念。 王林动了开酒店的心思之后，做为门外汉，他也曾扎扎实实的考察过华亭模式，他以为这种模式是可行的。 现在，当他们讨论要怎么接待领导时，王林很自然的想到了华亭宾馆。 虽然说，领导的食宿，并不一定需要王林他们来承担。 但他们要考虑到，也要提出来！ 领导住不住是一码事，接待单位做没做好接待工作，又是另一回事！ 周霞听王林讲述了华亭宾馆的由来，也就同意了王林的提议。 接下来，大家又商量具体的接待事项。 王林说道：“这几天，辛苦大家，各就各位，每个人每天都要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不要离开！随时接待考察团。” 马红才道：“王总，我们公司的安保措施是有限的，管管门禁什么的还差不多，要负责重要领导的安全工作，那肯定不行。虽然说领导身边有保卫员，但我们公司也不能把这么重要的工作，全部寄望于他们。我们本身也要做好安保措施。” 王林点头道：“马总说得对，领导的安全重于一切！对此，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马红才是政务副总，相当于大管家，后勤事务都归他管理。 他既然提出这个问题，当然已经有了一定的想法，说道：“王总，我们可以和当地警方合作，请他们派人来协助保护工作，让警员和我们的门卫一起站岗执勤！警车往厂门口一停，别的不说，最起码可以起到震慑犯罪的作用！” 王林道：“这个可行！明天你马上落实此事。我们必须尽到自己的安保职责。大家再想想，还有哪些工作，是我们不曾想到的？” 沈雪笑道：“如果领导要来小百灵看演出呢？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场特别的汇演？不管用不用得着，我们先准备好？” 王林道：“这个可以有！先备着吧！如果考察团要观看演出的话，咱们就专门开一个专场！只对考察团开放。” 张瀚道：“各个车间的生产线、设备，是不是要做一次检修？减少意外事故的发生率？” 王林道：“检修机器设备这个事情来不及了。张总，车间的安全，我就交给你和各个厂长了！我只有一条要求，那就是一定要做到绝对安全！杜绝一切事故的发生！” 会议的最后，王林做总结陈词：“各位同仁，这次机会，对我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也是我们爱秀集团腾飞的机遇！在九十年代到来之际，我们能迎来这么好的机会，这是上苍对我们爱秀集团的眷顾，也是我们全体同仁共同努力争取来的好运气！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办好这次接待工作！” 大家鼓掌。 第593章 王百万来买股票了！【求月票】 第二天早上，期待了一个晚上的申城人，一觉醒来，来到窗口，看外面的街道，然而并没有理想中的厚厚积雪，这让城里人很是失望，只在屋顶上积了一层薄雪，聊胜于无。 王林昨天晚上讨论到深夜才回来，回到家里，沾枕便睡。 上午，王林没有去公司，而是来到了周汉民的办公室。 梁秘书早就认识王林了，知道他和周汉民关系非同一般，看到他来，便笑道：“领导正好有空，你现在进去吧。” 王林笑着说了一声谢谢，走进周汉民的办公室，弯了弯腰：“领导好！” 周汉民刚空闲下来，见到王林到来，放下正在喝水的保温杯，问道：“王林，你怎么来了？” 王林笑道：“领导好，我们连夜起草了一个接待方案，请领导过目，哪些不好的地方，我们再修改。” 他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材料递给周汉民。 周汉民接过来，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哈哈笑道：“你们想太多了！老人家来申城，用得着你们接待吗？他都是下榻在西郊宾馆的。” 西郊宾馆是的一座有着40多年神秘历史的国宾馆，也是申城最大的五星级花园别墅式国宾馆，占地1160亩，园内遍植名木古树，奇花异草，亭台水榭点缀着8万平方米的湖面。接待过女王、各国总统等百余批国内外政要名人。 这座宾馆，以前叫414招待所，很长时间里都是不对外开放的。 改革开放后，在总设计师的建议下才于1982年对外开放，普通人也可以住进来，但食宿费用昂贵，房子是1500元一晚，伙食标准是每人每餐100元。 西郊宾馆、锦江饭店、东湖宾馆、虹桥迎宾馆，再加上后来建设的东郊宾馆，也就是申城著名的五大国宾馆。 王林笑道：“国宾馆是你们的安排，我就只好把华亭宾馆列为接待宾馆了。黄浦江潮起潮落，白玉兰花开花谢。过去的国宾馆，褪去的是繁盛华衣，于今的华亭喜来登，也算得上新时代的酒店楷模。说不定老人家也喜欢下榻喜来登呢？” 周汉民摆手笑道：“行了，接待这一块，你们就不要管了。这不是你们可以安排的。老人家来我市，不是专程来考察你们爱秀集团的。他还要在这边过年呢！他下榻的宾馆、吃饭的地方，包括安全保卫工作，都不需要你们考虑。” 王林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据他所知，锦江饭店因为地处繁华市中心，一旦有重要接待任务时，周边的居民都要被调查梳理一遍的。 王林笑道：“领导来了，可以不考虑我们的接待方式，但我们的礼数还是要做到位才行。这就好比拜年，哪怕对方不收礼，一瓶酒总是要拎过去的，哪怕挨一顿骂，再拎回来呢！最起码领导已经记住我了。能挨领导骂，也是给领导留下印象的一种方法。” 周汉民指着他，晃了晃手指头：“所以我常说，王林你能成功，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你这份细致功夫，这玲珑心思，一般的人便没有。” 王林道：“领导，我来讨个准信，这个考察的行程、时间，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周汉民道：“你不要管，只好做好公司内部的接待准备，其它的，你一律不用过问，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明白了吗？考察团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王林琢磨周汉民话里的意思，心下了然，笑道：“谢谢领导关照。” 周汉民道：“竹纤维项目进展如何？” 王林道：“一切顺利，明年四月份的广交会，我们的竹纤维产品，就能参展了。” 周汉民问：“以你之见，竹纤维这个产业发展前景怎么样呢？” 王林道：“大产业，朝阳产业，环保产业，至于将来能做到多大，就要看怎么宣传、怎么做了。整个纺织产业有着几万亿的市场规模，在这一行做好了，肯定是能赚到钱的。” 周汉民点了点头，沉声道：“国企改革的步伐，可能还要加快！王林，我市纺织业，将有二十万左右的纺织工人要分流！这些工人怎么安排？我很头痛啊！” 王林掏出烟来，敬一支给周汉民，又帮他点着火，自己这才点上一根，说道：“可以内部消化掉，市里新兴的企业很多，都需要招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就要招二千多人，一家工厂要招几千工人，二十万工人，随随便便就分流了。” 周汉民眼睛里精光一闪：“你说得轻巧！要是多二十个你这样的人，那我也就不用发愁了。别跟我整虚的，跟我说实话，竹纤维项目上马以后，你还能接收多少人？” 王林道：“竹纤维工厂用不了多少工人，连同几家加工厂在一起，我能接收两千多人吧！” 周汉民用力摆摆手，说道：“太少了！你还要上马什么项目吗？要地给地！要人给人！要钱就去贷款！” “……” “上项目嘛，困难当然是有的，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上项目！” “领导，我是来请示接待考察团相关事项的，如果您没有什么其它意见的话，那我先回公司准备去了。”王林打算开溜。 “别想着跑！来了就先喝杯茶吧！”周汉民呵呵一笑。 王林哭笑不得：“领导，你这杯茶太贵了，我现在真安排不了二十万人就业啊。” “没叫你现在就安排，慢慢来嘛！罗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周汉民笑道，“前期先解决好我们区里的几万纺织工人就业吧！” 王林心想，听周汉民的口气，他志向不小，意在全市呢！ 周汉民道：“我们区大概有五万人要分流，你给我个时间表，多久能安排完他们就业？” 王林也不玩虚的，因为周汉民真不是外人！ 别说他现在勾着人家女儿呢！ 便是没他和周粥这层关系，王林也要留住周汉民这条线。 “领导，再给我两年时间，我能慢慢安排过来。”王林道，“等浦东开发了，我到浦东去开大商场、建大酒店，随便都能安排几千人就业。再加上两年以后，我们的工厂规模肯定要成倍的扩建，到时安排几万人就业，不是什么难事。” “大商场？大酒店？非得等浦东？西边就很好嘛！”周汉民道，“你是缺地还是缺人？” “不是啊，领导，我真的没钱了！”王林笑道，“我现在资产有限。没有那么大的金刚钻，我揽不了那么多的瓷器活。” 周汉民笑吟吟的说道：“要不这样，你先到咱们浦西建一座大商场、再建一座大酒店吧？” 王林难以拒绝，便想了个辙，说道：“领导，建商场和酒店都可以。但我要有好地皮。南京东路的地皮就行。” “南京东路？你要多大的地皮？” “大了我们都为难。6000平方米吧？怎么样？如果真能拿到地皮，我就建一座高楼，下面开商场，上面开酒店。” 王林这是在给周汉民出难题。 因为周汉民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解决周汉民这个难题的钥匙，就是找一个更难的题目踢回去！ 如果真能找到地皮，那王林就赚了！ 他现在就想囤地呢！ 周汉民想了想，说道：“等我消息！不许耍赖啊！” 王林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那我先回公司了？” “你不喝茶了？” “还是不喝了，您的好茶，留着款待贵客吧！改天我上您家里喝茶。”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王林走出办公室，长吁了一口气。 他没有回公司，而是来到了申纺一厂。 接待考察团的各项工作，反正都有各个副总和厂长在办理，也用不着他王林亲自动手。 王林来到一厂，经过李文秀办公室时，看到她正在和人谈话，也没有进去打扰，直接走进厂办。 “王总好！”陈小希甜美的喊了一声。 “小希好。”王林笑道，“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喜事吧？” 陈小希羞涩的一笑：“王总，你真是好眼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我谈恋爱了。” “好啊！我们的美女助理，终于可以嫁出去了！”王林笑道，“比起文秀和刘玉来，你已经落后了！当年的整理车间三朵金花，她俩都当妈妈了，你才刚刚找对象呢！” 周粥笑道：“她找了个本厂的工程师，挺般配的！” 王林点点头，对周粥道：“我刚从你爸那边过来。” 周粥问：“你找他做什么？” “大事！”王林嘴风很严，就算是对周粥，不该说的话，他也不会乱说，只道，“我来跟你谈件正事。” “什么事？” “我是越来越忙了，一厂的副厂长这个位置，我还是让贤了吧！” “你让贤？让给你老婆？” “哈哈！可以啊！” “你认真的？” “比珍珠还要真！我业务真的是越来越多，分身乏术，我当然不嫌职务多，但是耽误了厂里的事不是？” 周粥也知道，以王林今时今日的地位，已经不再需要申纺厂副厂长这个头衔来镀金了。 爱秀集团王总的名号，多响亮？ “那好吧。”周粥点头道，“你打报告给我，我向局里请示。不过有一点，你辞职可以，但你不能不管厂里的事。” 王林道：“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能不管吗？” 两人相视一笑。 王林道：“就这么个事，我还忙得很，我先走了。” “哎，等等。”周粥喊住她。 王林回过头来看着她。 周粥想了一下，又道：“算了，先不说了。你去吧！” 王林抓抓头：“到底什么事？请我喝粥？” 周粥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我有笔账要找你算！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什么账？我在副厂长任上，可没有贪过一分钱！我经得起组织调查！” “不是这笔账！以后再说吧！今天是过小年呢！我不想给你添堵。” 王林心里咯噔一响！ 心想完犊子了！ 周粥前一阵子去姑苏出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王林头皮发麻！ 周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虚了？要不要先向我坦白啊？” 王林脸皮可比她想象中要厚实得多，当即打了个假哈哈：“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再见！” 陈小希看着王林离开，笑着问道：“王总真是艰苦朴素，这么大的老板，居然只要求你请他喝碗粥就满足了。周厂长，你居然还不答应，还说他想得美！你未必连碗粥都舍不得请王总喝吗？” “你以为他真的是想喝粥呢？” “那是什么？” “算了，你不懂的。”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十全大补粥？加了人参和燕窝的粥？特别贵？你请不起他？” 周粥哭笑不得，只得满足陈小希的求知欲：“对，就是这样！王林想喝的粥，一般人是请不起的。” 王林走出来，看到李文秀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便走了进来。 李文秀笑道：“你有空来这边呢？” 王林道：“我把副厂长的工作给辞了。” “哦，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你还兼着一个副厂长呢！” “……” “坐会？我给你倒茶。” “不用了，我一堆事情要做。” “对了，早上你走后，田姐就过来了，说有要事找你，我让她上公司去找你，他说不用，只在家里等着你。你们有约会？” “对啊，我和她约好了一起去看电影，顺便再逛个街，游个公园。” “你想得真美！人家一个大姑娘，成天没事做，陪着你这个有妇之夫到处逛呢？我知道你们有事做，是要去证券营业部吧？” “你都知道了，还明知故问！” “我只是想问问你，看你老不老实而已！” “哈哈！我要是老实，我能把你骗回家来？” 李文秀羞涩的笑了笑：“都老夫老妻了，你嘴还这么甜！你这嘴要是去骗小姑娘，肯定一骗一个准。” “我骗人的水准一直在提升，可惜的是，像你这么漂亮温柔大方得体又好骗的女人却找不到第二个了！” 这话看着很不正经，但李文秀听起来却极为受用。 她走到王林面前，轻轻拍了拍他衣服背上的两个脏点点，柔声说道：“有你这样聪明的男人，我再笨一点也没事，反正笨不死人！” 王林搂了搂她。 “别！这是办公室！” “办公室怎么了？我和你是夫妻！合法的！” “合法的也不能有伤风化。” “嘿嘿！”王林低沉的一笑，在她耳边说道，“我跟你说个事，你别乱嚷嚷。” “什么事？” 王林便把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幕，告诉了李文秀。 李文秀轻掩住嘴，呀了一声：“真的假的？徐姐居然和以前的肖主任有过一腿？还在这间办公室里？就在这张办公桌上？天哪！我还天天趴在这上面写字办公呢！这、这——” 王林道：“说了叫你别嚷嚷。徐英是被迫的，你回家以后，千万别提这事！” “我知道！”李文秀抿嘴笑道，“你跟我说这事，是不是也特别想在办公室里乱来啊？” “你要是同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 “讨厌啊你！快回去吧！田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晚上再给你，乖哦！哎呀，这办公桌，我得换一张，想想我就觉得不舒服！” “换什么办公桌！你直接搬我以前的办公室里去得了。” “那是副厂长的办公室！我哪里有资格？” “我离任后，就由你来接替我的工作。” “真的？你不骗我？” “瞧你这么点出息！你是堂堂王总夫人！窝在这里当个小屁副厂长，那是委屈了你！你要是来爱秀集团，位置随便你挑！ “你都说了，那是爱秀集团，我去了还能干什么呢？” “我觉得你管钱挺厉害的，来当我的首席财务官，也就是CFO！你管钱，我放心。” “我只听说过UFO！没听说过什么CFO。你有这个心，说明你心里有我，你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也就放心了！行了，你别贫嘴了。田姐真在家里等着你。” “哈哈，你想在申纺厂历练一下也行！过完年，你就是李副厂长了！我走了啊！” “嗯！”李文秀亲昵的抱了抱他，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王林回到家里，看到田晓青、徐英，还有钱玉英一起在逗两个宝宝玩。 王文比周长弓大两个月，但两人看起来差不多，因为周长弓发育得特别肥壮！ 王林看看周长弓，再看看自己儿子，笑问道：“阿姨，你们给孩子喂的什么啊？发得这么胖呢？” 钱玉英笑道：“就是奶啊！还有什么？” “未必我姐的奶特别有营养一些？”王林啧啧感叹，“你看我儿子，比长弓大两个月，看起来差不多大小！” “两个月而已，能看出多大差别？我家长弓的确是胖了一些哦，胖胖的好，可爱！”钱玉英笑道。 王林取了钱，和田晓青出来，前往西康路101号。 “我都等你老半天了，你再不回来，这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完了。”田晓青笑道，“你要是忙，我一个人去也可以的。” “忙是真的忙，马上要过年了，各种各样的工作，忙得我焦头烂额呢！”王林开着车，笑道，“不过能和田姐一起出来办点事，我还是愿意的！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和你在一起，如沐春风！” “王林，你说什么？”田晓青忽然问道。 “我说什么了吗？”王林刚才口花花，不经意间，就说出了一些让人误解的话来。 田晓青略带娇嗔的说道：“你在调戏我！” “啊？不是，我那是夸你漂亮呢！”王林连忙解释，“你别介意。” “没事！”田晓青嫣然一笑，“我又不是瓷娃娃，未必一碰就碎了不成？难得有个帅哥来撩我，我很开心啊！” “哈哈！” 从1984年开始，我国第一只股票飞乐音响诞生，到后世A股成为全球第二大资本市场，再被正式纳入MSCI指数。在短短30年时间里，我国已初步建立起多层次资本市场，正在向更加规范、更加透明、更加成熟的国际一流市场不断迈进。 A股市场也从早年的“老八股”发展至后世沪深两地上市公司3700余家！ 前文我们讲述过深城的老五股。 而在申城，有着更古老历史的老八股。 所谓老八股，是上证所开业之前已经发行并有交易的8种股票。 老八股不仅影响了我国股市早期的试点和后来的发展，而且对我国经济体制改革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通俗的说，证券投资就是买卖股票，但是很多买过股票的人，并没有见过真正的股票。 当年深交所和上证所成立的时候是有真正股票的，从股权的角度来讲有没有真的股票，没关系，但是从感觉的角度来讲，手里拿没拿着沉甸甸的股票那真的是不一样。 申城的股票和深城的股票设计是不一样的。申城的股票更像是钱币，而深圳的股票更像是票据。 以老八股之一的豫园商场为例。 豫园商场发行的股票，共向社会公开发行1.29万股股票，募集资金129万元。于1988年7月18日上柜交易。 豫园商场股票每股面值100元，股票图案设计漂亮，股票呈绛红色，股票正中央是老城隍庙的标志性建筑湖心亭、九曲桥；股票实物样张大、纸张好，跟钱币差不多手感，反面记载股票交易、过户记录。 豫园商场股票发行时，全部被热情的市民买空了。 但新鲜劲头一过，最早的股民们发现，自己花了真金白银，却换来了一叠纸！有人后悔了，想要买掉，于是出现了股票的买卖交易。 而当时的证券营业部，就成了这些股票的集散地。 大量的股票在此地流通，一部分在营业部里，一部分在二道贩子手里。 王林和田晓青的身影刚出现，二道贩子小四海就看到了他俩。 小四海双手抱紧军大衣，耸着鼻子走了过来，嘻嘻笑着喊道：“王百万！” 王林笑道：“小四海！你小子还在这里混呢？”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西康路101号了。 难得的是小四海居然还和他这么亲！ “嘿！我不混这里，我还能去混哪里？”小四海看看王林和田晓青，笑道，“怎么没提袋子呢？今天没有买卖国库券？” “我今天是来买股票的！”王林笑着指了指田晓青，“认识她吗？” “知道！你的女人嘛！”小四海嘿嘿笑道，“田小姐！” 田晓青知道对方是在故意开玩笑，但也不由得红了红脸。 王林道：“小四海，你说得对，她就是我的人！以后她会帮我做一些股票方面的业务。你生意怎么样？” “马马虎虎，混口饭吃。你这么大的老板，也不关照关照我的生意。” “行啊，我今天来，就是关照你来的！” “真的？你要买股票，我这里多得很！”小四海双手一展，哗啦啦拉开自己的军大衣。 他的军大衣是特制的，里面缝着许许多多的小口袋，每个小口袋里都装着不同的股票和国库券，花花绿绿的，跟开了个鲜花铺子一样。 田晓青扑哧笑道：“天哪！我才知道你这件大衣是个宝贝！难怪成天见你穿着它！” 小四海展示自己的股票和国库券，得意的笑了笑：“王百万，你要买什么股票？豫园、大飞乐、小飞乐、爱使、延中、真空电子，我全都有！” 王林问道：“申华和凤凰的股票还没有发行吗？” 小四海道：“凤凰？我不知道。申华我知道，要过完年才能公开发行！你要是想要的话，到时我帮你排队买！” “行啊！那咱们就合作一把吧！”王林微微一笑。 他认识小四海，也有一段时间了。 在王林的印象中，小四海是个走正道但又财运不济的小市民。 小四海不讲究穿扮，衣服总是歪斜凌乱，乌七八糟地；头发有些长，可能不怎么常洗，油亮亮的贴在头上，像个亮亮的大帽子，耷拉在军大衣上。 王林和小四海打过几次交道，觉得这个人可以一交。 而他需要找一个懂行情的人合作。 小四海在这一片混了几年了，虽然没有发大财，但对股票和国库券却是十分熟悉，说起来也头头是道，对价格方面就更加敏锐，认识的同行、股民也多。 这样的人，正好适合王林的需求。 小四海一听，乐呵呵的笑道：“王百万，你要提携我啊？太好了！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事？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跟着你发大财！” 王林笑道：“跟着我不一定能发大财，但我一定会让你赚到钱的！我刚才向你介绍过了，这位田小姐以后会帮我管理股票方面的事务，我交给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给我买股票！我给你开工资！” “行啊！买哪种股票？” “哪种都行！只要是股票，我都要！” “哦？那你要买多少？” “有多少，我收多少！” “……” 第594章 销量【求订阅月票】 现在市面上真正流通的股票并不算多。 以王林现在的亿万身家，他就算把这几支股票全部通吃，也是有这个实力的。 有多少收多少这句话，对王林来说，真不是吹牛。 王林等人每次过来买卖国库券，都是百万以上的资产，所以他才得了王百万这个称呼。 1990年，工资又上涨了两次，但拿死工资的普通职工，每个月的收入也只不过两百多块钱。厉害一点的倒爷、下海的个体户，收入当然要高得多，每个月赚几百上千块钱的人很多。 普通人很难想象有钱人到底多么有钱，就像后世普通人拿着五千块钱左右的工资，也很难想象百亿、千亿富翁是什么样的。 而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也有一批这样的有钱人存在。高档的五星级宾馆，普通套房每天需要六百元到一千元，总统套房要四、五千块钱一天，吃餐饭，人均消费就是一百元起步，这种生活，也不是这个年代的普通职工可以想象的。 王林看到小四海的震惊表情，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这是普通人的正常反应，笑着问道：“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小四海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喉结上下滚动，他知道王林这是要跟自己谈工资了，便伸出三根手指头，但马上又变成了四根：“四百块钱吧！嘿嘿！” 王林当然看透了对方的小心思，不过压根就不在意，哈哈一笑：“这样吧，我每个月给你500块钱，你帮我做事，你以后就听田小姐的话。她会安排你做什么的。平时没事做的时候，你还是待在这边混，也不耽误你赚钱。” “这么好？”小四海的小眼睛，瞬间睁大了不少，撇着下巴，拍着胸脯，大声说道：“行！我跟着你们干了！” 王林走向营业部。 小四海和田晓青都跟了上去。 “让让、让让！”小四海大声嚷嚷道，“王百万来买股票了！” 现场的二道贩子，股民、国库券买卖人，都齐唰唰的扭过头来，看向这边。 “真的是王百万！”有人笑道，“王百万不买国库券了？改买股票了？” “这说明股票要涨是不是？” “涨？能涨到哪里去？” “就是，王百万以前买卖国库券，也不见国库券涨上天？” “股价涨不涨，这是市场经济规律决定的，不是哪个人能决定的！” 王林并不在乎大家的议论，他只知道，在上证所成立以前，现在就是购买股票的最佳时机了。 那几支已经发行的股票，就算股价涨了一点，也不会涨得太凶猛。 营业部的同志都认识王林，去年那场上千万的国库券交易，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王林来到窗口。 “王百万！你好啊！”工作人员小严坐在座位上，见到王林排队过来，笑道，“好久不见你来卖国库券了呢！” “怎么？想我了？” “……”小严是个正经人，几时被人这么撩过？顿时就闹了个大花脸。 田晓青扑哧笑道：“别逗人家小姑娘了，你看你，把她逗得脸红得像猪肝了。” 王林道：“人家这么漂亮，应该形容为鲜花！哪有这么漂亮的猪肝啊？那不得抢断货了？小严同志，你说是不是？” 田晓青道：“我们来买股票。” 小严进入工作状态，问道：“你们要买什么股票？” 王林道：“你有什么股票，我们就买什么股票。” 小严道：“我们的股票可多了！你要多少？” 王林道：“你有多少股票，我就买多少股票！” 这年代坐门脸的营业员可是个吃香的职业，一个个眼高于顶。如果换成其他人这么跟小严说话，她肯定要怒怼回去，可是眼前的人是王百万！小严亲眼看到过王林卖过一千万国库券！ 小严的态度还是很友好，笑道：“我们营业部里的股票，你要全部买了？” 王林道：“对，有多少买多少。你全部拿出来吧！” “行，谁叫你是王百万呢！要是换个人来，我肯定当他是在消谴我来着！”小严从开玩笑的窘态中恢复过来。 坐在她对面的戴眼镜的男工作人员笑道：“王百万改炒股了？” 王林道：“为我国的金融经济建设提提速！” 李主任走了出来，看到王林便笑：“王百万，进来坐！” 王林道：“不用了，反正你们也没多少股票，我在外面站一站，你们就清点完了。” “……” 营业部的确没多少股票，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六十多万。 王林全部买了下来。 李主任感慨道：“不愧是王百万，买股票都是这么大气！” 小严笑道：“你说他怎么这么会赚钱呢？” “有些人头脑就是灵活，没得比！”李主任轻轻摇头。 小严道：“王百万一直只卖国库券，现在忽然买起股票来了，难道他预感到股票要涨吗？” 李主任笑道：“怎么了？你也想买一些回去？” 小严无奈的道：“我才有多少钱？一百块钱一股呢！我的存款只够买几股的，还不如不玩。除非每一股能涨到一万块钱，我才能赚点钱用！” 王林还没有离开柜台，闻言笑道：“小同志，听我的，你能买几股就买几股吧！就买豫园商场的，说不定真能涨到一万块钱一股呢？” “怎么可能？”小严笑着摇了摇头，“一百块钱的股票，还能涨到一万？不可能的事情！” 王林哈哈一笑，和田晓青转身离开。 他对跟在身边的小四海道：“你帮我收股票，能收到多少就收多少。过完年，等申华股票发行时，你也帮我买！能买到多少就是多少！” 小四海对王林的实力，再也没有任何怀疑：“王百万，你放心，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王林对田晓青道：“田姐，以后你就和小四海交接，帮我收购股票。” 田晓青听出味来了，问道：“只收购，不卖吗？” “不着急卖！”王林道，“以后再说。” “好。”田晓青对王林在金融方面的判断，已经持有一种神圣的信任！ 只要是王林吩咐的话，她不用问为什么，只要照做就行，以后肯定能赚钱。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完了。 下午，王林才有空来到公司。 金悦跟着他进来，拿了一个包裹给王林：“这是香江寄过来的，昨天晚上开会不记得给你了。” 王林点点头，接过来拆开，果然是《诗情》的唱片、磁带和录像带，一样寄了几本给他。他当即打开办公室里的设备播放。 他的办公室可以说是一个多媒体的办公室，电视机、录像机、音箱、留声机一应俱全。 留声机是爱迪生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用留声机听唱片，别有一番复古的味道。 王林先放录像带。 十首歌曲，拍成了十支MTV。 主打歌，也是第一首歌，就是《击鼓》。 林妹妹穿着素雅的古装，在公园里漫步，时而凝眸远睇，时而倚栏轻吟，时而扶廊浅唱。 这样的MTV拍起来很快，也不需要什么特效，全靠歌手或模特的颜值来撑场面。早期的MTV都是这么拍。 比起单纯的歌曲来，能有明星看，还有歌词和画面欣赏，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王林帮林妹妹灌录这张唱片，纯粹就是出于对偶像的一种尊重，也是为了圆林妹妹出唱片的一个梦想。 但效果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很好！ 不论是歌曲，还是MTV，都让王林眼前一亮。 唱片将在内地和港澳台以及东洋同步发行。 九十年代，华语唱片市场，最大的市场是东洋，第二大市场是宝岛省，其次就是港澳。 宝岛省市场在90年代长期是亚洲第二大唱片市场和最大华语唱片市场。华语歌手在宝岛省的总销量很大程度上反映其地位和整体人气。 八十年代末，宝岛歌手王杰横空出世，唱功和唱片销售量简直横扫香江四大天王，专辑一出一个销量冠军，其他歌手都只能干看着，望尘莫及。他的专辑在全亚洲累计卖出8000多万张，比歌神的销量还要多。 王杰独特的嗓音，忧郁中唱出一份沧桑。甫一出道，就以《一场游戏一场梦》这张专辑雄踞排行榜冠军达到了半年之久！翌年，王杰推出的第二张专辑《忘了你忘了我》，一举夺得当年唱片销量的冠军。1989年，第三张专辑《是否我一无所有》旋即红遍大江南北，销量刷新了记录。 对王林来说，林妹妹的这张专辑，能卖出五万张就是胜利，至于销量天花板的存在，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嗓子好的人，像王杰和邓俪君等人，那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 哪怕彻底失败，只卖出一万张呢？ 王林觉得也是正常的，也能接受。 要知道，歌神1987年推出的《意乱情迷》唱片销量，也才约1万张呢！ 至于利润方面。 这年代的唱片对国人来说就是天价。 歌手的版税收入是不一样的，有的一张唱片拿几毛钱，有的拿几块钱，据说王杰每张唱片能拿到45块钱！ 而在香江，每张唱片歌手自己大概有7到8港币的酬劳。 如果一张唱片能卖出一万张，一个歌手也能赚到七、八万港币。如果爆火，能卖出几十万张唱片，那自然大赚特赚，下一张唱片发行时，歌手也就有了议价权，能拿到手的利润会更高。 王林听着歌曲，看着MTV，不知不觉听了好几首歌。 高鹏敲门进来，见王林在听歌，便笑道：“王总好雅兴。” 王林道：“来来来，高总，来听听这歌怎么样。” 高鹏看了一眼电视机，笑道：“这是林妹妹！林妹妹的专辑出来了？” “对。听听，感受一下。” “不错，林妹妹唱这种歌，感觉就对了。她不太适合唱太热闹的流行歌曲。”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王林起身关掉机子，和高鹏谈事。 临近年底，公司年终奖、福利的发放，以及几个大工程的款项结算，诸多事宜都要完成。 王林看了相关的报表和材料，没有什么问题，便一一签字盖章。 高鹏离开后，赵百灵走了进来。 王林见她双眼红肿，安慰她道：“上春晚的机会以后还会有的，你别悲伤了。” 他不提春晚还好，他一提起来，赵百灵马上就哭出声来。 “凭什么说换节目就换？真是无语！为了准备上春晚，我连市里的晚会也没能上，我这一年什么也没干！”赵百灵抹着眼睛道，“你说我冤不冤？” “冤！”王林道，“不过，这对你来说，也是一次机会。” “我都这样了，你还安慰我呢？我还有什么机会？” 王林道：“我请你来，就是跟你说这个事。这几天，我们要接待一个重要的领导。领导可能会来小百灵看一场演出，也可能不来！沈雪不在，就要请你来组织一场特别的汇演。” “沈雪昨天半夜里打电话给我说了这事，到底是谁要来？她也没说清楚。” “你不用知道到底是谁会来，也不用知道他来或者不来。总而言之，你就好好准备节目。汇报演出的时间不用太长，准备一个小时吧！” “一个小时？那准备十几个精品节目？” “对，所有的节目都要精品中的精品，你可以给自己安排一个节目，这也是你露面的好机会，相信我，这次的机会，不比上春晚差！” “真的啊？谁这么大来头？” “呵呵，你不要打听了，能说的，我自然会告诉你。节目定下来以后，你把名单交给我过目。必须我同意了，这些节目才能上。” “这么严格？”赵百灵来了兴趣，“那我得好好安排一番。” “今天就安排好，下班前把节目单交给我过目！一切从速！去吧！” “哦，好。”赵百灵转涕为笑，转身出门去了。 王林桌面上的电话响起来。 他拿起话筒，喂了一声：“我是王林！哪位？” “王林！猜猜我是谁？” “呵呵，林妹妹，你好啊！” 她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王林一听就听出来是她。 “今天是你们南方人的小年，我给你拜年了！祝你日子过得甜蜜蜜，生活幸福又如意！” “哎呀，太感谢了！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新年祝福，而且还是大明星给我送来的，看来我在1990年，一定能大赚八方财！” “我向你汇报一下《诗情》唱片的销售成绩。你先猜猜我们卖了多少张唱片了？” “五千张？”王林笑道。 “不对。我给你三次机会。你再猜。” “8000张？”王林笑道，“那很不错了。” “不对，你还有一次机会。” 王林心里哀嚎：为什么女人都喜欢让男人猜？我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不会只有一千张吧？”王林的心，猛的一沉。 “也不对！你三次都猜错了！” “别玩了，到底多少张？”王林笑道，“说吧，不管卖多少张，我都能接受这个结果，哪怕只卖了五百张呢？” 第595章 你在外面有女人吗？ 林妹妹嫣然一笑，不再逗他，说道：“10万张！” 王林哈哈笑道：“这么厉害的吗？这才发行多久？就已经卖出去10万张专辑了？” 林妹妹笑道：“所以我才敢打电话向你报喜。如果只卖几百张专辑的话，那我都没有脸见你了。” 港台地区很流行唱片，唱片的销量大得出乎内地人的想象。 与国外相比，我国居民事实上没有经历过黑胶唱片大规模普及的阶段，对黑胶唱片独特的音乐质感的感受缺乏基础，造成黑胶唱片文化在国内产生一度的断层。 八零年代和九零年代成立起来的人，很多人小时候听得最多的音乐载体，估计都是磁带，至于唱片机和CD机，都是昂贵的电器，一般人家里都买不起的。而CD和唱片，一片的价格，就要花费普通人一个月或者半个月的工资，这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消费得起的。 主要原因，是由于上世纪80年代以前，温饱问题尚不能解决，人们没有能力花大价钱购买好设备，若没有好的唱机和音响设备，黑胶唱片就无法展现它的美。 国人接触黑胶的时间太短，不懂得讲究一些关键细节，比如说冲洗唱片没有药水，而直接用水龙头的水冲洗，给唱片带来很多静电，听起来就有杂音，这就不能感受它的音乐美。 物美价廉的磁带自然成了国人的选择。 九十年代中后期，随着VCD和CD机的变及，翻版的碟片大行其道。 几块钱一张的翻版碟，成了更多家庭的选择，也成就了我国VCD发展的黄金期。 不过磁带也并妨碍国人对美好音乐作品的向往。 国内的磁带产业十分发达。 八十年代，国内的歌坛还没有进入鼎盛时期，但也涌现出一大批优秀的歌唱家，他们的磁带销量，动辙几百万盒。 大陆的八十年代，当代流行音乐正处于萌芽状态，翻唱模仿港台歌手风靡一时，但不管怎样，都给广大老百姓开拓了娱乐的空间。 像红火一时的韦唯，她的音乐专辑仅仅是在国内的销售就达到1.2亿张，她也是世界上最卖座的歌手之一。 八十年代末期，正是歌手辈出的年代，摇滚歌曲、信天游、流行歌曲、通俗歌曲，纷纷推陈出新。 因为流行歌手稀罕，发行途径单一，所以这些歌手一出歌带，其发行量都比较大，动不动就是百万以上。 这也是林妹妹执着于转型唱歌的原因之一。 而国内真正的唱片黄金期是在90年代。 随着94年新生代的涌现，国内尤其是花城地区出现了大量唱片公司，推出了很多新生代的偶像歌手，红极一时。 林妹妹本来就积累了不少的人气，这几年频繁的出现在央视和地方台春晚，曝光率一直都在，再加上电视剧的热播，收获了不少忠诚的粉丝。 她推出的这张专辑，风格和词曲都是古典的，聘请港台最有名的作曲家，针对她本人进行量身打造，专辑的封面，就是林妹妹穿着古装扮相的照片，哪怕不知道林妹妹本名的人，看到封面也能认出她是谁。 唱片刚刚发行，就突破了10万张的销量，这的确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完全超出了王林的估计！ 当然了，这也得益于邓俪君的人气加持，也离不开主创人员的努力。左宏元、黄霑这样的超级作曲家的加盟，成就了林妹妹的这本专辑。 王林当即向林妹妹表示了祝贺。 “今年有没有电视台邀请你上春晚？”王林笑着问道。 “没有。”林妹妹浅笑道，“我都已经是过气的人了，谁还请我啊？也就你稀罕我，还要帮我录唱片。” 王林笑道：“没有演出也好，正好陪家里人一起过个团圆的除夕。”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林妹妹笑道，“想你的沈雪了吗？” “呵呵，想啊。” “想也没用，她在台里彩排呢！要半夜才能回来。” 两人聊了聊天，天南海北的扯了一通，这才挂断了电话。 《诗情》的畅销，让王林精神一振，对小百灵演艺公司的未来，也多了几分信心。 王林打电话到各家工厂，询问迎驾准备事宜。 这是当前的头等大事，各个副总和厂长都不敢怠慢。 今天是小年，王林下班后就直接回家。 节气虽然是大寒，在城市里的积雪却已经融化，除了寒冷入骨的冷风外，已经感受不到雪的存在。 徐英精心准备了丰盛的晚饭。 平时总在王林家里蹭饭吃的周粥，今天在周军那边吃饭。 王林他们吃过饭，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徐英笑道：“王林，文秀，我和燕子今天晚上就回家去住了。你们看可以吗？” 王林喔了一声：“还有五天就是除夕，你回家去还得准备年货，可以，你们回家去吧！过了年再过来。” 他看向妻子：“徐姐的工资都结算了吗？” 李文秀道：“都结算了。” 徐英笑道：“文秀还给了我五百块钱，当是奖金呢！你们对我真的是太好了。” 王林笑道：“这是你应该得的。” 徐姐和燕子收拾了一下就回家去了。 李文秀道：“徐姐在我家住习惯了，我都感觉她是我家的亲人一样亲切，燕子也很乖巧懂事，她们一走，我感觉家里都空落落的了。” 王林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没事，等过了年，她们仍然回来的。” 李文秀对妹妹说道：“文娟，爸妈叫你明天回家一趟。” 李文娟手里捧着书在看，头也不抬的问道：“好好的，我回家干嘛？” 李文秀拍了妹妹一下：“怎么说话呢？那是你的家！你说你回去干嘛？” 李文娟哎哟一声，笑道：“姐！你别打我啊！行行行，我明天回家一趟。不过我们秀之林公司很忙的哦！我得姐夫批假。” 王林笑道：“再忙也不至如此！你从明天开始就休假吧！和你姐一起在家里带孩子做饭菜。文秀你也休假算了，不然孩子没有人带。” “我已经请好了假。”李文秀道，“徐姐早就跟我说好了，她今天要回家去。我就请了假。” 敲门声响起来。 这段时间，都是燕子开门，李文娟早就习惯了这一点，此刻低头看着，对敲门声没有反应。 李文秀手里抱着宝宝。 王林只得起身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周粥。 周粥嘻嘻笑道：“咦，你居然在家啊？真是难得！” “呵呵，周厂长这是批评我呢？”王林笑着让开身子，请她进来。 “我哪敢批评你啊？我这是表扬你，为了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建设，放下娇妻幼子，不舍昼夜的加班工作！我要是领导，一定给你颁奖！” 王林哈哈笑道：“你爸是领导，你跟他说一声，让他给我颁奖吧！什么青年奖章，劳动模范，我都不嫌弃。” “你们家里怎么这么冷清？人都去哪里了呢？”周粥问。 “徐姐和燕子回家去了。”李文秀让让身子，请周粥在身边坐下来。 王林便挨着周粥坐着。 周粥用腿碰碰王林，问道：“迎驾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王林笑道，“就是不知道领导哪天来。” “你可出息了！”周粥笑道，“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两人谈到竹纤维的建厂事宜，讨论了半天。 竹纤维在国内早就有了，并不算是什么稀罕东西。 但这种材料，一直没有被人重视和利用起来。 王林的出现，直接将竹纤维这种环保材料提前进行了开发利用。 电视里正在放映电视剧《篱笆女人和狗》。 这部剧讲的是一个女人离婚的故事。 和绝大部分影视作品不一样的是，它通篇没有任何帅哥美女演员的加入，主角和配角的长相和很多人一样，平凡而又普通。算不得丑，但也算不上是美丽。 这个剧讲述了偏远山村里，村民枣花因为无法忍受丈夫的百般刁难而提出离婚，这件事在当时固执守旧的山村，引起了轩然大波。 枣花离婚的要求，像是不小心滴落进滚烫热油的冷水，瞬间就沸腾了整个山村。村民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枣花的“离经叛道”。好在坚强的枣花并没有因为村民的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而退缩，在老汉的鼓励下，离开了丈夫，离开了那个家，最终在远方，开始迎接了自己的新生活。 这样一部没有俊男美女的电视剧，却塑造了各色人物形象，每个人都演得那么真实自然，好人让人爱，坏人让人痛恨。在上映以后获奖无数，将飞天奖、金鹰奖以及金虎奖等各大奖项纷纷斩获于囊中。 就连里面的一条叫花花的狗，演技也堪称一流！ 李文秀看这个剧，是看一路伤感一路，有时骂骂咧咧，有时哭哭啼啼。 李文娟则是看一眼电视，然后又看一眼，两边都不舍得放下。 周粥的泪点相对来说就高得多，再加上她并未结婚，从小养尊处优，看这种苦情戏，并不能引起她的情感共鸣。 “文秀，”周粥笑道，“你哭什么啊？这就是戏，不用当真。” 李文秀道：“虽然是戏，可感情是真实的，能打动人。” 她一边说，一边瞅了王林一眼。 李文秀是想到了自己和王林的婚姻。 她曾经像枣花一样，想要挣脱这段婚姻，结果也是遇到了各方的阻拦。 和枣花不同的是，王林的一次醉酒过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体贴人、关心人，人也走上了正道，不再酗酒打人，还赚下了这么大一个家业！ 现在再看枣花的故事，李文秀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悲伤，她同情枣花的遭遇，又为她的勇敢离婚而称赞不已。 三个女人聊着天，就聊到婚姻上来。 “如果婚姻不幸福，应不应该离婚？” 这个灵魂拷问的发起人，居然是李文娟！ 她正在看一部讲婚恋的，再看到这部电视剧，于是提出了这个问题。 周粥的看法是很坚决的：“那肯定得离婚！既然不幸福，还不如一个人过日子。” 李文秀道：“也得看有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可以离，有了孩子的话，总得为孩子着想吧？还得看是什么原因产生的不幸福。” 周粥忍不住问道：“文秀，那你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是什么？如果王林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和他离婚呢？” 王林听了，不由得紧张起来，轻轻踩了周粥一脚。 周粥撇过头来，瞪他一眼，嘟了嘟嘴。 李文秀却笑道：“我不会和他离婚。我们过得这么幸福，怎么可能离婚呢？” 周粥道：“如果王林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呢？你知道了，你也不离婚？你有这么大度吗？” 李文秀看向王林：“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吗？” 王林哈哈笑道：“有啊！就是周粥！” 周粥吃了一惊，花容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心想王林一定是疯了，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他就不害怕李文秀把他杀了做菜吃吗？ 李文秀噗嗤笑道：“周粥是我们家里的女人，不算是外面的女人！周粥，你说是不是？” “啊？”周粥一时间没明白李文秀这话的含义。 李文秀笑道：“我早就把周粥当成好姐妹了。如果你真能得到周粥的喜爱，她也算是我们家里人，不能算是外人。” 周粥啐道：“谁要和他好了？一脸的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我才不喜欢他呢！” 王林摸摸下巴不说话。 周粥明白过来了，王林这是以退为进，故意这么说，他越是这么开玩笑，李文秀就越不会怀疑他和周粥之间有什么事情。 一时看完电视剧，周粥起身道：“我回家睡了！” 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来。 周粥笑道：“这么晚你们家还有客人来呢？我来开门吧！” 她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讶道：“徐英？燕子！你俩怎么又回来了？” 王林和李文秀相视一眼，都有些吃惊。 徐英和燕子刚回家，怎么又过来了呢？ 哪怕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也可以明天白天再来拿，不必冒着严寒，大半夜的跑过来取。 燕子清脆的声音说道：“我奶奶骂了我妈妈！还动手打了她！” 王林等人都起身走到门口。 只见徐英脸上现出几根清晰的血痕，一看就知道这是被人用手抓破了脸！ 李文秀哎呀一声：“徐姐，这是怎么回事？快进来说话，燕子，把行李拉进来。” 徐英本来一直很坚强的，这时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住李文秀，说道：“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下去了！那是我花钱买的房子，结果她却不准我和燕子回家住！”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婆婆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李文秀拉着徐英坐到沙发上。 王林帮燕子把装行李的两个编织袋提了进来。 周粥也不回家了，返身坐了下来。 徐英哽咽难言，抹着脸上的泪水，歇了良久，这才慢慢说出刚才在家里发生的不幸来。 第596章 来了！【求月票订阅】 徐英向王林他们讲述了回家的这场经历。 她和燕子回到家里，看到婆婆和儿子各睡了一间屋，徐英便提出来，要儿子和婆婆睡一个房间，她带着燕子睡一个房子。 她婆婆说，孙子这么大了，再跟我一起睡也不方便。 徐英觉得在理，便说我们三个女的挤一铺吧？ 她婆婆居然说床那么小，三个人挤着怎么睡？你们反正只回来几天，就在客厅里打个铺睡几个晚上就行了！ 徐英还以为婆婆开玩笑的，没想到婆婆马上就张罗起来，真要在客厅给她和燕子搭个铺。 这大过年的叫她俩睡客厅？来个客人看到，这叫什么事？ 她婆婆说白天收起来，晚上铺开来就行了。 徐英便说，那我带两个孩子一起睡，你一个人睡一个房间。 她婆婆还是不肯答应，说男孩子那么大了，男大避母，你长得又这么妖妖艳艳的，在外面也不知道玩过多少男人了，小心别把儿子带坏了！ 徐英一听自然生气，就和婆婆争执起来。她婆婆恼羞成怒，扇了她一巴掌，顺手还用指甲抓破了她的脸，骂了许多难听的言辞，把骚货、不要脸、伤风败俗、潘金莲之类的话都骂了出来。 遭遇这样的事，徐英哪里还能在家里待下去？ 她带着燕子就回王林家来了，行李都没有动一下！ 王林等人听了，都替徐英鸣不平。 那套房子，是徐英借王林的钱买的，她后来又是工作，又是兼职摆摊，赚钱还债，她现在拿的工资，一部分拿回家当家用，一部分也是用来还王林的欠款。 也正是因为王林帮过她太多的忙，她才心甘情愿在王林家里当保姆，真心真意的对待王林一家人。 徐英摸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圆润的脸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水，别有一番动人的风韵。 李文秀道：“徐姐，那就别回家了，就住在我家过大年。我刚还和王林说，你们一走，房子都变冷了呢！” 徐英抽泣道：“王林，文秀，我家以前的福利分房已经退了，我和燕子真的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在你家住着了。你们别嫌弃我们娘俩就好。” 王林道：“徐姐，我一直就说留你在我家过年！那就留下来吧！我和文秀都喜欢人多热闹。” 徐英握着李文秀的手，感动得热泪盈眶。 一亲一疏，一冷一暖，在这个小年夜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文娟愤愤不平的道：“你婆婆也太气人了！我要是碰见这样的婆婆，我肯定和她打起来！徐姐，你为什么不还手啊？还有燕子，你为什么不帮你妈妈呢？” 燕子也是梨花带雨，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娇俏，紧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李文秀道：“文娟，你说得轻巧！婆媳关系是这么容易相处的？你还想打婆婆？你也不先问问你男人是帮你还是帮她！” 李文娟道：“他要是敢不帮我，我就和他离婚！哼！姐，我也学你的，找个没公公婆婆的男人！嘻！” 周粥回家睡觉，王林也就关了电视机，各自进屋安歇。 徐英仍然带着小宝宝到自己房里睡。 李文秀先给儿子喂了奶，这才回到卧室。 王林躺在床上，看着一本书。 “徐姐真可怜！比枣花还可怜。” “谁是枣花？” “就电视剧里那个枣花啊！” “哦。那是的。枣花毕竟可以开启自己的新生活，而徐姐却被两个孩子绑架了，她这一生，除非舍得扔下这个家，不然她就只能熬，熬到儿女成家立业。” “我不看好她的未来。那样的奶奶，能带出什么样的孙子来？只怕徐英家那小子长大以后，也会不认娘呢！” 王林道：“单亲家庭真的是太难了。” “是啊！”李文秀幽幽的说道，“这也是我不敢离婚的原因。” “你说什么？”王林怔道，“你不敢离婚？这么说来，你还想离婚？” “啊？我是说，我不会和你离婚！”李文秀笑着坐在床沿，脱了外套和毛衣。 王林看着她秀丽的背影，她的身材恢复得很好，纤腰楚楚，流线迷人。 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自然而然的垂在细若水蛇一样的小腰上。 李文秀脱了衣服，侧着身子，伸出修长白皙的嫩藕一样的手臂到床头来拿睡衣。 她有圆润滑腻的香肩，有玲珑浮凸的身材，有一双白得反光、漂亮到眩目的大长腿。白皙平坦的小腹上，肚脐像是一轮不甚圆满的明月。 李文秀越来越温柔，她不会过多的去矫饰自己的容颜，她把更多的时间献给自己身边的人。时间的巨轮虽然残酷，但她平滑的脸庞仍然滑腻。 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温柔的女人，说话轻言细语，在细细碎碎的呢喃中显得娇艳欲滴。女人的温柔比鲜花还要触动人心，她的细心比鲜花还要清新，她的善良比鲜花还要圣洁。 王林身边的女人中，沈雪是最温柔可人的，周粥不甚温柔但是最懂浪漫，偶尔的野性，更让王林爱不释手。 李文秀介于沈雪和周粥之间，有时她会体贴温柔，让王林迷恋难舍，有时又会倔强得不让他触碰。 他俩刚在一起时，有半年时间是同床不共枕的。 那个时候，无数个深夜里，王林就被李文秀这个背影给迷住了。 王林想着李文秀刚才的话，忽然间有些怔忡。 难道说，她一直想离婚？ 只是因为有了宝宝，舍不得让宝宝成为单亲孩子，所以才没有离吗？ 李文秀穿上睡衣，钻进被窝里，笑道：“你发什么呆呢？” 王林托起她的脸，温声说道：“我在想你。” “我就在你身边，你想我干嘛？”李文秀扑哧一笑。 一绺靓丽的黑发，从她肩边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柳眉，一双明眸勾魂摄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绝美，妩媚含情。 这一刻的李文秀，是温柔和顺的，是甜美迷人的，她虽然已为人母，但并没有减却她的姿色，反而更加秀丽多情。 她若是不美，也吸引不了王林两世的灵魂。 她若是不美，王林也不会贪恋她的美色，和她生下小宝宝。 “对啊，就是想干嘛！”王林把这句话的倒数第二个字，咬得很重。 李文秀想到今天上午，两个人在她办公室里说的那番话，瞬间就情动了。 她气息渐渐急促，缓缓闭上双眼，蝶翼般的长睫毛，轻轻合上。她抱住了王林，寻找他微微带着烟草香味的嘴。 …… 事后，李文秀玉臂搭在王林身上，满足的睡着了。 王林想抽一根事后烟，但又不想在房里留下一屋子的烟味，穿了棉衣棉裤，前往后面的书房。 他刚走出来，就看到客厅里的灯亮着。 王林还以为睡前忘记关灯了，便往客厅走来。 他看到徐英坐在沙发上，双手掩住脸，正在轻轻的抽泣。 她披着外套，里面只有一件紧身的细毛线衣，把姣美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那不成比例的峰峦，尤其吸人眼球。 王林轻咳一声：“徐姐？” 徐英拿开放在脸上的双手，撇过头不让王林看到自己沾满了泪水的脸。 王林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别伤感了。” “我哭自己孤苦的身世。”徐英凄然道，“我好羡慕文秀，她有你这么好的男人爱着她，有这么美好的家庭。我是个能吃苦的女人，我不要求有文秀这样富贵的生活，我只求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惜我男人得病死得早，唉！” “要不你再找一个吧？”王林在沙发上坐下来，点着了一支烟，说道，“有了男人，你就有了家。” “不会有幸福的。我已经是败叶枯花，就算要找男人，年轻的肯定看不上我，只能找中年男人，一个还没有结婚的中年男人，那得是什么人？要是丧偶的还好，要是那种不三不四离过婚的男人，那我还不如单身了。如果他再带着几个孩子，那我赚的钱，还得帮他养家！我又何苦呢？” 王林苦笑一声，心想你顾虑太多了！离过婚的人，就这么难以再婚吗？ “给我抽一口。”徐英伸出手，从王林手里拿过烟来，吸了一口烟。 这是她第一次抽烟，原本以为可以解愁呢，谁知道那烟气进入喉咙后，呛得她急剧的咳嗽起来，眼泪也呛了出来。 她把烟还给王林，摇着手道：“不得了，这烟怎么这味道？也只有你们男人抽得习惯了！” 王林呵呵一笑，惬意的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徐英因为呛得厉害，把披在身上的外套给抖了下来。 她的身材是圆润的美，有着成熟的风韵。 王林想到了去年看到过的那具白花花的身子。 他连忙移开目光，说道：“睡了吧！别想了！不管是一个人过，还是要找个人一起过，你都要坚强起来，你还有两个孩子要管呢！” “嗯，我没事。你放心吧，我明天早上起得来。”徐英呛了那一下过后，还真的把愁苦心思给丢开了。 王林扭了扭脖子。 “你不舒服吗？”徐英问。 “有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寒气还是落枕了，脖子这里总有些僵。” “我帮你揉揉吧？” 王林上次享受过她的一次按摩，还真的很有效果，笑道：“这么晚了，算了吧？” “你跟姐客气什么？”徐英笑道，“你叫我不要拿你当外人，你倒对我见外起来了。” 王林掐灭烟头，呵呵一笑，扭过身子背对着她。 徐英脱了棉拖鞋，跪在沙发上，帮王林按肩颈。 王林的头，触碰到她的峰峦，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徐英的手力度刚好，不轻不重。 按了十几分钟，王林说可以了。 他转过头，只见徐英脸色红润，光可鉴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运动所致，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睡了吧！”王林起身走进卧室。 徐英咬着一点嘴唇，闭上双眼，无力的坐倒在沙发上。 第二天，王林到各个工厂视察工作，着重考察接驾的事情。 王林把总部的副总做了安排，每个副总负责一家工厂的接驾安排，要求把工作做到尽量仔细。 他每到一家工厂，都要亲自检查卫生、安全、车间人员安排等注意事项。 张瀚负责的是原材料厂，和江瑶一起，陪同王林视察时，向王林说道：“王总，原材料厂车间异味和粉尘都比较大，我建议不要安排领导到这边来。” “嗯！”王林点了点头，“我也想这么安排！问题是，考察团的行程，不是我们可以安排的！” 江瑶问道：“考察团什么时候到呢？” 王林笑道：“不知道！也许今天下午？也许大年初一？我们只能做好随时随刻接驾的准备。” 江瑶道：“我们制作了横幅标语，那等到考察团来的时候再挂出来？” 王林嗯了一声。 工厂里的工人们，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人是谁，他们只知道有个考察团要来，近段时间厂里抓得十分严格。 视察完厂区，王林又听取了副总和厂长们的工作汇报。 这一天，王林一直待在工业区，中午和手下一起到工厂食堂用餐。 下午四点多钟，王林这才离开。 小百灵的演出汇报节目名单已经确定了下来。 一共十二个节目，每个节目都经过了王林的审核批准。 他选的都是一些知名的艺术家，以歌舞为主，主题是歌颂改革开放的伟大成果。 万事俱备，只等考察！ 然而，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王林也没有接到通知。 王林甚至不知道，考察团是不是已经到达申城？ 他每天都会打电话请示周汉民。 但他得到的回复都是等着吧！ 时间来到了腊月二十九。 王林有预感，考察团肯定会今天到来！ 因为明天就是除夕！ 考察团的人也要过大年吧？ 总不能三十初一出来视察工作吧？ 王林猜测，考察团一行人，肯定早就抵达申城了。 但领导们的行程不是王林可以妄测的。 这天，王林一早起来，来到衣帽间选衣服。 李文秀走进来，笑道：“考察团今天来吗？” 王林道：“可能来！也可能不来！我在想穿哪套衣服。” “当然是穿最好的衣服！最新的衣服！”李文秀道，“我帮你搭配一套？” “不！”王林把李文秀帮自己做的那套中山装拿了出来，“就穿这套了。” 李文秀笑道：“这是去年做的，是旧衣服了。” 王林道：“旧衣服穿着舒服。而且中山装显得更隆重。” “那行，你喜欢就穿着呗！毛衣里面再多穿一件秋衣，小心着凉。”李文秀心里是甜蜜的，男人能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去参加最隆重的见面，这对她是一种肯定和爱。 王林穿上中山装，照了照镜子。 李文秀帮他拉平衣服的几处皱褶，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做的衣服，我再给你做一套。我买些好布料回来给你做，做一套呢子布料的中山装，厚实又暖和。” 王林忽然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吧？” 李文秀怔道：“啊？” 王林握住她的手，真诚的说道：“文秀，跟我一起去吧！你是我的妻子，是王总夫人！这么正式的场合，我们应该一起出镜！功劳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李文秀忽然就痴了，有一种感动得想要泪目的冲动！ 她早已习惯把自己当成王林背后的女人。 对她来说，她要做的事，就是管好这个家，再有一份轻松的工作，让自己有一定的社交生活，不至于孤苦无聊就行。 以前，李文秀还要帮王林料理一下生意场上的事，也要过问一下他的生意。 自从怀孕以后，她就彻底转移了关注的重心，不再管王林生意上的事，一心一意照顾好他的大后方，照顾好家和儿子。 不管王林在外面开了多少工厂，建了多少业务点，谈成了多大的生意，李文秀都没有过问。 她甚至不曾跟随王林出过一次差，也没有到王林的新公司去过！ 李文秀虽然只是一个中专生，但她聪颖，秀外慧中，她知道越是成功的男人，越不希望女人管太多。 这搁在古代，就叫后宫干政！ 她知道王林身边有很多美人围绕。 沈雪、江瑶、郭玲玲、金悦等人，个个都是美女。 她也曾怀疑过，王林和这些女人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然而，怀疑归怀疑，她也不会去监督王林。 王林有如野马一般，经常出差在外，每天不知道要接触多少女人，经受多少女色的诱惑？ 这又岂是李文秀可以面面监管到的？ 她认定一条死理，只要自己还是王林的妻子，只要自己温柔体贴，替他照顾好这个家，带好儿子，哪怕王林在外面有一百个女人呢？他的心还是向着这个家的！ 就算外面的狐狸精再厉害，只要李文秀没有犯什么错误，王林也就没有嫌弃她、离开她的借口。 男人如果真的在外面有过背叛之事，回到家里，越是感受到妻子的温暖，他心里的愧疚也就会越深沉。 李文秀是这么想的，如果王林是个花心男人，自己终究是管不住的。管得狠的后果，肯定是一拍两散，而这个结果不是她想见到的。如果王林是个自律的人，那自己的监管就变得多此一举，反而适得其反，惹来男人的厌恶。 渐渐的，李文秀离王林的圈子越来越远。 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个家，维系着和王林之间的感情。 王林经常出差在外，有时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李文秀当然很想念男人，但她克制住了自己查岗的想法。 除非王林主动打电话回来，她很少去查询王林在外面的动静。 每次王林出远门，李文秀都会安排李文娟跟随，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心思，真的只是想让自己的妹妹在王林身边照顾好他。 李文娟毕竟是王林的姨妹子，两人平素关系也极好，在照顾王林这方面，李文娟肯定比其它人更方便、也更用心。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王林在外面，好几次都喝得酩酊大醉，都是李文娟在旁边悉心的照顾他。 李文秀和王林之间，很少说什么情话，也没有什么浪漫的行为。 哪怕是夫妻之间的恩爱，也不需要什么前奏和绵绵情话，每次都是简单直接，干净利索！ 这样相处下来，李文秀以为自己在王林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是一落千丈了。 或者说，她在王林心目中的地位，一直就没有高过！ 两人没有恋爱就结了婚。 这是一段草率的婚姻，就跟相亲的婚姻是一样的。 婚后，李文秀的心路历程，经历了好几个阶段。 最开始，她是不甘的，是委屈的，她想利用离婚来约束王林，想让他改变。 后来感受到王林的改变后，她慢慢的接受了这段婚姻，女人更容易适应新的生活环境，所以婚姻生活中，总是女子出嫁，男人迎娶。 当她接受了王林后，感受到了王林关爱她的点点滴滴，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王林。 但她不善表达，而是用了一个计策，让两人顺利的有了生宝宝的行动。 两人来不及更深入的谈恋爱，李文秀就进行了怀孕期。 短暂的恩爱过后，便是一段漫长的相爱相杀。 怀孕其间的李文秀，心思比常人更加敏感，也更加没有安全感。 而这个时期，正是王林事业发展的上升期，企业越做越大，工厂越开越多，钱越赚越离谱！ 李文秀有了危机感，有了紧迫感！ 再加上王林经常出差在外，两个人聚少离多，于是矛盾不断，甚至还打过一架，又闹过一次分手！ 婚姻生活的磕磕绊绊，本就是如此平常之事！ 而两个人的感情，其实就在这些日常的拌嘴和争吵中积累了下来。 夫妻之间的相爱相杀，才真正叫做打是情骂是爱。 多少夫妻打破了头后，又抱在一起去医院的？ 再后来，王林成了李文秀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王林表现出来的才华、能力、水平、学识，无不远胜李文秀！ 在李文秀看来，这段婚姻，是自己爱王林更多一些。 王林很少对她说我爱你。 除了结婚一周年纪念日那一次，两个人闹得很凶的那一次！ 之后，王林就再也没有表达过他对妻子的爱意。 可是，今天早上，王林却用世间最朴素、最美的语言，说出了一番让李文秀感动得掉眼泪的话。 原来在他心目中，我李文秀就是他王林独一无二的妻子！是他可以带出去见最尊贵客人的结发夫妻！ 原来在王林的心里，他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愿意分一半给她李文秀！ 这比王林说一万句我爱你更感动她的芳心，也比送她一万朵红玫瑰更加浪漫动人！ 王林看到李文秀哭了，倒是不知所措：“你怎么哭了呢？你要是害怕，不想去，那就不去好了。至于吓哭了吗？” “我不是害怕，我是高兴！”李文秀抱住了王林，幸福的说道，“你终于肯带我出去见人了！这可是头一回呢！我开心、我幸福！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王林的手，缓缓落在妻子的后背，轻轻拍打：“傻啊你！你要是想跟我出去，随时都可以，我又不是不带你。” “我不能要求你。只有你主动带我出去，我才是你心里的妻子。我要是要求得太多，你会厌烦我的。”李文秀温柔的声音，像是江南小溪里的春水，那般的轻柔。 王林抚摸她的秀发，然后抬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他把妻子脸上的泪水，一点一滴的吻干净了，说道：“以后不许哭！” “嗯！”李文秀笑道，“好了，我们出去了。你先去洗漱，我去给宝宝喂奶。” “你到底去不去？你还没回答我。”王林拉住她的手。 “当然去啊！我李文秀也是下得厨房、出得厅堂的女人！”李文秀嫣然一笑，“带我出去，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王林哈哈笑道：“那当然了！” 李文秀犯起愁来：“王林，我生完孩子后，就一直没怎么买新衣服，想着喂奶容易弄脏，所以一直穿的旧衣服。我今天穿哪套衣服好？” 王林道：“就穿你以为最舒服的衣服！衣服只要干净得体就行。你是王总夫人，哪怕你只穿着五块钱一件的衣服，也不会有人敢小瞧了你！” “嗯！”李文秀点点头，笑道，“最重要的是身份和地位！” 吃早餐的时候，王林对李文娟道：“文娟，徐姐回来了，你今天还是去一趟公司。考察团今天可能到达。” 李文娟笑道：“他们又不会去秀之林卖场考察！” 王林道：“让你去见见世面行不行？” 李文娟道：“好！我去公司！” 王林道：“你姐也要去。” “真的啊？姐，你终于舍得出去走走了！”李文娟倒是很开心。 这时，家里的电话猛的响了起来。 王林起身，走到电话机前，手放在话筒上，一个深呼吸，他似乎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来了！ 第597章 有人找麻烦【求订阅月票】 话筒在王林的手心里轻轻的震动。 王林抓起话筒，放到耳朵边上，喂了一声。 耳边传来周汉民那低沉浑厚的声音：“王林，考察团上午九点半到达爱秀新大厦。” 王林先是一喜，继而一怔：“爱秀新大厦？在建的那座大厦吗？” 周汉民嗯了一声：“就是那里。” 王林惊讶的道：“怎么去那里？那是一座工地。那边什么准备也没有，我没想到考察团会去工地啊！” “那就什么都别准备了！就这样！”周汉民挂断了电话。 王林缓缓放下话筒。 等了这么多天，考察团终于到来，这本来是极为高兴之事。 可是王琳却高兴不起来了。 他一直在准备迎接考察团，公司总部、各家工厂、小百灵甚至连秀之林卖场，他都做好了接驾的准备！ 但他万万没想到，考察团居然要去看他那个还在建的工地！ 爱秀新大厦奠基那天，各级领导都有前来，礼炮都放了上万块钱！ 那也是王林的高光时刻之一。 现在工地正在紧张的施工建设。 一个还在建的工地，有什么好看的？ 李文秀见他发怔，问道：“怎么了？考察团不来了吗？” “来了！要去工地考察！”王林苦笑一声。 “工地？原来的红光食品厂？” “对啊，就是那里！” “那挺好的啊！”李文秀笑道，“那幢大厦，是你投资最大的一个产业，要投好几个亿呢！是吧？这也代表了你取得的最高成就了！考察团去那里，的确能看到你最伟大的成功！” 王林听了妻子的话，这才恍然，笑道：“你说得对！我一直以为考察，肯定是来我的工厂看看，结果是我想岔了！我的产业再多，也不及这幢大厦投资多！” 的确！ 一幢投资几个亿的大厦，就算放在整个国内，也算得上巨大的投资！ 尤其是在还没有开放的申城，王林的这幢大厦，是目前为止投资最大的工程项目之一。 周汉民为什么要求王林建更高的大厦？要求他投资五星级大酒店？ 因为对一座城市来说，高端的五星级大酒店越多，摩天大楼越多，就越代表这座城市发达的程度！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国家对发达城市的五星级酒店是有数量要求的！甚至和地方政绩挂钩！ 城市要吸引外商和游客，就离不开好的环境，而高端的酒店是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环。和国际接轨的地标大厦和豪华酒店，更能展示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 考察团到来之后，选择到爱秀新大厦去视察，意义重大！ 这是申城老区在建的最高大厦之一！ 考察团的行程，果然神鬼莫测！ 王林蹙蹙眉头，赶紧打电话给各个老总和厂长，一方面要求他们做好厂区的接驾准备，一方面又要求他们前往新大厦集合。 等王林打完电话，李文秀问道：“我们现在就走吗？” 王林抬腕看看手表：“嗯，我们这就出发。文娟，你跟我们一起。徐姐，家里就拜托你了。” 徐英笑道：“你们放心吧，家里有我。中午回来吃饭吗？” 王林道：“估计不会回来吃饭。你们不用管我们。宝宝要是饿了，你给他喂奶粉和牛奶吧。” 李文秀道：“牛奶记得热一下再喂给宝宝喝。” 徐英道：“我懂得。” 王林三人下了楼，前往工地。 工地四周都围起了施工围档。 建造房屋时会对附近的居民和路面带来一些影响，于是产生了建筑行业的工地围挡和施工围挡，随着近些年来，我国城市建设的兴起，建筑行业对工地围挡的需求越来越大。有些人专门做围档的出租生意，年入也十分可观。 除了围档，还建了工地大门。 王林的奔驰车到达时，其它副总的车子也陆续开了过来。 一排小车，把工地外面都给停满了。 大家并不知道王总为什么一大早召集大家来工地。 众人会合以后，王林就站在工地大门口开了个短会。 “各位，考察团还有一个半小时到达！”王林的声音深沉而又粗豪，“考察团将于九点半到达这里！” “啊？这里？工地？”老总们都震惊了！ 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和王林一样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才明白王总召集大家前来开会的原因。 邓大宝问道：“怎么不是去厂区呢？厂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张瀚道：“王总，这工地太脏乱了！” 王林扫视整个片区。 前两天刚下过雨和雪，工地到处是一片泥泞！ 再加上打地桩和土建，渣土车进进出出，整个工地简直就是一片乡下土窝！ 李文秀道：“跟施工方商量一下，今天上午暂停渣土车的进出，里面的工程不用停工，考察团来这里，就是想看到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还有，这边大门口，用挡板铺设出一块广场来，再铺上一层红地毯，有个地方给考察团的领导们讲话。” 大家听了，都表示赞同。 李文秀环顾四周，说道：“王林，最重要的是安全问题。这周边的环境？” 王林道：“这一点倒是不需要我们担心。周领导跟我说过，不管领导要去哪里考察，有关部门都会先排查周边居民。这几天没有动静，我估计就是在做这个事情。” 他扫视一眼周边的居民楼，心想也许就在这些楼房里，到处都布满了便衣和暗哨吧？ 马红才道：“王总，我们扯根水管过来，先把这大门口清洗一番，再按照王总夫人所言进行布置，最起码要让让领导有一个立足之地，不能让领导把鞋子弄脏了。” 王林道：“好，事不宜迟，赶紧安排！九点钟之前一定要完成！还有，多准备安全帽，领导们来了肯定是要戴安全帽的。还有，挡板可以往工地里面铺设一段路，考察团可能要到里面去观看。还有……” 对于周边的安保工作，王林一点也不担心。 考察团既然要来这边，事先肯定有过周密的部署和布置了。 现场马上就忙碌起来。 王林对李文秀道：“你去车里休息一下吧？还要一个多小时呢！” “不用，我不累。”李文秀脸上有一种流光异彩，满怀喜悦和期待，“是不是请几个礼仪小姐过来？给领导献个花什么的？” 王林道：“你说得对，我看也不用请别人，就让文娟上吧！” “姐夫！我可以的！”李文娟兴奋得满脸笑容，心里像灌了一瓶蜜，眉角含笑，白嫩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红晕，更加娇羞可爱。 李文秀道：“让文娟献花？她行吗？” 李文娟道：“姐！我可以的！我长得又不差！” 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婀娜多姿的身段，妙曼的身材，洁白如玉的肌肤，隐隐散发出少女的芳香。 “就穿着这身衣服？不换个旗袍什么的？”李文秀道，“要不还是到小百灵请个演员过来？” 李文娟穿着一件鹅黄的修长风衣，跟迎春花一样娇艳。 这种颜色，一般的女人穿不出来，但李文娟年轻秀美，皮肤白腻，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就能压得住，更衬出少女的娇柔。 王林道：“挺好看的！” 李文秀道：“就怕她失礼，得罪了领导。” 李文娟不高兴的嘟嘟嘴：“姐！这么好的露脸机会，你就想着让给别人！我怎么了吗？我可以的啦！” 王林道：“就让文娟上吧！这件事，能让她记一辈子了！” 李文娟笑道：“谢谢姐夫！姐夫对我最好了！” 王林笑道：“那买花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快去！” 李文娟问道：“姐夫，买几束花？要献几个领导？” “这？”王林也不知道有哪些人来！ 李文秀道：“就买一束。其它人不用献。” 王林道：“好！就买一束。” 只献给最尊贵的客人，那就没事了，其它人也不可能争。 王林开着车，带着妻子到附近转了转。 他看出端倪来了！ 附近的马路明显不一样！ 路灯和绿化都有明显的提质改造，道路两边也摆上了盆栽。 “看到没有？”王林笑道，“其实早就有预兆，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是吗？”李文秀心思玲珑，很快也发现了不同之处，“路边的鲜花。” “对，还有交警，每个路口都有交警，这些地方以前是没有的。这么大的事，一般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了，只是我们平民百姓不知道而已。还有那些路边站着的人，你看他们的精气神，虽然穿着便衣，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李文秀笑道：“就我们还蒙在鼓里！” “你以为？我估计这些人也不知道谁要来！就连咱们市里的电视台，也不一定有机会跟随过来拍摄。跟过来的记者、摄影师，都是北金来的。” “那咱们台里就不能播放新闻了？我们也上不了新闻？”李文秀问道。 “可以啊，等北金那边制作好新闻后，市里再找北金那边买回来播放。” “为什么要买？” “因为要制作费啊！还得审核！地方上的拍摄、编辑手法和水平根本达不到那个能力。当然更多也是从保密和安全角度出发。要等领导走了之后很多天，地方台才能发表通稿。” “你这么一说，我好紧张啊！” 王林在附近转了一圈，回到工地。 一辆丰田考斯特开了过来。 这是一辆很普通的车型，车牌也普通。 车子停到了工地门前，下来几个戴着徽章的男人。 王林一看他们，就知道是来打头阵的，便上前招待。 果不其然，他们是来布置现场的，和王林沟通，现场哪里人可以留在现场，核对每个人的名单。 从八点半开始，每过五分钟，就有一辆城市洒水车从路上开过去。 那熟悉的《小小世界》的音乐声，嘹亮的在马路上响过。 强劲的水流，把马路冲洗得干干净净，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到九点钟的时候，洒水车不再过来。 工地门前，已经铺上了一层档板，档板上再铺一层红地毯。 王林等人一直在现场指挥，和施工方沟通作业安全事项。 三辆摩托车开了过来。 每辆摩托车上，都坐着三四个人，一个十个男青年。 王林远远看到他们，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不同的人群，会有不同的气质。 街痞有街痞的习气，军人有军人的气质，干部有干部的派头，领导有领导的气场。 这十个男青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现场的保卫上前拦住了那拔人。 “干什么的？”保卫沉声问道。 “嘿嘿！马上就要过大年了，我们来问你们老板讨些钱花花！你们这么大的工地，有的是钱吧？”一个头上戴着顶绿帽子的男青年，嘴里叼着一根廉价的香烟，大摇大摆，来敲诈要钱居然跟来讨债一样理直气壮！ 王林冷眼看着，没有行动。 因为现在整个工地周边，全是保卫人员！ 别说来的只是十个愣头青了，便是再来几卡车，保证他们也是有来无回。 李文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惊讶的道：“王林，这是怎么回事？” 她每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厂里，两点一线，偶尔出来逛个街，一般来说也不会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家伙。她哪里知道社会的险恶？ 王林笑道：“没事，正常操作。我们这么大的工地，要是不来几拔人吵吵架，怎么热闹得起来？” “他们是什么人？”李文秀问，“是不是街溜子啊？” “嗯！”王林脸色一沉，“要过年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要钱了。” 绿帽子很嚣张的看看现场众人，手里提着一根棍棒，全场一划拉，眼露凶光：“谁是负责人，站出来走一圈！” 王林呵呵笑道：“我就是老板！各位有什么事？” 绿帽子贼眉鼠眼的瞅了瞅王林：“你就是大老板？我看着不像啊！你们今天这是有什么庆典吧？净水洒道，铺起了红地毯！开工典礼？” “关你屁事？”王林不屑的冷哼一声。 “嘿！有点气势了！像个大老板了！”绿帽子把手里的烟头取下来，狠狠往地毯上一扔。 王林沉声道：“谁让你乱扔垃圾的？捡起来！” “嘎嘎嘎！”绿帽子发出公鸭一般的笑声，无比的难听，面目可憎的说道，“捡起来？你逗乐子呢？我们是来要保护费的！你们这么大的工地，就给我们一万块钱！不算多吧？” “一万块？太少了吧？”王林并没有生气的表情，而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你们这么多的人，每人才分一千块钱，这大冷的天，劳动你们前来，岂不是收入太低了？都不够你们打几局扑克输的吧？” “嘿！你这个老板，挺上道的啊！我喜欢你这样的人，识相！”绿帽子抡起手里的木棍，在自己的摩托车上不停的敲击，发出嘭嘭嘭的响声，以壮声势，“那就给我们两万吧！我们不嫌多！” 王林道：“两万还是少了！这样吧，我有一个大项目找你们合作。就看你们敢不敢接这个活。” “哟？什么大项目？只要我们兄弟做得到的，我们一定接！”绿帽子来兴趣了，“只要你肯给钱！” 王林道：“给，当然给钱！喏，看到没有。” 他顺手一指，指了指后面的工地：“我们这里还差几个挑灰浆的，你们要是肯来做事，我就给你们每个人开三百块钱一个月的工资，你们十个人，每个月就有三千块钱的收入，一年十二个月，算一算就有36000块钱！不少了吧？” 旁观众人哄堂大笑，都看小丑似的看着那十个街痞。 “大哥，他这是拿我们取笑呢！”一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青年上前一步，对绿帽子说道。 绿帽子呸了一声：“我知道，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他指着王林，怒吼道：“玛德！老子给你脸，你不要，你欺负我们好讲话是不是？我不管你是不是这里的负责人，马上给我拿钱，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你们又能怎么样呢？”王林的脸色，阴沉下来。 绿帽子口出狂言：“我就让你们这里停工！” 王林不怒反笑：“让我们停工？就怕有人不答应！” 绿帽子道：“谁敢不答应，我就打他，打到他答应为止！打到他服气为止！” 王林轻轻摇头：“我看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大好前途。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马上把这根烟头捡起来，在三分钟之内离开！否则的话，你们想走，只怕就走不成了！” “走？不给钱，你就想让我们离开？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绿帽子叽叽歪歪的，呱噪不已。 一个戴徽章的高个子走过来，问王林道：“王总，这些是什么人？是你们公司的人吗？” 王林道：“不是，他们是来敲诈我们工地的。” 高个子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他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指着绿帽子道：“马上离开！” 绿帽子正在气头上，正想找个人练练手，好给王林一个下马威，见高个子如此嚣张，便怒骂一声，举起手里的棍子，打向高个子。 高个子居然不躲不闪，抬起右手，后发先至，一把抓住了绿帽子打过来的棍子，用力一扯，就把棍子给扯了过来。 只见高个子双手握住棍子的两头，两臂用力，嘿的一声，那根小臂粗的棍子，居然咯嚓一声，从中间断裂开来！ 这一手功夫，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 对普通人来说，别说把这么粗的棍子徒手折断，便是用力朝地面上打，只怕也未必能打得断！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高个子露出的这一手，立刻震住了绿帽子他们。 “好啊！还请了保镖！”绿帽子他们能混社会，当然并不害怕，更不会被一个人表演了一手功夫就给镇住。 高个子留着板寸头，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身子结实强壮，脸色沉着冷静，双眼炯炯有神，一看他的派头，就知道此人不简单！ “你们已经动了手，再想走就不得行了！”高个子冷笑一声，对身边跟着的人说道，“叫人过来，把他们带走。” 身边人沉着的答应一声，拿出一个对讲机来，对着里面说话。 绿帽子兀自不知死活，还在大言不惭，指着高个子道：“小子，你有种就报个姓名！老子迟早有一天让你好看！挺能打是吧？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能打十个不？你总有落单的时候吧？” 王林心想，你真的是在找死了！ 这些混社会的，眼力价真的不行，也不看看现在这个场面！ 但凡稍微有些见识的人，看到高个子他们胸前佩戴的徽章，一听劝阻，就会掉头而走！ 而这些家伙，不但没有逃走，反而一个个越来越气焰嚣张。 他们是仗着他们人多呢？还是仗着他们头比较铁？ 李文秀道：“王林，叫我们的保卫把他们赶走！别让这位大哥受伤了。” “让他受伤？”王林轻轻一笑，“他不可能受伤的。我这么跟你说吧，五块砖头叠放在一起，他一掌下去，就能全部劈断！这可不是表演。这只是他们的基本技能！” “啊？真的这么厉害吗？”李文秀抿嘴笑了笑。 王林道：“不信？你就看好了吧！别说单挑了，便是面前这十个人一起上，这位同志也不需要别人帮忙。谁上前帮忙，就是小瞧了他。”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高个子却听到了。 高个子扭过头，看了一眼王林，咧嘴一笑，像是在说，你还真是个知己！ “你们十个人，一起上吧！”高个子招了招手，“反正还有时间，我表演一个给王总欣赏一下。” 他这是起了雄心壮志！ 王林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文秀，听到没有！人家就是这么牛！” 李文秀还真没见过一个打十个的人，说道：“同志，你别逞强。叫警察来把他们抓走就行了。” 高个子道：“谢谢王总夫人的关心！” 绿帽子听了高个子挑衅的话，气得暴跳如雷！ 人家都下战书了！ 这要是不应战，那以后也别出来混了！ 不就是一个保镖吗？ 他还真能一挑十？ 绿帽子咬牙切齿，怒吼一声：“都愣着做什么，给老子上啊！把他给我打趴下了！打断他的腿！” 第598章 三十块钱【求月票】 王林还想等着看一场热闹呢！ 然而不用等他们动手，一队便衣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了过来，将十个人团团围住。 “警察！蹲下！老实点，别动！” 绿帽子等人猛然间见到这么多的便衣，吓得动弹不得！ 不用便衣表露身份，因为绿帽子经常在这一带活动，早就认识这些警察了。 那些街痞们个个震撼不已，不知道为什么这附近会有这么多的便衣！ 为首的便衣一声令下，其他便衣纷纷掏出手铐来，不由分说，逮住那些街痞就扣上了手铐，然后飞快的将人带走了。 整个过程，快得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跟一场闹剧似的。 这些人如果知道自己挑了个什么好日子上门来敲诈王林的工地，一定会吓得尿裤子的！ 时间来到九点一刻。 马路两侧忽然之间不再有车辆来往，异常的安静。 偶有几个行人经过，对这边投来好奇的一瞥，以为是工地举行什么活动，还想过来看个热闹，但刚刚靠近过来，就被人劝离了。 李文秀低声问道：“是不是清道了？” 王林嗯了一声，挺了挺腰身：“要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刚才那批街痞的影响，还是早就有此交通管制的计划？ 又翘首以盼了十分钟左右，缓缓有车队开了过来。 前后都是护卫车队，看车牌号码就知道。 中间有小车，有考斯特。 这辆考斯特就与众不同了。 懂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仅是进口的最贵的车型，而且是进行过改装的。比如说加强制动性能和防护，对轮胎和玻璃更换，底盘加固，车身加强装甲，另外还要内部必须的装修等等。 在车队里面，还有几辆很看起来很平常很低调的没有挂车牌的车辆，车辆看起来很新，里面坐着的是处置突发事件的安保人员。 李文秀上前一步，站在王林身边，低声笑道：“是不是来了？” 王林沉着的嗯了一声。 护卫车队先停了下来，一群和之前那个高个子差不多的青年人下了车。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身手敏捷，眼神犀利，精神和派头都与众不同，身上都佩戴着胸徽。 仔细观看的话，这些人的胸徽分别有三种不同的颜色。 他们下车之后，在现场两百米左右进行里中外三层警戒。 这些人都是便服，不过那通身的派头，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长的都不错，年轻帅气，高大威武。一律身穿黑色的西装。和西方比，我们的警卫很少有戴墨镜的时候。其实戴墨镜有很多好处，可以让人看不到你的眼睛在看哪，增加对方的心理压力，但是我国主要考虑到低调，不要搞的一看就是保镖。 不过这些年轻人身上的气质，一看就是武林高手。 那些没牌照的车就停在沿路几十米外。几个戴徽章的人站在车边，像是在随意的聊天。其实都是在注视过往的行人车辆。 因为周边有大量的居民区，虽然交通管制了，但除了机动车以外，还是会有人路过。 如果有人要靠近，他们就会上去阻止。一般人看到他们的胸徽，大部分人会很自觉的离开，因为他们的胸徽上写着申城警卫几个字。 万一有人真的天不怕地不怕，非要硬闯，那么就会被带走。 王林早就紧张起来了！ 没有安排的情况下，他是不敢乱动的。 他看到许多熟悉的领导一一下车，按职务高低排列到了丰田考斯特的门前。 周汉民朝王林招了招手。 王林拉了拉李文秀的手，两人小跑着过来，站在周汉民身边。 他双手自然的垂在裤子两侧，低声道：“领导好。” 周汉民点点头，没有说话。 随行的记者已经做好了拍摄准备。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不过的老人家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他穿着一套很朴素的深色中山装，头发花白，面容慈祥，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慢慢的走下车来。 周边立即有几个身穿警卫服装的人围过来，这些人就是真正的贴身警卫，看过李连杰主演的那部保镖电影的人，对他们不会陌生。但这些警卫，比电影里的李连杰更帅气、更高大、更有派头！他们穿着白衬衫、打着黑领带，深色的警卫服，这是87式的秋冬常服。 老人家脸上带着微笑，朝左右两侧欢迎的人群挥手致意。 这些人都是王林公司的，此刻无不发出激动人心的欢呼声。 李文娟上前献花。 老人家接过来，交给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和李文娟握了握手。 李文娟兴奋得俏脸通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随行人员向老人家介绍王林。 老人家和王林握手。 王林觉得老人家的手很有力，完全不像一个老人，他不由得挺了挺腰板，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老人家微微一笑：“王林同志，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我看过你的报道。你很年轻，很好！你这样的年轻人能成为企业家，是改革开放应该有的样子！” 王林以为自己可以用平常心来对待，但还是高估了自己，听到老人家和自己说话后，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和刚才的李文娟没有两样。 “爷爷，您好。”王林恭敬的说道。 老人家的成就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而他的生活又和普通人一样朴实。 其慈祥之态、简朴之风，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李文秀俏脸绯红，激动的道：“爷爷，您好。” 老人家看看王林，再看看李文秀。 身边人在旁边介绍李文秀是王林的妻子。 老人家笑道：“你们夫妻，看起来很俭朴啊！这很好，俭为人间三宝之一，能俭，故能广。” 王林暗叫一声惭愧，不过他和李文秀的穿着，在亿万富翁里面，的确算得上节俭的了。 老人家来工地视察，目的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看看这座还没建成的大厦。 他是来借此讲话的。 “我说申城开发晚了，你们要努力干啊！希望申城人民思想更解放一点，胆子更大一点，步子更快一点。那一年确定四个经济特区，主要是从地理条件考虑的。但是没有考虑到申城在人才方面的优势。如果当时就确定在申城也设经济特区，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 老人家强调说，根本的一条是改革开放不能丢，坚持改革开放才能抓住时机上台阶。现在世界发生大转折，就是个机遇。我们不抓住机会使经济上一个台阶，别人会跳得比我们快得多，我们就落在后面了。改革开放最核心的是发展生产。我们的改革是先从经济上，从改善人民生活上做起。 老人家谈到，用人也要解放思想，胆子要大一点。要提拔一批年轻人，这样才能后继有人。对外开放就是要引进先进技术为我所用！ 在和王林谈话时，老人家说到，你的企业做得好，但是不要满足现在的状况，要日日新，月月新，年年新。不断创造出新的东西出来，才能有竞争力。 王林连连称是，趁机介绍了自己公司的的一些情况。 老人家对左右言道，你们要进一步改善投资环境，扩大对外开放。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国经济建设要取得长足的发展和进步，离不开高新技术的开发和应用。我们要把加强国内科研工作和学习国外先进技术很好地结合起来，使科学技术在我国经济建设中起到倍增器的作用。你们要进一步发挥金融、财政、税收、保险等经济手段的宏观调控作用，这是我国经济稳定发展中必须解决好的一个重要问题。 改革是从根本上改变束缚生产力发展的经济体制，建立起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经济体制，促进计划商品经济的发展。要进一步扩大开放的范围，注重效益的提高，把对外开放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不论国际风云如何变幻，道路怎样曲折，我国和世界都在进步，人类前途是光明的。 这些高屋建瓴式的话语，成为了以后指导申城发展的指南针。 正是在这次讲话中，老人家提出来要开放浦东！ 王林再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成功，成为了一个推助器，加速了申城的发展！ 老人家讲了许多话，每一句话都是意味深长，足以写进教科书。 视察完爱秀新大厦工地后，一行人来到了城西工业园区。 考察团着重视察了王林的几家工厂。 在看到崭新的工厂、先进的生产线时，老人家说道：“主要是解放思想换脑筋。脑筋不换，怎么也推不动。脑筋一活，想得就宽了，路子也就多了，干得也就更好。要真正给企业权力。王林同志的企业做得很好，这是我一路视察过来，见过最整洁、最有序的企业！王林同志的企业经营有一套！值得推广！” 王林谦虚的向考察团介绍自己公司生产的产品，以及在产品研发上所下的功夫，别看卫生巾和纸尿裤只是小商品，却蕴含着先进的科技。 老人家说，产品总是落后，也影响到消费，影响到对外贸易和出口，王林同志的企业做出了表率，一定要走出国门，学习国外先进的技术和生产方式，为我所用。申城企业的改革，可以借鉴王林同志在申城厂做出来的成绩，我希望能看到一份更加完美的答卷。 视察完毕，王林提出来请考察团吃中饭。 老人家摇了摇手，说道：“我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打企业秋风的。我下榻的地方做的绿豆粥就很好喝。喝碗稀饭，吃点咸菜，我觉得特别满意。稀饭是好吃的东西，你们年轻人不懂。” 王林笑道：“爷爷，我也喜欢喝粥。” 这句话，大概只有周粥才能听得懂。 可惜周粥本人并不在现场。 工作人员和王林商量，说老人家出来半天了，要回去休息了，下面所有的行程安排，全部取消。 王林当然同意，拿过一套中山装来，双手托着，恭敬的对老人家说道：“这是我们秀之林服装公司生产的一套衣服，我想送给爷爷留个纪念，还请爷爷不要拒绝。” 老人家笑道：“王林同志一定是看到我衣服太旧，所以想送一套过年的新衣服给我穿。好啊，明天就是过年了，这套衣服我就收下来了。这套衣服你们的生产成本要多少钱？” 王林回答道：“价格不贵，成本只要三十块钱。” 老人家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道：“那就给他一个成本价吧！” 工作人员掏出三十块钱来，递给王林，低声说道：“王林同志，我知道你是亿万富翁，但这三十块钱，你一定要收下，老人家从来不拿人民群众的一针一线。这是老人家自己的钱。” 王林的眼睛，莫名的就湿润了。 他接过三十块钱，紧紧握在手里，百感交集，心想这三十块钱，自己一定要好好封存起来，做为一个传家宝传下去！ 考察团视察完城西工业区，上车离开。 离开之前，老人家朝王林他们缓缓挥手告别。 看着那个慈祥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王林似乎获得了一种特别的力量，也感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情激荡！ 这种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其它人和王林的心情是差不多的，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站在厂区门口，久久没有挪动。 良久，王林才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接待工作总算圆满完成，大家都辛苦了！” 邓大宝抹着眼睛说道：“王总，我太感动了！我没想到跟着王林做事，还能有这么一天！这比我们赚再多的工资和奖金都让我骄傲！” 张瀚等人都笑道：“是啊！我们也有这种感觉！我们爱秀集团，太了不起了！王总，你太了不起了！” 王林缓缓说道：“真正了不起的人，是那个刚刚离开的人！” 李文秀低声笑道：“爷爷还夸我了呢！说我是个朴素的人。还好我没有穿金戴银的，不然那得多俗气啊？” 王林笑道：“我们中午就在外面聚个餐，庆功！” 大家都说好。 这时，管委会的范荣成和陈繁等人都跑了过来，向王林表示了祝贺。 王林笑道：“范主任，陈副主任，这些天也辛苦你们了，中午聚餐，我请客。” 陈繁咯咯笑道：“王总今天这么高兴，我们一定要一醉方休！王总的酒量，我们是见识过的，上次在海鱼馆，王总一个人就干掉了一瓶半的茅台呢！” 大家想到上次喝酒的事，都笑了起来。 李文秀打量陈繁两眼，看到这个女人看向自己男人的眼眸里，充满一种闪闪发亮的感情！ 第599章 除夕夜王林说谎 天气预报说年三十这天有雪，但王林他们一早起来，却发现天地间并没有雪花飘落。 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南下，高纬度的西伯利亚地区紧邻我国，是寒流的唯一来源，所以冷空气总是从北向南流动。 北风吹得再紧，也挡不住申城人过年的喜悦。 稀稀落落的鞭炮声在孩童握住双耳的欢笑中响起。 街上的大人们，骑着自行车满载而归，自行车龙头上挂着沉甸甸的年货，家家户户在自家门口贴上了一副火红的对联和福字。 每家每户的晒台上、北窗口，挂满了自家腌制的风鹅、酱肉、鳗鲞等食物，招摇在弄堂上空。母亲们一边包汤团，一边喊孩子们不要跑得太快，小心摔跤。 到了大年三十，家家户户要吃年夜饭，这是一年到头最隆重的一顿饭。 年夜饭做好后是先要摆到桌上孝敬祖宗的。这是老申城人崇敬先人的一个古老传统。祭拜完后，才可以入席。 李文秀把这个优良传统很好的传承了下来。 别说是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便是平时初一十五，李文秀也会敬香。 对申城人来说，饺子、蛋饺都是元宝，过年吃蛋饺才算是好彩头。 在王林家里，以前都是李文秀亲自下厨，她怀孕后期，请了孙小蝶和徐英，她就很少下厨了。 过年这天，李文秀和徐英一大早就起来，一起在厨房忙碌。 李文秀做蛋饺的手艺，是从她母亲那里学来的，她用一块熬好的猪油在烧热的铁勺子上一抹，猪油融化后把蛋液倒入转一个圈，填入肉馅，快速翻折，用蛋液的粘性封口，一只金灿灿的形似金元宝的蛋饺就做好了。 燕子和李文娟负责带宝宝。 1990年是小宝宝王文来到人间过的第一个年。 外面时不时传来的鞭炮声，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睁着大眼睛，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一听到鞭炮声响就笑个不停。 今年过年，沈雪去了北金参加春晚，王林的时间就很悠闲了。 他和周军早早的就把年货备下，过年这天反而闲得没事做，这天上午把对联贴了，下午便相约在一起下象棋玩。 周军是个棋迷，围棋象棋都懂一些，虽然是个臭棋篓子，但平时总喜欢拉着王林下棋，但王林哪有空闲陪他下棋玩？他有做不完的工作，也有哄不完的女人呢！ 今天他又被周军拉过来下棋。 周军家里可热闹了。周晋生和秦桂珍两口子，周汉民和钱玉英两口子，都过来了，在周军家里过大年。 “王林，今天晚上，干脆咱们两家并在一起吃饭，”周军一边走了只马，一边笑道，“把两家的菜都端到你家去，大家热热闹闹看春晚！” 王林当然说好了。 王琳道：“这是个好主意。爸，妈，你们觉得呢？” 周汉民正和老爷子聊天，闻言笑道：“我没有意见。就怕王林家里坐不下吧？” 王林道：“坐得下，我家有大圆桌，今天晚上我们把茶几撤了，把大圆桌搬过来，挤一挤还是坐得下的。” 周军家里有八个大人，王林家里有五个大人，两个小孩还小，有摇篮就够了，一张大圆桌坐十三个人还是坐得下的。 王琳笑道：“那我们现在就搬东西过去，妈，我们过去和文秀她们一起做饭菜，又热闹又好玩。” 王林和周军也放下了手中的象棋，每个人端了些食材就过来了。 李文秀一听这主意极好，笑着说道：“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我们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吃饭，多热闹啊！” 王林和周军把茶几挪开，把大圆桌移过来。 过年在一起，长辈们最操心的事，莫过于晚辈的婚姻大事！ 周家众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周霞和周粥两姐妹的婚事上来了。 周粥反正有挡箭牌：“等姐姐结婚了，你们再说我的事。” 周霞就逃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挨训。 钱玉英问秦桂珍道：“妈，你上次说有个对象介绍给小霞的，那男的叫什么来着？” 秦桂珍笑道：“叫金志明！哎哟，那小伙子长得可好了，一米八的大高个，名牌大学毕业生，家世条件比我家还要好，当真是门当户对。” 周汉民沉吟道：“金志明？这名字有些耳熟！” 秦桂珍笑道：“就是金继海的小儿子！金继海和你一起下过乡的。他家大儿子和两个女儿都结婚了，只有这个小儿子还没有找对象，和我家一样着急呢！” “我就说嘛！原来是金继海家的小子！”周汉民笑道，“金志明今年有26岁了吧？” 秦桂珍道：“和我家小霞正好般配。” 王琳笑道：“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喊他过来相个亲呗？” 周霞啊了一声：“嫂子，今天是过年呢！相什么亲？” 李文秀道：“过年好！过年最适合相亲了，要是相中了，正月里就把酒席给摆了。” 相亲这种事，长辈们是乐此不疲的，而且不在乎晚辈是不是答应。 钱玉英问到了金志明家的电话，当即打了过去，三言两语之下，就把人给约了过来。 周霞咬着嘴唇，哭笑不得：“哪有这么上赶着找男人过来相亲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女儿嫁不出去，没有人要呢！” 钱玉英道：“你就是嫁不出去！你以为你还年轻呢？周粥，你也是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文秀和王琳，这么年轻，儿子都这么大了！我给你姐张罗完对象，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周粥和王林相视一眼，吐了吐小舌头，没有说话。 周霞起身道：“我忽然想起来有事，我出去一趟。” 钱玉英一把将她拉住：“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 “我约了同学逛街的，我都给忘了！”周霞笑道，“妈，你让我走好不好？不然我就要失信于人了。” 钱玉英道：“我也约了人，你不想我失信于人吧？过年哪有街逛？到处都放假了，人人都在家里过年！” 周霞欺骗不过，无可奈何，只得坐下来。 有人来相亲，这是最热闹最好玩的事，几个女人都感兴趣得很，那男人还没来，她们聊个不停。 王林仍然和周军下象棋。 双方横马跳卒，车攻炮轰，你来我往，难解难分。 王林架起当头炮，暗伏连环马，用其余的子儿把住各个关口，然后出动大车，到周军阵地里横冲直撞。 周军的两匹老马应付不了，让王林吃了一匹马，又吃了他一个士，紧接着一个象也相继殉国了。 周晋生坐在旁边看他俩下棋，微微一笑：“小军你又输了。” 周军挠挠头，说道：“爷爷，观棋不语真君子！” 周晋生道：“我可没指点棋路。” 周军道：“可是你扰乱了我的军心。我军心不稳，还怎么下棋？” 周晋生道：“好好好，我不说话，你下！” 周军皱着眉头，思考着反攻方案。他用过河的卒子一步不停地向王林的老帅逼近，很快形成了决战的局势。 下棋就是一场斗智。 河界三分阔，智谋万丈深。象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 王林的大帅抵着右下角，战车守在临头，大炮在中间。用一只车直杀下去，周军的将不能还手，还手的话，双方的将和帅就要对面。 看到这阵势，周军慌了，嘴里不停地喊：“重来，重来！” 周晋生哈哈笑道：“我早说你输了吧！王林棋品不错！临杀不急，稳中取胜！果然有大将之风。” 王林笑道：“是军哥承让了。” 两人又杀了几盘棋，响起敲门声。 燕子跑过去打开房门，笑道：“来了个好帅气的叔叔！” 大家都把目光移向门口。 只见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长长的蓝色呢子大衣，头发梳成中分，面如冠玉，剑眉星目。 “金志明！”秦桂珍笑道，“快进来坐。” 来人正是金志明，他双手都提着不少礼物，应了一声，笑呵呵的走过来：“奶奶好。爷爷好，叔叔好，阿姨好，各位过年好。” 周霞说是不相亲，但真看到这个男人，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得不说，这第一印象，让她怦然心动！她不是不想结婚，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而已。 以前她心里还有一个毛志和，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她已经彻底放下了那段感情，此刻见到金志明，觉得此人温文尔雅，礼貌大方，高大帅气，各方面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 王林和周军停止了下棋，搬来一把椅子，请金志明坐下来。 金志明道了一声谢，把手里的礼品放在桌面上，对周汉民笑道：“叔叔，我爸爸一直念叨您呢！回忆以前你们在一起下乡的日子，他就有说不完的话。” 周汉民道：“你父亲还好吧？” 金志明答道：“他已经退休了，身体倒还硬朗。” 钱玉英问道：“你在哪个单位上班？” 金志明道：“我以前是在政研室里上班，现在办了停薪留职下了海，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 钱玉英问：“做什么生意？” 金志明道：“我做贸易生意。” “生意怎么样？” “还行，一年能赚个几十万块钱。”金志明笑道，“比上班强一点。” “怎么想着下海了呢？” “我去年看了一篇报道，说的是我市一个年轻人下海创业，成为百万富翁的故事，我也就动了心思。那个人好像叫王林，人称王百万！” “哈哈哈！”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金志明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招来如此大笑，不由得手足无措，尴尬的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周霞噗嗤笑道：“你看看你身边这个男人，你可认得他是谁？” 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王林。 金志明看向王林，摇了摇头：“这是？” 周霞道：“你啊，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那个影响了你人生命运的人，就是你面前呢！” 金志明骇然大惊，霍然起身，看着王林道：“你就是王林王百万。” 王林笑道：“我是王林！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王百万！” 周霞道：“王林的资产早就过亿了！什么王百万，那都是老词了！” 金志明哎唷一声，伸出双手：“王林同志，你好！幸会！你是我的偶像！我真的没想到，我今天能见到你本人！” 王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还是头一回被人当成偶像来崇拜呢！ “志明同志，坐下说话。”王林和他握了握手，笑道，“还好你赚到了钱！你要是亏了本，岂不是得骂我带坏了你？”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金志明讪笑道：“不会。我们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机遇，做生意只要走正道，肯定能赚到钱。” 王林点头道：“这是真理！” 金志明似乎忘记自己是来相亲的了，放着美女不闻不问，只和王林还有周军聊起天来。 周霞低声问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周粥抿嘴笑道：“姐，你既然这么问，那你肯定是心动了喽？我觉得还行！不过，比王林当然是比不上了！” 周霞冷笑道：“王林是好，可惜，他是你的吗？你还是趁早为自己谋划谋划吧！” 周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金志明和王林、周军聊得很投机，相见恨晚。 钱玉英想找金志明再问问情况，结果都找不到机会。 “汉民，你觉得怎么样？”钱玉英问身边的男人。 周汉民道：“我没意见。儿女的婚事，他们自己做主！我家是很民主的。” 钱玉英没办法，只得悄悄来问大女儿的意见。 周霞什么也没说，只是羞红了脸。 知女莫若母，钱玉英见女儿这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是满意的，不由得乐开了花。 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晚上。 李文秀和王琳、徐英一起端饭菜出来。 金志明哎呀了一声，站起身来：“这么晚了，我得回家吃年夜饭了。” 钱玉英笑道：“志明，别走了，就留下来一起吃吧！你以后和我家小霞成了亲，我们也都是一家人了不是？” 这话也含有探询的意味。 金志明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相亲的！ 可是，他并没有见过周霞，问道：“哪位是周霞同志？” 他这么一问，所有人都撑不住，再次哈哈大笑。 不用别人说，金志明也看出来了，座中谁最害羞？当然是周霞了。 王林笑道：“这两个人，还真的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金志明和周霞对了一下眼神。 钱玉英笑道：“怎么样？志明？” 金志明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慢慢的坐了下来：“周霞，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你不介意吧？” 周霞倒是微觉惊讶，说道：“我不介意。” 金志明道：“那就成了！我们谈恋爱吧！” “……” 王林等人再次大笑。 金志明这个人还真是有趣！ 相亲嘛，就要这么直接，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没有什么好犹犹豫豫的。 周霞没有回答，当是默认了。 周家人顿时喜气洋洋，高高兴兴。 金志明打了一个电话回家，然后就留了下来，和王、周两家人一起吃饭。 他留下来吃饭，也等于是表明了一个态度，他对周霞是满意的。他家里人自然也就知道了结果。 这一餐年夜饭，吃得热闹！ 年夜饭最好吃的菜是全家福。 用一只炭火通红的紫铜暖锅，里面放着蛋饺、肉丸子、肉皮、鸡块、冬笋、熏鱼、咸肉、黄芽菜、粉丝等，各家暖锅里放的品种不同，但蛋饺却是必不可少的。 李文秀和徐英忙了一天，做出一大桌好菜肴。 王林早就准备了好酒，开了两瓶茅台和两瓶红酒，男的喝白酒，女的喝红酒，大家举杯共庆，一口饮尽！ 楼下响起鞭炮声和小孩子的吵闹声，天空中传来一声又一声的花炮声响，电视里放着新闻，播报着各地人民群众欢喜过大年的情景。 年味浓郁得让人心醉。 吃过饭后，王林家里的电话开始响个不停，都是打电话来向他拜年的。 王林今年年底太过繁忙，很多事情都是交待副总们在做。 好在考察团年前就来考察过了，因此整个爱秀集团放假三天。 如此一来，王林也不用大过年的跑到车间去慰问工人了。 各个业务大区的负责人都打电话给王林拜年。 王林这边正接着电话，呼机又响了起来，忙了个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才歇下来，电话再次响起。 其他人都不去接电话，因为知道这电话是找王林的。 王林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柔媚的喊声：“公子，过年好！” 是李佳欣！ 王林笑道：“过年好，吃过饭了吗？” “嗯，吃过了，我和妈妈还有姐姐都在维多利亚港看烟花。我甚是想念公子。公子，什么时候宠幸佳欣啊？” 王林笑道：“过完年吧！春节以后，我来安排。” “嗯，好，我等公子的电话。公子，我想你！” “我也是。” 李佳欣知道王林在家里，说话不方便，也不要求他太多，聊了聊天就挂断了电话。 牵挂王林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呢！ 金志明和周霞坐到了一起，两个人意外的能聊到一块。 春晚开始前，金志明和周霞忽然宣布一个重磅消息。 他俩将于大年初二结婚！ “大年初二就结婚？”周粥被姐姐的闪婚吓到了，“姐，你认真的吗？” 周霞道：“当然是认真的了！相亲不就是为了结婚吗？彼此看对眼了就行。” 王林和周粥都觉得不可思议！ 周霞一直把自己的感情世界封闭起来，不接受其它男人，没想到一旦放开来，居然这么快就要结婚！ 周家长辈虽然盼着她快点嫁出去，可对于她这么草率的决定要结婚，也表示很吃惊。 钱玉英笑道：“两个人不先谈一谈了？” 周霞道：“妈，我想好了，婚姻不是谈恋爱，是过日子，只要两个人看对了眼，将来一起经营家庭就行了。” 钱玉英问金志明：“志明，你的意见呢？” 金志明笑道：“我听小霞的！” “好！”钱玉英笑道，“只要你俩同意了就行！今天这个年过得好！成就了一桩大好事！” 周粥的脸色却是阴晴不定。 姐姐说结婚就要结婚了！ 接下来，周粥顶多再撑一年时间，最快到明年年底，就轮到她来相亲了！ 这种事情，容不得周粥同意或不同意，这是人之大伦，是周家人心头永远的坎！只要周粥一天不结婚，他们就能多念一天的紧箍咒。 她见王林笑得那么开心，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还笑哩！到时我被逼着相亲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春晚马上就要开始了。 广告一个接一个的播放，很多广告词都是耳熟能详。 “迎着东方的朝阳，踏上国产化的道路！”这是长征汽车制造厂的广告词。 “东华！东华牌时钟，陪您度过美好时光！东华牌时钟，第十一届亚运会指定钟表产品。” “尪痹冲剂，类风湿、风湿病的克星，国家级新药！本溪第三制药厂生产。” “星海牌彩色、黑白电视机，以鲜艳的色彩、清晰的图像、精美的造型和可靠的质量，双双荣获国家银质奖。” 五十铃、光明傢俬等广告纷至沓来。 光明家具的广告模特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年轻美女，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脸容秀丽动人，很是吸引人。 钱玉英笑道：“光明家具广告打得好，就是产品太贵，一张书桌要两百多块钱，一个大衣柜要六百多块钱！” 周粥问道：“王林，你们爱秀集团没打广告吗？” 王林笑道：“有，在后面。” 接下来是一个满头卷发的广告模特出场，穿着红衣服，黑丝袜，唇红齿白，时尚动人，这是一款沈乐牌吸尘器的广告。 李文秀道：“这吸尘器可以啊！你看这广告里面什么都能吸，钥匙、硬币都能吸进去！” 王林笑道：“那就买一台回来用用！支持国产！” 后面是东芝电冰箱的广告，主打省电节能。 不得不说，东芝的广告，真的抓住了国内消费者的心思。 因为国内的很多人家，就算买了电冰箱，也不敢二十四小时开着，就是怕交不起电费！ 去年王林要买电冰箱时，李文秀还说电冰箱太耗电不敢买。 “Toshiba，Toshiba，新时代的东芝！”这句广告词也曾深入人心。 最后两个广告，就是爱秀纸尿裤和爱晴柔卫生巾。 当林妹妹和王文出现在画面上时，屋里的人都哈哈大笑。 燕子指着王文，大声喊道：“那是王叔家的小宝宝！” 林妹妹在电视里笑着说道：“有了爱秀纸尿裤，妈妈也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王林在电视里说道：“爱妈妈、爱宝宝、爱秀纸尿裤！” 两人在荧屏上深情凝视。 金志明拍着手掌，大笑道：“原来这就是王林！我还以为这是广告明星呢！” 爱秀纸尿裤的广告过后，紧接着就是爱晴柔卫生巾的广告，用的还是沈雪拍的广告。不过把两条广告合在一起播映，沈雪倒踢紫金冠后，又现身和王林一起去买卫生巾。 两条连在一起的广告，王林都有出镜，前一条广告刚和林妹妹演完夫妻，下一条广告又和沈雪演了夫妻。 周粥笑道：“不得了！我估计今年春晚最出名的人是王林！他的广告词这么魔性，又同时出现在两条广告里面！全国观众都记住王林了！” 周霞笑道：“王林，你干脆出道得了，当大明星吧！” 大家都笑。 倒计时开始。 电视屏幕里，一匹金黄的马腾空而来！ 这个画面预示着马年1990年的到来。 这一年的春晚真的是可圈可点，主持人并非专业出身，但特别有联欢气氛。后来的春晚主持人全部一本正经了。 开场的会歌是《万紫千红》，由杭天琪和屠洪刚合唱。 接下来的《马字令》，可以称得上惊艳之作！ 十几个明星大联唱，有流行歌曲，也有戏剧唱腔，每人唱一段带马字的歌。这个节目意外的好看！ “这个女的好漂亮！”李文娟指着电视里的正在唱歌的美女，笑道，“她脸蛋圆圆的，跟我一样漂亮！” 王林哈哈笑道：“文娟，你还真不谦虚！” 周粥问道：“沈雪的舞蹈节目安排在几点播出？” 王林道：“总共36个节目，沈雪的独舞安排在第20个节目。” 周粥道：“那还早得很，慢慢看吧！” 这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形式为擂台赛，主持人分为歌舞、戏剧、曲艺等队伍，彼此竞争。 每个队都有亮眼的作品产生。 戏剧方面，《拷红》还有谭派的京剧《定军山》唱段都是佳作。 唯独舞蹈方面，还没有特别出彩的作品出来。 《背起那小妹妹》、《京剧迪斯科》这两支舞蹈虽然很有新意，但王林觉得一般般。 王林的眼光真的是很挑剔了！ 平时他在自家剧院里看的舞蹈水平就极高！ 小品《打麻将》过后，音乐声忽然一变。 是熟悉的音乐《良宵》！ “沈雪要出来了！”王林哈哈笑道。 李文秀和周粥同时看向他。 王林这才惊觉，自己的喜悦和企盼之情，表现得太过着于皮相！ 他连忙收敛了一些，笑道：“我就等着看她的舞蹈！” 李文秀道：“你又不是没看过她跳舞，至于这么激动吗？” 周粥道：“估计是看到熟人上春晚，格外激动吧？” 王林被两面夹击，一时无法格档，只得指了指电视机：“看春晚。” 这个年代的春晚，还没有什么AI技术，也没有太过眩目的声光影像辅助。顶多就是一些简单的道具，再加上变化的灯光效果，以及营造一些烟雾。 沈雪一出场，立马惊艳了所有人！ 就连秦桂珍都咦了一声：“这个妹子好漂亮！这就是你们说的沈雪吗？这可真是春晚里面最漂亮的女人了！” 王林笑道：“奶奶，她就是沈雪。” 秦桂珍道：“这姑娘！真好看，太美了！” 周粥轻轻咬牙，说道：“奶奶，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秦桂珍笑道：“还是她好看！” 周粥轻轻跺脚，问王林道：“王林，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这可真是生死拷问！ 还好沈雪不在身边。 所以，王要回答这种问题的原则，也就是谁在身边就说谁漂亮。 “当然是你漂亮了！”王林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李文秀道：“那么，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王林脱口而出：“当你是你漂亮！” 秦桂珍道：“你们俩啊，都没有她漂亮！奶奶说的是实话！王林说的是假话！” 大家顿时笑成一团。 沈雪在荧屏里面跳着舞。 但见她柔颈轻摇，香肩微颤，指节律动，从右手的指尖，一直传到左手的指尖，这是在表现荷花带露在清晨雾气中迎风摇摆。 沈雪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灵动的举止体轻如风。 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使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王林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看着美如天仙般的沈雪。 沈雪的舞蹈，赢得了现场观众一场场热烈的掌声！ 当音乐声渐渐隐退，沈雪的舞蹈也就跳完了。 她随着音乐优雅的收了舞姿，右手放在胸前，向观众致意谢幕。 沈雪也是第一次上春晚舞台，是被导演发掘出来的舞蹈新星！ 她的亮相，给整个春晚带来了一抹奇异的芬芳！也拔高了整个春晚的颜值！ 只是不知道，沈雪能不能从1990年的春晚开始腾飞，马不停蹄，连上几届春晚呢？ 王林看得太过专注，也想得太过入神，他的心早就飞到沈雪身边去了！ 他忽然转过头，看到李文秀和周粥两双眼睛，正盯着他在看！他立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但马上又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下面该讲相声了！” 第600章 沈雪蹭饭【求订阅】 零点钟声快要敲响时，王林等人都下了楼。 家属小区里到处是人，大人小孩都在外面准备放鞭炮。 大年初一凌晨，家家户户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争先恐后放开门花炮，放鞭炮也称放高升，非常形象，也十分讨喜，步步高升，全城在一片爆竹声中，送旧迎新。 小孩子也喜欢买一些小鞭炮，捂着耳朵又不敢放。躲躲闪闪，随着“蹦”的一声响，欢笑声一片，满是童年的欢乐。 王周两家的孩子都还小，怕吓着他们，所以没有带下来。 十二点一到，王林和周军两人负责放烟花炮竹，其它人则站在旁边观看。 过了除夕，红火喜庆的1990年，才算是真正的来到了！ 在过去的这一年里，王林收获满满。 卫生巾厂、纸尿裤厂、原材料厂、服装厂，四家工厂给王林带来了12.5亿元的利润收入。 王林安排了一万多名员工就业，爱秀集团的工资领先申城，职工的基本工资加上奖金、年奖福利，集团一年开出的工资福利达到了四千多万！ 这也是王林的爱秀集团，为什么能得到领导重视的原因所在。 除了实业的收入，王林还在香江股市赚到了7.5亿港元！ 他的公司搬进了新办公楼，又在筹建新的大厦，同时投资了竹纤维生产基地。 到现在为止，王林的商业帝国，已经初具雏形。 他做金融发家，买卖国库券赚到了第一桶金，然后一直在纺织行业深耕细作，探索纺织新产业，发扬传统产业优势，逐步把企业做大做强。 另一方面，王林也没有放弃金融这一块。 相反，他比谁都明白，九十年代遍地是黄金机会，但最大的机会还是股市。 因为这个年代的股市从无到有，会有一个爆发式增长的过程。 可以说只要你有资金，只要你买了股票，在九十年代前期都是稳赚的。 股票少，股民多，大家都不懂行情市场，买进卖出频繁，必定会抬升股价。 别看现在王林一年能赚十几个亿，但这点钱相对于他的梦想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需要想尽办法来积累资本。 他的实业之所以能赚到钱，就跟下棋一样，他占尽了先手的优势。 在国内他没有对手！ 在国际上他有价格优势！ 但这个领先优势，并不能持续多久。 随着爱晴柔卫生巾的畅销，国内的投资家肯定会蜂拥而上。 国人最擅长的事就是模仿。 没有人做的事，也就没有人敢随便去创新。 但一旦这件事有了做了，并且成功了，马上就会有一大堆资金涌入，各种同质化严重的产品争先恐后的面市，都想在这个行业分一杯羹。 对此王林是持欢迎态度的。 因为现在国内的市场还刚刚建立，需要一个开拓的过程。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卫生巾产品要被广大人民接受，需要众多卫生巾厂家的共同努力，大家一起把市场做大，等市场饱和以后，才是残酷的市场竞争！ 王林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因为他手里掌握着原材料的上游市场。 他真正担心和害怕的，是来自国外大品牌的威胁！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随着亚运会的召开，我国的巨大市场潜力，肯定会展示在世人面前。 国际资本家将陆续进入我国捞金，这是市场开放的必然结果，也是经济发展的需要。 市场经济奉行的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王林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国际品牌大战，他现在需要积累大量的原始资金。 不过王林还是有一定优势的，能不能和国际大品牌一争高低，就只能拭目以待。 璀璨的烟花冲上夜空，啪的一声变成了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菊花，一朵朵美丽的礼花在天空中闪烁、盛开，小孩在院子里欢呼着，跳跃着。 快到凌晨一点时，爱热闹的市民这才渐渐散去，回家休息。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王林要出去拜年，李文秀等人在家里迎接别人前来拜年。 拜年一般就是坐一坐，喝杯茶，聊聊天。 特别是平常难得见面的亲朋好友，过年难得相聚，就靠过年来维系感情。 年轻人往往并不知道人情世故的重要，甚至很反感这种走亲戚的习俗，殊不知人生在世并非孤岛，人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急难之处，总不能都是自家几个人来完成，很多时候需要亲戚朋友的帮衬。 亲戚有好有坏，朋友有君子也有小人，但终究是好人多，一方有难也会八方来援。 王林第一个要拜年的人家，当然是大伯家，然后是周汉民等领导家。 他尽量把需要走动的亲戚朋友，在初一这天走完。 因为沈雪即将乘坐航班回家！ 借着在外面拜年的机会，王林可以随便在外面玩。 下午四点钟，王林开车前往机场接沈雪。 王林掐着时间点来到了机场。 正月初一的机场，旅客比想象中多，很多申城人从外地赶回来，也有人要出去走亲戚。 王林站在出口，看着身穿一袭白色长款羽绒服的沈雪出现在面前。 她戴着帽子，围巾遮住了脸，长衣服遮住了姣好的身材。 但她那出众拔萃的气质，还是扑面而来！ 熟人之间就是如此，哪怕你裹成了一个棕子，也能认得出来。 沈雪出来后，扑进王林怀里，她拉下围巾，露出娇俏的脸蛋。 “王林！我好想你！”沈雪嫣然笑道。 “我也想你，我们先上车。”王林接过她的行李，说道，“我昨天晚上看你的节目了，太好看了！这是本次春晚最出色的舞蹈节目！” 沈雪道：“对我来说，这就是一场舞蹈，只不过舞台不同。” 王林把行李放到后备箱，两人上了车。 回到王氏别业，王林说道：“家里什么也没有准备，只能到外面吃饭。” “我去你家蹭饭吧？”沈雪咯咯笑道，“好不好？” “好啊！”王林哈哈笑道，“干脆你住我家得了。” “我在回来的飞机上就是这么想的！这大过年的，家里什么也没置办，我上哪里找饭吃？想来想去，也只有你家的饭好蹭一些。”沈雪解开围巾，挂到衣帽架上，说道，“先别讨论吃饭的事，你就不想赏雪吗？” 王林握住她的手，拉她入怀。 沈雪道：“等我，我先洗澡。” “嗯！”王林陪着他上楼来。 家里有一阵没住人，感觉特别的冷清。 但两人一回家，把房间空调开起来，两人交谈之间欢笑连天，房间很快就有了人气。 沈雪洗完澡出来，围着浴巾，双手拿毛巾擦着头发，走到王林身边来。 她晶莹如玉的脸上，带着几颗水珠，像花瓣上缀着的晨露。 沈雪坐在妆台前，拿起吹风机吹头发。她圆润的肩颈，美丽的锁骨，白玉般的肌肤，在灯光映照下白晰如瓷。头发是一缕缕的带着洗发香波的幽香。 浴巾掩不住她曼妙的身姿，象牙色的肌肤，天鹅般细嫩的脖颈，黑白分明的眼眸，如扇的睫毛，秀气的鼻子，小巧的嘴唇，宛若玫瑰花瓣，绯红的双颊。优美的面庞，孤傲的气质，妖娆的神态，好个绝色娇媚的尤物！ 沈雪吹完头发，双手握住飘逸的秀发，往后一甩，长及可腰的黑发，像瀑布般垂下来，挡住了她的后背，却更增添了她几分女人的柔美。 王林坐在床沿，欣赏着她绝色的姿势。 沈雪转过身来，款款起身，走到他面前，往他腿上一坐，抱住他的头，柔声说道：“昨天跳完舞后，有个歌舞剧院的老师说我的条件很好，问我愿不愿意进国家队。” “那你同意了吗？”王林轻抚她的后背。 “没有。”沈雪说道，“因为舞蹈并不是我生命的全部。爱你才是。” 王林手放在她的脖子后面，轻轻用力，她的头垂下来，和王林吻在一起。 “我哪里也不想去，只想陪在你身边。王林，我说过的，我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上一次春晚。等我上完春晚，我就要给你生个宝宝。从今天开始，我哪怕不跳舞了，我也知足了。” 两人聊着天，培养着情绪，很快就有了感觉，开始一场小别重逢的恩爱。 傍晚，王林带着沈雪回到了家里。 家里坐了不少人，都是前来拜年的。 有些人从下午就来了，因为没见着王林，就一直坐着等。 王林和这些人其实并不熟，反倒是熟悉的人，都是来坐一坐就走，因为平时见面的机会多得很，不拘于这一时。 “王林！”李文秀笑道，“沈雪！你从北金回来了！” 沈雪笑道：“我刚回来。” 王林道：“文秀，才沈雪一个人住，这段时间一直在北金彩排，家里什么过年物质都没有办，我请她到家里来住几天，你看怎么样？” 李文秀道：“好啊！快过来坐，你昨天晚上的演出好精彩，我们都看得目不转睛呢！尤其是我家王林，恨不得把你从里面拽出来似的！” 沈雪听出李文秀的醋意，不由得俏脸晕红，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王林。 王林呵呵一笑：“住下吧！文秀答应了。” 李文秀接过沈雪的行李，安排她到里面房间去。 家里的客人一齐起身，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弯弯腰身，向王林问好。 王林朝他们点点头，觉得这些人都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春节里来往的客人多，总有人不管不顾的吸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李文秀干脆把孩子放在卧室里，交给李文娟和燕子看着，这两个小姑娘也乐得在里面玩耍，吃吃瓜果点心，聊聊天，看，惬意得很。 王林掏出烟来，给每个客人递上一支，坐下来和他们聊天。 聊了几句，王林记起来了，这几个人都是工业区里其它工厂的负责人。 其中有一个叫阎海望的，还曾经和王林、陈繁一起喝过酒。 其它几个厂长和经理，和王林在园区的庆典酒宴上也见过面。 他们也没有和王林谈什么事，就是随便聊了聊，语气异常的恭敬，然后就起身走了。 王林客套的留他们吃饭，他们也没有留下来。 送他们到门口，众人连说王总请留步，以后再相约喝酒。 王林关上门转身回到座位上。 李文秀和沈雪走了出来，两个人手挽着手，亲密得跟姐妹似的。 “他们可算走了。”李文秀笑道，“下午就来了，一直在等你，他们找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随便聊了聊。”王林心想，今天是正月初一，他们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在今天说出来。他们留下来也就是为了见王林一面而已。 虽然同样是拜年，但见不见上主人一面，这中间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王林直觉，这些人的到来，和年前的考察团来访一事有关联。 阎海望等人，本身也是企业的经理和厂长，和爱秀集团之间并没有业务往来，用不着巴结王林，但他们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是有深意的。 李文秀张罗着开饭。 沈雪以前每个周末都来王林家教李文秀学舞蹈，和李文秀等人早就混熟了，偶尔也在会王林家里吃饭，因此她并没有什么拘束的。 正吃着饭，敲门响起来。 燕子放下筷子，伶俐的起身去打开房门。 来的人是范荣成和陈繁等园区管委会的人。 “范主任！陈副主任！”王林哈哈笑着起身，和他们一一握手，“应该我先去你们家里拜年嘛！来来来，快请坐，一起坐下喝一杯。” 范荣成笑道：“王总，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所以我们晚上前来拜年。感谢王总过去一年对我们城西工业园区管委会工作的支持，祝王总在新的一年里马到成功、马上发大财！” 王林笑道：“谢谢范主任的吉言。” 说话间，门还没有关，听到外面传来笑声。 “哟，王总这是知道我们要来，所以打开门迎接我们吗？”顾清雨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 一阵清幽的香风袭来，顾清雨和顾清华、许诺一起走了进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一来就有好酒喝！”顾清雨咯咯笑着，和王林握手，“王总，新年好！恭喜发财！” 李文秀等人都起身让座。 范荣成等人见王林这边拜年的人络绎不绝，也不敢久待，拜过年就告辞离开。 顾清华他们坐了下来，看到沈雪在场，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他们再也猜不透，为什么沈雪会在王林家里吃饭，还以为跟他们一样，来拜年正好赶上了饭点。 大家聊天时，自然要谈到沈雪昨天晚上的那支舞蹈，都是赞不绝口。 顾清华道：“王总，沈校长，有个事我正想拜托你们帮个忙。” 王林问道：“什么事？” 顾清华道：“许诺想加入小百灵大剧院，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荣幸和机会？” 王林笑道：“这事你得问沈雪，小百灵的事情都是她做主。” 李文秀听到这话，看了王林一眼，露出一抹讶异的神色，她心里想，小百灵不是你的产业吗？你还不能做主了？就算沈雪是校长，你还是她的老板呢！ 沈雪看看许诺，问道：“你是想到我们公司来工作？还是要加入大剧院演出？” 许诺是个当模特的人，为人落落大方，笑道：“沈校长，我想成为你们的艺人。你们现在不是有一个小百灵演艺公司吗？” 沈雪道：“哦，你说的是这个！我们的确有自己的演艺公司，不过还只是刚刚成立，还没有签什么艺人，目前也只有林妹妹推出过一张专辑。” 许诺道：“我听过那张专辑，里面的歌首首都好听！” 沈雪道：“你也喜欢唱歌？” 许诺道：“我喜欢表演，不知道你们以后会不会推出影视剧？” 这个年代，但凡有点钱的人，都喜欢投资影视剧。 看过《平凡的世界》的人就知道，孙少安倒腾砖厂赚了点钱，也被人忽悠着要投资影视剧，后来还是弟弟孙少平劝阻了他。 投不投资影视剧这个事情，沈雪还没有和王林商量过，也就不好回答，看了王林一眼，见他不言不语，她只得说道：“我们暂时还没有投资影视剧的打算。许诺，如果你想加入我们公司工作，或者加入我们大剧院演出，我都可以安排你过来。只要你有才艺，你就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舞台。如果你是想当明星的话，那我们小百灵只怕庙太小了，还不具备捧星的能力。” 许诺现在只是一个模特，说白了就是一个自由职业人，她看到沈雪上了春晚，林妹妹又推出了新专辑，都大获成功，而这两个人都是小百灵公司的，她知道顾清华和王林熟悉，便托他来说项，也想从小百灵公司出道成为耀眼的明星。 顾清华道：“许诺，那你就先加盟小百灵公司，像沈校长一样，先到大剧院的舞台表演一段时间，说不定以后就有机会出头了。 许诺笑道：“那好吧！沈校长，以后我就是小百灵的艺人了，多多拜托你了。” 沈雪微微一笑：“好说。” 吃过饭后，周军过来找王林商量明天周霞和金志明的婚事。 周军和顾清华等人也熟悉。 顾清华笑道：“周军，我们正要上你家拜年呢！” 周军笑道：“不着急，我家现在正乱得很！你们先在这里坐会吧！” “周霞要结婚了？”顾清华笑道，“肯定找了个好对象吧？” 周军轻轻摇头，一脸的愁苦：“我正为这事发愁！” 这场婚礼来得太过突然，周霞和金志明两个年轻人，互相看对了眼，当即决定要结婚！除夕晚上大家只顾着高兴了，却没想到办婚礼是件大事！这大正月里的什么也没有准备呢！ 今天周家人和金家人商量了一天，最后只能决定一切从简。 周军觉得这样子就把妹妹嫁出去，实在太不像样子，所以来找王林商量。 四大件什么也没有，婚房也没有准备，就连结婚用的新衣服、喜被都没有！金家人说，两家人一起吃饭，对方派个车过来把周霞接过来就算完礼，对方家里有一套集资房，是一家人住在一起，拿出一间房来当婚房。 李文秀听了，说道：“周霞这么好的条件，就这么嫁过去？太简单了吧？那男人不是说，他每年能赚几十万吗？有钱还不好使？今天虽然是正月初一，但总有商场是开门营业的吧？有钱还怕买不到东西？” 周军嘿了一声：“说是赚了几十万，但又全部投到公司的扩张里面去了，我们今天仔细一问，他不仅没有钱，还倒欠银行十几万的贷款呢！我一想这事怎么成？我妹妹人还没有嫁过去，就要和他共同负担十几万的债务？王林，你说这事怎么办？” 王林沉吟道：“这的确是个事！不过，如果霞姐愿意的话，那我们也不好阻拦。她难得看中一个男人！” 大家都笑。 周军道：“就算这婚事要办，也不能这么仓促！王林你说是不是？你是个大老板，你说的话，我家里人都听，你去找我爸妈谈谈吧？” 王林道：“你爸妈是什么态度？” 周军苦笑道：“巴不得赶紧把她嫁出去！我妈说，对方要是没车，我们自己开车把我妹妹送过去！” “……” 王林心想，以钱玉英的性格，不应该这么草率才对，难道真的是特别想嫁女儿了？ 周军道：“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金志明还欠着债！十几万哪！不是一笔小数目！他那贸易公司要是开起来了还好，要是垮了呢？那我妹妹还得帮他还一辈子的债？” 王林也很为难，不知道怎么掺合这个事。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周粥和金志明既然决定了要在一起，王林怎么好去拆散他们？ 李文秀笑道：“这事我来说吧！王林，走，我们过去那边坐坐。” 王林问道：“你怎么说？” 李文秀道：“我自有主意，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 王林倒是十分惊奇，心想你能有什么主意？你比我们所有人都厉害？ 第601章 王林，你不要恨我 周军家里，济济一堂。 王林等人坐的坐，站的站，都在帮周霞的婚礼出谋划策。 李文秀拉着周霞到里面房间去聊天。 “霞姐，你真的愿意嫁给金志明？哪怕他还欠着十几万的债务？”李文秀问道。 周霞这一次似乎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嫁出去，嗯了一声：“反正是要找个男人结婚，志明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我也算见多识广的人了，以前当记者，在外面采访，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金志明的家庭条件、自身条件都配得上我。至于他欠的债，我并不在乎。王林事业刚起步时，不也问我家借过五万块钱吗？只要他走正道，这笔债很快就能还清。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能欠这么多钱，说明他也是有能力的。是吧？” 李文秀道：“明天结婚是不是太急切了些？我看过老黄历，初三适合订婚，初八适合结婚，你和金志明大年初三订婚怎么样？给他家几天时间筹办婚礼，初八正式结婚，到时民政局的人也上班了，你们可以把证给扯了。这可是你人生中的头等大事，草率了可不好。” 周霞道：“我不在乎这些世俗的礼法。” 李文秀笑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你家里人在乎。难道你就不想把自己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婚姻是需要仪式感的。” “好吧，那我和志明商量一下。”周霞终于还是同意了。 两人出来，把李文秀的建议一说，大家都觉得好。 钱玉英翻出日历来，看了看老黄历，笑道：“还是文秀用心了，初三的确适合订婚，初八是个黄道吉日，适合婚嫁开业搬家出行！我看就依文秀的意见办理吧？” 周汉民等人都是民主的，只要儿女同意就是万事皆吉。 金志明一直在周军家里商量婚事，也同意照此办理。 事情总算有了告一段落。 王林他们回到自己家里，各自回房睡觉。 李文秀先给宝宝喂了奶，又到沈雪房里和她聊了聊天，问她还需要什么东西不，被子盖着冷不？ 沈雪笑着说一切都好，你家真有家庭的气氛，我都想住下来不走了。 李文秀说那你就住下来吧！就怕你男朋友不同意！又问她你男朋友今年没回来陪你过年吗？ 沈雪说他到国外出差了，又说他平时忙得很，难得见上一面，就跟牛郎织女似的。 李文秀只知道她有个男朋友，但这个男朋友神秘莫测，从来也没见过。 聊了聊天，李文秀回到卧室。 王林躺在床上，披着棉睡衣在看书。 “我总觉得霞姐是在意气用事。”李文秀躺下来，对王林说道，“她是反感父母给她找相亲对象，觉得自己反正是要嫁人的，那就随便嫁个人得了，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悲烈。” 王林吃了一惊，放下手中的书，说道：“不至于吧？我看他们是真的聊得来。男女之间就是这样，看对眼了一切好说。你看军哥和我姐，也是一见面就在一起，结果相处得挺好。那些谈恋爱的，一谈就是好几年的，反倒难有好结果。” 李文秀道：“生活真是多姿多彩，每个人的生活也是不一样的。你看沈雪，那么光鲜靓丽一个人，要什么有什么，结果找了个经常不在身边的男朋友。” 王林笑道：“或许人家乐在其中，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人聊着天，进入梦乡。 大年初二，王林和李文秀姐妹带着宝宝回李家拜年，要吃了中饭才能回来。 沈雪在申城也有一些同事朋友要走动，以前住的地方还有些老邻居要去看看，她跟王林说好了，中午就在赵百灵家里吃饭。 年前考察团要来，王林让赵百灵精心准备了一场演出，结果考察团并没有前往小百灵大剧院，这场演出也就泡了汤。 王林许诺给赵百灵的扬名机会也就没有了。 赵百灵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做什么都不顺。 这个年，她过的一点也舒心。 爱秀集团的工厂只放三天假，年初三就正式恢复生产。 开工当天，王林来到厂区，给每个职工发了一个开业红包，红包里装着十块钱，钱不多，只为了讨个好彩头。这红包对职工来说算是意外之喜，大家倒是欢天喜地，直夸王总大方。 周霞和金志明的婚礼如期举行。 王林等人当然都要参加。 金志明家庭条件其实算不错的，虽然因为创业欠了些钱，但毕竟有一家公司在，有了几天缓冲时间，金家按照时下的结婚礼俗，置办了四大件、三金、婚礼所需的各种新衣服、喜被，彩礼也来得阔气，来了2888元，这在当时也算得上高彩礼了。 为了结这个婚，金家花了差不多一万块钱，以1990年的标准来说，算得上高规格待遇。 周霞真的就这么把自己嫁了出去，这让周家人既高兴又伤感。 最舍不得的人当然是周粥了，她和姐姐是有感情的，周霞出嫁当天，周粥还哭了鼻子。 让王林意想不到的是，周霞嫁人以后，居然要辞职，要和金志明一起创业。 金志明的公司需要帮手，而周霞各方面条件都很出众，她也愿意陪着丈夫打拼，把欠债还清。 王林当然只能同意，只是这么一来，他身边就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人事总监的职位空缺了出来。 沈雪在王林家里住到了初六这天，街面上的商店恢复营业，集贸市场渐渐红火了起来，沈小静和方芝从老家回来上班，她也就搬回了王氏别业居住。 这些天住在王林家里，虽然离王林近，但并没有什么便利，在李文秀眼皮底下，两个人也不敢有什么举动，甚至连眉来眼去也变得十分谨慎。再加上王林上班以后，在外面的时间多，在家里的时间少，两人也就晚上睡觉前能见上面聊上天。 沈雪在王林家里住了一段时间，这才明白王林之前所言非虚。 王林陪伴沈雪的时间，真的不比李文秀少。 而王林给予沈雪的一切，都比李文秀要多！ 沈雪是知足的，她对王林的爱意有增无减。 元宵节一过，时间就来到了1990年的2月中旬。 从开工以来，周粥为了竹纤维生产基地和几家加工厂建设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周粥憋足了劲，要在今年四月份的春季广交会上，拿竹纤维这种新型产品参展，准备大放异彩，完成自己担任厂长以来的逆袭。 她年纪轻轻就担任了申纺一厂的厂长职务，各个方面的工作做得很到位，生产管理、人事安排、产品销售，各个方面做得不比周伯强在位时差。 但周粥是个要强的人，她并不满足现状，铆足了劲要做出一番大成就来。 王林给了她一片天，她要在这片天地大有作为。 以前她并没有努力的方向。 王林提出来发展竹纤维后，也就给了周粥努力的目标。 周粥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她对感情的掌控，也永远是占主动的。 她已经很久不曾给王林喝粥的时间。 王林甚至能感觉到她态度的一些变化。 尤其是周霞出嫁，对周粥的心情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只是王林一直没有时间和周粥单独聊天相处，也无从了解她这种心理的改变。 华竹厂现在有了两个竹林基地，一个在申城近郊，一个在姑苏。 申纺厂打造了一家竹纤维纱线工厂，一家竹纤维面料生产工厂。 竹纤维面料是指用竹子为原料经特殊工艺制成竹纤维，经纺织而成的新型面料。具有柔滑软暖、抑菌抗菌、吸湿透气、绿色环保、抗紫外线、天然保健、舒适美观等特点。竹纤维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天然环保型绿色纤维。 竹纤维分为原生竹纤维和再生竹纤维。以竹子为原料，经特殊的高科技工艺处理，把竹子中的纤维素提取出来，再经制胶、纺丝等工序制造的再生纤维素纤维。 因为竹子的生长不需要施用各类化肥，其自身又能产生负离子和防虫抗菌作用，因此其生长过程中因无病虫害而免除了农药的污染。 竹纤维在制造全过程中采用高科技手段，不含任何化学添加剂。它具有良好的透气性、瞬间吸水性、较强的耐磨性、良好的染色性等优良的特性。同时，竹纤维具有天然抗菌、抑菌、防螨、防臭和抗紫外线作用。 当然了，竹纤维面料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竹纤维毛巾较纯棉毛巾来说，使用寿命较短，在使用一段时间后，竹纤维毛巾上的棉线圈很容易脱落，使得毛巾失去以前的柔滑软暖，变得干硬。应当使用柔顺剂处理后在使用，相对于纯棉织物来说，竹纤维产品的透气性、瞬间吸水性在使用后逐渐减低，长期使用效果不如纯棉织物。 因此，这种产品更适合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人群，习惯定期更换织物用品的人群。 也正因为如此，王林在投资竹纤维产业时，也是做不一种出口产品来定位的。 因为国情不同，竹纤维的产品在国内还没有相应的土壤和广大的市场。 除了纱厂和面料工厂以外，华竹厂还在姑苏投资了一家毛巾厂、一家袜子厂、一家婴幼儿衣服厂、一家内衣工厂。 竹纤维的特性，用来生产童装针织面料、少女的内衣针织产品再合适不过。 周粥心里的梦想越大，她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 她对竹纤维寄予了厚望，想靠着竹纤维产品来打开纺织品产业的另一片天空！ 王林很难理解周粥心里的压力。 因为王林知道竹纤维有未来，这种新型的环保产品，将来肯定能被广大人民群众所按受，也能成为第五大类的纺织原材料。 但周粥并不知道这一切！ 在她看来，这一场巨大的投资，就是一场豪赌！ 投资了几千万，如果不能回本，不能打开销售市场，那她这个厂长就是失职的。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竹纤维投资失败，她将如何面对申纺厂的领导和职工？ 如果真有那一天，周粥引咎辞职都算轻的！申纺厂几万职工的口水和谩骂，就能将她吞没！ 这笔资金虽然是王林投的资，但也有好几千万呢！如果失败的话，她又要怎么样给王林一个交待？ 在多方面的压力之下，周粥把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了这场竹纤维的经营生产中来。 她哪里还有心思和时间去和王林吃粥？ 工作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姐姐的突然出嫁，给周粥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周霞说得对，她一出嫁，接下来就轮到周粥了。 周粥又要怎么样扛住家里逼婚的大棒？ 除了这些烦心事，周粥心里还有一个大秘密。 小年那天，她本来想和王林说的，但又没有讲出来。 这一拖，时间就来到了2月18日。 这天是周末，忙了近半个月的王林和周粥等人，终于难得有一天休息。 周霞的忽然离开，给王林在人事管理上带来极大的困扰。 因为爱秀集团的员工，大多来自申纺厂的分流职工。 周霞的身份，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可以方便的在各个工厂之间游刃有余，其它工厂的领导们，冲着周汉民，也不敢对她稍有微词。所以周霞想调动什么人，基本上都是可以的。 现在周霞一走，王林的工作量增加不说，和其它工厂的沟通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这天休息，王林来到三楼周粥家里。 周粥一个人住。 她正在弹琴。 工作之余，她唯一可以用来舒缓压力的事情，就是弹奏。 王林自己开门进来，走到她背后，抱住她，亲了一下她微凉的脸。 “你怎么来了？不陪你的李文秀？”周粥抿嘴一笑。 “来看看你。”王林笑道，“你姐出嫁了，你又是一个人住了，害不害怕？” “不害怕，我习惯了。”周粥道，“一个人住多清静啊！我要是想找人聊天，可以下楼找你们。” “别弹了，过来坐下，我们聊聊天。” “好啊，我正好有事找你谈呢！” 周粥十指在钢琴键盘上扫了一下，钢琴发出清脆悦耳的音乐声。 她把琴盖放下来，又拿宋锦盖在钢琴上，这才站起身来，轻轻推开王林：“你先别抱我，我有话问你。” “什么事？搞得这么正式？我心里怕怕。” “嗯，这事的确很重要。你的回答要是让我满意，我可以继续和你好。你的回答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就离开你，像我姐一样，随便找个人嫁了。你知道我姐为什么这么快结婚吗？因为她的爱情已经死了，她不再需要爱情，她要的只是一个婚姻、一个家庭，那么和谁在一起过日子不是过呢？离开你以后，我也会这么选择的！” “……” 王林忽然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周粥变了！ 她当厂长以来，因为经常的发号施令，性格变得越来越强势。 在她面前，所有人都是乖乖听话的下属，长期的上位生活，让她更有一种领导者的威势。 她的这种改变，可以说是成长。 这是王林愿意见到的。 可是王林喜欢的，还是以前那个娇俏活泼，喜欢恶作剧，动不动就惩罚一下王林的周粥。 现在的周粥太过冷静，太过理性！ 王林皱了下眉头，在沙发上坐下来，缓缓说道：“你最近改变挺大！” 周粥抿嘴一笑：“不喜欢我了？” “不喜欢这样的你！”王林直接说了出来，“你这样子，让我感到十分的陌生。我喜欢以前的你。” 周粥抿住了樱唇，她的心变得柔软起来，走到王林，捧起他的头，和他亲吻。 一个长长的吻过后，周粥俏皮的笑了笑：“现在呢？还陌生吗？我发现你特别像个小男孩，只要不给你粥吃，你就会生我的气。我和你好，你就说我可爱！我不和好你，你就说我陌生！” 王林将她抱起来，横放在自己腿上坐着，说道：“你在想什么？告诉我。这段时间，我发现你不对劲。” 周粥幽幽一叹，说道：“我压力好大！王林，你知道吗？” “工作上的压力？” “一部分是工作上的压力。还有来自家庭的压力。我姐出嫁以后，我就是下一个被父母逼着相亲的人。一个大姑娘，二十多岁还不出嫁，就是一种罪过。” “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我当然想和你这么一直好下去！可是你觉得可能吗？或许，真像你之前唱的那出折子戏一样，我们之间只能过几年少年的夫妻。最后终究只能各奔东西。” 王林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周粥轻抚王林的脸，眼神迷离的说道：“对不起，王林！或许我们的缘分，真的走到头了。我希望，不管我将来做出怎么样的决定，你都不要恨我。” 她的语气，忽然间变得落寞而又伤感： “王林，当我知道沈雪也是你的情人时，我有过很多想法，想质问你，想骂你一顿，可是我现在想清楚了。我离开你以后，你还有沈雪，你也就不孤单了。是吧？” 王林身子巨震：“你说什么？” 第602章 订单爆涨！ 王林被周粥的话给吓到了！ 周粥知道沈雪是王林的情人？ “你还想否认？”周粥咬着嘴唇，伸出手来，在王林脸上轻轻捏了一下，说道，“我都知道了，沈雪就是你的情人！” “我也想啊，那么漂亮的女人，谁不想让她当自己的情人呢？我估计，是个男人都会有这种正常的想法！”王林内心慌得一批，脸色却镇定异常，伸出手来，捉住她的手，笑道，“可惜我想没用，得人家愿意才行！” “怎么，你没追到手吗？”周粥意似不相信，“我在姑苏出差的时候，见着沈雪的两个叔叔了。” 华竹厂在姑苏的投资项目，因为要和本地人打交道，所以请了沈文武和沈文略两兄弟帮忙料理相关事务。 周粥又是华竹厂的项目主管，她去姑苏办事时，肯定要和沈家兄弟见面。 这一点王林早就料到了。 “哦，那又怎么样？”王林镇定自若的问。 “他们跟我提到了你，说他们认识你。” “是认识，我上次去姑苏考察项目，和他们打过交道，也是我请他们帮忙的。因为他们是沈雪的亲人，值得信赖。” “真的只是认识？”周粥道，“我感觉没这么简单！” “好吧，我承认，沈雪就是我的情人！哪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吃粥？” “好你个王林，你真坏！你还想三个人一起吃粥？我不理你了！” 王林抱紧她，不让她离开，笑道：“如此良辰，我们非得谈这些？” “唉，王林，我现在真的很烦。如果我爸妈真的要我相亲，要我找对象，那怎么办呢？”周粥也不再闹了，安静的窝在王林怀里，享受他的轻抚和爱意。 “你想不想离开我？” “胡知故问！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情人。可是我爸妈能同意吗？” “……” 这是一个无解的结。 王林和沈雪在一起，可以忽悠所有人，因为沈家人并不会深究沈雪的一切。沈家人和王林家人也没有交集。他们以为王氏别业就是王林的家。他们也知道王林和沈雪一样，都是父母双亡，因此也不会提出来要见见王林的长辈。 周粥就不同了。她的家人都认识王林，也知道他已婚。王林和周粥想要欺瞒周家人，那是极难的事情。 其实，周军和周霞兄妹，都已经知道王林和周粥在一起的事，或者说知道他俩一直在一起，没有断开过。 周军兄妹顶多不揭发王林和周粥的情事，但是如果周汉民夫妇要逼周粥相亲，他们也帮不上忙。 王林蹙眉沉思。 周粥忽然嫣然一笑：“除非！” 王林问道：“除非怎么样？” 周粥道：“你能让我赶紧怀孕！我怀上了你的孩子，我爸妈就不会逼我嫁人了。” “你怀上我的孩子容易，到时这个孩子怎么说呢？他们不得问你，这是谁的孩子？” “哪里容易了？我看一点也不容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也不见你让我怀上呢？” “我的天！你一直不让我吃粥，不吃粥怎么怀？” “只要你能让我怀上孩子，我有就办法对付我爸妈的逼婚！” “真的吗？你到时怎么跟他们讲？”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王林，我舍不得离开你！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你这样让我值得爱的男人了！我不想活成我姐那样，没有爱情的随便找个男人过一辈子。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王林没有说话，而是用爱来回应她。 “在这里？”周粥有些慌乱。 虽然房里只有他俩，可是二楼的人随时可能上来呢！ 就算在这里买了房子，但他们每次吃粥都是去吃粥馆，而不是在这里。 “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吃粥！”王林的手已经不老实了。 所有的爱情，都离不开耳鬓厮磨，离不开缠绵悱恻，彼此间心疼和牵挂就在这每一次的爱意里积累起来。 周粥穿着精致剪裁的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里面是一件圆领秋衣。王林解开她的外套后，看到她清晰漂亮的锁骨。灰色打底裤，恰到好处衬出修长双腿，黑色皮鞋简单大方，雪白皓腕上扣了对黄金手链。 她有一头披至腰际的黑色长发，被一根紫色缎带简单扎起，直垂至腰际，沉静优雅的气息围绕着她。 王林看着怀里的人。 她青春的容颜落进他瞳仁里，她非常漂亮，五官是精致的雕塑品，但此刻吸引他的不是周粥的美丽，而是两道皱折眉形，他在她眼睛里找不到焦点，空茫的眼神有如深渊。 周粥的眼神已经迷茫而发散，沉溺在他深沉的爱抚中。 她虽然说着不要在这里吃粥，但却任由王林抱着自己走向里面的房间。 王林把周粥放在床上，拉拢窗帘，打开了空调和灯光。 周粥脸庞的皮肤白皙似雪，清秀的面孔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出完美的侧脸，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一双修长洁净的双手不时遮挡着灯光：“太刺眼了！关了灯吧！” 王林关了灯，走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一只温润凝白的手，十指尖尖如嫩葱，指尖染着水一般透亮盈泽的丹蔻，形状美好宛如幽兰。 周粥不需要做饭菜，她每天不是在周军家里吃饭，就是在王林家里蹭饭。 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手和指甲都保养得十分漂亮。 周粥羞涩的扭动身子，一举一动皆透露出清淡妖冶的气质，乌黑的秀发在碎花锦被上涟漪出慵懒的娇美。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流露出慵懒与渴望。 周粥拉住了王林的手，娇嗔的道：“要吃粥，你就快点吃！等下他们上楼来敲门，粥就凉了！” 王林俯下身子开始吃粥…… 还好，这一场吃粥的时间虽然长达两个小时，但并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两人整理好一切，下得楼来。 李文秀和王琳，各自抱着宝宝，坐在沙发上聊天。 “王林，难怪孙小蝶年后这么久没过来上班，原来她在家里相亲，准备嫁人了。”李文秀笑道，“文娟今天收到小蝶的来信了！” “是吗？小蝶也嫁人了？她多大了？够年龄了吗？”王林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周粥则在嫂子身边坐下来，从王琳怀里抱过周长弓逗他玩。她很喜欢小宝宝，现在也梦想着替王林怀上一个宝宝呢！ 李文娟道：“小蝶好像还没有20岁。” 王琳道：“哎呀，乡下姑娘都结婚早！女孩子只要没上学了，就有人做媒。孙小蝶长得还不错，水灵灵的，过年回家，做媒的人肯定多。” 周粥笑道：“孙小蝶在你家住了这两年，感觉出落得标致多了，跟城里姑娘一样漂亮。可惜了，她还是回家相亲去了。我还以为她心高气傲，会在城里找一个男人呢！以她的条件，找个城里男人也是可以的。” 王林沉吟道：“家里是不是还得请一个佣人？徐姐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又要做家务，又要带孩子。” 徐英笑道：“没事，我忙得过来。” 李文秀道：“有合适的就再请一个吧！徐姐还是专心带宝宝。”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燕子在屋里写作业，李文娟便起身打开房门，高兴的喊道：“小蝶！你怎么回来了？” 王林他们扭头看向门口，果然看到孙小蝶背着行李走了进来。 这小姑娘，回家二十来天，跟变了个人似的，穿回了以前的旧服装，头发又扎回了两条辫子，脸上也有些被寒风和冷水侵蚀的痕迹，红扑扑的，但仍然是青春靓丽。 王林问道：“小蝶，你不是写信来，说在家里相亲了吗？” 孙小蝶走到王林他们面前，咬咬嘴唇，委屈的道：“我妈要把我卖掉，我不愿意！” “卖掉？”王林等人都吃了一惊，“什么年代了，还卖女儿？不会吧？” 孙小蝶道：“那个男人相中了我，拿了两千块钱的彩礼钱到我家里来提亲，我妈就同意了，这不就是卖女儿吗？那个男人三十岁了！比我大十一岁呢！他长得还丑！土里土气的，满口大黄牙，一说话，一张嘴，那嘴里就喷出臭气来！我恶心死了！” 王林和李文秀相视一眼。 李文秀问道：“小蝶，那你是跑出来的？” 孙小蝶眼睛一红，流出眼泪来：“王哥，文秀姐，我不想嫁人！我就想在你家住着，给你们当一辈子的保姆！你们对我好，比我妈对我还要好！你们让我继续在你家打工好不好？” 王林问道：“小蝶，你出来打工可以，我们也接受你。可是，你出来工作这事，你妈妈知不知道？” 孙小蝶点点头：“我跟我妈说了，我每个月把工资全部寄回家！我妈就同意了。” 李文娟道：“你妈真不是个人！为了两千块钱，就要把你卖了！你在城市里打工，一年也能赚一千多块钱呢！两千块钱了不起啊？就能买一个女人了？” 李文秀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前年，王林和大伯拿着三千块钱的彩礼钱到她家提亲，她妈不也把她给卖了吗？ 不同的是，王林长相帅气，人也年轻，和李文秀十分般配。 要不然，李文秀肯定也不会同意，说不定也会和孙小蝶一样逃婚。 想想自己现在的生活，李文秀觉得自己何其幸运？ 孙小蝶抹着眼泪道：“王哥，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王林道：“既然你妈妈也同意你出来打工了，我们当然欢迎你来。我们刚才还在说你的事呢！” 孙小蝶不哭了，笑着向王林弯了弯腰：“谢谢王哥。等我攒够了两千块钱，我就把钱给我妈，我把自己给娶了！她就不能逼我嫁人了。” 王林等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李文娟陪着孙小蝶进房间收拾行李。 王琳看着孙小蝶的背影，笑道：“这姑娘长得真不错，身材也好，看着就是好生养的女人。文秀，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她在城里介绍一个。” 李文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想当媒人。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三世积德不做媒，这老话是有道理的。” 王林道：“新时代的年轻人，最好是自由恋爱。” 王琳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地上无媒不成婚。” 女人只要聊到另一个女人的婚姻，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孙小蝶回来后，洗了个澡，换上了在城里穿的那些漂亮衣服，人也变得爱说爱笑了。 李文娟有一段时间不见孙小蝶，甚是想念，两人在房间里说说笑笑。 王林已经领到了自考大专的毕业证，在考虑良久后，他还是决定继续考设计学的本科证书。 这也是他本人最感兴趣的一个专业。 反正就是学着玩，学自己最感兴趣的专业，学起来就没有那么累人。 年后，他买了相关专业的书回来，有空就看看书。 过年春节后，跑国库券的事情，就交给吴大壮和罗伟两个人在做。 每次他们只带一百万以下的现金出去，来回都是坐飞机，出了机场就是打的士，在外面也都是打的士，虽然开支大，但胜在安全。两个人跑一趟，总能赚上几万块钱。 王林现在已经不靠国库券这笔收入发家致富，但这是他的老本行，他也舍不得丢掉。 田晓青正式为王林炒股。 上证所要年底才能成立，但在正式成立之前，市面上也有一些股票可以流通交易。 王林要求田晓青先熟悉股票，了解股市的各种操作手法。 他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田晓青去当地的股市看看。 田晓青本人也很上进，买了许多跟股票、金融有关的书在家里看。 国内买不到的书，她就找王林。 王林可以找幸子或者李佳欣等人，从东洋或香江买了寄回国内。 小四海成了田晓青的跟班。 田晓青学习之余，就到证券营业部外面熟悉股市的买卖。 申华电工于1987年初向社会公开发行股票1万股，每股金额100元，总计金额100万元，是申城郊区唯一向社会公开发行股票的股份制企业。 股票发行以后，将于1990年3月1日起正式上市交易。 到时肯定会有很多购买了原始股票的人拿出来卖掉。 王林要求田晓青和小四海守着这支股票的上市，只要有人拿出来卖，他们都可以买下来。 另外，凤凰化工股票。也将在今年发行。 凤凰化工公司主要生产日用化工产品和化工原料。 作为第一个在申城上市的外省市股票，标志着申城的证券交易将打破行政区域的限制。 因此，凤凰化工这支股票的发行，意义重大。 王林也要求田晓青和小四海蹲守这支股票的发行和交易。 这个世界的大势，仍然朝着王林认知的方向在前进。 但很多东西可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所以王林要做出更周密的部署。 年前，北金来的考察团到达申城后，到了很多地方进行考察，爱秀集团只是其中一站。 直到过完年后，这些相关的新闻才被报道出来。 王林也顺利拿到了考察团在自己公司考察时的照片。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他和李文秀一起，和老人家的合影。 这张照片，王林将它放大，挂到了办公楼的荣誉墙上、办公室里、工厂行政楼等地方，这对于提升和鼓舞职工的士气是有帮助的。 每个职工踏进公司大门，首先看到的就是王林和老人家的合影，这是多么豪迈的一件事情？ 年后，相关的报纸上面，很快就刊登出考察团在王林公司考察的消息。 央视总台新闻联播对这次考察做了报道！ 一时间，全城震动！ 全国震动！ 爱秀集团这家公司的大名，一夜之间传遍了大江南北！ 老人家的一次考察，比在央视打广告还管用！ 因为很多人并不相信广告，但他们相信考察团！ 很多人也是第一次通过报道知道了爱秀集团，知道了爱晴柔卫生巾和爱秀纸尿裤！ 让王林意外惊喜的是，国内的市场忽然间爆发式的增长起来！ 各地的订单，雪片似的飞向申城爱秀集团。 国内六个业务大区，每天都在统计订单，然后打电话到总部下单订货。 年前，王林和公司总部的人做过一次预测，今年国内的卫生巾和纸尿裤市场，能突破20亿片就是巨大的成功！ 然而，照目前这个订单的趋势，只怕远远不止20亿片！ 今年还有两次广交会要参加，不知道能不能接到订单？ 不管如何，卫生巾和纸尿裤的产能，已经远远不够了！ 这天，当各地的订单大量汇总后，邓大宝来到王林办公室，兴奋的向王林报告，卫生巾和纸尿裤的订单总量，已经超过20亿片了！ 这才二月份啊！ 订单总量就这么多了？ 王林笑问道：“怎么回事？一下子来这么多的订单？” 邓大宝脸上洋溢着喜气：“王总，我们的业务点，还只铺设到省会城市，而下面很多地级市、县、镇三级地区，其实也是有生意可做的。这次考察团的新闻在央视总台播出后，全国观众都看到了！他们都认识了我们爱秀集团！也知道了我们是生产卫生巾和纸尿裤的企业！全国的经销商都看到了商机！都来下订单！” 王林精神一振！ 感谢考察团！ 感谢老人家！ 邓大宝笑道：“王总，接下来我们得做两件事，一件是增加生产线，扩大产能。另一件事，就是扩大业务点，我们的业务点，可以向全国的三、四线城市扩建了！这可是一个大工程！” 王林脸色肃然的点了点头！ 1990年，果然没有辜负王林的努力！ 第603章 投资20亿【求订阅月票】 增大产能的事好说，王林在扩建工厂时，就已经预留了大量的车间，就是为了以后扩大产能用的。 只要再找大华公司购买生产线和设备，卫生巾和纸尿裤的产能立马就能提升，这项工作，在参加春季广交会之前，一定要完成。 邓大宝提出来，产能扩建的步伐是不是还可以迈得更大一些？因为春季广交会肯定也会拿到一定的订单量。 王林表示赞同，卫生巾和纸尿裤各扩大五十亿片的产能，两个合计了一下要增加的生产线数量。 说到在全国各大城市扩设业务点的事情，邓大宝说道：“王总，下面的三、四线城市，是不是没有必要再在每个区设业务点了？我觉得每个城市设立一个业务点就差不多了。” 王林道：“三线城市可以增设业务点，这就相当于经销商模式中的一个市级代理，暂时可以只设一个业务点，但可以多增加几个人手。” 国内的三线城市发展速度并不快，现阶段来说，一个三级市设立一个业务点，多配几个人手绝对是够用了。 等以后城市发展起来了，再视需求进行业务点的扩建。 邓大宝道：“王总，人事总监职务空出来了，这方面的工作谁来接替？” 王林皱了下眉头，这也正是他正在思索之事。 周霞嫁人以后，就辞职不干了！跟着丈夫开贸易公司去了！ 女人哪！ 真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邓大宝见王林发愁，笑道：“要不让李文娟试试？” 王林笑道：“李文娟？她现在要管秀之林服装公司，那边也离不开她，她刚刚上道呢！马上把她调走也不合适。” 邓大宝知道，人事总监这个位置关系重大，王林之前宁可虚位以待也不肯乱用人，因为人事无小事。这个人既要是王林的心腹，又要做到一定的公平公正，还得有管人的能力。 周霞在人事总监位上，虽然并没有多大的建树，但各方面都管得很好，无过便是功！ 尤其是在和申纺厂其它分厂的沟通上，周霞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王林摆了摆手：“我再想想！招人的事，你先看着办吧！” 邓大宝笑道：“那行，我先去做事了。” 他前脚刚走，李文娟就走了过来。 “姐夫！” “喊王总！” “就喊姐夫！” “哈哈！好吧，谁叫我是你姐夫呢！什么事？” “好事！我们的服装店销量忽然间就涨了起来！” 这也是可以预见的。 考察团对王林企业的考察，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宣传！也等于是对王林付出的一种回报！ 王林安排了一万多下岗职工就业，创造了巨大的经济价值，在濒临破产边缘徘徊的纺织行业做出了一番惊天伟业，上达天听！ 所以考察团才来视察王林的企业。 王林看过央视的新闻联播，整个视察的新闻长达十几分钟，播出的画面，几乎全部是老人家在爱秀集团视察时的讲话，王林和李文秀等人都有出镜。 新闻里面对爱秀集团有详细的介绍。 这年代，新闻联播的收视率是最高的一个节目！ 全国凡是有电视机的人家，几乎都会看新闻联播。 这也是后世造就了央视标王的原因所在。 长达十几分钟的新闻内容，等于是免费帮王林的企业宣传了十几分钟！ 而且是这么厉害的宣传方式！ 软广告和植入广告，才是真正厉害的广告！ 在这种情况下，爱秀集团旗下的产品全线畅销，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文娟，你要管理好订单，及时反馈给服装厂，督促他们安排好生产。”王林道，“你觉得你管得过来吗？” 李文娟睁大双眼：“姐夫，我管得过来！你别想换掉我的经理职务！” 王林失笑道：“我没想换你的职务。秀之林服装公司是最我们集团最容易管理的一家公司，你要是管理好了呢，我还想让你担任更高级的职务。” “好啊、好啊，姐夫，你要让我做什么？” “现在不行，你还得努力。还有一件事，你以后嫁人了，不会像周霞一样跑路吧？不帮姐夫了吧？” “我怎么可能嫁人呢？我不嫁人！我就跟着姐夫！” “傻话！女人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昨天晚上，我和小蝶聊天聊到很晚，我们都说，嫁人就找你这样的，不然就不嫁了。” “我这样的？那可是独一无二的！你们这辈子只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嘻嘻，姐夫，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啊？” “刚刚还说叫你好好工作，你又想着出去玩？我们年前才去过深城，暂时没有出远门的计划。等春季广交会召开后，可以带你去一趟花城。” 李文娟道：“好怀念以前的日子，你到处跑国库券，我也可以跟着你出去游玩。” 王林道：“想想怎么把工作做好！各个卖场记得及时补仓上货。每个季度，我们都要推出新产品！而且要提前设计生产出来。” 李文娟道：“姐夫，我天天在看你买的那些设计书，我也在学着设计服装呢！比我们公司请的那些设计师设计得还要好看！” “好看没用，得符合市场需求才行的。服装设计不是画画，不是只要美观就行的！服装的款式、色彩和面料，是服装设计的三大基本要素。你先把这三者弄通透了再说。” 说到服装设计，王林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他当即和李文娟讨论起来。 服装设计，最常见的轮廓造型有A型、X型、T型、H型、O型等。外部轮廓造型形成了服装的线条，并直接决定了款式的流行与否。部件细节的造型是指领型、袖型、口袋、裁剪结构甚至衣褶、拉练、扣子的设计。 当然了，服装的色彩变化也很重要，是设计中最醒目的部分。服装的色彩最容易表达设计情怀，同时易于被消费者接受。服装的风格和特征往往首先是通过色彩的视觉幻想造成的，合理而和谐的色彩组合常常能带来神奇的视觉效果。一般来说，颜色有深浅和冷暖之分。深色显得安定、沉着，浅色显得文雅、大方；冷色显得沉静、庄重，暖色显得热烈、奔放。 两人聊着天，郭玲玲敲门进来，说道：“王总，有两个记者说要见你。” 王林道：“记者？哪里的记者？” 外面传来咯咯的笑声：“王总，是我啊！顾清雨。” 王林一听是她，便笑着起身：“呵呵，顾小姐，快快请进。” 李文娟见王林忙起来，她就起身出去了。 顾清雨带着一个男同事走了进来。 “王总好。” “顾小姐，你好，请坐下说话。” “谢谢王总。” “什么风把顾小姐吹来了？真是稀客啊！” “王总，当然是改革的春风啊！”顾清雨穿着一套深色的职业西装，外面再套一件米其色的风衣，时尚靓丽，她笑道，“领导批评过我们了，说我们本地媒体对爱秀集团的宣传远远不够呢！所以我们今天来，是想和王总约一下，我们台里要对爱秀集团进行一个专题采访报道。王总意下如何？” “我当然欢迎了。”王林道，“这是免费的？” “王总说笑了。如果王总愿意给我一些赞助费的话，我们也是欢迎的。” 王林哈哈笑道：“合作愉快。请问什么时候来拍？” “我们先来和王林谈好，下周就可以前来拍。我们这次要拍一个专题片，爱秀集团下面的几家工厂，每一家工厂我们拍一集，对工厂、产品，做一个全方位的包装和宣传。” “太好了！只要你们拍得好，我一定给你们赞助费！你们下来的摄制组，我们包吃包饮料！住宿就不用包了吧？” 顾清雨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的目光，落在王林背后的墙面上。 墙上挂着王林和总设计师握手的照片，李文秀一脸笑容的站在王林身侧，露出了大半个身子。 这张照片的构图真的是很好，把伟人慈祥的神态拍得惟妙惟肖，也拍出了王林的帅气。 顾清雨身边的男同事笑道：“了不起啊！王总，这可是和伟人的握手！咱们的这个专题片的片头，就用这张照片了！” 王林道：“我这里不仅有照片，还有视频片段，我都从央视那边买了回来，你们要是用得着，可以拷贝一份当素材。但有一条，不可以外传啊！” 顾清雨笑道：“这个当然。王总，你夫人笑得真甜蜜！她一定以你为荣吧？” 王林道：“我能有今天，离不开她的默默支持和付出。” 顾清雨对着他嫣然一笑，眼睛里似有星光在闪烁。 两人谈妥了前来拍摄的时间，顾清雨和同事离开。 王林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照片，微微一笑。 张瀚走了进来，笑道：“王总好。” “张总！”王林笑道，“我们公司又要扩大生产线，你这个总工有得忙了。刘玉刚生了个千金小姐，你忙得过来吗？你天天上班，她没有微词吧？” 张瀚笑道：“没有。她很理解我。她在休产假呢，我们家里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她巴不得我在外面多赚钱。家里反正有我爸妈在照顾。” 王林点点头，说道：“生养孩子的确是需要钱，这样吧，我预支你一年的薪水。” 张瀚啊了一声：“王总，不用了，我家里还有钱用。我不是来预支工资的。” 王林道：“不用客气了，就这么说定了。如果还缺钱的话，我就把今年的奖金和福利先支给你。” 张瀚笑道：“那倒不用了。谢谢王总。王总，我是来汇报这个月的机器保养维护情况的。我都做了个汇总，请王总过目。” “很好。”王林接过来翻看。 王林是机修工出身，他对公司每家工厂的每一条生产线都了若指掌。 他也要求公司的技术部门对每条生产线都做了档案，每个月都要进行维护汇总给他过目。 生产线的维护，是为了确保人员、设备安全，也是为了延长生产线使用寿命，满足生产需求。设备管理人员应每天监督和检查设备维护情况，并做好相关记录。 电路、气路、油路及机械传动部位如导轨等，班前班后要检查、清理。工作过程要巡检，重点部位要抽检，发现异样要记录，小问题班前班后处理，大问题做好配件准备，统一全线停机维修。做好易损件计划，提前更换易损件，防患于未然。 大型生产线，一般都有两种维修方法。 一是最常见的同步修理法，在生产当中，如果发现故障尽量不修，采取维持方法。使生产线继续生产。到星期天，集中维修工，操作工，对所有问题，同时修理。设备在星期一正常全线生产。 二是分部修理法：生产线如有较大问题，修理时间较长。不能用同步修理法。这时利用星期天，集中维修工，操作工对某一部分，进行修理。待到下个星期天，对另一部分进行修理。保证生产线在工作时间不停产。 另外，在管理中尽量采用预修的方法。在设备中安装计时器，记录设备工作时间，应用磨损规律，来预测易损件的磨损，提前更换易损件，可以把故障以前消灭。 王林要求技术部门每月都提交维护记录的目的，就是为了预修！ 预修是保证生产线满负荷生产的最重要一环。 王林在机修班待过，自己也曾经做过企业，对生产线的维护和修理有一套自己的管理方法。 生产线的维修费用也是公司的一项重要开支。 维修费用一般占设备总值比例的2%到3%左右，如果机床大修一次占比百分之二十左右。 设备维修费用占总工程费用的比例一般都是套用工程定额来确定的；工程定额指的是在正常的工作条件下，完成某一合格单位产品或完成一定量的工作所需消耗的人力、材料、机械台班和财力的数量标准或额度。 王林能掌握每台生产线的状况，每次下到车间，他和当值的车间工人、维修工，都能聊得上话。 有时候，王林比工人更了解生产线的状况，这让工人们十分吃惊，在工作中也就更加用心。 王林身为一个老总，却能做到这么细致入微，就连张瀚也是极为佩服的。 难怪人家可以当这么大的老板！ 王林一目十行的看了看生产线的维护报表，指出哪些零配件需要提前更换，要求张瀚尽快执行，不要等到零件磨损老化出现故障再进更换。 张瀚领命而去。 王林桌面上的电话响起来。 他抓起话筒，喂了一声。 “王林！看报纸了吗？”周军在电话里笑道。 “军哥，我上班后一直在忙，还没来得及看报纸呢，有什么新闻吗？” “有你最关心的新闻！” “浦东开发？”王林笑了。 “对！就是浦东开发！国家批准了！你快看报纸吧！” 王林放下电话。 他看了一眼桌面，发现今天的报纸还没有放进来，便喊道：“郭玲玲！” 郭玲玲赶紧进来：“王总。” “今天的报纸呢？” “我们早上上班时，报纸还没有分发过来。” “赶紧的，去看一下有没有！” “是，王总。” 不一会儿，郭玲玲抱着一叠报纸进来。 王林订了许多报纸，沪上的几份大报，国家的新闻报刊，他都有订阅。 体育的、经济的、新闻、文艺等各种专业报刊，他也都订了。 郭玲玲跑得气喘吁吁。 她把报纸放下来，一份份的折叠好，放到王林桌面上。 王林等不及她分捡，先翻出日报来看。 果然，第一条消息就是王林想要的！ 国家同意申城市加快浦东地区的开发，在浦东实行经济技术开发区和某些经济特区的政策！ “太棒了！”王林一掌拍在桌面上！ 郭玲玲吓了一跳：“王总，今天的报纸真的是他们送晚了，我没有偷懒。” 王林一愕，笑着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出去吧！” 郭玲玲道：“王总，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王林道：“喜事！哈哈！” 浦东，指申城黄浦江以东、长江口西南、川杨河以北紧靠市区的一块三角形地区，面积约350平方千米。 为把申城尽快建成国际性的经济、贸易、金融、航运中心，进而带动长江三角洲及整个长江流域的经济发展，申城提出浦东开发开放的基本构想。在老人家的积极推动下，1990年，国家正式宣布开发开放浦东，在浦东实行经济技术开发区和某些经济特区的政策！ 王林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报道，连喊了三遍太好了！ 桌面上的电话响起来。 王林一边继续看新闻一边接听电话。 电话传来柔媚入骨的声音：“王林君，我是幸子。” 王林心想，这个幸子小姐，肯定也是看到了新闻！ “幸子小姐，你好啊。” “王林君，你看到新闻报道了吗？” “幸子小姐，”王林道，“你是说浦东开发的事吧？” “是啊！王林君，你不是说，我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吗？现在国家已经决定要开发浦东了！我们一定要抢在别人的前面，拿下第一个超商牌照！王林君，我们东洋投资商人，是没有独资建设超商资格的。我只能和王林君一起合作了。” 王林心下沉吟。 他的确答应过幸子，说要等浦东开发时，再和她一起合作建商超。 当时他真的只是一时权宜之计！ 他是为了拖住幸子家里的大订单！ 几十亿片卫生巾和订单呢！ 幸亏他拖住了幸子，不然也就没有今年更大的订单了。 现在，人家找上门来，要王林兑现诺言了！ 幸子可不知道王林在想什么，而是高兴的喋喋不休：“王林君，这是我们最好的机遇。据我所知，不只我们买乐超市想入驻申城，还有很多商超都在谋划呢！我们东洋国内，就有一家叫八佰伴的商超，正在和你们市里的第一百货大楼谈合作。” 对这个消息，王林也是知道的，因为后世浦东的第一座合资商超，正是第一八佰伴，这是第一百货大楼和东洋八佰伴公司合作开设的。 王林笑道：“这个投资不小啊！我们是不是从长计议？” “不能再等了！我们今天就计议！”幸子笑道，“王林君，我现在就来找你。你等我，不要离开。莎呦哪啦！” 王林放下电话，心想这一关怕是熬不过了。 他刚放下话筒，电话铃声又响起来。 这一次打来电话的是周汉民。 “王林，”周汉民笑道，“你要的土地，我帮你拿到了。” “土地？”王林想着和幸子家的合作，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找周汉民要过土地了？ 工厂刚扩建完啊！ 我还要土地做什么用？ 周汉民哈哈笑道：“南京东路的土地，你要6000个平方米！我帮你多要了四千个平方米，足足一万平方米的土地！够你建一座摩天大楼了吧？” 王林哎哟一声！ 他这才记起来，自己年前的确和周汉民谈过这个事情！ 不过这次谈话，就跟他和幸子之间的谈话一样，都是权宜之策，是为了拖时间而已！ 因为王林料定，周汉民想从南京东路拿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边分属另一个区管辖呢！ 没想到，周汉民居然这么快就拿下地来了！ 他马上联想到，这一切，都受益于考察团的到来！ 考察团的视察，新闻的推波助澜，让整个申城都把王林和他的爱秀集团捧上天了！ 电视台主动来拍系列专题片了，土地也先顾着王林了！ 王林暗暗叫苦！ 这怎么得了呢？ 他现在有一幢30层的大厦在建。 他又答应了幸子，要建一幢商超大厦。 现在周汉民也找上门来，说拿下地了，只等着他投资建大厦！ 问题是，王林还在深城拿了两块地，也是准备开发利用建大厦的！ 大厦啊大厦！ 你全是钱啊！ 王林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每一幢大厦，都需要投资！ 最便宜的，估计就是和幸子一起投资开发的商超大厦，他只需要投资几千万而已，这一点他倒是不害怕，而且这个商超建起来以后，肯定是能赚钱的！ 因为他们占了先手！ 现在整个浦东的土地，都由着他们挑！ 王林最想要做的事，就是抢土地！ 但土地抢下来以后，两年之内必须开发。 虽然王林有一定的背景关系，但也不能一直拖着不动工。 所以王林必须有一套完善的商业推进体系！ 在建的爱秀大厦需要四个亿的资金。 和幸子合作的商超大厦，王林大概投入六千万左右。 深城的两块地皮，王林准备投入八个亿左右的资金。 这里就需要13个亿了！ 当然了，王林在香江还有几亿的钱！ 可是如果再投资到南京东路地皮的开发中，那王林的钱，就花得所剩无几了。 不过，这几幢大厦，是需要时间来建造的，最快的可能是商超大厦，因为所建层数不高，其它的大厦，少说也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完工。 在未来两三年里，王林肯定还能源源不断的赚到资金。 只要他的资金链不断，那他就能维系这些高楼大厦工程。 王林现在每年能赚十几个亿！ 再加上今年订单的火爆，他可以赚到的钱会更多！ 这几幢大厦加起来，总资金需求在20亿左右！ 按照现在的赚钱速度，王林把所有的钱投进去不算，还要预支明年一年的收入！ 而且他的生意还不能拉垮！ 如果他的生意出现危机，资金链断开，那他的几座大厦，就极有可能像某大厦一样出现烂尾！ 两年后，某人拿着一亿的资金，做着几亿的大厦！这就是他悲剧的开始！ 王林不能当巨人啊！ 他必须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 但很多的事情，就是这么逼你上梁山！你不干也得干！ 像和幸子的合作，像周汉民的要求！ 周汉民沉浑的嗓音还在电话里传来：“王林，那就这么说定了！” 王林心想，你刚才说了个啥？ 我没听到啊！我思想开小差了！ 可是他不敢问，只得应道：“好的，领导，改天我再专程找您汇报工作。” 放下电话，王林用力搓了搓脸。 好一阵改革的春风！ 改革春风吹满地，新的一年要争气！ 赚他二十几个亿，再建三幢新大厦！ 王林看看手表，打电话联系唐嫣。 他的工厂又要扩建，要找大华公司拿生产线和设备。 王林刚把欠大华公司的生产线钱还清，看来这次又要分期付款才行了。 唐嫣笑道：“王总好。” 他俩过年时通过电话互相拜过年，只是没能见上一面。 王林笑道：“唐嫣，我又要找你买设备了。” “好啊，欢迎王总。”唐嫣笑道，“我最喜欢听到的事，就是王总又要买设备了。” 王林哈哈大笑。 两人问过好，王林便向她下订单。 唐嫣一一记录下来。 正说着话，郭玲玲敲门进来，说道：“王总，幸子小姐要见你，说是预约了。” 王林严厉的瞪了她一眼。 郭玲玲吐吐舌头，连忙退了出去，对幸子说道：“幸子小姐，请你稍等，我们王总在打电话。” 幸子微微一笑：“谢谢。” 郭玲玲和金悦都知道幸子来头不小，是爱秀集团最大的客户，不敢怠慢她，给她泡了茶端过来。 足足等了十几分钟，幸子一杯茶喝完了，里面的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来。 王林笑道：“幸子小姐，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来，快快请进。” 幸子优雅的起身，双眼笑成了两弯上梢月，甜甜的笑道：“王总是个大忙人。和伟人握过手的王总，似乎更繁忙了哦？” 第604章 打造第一商厦！ 王林请幸子到办公室里坐。 幸子说道：“别坐了，我们赶紧走吧！” 王林心想我没约你去哪里吧？问道：“去哪里？” 幸子道：“去看地皮。” “看什么地皮？” “建商超的地皮。” “去哪里建商超？” “浦东，你不是说，等浦东要开发了，我们就去那边建商超吗？” 王林不由得失笑，心想你还真是个急性子！ “走啊！”幸子见王林站着傻笑，伸出手来拉了他一下。 王林笑道：“等等，现在就去？那边什么也没有的！去了也没用。” 幸子道：“有用！我们先看好地皮！” 王林只得放下手头的工作，陪着幸子出来。 南浦大桥还没有开建，东西之间没有大桥，只能乘坐渡轮前往。 今年的春节，下过一场难得一见的大雪，现在雪当然已经融化了，但天气并不好，阴雨绵绵，湿冷湿冷的。 王林早有准备，穿了一件呢子大衣，又打了一把雨伞。 幸子出门就是坐车，没有带伞。 两人来到渡口下了车，幸子用手遮住脸，往王林的伞里挤。 东洋女人是爱美的，而且东洋是一个岛屿国家，土地资源相对较少。所以在古代的时候，棉花和布料都很稀少，大多数东洋人在冬天没有条件添置衣服，更不用说像棉花和布料这样的稀缺商品了，而东洋国的女人地位是低下的，有衣服也是先紧着男人穿。因此，冷也只能忍受，长久下来，她们就会逐渐习惯寒冷。 春寒料峭的季节，幸子穿着一条和式的冬裙，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针织开衫。一条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脚上一双平底鞋，一双乌黑的眼睛在阳光下含着盈盈笑意，姣好的小脸上五官精致的像是艺术品，身上与生俱来的一种古典气息和着微凉的体香，衬得她更像是一个瓷娃娃。 这样的穿着打扮，在开着暖气的办公室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在室外，就显得太过单薄。 “冷吗？”王林问她。 幸子笑了笑：“还好啦。” 她算是一个标准的古典美人，符合我国和东洋人的共同审******白色的瓜子脸上肌肤细致，柔媚的丹凤眼和樱桃小嘴勾勒出她完美的轮廓，她全身那股飘缈幽远的独特韵味，彷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令人倾心爱慕却又不敢侵犯她。 王林撑着伞，带着幸子来到渡口，买票登船。 渡轮缓缓驶过黄浦江，前往东岸。 受惠于黄浦江的恩泽，近代申城最重要的船舶修造企业都选择在浦东创立，码头仓储行业亦是近代浦东工业发展的一大亮点。60年代以后，浦西岸线码头仓库竞争激烈，中外商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浦江对岸，在浦东购地建造码头、仓库。 此外，申纺十七厂等工厂都在浦东。 80年代是轮渡发展的黄金时期，那一时期，江上共有对江客渡航线22条，对江车渡航线5条，日平均客运量100多万人次，年最高客运量3.7亿人次，堪称全世界最繁忙的轮渡。 以前，浦江渡口筹码堪称五花八门，自1958年起，正式发行了淡黄色底、中嵌绿色“市”字的统一新筹码，每枚6分。使用的是塑料筹码，而之前的筹码大多为铅的材料，俗称“铅角子”。 6分的筹码一直使用到了1990年。 1990年元旦，在维持30多年票价不变后，轮渡首次进行调价，乘客过江为0.2元，如果推着自行车或助动车，则为0.4元，随之而来就出现了2种轮渡筹码。 王林和幸子两个人花了四毛钱就过了江，还能欣赏江上的美景。 这种轮渡船很是简陋，只有上面一层遮棚，两侧都是通透的，江风猎猎，吹得人冷嗖嗖的打冷颤。 幸子不自觉的双手抱胸，贴近王林身子。 王林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但被她用手按住了手 幸子轻轻摇头：“王林君，不要脱，你会冷的。你解开大衣，给我挡一下风好不好？” 王林便解开了外套，幸子靠近他，依偎在他怀里，让王林拿外套将她紧紧的裹住。 幸子的头就在王林下巴处，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洗发水，清幽淡雅，闻起来有一种清香。 王林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幸子露出浅笑：“王林君心动了哦！”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心若不动，那就不是人了。” 幸子抬起头来，对着王林笑，露出雪白的贝齿。 她皮肤胜雪，脸上的红晕像落在牛奶中的玫瑰花瓣。红润的樱唇仿佛樱桃，额头有一个粉色的樱花印记。白皙的肌肤仿佛吹弹即破。 王林看了她一眼，缓缓移开目光，眺望江上的海鸥。 渡轮的人很多，座位太少，大多数人都是站着的。 王林身后不停的有人挤过来，他怕撞倒幸子，就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幸子的腰身柔若无骨，手搭上去就跟放在棉絮上一样轻柔。 忽然间，她脸颊变得通红。 “王林君，幸子也心动了。”幸子大胆的说道。 王林笑道：“这也是正常的！说明我们都是有心跳的大活人！” 多么温馨美好的时刻！ 王林却用一句笑言，把尴尬给化解掉了。 幸子抬起右手，给王林看她小拇指上戴的一枚戒指。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紫色的尾戒，戒指细巧、精致，朴素却不失典雅。 她取下右手小拇指上的尾戒，换到了左手小拇指上戴上，又在王林眼前展示了一下，却一句话也不说。 王林知道，小拇指上戴戒指，是代表她还是单身。而且左手和右手戴，又有不同的含义。女生右手戴尾戒，是想套住对方的心，锁住最后的幸福，不让爱情随风而去。如果把右手的尾戒换到左手，那代表我在思念你。 这个聪明而又大胆的东洋姑娘，她这是在用戒指语言来撩王林吗？ 也有可能，她只是单纯的想换个手指戴一戴？ 不管怎么说，小拇指戴戒指，都表达了一层特殊的含义：我此时单身，希望有好运的降临。也表示你可以来追我等等。 “咳！”王林想到这些，不由得讪然一笑，心想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幸子见王林不说话，也就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继续感受他心脏强劲有力的跳动。 两个人抱在一起是可以取暖的，电影里经常放这样的一幕戏，男女主角某一方受了伤，很冷，另一方就会用自己的身子去给对方取暖。 此刻，王林真切的感觉到，这种方式是真的能让人变暖和。 因为一男一女之间的接触，不仅仅是两个人体温的触碰，更会让人血液加速循环，让人身体变得更暖和，甚至燥热！ 本来开得很慢的渡轮，忽然间好像变快了，不知不觉的就抵达了东岸。 王林拥着幸子下了轮渡，撑开了雨伞。 他本想扶起幸子来，但她似乎还是很冷，或者已经依赖了他身上的体温，不想离开。 王林只得保持这个姿势，慢慢往前走。 东岸除了低矮的棚户区，就是厂房，或者两层楼高的老式建筑。 就连明亮的广告牌都很少能看到。 王林他们来到洋泾老街。 老街不过七八百米的范围内，星罗密布着将近三百家各类店铺。 饭馆、客栈、米店、银楼、当铺、理发店、打铁店、裁缝铺、木器行、香烛店、药局诊所，应有尽有。 老街周边更分布着造船厂、织布厂、救火会等近代新事物。 星光理发店、日杂用品商店等诸多承载着一代老申城人记忆的场所均能在老街寻到踪迹。 院角的老藤椅、街头的二八自行车、手提式煤炉等烙印着岁月痕迹的老物件，令这条街道充满了时空回望般的烟火气息。 两人又来到了陆家嘴。 这里除了小部分的民居和厂房以外，到处都是田园阡陌。 站在1990年的陆家嘴，王林只看到一片农田！ 难以想象，三十年后，这里将到处高楼林立，成为全球最热闹、最繁华的CBD中心！ 工商业浦西、农业浦东，也是申城人固有的刻板印象。 西岸是一幢幢风格迥异、充满浓郁异国色彩的万国建筑。绵延几里的江景，让人怎么都看不厌看不腻。白天的车水马龙，夜晚的霓虹闪亮，各有不同的美。 很多游客来东岸，是为了更好的拍西岸的外滩美景，拍完之后再乘坐轮渡过去，来回也不过四毛钱。几分钟的船程让人感受到黄浦江两岸的美景，还能体验人车混船的感觉，超值。 一条宽阔的大道，与黄浦江的走向平行。 这条马路成为了申城城乡的分野，大道的南边是农村，是川沙辖域。那里是田园牧歌所在，阡陌纵横，小河流淌，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在春风里招展，白粉蝴蝶翩翩飞舞。 东岸居民去西岸，说是：“去申城！” 仿佛东岸的居民，压根就不属于申城人。 但这个时代，随着一个伟大的决定，将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奇迹，就在1990年之后发生了！ 从这一年之后，东岸成为我国改革的排头兵、试验田、风向标。这里将改变无数人的命运，被放到了书写奇迹的大文章中。 其实改革开放十年来，浦西也没有太多的改变。 坊间流传着这样一个段子，改革开放之后，一名老华侨回到申城，发现申城还是那个“老申城”，几十年没有大的改变，能看到的景致还是外滩、城隍庙、南京路。 1988年，市民们讲的最多的家长里短，还是下水道污水横溢，垃圾成堆，交通拥堵，住房紧张。 王林重生的这几年，正是申城危机意识最强的日子。 这些年，国际、国内环境也在惊涛拍岸中起落。 “这里怎么是这样子的？”幸子还是第一次来东岸，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比的震惊，这不就是乡下吗？ 其实她的理想之城，一直是在西岸！ 她最想开的商超，是在南京东路，或者在王林新建的爱秀大厦！ 可是王林一直在跟她讲浦东！ 于是，她才兴起了这个念头，要来东岸看看。 结果，她只看到了一片农田，还有低矮破旧的老房子。 如果王林没有重生的智慧，估计也有着幸子一样的迷惑！ 但他只是笑了笑，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只用几年时间，这里就变得比西岸更繁华美丽，你相信吗？” “我不敢相信！”幸子轻轻摇头，她秀气的眼睛，微微带着忧虑，审视着这片美丽的乡野。 “十年以前，深城也是一片田园阡陌，海边渔村。但你现在去深城看看，十年之间，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一座崭新的国际化大都市，已经矗立在那场小渔村！沧海桑田，世事多变！我们国人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只要我们想建设一个地方，想发展一座城市，我们就能马上让她变得美丽繁华富饶起来。” 幸子双眼一亮：“王林君，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就要在这一片建商超？” 王林用力的点点头，伸手凌空一指：“我们就在这里建房子！建浦东第一座商厦！” 幸子被王林的豪迈气概所感染，她太相信这个男人的眼光了！ 王林公司的成长，幸子是看在眼里的！ 这才多久的时间？ 王林的公司已经成为申城乃至整个国家工业的领头羊！ 他做的都是前人不曾做过的事，却又将每一件事都做成功了！ “我相信你的眼光！我愿意和你一起投资！我们的商超，就叫爱秀买乐！好不好？这是你我的结合！” “呃——你我的结合这个词不用乱用的！”王林笑道，“在我国，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合，那是结婚的意思。” “那就让我们俩家公司结婚吧！”幸子漾起幸福而又憧憬的笑容，“爱秀集团和正木集团的合作，就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一定会拥有更伟大、更广阔的未来！” 这个题目太大，王林没有马上答应。 在王林想来，自己和正木集团旗下的景云公司，仅有这么一次合作机会！ 他在深城建的大厦，酒店方面，想找颜沁家族合作，而超市方面，他想和林笑笑家的万佳超市合作。 王林甚至都没有告诉过幸子，自己在深城也有地产！就是怕幸子纠缠他，又要和他玩“结合”的游戏。 “我们走吧？这边太冷了！”王林把手放在她后背上，抱紧了她。因为他感受她冷得在发抖了！ 这边是真的寒冷！ 又是下雨又是刮风，这边又是一马平川，强烈的江风吹过来，雨伞都撑不住。 “我没想到东岸是这样子的！”幸子笑道，“早知道我就听你的，不过来看了。” 两人转身往轮渡走去。 “申城的冷空气还没有这么快过去，你在申城生活，最好还是多购置一些厚点的衣服。出门时披件呢子大衣什么的也好，小心受凉感冒了。” “嗯，我有衣服。”幸子说道，“只是忘记带出来了。今天还好有王林君保护我，你的体温让我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王林笑道：“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是热恋中的情侣呢！” “是吗？我们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吗？就像那江面上正在飞翔的那两只海鸥？”幸子指了指江面。 江面波光粼粼，上空的海鸥成群结队地飞着，但有两只海鸥，不知道是掉队了，还是在谈恋爱？单独飞翔在后头，悠闲自在的飞来飞去，时而俯冲到江面，时而飞上半空，彼此不离不弃。 王林和幸子回到渡轮，买票登船。 站在他们身边的是几个女工人。 看到她们穿着的申纺厂的厂服，王林莫名的有一种亲切感。 只听她们的议论道：“听说咱们厂马上就要改制。” “不仅是我们一家工厂，东边这些厂子都要搬走，不值得搬走的就全部解散。东边整个地区都要进行大改革了！” “那我们要去哪里工作？” “不知道！” “着什么急啊？厂里对我们肯定会有安排的。听说一厂搞得最好，我们要是能进一厂工作，那多好？” “一厂还不是因为有王林？” “是哦！王林可是我的偶像！听说他老婆就是一厂的纺织女工！他怎么不到咱们厂里来选老婆？说不定就选上你了呢？” “咱们厂里几千个女工呢！怎么可能选我啊？要选也选你！” “选我当然好了！我可愿意当他老婆了！” “嘻嘻！咯咯！” 王林听了，不由得笑了笑。 幸子笑道：“她们在说你！你不答应一声？” 王林轻轻摇头。 那几个女人真的时无话不谈。 又听她们说道：“要不我们去找找王林吧？问问他还要招人吗？让他到咱们厂来招吧！把我们全部招走好了！” “我也想进爱秀集团工作，听说工资高得很！加班加点的工资一起，每个月能发三百块钱，年终福利也好，去年每个职工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还发了秀之林服装店的优惠券！五折就可以买到里面的衣服！” 幸子低声说道：“你可真聪明，发了钱给职工，又让职工去你店里花钱，你又把钱给赚回来了！” 王林笑道：“这叫内循环！肥水不流外人田！职工还是得到了实惠，买到了便宜的过年衣服不是？” “你太会做生意了！”幸子眨了眨眼睛。 她是眨下了左边的眼睛，右边的眼睛却睁得圆圆的，这一睁一眨之间，尽显娇俏！ 王林看得一怔。 这时渡轮忽然间剧烈的摇晃！就跟失去了重心似的，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的朝一侧倒去！ “小心！”王林一把抱紧了幸子，拉吊环的手同时使力，稳住自己的身子。 幸子整个人都扑进王林怀里，脸也撞到了王林脸上。 还好，渡轮只晃了一下就又变平稳了。 但很多人猝不及防，不小心摔倒，旁边人赶紧扶他们起来。 王林身后几个女工人，更是挤到了王林身边。 幸子站稳脚跟，看看王林的脸，笑道：“你被我吻了一下！” “有唇膏？” “嗯！我帮你擦擦，不然你回家去，你老婆要吃醋了。” 她掏出自己的一块手帕来，轻轻帮王林擦掉了脸上的红印子。 旁边的几个女工又聊起天来。 “哎，我还真认识王林！”一个戴着白色纺织帽的女工笑道，“我见过他一回。” “我才不相信！你去哪里见过他？” “小百灵看演出的时候，我见过他，他的公司就在小百灵楼上，他长得很高，很帅气！跟周润发似的！” “真的啊？”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还看到他和一个天仙也似的美女走在一起，我听人说，那个仙女就是小百灵的沈校长，那叫一个漂亮，比挂历上的女明星漂亮多了！” “那王林和沈雪是一对？” “不是，你别乱说，王林有老婆，他对他老婆可好了呢！”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人家是情人关系呢？像他这么有钱的人，多找几个情人有了不起的？” “别瞎说！王林肯定不是那种人。” 王林不由得汗颜！ 他把大衣的衣领竖了起来，生怕被人认出来。 幸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再赖在他怀里享受温暖了，慢慢的离他远一点。 两人相视一笑，却又无语。 王林只用背对着那几个申纺厂的女工。这些女工应该是东岸十七厂的工人。 轮渡终于到了码头。 人群慢慢的下船。 王林不着急，等别的人下了，他和幸子这才下船。 “没想到，王林君还是少女偶像呢！”幸子笑道。 “惭愧！”王林轻轻摇头，“我可不想当什么偶像。” 两人上了台阶，来到停车的地方。 那几个女工正好从他们面前经过。 其中一个戴着纺织帽的女工，不停的瞅王林。 “你们看他是不是很面熟？”女工笑着说道。 王林还以为她们认出自己来了。 却听另一个女工说道：“咦，真的有些面熟！爱晴柔卫生巾的广告！” “对，就是他！”几个女工嘻嘻笑作一团。 王林心想，原来你们并不知道我就是王林！ 他转头看了那几个女工一眼。 那几个女工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鸟，咯咯笑着，羞的快步跑远了。 王林摇了摇头，这群女人，明明说喜欢我，看到我不仅认不出来，还害怕我，这不是叶公好龙吗？ 幸子抿嘴笑道：“王总，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拿地？” 王林道：“尽快吧！先上车，这事我们改天再谈！你回家记得拿热水泡泡澡，驱驱寒气，别感冒了。” 幸子柔声说道：“知道了，谢谢你。今天你让我感受到了浓浓的温情！” “……” 第605章 王林摊上事了！ 天色渐暗，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 幸子说要请王林一起吃饭，再一起谈谈事情。 对方毕竟是自己最大的客户，王林便道：“我请幸子吃饭吧！不过不去你们家的餐厅了！” 幸子啊了一声：“我家的餐厅不好吃吗？” 王林笑道：“我们换一家口味吃吧？” “行，听你的安排。”幸子点了点头。 王林想到上次在电视台附近吃的那家梅龙镇酒家，里面的菜颇具特色，便带着幸子前往。 梅龙镇酒家正是上客的时间点，大厅里热闹非凡，热气扑面而来。 王林和幸子就在大厅选了个靠窗的座位。 服务员递上菜单。 王林点了蟹粉鱼翅盅、水晶河虾仁、香酥肥鸭、豉油海石斑、时令蔬菜等五个菜，价格不菲。 菜还没上来，王林看到顾清雨和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因为廊柱遮档的关系，顾清雨并没有看到王林，他们三个人就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 王林却看到了顾清雨，犹豫要不要上前打声招呼。 毕竟顾清雨还要到自己公司来录几期节目呢！ “王林君，我们的投资比例，还是按照我六你四的比例？你看可以吗？”幸子笑着说道。 “我无所谓。总投资还是4000万美元？够不够？” “我们不需要建很高的大厦，我觉得够了，不够的话我们可以追加。” 今年的美元汇率，行情较之前年来，又有所变化。 1990年二月份，最新的汇率是一美元兑五元人民币。 总投资4000美元，也就是两亿人民币。 王林需要投入7680万人民币。 不到一亿的投资，可以建一座商超，王林觉得还是值的。 而且王林只需要投资，管理什么的全部由买乐超市负责，他顶多派几个人协助管理，然后只要坐享分红就行。 “我们还可以做其它投资。”幸子谈兴很浓，时不时的用手撩一下秀发。 因为冷热交替的关系，她的脸颊泛起点点粉色，墨色的瞳仁显示着善良与温和，略微苍白的朱唇更显得柔弱，使人不禁心生怜爱，整齐的刘海齐眉，长发及腰，随着她撩头发的动作而轻轻舞起。 王林问道：“其它什么投资？” “酒店业？有兴趣吗？或者建一座摩天大楼？” “你太高看我了，我现在还不具备这么高的资质。” “那我们继续开商超吧！去其它超市开连锁分店。只要人多的城市，我们选择一个好的地段，肯定是可以的。” “幸子小姐，你高兴过头了。申城也只有浦东开放而已，其它城市你想投资也很难。” “我们可以去深城、花城等地。”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去那些地方呢？” “我以前在忙其它的事。现在我可以把时间放到商超这件事情上来了。而且我们对华夏的商超市场有过调查，觉得商超的美好未来是可以预期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在申城有了第一家！这个第一家能替我们打响名气。” “请容我考虑。”王林使用拖字诀。 饭菜上来，王林便不再和她谈事，而是劝她吃菜。 幸子却只想和他谈工作：“我们应该去找谁拿地？” 王林道：“别着急，到时会成立一个开发办公室，我们去找开发办就行了。至于什么时候成立，我们还得等。” “拿地的手续是不是特别繁琐？” “这事交给我来办，你负责投资，也就是掏钱。” “好的。”幸子笑道，“和王林君合作，总是这么愉快。” 王林他俩先吃完饭，起身离开的时候，经过顾清雨他们那一桌。 顾清雨这下看到了王林，起身打招呼道：“王总！这么巧！你和朋友一起吃饭？” 王林也装作刚看到她的样子：“顾小姐，幸会。” 顾清雨笑道：“早知道你们要来这边吃饭，我们就拼一桌了。” 王林道：“我陪幸子小事办点事，就一起吃了个饭。” “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企业界的翘楚人物，你们以后可以多亲近。”顾清雨笑道，指着胖子说，“这位是罗总。” 她又指了指另一个瘦子说道，“这位是张总。” 罗总端着酒杯在喝酒，用眼神斜斜的瞥了王林一眼，见他是个小年轻，穿着也很普通，衣服上连个牌子都没有，便有些轻视，呵呵笑道：“顾小姐，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啊？就这种小年轻，也能称得上某某总？” 张总放下酒杯，吃得红光满面，笑道：“现在改革开放，什么人都可以带一个总字喽！就连街头的小卖部老板，也可以自称某某总！这总啊总的，不值钱了！以后咱们要改个称呼，叫罗董、张董！” 罗总哈哈笑道：“有意思，罗董、张董，才能显出咱们高人一等！” 两个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 顾清雨却是花容失色，连忙向王林道：“对不起，王总，这两个人只是我们台里的广告客户，因为经常打交道，今天又恰好遇见了，所以就在一起吃饭，我和他俩并不熟，你不要生气。” 王林淡淡的道：“我没这么小器！行了，你们忙吧！再见。” 顾清雨却不放他走。 因为罗、张二人，已经得罪王林了！ 而这两个人又是她介绍给王林认识的！ 这个结若是不解开，肯定要影响她在王林心目中的印象。 顾清雨伸出手来，握住了王林的手：“你真的不要生气，我和他俩不熟。我没想到他们说话如此无礼。以前我和他们打交道，我看他们挺斯文有礼的。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这才介绍你们认识。” 王林拿开她的手：“好了，顾小姐，不必解释。” 罗总见顾清雨如此对待王林，不由得脸色一变：“顾小姐，你对一个小伙子怎么这么好？这么在乎他的看法？还和她拉拉扯扯的呢！” 顾清雨道：“罗总，你们不认识他吗？” 罗总轻蔑的一笑：“我需要认识他吗？天底下的年轻人何其多？呵呵！想结识我罗某人，也得看他够不够资格！” 王林懒得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对幸子道：“我们走吧！” 幸子微微一笑：“王林君，你很大度！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你肚子里能跑航母了！” 王林哈哈大笑：“不知者不罪，无知者无畏！” 说完，王林和幸子扬长而去。 顾清雨喊道：“王总！你等等我！” 她对罗、张二人说道：“你们得罪人了！” “他算什么人物？得罪便得罪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罗总冷哼一声，“我又没事求着他！” 顾清雨道：“二位真不认识他？他是王林王总！” “哪个王总？我们还真不认识他。”张总见顾清雨如此着急，不由得问了一句。 “爱秀集团的王总啊！”顾清雨道，“好了，你们慢慢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包，快步走了出去。 罗总和张总面面相觑。 张总手里的筷子，叮咚一声掉落在桌面上，他张着大嘴巴，啊啊两声：“老罗，刚才那位就是王林啊？” 罗总也惊呆了，冷不丁打了个饱嗝，这才把嘴巴给合上：“哎哟我的妈哟！他就是王林？爱秀集团的王林？我们还真的得罪人了！真没看出来，王总这么低调！这可如何是好？” …… 顾清雨走出来，正好看到王林上了奔驰车。 她挥了挥手，跑了过来，拉开王林的副驾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笑道：“王总，捎我一程。谢谢了。” “你没开车啊？”王林问。 “我哪里来的车？你说过给我买的，结果也没见你实现诺言。” 两人之前的确开过一句玩笑，她说要王林给她买个车，王林当时好像是答应了？ 但王林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给你买车？被人知道，会被人误会的，以为我养着你了呢！” “说到误会，刚才的事，还请你不要介意。我真不知道他俩是这种人。早知道我就不接受他们的邀请了。” “你经常接受别人的邀请出来吃饭的吗？” “你很在意我接受别人的邀请出来吃饭吗？” “……” 这叫什么逻辑？ 什么就叫我在意了？ 王林摇了摇头：“跟你说话太累了。你回宿舍还是回家？” “我回家。明天周末！我回家住。”顾清雨道嫣然笑道，“刚才的事，你没介意吧？那两个人真的是太搞笑了！跟你比起来，他们什么都不是，却自以为高人一等！可笑、可悲！真正的大人物，就像你一样，海纳百川，不会轻易显山露水。” “我要是介意呢？”王林淡然问道。 “你要是介意，我就向你道歉啦！” “没有诚意！” 顾清雨咬了咬香唇，忽然凑过头来，在王林脸上亲了一下：“这下是不是有诚意了？” 王林稳住方向盘，瞪了她一眼：“你太放肆了！我在开车！你这样做，容易造成车祸！你为什么亲我？你随便可以亲人的吗？” “如果我说这是我的初吻，你是不是特别惊讶？” “呃——” 王林看看她的嘴唇：“你没搽口红吧？” “涂了口红，不过我吃饭之前都会擦掉，因为我听人说经常吃口红会中毒的！” “吓人！” “我亲你一口，有这么吓人？我长得很丑吗？” “顾小姐，我是说吃口红会中毒挺吓人的！岂不是很多女人天天都在吃口红？” “……” “你亲了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我？” “求你不要生我的气就好。” “我还真没有生气。我要是每天为这种人生气，那我一天到晚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 顾清雨被逗乐了，不过也相信王林是真的没有生气了。 王林道：“以后不要随便亲我。” “那怎么办？我亲都亲了。要不你还回来？” “……” 王林明显感觉得到，顾清雨有一种亲近自己的用心。 然而，王林对这种女人却有些敬而远之。 不是她不够优秀，而是她太优秀。 不是她不够美丽，而是她过分美丽。 这样优秀又美丽的公众人物，对王林来说就是毒药！ 稍微不小心，就容易中她的美人计！ 但顾清雨这样的女人，王林掌控不住！ 掌控不住的女人，王林是不会要的。 男人出来贪玩可以，但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别被女人给玩了，还被女人给算计了。 王林不再跟她开玩笑，专注的开车。 顾清雨喝了一些酒，此刻坐在车里面，有些闷热起来，她解开了外套。 王林瞥了她一眼，看到她里面穿着的吊带衫。 黑色吊带将她的魔鬼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配着她冷艳的脸，显得分外理性与冷酷。青丝高高盘起，用永不凋谢的绢花点缀。精致的脸庞带着冷漠，使人不敢直视，只是将眼底无意闪过的悲伤掩藏得很深，使人看不出来。 她额头前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展现在王林面前，却带着些许慵懒，她就这样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上翘。 和同龄的女孩子不同，顾清雨看这个世界的眼神充满了蔑视和不屑，乍一看上去像个骄傲的小公主。 她通身上下有一股独特的气质，不同于王林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 “我好看吗？”顾清雨居然知道王林在偷瞄她，露出一抹骄傲而又自信的微笑。 “好看！”王林不得不承认。 顾清雨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你是什么样的女人，跟我似乎没关系。” “聊聊天呗！” “知性、理性，嗯，还有冷艳。” “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能讨人喜欢，但是我又很难讨人喜欢。” “怎么说？” “男人第一眼看到我，觉得我很惊艳，想要接近我，但一旦接近我后，才发现我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于是他们就自动退却了。” “这就是你找不到男朋友的原因？” “算是吧！” “那你可以尝试放下你的高傲。至少在你喜欢的人面前要如此。上节目你可以端着，下了节目你就不应该再端着了。” “那也得看那男人配不配我放下面具。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男人真正的走进我心里，除了某个人。” “可见还是有人能走进你心里。” “你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这跟我无关。” 谷“那个人就是你！” “啊？顾小姐，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王林，你感受不到我的情意吗？” “对不起，我感受不到。你真的喝醉了。等你醒了，就会忘记今天说过的一切，我也会忘记的。” 顾清雨还真的有了几分醉意，眼神渐渐变得朦胧起来。 王林送她到她家楼下，轻轻推了她一下：“顾小姐？顾小姐？到家了。” 顾清雨醉态憨憨的笑道：“我没睡。谢谢你啦，王林！” 王林看得出来她真的喝多了。 酒是有后劲的。 当时喝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喝过之后，往往威力就很大。 那两个男人，如此劝她喝酒，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安什么好心？ 王林道：“你不能喝酒，以后就别再喝了，小心被别人欺负！” 他停了车，下车来到副驾这边，打开车门，扶着她下了车，送她上楼去。 开门的是许诺。 “王总，你好！”许诺现在成了小百灵的艺人，对王林自然热情有加，“清雨这是怎么了？” 王林道：“他和朋友喝酒，喝多了，我正好看到，就送她回来。” 顾清华走过来，和许诺一起接过妹妹，对王林道：“王总，坐下喝杯茶吧？” “不用了，我回家了，再见。”王林摆了摆手。 顾清雨喊道：“王林，你别走啊！” 王林笑着摇了摇头，下楼去了。 顾清华和许诺扶着顾清雨来到她的卧室，把她放到床上。 “清雨！你怎么又喝酒了？” “王林，王林，那个吻，真的是我的初吻，我把初吻给了你……”顾清雨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然后就不出声了。 顾清华和许诺对视一眼，都吃了一惊。 许诺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清雨和王林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顾清华沉着脸道：“等她睡醒了，我们再问她吧！出去别乱说！” “我知道。”许诺眼神里明显有兴奋之情，“他俩不会是情人吧？” 顾清华缓缓摇头：“那我妹妹就太不值得了！王林是有妇之夫啊！” 许诺笑道：“就因为他是有妇之夫，所以我才说他俩是情人！不然就是恋人了！” 顾清华脸色一滞。 顾母走了过来，问道：“清雨怎么了？刚才是谁送她回来的？” 顾清华帮妹妹盖好被子，推着许诺和母亲出了门：“没什么，她喝多了。让她睡一觉就好了。” 且说王林回到家里，先去洗澡，再出来逗儿子玩耍。 李文秀买了许多好的布料，在帮王林做衣服。 她做的衣服得体舒适又耐穿，王林不管去哪里，都是穿妻子做的衣服。 李文秀一边踩着缝纫机，一边笑道：“王林，你来看看这设计图怎么样？” 王林抱着宝宝走过来，看到缝纫机旁边放着一张男式外套的设计稿，笑道：“这是你设计的？” “文娟设计的！” “帮我设计的？” “对啊！” “哟，文娟出息了啊！她知道我的尺码吗？” “知道！”李文娟走过来，得意的笑了笑，“我姐帮你做过衣服，尺码都是现成的！你也没有长胖。” “厉害！就看做出来的衣服穿着怎么样了。” “姐夫，我帮你设计的是一款中山装，但又进行了一定的改良，揉合进了唐装和西装元素，中山装是立翻领、对襟、前襟五粒扣、四个贴袋、袖口三粒扣、后片不破缝，我改成了立领，可以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衬衫，显得层次分明、清爽精致。这套服装，我还加入了西式礼服中的口袋巾元素，在传统中山装的样式基础上做出改良，中西元素的巧妙结合，在庄重的场合也可以带来时尚气息。” 王林听了李文娟的讲述，不由得一讶：“可以啊，文娟，有料！这服装我很喜欢！” 李文娟嘻嘻笑道：“姐夫，我很好学的，我也很聪明的！是不是？” “是！” “表扬我吧！奖励我吧！” “行，你要什么奖励？” “带我出去玩！旅游！” “……” 李文秀噗嗤笑道：“你又中了文娟的诡计了！”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带你出去旅游可以，但要等我有空才行。” “嘻！这可是你答应了我的，你不许耍赖哦！来，我们拉勾勾。” “得了，姐夫又不是小孩子，不会骗你的！” 李文娟却是个小孩子脾性，硬要拉着他的手拉了勾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王林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真是个孩子！” 李文娟摸着头，笑道：“姐夫，我再给你设计一套夏天的衣服！以后你的衣服，就交给我来设计，我姐缝纫！” “好！”王林抱着宝宝回到沙发上。 周军过来找王林聊天，两人谈到浦东开放的事。 “军哥，什么时候成立开发办？”王林问道。 “这个我还真打听过了，我知道你会比较关心这个事。”周军笑道，“快了，三月份就会成立！” “好，第一块地皮，我要拿下来！”王林说道，“希望不会太难！” “肯定可以！”周军道，“你是王林啊！” 王林道：“军哥，你要是能调到这个开发办里去工作，那就最好了！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周军道：“再说吧！这事我也决定不了。” 王林提了一句也就够了，不再多言。 家里的电话机响起来。 徐英正好就在电话机边搞卫生，便接起电话，然后对王林道：“王林，找你的。他说他姓顾。” 王林应了一声，心想是顾清雨？还是顾清华？ 他起身接过话筒，喂了一声。 “王林！”顾清华严肃和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给我家清雨喝了什么酒？她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我没和她喝酒啊！”王林道，“她和两个朋友在梅龙镇酒家喝酒，我和一个朋友正好也在那边吃饭。我们就这么碰上的，她要求我送她回家，我就送了她一程。如此而已，怎么了？” “她——你自己过来看吧！”顾清华挂断了电话。 王林心想，这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莫非那酒里被人做了手脚？ 那这事跟我也没有关系！ 王林回忆顾清雨在车子上的举动，还真觉得她不太正常。 以顾清雨的性格，不可能在车上做出那等失礼的举动来才对！ 李文秀问道：“怎么回事？” 王林道：“嘿！我做了回好人好事，顾清雨喝醉了，我送她回家，结果反倒惹事上身了！我出去一趟！” 周军听到这话，起身问道：“没事吧？我陪你去一趟？” 王林点头道：“也好！一起吧！” 两人下了楼，周军也不开车，直接上了王林的车。 “怎么回事？你和顾清雨喝酒去了？”周军笑。 “我和她喝什么酒啊？”王林道，“你看我像是喝了酒的样子吗？” “不像！”周军笑道，“你压根就没喝酒！一点酒气都没有。” “这就对嘛！”王林笑道，“我这个人很自律的，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王林开着车，再次来到顾家楼下。 他们刚停下车，就看到顾清华和许诺扶着顾清雨下楼来了。 “顾小姐这是怎么了？”王林和周军下车，迎上前去。 顾清华沉声道：“王林，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事？你看看她现在这样子。” 王林看看顾清雨，只见她脸色惨白，双眼急闭，但人似乎又是半清醒的，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话，她秀眉紧皱，一脸的痛苦表情！ “她这是怎么了？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王林也自一震。 “你不知道吗？你们喝的是什么酒？不会是假酒吧？”顾清华质问。 周军沉声道：“顾清华，你怎么跟王林说话呢？放尊重点！你看王林像是喝了酒的人吗？他压根就没和清雨一起喝过酒！王林的话，我相信！” 顾清华自知失态，但他实在是着急，所以才口不择言。 王林说道：“先送她上医院！就上我的车吧！快点！你们三个人坐车后座。” 顾清华也顾不上和王林掰扯，抱着妹妹放到车后排座位上，他和许诺一边坐一个，护住坐在中间的顾清雨。 顾清雨似乎听到了王林的声音，喃喃的说道：“王林！王林！” 王林道：“我在这里！” 顾清雨迷迷糊糊的道：“我给你的吻，真是我的初吻！” 王林这叫一个尴尬！ 副驾驶坐着的周军，朝他丢过来老大一个白眼！ 王林轻咳一声：“这是个误会！她喝醉了，就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就这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我真没欺负过她，不信等她酒醒了，你们再问她好了！” 周军一个深呼吸，知道这时必须坚定不移的站在王林这边，不管王林和顾清雨之间是不是清白的，他都只能支持王林，不然王林就更加孤立无援。 “我相信王林！他不是那种人。”周军知道，“顾清华，你不要乱想啊！” 顾清华：“……” 王林开着车，来到最近的医院，直接停到了急诊室的门口。 等顾清华他们下车后，王林这才将车开到停车场停好，然后下车走进急诊室。 医生给顾清雨做了诊断，问道：“病人吃什么东西了？喝了多少酒？” 大家都看向王林。 王林道：“我也不知道，她真的是和另外两个男的在喝酒，我和朋友在吃饭，正好碰上了。不过我敢肯定，那家店里的饭菜和酒肴，都是没有问题的！” 医生道：“不像是食物中毒。” 顾清华道：“医生，是不是有人给她下了药？就是那种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吃了害女人的那种东西！” 王林心想，你这是怀疑我吗？我要是想泡你的妹妹，我还用得着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我直接就展开爱情攻势，估计她抵挡不住！ 不过，王林也有此怀疑！ 因为顾清雨的状态很不好！ 难道真的是那罗、张两个人搞了什么诡计？ 顾清华问道：“王林，和清雨喝酒的是什么人？你有看到吗？” 王林道：“一个姓罗，一个姓张，顾小姐还向我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他们并没有聊天。” 顾清华想了想，并不知道是谁。 顾清雨的交际圈子太广了！ 平时打交道的人也很杂，几乎是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而她有时又推不掉应酬，只能参加。 不过一直以来也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这是有史以来头一回！ 然而，意外就是这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医生又详细的察看了顾清雨的病情，一时间也拿不准是怎么回事，不像是食物中毒，倒像是喝醉了，但又不单纯像是酒醉的状态！ “病人在喝酒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或者她对什么东西是过敏的吗？”医生问道。 顾清华摇头道：“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对什么东西或者药物过敏。至于她喝酒之前吃过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她平时都住在宿舍，今天晚上才回来，一回到家就成这样子了。” 医生道：“那可能就是喝多了，这样吧，我们先想办法帮她醒酒，有什么事，等她醒来了问她本人更清楚。” 顾清华连声说好。 医生开了药，顾清华去交了钱。 护士拿了药来给顾清雨输液。 输液可以促进酒精排除，加快醒酒的速度。 王林等人坐在旁边等候。 顾清华焦急的看看时间，不时的抹一下额头，然后看看王林。 王林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但他再解释也没用，只能等顾清雨醒来才能说得明白！ 这叫什么事！ 这个女人，果然不能碰！ 就连送她回家都不行！ 顾清华忽然说道：“王总，我们单独聊几句，可以吗？” 王林俊眉一挑，缓缓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也无妨。” 第606章 狠狠的反击【求订阅月票】 顾清华见王林如此淡定和正义凛然，他倒也有些吃不准王林到底有没有对妹妹做过不雅之事了。 周军冷笑道：“顾清华，你要是敢怀疑王林，那你就打错主意了！王林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王林心想，军哥真的是我的铁杆哥们，明知道我和周粥之间的事，他还是如此维护我！ 许诺道：“好了，都别说了，等清雨醒来，问问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拉了一下顾清华的手，示意他不要乱来。 顾清华只得把溜到嘴边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输了液后，顾清雨的脸色，明显有了好转，她慢慢的醒了过来，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看到惨白的医院墙面，她马上明白自己在哪里了。 “哥？”顾清雨朝坐旁边椅子上坐着的人喊了一声，“王总？你们都在啊！” 王林一听她这口气，就知道她这会是真的醒了过来，之前在自己车上时，她那个状况是真的不对劲。 顾清华一个箭步冲过去，笑道：“妹子，你可算醒了！你刚才吓到我们了！” “我怎么了？”顾清雨反而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顾清华道：“你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 顾清雨摇头道：“不可能！我没喝多少酒！” “你是和谁一起吃的饭？”顾清华问。 “我和罗总，还有张总一起吃的饭，后来碰到了王总，我就请他送我回家来了。” 顾清华看了一眼王林，眼睛里带着歉意，知道自己冤枉王林了。 “你喝酒之前，吃过什么东西没有？”顾清华问道，“医生说你可能对什么东西过敏了。” “没有啊！我就吃了点胃药。我最近胃有些不舒服。” “什么药？” “吗丁啉。” 顾清华找来医生，把妹妹说的话告诉了他。 医生哦了一声，说道：“这就难怪了！吗丁啉可以治疗由胃排空延缓、胃食道反流、食道炎引起的消化不良症。但严禁服药后喝酒！吗丁啉是一种增强胃动力的药物，如果服用吗丁啉时喝酒的话，会使药物与酒精发生反应，从而使患者出现一系列不良的症状，比如会使患者出现腹部的腹痛、腹胀、恶心、呕吐、胸闷的现象。患者会更容易变成醉酒状态。” 顾清雨听了，吃了一惊：“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医药常识，还好没发生什么大事。” 医生道：“我给你开了静脉注射纳洛酮，加了维生素C注射液，所以你才醒得这么快。你以后千万记住，吃药期间是不能饮酒的。你这是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在开玩笑呢！” 顾清雨道：“谢谢医生！” 真相大白！ 原来如此！ 顾清华对王林道：“王总，这事闹得，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怀疑你的。” 王林淡淡的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就好，军哥，我们走吧！” 顾清雨喊道：“王总！” 王林看向她：“顾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顾清雨羞涩的笑了笑：“谢谢你送我回家！” 王林道：“原来你都还记得啊？” 顾清雨抿了抿嘴唇：“我做过的事，我当然记得。” 王林看着她性感的嘴唇，想到她在车上吻自己的那一下，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已经神志不清了呢？ 顾清华道：“王总，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等我们一起回家吧？我们没开车过来，这大半夜的，外面也不好打车。” 王林失笑道：“行，那我就等等吧！” 几人之间本就是朋友，刚才是因为有一点误会，所以起了点摩擦，此刻冰释前嫌，仍然坐在一起聊天。 王林和周军向来是无话不谈的，两个人都喜欢看新闻，看了之后就互相讨论。 顾清华也是个时事新闻爱好者，三个人谈论起来就更加激烈。 王林说到要去浦东拿地建商超时，顾清华问道：“王总，请问要多少钱才可以入股呢？” 周军笑道：“顾清华，你才有多少钱？就凭你那点钱，怎么可能入得了股？” 王林道：“起码也得千万以上。” 顾清华便不再说话，诚如周军所言，他还真的没有多少钱可以入股。他开的是广告公司，赚钱的速度远没有王林这么快。 国内广告公司的黄金期还没有到来，再过几年就要好过得多，但也需要本事才能赚到大钱。 顾清雨吊完瓶，坐王林的车回家。 “王总，今天真的是太感谢你了。”顾清雨道，“我之前犯糊涂，可能说过对不起你的话，请你不要往心里去。到家里坐会再走吧？” “时间不早了，就不上去坐了。”王林挥了挥手，和周军离开。 “清雨，你亲了他一下，是怎么回事？”顾清华问道。 “哥，你可真八卦！我那个时候喝醉了！做的事情不能算数的！”顾清雨白了哥哥一眼，“就算我亲了他，又怎么样？我还得对他负责？我倒是敢嫁，他敢娶我吗？” 她说完就甩手上楼去了。 “……”顾清华在北风中凌乱。 许诺笑着拉起顾清华的手：“走吧！” 王林他们回到家里，上楼梯的时候，周军笑道：“顾清雨那个人，从小就有些大大咧咧的，她亲了你一下，可能并没有什么深意。” “今天回来的路上，她忽然之间亲了我脸一下，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意思！或许就是醉了的原因吧！”王林解释给周军听。 周军道：“她那个人，心高气傲，一般的男人入不了她的法眼。如果你没有结婚，她可能会考虑你，可惜你已婚！” 王林道：“不说这些了！回家睡觉！” 李文娟等人都睡下了，只有李文秀还坐在缝纫机前帮王林在做衣服。 王林冲完凉出来，走到妻子背后，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笑道：“又不着急穿，这么紧赶慢赶的做什么？” “我反正等你，闲着也是闲着。生养孩子这段时间，我太久没做衣服，刚刚找到手感。顾清雨没事吧？” “她胃不舒服，吃了吗丁啉，又喝了冷酒，结果就出事了。” “你说她一个女人，怎么老爱喝酒呢？” “场面上的应酬，推不掉的。” “还是工厂好，什么应酬也没有。” “那是你不喜欢应酬，真要论起来，你一个管后勤的副厂长，应酬也多呢！” “以前觉得那些副厂长、厂长高高在上，牛气得很，以为他们多厉害，我现在真当上副厂长了，觉得这些工作其实并不难，比当整理工还轻松。” “这说明你有管理天赋！睡了吧？” “嗯。” 李文秀停下工作，把布料收捡好，拿块布来将缝纫机罩住：“现在孩子小，缝纫机放客厅可以，等他再大一些，怕他乱动，咱们就把机子搬进房间里去。” “好。” 李文秀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困了。” 她双手勾住王林脖子，嫣然笑道：“抱我进去。” 王林笑着将她抱起来。 李文秀甜蜜的依偎在男人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味。 王林抱着妻子来到卧室，两人上床休息。 两人虽然是两年多的夫妻了，但每次恩爱时，李文秀还是满怀娇羞。 羞味其实就是女人味。羞态并不是弱的表现，恰恰是美的昭示，最能激起男人怜香惜玉的心态。 她那矜持的动作语言，脉脉含情的目光，嫣然一笑的神情，仪态万方的举止，楚楚动人的面容，总是胜过千言万语。表现“弱”是造成女人味的一个方法，过分暴露只会显得轻浮，让男人小看，适当遮盖更能增加女人的神秘感。 这也是李文秀长久吸引王林的魅力之一。 第二天是周末。 王林难得的睡了个懒觉，洗漱完走出来，听到客厅里传来熟悉的说话声，原来是沈雪过来了。 现在沈雪来王林家串门都是家常便饭，和王琳、周粥还有李文秀一起成了最好的闺蜜，以前只是周末晚上过来教一节课，现在是有空就过来玩或者蹭饭吃。 沈雪穿着一件丁香色的冬季长裙，用紫檀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长而有力的枝干，上面用染色技巧在枝干边上染出星星点点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宽腰带勾勒出窈窕的身段。外面罩一件长款的白色的长款羽绒服，紫色与白色搭配，淡雅又不失温柔的色调，既包含了甜甜的少女感，又带着一丝高级感。白色百搭，并且能形成强烈的对比，不仅能衬托肤色，而且完全不会花哨。 每次见到沈雪，王林都会有眼前一亮的惊艳，这是她保持自己魅力的不二法门。两个人之间的交往，要保持长久的新鲜感和好奇心是很难的事情，但沈雪却能轻易的做到。 周粥是通过控制吃粥的数量来保持王林对她的探索欲。 李文秀是用羞涩、贤惠来留住王林的心。 沈雪却兼顾了所有女人的优点，她光华万丈却又柔情似水。 看到王林走出来，沈雪灿然一笑：“你刚起床呢？昨天晚上干什么坏事去了？” 周粥也在场，笑道：“还用说吗？肯定是欺负文秀了！文秀是不是？” 李文秀羞红了脸：“你们都是大姑娘，说话能不能正经点？” 王林笑道：“沈雪，你今天没演出吗？” 沈雪道：“文秀约了我出去逛街。我准备排演一支新舞，但还没有头绪呢！” 王林道：“你可以往古典舞方面尝试一下？就把林妹妹新专辑里的歌曲当伴奏。” “咦，这倒是个好想法！”沈雪眼前一亮。 王林之于沈雪，不仅是情人，也亦师亦友，她从王林身上学到很多知识。 “我给你设计几套古装。”王林笑道，“你穿着跳古典舞肯定好看。” 大家一起吃早餐，一边看电视新闻。 亚运会临近了，但筹款还在继续。 有明星义演为亚运会筹款，也有企业赞助亚运，都能上新闻报道一回。 几个女人商量着出去逛街，问王林去不去？ 沈雪和周粥都在，王林当然要跟着去了，不然他一个人得多无聊？ 王林的呼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却是陌生的号码。 王林起身回电话。 “喂，哪位？” “请问是王总吧？”电话里是一个很谦卑的声音。 “我是王林！你是？” “王总，您好，我是罗有福。” “罗有福？我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总贵人多忘事，我们昨天在梅龙镇酒家见过面，顾小姐——” “哦！是你！”王林心想你找我做什么？ “王总，昨天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王总原谅我们的无知。” “昨天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你要是没其它事，再见。” “王总，我们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我很忙。吃饭就不必了。” 王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心想这两个人把我想得这么复杂，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上午十点钟，王林一行人来到南京路逛街。 王林发现，街面上越来越热闹，商铺越开越多，但真正的高档大商场却极少。 九十年代初的服装，是以前卫的风格为设计主流的，再没有哪种潮流可以流行一个时代。 一步裙、露脐装、吊带衫、半截裤、破洞牛仔裤、松糕鞋，哈韩族的肥裤子、掉裆裤，几乎没有什么不敢穿的，也几乎没有什么衣服能让人轻易满足。 正是在这十年，服装市场和品牌这两个影响深远的词汇，凸现在人们的服饰追求之路上。 与此同时，外国品牌陆续进驻我国市场，从皮尔卡丹、鳄鱼到耐克、阿迪达斯，即使这些牌子并不是人们记忆中了不起的“国际顶级品牌”，但它们进入我国早，留给国人的印象也是最深刻的。 城市里的繁华地区遍布各种品牌专卖店。人们在与世界名牌的初级对话中，学会了追逐品牌，也慢慢拉近了我国高端服装与世界的距离。 这时的人们买衣服已经有了明确的地点：要么去服装市场，要么进品牌专卖店。 经常逛街，看看潮流的变化，看街面上又新开了哪家服装专卖店，这些店里流行哪里新款式的服装，这也是王林他们要做的功课之一。 秀之林的品牌战略现在已经打响，但离王林的要求还很远。 王林的目标，是要将秀之林打造成一个国际大品牌！ 这就需要时刻紧跟时尚潮流的步伐。 每个月度，王林都会请李佳欣从香江寄一些最时新的服装款式过来。 这个年代是个开放的年代，国人对新潮服装的追求，远超后人的想象，很多奇装异服，王林看了都觉得惊讶，但照样有人追捧。 卫生巾和纸尿裤产品相对单一，再怎么改变，也就是芯体的更新换代，材料的升级，至于款式基本上就是固定的，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 服装就不同了，服装的设计是与时俱进的，新时代的年轻人，不再满足于海魂衫、的确良、中山装、西装、喇叭裤、蝙蝠衫、棒针衫、滑雪衫这些简单的样式。 所以，王林也很愿意陪着几个女人一起逛街，而且乐此不疲。 在女人看来，王林就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了。 一行人走进皮尔卡丹的专卖店。 九十年代的皮尔卡丹，这个品牌还没有被人玩坏。还算得是一个顶端的国际品牌。皮尔卡丹进入我国市场的年份很早。1979年，皮尔卡丹时装秀在北金文化宫举办，这场时装秀由多个部门联合举办，是我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国外品牌的时装展示会。 “这里的衣服好贵啊！”李文秀看衣服，习惯先看价格牌子。 结果，她翻看一套西装，一看标价2899元！ 她又看中一件羊绒衫，看看价格，599元！ “怎么这么贵？”李文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贵的服装，“秀之林一套西装才卖几十块钱！布料和做工，和这里卖的也没有多大差别！价格却相差了几十倍！” 店里的几个售货员，发出咯咯叽叽的笑声。 一个脸上有雀斑的售货员笑道：“同志，我们这是国际大品牌！不是秀之林那种老土品牌可以比的！你买不起的话，看看就行了，别摸啊！” 李文秀俏脸一红。 “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说话呢？”周粥可不是好惹的，沉声说道，“你说谁买不起？我们有钱，但也要看你们的衣服值不值这个价！货比三家不吃亏！” 李文娟却像是被针戳了一样，瞪着那个售货员，大声嚷道：“喂，你说谁是老土品牌？秀之林的衣服比你们的好看多了！” 王林本来还想替李文秀说话的，见她们都替妻子出头，他也就不多说了。 雀斑妹轻蔑的一笑：“是吗？那你们去买秀之林呗！那里的衣服便宜，你们买得起！在我们眼里，秀之林那样的衣服，就是老土品牌！我们这是皮尔卡丹，听说过没有？这是来自意大利的国际大品牌！《时装之苑》看过没有？法国人在我国创办的时装杂志，上面全是我们品牌的广告，有过秀之林的广告吗？” 另一个售货员也跟着起哄：“就是！还拿秀之林跟我们的品牌比？秀之林那是穷人才买的衣服！我们这是奢侈品牌！” 王林忍不住俊眉一扬，沉声说道：“刻薄嘴欠和幽默是两回事，别把没教养当作有气场！秀之林好不好，用不着你喜欢，但也轮不到你讨厌！你们卖的这个品牌的确不错，但你们买得起吗？你们穿得起吗？你们给父母家人买过一件吗？” 那几个售货品，顿时哑口无言。 王林道：“秀之林是一个定位于大众的品牌，他们卖得便宜，并不代表他们品质不够好。同样的面料，同样的款式，秀之林就是能做到高质低价，并不是他们老板不会赚钱，为的就是让你们这群拿低工资的人穿得起漂亮衣服！真羡慕你的皮肤，保养的真厚！替外国人站个柜台，你还站出优越感来了？拿着一百几十块钱的工资，在这里装什么品种的大尾巴狼？凶什么凶？”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皮包，掏出几万块钱来，往收银台上一拍，冷笑道：“把我老婆刚才看过的衣服全部包起来！但是，我有一点小小的要求，你们不能用手摸！因为你们不够资格！” “啊？”那两个售货员，顿时面面相觑，脸红到了脖子根！ 一个店长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赔着笑脸道：“同志，对不起，她俩是新来的，不懂得规矩，也不会说话，多有得罪。同志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她们一般计较了！这样吧，我帮你把这些衣服包起来吧？” 王林傲然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让我善良，好让你得寸进尺？你们要是得罪了我，我可以大人大量，但你们得罪的人是我老婆！你们必须向她道歉！” 店长自知理亏，拉着雀斑妹和另一个售货员，一齐向李文秀赔不是，连说对不起。 李文秀看到王林为自己出头，怼人怼得这么爽，她心里甜蜜蜜的，也就不再生气，对王林笑道：“算了，我们走吧！何必跟几个售货员一般计较？” 沈雪看着王林，抿嘴一笑，心想王林真是护犊子啊！ 平时大度低调的王林，一旦有人伤害到他身边的女人，他都会丝毫不留情面的予以狠狠的反击。 王林虽然是在为李文秀出头，却也温暖了沈雪和周粥的心。 这时，店里走进来两个人，哈哈笑道：“王总！幸会、幸会！” 来人正是昨天见过一面的罗有福。 “老板！”店长上前来，恭敬的喊了一声。 王林淡淡的道：“原来这家店是你开的！难怪了！” 罗有福笑道：“做了个小小的市级代理商。稍许赚几个小钱，跟王总没法比。王总看中了什么衣服吗？我送给王总。” 王林摆了摆手：“太贵了，消费不起。” 罗有福的脸，笑成了褶子：“王总说笑了。” 王林道：“我们走了！” 李文娟收起王林拿出来的钱，跟着王林他们离开。 罗有福弯着腰，恭送王林他们出了门。 店员们看着自己的老板，在那个男人面前跟条哈巴狗似的，结果人家连鸟都不鸟一下，不由得目瞪口呆。 罗有福转身回到店里，问道：“刚才王总他们看了哪些衣服？” 店员连忙指出来。 罗有福沉声道：“快，找个包，把这些衣服包好，我要送给王总！” “老板，他是谁啊？”店长好奇的问。 “他？可有来头了！他是亿万富翁，上过新闻联播的大人物！” “啊？” “你们没得罪王总吧？” “……” 第607章 大佬 王林他们没走多远，罗有福就提着袋子追了上来。 “王总好。”罗有福跑到王林他们面前，恭敬的笑了笑，“王总，请留步。” 王林问道：“罗总，你还有什么事吗？” 罗有福双手把一个大袋子往王林面前一递：“王总，这是你们看中的衣服，给你送过来了。” 李文娟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说道：“去去去！你这个人想干什么？我们不买你家的衣服！” 罗有福尴尬的笑了笑：“我刚才问了一下店员，知道她们得罪了王总，我已经把他们开除了。” 王林微微蹙眉。 罗有福笑道：“王总是纺织业界的大佬人物，这几件衣服是我们店里的，有请王总鉴赏。请王总多提宝贵意见。” 王林淡然说道：“你做的是国际大品牌，我哪有水平鉴赏你们的产品？” 罗有福道：“这个品牌很注重我国市场，王总是我市最富裕的人，也是我们品牌的潜在客户，你的体验和意见，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还请王总帮我一个忙吧？请体验一下我们的产品。” 他明明是送东西给王林，却不说送，说是请王林帮忙品鉴。这话说得就很有艺术，也很有技巧。 王林心想，这个罗有福除了有些势利眼，做人还是挺上道的。 他看向李文秀：“刚才那些衣服，你看中了吗？” 李文秀摇头说道：“没看中。一般般。” 王林笑道：“罗总，你听到了吧？我们就是在逛街，也并不一定要买。行了，你也不必如此！你把员工服务提上来，比什么都重要。” 一行人说笑着离开。 罗有福也是表达一个态度，既然王林不肯领情，说明两人的交情还不到这个份上，人家也不是缺这三瓜两枣几个钱的人，他也就没必要上赶着赠送了。 李文秀问王林道：“他为什么要巴结你呢？” 王林道：“这叫结交人脉。我能做出一番这么大的事业，在别人眼里，指不定以为我有多么强大的背景！我能得到考察团的重视，说明我有强大无比的人脉圈子。他们结交了我，也就等于结交了我的背景、结交了我所有的人脉。” 李文秀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奇怪了，他和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要送衣服给你！这些做生意的，真是人精！要是我，哪里想得到这许多？” 王林道：“所以有人发大财，有人发小财，有人不发财。他只要多结交几个有资源、有人脉的人物，他以后的路子就要宽得多。如果有一个贵人肯提携他，那他以后就更加出息了。正所谓结交须胜己，似我不如无。不信但看席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 他们在外面逛了一天，中饭就在外面解决，下午五点钟才回家，在家里吃过晚饭后，女人们也不嫌累，换上舞蹈服装，到三楼去跳舞。 王林的幸福时刻又要来临了。 听周粥弹琴，看沈雪跳舞。 此乃人生乐事，如果大家能一直这么和睦相处，那该多好？ 晚上，曲终人散，各自安歇。 第二天上班后，王林来找周汉民汇报工作。 周汉民拿出一个地块的资料递给王林看。 “这里原来是个国营商场，连同周边的一些职工宿舍，还有一些其它的土地，一共有一万个平方米，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帮你想办法。” 王林接过来看了看，一看到那上面的门牌号码，马上就心动了。 这块地他当然想要！ “地块还是小了一点，要是再大一点的话，我可以建一个大型的商业广场。” “哦？商业广场？是什么样子的？说来听听。” “我想建的商业广场，也可以说是城市综合体。” 周汉民一听就来了兴趣：“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讲详细一点。” 王林道：“这个广场，包括大型商业中心、商业步行街、五星级酒店、商务酒店、写字楼、高级公寓等，集购物、休闲、餐饮、文化、娱乐等多种功能于一体，形成独立的大型商圈。” 周汉民双眼一亮，沉声说道：“好啊！王林，你很有志气！那就盖一个你说的这种商业广场！需要多大的地盘呢？” 王林道：“最好有两万到五万平方米的占地面积。” “我帮你想办法！”周汉民笑道，“你这是打算大干一场了吧？” 王林道：“这不算什么，我还打算在浦东再开一家这样的商业广场。” 周汉民道：“浦东？那边刚确定开发。” “就是因为刚确定开发，所以我好拿地。” “嗯！你要多少地皮？” “那边的地价贵，多了我也拿不下来。就拿五万个平方米吧！” 周汉民笑道：“那边的地价还能高过咱们老城区？” 王林道：“根据规划，那边是要当成国际一流商业中心来打造的，对标的是纽约的曼哈顿、东洋的银座、香江的中环。地价肯定便宜不了。” 开发办还没有正式挂牌，土地的价格现在也没有公布。 但王林的猜测是正确的。 周汉民问道：“那你这两处商业广场，总计要投入多少？” 王林道：“其实我在深城还拿了两块地，那边也需要建设，等于是三座商业广场，还有一个住宅小区，一个在建的爱秀新大厦，加在一起要投资20亿以上。” 周汉民哈哈笑道：“王林，你真的是出息了！20亿啊！你太厉害了！两年时间，你就赚到了20亿！” 王林笑道：“这还只是初步估算，也许后期投入会更多，慢慢来吧！只要我公司的业务稳得住，财源肯定是滚滚而来的。” 周汉民道：“你现在一年能赚多少钱？” 王林道：“不瞒领导，我现在一年只能赚13亿左右。这几个大工程，可能要消耗掉我两年的收入。” 周汉民道：“工程项目的审批和建设，需要时间，正好够你周转的。” “但愿中间不要出什么差错。”王林道，“特别是国际上的订单。如果能一直合作下去，那这几个工程的资金就能维持。” “竹纤维产业呢？这一块预期的收益怎么样？” “这个现在很难预料。到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就能生产出成品来，到时面市销售，看看成绩怎么样，不行的话就只能寄希望于广交会的出口贸易。” 周汉民道：“你是我们申城经济发展的一面旗帜，是青年人创业的标兵！爱秀集团绝对不能倒下！王林，你要给我撑住了！一定要越做越好！” 王林沉声说道：“我也希望如此。” 周汉民道：“还有一件事要找你商量。申纺十七厂你知道吧？” “知道。” “现在那边要整体开发，十七厂的职工要全部分流。” “哦！” “你能不能接收？” “有多少职工？十七厂没有一厂大吧？” “十七厂只有八千多职工，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女工。” “八千多人？”王林沉吟道，“我只能分批接收，我现在正好要扩张生产线，需要三千多个人。我可以先挑一批人过来。” “好啊！太好了！你能解决三千多人的就业问题，那十七厂的职工分流就解决了一半！”周汉民笑道，“我要在领导面前表你的功！” 王林笑道：“霞姐出嫁以后，她就从我公司辞职了，我公司的人事总监现在还是空缺的。这次去十七厂挑人，我只能亲自上阵。” 周汉民伸出右手，按了按太阳穴，说道：“说到小霞的婚姻，这事现在想想，还是太过仓促了！她是我的女儿，她的想法我是知道的。而我们又崇尚民主自由，尊重她自己的决定。” 王林听出味来了，问道：“霞姐现在不幸福吗？” “婆媳矛盾很紧张。”周汉民道，“金志明又处于创业阶段，没有多余的钱拿出来购置另外的房产，一大子家人住在一起！矛盾肯定多。小霞上次打电话给玉英，还哭了鼻子。” 说到儿女的事情，周汉民浑浊的双眼里，也不由得噙上了热泪。 他抹了一把眼睛，说道：“唉！婚姻这本书，很难读啊！” 王林默然，对此他爱莫能助。 周汉民甩了甩头，说道：“最让头痛的还是粥粥！你和她比较熟，你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吗？” 王林心里打鼓，小心翼翼的问道：“哪方面的？” “就是她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 “这？我这样的？” “哈哈！”周汉民忍不住笑了，“如果能找到你这样的，那我们都满意了！” 王林莞尔而笑。 周汉民道：“算了，不谈这些儿女私情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王林看到，周汉民这两年明显衰老了许多，两鬓都变得斑白了。 儿女事，才是真正的人生大事，也是人一辈子忙不完的事。 没有婚嫁之前，担心他们单身太久找不到好人家，婚嫁以后烦恼更多，要督促他们生儿育女，操心他们买房子的事，还得帮他们带孩子。 王林和周汉民谈完话出来，呼机就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公司的来电，便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回过去。 郭玲玲接听电话，说道：“王总，电视台录制节目的人已经到了公司，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马上回来。”王林说完就挂了电话，开车回公司。 回公司的路上，王林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瘦弱的身影，那个曾经背着大大的采访包，经常一个人到处去采访的女子身影！ 王林还以为看花了眼睛，但他定睛一看，还真的是周霞！ 周霞穿着一套宽松的休闲服装，行走在马路上，背着一个斜挎包，风吹起她披肩的秀发，有一种轻舞飞扬的感觉。 王林开车靠边行驶，摇下车窗，喊道：“霞姐！” 周霞左右看看，然后就看到了车里的王林。 “王林！”周霞笑道，“怎么是你？” “我刚去见过你父亲，准备回公司呢！你这是要去哪里？” 周霞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说道：“我去帮志明跑跑业务。” “远吗？我送你？”王林笑着问道。 “算了，就在前面。”周霞笑道，“你去忙吧！” 王林微一犹豫，说道：“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开口，别的我帮不上忙，钱财方面，你知道我是个有钱人，多少能帮上你一点。” 周霞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眼眶红红的，说道：“我爸跟你说什么了吧？” “嗯。说了很多。领导很担心你。”王林道，“你过得好吗？他对你怎么样？” “新婚夫妇，还能怎么样？你和李文秀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周霞红了红脸，说道，“反正就那么回事！你不用管我，我们自己的事，我们能解决好。王林，你对我妹妹好一点，如果可能的话，就不要再让她嫁人了！我觉得她现在过得挺幸福的！最起码比我幸福！” 周霞说完，转过身去，偷偷抹了抹眼睛，大步往前离开。 王林看着她的背景，怔怔的出一会儿神，这才开车回公司。 电视台的摄制组已经来到了爱秀公司。 顾清雨是主持人，另外还有一个专业的团队。 因为拍的是宣传专题片，需要拍摄大量的外景。 王林赶回来的时候，顾清雨和她的团队，正在拍公司的外景。 顾清雨看到他下了车子，便朝他招了招手。 她手里拿着一叠材料，折了一下握在手里，对王林说道：“王总，我们先从小百灵拍起？” “可以啊！”王林道，“小百灵算得上我的第一份产业。” 顾清雨笑着打开手里的资料，凑到王林面前，两个人头并着头看那份资料上的文字。 这是顾清雨写的一个大纲，这个专题片共分五集。 王林看了看目录。 第一集的题目就叫《申城飞出个小百灵》。 王林笑道：“巧思妙构！颇具才华！” 顾清雨嫣然笑道：“为王总办事，我当然要竭诚服务了！” 两人对了一个眼神。 顾清雨穿着一套青色的女式西装，外面套了件长款的米色风衣，身上散发出清幽的体香。她娉婷婉约的风姿，娇艳俏丽的容貌，妩媚得体的举止，优雅大方的谈吐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王林看着她红艳的樱唇，不由得心下一动，想到了那天晚上在车上的那个吻。 顾清雨感受到他犀利的目光，顿时霞飞双颊，耳根火烧一般的滚烫。 她自然记得那个吻！ 因为那真的是她的初吻！ 她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因为酒精麻痹的原因，还是听从了内心的召唤，她就这么吻上了王林的脸！ 此刻想来，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荒唐，又是多么的大胆！ 第608章 你一定会娶她为妻！ 这年代没有无人机，摄制组也没有直升机可以航拍，为了拍摄爱秀公司的整体面貌，只能另外想办法，一是找周边的高建筑俯拍，二是依靠摄影摇臂。 有时为了一个镜头，摄制组往往要动用极大的人力和物力，但也看得出来，他们这一次真的用了心。 王林的小百灵公司，以前在红光食品厂，那边已经拆了在建新的爱秀大厦。电视台曾经在那边帮王林拍过一些镜头，可以剪辑出来用在这部专题片里。 比起单纯的广告宣传来，像这种大制作的专题片，更能塑造品牌的形象。 广告只要花了钱就能上，但电视台的专题片，就不是这么简单和容易了，一般企业是没有这种高规格待遇的。就连百年老厂申纺厂，也没有拍过专题片进行宣传。 王林的爱秀集团，得益于考察团产生的轰动效应，又正好处于改革开放的风口，申城需要树立一个创业成功的典型模范，吸引更多的青年创业，吸引更多的资金投入进来，于是才有了这个专题片的产生。 中午，王林请摄制组全体成员到梅龙镇酒家用餐。 电视台的人都住在梅龙镇酒家附近，他们当然知道这家饭店的规格，放在全国也算得上高档饭店，大家对王总的大方自然表示了感谢。 上次为了宣传纸尿裤，王林请钱玉英当卫生专家，拍了一个普及纸尿裤知识的短片，那个片子在年前播出后，引起了广泛的反响。 很多妈妈都是看到这个专题片后，才知道有这么一款产品，可以把人从频繁的更换尿片的工作中解放出来。 纸尿裤在申城的销量明显增加。 很多妈妈用了纸尿裤后，马上就感受到了新产品的好处，一片可以管几个小时，不会尿湿裤子和床单，简直就是带娃的神器！ 人对高科技产品是有依赖性的，因为高科技产品可以更方便生活，让人变得更懒。谁又不想偷懒呢？ 用过爱秀纸尿裤的妈妈们，自然而然的离不开这款高科技新产品了，用完之后还会买，哪怕价格贵一些，但用起来舒心省力啊！ 这更让王林看到了电视台软广告的宣传魔力，因此也更期待这次的专题片效果。 整个专题片分五集完成。 第一集便是《申城飞出个小百灵》，第二集是《隐秘而伟大的卫生巾》，第三集是《从航天飞船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纸尿裤》，第四集是《平凡的世界，平凡人的秀之林》，第五集是总结式的《王百万和他的爱秀集团》。 王林对这五集专题片的题目和用词深感满意。 对小百灵的宣传，当然离不开沈雪。 沈雪刚上过春晚，热度正盛。 她在春晚舞台上的舞蹈，真正的一舞动京华，最新一期的娱乐杂志，很多封面都是采用沈雪的舞台剧照。 在这个时候拍摄小百灵的专题片，可以说是正当其时。 当天的拍摄结束后，王林留下顾清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讨论专题片的内容。 王林提出要求，在拍摄专题片时，把更多的镜头放到普通员工身上，爱秀集团的发展，离不开所有职工的努力，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工人的付出，爱秀集团才有今天的地位。 顾清雨对王林的心态深表赞扬。 很多人做生意赚到了钱，只会居功自傲，觉得是自己给了工人工作，自己才是最大的救世主。 王林却把功劳都归于普通职工，做到了真正的以人为本。 用王林的话来说，自己成立了爱秀集团，但爱秀集团也成就了他王林。 所以，王林要求顾清雨，把第五集的题目改动一下，变成《爱秀集团里那些勇于奉献的职工们》，把宣传的侧重点放到每一个职工身上，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让一万多个职工，每个人都能在镜头前露一下脸。 这就是王林的格局所在。 宣传他本人，还不如宣传整个集团的成员。 职工会更有归属感，也更会以公司为荣，在以后的工作生产中，也会更加卖力气。 王林对顾清雨说，自己并不是英雄，更不能把他宣扬成一个英雄式的人物。因为英雄的结局大都是悲剧。 他只是一个被时代大潮和上万职工成就了的老板而已。 爱秀集团能成功，并不是王林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他站在了改革开放的时代帆板上，也是因为申城这座伟大的城市给了他成功的土壤，是爱秀集团上万职工的艰苦奋斗造就了这一切。 这样一来，王林把专题片的主题，升华到了宣传整个申城的高度！ 王林的低调、大度和格局，刷新了顾清雨对他的认知，她打从心眼里，更加敬重和喜欢这个男人。 两人不知不觉间谈到了晚上八点多钟。 王林看看时间，笑道：“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久的时间。我送你回家吧？” 顾清雨笑道：“我回宿舍住。那就辛苦你了。” 公司里所有人都已经下班。 王林和顾清雨下楼来，送她回到电视台的宿舍。 “上去坐会吧？”顾清雨发出邀请。 王林点点头，送她上楼来。 因为春寒料峭，筒子楼里各家房门都是紧闭的。 楼道里的灯光昏昏黄黄。 一路走过去，能听到各家房屋里传出来的声响。 有人在听收音机里播放的连载，有人在看电视节目里的新闻播报，有人在大声朗诵台词。 不一样的圈子，有着不一样的氛围。 像王林以前住的筒子楼，走在楼道里面，成天听到的不是家长里短就是鸡毛蒜皮的争吵声，要不就是各种电视剧的响声。 顾清雨打开房门，拉亮房间的灯，请王林进来。 她一天不在家，屋里的炉火已经熄灭了，她也懒得去生火或换煤球，用她的话来说，回家后要是怕冷，就钻进被窝里看看书听听歌。 南方没有暖气，但冬天既寒冷又漫长，寒冷的春季要到花开时节才能慢慢结束，真正的温暖天气，则要等到五一前后才能来临。 顾清雨打开暖水瓶，摇了摇，笑道：“没水了。” 王林笑道：“不用忙活了。我不渴。” 顾清雨道：“你不渴，我也得去打水回来，我晚上还得喝水呢！你坐会吧！” 她提着暖水瓶转身出去。 王林在书桌前坐下来，看到桌面上有一本摊开的书。 《苏菲的世界》。 这书名气很大，但王林并没有阅读过。 看书名，王林一直以为这是一本讲女生故事的，做为一个男人，他觉得女生难以有代入感，也就一直不曾拜读。 现在这本书就摊开在王林面前，他又恰好闲得无聊，于是将摊开的这一页折了角，翻到第一页开始看。 王林看书极快，养成了一目十行的好习惯。 尤其是现代，他看起来就更快。 让王林意外的是，这本书的开篇，居然讲的是哲学史讲义，枯燥无聊，就像论文一样，读不下去。 王林一度怀疑这是一本披着苏菲的世界的哲学书？ 他翻到封面看了一眼，没错，这的确就是《苏菲的世界》。 王林耐心的翻看起来。 这本书是挪威作家乔斯坦·贾德创作的一本关于西方哲学史的长篇，它以的形式，通过一名哲学导师向一个叫苏菲的女孩传授哲学知识的经过，揭示了西方哲学史发展的历程。 书里有大量的讨论生与死这个问题的文字描写。 生死本身就是哲学的永恒话题。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来做什么？我们又到哪里去？ 顾清雨提着暖水瓶回来，见王林在看书，便笑着说道：“生命本来就是悲伤而严肃的。我们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里，彼此相逢，彼此问候，并结伴同游一段短暂的时间。然后我们就失去了对方，并且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就像我们突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世上一般。” 王林笑道：“这书不适合青少年看。适合心智成熟的人看。” 顾清雨道：“的确有人因为看了这本而自闭的。不过我以为一般的青少年也读不下去这本书。” 王林道：“这书就一直讲哲学？后面好看吗？” 顾清雨道：“读这本书需要极大的耐心。别忘了《苏菲的世界》是一本，耐心的付出总会有回报，这本书从中部开始，剧情急转直下，不停的发生神一般的转折，思维方式越来越大，比一切烧脑的书更值得阅读。福尔摩斯什么的根本没法比。” 王林道：“是吗？那我得抽空好好看看。” 顾清雨给王林泡了一杯茶端过来，放在他面前，笑着问道：“你喜欢看什么书？” 王林道：“红楼梦。” 顾清雨笑道：“为什么这么多的人向我推荐红楼梦呢？四大名著里面，我唯独读不下去的就是红楼梦。” 王林道：“那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你的老师和父母，作家、专家甚至是教材里提到的古人，都在向你推荐红楼梦？没有人会持之以恒地向你推荐一本无聊的书。” 顾清雨嗯了一声：“我知道这是一部伟大的作品。就像战争与和平一样。可能是因为红楼梦不够有意思，所以我没读下去。” 王林道：“这可能是你的误解。《红楼梦》恰恰太有意思了。这本书里，有轻松日常，有文艺诗词，有爱恨情仇，有国家危难，有个人命运，也有哲学思考，这是一部集大成的恢宏史诗。你可以看到插科打诨，古汉语骂人，古代的段子手，姑娘们互相高端黑，前半本书里到处是隐藏的笑点。如果真要全面地谈一谈《红楼梦》有多么好看，写一百篇论文也不够。“ 顾清雨道：“有你说的这么神奇吗？” 王林道：“神作本身的解读是没有上限的，它的上限只取决于读者。《红楼梦》这本书，你十八岁时看，是一种感觉；二十四岁再看，又是一种感觉；四十岁，五十岁，每次都有新发现。甚至红学家对她的分析也在不断推陈出新，永无止境。” 顾清雨道：“你成功的勾起了我对红楼梦的研究兴趣，那我一定硬着头皮也要读它几遍。” 王林道：“我家李文秀都能看下去，没想到你居然没看完过？” 顾清雨俏脸微红：“是我落后了。” 王林喝完了茶，起身告辞。 经过走廊的一扇门时，王林看到门是开着的，里面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青年男人，披着军绿色的大衣，站在火炉前，一手捧着本书在看，一手拿着火钳在换煤球。 王林走过去，又倒退回来，敲了敲门。 那个青年男人刚换好煤球，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找谁？” 王林笑道：“我找你。” “你认识我？”青年男人讶异的问道。 “我当然认识你，你叫宋子光！” “对，我是宋子光！可是，我并不认识你。你是？” “我叫王林！”王林走进门来，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宋子光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陌生的不速之客。 王林却自来熟的拖过一把椅子，在火炉前坐下来，伸出手放到火炉上烤了烤火。 宋子光用火钳夹住换出来的白煤球，要提到外面去，不成想那白煤球忽然间就散了。他只得找来簸箕和扫把，把白煤球清理干净。 他做完这一切，这才有空搭理王林：“我们见过面吗？你也是台里的？” 王林看着他，这个男人的脸，棱角分明，外表看起来有些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有一丝冷峻的意味。 “你老婆苗丽华呢？”王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她没和你住在一起吗？” “苗丽华是我老婆？”宋子光哈哈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她那样的女人，老是不着调，我怎么可能娶她为妻？” 王林深感惊异，原来这个时候，宋子光和苗丽华还没有结婚呢！ “不，你一定会娶她为妻的！你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女儿。女儿的名字应该叫做宋楚雅。”王林微微一笑。 “啊？”宋子光摇了摇头，“你以为你是神仙？还能预知我的未来呢？我偏不娶她！哼！” 王林看着他倔强的脸，仿佛间就看到了还没有出世的宋楚雅。 “不对啊！”王林忽然记起来，宋楚雅应该是今年就会出生！如果宋子光和苗丽华还没有结婚，那宋楚雅还能如期来到这个世界吗？ 宋子光看着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要不是王林斯文干净，不像是个疯子，他早就把王林赶出门去了！他问道：“又有什么不对了？” 王林沉声说道：“苗丽华应该已经怀孕了才对！” 第609章 他就是王林！【求订阅月票】 王林大放神仙言论，把个宋子光唬得一愣一愣的。 就在宋子光错愕之际，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宋子光！” 王林和宋子光抬头看去。 宋子光讶道：“苗丽华！你怎么来了？我们不是已经和平分手了吗？” 苗丽华沉着脸，蹬蹬蹬的走过来，掏出一张医学诊断证明书，往宋子光怀里一扔，寒着脸道：“你干的好事！” 宋子光不知所措的拿起纸来一看，问道：“这是啥？” “你不识字吗？我怀孕了！”苗丽华气呼呼的往他家床上一坐，“你说怎么办？” 王林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心想历史就是历史，怎么可能改变呢？ 宋子光抓着脑门心，紧张的说道：“那你想怎么样？分手也是你提出来的。” 苗丽华抓起枕头打了过来：“你个浑蛋！我说分手，那是在发脾气！你就不知道来哄我啊？” 宋子光连忙伸手接住枕头，说道：“你经常生气，动不动就不理人，我哪里知道你连闹分手也是假的？那现在怎么办？” 王林笑吟吟的道：“还能怎么办？明天就是个好日子，你们两个人去把证领了，把结婚酒一办，你老婆孩子都有了！人生大赢家啊！” 苗丽华看着王林：“你是谁啊？” 王林摸摸下巴，起身往外走，笑道：“我就是一个过路人，你们玩吧！再见！” 苗丽华指着王林的背影，问宋子光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朋友？” 宋子光无奈的道：“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神怪怪的！他刚才还说我们会结婚，我们会有个女儿，他甚至连我们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我还怀疑他是你的相好呢！不然他怎么知道我们这么多的事情？” 苗丽华倒是一震：“是吗？我会生个女儿？他说我们女儿叫什么名字？” 宋子光想了想，说道：“好像叫什么宋楚雅？” 苗丽华轻呼的一声，掩住了嘴，双眼瞪得贼圆：“宋楚雅？咦！我来的路上还在想呢，如果我生的是个女儿，那就叫宋楚雅。如果生个儿子就叫宋亚运！他怎么跟我想一块了？” 宋子光一脸的震惊：“真的？” 他跑到门口一看，已经不见了王林的踪迹。 苗丽华喊道：“喂，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要是不想办证，我就把孩子打掉！” 宋子光回过头来说道：“办！明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就去把证给扯了！” 苗丽华露出笑容，白了他一眼：“我可没答应！” 宋子光怔道：“你、你什么意思？你又不想扯证了？” 苗丽华轻轻摇头：“你这么笨！我嫁给你也不知道会不会幸福！” 宋子光尴尬的道：“那我们到底扯不扯证？” 苗丽华娇嗔的道：“你真的是笨死了！当然扯证啊！” …… 王林下楼，坐上了自己的车子，抽了两根烟，这才离开。 时空不同，物是人非，相见不相识，以后也没必要打扰了。 接下来的时间，王林每天都要配合电视台拍摄专题片。 还好需要他出镜的时间并不多，他只需要安排相关的工厂配合电视台的拍摄即可。 王林答应过周汉民，要到十七厂选人。 周霞离职后，王林考察过公司人事部的几个主任，没一个人达到了他理想中的人事总监水平。 大部分的职工，都是你吩咐他干什么事，他就去做什么事，而且也能做得很好，这种职工已经算得上中上之资。 但这种人缺乏开拓进取精神，也没有主观能动性，很难独挡一面。 这天，连下半个多月的绵绵阴雨终于停了，难得的出了个好太阳。 王林带着秘书郭玲玲，还有人事部的几个员工，一起前往十七厂。 选人是个技术活。 申纺十七厂八千多个员工，王林要选出三千多人来，差不多要选出一半的员工分流到爱秀集团去。 王林并没有提前通知十七厂的厂领导，他率领人马，直接就来到了十七厂。 十七厂马上就要全部分流，现在的工厂，实际上已经处于半停工状态，人心涣散，厂门口的保卫也不怎么管事，看到王林他们进去，也没有阻拦，甚至连询问一声都没有。 王林带着人，直接就奔赴车间。 他在申纺厂工作了这么久，对各个车间都是极为熟悉的。 王林先来到维修保全车间，这也是他最为熟悉的地方。 维修保全车间算是纺织厂里男人最多的地方，烟雾缭绕，脏话满天飞，工人们没事做，居然围拢在一起打扑克，吆五喝六，争吵得很是激烈。 “王总，他们厂里居然可以打牌呢！”郭玲玲惊讶的说道。 王林淡淡一笑，心想你可真是少见多怪。 打牌这样的操作，在爱秀集团的确看不到，也有可能存在，只不过王林他们这个层级的人是看不到的。 王林以前在申纺厂当机修工时，就经常看到夜班的人聚众打牌。不过白班的工人还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因为主管、主任、副厂长、厂长会经常下车间检查工作，被抓到的话，不会开除人，但扣奖金是肯定的。 十七厂现在几乎是停工状态，机修班的工人们上班不玩牌玩什么？ 王林他们一行人走进车间，也不见有人打招呼，那帮人围在一起正热闹着呢！豹子、同花、顺子叫个不停。 听他们的喊声就知道他们在玩金花。 金花玩大了的话，一个月的工资不用多久就能输个精光。 公司人事部的一个主任笑道：“王总，这样的人，咱们公司可不能要。” 王林苦笑一声，这不是他要不要的问题！ 郭玲玲道：“郝杰主任，说不定这帮人到了你手里，就能被调教出来呢？” 郝杰嘿嘿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让这帮人改变，只怕难呢！” 终于有人看到了王林他们，一个青年男人转过脸来，瞅见王林他们，便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王林笑道：“过来参观的。” 青年男人笑道：“参观？就咱们这破厂，有什么好参观的？” 王林道：“破吗？我感觉还行啊！这么好的厂房，要是收拾一下，用来开一家商场，还是挺不错的。你们觉得呢？” 正在打牌的一个青年男人，留着三七分发型，嘴里叼着烟，耸着双眉，哈哈笑道：“用厂房开商场？亏你想得出来！就算咱们厂倒闭了，这厂房也是国家的！谁还能租了去开商场？” 王林居然也蹲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打牌，说道：“你们不用做事了？” “做事？得有事做才行！我们厂里现在没什么活干！就连厂里的领导都在等着重新分配工作。我们这批人，就等着分流呢！也不知道分到哪里去！” “那你们想去哪里工作呢？” “我们倒是想去爱秀集团，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 “你们天天这么打牌，爱秀集团肯定不会要你们。” “打牌？你以为我们想打牌？如果有人安排我们干活，我们自然就不打牌了！谁不想干活挣钱？我们现在拿着50%的基本工资，每天来报个道，混满八个小时就下班，还能有什么追求？你给我两三百块钱一个月，你看我怎么干活给你看！” 王林微微一笑：“是吗？听你的口气，你挺能耐？” 旁边一个人说道：“这是咱们机修车间的主管，全厂的技术骨干！这厂里的机器，就没有他不会修的。” 王林道：“要不我们打个赌吧！你们厂里的机器，我随便挑几个有问题的，你来修，修好了的话，一天时间下来，我给你三百块钱。” 三七分把烟头从嘴里取下来，瞪着王林道：“你说认真的？一天给我三百块钱？那你输定了！” “愿赌当然服输，前提是你有真本事！”王林站起身来，说道，“跟我走吧！” 三七分把手里的牌一丢，说道：“兄弟们，有人来送钱给我们花！走！” 大家都起哄，跟上王林。 三七分跟在王林身边，问道：“兄弟，你们是哪里来的？” “浦西过来的。”王林淡淡一笑。 “呵呵！哪个单位的？” “和你们一样，也是申纺系统的！” “哦，哪个厂的？” “一厂。” “哟，你们一厂现在可牛了！出了个王林，把一厂改革得红红火火，最近还办起了竹纤维生产厂。你们现在工资福利待遇都很高！” “你知道得很多！”王林瞅了他一眼，“认识王林吗？” “嘿，我要是认识他就好了，我直接去找他要个工作，不比待在这里强？” 大家发出哄堂大笑。 王林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杨卫东！” “干机修工几年了？” “几年？我17岁高中毕业就进了厂，干的就是机修工，今年三十三岁，你说我干了多少年了？” “33岁就当上了主管？还不错！” “我凭的是我的技术！” “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王林说着话，来到了精梳车间。精梳车间全是女工，一排排的精梳机，像列兵式一样整整齐齐，每排机器前面站着一个女工。 精梳车间都使用小卷自动运输线，从条卷机搬运小卷到精梳机的工作实现了机械化，女工们的工作量又减轻了不少，这种小卷运输线，也是申纺厂的机修工人们发明创造出来的，最开始在十二厂运用，渐渐推广到了全系统。 王林他们的到来，吸引了女工们的关注。 这边的机器，只开了三分之一，很多机器都处于停工状态。 王林问一个女工道：“同志，你们这边有没有故障机器？” 女工还以为他也是机修班的工人，顺手一指右边角落：“那几台机器就有故障，不过现在用不着修了！我们分流后，这些机器全部要封存起来的，做不了用处了。你们有空还不如去打打牌！” 王林笑着道了一声谢，率领众人来到那几台有故障的梳梳机前。 精梳机是纺纱过程中实现精梳工艺所用的机械。主要作用是排除较短纤维，清除纤维中的扭结粒，比如说棉结、毛粒、草屑、茧皮等，使纤维进一步伸直、平行，最终制成粗细比较均匀的精梳条。 王林喊过一个闲着的女工来，问道：“这台精梳机有什么问题？” 女工以为他们都是机修班的，便答道：“棉网破洞。” 王林对杨卫东道：“能修好吗？” 杨卫东道：“小菜一碟！” 王林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杨卫东开始检查机器，先查看锡林金属针里面是不是缠绕了棉束，察看三角气流板与毛刷之间距离是否过大，又检查钳板加压弹簧失效。 很快，他就确定了问题所在，说道：“这台机器，是因为分离胶辊弯曲、凹陷，导致直径过小，弹性不足，所以才引起了棉网破洞。这个是老问题了，这分离胶辊必须更换了。” 王林点了点头，他也看出问题来了。 杨卫东道：“不过现在这些机器真没必要更换，因为这批机器到时只能全部封存，做不了用了。” 王林道：“算你通过。你们再检查一下其它几台机器是什么故障。” 杨卫东嘿嘿一笑，检查起旁边另一台机器来。 “这台机器，是因为车尾箱传动运动不稳定，影响牵伸运动平稳，牵伸传动齿带张力不足。机器存在的问题，应该是精梳条条干均匀度不良！”杨卫东很快就做出了诊断。 那个精梳车间的女工并没有离开，跟在旁边看热闹，闻言笑道：“对，就是这个问题！杨卫东，你们机修班这是怎么了？工厂都要倒闭了，你们又来大比武了？” 杨卫东挥了挥手：“你懂什么？别管我们！忙你的去！” 他又检查了另外几台精梳机，结果都说得很准。 王林点点头，说道：“很不错，看起来你们业务能力还是很扎实的。” 他又问女工道：“你们现在还有生产任务？” 女工道：“有啊！就是不多。我们全部工人都等着分流呢！你是做什么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王林笑道：“我们过来参观的。” 他带着众人，又来到纺织车间。 正在值班的女工，好奇的看着王林他们。 王林喊过一个女工，问她哪里有故障机器。 这样的老破厂子，多的是故障机器！ 工厂都要倒闭了，机器的维护更没人安排，故障的机器就更多。 王林问明白之后，仍然喊杨卫东去维修。 杨卫东还真有两把刷子，很快就找到了机器的故障所在，能修的就顺手给修理了，必须更改零部件的，就只把故障名称告诉王林。 慢慢的，杨卫东看出来名堂来了，说道：“喂，你是不是也是干机修这一行的？来咱们这里偷师学艺来了吧？花三百块钱，让我把修理手法全教给你？” 王林哈哈笑道：“你可真敢想！” 一个女工走过来，指着王林道：“我认得你！” 王林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认识我？” 女工羞涩的一笑：“你是演爱晴柔广告的那个男模特！上次我还在渡口那边见过你，你开一辆洋车！” 王林讶道：“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女工咯咯一笑：“你怎么来我们厂了？” 王林道：“听说你们厂要倒闭了，以后就见不着了，我特意来参观参观。” “这有什么好看的？就一堆破机器！”女工笑道，“你还不如去申纺一厂参观！” 王林笑道：“我就是一厂过来的！哎，听说你们都想去爱秀集团？” “想啊！”女工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角玩，偏着头看着王林，笑着答道，“这事跟你有关？” 王林正要说话，那边车间门口，走过来一群人。 为首的人穿着棉夹克，一看到王林他们，便哈哈大笑：“哎呀，真的是王总啊！欢迎王总大驾光临！我们有失远迎！” 工人们见着这些人，都喊道：“曹厂长好！主任好！” 王林看了身边人一眼。 郭玲玲等人都低声道：“王总，我们没有走漏风声。” 王林嗯了一声，心想肯定是有人认出他们来，向厂部打了报告。 来的人正是十七厂的厂长曹庆云等人。 曹庆云快步走上前，紧紧握住王林的手：“王总好！欢迎来到我们厂。” 工人们都惊奇的看着王林。 杨卫东问道：“王总？哪里的王总？” 曹庆云道：“你们都不认识王总吗？他就是爱秀集团的老板王林！” “啊？” “嗬！” “天哪！” “王林！” “他就是王林！” “快去喊小萍她们过来看王林！王林来我们厂了！” “……” 王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纺织厂里这么受女工欢迎了？ 杨卫东震惊的看着王林，期期艾艾的道：“王、王总！你好！” 王林点了点头：“你好！大家好。” 之前跟王林说话的那个女工，兴奋得俏脸通红，咬着嘴唇，眼睛里放出亮光来：“他就是王林！爱秀集团的王林！好帅哦！” 王林和曹庆云等管理层握了握手，笑道：“我过来看看贵厂的情况，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各位。” 曹庆云满面春风的笑道：“王总，我听领导说了，你要从我们厂里选出3000多个人带走？” 王林道：“是啊！我们爱秀集团正在扩建，需要三千多个职工。就是不知道你们工厂的员工们，愿不愿意去我们公司？” “愿意！”周边围了一圈女工，还有很多职工从外面跑过来看王林，听到王林发问，她们都整齐划一的回答道，倒像是训练有素。 曹庆云虽然知道工厂要倒闭了，但听到员工们这么响亮的回答愿意，心里别提多尴尬了！ 这里毕竟是他工作了半辈子的地方！ 但是很快，曹庆云就镇定了下来，他乐呵呵的笑道：“王总，我也愿意！我到你们公司去当个副厂长也行！” 王林道：“车间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曹庆云笑道：“王总，请到办公室坐坐。” 一行人前呼后拥，陪着王林往外面走。 王林忽然站住脚，回过头来，指了指杨卫东。 杨卫东兀自震惊莫名，看到王林招手，连忙跑了过来。 王林掏出三百块钱，递了过来：“这是我奖励你的！你很不错！” 杨卫东双手在油腻腻的工装上不停的擦拭，笑道：“这、算了吧？我不好意思要王总的钱。” 王林道：“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我这个人，愿赌服输！” 杨卫东这才伸出双手，接过王林的钱，笑着弯了弯腰：“谢谢王总！王总，那咱们机修班的人，你是不是全部要走？” 王林摆了摆手：“到时会出通知的。” 今天这次赌局，倒是让王林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1988年的正月里，他也曾以机修工的身份，赢过几百块钱呢！ 曹庆云看了杨卫东一眼，也没有多问，在前引路，请王林等人来到办公楼。 王林要来十七厂要人的事情，领导早就通知到位了，曹庆云等人一直在等着爱秀集团来人交接。没想到王总亲自率人前来，这让曹庆云他们惊喜非常。 谈了一会儿话后，曹庆云叫人把职工花名册搬了过来。 “王总，这是我们整理好的职工花名册，请你过目。”曹庆云把文件夹打开，递给王林。 王林接过来，大致看了一下，沉吟不语。 他并不知道十七厂的员工情况，今天来车间，也只是走马观花，看一个大概的情况。 从刚才在车间的所见所闻来看，十七厂的工人整体素质还是可以的，职工的年龄也普遍偏年轻化。 建国四十年了，最早的一批工人正好退了休，中间换的一批人正当中年，八十年代进了大量的中专生和大专生，也招收了不少知青。 所以，工厂里的骨干，大都是中青年人。 纺织厂本就以女工为主。 而女工的退休年龄又早，五十岁就能退休，四十多岁的女工就算得上高龄职工了。 因此，王林要的人，当然以二十多岁的最好，不然分流过去以后，做不了几年，人家就得退休养老了。 王林把自己的想法，和曹庆云谈了谈。 曹庆云笑道：“都可以，反正都是咱们工厂的人。” 王林要三千多人，差不多是十七厂一半的职工了。 他也没有时间一个一个的去面试，也没有这个必要。 王林和曹庆云商量好，就以35岁为界限，先把这个年龄段以下的人分流过去，其它的职工，如果有需要，以后再来分流一批。 曹庆云笑道：“王总，请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把相关的职工分流过去。你看咱们这些管理层，你是不是也挑几个过去？” 王林看了看他们，笑道：“这个好说，不过，现在十七厂还没有散呢？是吧？你们是不是还得留在这边主持大局？这样好了，等这边的问题彻底解决以后，你们再过来？” 曹庆云等人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很想快点去爱秀集团，但王林的话也不无道理。他们这批管理者要是都走了，谁来主持十七厂的大局？ 于今之计，曹庆云他们也只能坚守阵地，当好最后一班岗。如果被上司知道他们只顾自己先行谋划退路，只怕也吃不了兜着走。 谈着工作，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已是中午。 曹庆云笑道：“王总，难得你来咱们厂，还请王总赏脸一起吃个饭。”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王林他们大老远过来一趟，马上就是晌午，他们再赶回浦西去吃饭也来不及，便同意了曹庆云的邀请。 “曹厂长，就在食堂里吃饭吧！不用太破费了。”王林说道。 曹庆云眼珠子一转，笑道：“也行，那就在食堂开餐。” 他吩咐身边一个中年男人道：“老刘，你先去食堂，让他们准备几个好菜，我们随后就来。” 那个老刘是厂里的厂办主任，闻言笑着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王林道：“不用特别招待，就和职工吃一样的工作餐好了。” 曹庆云道：“因为不知道王总要过来，我们也没有特别准备，反正就是食堂里现有的食材，做几个小炒而已，毕竟大锅菜口味还是差了些。王总是我们的贵客，又是第一次来，没有好酒好菜款待也就算了，难道连几个炒菜都没有不成？” 王林也就不再多说。 他们起身前往工厂食堂。 王林问道：“你们厂现在的生产任务还多吗？我抽走三千多人，你们厂里是不是忙不过来了？” 十七厂说是要改革，但毕竟还需要一个过程，这边也没有真正的倒闭，王林今天看了看，很多车间都还在正常上班，只不过上班的工人不多，看来生产任务有限。 曹庆云一片愁云惨雾的摇了摇头：“哪里还有什么生产任务？不过是生产一些库存积压商品而已！工人一直不开工也不是个办法！现在上面也没有明确的指示，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就全厂停工。既然没有要求停工，那我们还得开工不是？” 王林点了点头，看着眼前一排熟悉的锯齿形状的老式厂房，不由得感慨万千！ 屋顶外形呈锯齿形单坡多跨的厂房，通常成片的纺织车间多采用此类形式。 因为纺织厂需要天窗采光却又不想室内有直射光。直射光会造成室内光线强度不均匀，影响视线。 垂直面为窗面，采光充足均匀。我国因地处北半球，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纺织厂的厂房，锯齿竖向有窗的一面一般都是朝北的。 若是不怕直射光的厂房，天窗一般会直接突出屋面，在突出屋面两侧都做出天窗，不用做出锯齿形。 在深化国企改革、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乡镇企业崛起时期，国有企业的体制、机制和与市场激烈的竞争环境相抗衡的能力越来越弱，加上过重的负担，企业流动资金短缺、生产成本难以消化。申纺厂和其他国有企业一样面临困境也面临转型。 申纺一厂、十五厂等工厂，已经在王林的带领下，率先完成了转型改革，也获得了成功。 现在十七厂也面临最严峻的形势。 因为十七厂的地处浦东，而这边要进行整体开发，十七厂的命运，和申纺一厂是不相同的。 王林能安排分流的职工重新就业，就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 “王总，请。”曹庆云热情的走在王林身边，不时的做一个请的手势，笑道，“王总也是申纺厂出来的人物，是我辈学习的楷模啊！” 王林微微颔首，收拾起心情。 六朝文物草连空，天淡云闲今古同！ 沧海横流安足虑，世事纷纭何足理。 时代的潮流汹涌向前，总要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工厂的食堂，和王林以前待的一厂食堂差不多的样子，也是一大排的打菜窗口，然后是一排排的连体桌椅。 正是中午时分，前来吃饭的职工络绎不绝，食堂里面嘈杂一片。 这边的工厂和申纺一厂不同，因为很多工人都是住在浦西，却在这边上班，所以上班时间只能在食堂用餐。 十七厂的职工虽然只有八千多人，但食堂却比一厂的食堂还要大。 曹庆云一路引领，请王林来到一个雅间。 说是包厢，也就是一间单独的房子而已，并没有什么豪华的装饰，不过安装了空调窗机，也拉起了窗帘，显得雅致许多。 曹庆云请王林坐下，然后朝跟在身后的一个年轻女子招了招手：“司丽，你过来坐在王总身边，陪王林喝酒。” 那女子其实一直跟在王林他们身后，但一直没有说过话，这时才嫣然一笑，略带羞怯的走上前来，说道：“王总好。” 曹庆云笑道：“王总，这位是我们厂里的司丽同志，这次的分流名单中肯定有她，她也是咱们厂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以后司丽同志就是王总手下的兵了，还请王总以后多多照顾她。” 王林心想，曹庆云如此苦心安排，特意让这位司丽来陪酒，只怕他俩之间的关系不同一般，多半沾亲带故！ 曹庆云是十七厂的厂长，王林多少要给他一些面子，朝司丽点点头，同时瞄了她一眼。 只见她穿着一套普通不过的工装，但身材曼妙多姿，瓜子脸蛋，小巧的瑶鼻，身如巧燕，娇靥生光，有一段别样的风流神韵，峰峦之间，更是让人流连忘返。 王林移开目光，对曹庆云道：“我酒量很浅，你们能喝酒的就随意吧！” 他低声对身侧的郭玲玲道：“交给你一个任务，给我挡酒！” 郭玲玲啊了一声，红了脸道：“王总，我酒量浅得很啊！” “……” 第610章 杮子捡软的捏！ 酒菜陆续端了上来。 王林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的确都是食堂里面常见的菜，只不过炒得更加精致。 酒也不是什么好酒，茅台就别想了，是申城本地产的古桥牌特制七宝大曲。 申城的酿酒历史，大多数指盛产的黄酒，很少生产白酒。 当然了，做为国际化的大都市，本地也有迎合当地人口味的白酒。比如石库门、申城老窖、七宝大曲。 七宝大曲属兼香型白酒，在酿造的时候需要纯手工酿造，这种酒口味绵甜清爽，非常可口。此酒无色透明，清馨淡雅，醇香馥郁，清浓兼备，诸味协调，口感柔和，绵甜爽净，余香悠长。86年还被评为申城市优质产品。 最重要的一点，这是高度酒，酒度为60°！ 对老酒鬼来说，七宝大曲就是琼浆玉液。但对王林这个不经常喝酒的人来说，七宝大曲无疑于魔鬼酒。 王林果然有先见之明，这一场酒宴就是为了他而设，他自然就成了席上众人劝酒的对象。 厂里这些人，个个都是酒精考验的家伙！王林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酒宴一开始，曹庆云等人就以劝酒为名，把王林当成灌酒的对象。 王林喝了一杯酒，顿时感受到了60度烈酒的威力！ 好家伙，辣喉咙啊！ 喉咙都受不了，喝下去胃也肯定受不了。 王林不敢多喝，不管谁来劝酒，他一律推辞。 但这些人经常喝酒，都有专门劝酒的绝招。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王总倒杯酒，王总不喝嫌我丑。” “一条大河波浪宽，端起这杯咱就干。” “客人喝酒就得醉，要不主人多惭愧。” “酒壮英雄胆，不服老婆管。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 “来来来，王总，干了这杯酒，我们就是好朋友！” “……” 郭玲玲和郝杰等人，都是摆看的，没有一个敢挡酒的。 这让王林深感无奈，识人不明，不应该带郭玲玲出来，哪怕是带金悦出来也要好得多，虽然金悦不会喝酒，但她敢拼酒！ 王林几杯酒下肚，实在是不胜酒力了，瞥眼看到身边坐着的司晴，来了主意，说道：“你们太不地道了，放着这么漂亮的美女不让她敬酒呢？我这个人就喜欢和美女喝酒！这样好了，司晴小姐喝一杯，我就陪一杯，她要是不喝，那我也不能再喝了。” 刚才司晴也敬过两杯酒了，此刻脸色酡红，想必已经不胜酒量。 杮子就要捡软的捏！ 王林酒量有限，喝不过曹庆云等人，难道还喝不过一个年轻女人？ 司晴抿嘴笑道：“好啊，那我就陪王总喝三杯吧？” 王林心想，三杯？三杯喝下去，你要是不倒，就是我倒！ 话题是王林提起来的，现在对方要陪三杯酒，王林不能不接，便道：“行啊，只要你敢喝，我就喝！” 曹庆云等人都起哄道：“太好了！司晴，快，给王总满上。你一定要把这酒帮我们陪好了！不把王总灌醉了，我们就算招待不周。” 司晴嫣然一笑，拿起七宝大曲的酒瓶，给王林的酒杯倒满，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 她手指葱白，纤细而长，留着指甲，指甲上还涂了红色的指甲油，这在当时可以说是十分的时尚潮流。 看女人要看手，从她的手就可以看出来，她平时是不需要下厨做饭菜的，做的也不是什么粗重工作。 最让王林惊讶的是，她倒酒的手法那叫一个绝！ 一杯酒正好倒满，却没有一滴外溢。 王林心想自己是不是失策了？ 这女人不会深藏不露吧？ 事情走到这一步，由不得王林犹豫了。 不就三杯酒吗？大不了就是回家睡一觉，还能输给一个小姑娘？ 司晴端起酒杯，优雅的伸到王林面前，微微一笑：“王总，我敬你一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俩能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不浅。来，一起喝一杯！” 王林端起杯子，司晴很讲究，主动的降低杯沿，和王林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两人都是一口喝干了。 这可是一两的杯子！ 王林刚才已经喝过好几杯了！ 一杯酒下肚，王林感觉喉咙里火辣辣的。 “好！”酒桌上的人都齐起叫好，“王总好酒量！再来一杯！” 不用人吩咐，司晴再次给王林和自己各倒满一杯酒，端起来，柔声说：“我要敬在场最帅气的王总一杯酒，大家说，王总是不是全场最帅气的男人？” “是！”大家轰然答应。 王林心想乖乖不得了，这女人太能劝酒了！ 听美女这么夸自己，是个男人心里都会暖洋洋的，自然喝的开心了！ 得咧，这第二杯酒，王林又给干了。 司晴轻轻抿了一下嘴角，看样子似乎不太行了，脸色白里透红，像一朵桃花掉在了一只玉碗上，娇艳万端。 王林心想，顶多再喝一杯，对方就倒下了！ 司晴又把两只杯子给满上，端起杯子：“我和王总一见如故，祝王总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一年赚它十个亿！” 王林把端起来的酒杯，又给放了下来，沉着脸道：“你说错话了。” 大家都是不解：“怎么了？” 王林道：“我现在一年赚的钱，都不止十个亿！她却祝我只赚十个亿！你们说，她该不该罚？” 所有人都骇然大惊！ 太震惊了！ 一年赚十个亿，对一般人来说，已经是不可高攀的祝福！ 但在王林这里，一年赚十个亿，还是说错了话！ 司晴啊了一声，咬着嘴唇，眼睛里似有星光在闪烁，嫣然笑道：“对，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三杯，再祝王总赚一万个亿！” 王林冷眼看着她：“行，你要是能自罚三杯，那我就饶了你！” 曹庆云道：“对，司晴，你快自罚三杯，让王总消消气！” 司晴说话算数，叫人拿过两只杯子来，一一倒满，端起来一口一杯给饮尽了！ 三杯酒下肚，司晴手掩住樱唇，轻轻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离的笑道：“王总，现在不怪罪我了吗？” 王林哈哈笑道：“厉害！没看出来，你挺能喝的！” 曹庆云笑道：“王总，司晴家里就是卖酒的！她从小就能喝酒！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加在一起，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手！” 王林目瞪口呆！ 他以为挑了个软杮子捏，哪成想却挑了个最能喝的？ 有人喝了酒，脸不红，就是想睡，有人喝了酒啥事没有，就是脸红！ 司晴就是后者，不管喝多少酒，除了脸红，其它都没事。 酒量这玩意，真的是讲天赋，有人天生就能喝，有人滴酒不能沾。 也有一种说法，不能喝酒的人，肝可能有问题，需要去检查检查。而太能喝酒的人，肝迟早也会出问题，也需要经常到医院检查。 司晴前前后后，喝了七两酒了，还跟一个没事人似的。 王林却已经醉了个七七八八。 接下来的饭局，他几乎就是在醉态朦胧中吃完的。 郭玲玲和郝杰等人，酒量比他还不如，几杯酒就灌醉了。 王林醉了，但还算清醒。 曹庆云要留王林他们在这边休息，被王林拒绝了。 王林不敢久留，他知道自己喝多了就要睡觉，而是直接回家。 今天不是周末，大家都要上班。 王林回到家时，只有徐英和孙小蝶在家。 孙小蝶在拖地，徐英抱着王文在逗他玩耍，小宝宝快八个月了，能坐能爬，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他看到爸爸回来，朝他伸出双手要抱抱。 王林一身的酒气，再加上喝多了，手脚有些不听使唤，不敢抱他，只走过去亲了儿子一口。 他虽然每天早上都有刮胡须，但胡子长得快，半天时间就又有胡茬，戳人还挺痛的。 王文感受到了父亲胡子的恶意，双手不停的擦着脸。 王林哈哈一笑。 徐英笑道：“你胡子戳到他了。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王林用手轻抚胸口，说道：“应酬，那帮人太会劝酒了！喝的又是60度的七宝大曲！” 徐英道：“那你快去睡一觉吧！” 王林脑子昏沉，嗯了一声，进了房间，往床上一趴。 宝宝耍了一阵也睡着了，徐英送宝宝到卧室来睡觉，听到王林发出鼾声，又见里面的卧室门没有关，因为外面开着电视机，怕声音吵到王林，她走到门口想把门带上，结果看到王林就这么趴在床上睡着了，没有盖被子！ 徐英笑着摇了摇头，走进来帮王林脱去鞋子，跪在床沿将王林的身子扳过来。 王林的身子死沉死沉的，徐英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翻过来。 被子被王林压在身体下面，徐英想把被子拿出来，却是费力了。 王林忽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徐英。 他人在醉乡，哪里知道自己抱着的人是谁？ 平时他和李文秀或者沈雪睡，都习惯抱着睡的，而且双手特别不老实。 做为一个优秀青年，王林当然喜欢勇攀高峰。 徐英自从死了丈夫，一年多时间没被男人碰过。 此刻被王林抱住，不由得身子轻颤，感觉整个人都软化了。 “王林！王林！”徐英轻声的呼喊他，又生怕被外面的孙小蝶听见，又羞又急。 王林睡得跟猪似的，哪里听得见她的呼喊？双手只是乱动。 徐英软软的倒在床上，想推开王林，但又有些舍不得！ 就在她心里挣扎之际，王林忽然双手一撒，又呼呼大睡了。 徐英紧咬嘴唇，跳下床来，脸红得像能掐出血水来，心脏跳得极快，咚咚咚跟打鼓似的。 她不敢再扯王林身下的被子，而是来到外面客房，搬了床被子过来，盖在王林身上。 徐英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红通通的脸蛋，双手轻轻抚过自己还算美丽的容颜，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她心底生发出来。 可是她不敢想，更不敢面对！ 她用冷水洗脸，想让脸上的红潮退去，但怎么洗，脸还是红的。 徐英不敢去客厅，怕孙小蝶看出异常来。 她回到自己房间，安静的躺在床上，但睁眼闭眼全是王林那双滚烫的大手！ 王林睡了一觉，直到下午四点钟才醒来，他洗了个澡，神智渐渐清醒。 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被子，就知道是徐英帮自己盖上的。 “喝酒误事！以后再不能喝了！”王林暗暗告诫自己。 可是有些酒不是他想不喝就能不喝的。 国情如此，尤其是八、九十年代，不会喝酒的人在社会上是吃不开的。都说基层干部是喝出来的！这一条在厂里和生意场上同样适用。 王林想到今天中午那个特别能喝酒的女子，叫什么来着？司晴？这姑娘不错，以后她要是到了自己公司，凡有酒局，就带她出来喝酒好了。 郭玲玲完全是个花架子！只能留在公司处理文秘事宜，不能再带出去了。 只此一念之间，郭玲玲在王林心目中已经大打折扣。 王林换了衣服出来，看到徐英和孙小蝶抱着宝宝在客厅玩耍。 徐英看到王林，心慌慌的，见王林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他真的是喝醉了？ 他只是把她当成李文秀了吧？ 王林抱过儿子来逗了一阵，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也就不再去公司，想起要帮沈雪设计古典风格的舞裙，便来到书房工作。 沈雪身体的每一个尺寸，都深深的刻在王林脑海里，他每次帮沈雪设计舞裙时，都能想象她穿着这条舞裙之后的样子，凭着他对各个舞蹈动作的了解，他也能知道沈雪跳舞时的模样。 舞裙的设计，既要优雅大方，更要贴合舞蹈的动作设计，能体现出舞者优美的动作，但又不至于太过暴露。 因为美好的舞蹈，跟诗经里说的一样，乐，而不淫。 他的呼机忽然响起来。 是本地的一个陌生的固定号码！ 王林放下笔，出来客厅回电话。 “喂？哪位？”王林问道。 “公子，是我，佳欣。” “哦！”王林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人，笑道，“你在哪里？” “我在华亭喜来登大酒店，608房，等你。”李佳欣狐媚的声音，在耳边糯糯的传来，她还不忘给了王林一个飞吻，“啵！爱你！” 虽然隔着电话线，王林却似乎接受到了她的这个吻！ 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第611章 不堪的过往 王林放下电话，对徐英说道：“徐姐，我出去一趟。文秀回来，你跟她说一声，我晚上不回来吃饭。” “好。”徐英声音细细的，脸色红红的。 王林察觉到她的异样，但也没有多想，收拾了一下便下楼来。 他的车子刚刚开出去，周粥开着车和李文秀就下班回来了。 “那不是王林的车吗？”周粥看着王林的车屁股。 “咦，他下午在家里？”李文秀笑道，“他不要去十七厂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哼！明知道我们回来了，他还要出去！”周粥一边停车一边说道。 “你才知道他是个大忙人？” “我有事找他商量！老是见不着人。他现在是个大人物了，也不来我们厂里了，我想找他谈点事还得预约了呢！” “你晚上可以来找他。” “嗯。我晚上去你家吃饭。” “好。晚上我们吃鱼，王林买了几鱼新鲜的黄鱼，说是野生的，可难得了，我们女人吃了美颜的。” “王林专门在这些方面舍得花钱，只要是美颜的，什么野生黄鱼啊，什么南洋燕窝啊，都舍得买给你吃。” “你也可以一起吃。”李文秀笑道。 且说王林来到华亭喜来登酒店，乘坐电梯来到六楼，走到608房间前，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股清幽的香风袭来。 李佳欣明眸如珠，斜披一边的乌黑秀发，更衬显优美迷人的颈部线条，精致的高跟鞋，雪白丝缎无肩睡裙，恰到好处的凸显迷人的身材，身后睡裙的裙摆，飘逸动感，看上去既有成熟女人的妩媚，也有少女的青春。 她美丽深凹的锁骨是如此的迷人，白玉般的肌肤在银白的布料衬映下白得耀目。 她知道王林要过来，早就把空调温度调好，换上了最撩人的睡裙。 房间里温暖如春，热气混和着她身上的幽香，热辣袭人。 两个人一见面就热烈的拥吻。 “公子！”李佳欣轻呼一声，“我想你！” 王林伸手轻抚她的脸，看着她娇羞的容颜。 李佳欣拥有玲珑的外形，优雅的姿态，略带一丝羞涩的谈吐，让人看了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她分明是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洁白无暇，清新淡雅，芬芳扑鼻。 王林抱起她，放到床面上。 李佳欣面似芙蓉，眉如柳叶，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铺散，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无限的柔情蜜意。 “你怎么过来了？”王林温声问道。 “我想你了，你一直也不安排我过来见你。以后我们定期见面好不好？你不能把我遗忘在香江的角落。我也是你的女人。” “好。”王林想了想，说道，“我们在酒店见面相对来说更舒服些。以后你要来，就在这边开好房间，告诉我，我就过来找你。” “公子，你什么时候再去香江？” “最近都没有打算。我要准备春季广交会参展的事情了。” 两人交缠在一起，互解相思之渴…… 有美女的房间，空气中总能飘散出幽兰般的清香。 李佳欣窈窕的身子，慵懒地坐在房间椅子上，玲珑的身材曲线毕露，雪白修长的脖颈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有如一个玉美人般完美无暇。 王林坐在床沿，吸着事后烟。 “公子，我饿了。”李佳欣趴到他身上，嘟嘟红唇。 “晚上七点多钟了！肯定饿了！”王林哈哈一笑，勾起她的下巴，“去楼下餐厅吃饭？还是叫餐服务？” “下去吃吧，顺便走一走。公子，你太厉害了！” “哪方面的？” “各方面！尤其是那方面！现在的我，感觉特别幸福，这是我做为一个女人的最大幸福。”李佳欣无限依恋的依偎在他怀里，满足而又羞涩的笑，“我们以前去住的那个别墅呢？我想去看看！你说过要留一个房子给我的。” “现在不方便。”王林可不想让她和沈雪撞车。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李佳欣撒娇。 “我一直都有别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王林沉声说道，“你要是吃醋的话，那可吃不完了。” “公子！”李佳欣不敢再说这个事，穿上衣服，和王林下楼来。 这是申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家最豪华的五星级商业酒店。 大领导一般是不会来入住这种商业酒店的，但却是商务人士的不二选择。 酒店大堂装修得金碧辉煌，餐厅却又装修得古色古香。 这里面最值得称道的是服务，服务员全部穿着特制的酒店制服，男的帅气，女的漂亮，赏心悦目。 据说酒店开业前，持续两天的招聘会，吸引了一大批本科生、研究生前来应聘，有应聘者放弃了同济大学的英语教师职位，面试合格后到华亭喜来登做一名客房预订员，只因为这边工资高！ 华亭宾馆为我国饭店业培养了一大批高级管理人才，首批招聘的两千多人，后来都成为了我国酒店业的佼佼者，成为各大酒店宾馆的经理，拿着不菲的年薪。 王林和李佳欣刚坐下，就有服务员上前来服务。 服务员穿着漂亮的定制服装，头发用黑色的发兜挽着，一丝不乱，说话温柔细声，彬彬有礼。 王林点了几个没有辣椒的菜。 李佳欣还要拍戏，时间并不多，这次来申城，也是抽空前来。 因此两人格外珍惜相处的时间。 吃过饭后，李佳欣问王林能不能留下来陪她一个晚上？ 王林毫不犹豫的说：“不行，我得回家。” 李佳欣顿时就生气了，说我那么远跑过来见你，只要求你陪我一个晚上，你也没空吗？ 王林说，你的到来，本就是在我的计划之外，我现在安排不出一天时间来陪你。 李佳欣咬着嘴唇，幽怨的看着他。 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王林，楚楚可怜。 王林忍不住笑道：“真想让我陪你？” “嗯！”李佳欣眼眶一红，“就陪一天，行不行？” “好。”王林握住她的手，笑道，“感觉你好傻！好了，别哭！” 李佳欣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此刻破涕为笑。 两人刚要起身时，王林忽然看到两个熟人的身影！ 李佳欣也看到了那两个人，笑道：“那不是唐先生吗？” 那两个人正是唐季贤和忠叔！ 王林走上前，笑道：“唐伯伯！忠叔！你们好。” 唐季贤哈哈笑道：“王林！这可真是巧了！” 忠叔朝王林弯了弯腰：“王总好。” 王林问道：“唐伯伯，你们来到申城，怎么不联系我呢？” 唐季贤道：“我们来见个朋友，因为来去匆匆，就没想打扰你。没想到我们还是这么有缘分！” 李佳欣上前见礼：“唐先生，您好。” 唐季贤点了点头，对王林道：“我们还有事，再见。” 王林让开身子，目送他俩离开。 唐季贤名下的公司在香江上市，中间王林帮过他们不少忙，两家的关系更亲近了。 但这次唐季贤来申城，居然没有通知王林，这让王林颇费一番思量。 回到房间后，王林打电话给唐嫣，问她是不是知道父亲来申城之事。 唐嫣回答说她并不知道此事。 她听王林说在申城遇到了她父亲，也自惊讶。 王林心想，唐季贤可能在申城有故交，可能是来这边办什么事吧？ 两人聊了几句话就结束了通话。 王林打电话回家，说自己晚上有事，就不回家了。 李文秀接听电话后，怔了一会儿神。 周粥问道：“王林不回来？” 李文秀点点头：“他说有事。” 周粥忽然笑道：“我们去小百灵看演出吧？” 李文秀道：“怎么想着要去看演出？” 周粥道：“听说他们又新排练了很多好节目！还有啊，沈雪要开个人专场演出会。” “沈雪现在是舞蹈明星，她开专场演出会，也在情理之中。门票只怕很贵！”李文秀笑道，“我们有空的话，应该去捧捧场。” 她俩商量着，喊上王琳，三个人一起前往小百灵。 周粥一定要去后台找沈雪。 几个人一进来，就看到沈雪在化妆。 沈雪嫣然笑道：“你们来看演出吗？王林没来？” 周粥四下看看，笑道：“王林不在你这边吗？” 李文秀惊讶的看向周粥，不知道她为什么有此一问。 沈雪茫然道：“不在啊！我一天没见着他，他今天也没来公司。” 周粥秀眉微蹙，心想自己难道怀疑错了吗？王林和沈雪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情事？ 沈雪帮她们安排了最好的座位，送她们到前排就座。 小百灵的VIP席位，又经过了一番改变。 原来的大桌子太占地方，而且很多人不愿意跟人拼桌，于是都换成了小桌子，一张桌子只能坐三到四个人，这样可以多摆不少桌子。 沈雪安排她们后，仍然到后台去。 李文秀并没有周粥这么重的心思，她平时也会吃醋，但一般都是眼见为实以后，才会引起心里的不高兴，但很少会像周粥这样无中生有的去怀疑王林。 周粥呢，她是心里有所怀疑，总想找个机会证实，结果每次都是失败的。 只能说王林太会隐藏，在几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 这天晚上，王林和李佳欣欢乐今宵，乐不思家。 第二天，李佳欣赶上午的航班回香江。 王林送她到机场，两人依依惜别，相约下次再会。 看着李佳欣进入机场后，王林这才乘机返回。 进城以后，王林打算直接去公司。 他忽然看到旁边巷子口站着的一个人，那人正是忠叔！ 这是一片平民小区，住房比筒子楼还要紧张的地方，一个小院子里往往住着几户人家甚至十几户人家。 忠叔为什么会来这里？ 王林疑窦丛生，靠边停车，下车走了过去。 忠叔站在弄堂口，看着里面窄窄的弄堂，似乎是在等人。 王林喊了一声：“忠叔？” 忠叔惊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是王林，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王总，你怎么在这里？” 王林笑道：“我路过。看到你在这里，过来问问，唐伯伯在这边？” 忠叔轻轻摇头：“老板已经回香江了。” 王林更觉讶异：“忠叔，那你一个人留在申城？” 忠叔讪讪一笑，说道：“我留下来办点事。实不相瞒，我以前也是申城人。” 王林哦了一声：“你是后来去的香江发展？” 有一个时期，申城的很多人都跑去香江赚钱。 其实在几十年前，香江和内地来往很方便也很自由。 忠叔脸上的神色，忽然间变得很痛苦。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似乎陷进了痛苦的回忆中，说道：“王总，能不能求你帮个忙？” “何事？” “这里面有一家人，名叫何素莉，她可能嫁了人，也可能没嫁人，我不知道她的近况。她有个儿子叫张小明。王总，求你帮我去问问看，这家人还在不在？” 王林深以为异，但也没有多问，应道：“好。” 他走进弄堂里。 虽然是上班时间，但弄堂里面有很多老人家在。 王林问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奶奶，我问一下，何素莉家在哪里？” 老奶奶打量王林两眼：“你找何素莉做什么？” “她的一个朋友，托我捎两百块钱给她。” “她死了！” “死了？”王林怔道，“她什么时候死的？” “早就死了！病死的！让你捎钱给她的，不会是张忠吧？” 王林道：“奶奶，何素莉是不是还有个儿子，他在不在？” “小明啊？他不在家，他要晚上才能回来。喂，是不是张忠让你来找人的？” “是。”王林承认。 老奶奶摇了摇手，说道：“那我劝你，不要再来找了！那个女人得病死了，他儿子肯定也不会认他！要是看到他，说不定还能把他给杀了呢！” 王林不知道忠叔的过去，当下也不再多问，转身出来，把打听到的消息转告忠叔知晓。 忠叔听说何素莉死了的消息，如遭雷击，身子一晃，用手撑住墙面，这才站稳了，痛心疾首的道：“我早该来看她的！我的错！我的错！” 王林问道：“忠叔，这是怎么回事？何素莉是你的什么人？” 忠叔的脸，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他缓缓向王林说出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来。 第612章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求订阅月票】 忠叔向王林讲述自己的故事。 那一年，忠叔二十岁出头，退伍回来后找了个女朋友，准备结婚时，有个男的调戏他女朋友，他因为年轻气盛，和人打架，把人给打坏了，他害怕仇家报复就逃到了香江，在香江混江湖，后来得罪了人被人追杀，多亏唐季贤出手相救，才让他免于一死。从那以后，忠叔就跟随唐季贤，在香江落地生根，一晃二十年过去，忠叔几乎已经忘记自己在内地还有个女朋友的事了。 这次回来，忠叔无意中在华亭喜来登看到了一个男服务员，那小子跟自己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忠叔见了自然大感讶异，上前询问他的姓名，那人说自己叫张小明。 忠叔又问他母亲叫什么名字，张小明回答说叫何素莉。 但当忠叔还想问一些问题时，张小明因为有事离开。 前尘往事，顿时涌入忠叔脑海，于是他来到了这个曾经待过的地方，想打听何素莉的事，但他近乡情怯，站在巷子口却不敢进去。 正好王林路过，就帮了他一个忙。 王林听完他的故事，沉声说道：“忠叔，我问过老人，何素莉一直没有嫁人。那个张小明，是你的孩子？” 忠叔虽然早有预感，但真正证实之后，还是十分的震惊。 “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我当初和她的确有过夫妻之实，但没来得及扯证结婚，我就去了香江。我在外面混得也不怎么样，直到遇见唐老板，我才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弹指一挥间，二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何素莉居然已经因病去世，更没想到她还给我留下了一个儿子！”忠叔痛心疾首，双手不停的捶着墙面。 那墙面被他的铁拳击打，灰尘簌簌掉落。 王林抓住忠叔的手臂，只见他的手有如铁臂一般。 “忠叔，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又何苦自责？你要不要去跟你的儿子认亲？” “他能认我吗？我抛下他们母子这么多年，没有尽过一天为父的责任！” “这？”王林想到刚才那个老奶奶的话，迟疑道，“肯定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对方不会这么快的接受你，你要给他一点时间。” 忠叔道：“他恨我是应该的！我造的孽啊！唉！我现在还记得何素莉的模样，她穿着一套军绿色的外套，扎着两只小辫子，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这么好的姑娘，我——” 王林问道：“忠叔，你家里人呢？” 忠叔脸色陡的一变，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突，恨恨的说道：“我家里人都没了。我张家三代单传，我逃到香江去后，我父母相继去世，那个年代，你懂的！” 王林黯然神伤，不由得想到了沈雪的父母。 “忠叔，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你知道你有儿子在世，你总不能再对他不闻不问吧？” “我想向唐老板请辞，回到申城来，在这边找份工作，看有没有机会修补和小明之间的关系。” 王林道：“忠叔，那正好，你也不用找工作了，回申城后，就替我做事吧！你车开得稳当，我想请你当我的司机，你看可好？至于工资方面，唐季贤给你多少工资，我照给！” 忠叔一脸的震惊！ 他知道国内的工资水平，高一点的不过两三百块钱一个月，低的只有一百多块钱一个月！ 而他在香江，虽然是当唐季贤的司机，但一年下来随便也能赚个几万块钱。 现在王林居然拿香江的工资标准请他做事？ 这让忠叔喜出望外之余，又对王林怀有深深的感激之情。 “王总，这使不得！”忠叔很快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觉得这样对王林太不公平。 王林道：“忠叔，其实内地的司机也是一个很吃香的职业，工资比一般的职业都要高。一个司机每个月赚上两三千块钱，也是很平常的事。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忠叔沉声道：“王总如此礼贤下士，让张忠无以为报！我以后一定尽心尽责，为王总做事！感谢王总的栽培和厚爱！” 王林拍拍他坚实的胳膊，笑道：“太好了！忠叔！你知道吗？我去香江时，每次都是你帮我开车，当时我就起了爱才之念，只是碍着唐季贤的面子，不好挖你的墙脚。现在你愿意辞职回来，这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忠叔道：“谢谢王总赏识！我回一趟香江，向唐老板辞职，收拾东西就回来。” 王林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回来后，直接来找我。我给你我家的地址和电话。” 两人谈妥之后，王林上车离开。 王林感慨万千，没想到忠叔身上，还有这么多曲折离奇的故事！ 回到公司后，王林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下午带着金悦一起到厂区视察工作。 大华公司的生产线，已经发运了过来，正在安装。 卫生巾和纸尿裤的生产线都要扩建，服装厂的产能也要提升！ 随着企业不断茁壮的成长，工厂肯定需要不断扩建。 王林创业过程中，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不会贪功冒进。 他迈的最大的步子，就是这次拿地，连着在申城和深城两个地方，拿到了好几块地皮，进行大肆的扩张。 一是因为现在地价便宜，二是正好赶上了浦东开发的好时机！ 这么好的机会，王林当然不会错过。 哪怕是负债，他也要先把地皮拿到手里！ 像南京东路的地皮，还有陆家嘴的地皮，以及深城中心城区的地皮，都是有限的，拿一块少一块，以后都是珍稀地块，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时间已经是三月初，但今年申城的天气很反常，春节里下过了一场难得一见的鹅毛大雪，街面上的积雪都有半尺来深，足足三天才融化。 现在三月初的天气，按理来说，已经是百花盛放，春风拂面，但气温仍然很低，有时候冷得还要穿羽绒服。 王林在城西工业园区视察完毕，时间来到了下午五点钟。 几个厂长陪着王林一起走出车间。 包来顺笑道：“王总，机器已经在装了，这新员工还没有到啊！” 王林道：“这批新的员工，是从十七厂那边分流过来的，他们明天就来报道！” 江瑶道：“王总，人事总监位置空缺，人事工作又繁杂，你得尽快安排人手才行。” 王林嗯了一声，摆了摆手：“我知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十七厂的职工要过来报道，你们做好接待准备，我早上会过来的。” “王总，一起吃个饭？”江瑶发出邀请。 王林道：“我这些天在外面吃酒席吃得太多了，想回家吃点粗茶谈饭养养胃，你们要聚餐的话，就去聚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再见！” 众人只得恭送王林离开。 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秀和周粥都在。 “真是难得，王大老板，今天亲自回家吃饭了？”周粥咯咯笑道。 王林哈哈一笑：“你至于这么讽刺我吗？我天天都在家，也就昨天晚上有事不在。怎么了？你有事找我？是不是想请我吃粥啊？” 周粥白了他一眼，俏脸微红。 李文秀哪里知道他俩之间的暗语，笑道：“你要喝粥吗？我叫徐姐熬一点？” 王林道：“不用！我跟周粥开玩笑呢！” 李文秀道：“我们昨天晚上去小百灵看演出了，那边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演出票一票难求！” 王林道：“沈雪上过春晚，她现在身价倍增！慕名前来的观众肯定很多。” 沈雪上春晚时，主持人介绍她的时候，字幕上打出来的介绍，都是“申城歌舞团、小百灵大剧院首席舞蹈家”，这样一来，各国各地的观众，自然知道了沈雪是在小百灵跳舞，很多人都跑到小百灵来观看。 北金很多观众跑到小百灵去看，结果发现并没有沈雪，一问才知道沈雪只在申城演出，于是专程赶到申城来看沈雪的演出！ 追星这种事情，古已有之。 古代那些名满天下的戏班，每到一地演出，都会有戏迷从全国各地赶来捧场。 八几年的时候，舞剧《丝路花雨》来申城汇演，场场爆满，一票难求，这部舞剧演了几十年，到三十年后还在演出。 阳春白雪虽然曲高和寡，但世间并不缺少识货之人。 任何一个时代，人民群众对美好艺术的向往之心，都是相通的，也是愿意为此付费的。 一个剧场只要打响了品牌，肯定可以长久的吸引观众。 沈雪在春晚上，用她倾城的容貌、绝美的身姿舞段，再加上一支唯美的荷花舞蹈征服了亿万观众，也让她声名鹊起。 周粥道：“王林，关于华竹厂，我还有些事情找你讨论。” 王林道：“这个不着急，等吃过饭，我到你楼上去，我们慢慢的讨论。” 周粥轻轻哼了一声。 她才不相信，王林到了楼上，会和她慢慢讨论工作？ 这个好色的家伙，只要和她单独在一起，满脑子就是想着吃粥，哪里还会跟她谈什么工作？ 吃过饭后，王林打开电视机，调到地方台：“今天有我们的专题片播出！” “这么快？”李文秀笑道，“这才多久？就播出了？” “要的就是时效！”王林道，“考察团的热度马上就要过完了！我们再不趁热打铁，这宣传就白做了。” “那我得看看！”李文秀放下手里的活，坐到沙发上来。 王林往周粥身边挪了那屁股，让李文秀坐在右手边。 周粥见他故意挤着自己坐，不由得抿嘴一笑，拿手掐了下他的手掌，挑衅的朝他扬了扬下巴。 王林忽然抓住了周粥的手。 周粥吃了一惊，心想你好大的胆子！ 不料王林却是神色如常，又一把抓起李文秀的手，放到面前对比：“我帮你俩看看手相。” 李文秀笑道：“你还会看手相呢？” 王林道：“手相简单得很，就看手上这几条线，事业线、生命线、婚姻线。婚姻线旁边是儿女线。” 周粥心想，这个家伙真是厉害，当着李文秀的面吃我的豆腐，还吃得这么一本正经，吃得这么头头是道。 李文秀问道：“还有一条线呢？是什么线？” 王林道：“知识线，也叫学历线。” “还有这样的？”李文秀道，“那你看我和周粥，谁的命好一些？” 王林握住她俩的手，打开她俩的手掌心，仔细看了看，说道：“你们的命都好，都是长命百岁、无灾无难的好命。都能嫁个亿万富翁！” 李文秀笑道：“我是嫁了个亿万富翁，周粥也能嫁一个？” 周粥道：“王林，这可是你说的！我不管，我要是嫁不到亿万富翁，我就住以你家里来，吃你家的，住你家的！谁叫你给我看过命呢？” 李文秀道：“对，周粥，你就赖上他！让他养着你！” 王林和周粥相视一笑。 周粥被王林握住了手，心里痒痒的怪难受。 王林的手可不老实！ 他不只是握住这么简单，还一直在捏她的手掌。 周粥的手是多肉型的，柔软舒适。 王林借着看手相的机会，一直握住两个女人的手，慢慢的解说。 从她俩的事业线讲到婚姻线，再讲到生命线、学历线，最后再讲一些细线。 他可以滔滔不绝的讲上几个小时！ 左手是周粥，右手是文秀！ 王林坐享齐人之福。 李文娟跑过来，蹲在王林面前，将右手一伸，嘻嘻笑道：“姐夫，帮我也看看相吧！我是不是也能嫁个亿万富翁？” 王林笑道：“文娟，不用看你的手相，只看你的脸相，我也能看出来，你将来肯定能嫁个富贵人家！” 他可舍不得丢开周粥和文秀的手呢！ 李文娟翘了翘小嘴：“你偏心，你只帮粥粥姐看手相！” 王林哈哈一笑。 专题节目开始了。 开头就是王林办公室里挂着的那幅照片，然后是爱秀大厦的俯拍画面。 还别说，这样子拍出来，爱秀大厦挺有气派！ 王林买下这座大厦这么久，在里面办公也有一段时间，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它的俯拍画面。 “爱秀大厦好美啊！”李文秀笑道，“像一个鹅蛋形状，又富有艺术的动感。” 王林道：“这座大厦，以前是沪兰影剧院，当时也是找著名的设计师设计的。我们国内也有很多优秀的设计师，只是平时报道得少，他们为人也低调，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但国内很多建筑，都出自他们之手。”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一行字：“申城飞出个小百灵。” 专题片讲述了申城小百灵诞生的历史，其中很多镜头，都是小百灵剧院演出的场面，还有小百灵艺术学校培训时的画面。 王林和沈雪等人都有出镜，也讲了话。 周粥看到沈雪时，不由得说道：“沈雪真的是美人！你看她俩站在一起，她比主持人顾清雨漂亮多了。” 李文秀道：“各有各的气质。顾小姐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 专题片时间不长，十五分钟的节目，一下子就看完了。 “这就没有了？”李文秀道，“拍了那么多天，就拍了个这？” 王林笑道：“一共有五集，每天放一集。” 接下来是地方新闻。 因为国家批复了开放浦东，所以最近的新闻焦点，都放在浦东。 新闻画面上放得很多的也是浦东。 主持人的解说词慷慨激昂： “如果说深城特区的开发具有划时代的意义，那么浦东的开发就是里程碑，它向世界展示了我国改革开放的巨大决心！东方巨龙正在腾飞，伟大祖国复兴在望！浦东这片热土，欢迎海内外投资家前来开发！” 画面一转，电视里放的是浦东的一些影像。 这些影像，在将来会成为珍贵的历史文物。 多年以后，谁能想到，这一片田地能成为国际最大的金融经济中心之一？ “咦，那个打伞的人，是不是姐夫？”忽然，李文娟喊了一声。 “你姐夫？怎么可能？”李文秀笑道。 李文娟指着电视画面：“姐，你看啊！真的是姐夫！他还抱着一个女人呢！那个女人是谁啊？” 王林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因为那个男人真的是他！ 那天，他和幸子一起去浦东看地，没想到无意中闯进了记者的镜头，被人拍了下来！ 那个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正是幸子！ 还好，画面离得有些远，他又打着伞，看不清楚脸。 “不可能！”李文秀笑道，“他还能抱着一个女人去那边逛？看什么？看田土？吃冷风？” 周粥瞪着眼，她也认出来了，那人就是王林！ 熟人之间就是这样，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能认出来！ 还好镜头一闪就没有了！ 王林暗叫一声好险！ 周粥低声道：“那个人就是你！是不是？” 王林死鸭子嘴硬：“怎么可能？那个女人是谁呢？是你？” 周粥红了脸道：“我不知道！但那个男人真的就是你。我不会认错人。” 王林只是抵赖不认。 其实他一定要解释清楚的话，也是可以的。 他和幸子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事，那天也是因为幸子穿得少，又没有打伞，这才借他的大衣温暖一下对方而已。 而且那是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他俩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举动来。 然而，王林一旦承认了，那就会有数之不尽的烦恼。 所以他干脆来了个拒不承认！ 反正那也只是一个远远的身影，谁也不能说就是他王林。 看完电视，周粥起身要上楼。 王林跟着起身，说道：“我跟你上去谈谈工作。” 周粥哼了一声，也不管他。 王林跟着她出门，上楼。 “你好大的胆子！”周粥一边开自家的门，一边说道，“你老实交待，那个女人是谁？李文秀眼瞎，我的眼睛可不瞎！你不说清楚，我以后都不理你了！是不是沈雪？” “你看那个女人像是沈雪吗？” “不像！沈雪明显高得多！也不是李文秀！那是谁？” 两人进了屋，王林一把将她抱住。 周粥用力推开他，用手撩着秀发，说道：“王林，你别打马虎眼！我知道你在外面肯定不止我一个女人！你能偷吃一次，就有可能偷吃两次！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王林哈哈笑道：“你看错人了！” “你还想骗我？”周粥把脸伸到他面前来，双眼睁得贼溜圆，“你明明就是在撒谎！那个男人就是你！你不说实话，也由得你！反正你以后别想喝粥了！” 王林道：“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没办法！不喝粥也可以，我们谈谈工作吧！” 他才不会被周粥轻易的拿捏住！ 周粥道：“那就谈工作！华竹厂的几家工厂，马上就投产了，你来不来参加开业仪式？” “我当然要去了！”王林道，“定在哪天？” “就在后天。” “好，我一定去。” “后天是我们厂里的面料厂开业，大后天是姑苏的几家工厂同时开业。我们一起出席一下吧？” “嗯！” 两人谈到工作，也有聊不完的话题。 这就是两人能走到一起的原因。 不管是谈工作，还是谈感情，或者谈音乐艺术，王林都能和周粥聊上半天。 周粥这么优秀的女人，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沦陷在王林的温柔和才华中，不可自拔。 聊着天，王林的手就不老实起来，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周粥挣扎了几下，也就不再用强，任由他欺负。 就在他俩渐渐入港时，敲门声忽然响起来。 周粥吓了一大跳！ 她猛的从王林身上跳下来，指着他道：“迟早有一天，我要被你吓死的！” 王林也吃了一惊！ 因为来的人不仅可能是李文秀，还有可能是钱玉英！ 周粥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把被王林推上去的胸围拉下来，这才前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你在做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姐？你怎么回来了？”周粥笑道。 来人正是周霞！ 周霞走进来，看到王林在，再看看他俩脸上的红晕，不由得轻啐一声：“原来如此！难怪敲了半天门也不开！你俩在做什么坏事呢？” 王林一见是她，也就放下心来，笑道：“霞姐，今天回门啊？” 周霞提着一个包，走了进来，说道：“我回家住几天。” 王林和周粥相视一眼。 周霞提着包往里面房间走，头也不回的道：“你们继续吧！当我不存在好了！” 王林低声道：“怎么回事？” 周粥轻轻摇头：“我去看看。” 王林也跟着走了进去。 周霞来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间，把包放到床上，打开拉链。 “姐！”周粥走到她面前，拉着姐姐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他对你不好了？” 周霞轻轻摇头，把自己的东西从包里掏出来，笑道：“怎么了？我想你了，回来住几天不行吗？你要赶我走？” 周粥俏皮的一笑，咯咯笑道：“姐，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呢！可是，你不是有家庭了吗？如果你日子过得好，你是不会回来住的。姐妹之情再好，哪里比得过夫妻之情呢？你说是不是？你忽然之间回来，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周霞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忽然之间红了双眼，一把抱住了妹妹，哽咽的说道：“粥粥！我的好妹妹！” 王林站在旁边，看着她们姐妹，不由得也伤感起来。 “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别让我担心。他打你了？是不是他打你了？” 周霞不说话，哭得更伤心了。 “我真傻！我为什么要嫁人呢？我不嫁人多好？你说是不是？我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我是多么有才华的一个人？我是不能养活自己呢？还是不能一个人过日子？我为什么非得嫁一个男人？” “姐！你是不是不喜欢他？那你为什么要嫁过去呢？”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我还为了他辞了王林给我的工作！我一心一意的想辅助他，成就一番事业！我以为他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王林的影子，我以为他跟王林一样，是个有上进心的人，是个幽默风趣的人，是个体贴女人的人。是王林给了我错觉，让我觉得男人是可以托付终生的！” 王林尴尬的摸摸下巴：“霞姐，这事跟我还有关系了？” 周霞道：“就是怪你！你对你身边的女人太好了！好得让我对男人又产生了幻想！我以为只要找个好一点的男人，我肯定也能像李文秀一样过上幸福的日子！” 周粥道：“姐，王林这样的人，万里挑一！哪里有这么多的王林啊！” 王林高举双手：“行，都是我的错！霞姐，你到底受什么委屈了？你跟我们讲讲吧？如果他要是真的敢动手打你，你娘家也不是没有人！我们肯定要去帮你讨个公道！” 周粥道：“对啊，姐！你说啊！” 周霞忽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王林轻咳一声：“霞姐，你这是做什么？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然而，他想回避也来不及了！ 周霞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 然后，王林和周霞就震惊了！ 第613章 爱之殇 周霞的身材凹凸有致，肌肤胜雪，站在那里的感觉，象是有一股清新的芬芳在整个室内悄然的散开，慢慢的蔓延。 但让王林和周粥触目惊心的是，周霞身上居然青一块紫一块！ 尤其是她的两条玉臂上面，更是伤痕累累，右臂上面更有一块大面积的红肿！ 周粥看到姐姐身上的伤，不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伤心的轻轻抚摸姐姐身上的伤痕，哭泣道：“姐，你这是怎么了？” 王林俊眉一挑，眼神里隐隐有火苗在闪。 周霞表情木然的把衣服披上，说道：“结婚当天晚上，我和他就吵架了。他质问我为什么不是原装的。” 王林和周粥都不是小孩子，当然听得懂这句话的含义。 周霞冷笑道：“你说，他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人，居然对女人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从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这个男人虚假得要死！不过我对婚姻生活还是心怀美好的幻想，于是耐心的跟他解释，说我以前谈过一次恋爱。结果他瞬间就不对劲了，说花了这么多的钱，怎么娶了个二手货！” 周粥哽咽道：“姐！你受委屈了。” 周霞道：“我并没有隐瞒过他，结婚之前，我跟他说过我谈过一次恋爱，他也说不介意的。早知道这样，我这又是何苦结婚？这件事还算小的，毕竟过去了这么久，他也说过不再追究，只要我和以前的男朋友不再见面就行了。我也答应了他不再见面。” 周粥问道：“那还有更大的矛盾吗？” 周霞道：“我在娘家很少下厨做饭菜，这一点你们都是知道的。但到了他家后，我知道一个媳妇应该撑起一个家的家务事，我每天下班回家，又是做饭菜又是做家务，可是他的妈妈太挑剔了，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刚开始他还维护我，帮我说话。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可能他被婆婆的话给洗了脑，真的觉得我一无是处，看我也不顺眼了，横挑鼻子竖挑眼，我和婆婆吵架，他居然帮着她一起数落我的不是！” 王林苦笑不已，心想新婚夫妇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除非极少数彼此性格都很好的人，否则真的是没几对合得来。 周霞说着说着，委屈就上来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的确不会做家务，这一点我承认，他们说我，我也认了。我也努力的在学习，在改变。可是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我不是他的玩偶！他前一秒钟骂过我，下一秒钟进了屋里就要和我好！我能答应吗？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我不同意，他就用强，说他娶个老婆回来，未必能玩的权利都没有了？难道我嫁人，就是为了给男人玩的吗？” 王林忽然想到自己和李文秀结婚之初的那些时光。 两个人没有感情的时候，也是矛盾不断，他也对李文秀说过我娶媳妇回来，我还不能玩了的话！ 现在听到周霞说出来这些话来，王林觉得脸红不已。 周霞道：“我跟金志明好心好意的说，我们只是男女有别，但人的权利是平等的！我是嫁给你了，但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们必须站在平等的基础上共同组建这个家庭。我不需要你对我有多么好，我也不需要你送我什么东西，但你必须给我最起码的尊重！你想玩就要玩？那我想什么，你能给我什么吗” 周粥道：“姐，你说得好！他们男人都是这样，自己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什么时候在乎过我们的想法？他们以为，只要我们女人成了他们的人，就只能跟他们一辈子了呢！”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说金志明呢！你扯上我做什么？” 周粥道：“我也没有指名道姓，你急着往自己头上套，你能怪谁？” 周霞道：“王林算极好的了！我要是碰见王林这样的男人，我也不至于跑回家里来了！” 周粥道：“姐，他是怎么打的你？怎么打成这样了？” 周霞道：“我辞了王林给我的高薪工作，帮他跑业务，我想尽快和他一起还清债务。结果他以为是他在养着我呢！他家里人更过分，说我连个正经工作也没有！要他们家养着我！我真的是！我连肺都气炸了！我是找不到工作的人吗？我是贪玩的人吗？为了这事，我和他们家人又争吵过几次。” “他就是为了这个打你？那他太不是人了吧？”周粥气愤得俏脸绯红，“告诉我爸去！让他替你出头！” 王林连忙拉住周粥：“先听霞姐把话说完。” 周霞道：“就在今天下午，我们约了一个客户谈生意，对方是个男的，说话有些不三不四，言话之间总爱开些半荤半素的玩笑，我一句话都没有回应过对方，出于礼貌，我也不好骂回去。结果金志明就吃醋了。回到家里，说我不是个好女人，跟陌生男人都这么不清不楚的！天地良心，我真要和别的男人好，我用得着辞职跟着他在一起？我要和别的男人好，需要当着他的面？我说你瞎了眼睛是不是？别人对你老婆说些调戏的话，你不知道帮我就算了，你还来指责我的不是？” 周粥冷哼一声：“没什么本事，还这么多的名堂！越是没本事的男人，脾气越大心眼越小！” 周霞道：“就这么的，他忽然之间就恼火起来了，一定要和我恩爱！我偏不！他就使劲的箍住我的手臂。我们两个人在床上打了半天的架！我想逃出来，他也不许，还说我这么晚上出去，肯定是去见男人！硬要把我拉回去，还想跟我好！我一点心情都没有，只是和他扭打！最后还是他父母听不下去了，过来劝架，他才罢了手！我收拾东西就回来了！” 王林长叹一声，原来不只他和李文秀之间有这么深刻的矛盾！ 夫妻之间有矛盾的人很多！ 周粥咬着嘴唇，眼睛里噙着泪花，心痛的抱了抱姐姐：“姐，那你就回去了！仍然和我住着！这个婚，你要不要离呢？” 周霞虽然在气头上，但真说到离婚，她还是犹豫的。 当初结婚是她自己同意了的，这才多久？马上就要离婚？ 那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的家里人也会没有面子！ 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不是单独存在的。 一个人的行为，影响到的是整个家庭、整个家族的命运。 古代的株连九族的大罪，现代社会虽然文明了，但口诛笔伐之事也能让家里人蒙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犯罪，家里人也抬不起头来！后代的前途更要因此受到影响！ 九十年代初，离婚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很多被压迫的妇女也敢于站出来离婚，重新选择新的婚姻生活。 周霞是个新时代的女青年。 她本人显然是敢于离婚的。 可是她同进也是孝顺的人，她要考虑父母家人的脸面。 “我再想想吧！”周霞说道，“我的事情，你们俩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爸妈！王林，你听到了没有？” 王林脸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你把所有的苦一个人吞下，这也不是个事。过几天你还想回去住吗？” 周霞凄然一笑：“我不知道！我现在特别害怕那个家！他们一家人是一边的，就我是个外人，把我当一个花钱买回去的奴隶还不如！” 王林心想，这是多少女人的噩梦？ 他忽然之间就理解了李文秀当初的想法！ 为什么她一定要签协议，要把她欠王林的彩礼钱还回来，然后才能和王林好？ 因为她知道，一旦她有了自己是被王林买回来这样的认知，她在这个里就没有地位可言。 王林想到了那首著名的诗：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这是一首优美、深沉的抒情诗。诗人别具一格地选择了“木棉”与“橡树”两个中心意象，将细腻委婉而又深沉刚劲的感情蕴在新颖生动的意象之中。 它所表达的爱，不仅是纯真的、炙热的、而且是高尚的，伟大的。它象一支古老而又清新的歌曲，拨动着人们的心弦。 少年时代，喜欢这种朦胧诗歌的美好意境，其实并没有读懂这诗里表达的情感和内涵。 结婚以后，能读懂这首诗了，才发现要做到这诗里所写的一切，是多么的艰难！ 有多少夫妻拥有这种爱情？ 独立、平等、互相依靠又相互扶持、理解对方的存在意义又珍视自身生存价值的爱情观，是何等的难得！ 爱情需要以人格平等、个性独立、互相尊重倾慕、彼此情投意合为基础。两人比肩站立，风雨同舟，这才是最美好的爱情和婚姻生活。 周霞是个理想型的人物，她要求的一切当然是极高的。 但现实的婚姻生活，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结果换来了满身的伤痕！ 王林沉声说道：“霞姐，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你以为一个自信的女人，并不一定要拥有自己的事业。但我觉得，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一个拥有自己事业和收入的女人，你才能真正的和男人平等相处。我看我现在这么有钱了，但李文秀从来没想过要辞职跟随我一起创业。因为她担心，她一旦失去了自我，也会被我的抛弃，那到时她就一无所有。” 在这一点上，李文秀真的是看得太过透彻！ 李文秀的学历虽然没有周霞高，但更懂得人性，也懂得夫妻相处之道。 一个女人在婚姻中，一旦失去了自我，依附在男人的家庭，那必然会成为男方家庭的附属品，有些女人牺牲了自然，放弃了一切，在家里相夫教子，累得变成了黄脸婆，结果换来的还是一句：“你天天在家里玩，什么事也没有做！” 这样的家庭不在少数，王林认识的很多女人，在家里都遭受了这样的嫌弃。 周霞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说道：“我是见他欠了太多的钱，所以想帮他！哪里想到他们家里都是这样的人？婚姻真的不是两个人的事！如果结婚之前，我先抽一点时间了解了下他家里人，我也不支这么草率了！” 周粥道：“姐，你就算花时间去了解他家里人，那也没用！在结婚之前，他们都肯定都只表现出好的一面给你看。你是看不到恶意的。” 王林道：“周粥说得对。矛盾是在共同生活产出来的。最好交情见面初！刚在一起的时候，谁还不是个好人呢？” 周霞把自己的衣物全部拿出来摆放好，说道：“反正我先回去了！王林，你那边还有什么工作没有？随便安排我一份事做好了，我必须得工作，我要是不工作，我更会胡思乱想。” 王林笑道：“那正好，人事总监的职务还空着呢！好像我有先见之明，知道你会回来似的！一直帮你留着！” 周霞深深的看了王林一眼：“谢谢你，王林！” 王林笑道：“谢什么啊？我们是一家人。” 周粥道：“姐，你这次回到王林公司上班，就不要再轻易离职了。王林说得对，女人也得有自己的事业！也许你将来的成就比那个金志明还大呢？” 周霞道：“我也不敢谈什么成就，我就想好好工作。做一份自己喜欢，又有意义的工作。” 王林道：“霞姐，那你好好休息两天，等你休息好了，再来公司上班。” “我不用休息。我这段时间天天都是在休息！我都无聊得要命了！” “你不是在帮金志明跑业务吗？” “他那家小公司，能有多大的业务？连你名下的一家卖场都不如！” “呵呵！行，你要是能坚持上班的话，那明天就到公司上班吧！十七厂人人明天过来报道，我正要需要人手。” “嗯，我明天就上班！”周霞毫不迟疑的说道。 王林知道，今天晚上，周粥心情不好，自己和她之间不可能再吃粥，便道：“你们聊聊天吧！我下去了。” 周霞道：“打扰你们两个的好事了！” 王林哈哈笑道：“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周粥推了他一下：“还说笑！你无不无聊？哎，我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就这么算了？你平时不是诡计多端的吗？能不能出个主意？” 王林微一沉吟，看向周霞。 他当然有很多主意，哪怕去揍金志明一顿，王林也不是不敢！ 但具体怎么做，做到哪个程度，他要看周霞本人的态度如何！ 第614章 拿最贵的地皮【求订阅月票】 周霞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生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楚楚动人，她凄婉的一笑：“算了吧！怎么着也算是夫妻一场！何苦再互相作践呢？” 王林点点头：“那我先下去了。” 他转身出来，下到二楼。 王林掏出钥匙要开自家门，想了想，又转过身来，敲响了对面周军家的房门。 开门的人正是周军。 “王林！进来坐！”周军笑道。 “军哥，你出来，我有事找你。”王林朝里面的堂姐笑道，“姐，你还没睡呢？我找军哥谈点事。” 王琳抱着儿子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周长弓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一直在号啕大哭。 “行，你们去吧！”王琳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管两个男人的事。 周军带上房门出来。 王林掏出烟，递一支给他，两个人下了楼，就站在楼道里抽烟说话。 这个单元楼，都被王林他们买断了，也不用担心有谁经过听到。 周军点着了火，一边抽着烟，一边笑问道：“什么事？” 王林道：“霞姐回来了。” “她回来了？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在三楼呢！”王林道，“被金志明打了，打得不轻，身上一片青紫！她解开衣服给我和周粥看了。我当时看得那叫一个气啊！玛德！我们当公主一样宠着的姐妹，嫁了出去，被他这般虐待？” 周军全身的血液，顿时往头顶上冲！ 他嘴里叼着烟，那烟抖个不停！他气得张口结舌，两只手直颤抖，半天才喊出话来：“妈勒个搓比！” 王林陪着他骂了一句。 周军握紧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突出来，两侧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的！他红了眼睛，说道：“那个王八蛋！我现在就去找金志明！敢打我妹妹？当我周家没人了是不是？” 王林一把拉住了他，说道：“打他一顿容易，问题是，霞姐未必愿意！” 周军瞪眼道：“怎么？小霞她还维护金志明呢？” 王林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们之间的事，只有他俩最清楚。” 周军道：“那我上去问问她！” “不要去！”王林又一把扯住他，将他拉了回来，“她们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跟你说这个事，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我当然必须知道！”周军愤怒的脸都变了形，“金志明那小子，我迟早要教训他一顿！我妹妹长这么大，连我家里人都没舍得打过一下下！我两个妹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从小到大，她们没少欺负我，但我从来没有还过手！谁知道嫁给了金志明这货！他居然敢欺负我大妹！我宰了他的心都有！” 王林道：“那倒不至于，宰了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但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周军活像一只愤怒的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美洲豹，他涨红了脸，怒目四顾，像是一匹被迫窘了的野兽，但又找不着猎物！他只能用力的一挥手：“对！至少也要提溜两个啤酒瓶去，朝他脑袋砸两下！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王林道：“如果霞姐愿意和他离婚，那我有一万种整他的方法！如果霞姐还想继续过日子的话，那这事就有点麻烦。我们还得考虑以后见面的事！” 周军冷笑道：“以后见不见面，先反这顿打还给他再说！不然他真以为我们周家人好欺负呢！” 王林道：“军哥，这事交给我来办！你不要动手。免得损及你的前程。” 周军傲然说道：“我要是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我还要这前程做什么？” 王林暗叫一声好汉子，有些后悔把这个事情告诉周军了，因为周军冲动之下，真有可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于是他先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再劝住周军，叫他先不要意气用事，凡事等周霞做出离不离婚的决定再说。 “还有啊，这事你先闷在心里，不要跟家里人说。” “我知道轻重！”周军重重的嗯了一声。 人心里其实很难藏着秘密的！ 王林知道这个秘密后，要找个人聊聊天，才能快活。 于是他找到了周军。 周军却真的找不到人来商量了，只能憋着。 王林回到家里时，李文秀还没有休息，正在帮王林做衣服。 看到男人回来，李文秀便停了工作，和王林一起洗脸睡觉。 躺到床上后，李文秀问道：“今天电视上那个人就是你！” 王林笑道：“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李文秀道：“我们这么熟悉，我能认不出你来吗？当着他们的面，我当然说不是你了！我这是在给你留面子！” 王林道：“那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李文秀道：“我不用知道她是谁！不是你的秘书就是你的朋友呗！还能有谁？当时下着雨，你们只有一把伞，她在你伞下躲雨而已，我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王林倒是一怔，心想李文秀还真的是厉害！一眼就分析到位。 “她叫幸子！松下幸子，是我们爱秀集团最大的客户。那天我是陪着她到浦东去看地皮。我们两家合作，要在陆家嘴那边拿一块地，用来建大型商超。”王林解释道，“她不仅没有带伞，也没有穿厚衣服。没想到外面会这么冷！所以就有了你们看到的那一幕。” “嗯！我相信你。”李文秀噗哧一声笑了，就像石子投进池水里，脸上漾着欢乐的波纹。 她躺在他怀里，温柔的笑道：“天底下这么大，市里的酒店到处都是，哪有两个人跑那鬼地方去恩爱的？你说是不是？”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王林托起妻子的下巴，吻了下去。 李文秀嘤嘤两声，身子像美女蛇一般扭动，双手吊住了王林的脖子。 古人常用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来形容美女。可见女人最显美丽的两个地方，就是小嘴和细腰。 李文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芳华。 她肌肤娇嫩、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王林想到两人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不由得越来越喜欢怀里的人儿。 如果李文秀的性格，也像周霞那样的话，他们的婚姻只怕早就走到头了，儿子文文也就不可能出生。 李文秀笑道：“我是不是很傻？但我想啊，傻人有傻福呢！我当初傻乎乎的就嫁给了你，结果我也收获了美满的家庭和婚姻。我们孩子现在都能满地爬了呢！哎，说到爬，我想给家里铺上地毯，你觉得行不行？” 王林摇头道：“不好，地毯最能藏污纳垢！宝宝在上面爬，那得多脏？有一种专门的爬行毯，不知道国内有没有得卖？” “哎，王林，你说我们要是开一家专门卖婴幼儿用品的店，是不是也可以？”李文秀道，“我真心觉得这个行业有很大的市场。不当妈妈时我还体会不到，自从怀孕以后，我们每个月都要去几趟商场，都是逛婴儿用品。我很少给自己买东西，但给宝宝买东西买得越来越多。琳姐也是这样。” 王林笑道：“当然可以了。婴幼儿产品的市场的确是大，但我们要做的话，是自己生产？还是只开卖场？我的事情太多了，没时间管这个，要不你来做这个生意？” 李文秀道：“我现在也没时间管理，算了吧！我也就这么一想。” 两人恩爱睡觉。 第二天，王林和周霞直接前往工业园区。 “霞姐，你还好吧？”王林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我没事！”周霞轻轻摇头。 很少化妆的周霞，今天很明显的化了妆容，可能她也觉得，要是不化妆，就不能出去见人了。 “人生不可能是一条直线。中间偶尔会弯出去一部分，我们能及时做出自我修正，走回正确的道路就行。”王林开导她说道。 周霞看着他笑道：“我现在明白，粥粥为什么离不开你了。你这样有趣的男人，真的很少见。” 王林笑道：“有趣的男人还是很多的，只不过你未必能遇见。就算你遇到了，你也未必能抓住他。” 周霞道：“你很会开导人，听了你的话，我好受多了。看来我的人生之路，在中间出现了偏差！” 两人聊着天，来到了城西工业园区。 十七厂分流的职工来到城西工业区报道。按照王林的要求，十七厂一共分流过来三千五百人。厂长曹庆云亲自带队前来。 王林他们到达的时候，三千多人把原材料厂的办公大楼挤满了。 江瑶、陶光耀、包来顺、马四军等厂长，全部都在现场。 他们看到王林的奔驰车开过来，一齐涌上前来。 王林停好车，和周霞一起下车。 “周、总？”江瑶等人惊讶的发现，之前离职过一段时间的周霞，居然又回来了！ 周霞的脚踏出车门的那一刻，那个自信、飞扬、睿智、冷静的周总又回来了！ 兜兜转转一圈回来，周霞发现，王林给她的这个人事总监职务，真的十分适合她。 在这个职务上，她手握人事大权，可以意气风发！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在企业管理上一展抱负，她不用陷进鸡皮蒜皮的家庭琐事中，不用为了讨好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而小心翼翼。 “大家好。”周霞含笑说道，“我又回来上班了！” 王林笑道：“周总之前因为私事，离开了一段时间，她现在处理完了事情之后，又回来上班了！大家掌声欢迎！”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十七厂过来的人，并不知道为什么要鼓掌，但既然大家都在鼓掌，那他们也就跟着鼓掌了。 曹庆云乐呵呵的上前来，和王林握手：“王总，三千五百个人，都是35岁以下的，以女工为主，我全部给你送过来了！请你们接收吧！” 王林道：“谢谢曹厂长。” 他对周霞道：“霞姐，请你和各位厂长，还有人事部的同事一起，快速的办理一下交接手续和入职手续，分配大家到几家工厂，尽快安排他们进行实习和培训，等工厂新的生产线安装完毕以后，就要求他们上岗工作。” 周霞做这事，早就轻门熟路，当即进入了工作状态，说道：“好的，王总。” 她叫职工们排成十路，每一路350个人。 周霞和几个正负厂长，还有人事部主任郝杰等人一起办理人员交接和入职手续。 曹庆云对王林道：“王总，司晴同志也过来了。她还记得上次和你喝酒的事，托我问你好呢！” 王林笑道：“司晴同志是个特殊人才！嗯！不错！她是个大学毕业生？” “对，她就是咱们市里的申城大学毕业的，她学的是文科专业，写稿子、起草文件是一把好手。王总可以酌情重用。”曹庆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等于是在强烈推荐司晴了。 王林心领神会，他本来也有意重用司晴，闻言便想顺水推舟，卖曹庆云一个人情。 秘书的分类也是很多的。 小公司的话，一般都是一个秘书分管了所有的工作。 大一点的公司，会设有两个或以上的秘书，分为行政秘书和生活秘书。 再大型的公司，就分得更细。行政秘书、机要秘书、生活秘书、会议秘书、文字秘书、公关秘书等等。 王林现在有两个秘书，郭玲玲相当于他的行政秘书，金悦相当于他的生活秘书。 现在来了个司晴，形象好，酒量大！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想任命司晴同志当我的公关秘书，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很多时候，公关和文秘其实是放在一起说的，也叫公关文秘。 这在我国算是一门新兴的学科。 顾名思义，公关秘书就是负责攻克一个项目，或攻破一个难题，别人通过正常的渠道拿不下来的结果，通过公关能够解决问题。 通俗一点说，公关秘书就是帮王林处理本公司相关的公共关系事务的秘书，也可以说是真正的贴身带的秘书。 王林对现在的这两个秘书，并不是十分满意，郭玲玲和金悦各有所长，但又各有所短，还有一个共同的短板就是不能喝酒。 为此，王林这个老总，深为困扰。 曹庆云只不过是想请王林特别关照一下司晴，给她安排一个好一点的文员职务，没想到王林如此给脸，直接把司晴封为公关秘书！ 这简直就是意外惊喜！ 曹庆云喜出望外，当即把司晴从排队的队伍里喊了出来。 司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道：“曹厂长，我还得排队办手续呢！” 曹庆云笑道：“你着什么急啊？快来见过王总！王总刚才金口玉言，封你为他的公关秘书。你还怕以后没时间办手续？” “公关秘书？”司晴笑道，“这是个什么职务？到底是秘书还是公关？” 她娉娉袅袅的走到王林面前，嫣然笑道：“王总好。” 王林道：“公关秘书，主要还是个秘书！但你处理的事务，以公司的公关为主。” 司晴眨眨好看的大眼睛：“我明白了，以后王总去哪里公干，我都得跟着是不是？” 王林笑道：“差不多这个意思，你愿意吗？” 司晴道：“我愿意啊！能当王总的贴身秘书，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感谢王总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当好这个贴身秘书。郭秘书没来呢？” 王林道：“她在公司处理事务。” 这边三千多人要办理入职手续，虽然分成了十个队伍，但每个队伍也有350人，速度还是太慢。 王林对司晴道：“你现在就上岗！组织一半的分流职工，到卫生巾厂的办公楼去办理相关手续，把几个厂里的副厂长都给喊过来，人手不够的话，就从公司总部调人过来。” 司晴挺会来事，拿着鸡毛都要当令箭的人，如今得到了王林的旨意，当即发号施令起来。 王林要的就是这种会来事的人！ 压力分散以后，办理手续就快得多了。 曹庆云对王林道：“王总，有一个事情，得请示你。这些员工，大多数都是住在浦西这边的，但还是有部分人住在浦东。他们来回上班，花费的时间实在太长。你看是不是给他们解决住房问题？” 王林道：“各家工厂都有集体宿舍。我们的集资房已经在建，如果大家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再增加一批集资房。” 曹庆云道：“那就太好了，是我多虑了。有王总这样的好老板，这些员工有福了。王总，还请你尽快想办法，接收我们剩下来的那批员工，大家都在翘首以盼呢！” 王林道：“那得等一阵了！我这刚消化完3500个工人！” 他见手续办理得还是太慢，便又下了一道命令，简化相关手续的办理，每个人归一下档案，再核对一下是否是本人就行。具体的分配，等到人事部研究以后再决定。 这样一来，手续办得就快速多了。 所有职工赶在中午下班前办理完了手续。 中午，王林邀请曹庆云等人一起到海鱼馆吃饭。 司晴跟着前往。 王林对司晴说道：“上次你到十七厂去，你是主人我是客，今天你攻守易势了！你和我都是主，曹厂长他们才是客。你分得清楚吧？” 司晴笑道：“知道。” 王林道：“那就好。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一定要把曹厂长他们给我放倒了！不喝醉不许他们回去！” 哈哈，终于可以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报这一箭之仇了！ 曹庆云等人万万没想到，之前用来对付王林的超级高手，于今成了王林的人，而他们却成了这个超级高手的猎杀目标。 司晴要劝曹庆云他们的酒，有的是名目。 感谢领导以前对我的栽培啦。 今天就要分别，以后难得相见，我再敬领导一杯酒。 女人端一杯，男人咋能推？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 听着司晴劝酒的话一句接一句，王林不由得乐坏了！ 他也是以牙还牙，请曹庆云他们喝的是60度的七宝大曲！ 女人喝酒是有优势的，只要她能说会道，管住自己的酒杯，完全可以做到保住自己不醉。 司晴就有这么一个本领，她一个人周旋在一群男人中间，也能游刃有余。 王林心想，果然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天赋，有人天生神力，就适合打架，有人天生就能喝酒，适合在公关场上走。 曹庆云等人和司晴太熟了！ 司晴知道他们每个人的短肋，然后擅加利用，就成功的劝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 很快，曹庆云等人喝高了，瞅着眼睛睁不开来，话也多了起来，什么荤素段子，不管不顾，只往外喷。 司晴浑不介意，仍旧劝酒。 她只记住了王林的任务：灌醉对手！ 一餐饭吃下来，曹庆云等人全部醉倒！ 王林哈哈大笑，对司晴竖起了大拇指，见她脸色红彤彤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喝醉了，问道：“你怎么样？别逞能啊！” 司晴羞涩的笑道：“王总，我劝酒劝得多，其实我并没有喝多少，还没有上次陪你喝得多！” 王林道：“好！厉害！我得司晴，如鱼得水啊！” 司晴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那么，我们可以成鱼水之欢了！” 这话就含有荤段子的内涵了。 王林呵呵一笑，也不以为意。 做为自己的贴身秘书，经常要跟着自己应酬，如果开不起玩笑，那反而很麻烦！ 像司晴这样，能插科打诨，也知情识趣，就挺好的。 王林他们吃完饭，安排人送曹庆云等人回去。 这边刚结完账，就看到范荣成和陈繁等人从那边大堂走过来。 范荣成和陈繁他们也是刚用完餐，只是和王林隔得远，彼此并没有看到。 “王总！”范荣成和陈繁笑着走上前来，和王林握手。 王林道：“你们管委会的同志也在这边聚餐呢？” “是啊！”范荣成笑道，“这么巧，早知道我们坐一起了。” 王林对收银员道：“范主任他们这一桌多少钱？” 收银员看了一下单据，说道：“180元。” 王林掏出钱来买了单。 范荣成连说不好意思，怎么能让王总破费买单呢？记账上就行了！到时再来结算。 王林道：“难得有个机会，可以为领导们效力，还请你们给我个面子吧？” 范荣成等人都笑，既觉脸上有面子，又为王林的大方而赞叹。 园区的事情已经办完，王林下午就到公司来，同时把司晴介绍给郭玲玲和金悦认识。 “公关秘书？”郭玲玲和金悦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危机感！ 以前司晴不在的时候，郭玲玲和金悦还能偶尔跟随王林出去，现在来了一个专门的公关秘书，她们再想跟随王林应酬，就是难上加难了。 王林叫人给司晴在秘书间里加了一张办公桌。 秘书间原来有两张桌子，是相对拼在一起的，现在再加一张，就放在那两张外面，三张桌子拼成了一个品字形，三个秘书也是成品字形坐在一起办公。 工厂的扩建，这是王林最近要办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接下来就是拿地。 开发办公室已经成立，就在浦东大道141号。 这座不起眼的二层小楼，曾经是申城总工会所属的工人俱乐部。俱乐部西边有一幢破旧的两层小楼，当时是仓库。在这个春天里，它等到了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 为了给开发办选择一个体现申城开发精神的门牌号码，大家展开了热烈讨论。现场一位同志提议：“我们搞开发，一是一、二是二，一步一个脚印，要实事求是，何不就用一是一的谐音，定为浦东大道141号？” 这个办公室刚刚成立，王林和幸子就相约上门来了。 他们成了前来拿地的第一批投资商。 王林和幸子的到来，受到了工作人员的热情欢迎和款待。 院子外面停着几辆凤凰牌自行车。办公室里有上菱冰箱厂生产的冰箱等电器。窗台下面是两张并排摆放的桌子，桌面上有拨号电话机、红色暖水瓶、文件、图书等物件。 开发办刚刚成立，里面很多工作人员还在忙碌着搬东西。 王林对坐在办公桌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同志，你们好，我们想到开发区拿地建商超。” “哦？建商超？需要多大面积的土地？”一个戴眼镜的斯斯文文的中年人，正在伏案急书，闻言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打量王林两眼。 “五万平方米左右。”王林说道。 中年人笑道：“小同志，你知道我们开发区的土地有多贵吗？” 王林道：“我就是要拿最贵的地，不贵我还不要呢！不过这个价格嘛，我还真不知道。请教？” 中年人和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300！”中年人伸出右手三指手指头，“单位是美元，每平方米！我这么说，小同志听得明白吗？” 王林淡淡的道：“我听明白了，300美元每平方米。10万平方米，就是3000万美元。我现在只需要5万平方米，也就是1500万美元，我没算错吧？” 中年人见他这么淡定，算得又这么快速，倒是微微一讶，说道：“对，你没算错！就是1500万美元！这还只是地的价格，你们投资商超，还得建大厦吧？还得装修呢！再加上开业所需的其它投资，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王林看向幸子：“你觉得呢？” 幸子道：“每一层5万平方米，我们的大厦建十层楼高，除掉绿化和步道等配套设施，总建筑面积可以达到40多万平方米，我觉得可以了。” 王林道：“我不是问你面积够不够，我是问你，这钱够不够？” 工作人员听到，还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在商量钱的事情，不由得呵呵一笑。 幸子道：“我们暂定的投资额度是4000万美元，拿地这一块的开销，的确超出了我们的预算范围，我们再追加一千万美元，应该足够了。王林君，你觉得呢？” 王林点了点头道：“好啊！那就追加投资，总投资5000万美元，应该差不多了！” 中年人不笑了，他认真的打量王林，不太确定的问道：“你是爱秀集团的王总吧？” 王林哈哈笑道：“正是在下！” “哎呀！王总，你好！你好！”中年人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和王林握手，“欢迎王总前来开发办视察工作！欢迎王总到开发区来投资！你们这笔投资，将是我们审批的第一个项目！具有纪念意义！” 王林笑道：“不知道审批下来，需要多久呢？不会要等大半年吧？” 中年人道：“我们开发办有规定，15分钟完成一项审批，盖出一个章！我们推出一门式服务，各委办局派代表驻扎在开发办旁。也就是说，一扇门进去，盖完所有图章，不用再逐一拜访各个委办局，大大提高办事效率。” “那太好了！”王林笑道，“那咱们现在就办？为开发区创造第一个项目！” “哈哈！感谢王总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工作人员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锐意创新的勇气、敢为人先的锐气、蓬勃向上的朝气，开发区向世界充分展现我国新时代经济发展的强大生命力和旺盛活力！ 只用了半天时间，王林就办妥了相关的审批手续！ 这要是搁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王林和幸子，也和办发办签署了投资意向书。 接下来就只等各种建设证的申办。 这方面的程序也简化了！王林他们只要资金到位，最快三个月以内就能正式开工。 王林他们拿到的地块，当然是未来繁华商业中心的最好地段！王林有十足的信心，开发区肯定一年一变样，三年大变样！不久的将来，这片5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将同时有2000个工地开工建设，尘土飞扬中崛起一个浦东新区。这里终究将成为现代化国际大都市的核心区！ 下午五点多钟，王林才从浦东返回家里。 他刚刚走进楼道，就听到楼上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王林加快脚步上楼来。 争吵声是从三楼传来的。 王林又来到三楼。 只见金志明站在门外，正和门里的周霞、周粥两姐妹在争执。 第615章 吃粥馆的樱花开了【求订阅月票】 王林走上楼来，站在旁边看着。 周霞姐妹也是刚下班回家，只不过她们离家近，比王林先到家。 金志明此来，是想把周霞劝回家去。 周霞青春貌美，卓识才华，家庭背影，无不一好，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配他金志明都是绰绰有余的。 两口子吵架时，总是不管不顾，总以为这是自己的老婆，娶回来了就是我的人，随便我怎么对待，反正她也不会跑。但等到她真的跑了，男人这才忆及她的好处，追悔莫及，于是跑过来找她回家。 男人一旦有过女人的温暖和滋润，一个人再度过寂寞无聊的夜晚时光，就会变得十分难捱。金志明就是如此，昨天晚上少了周霞的陪伴，瞬间失去了许多生活的乐趣，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下班，赶紧过来找周霞回家。 然而，周霞已经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面目。金志明本性不坏，但就是耳根子太软，容易被父母的话洗脑，而他母亲性格泼辣个性强势，在家里总想掌握一切。那个年代的媳妇在家里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好不容易熬成婆，当然要发号施令为难一下媳妇了。 什么是离婚的主要原因？ 答案是：结婚。 当然了，这是脑筋急转弯式的回答。 其实，在众多离婚因素当中，出轨和家暴原因是最多的，性格不和也算一个最常见的借口，还有一个占比极高的因素，就叫婆媳不睦！特别是丈夫对自己母亲的话言听计从，或者丈夫毫无主见当旁观者，都会让婆婆和妻子的关系越来越恶劣，严重时，会导致婚姻破裂。因此婆媳关系不和睦导致离婚的夫妻也不在少数。 金志明想劝周霞回家，但周霞说自己不想回家，要在这边住几天，彼此冷静一下，好好思考接下来的婚姻要如何继续经营。 当爱情走到尽头，软弱者哭个不停，有效率的马上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而聪明的早就预备了下一个。 金志明劝不动周霞就急了，开始歇斯底里，伸手来拉扯周霞。 周霞当然不会就这样跟他回去，一手撑着门框，不出这个门。 周粥急着打金志明的手：“你干嘛！你扯痛我姐了！你打她打得还不够吗？” 金志明嚷道：“她是我老婆！” 周粥道：“是你老婆怎么了？是你老婆就活该被你打？被你骂？被你们家里人当佣人使唤？” 金志明道：“那当老婆总有当老婆的义务！” 周粥道：“老婆的义务？就是陪你睡觉？给你生孩子？当你的出气筒？妻子首先也是人！人的相处法则，首先应该是平等相互尊重！” 三楼的争吵声，吸引了二楼的人。 李文秀和王琳等人都跑了上来，一看这架式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都劝解金志明，说有话好好说。 金志明忽然就恼了，甩手说道：“你要是不愿意过那就离婚！把彩礼钱退回来！” 这句话就很伤人了。 王林心想，哪有你这么来劝老婆回家的？ 周霞其实还心存幻想和犹疑的，毕竟结一回婚不容易，如果能过下去的话，她还是希望能够善始善终。 然而，金志明一句退彩礼钱，足够伤害到一个有自尊的女人！ 王琳也听不下去了，她和李文秀本来都是在劝和的，此刻不由得发出责问：“金志明，你怎么这么说话？” 周霞冷笑一声，转过身对周粥道：“拿三千块钱给我！我退给他！” 周粥手里有钱，她当即拿出三千块钱来递给姐姐。 周霞将3000块钱朝金志明身上一甩，冷笑道：“多给你一百多块钱！当是利息了！明天去民政局离婚！滚！” 金志明哑口无言！ 他紧紧咬着嘴唇，脸像蜡一样的黄，嘴唇咬得发白。 那沓钱就像千斤重锤一般，落在他的怀里。 他下意识的伸手捧住了这沓钱。 可是，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么的卑鄙无耻！所有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鄙夷的嘲笑。 这时，周军下班回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来，一看这场面，不用谁说话，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退婚了是不是？”周军愤怒的心在胸中燃烧着，立刻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是不是？” 家里人都知道了！ 周霞所有的尊严和矜持，在这一刻全部被撕裂，被践踏！ 她泪流满面，哽咽的喊道：“哥！” 周军霍然转身，瞪着金志明道：“很好，钱还给你了，现在我们来算算账！你打过我大妹几拳？” 金志明啊了一声，吓得面无血色：“军哥，我……” 周军有如猛虎扑食，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记勾拳打在金志明的腮帮子上。 王林大喊道：“军哥，冷静！” 他一边喊话一边冲上前，抱住了金志明，假意劝架，实则箍住了金志明的双臂。 金志明长得高大，真要动起手来，和周军只怕有一场恶斗！ 现在两家已经撕破了脸皮，周军先动了手，金志明真要豁出去，打起架来，最后谁输谁赢还很难说！ 王林名为劝架，实则拉偏架，用力抱住了金志明，防止他反击，一边朝周军喊道：“军哥，别打了！打人不打脸啊！” 周军听明白了，一拳接一拳，打在金志明的胸口。 金志明想还手，但被王林摁得死死的，他刚抬起脚来，又被王林拖开几步，想踢也踢不到周军。 这就成了两个人合击金志明的架式。 王林在后抱住了金志明，任由周军打。 “军哥！够了！”王林怕打出个好歹来，松开了双手，同时脚尖在金志明脚底下一绊。 金志明站立不稳，一跤跌倒在地上。 钱玉英抱着宝宝上来了，见状喊道：“你们干什么呢？志明！周军！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钱玉英并不知情，一上来就看到周军在打金志明，慌得跟什么似的迭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地上怎么这么多钱？你们赌钱打架？” 周霞满脸的委屈，此刻再也绷不住了，泪水有如决堤的江河水，滚滚流下，她梨花带雨的喊了一声：“妈！” “小霞！这是怎么回事？”钱玉英道，“怎么打起来了？” 周粥在旁边说道：“妈，金志明打了我姐！打得浑身是伤呢！他今天跑过来说要我们退彩礼钱，我姐就拿了钱退了给他！我哥气愤不过，就和他打起来了。” 钱玉英一把将周霞搂进怀里，指着金志明道：“志明，你和我家小霞是相亲认识的，虽然仓促了些，但你们当时都是点头同意了的！这才结婚多久？怎么就闹成这样了？我看你这孩子，平时表现得斯文有礼，又有事业心，我们这才同意把小霞嫁给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我家小霞？” 她又看着自己的女儿：“哪里受伤了？让妈妈看看。” 周霞轻轻摇头：“妈！我想离婚！这婚姻除了带给我伤害，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结这个婚！” 钱玉英倒是犹豫。 离婚对男人没有什么伤害，但带给女儿的伤害却是多方面的！ 二婚不说，名声还得被传臭了！以后再想嫁人就更难！ 但看这样子，不离婚只怕不行！ 钱玉英不由得满脸的为难。 金志明爬了起来，擦着鼻子里流出来的血，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此刻既悔恨但又倔强，不想认错。 钱玉英听了女儿的话，这才知道她在金家受了多大的委屈，不由得大感心痛，她拉着女儿的手，当着金志明的面说道：“志明，我们把女儿嫁给你，可不是为了贪你那两千多块钱的彩礼钱！别说我家人人都有一份工资，家里从不缺钱！便是我家小霞，在王林的爱秀集团当的是人事总监，每年的工资和福利加在一起也有好几万块钱的收入！我们家是缺你这两千块钱彩礼钱的人家吗？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也打发了不少嫁妆，并没有亏待你们！” 这话把金志明给打醒了！ 他这才霍然惊觉，自己的妻子是多么优秀的女人！ 如果不是周霞主动辞职回家帮他创业，她的工资的确称得上高收入了！ 钱玉英沉声说道：“我早就听说过你们的矛盾了，你妈妈那个脾气性格，我们也是略知一二的。当初我们还是选择把女儿嫁给你，就是看你温文尔雅脾气好，没想到你却这么不懂做人！你老婆是外人，你当然得维护她啊！你和你娘闹得再凶，她还是你娘！但老婆可不一定还是你老婆了！在这一点上，我家周军就做得比你好。他处处维护他的妻子，和我们做对，我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我还是欣赏他的行为！” 周军在旁边嘿嘿一笑：“妈，你可真懂我！” 钱玉英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们现在要离婚，我也不好多劝。但我想，你们是不是都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这段婚姻是不是真的走到头了？两个人之间再也过不下去了？” 周霞哽咽的说道：“妈！我要离！必须离！” 周军的手都打痛了，揉着双手，说道：“离！这样的男人用来做什么？我们家把女儿养这么大，就为了给他欺负？” 钱玉英道：“行行行，你们要离就离！我不管了！彩礼钱我们来退！具体怎么个离法，我们跟金家人商量！” 王林朝金志明道：“你还不走？等着挨揍呢？” 金志明也不敢多说，地上的钱也不敢捡走，起身落荒而逃。 “哎呀，这叫什么事！”钱玉英愁眉紧锁，“现在的年轻人，这都是怎么了？一点委屈都受不了，这夫妻间吵架、打架都是很正常的事，这下好了，动不动就闹离婚！这婚姻真成了过家家了！唉！” 李文秀道：“阿姨，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比以前了。我们的这一代人的婚姻观，是平等和相爱的，宁缺勿滥，不再将就，这也是婚姻的一种进步。” 钱玉英道：“文秀，还是你嫁得好，嫁给了王林这样好的男人！” 李文秀心想，我刚和王林在一起时，也是这么闹，闹得比周霞他们还凶！只不过我家庭条件没有你们家好，周霞敢回家、敢离婚，有退路，而我那个时候却没有退路。幸运的是，她和王林的婚姻，在度过诸多摩擦和艰辛后，终于修成了正果，现在生活幸福美满，人人称羡。 钱玉英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愁得跟什么似的！ 离婚容易，可是女人吃亏啊！ 这么大的事，不能瞒着周汉民，当天晚上，钱玉英就和周汉民通了气。 周汉民倒是没有废话，直接支持女儿离婚的决定！ 他对钱玉英道：“以后儿女的事情，我们就少掺合了！这个金志明，是你介绍的吧？当初看你那高兴劲！以为捡着宝了呢！结果怎么样？你这是打着为女儿谋幸福的口号，其实是在祸害你的女儿！” 钱玉英苦笑道：“我哪里知道金家是这样的人！我识人不明！那个金志明白长了那么好的脸蛋和身材！中看不中用！” 周汉民冷笑道：“男人要好看干什么？能当饭吃？能脚踏实地，有上进心，友爱团结，这比什么都重要！” 钱玉英道：“他们要离婚可以，明天我得带小霞到医院做个检查，可千万别怀上了孩子！” 周汉民浓眉紧锁，无力的摆了摆手，头痛的揉起了太阳穴。 周霞和金志明的一场短暂婚姻，无疾而终，双方家庭友好协商，和平离婚。 在离婚当中，没有谁是赢家，谁都是输家，而且输得彻底！ 一定要说赢家的人，反倒是王林和周粥。 周粥本来担心自己会被家里人逼婚，现在好了，因为姐姐经历过一场不幸的婚姻，她反而变得安全了。 周家人不再逼迫两个女儿出去相亲，一切顺其自然。 周霞好不容易打开的心扉，再次关了起来，不再谈风花雪月，一心一意投入到爱秀集团人事总监的工作中来。 三月八日是妇女节，这天，王林和周粥一起出席华竹面料工厂的开工典礼。 这场开工典礼并没有什么华丽的仪式，放了礼炮，剪了彩，就开工大吉。 王林和周粥在工厂里待了一天，等待第一批面料生产出来。 第一批面料生产出来后，送到王林和周粥手里。 竹纤维纺织品手感很好，就跟绫罗绸缎差不多。 这种布料细度细、手感柔滑、白度好、色彩亮丽、韧性及耐磨性强，还具有较好的回弹性。 这是周粥忙碌了大半年后，看到真正的成品面料！ 她高兴的握着竹纤维面料，轻轻放在手里摩挲，又放到脸上感受，用鼻子闻面料上的清香。 “王林，你也闻一下，好香的。”周粥笑道。 王林闻了闻，笑道：“这是竹子的清香味道！” 全球都在提倡环保理念。 竹子的绿色环保作用日益突出。 竹子可在一夜之间长高3英尺，可以快速的生长和更新，并可持续利用。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缓解木材，棉花的资源短缺。竹纤维纺织品采用的是可生物降解的材料，它能够在土壤中被微生物和阳光完全降解，这个分解的过程不会造成任何的环境污染！ 这也是王林选择这个行业发展的原因。 现在国内的大环境是经济开发和建设，还没有多人少提环保理念。 但不用多久，环保和可持续发展，必定会成为国家战略！ 王林现在成立华竹厂，可以说是超前的。 但他现在可以做国外的生意，也可以提前在国内打造生态环保的理念。 周粥摸着面料，有些担忧的道：“王林，你说这种新型的面料，能被消费者接受吗？” 王林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道：“别想这么多了，但问耕耘，莫问收获。” 周粥道：“我能不问收获吗？我们投资了这么多的钱！” 下午，两人一起回家。 上车之前，王林低声问道：“去吃粥馆吧？” 周粥红着脸道：“你想啊？” “我天天都想啊！” “你不是有李文秀吗？” “她是她，你是你。我都想要。” “你太贪心了！哼！小心贪多一点变成贫！” “贫不贫的，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去吧？” “嗯！”周粥低低的应了一声。 两人各自开着车，前往樱花别院。 “王林，樱花树开花了！”周粥惊喜的笑道，“我上次来这边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开花的！就是这两天开起来的！你快看啊，满树的花朵，好美！” 她拉着王林的手，站在樱花树下，两人抬头看着樱花。 细雨绵绵，春意浓浓，片片樱花在风中婀娜，那飘零的红晕含情脉脉。 婀娜拔香拂酒壶，惟有春风独自扶。 繁华满树，似雪非雪胜雪。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眼看要把枝头压弯了。有的花骨朵含羞待放，粉红色的花瓣似少女羞红的脸颊，让人急切地期盼它的一次开放，一睹它的芳容；有的花刚刚绽放，像是一双微拢的玉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若隐若现的花蕊；有的花傲放于枝头，褪去了先前的羞怯，粉白的花瓣迎风招展，展示自己的美与奇。 春风徐徐吹起，落樱如雨，在眼前跳起一场碎金般无声的舞。 周粥高兴得似要疯了，在樱花树下快乐的跳动，伸出双手，接那漫天的花瓣。 “王林，我好想留住三月，留住这满天的樱花！我太喜欢这里的景致了！” 刚才还在为产品销路发愁的周粥，这一刻的她，秀眉舒展，巧笑嫣然，多像一个纯真烂漫的小女孩？ 王林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周粥紧紧依偎在王林怀里。 几瓣樱花落下来，掉在周粥的头发上。 王林也不拿走，任由那花儿落在她头上，似乎是大自然给她戴上了发簪。 周粥抬起头，两个人在春风细雨中热烈的拥吻。 “王林，我决定了，我这辈子就不嫁人了，我跟着你，一生一世不分离，好不好？”周粥轻柔的说道。 “怎么？你才决定不嫁人？那你以前还想着离开我不成？”王林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凝视她的眼睛。 周粥羞涩的一笑，她的两只眼睛像黑宝石一样，亮晶晶的，闪耀着聪敏、慧巧、活泼和刚毅的光芒。秀长的睫毛，好像清清的湖水旁边的密密的树林，给人一种深邃而又神秘的感觉。 她乌黑的长发，即柔软又纤细，随着春风在脑后飘拂。 王林长身玉立，有如一颗修长挺立的白杨树，站在周粥的身侧。 周粥则是小鸟依人般紧贴着他。 傍晚的天空，春雨细细，落樱缤纷。 这一幕，安静美好得像一幅天才画家手下的油画。 周粥微凉的双手，握住了王林的手，让他温暖的大手温暖自己。 外面风大，也冷，王林怕她着凉，拥着她进入房间。 周粥以前的确想过，要不要离开王林？ 在姐姐周霞结婚后，她心里的这种想法不只一次冒过头！ 可是，当她看到姐姐短暂而又不幸的婚姻生活后，她内心更加坚定了要和王林长相厮守的决心。 这个年代的大胆和开放，其实远超后世的想象。 小蜜、小三这些词，早在八十年代初就涌现了。 “第三者”的概念，被我国社会和法律赋予特定的含义，始于20世纪80年代初，当时，刚刚改革开放，西方的自由观念开始涌入我国，1984年，我国第一次在法规中明确规定了“第三者”的概念和“第三者介入”的概念。 周粥明白自己和王林好，是属于什么样的性质。 可是她已经离不开王林！ 恋情总会在哪里遭遇关卡。 相识之初，情投意合，很快一气呵成，融为一体，顺利得就连两个当事人都难以置信。激情燃烧得就好像世间一切都无所畏惧。 可是不久就会遭遇困惑，在以为登峰造极的一瞬间就有深涧倏然挡住去路。两人贪欢作乐，以为置身于情爱花园之时，即是得知前面有荆棘丛生的荒野之日！ 王林和周粥的关系，就有过起起伏伏，分分合合。 现在，他们在一起如醉如痴，一起肆无忌惮，两人的距离进一步拉近。理所当然的，周粥此刻的心情也含有娇宠和豁达，两人毕竟是能如此放肆的关系。 不管人们承不承认，维系男女的要素诚然多种多样，但其中身体的纽带说不定足以等同于甚至超越了精神纽带。 若单单同女性维持关系，那么仅身体吸引力足矣。这没有任何欠妥之处。不过，如果想在身心两方面深化恋情，就要有精神因素跟上。 王林和周粥之间，不仅可以做到身体的融合，还能做到精神上的贴近。 这种从精神到身体的双层依恋，才是周粥离不开王林的真正原因。 寥廓的天空下，城市已经被黑夜染晕。 华灯初上，街道的夜景随之变得更加鲜明。 狂欢过后，必定有空虚。 这个时候，需要一点红酒来调剂气氛。 周粥穿着真丝的吊带裙，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优雅的打开红酒的瓶塞，往一只高脚玻璃杯里倒了半杯酒。 周粥端着酒，轻轻的在手里摇晃，然后走到床沿，看着半躺在床头的王林。 王林笑道：“你一个人喝？不给我倒一杯的吗？” 周粥浅浅含笑，喝了一口酒，缓缓凑过头来，吻住王林的唇。 王林感受到清凉幽香的酒液，从她嘴里缓缓的流了过来。 他就势咽下一口，感知红酒落入喉咙的瞬间。 周粥把嘴里剩下的葡萄酒，慢慢的注入王林嘴中。 她总是如此的浪漫多情！ “好喝吗？”周粥嫣然笑问。 “嗯！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酒！堪比琼浆玉液！” “我们等下要开车回家，所以不能喝多了。我们两个人一起，把这一小杯喝完，好不好？” “嗯！要不，我们不回家了？就在这边过夜？” “我无所谓。你不回家？能行吗？” “我们明天不是要去姑苏参加开工典礼吗？我就说我们今天就过去了，因为那边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她不会怀疑的。” “好啊！”周粥心动了。 她也想一觉醒来，就能看到王林在身边。 “那我们去哪里吃饭呢？”周粥笑道，“别墅里什么也没有！连粥也没有！” 王林笑道：“就到外面吃吧！” “嗯！”周粥瞬间开始憧憬起这个美好的夜晚来。 两人收拾了一下，穿衣起床，出门吃饭。 武定路附近有很多小饭店。 王林和周粥也不去远方，就在附近找了家餐馆用餐。 吃着饭，王林的呼机响起来。 他就用饭店的公用电话回了过去。 “王总，我是张忠。”忠叔那沉浑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 王林笑道：“忠叔，你好！你回到申城了吗？” “嗯，我就在华亭喜来登这边，我刚刚去见过小明了。” “哦，你和他摊牌了？他喊你爸爸了吗？” “没有。我不敢跟他说。我只是以一个旅客的身份，和他交谈了几句话。我侧面问了问他的父亲是谁，他的表情变得很痛苦，很怨恨！他说他没有父亲，他的父亲在他还没出生时就死了。” 王林默然。 “王总，我跟唐老板说好了，正式辞去了在香江的工作。” “很好，从今天起，你就为我工作！我在武定路这边，我告诉你地址，你打个的士过来找我。” “好的，王总。” 王林放下电话，回到座位上。 “谁啊？”周粥问道。 “忠叔。我的一个朋友。我请他当我的司机。” “你让他过来？”饭店不大，周粥听到了王林打电话时说的话。 “没事！这个人是我的人，信得过！”王林之所以用忠叔当司机，也就是因为忠叔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而且忠叔一直在香江生活，在申城这边，和沈雪、周粥、李文秀等人都没有交集。 忠叔就是王林的人，他只需要对王林负责，哪怕王林在外面有再多的女人，也跟他没有关系。 而在香江那种环境生活过二十多年的忠叔，对老板和多个女人来往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在忠叔看来，王林能得到这么多美女，正是因为他厉害，有能力有本领！ 甘做小三别无所求的女人实在太少，基本上是绝种，往往是要不了多久就想登堂入室，闹得人身败名裂，妻离子散。能把几个女人安排得妥妥当当，彼此不争风吃醋，不吵不闹，不进修罗场的男人并不多。 王林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幸福生活，到底能维系多久？ 也许将来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卷入几个女人争斗的修罗场？ 王林和周粥吃过饭，忠叔就过来了。 “王总好！”忠叔恭敬的朝王林弯了弯腰。 王林笑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周粥。” 忠叔向周粥弯腰：“夫人好。” 周粥很享受这个称呼，笑道：“忠叔，你好。” 王林对忠叔道：“我们回家说话。” 三人往樱花别院走来。 回到屋里，王林从自己车子里拿出十万块钱来，交给忠叔：“这是给你的安家费。你先在市区找个房子，有得买就买下来，没得买你就先租着，等有了合适的房子你再买。” “这？这太多钱了！”忠叔连忙摇了摇手，“我现在手里还有些钱，够用。” 王林笑道：“你就拿着吧！别跟我客气了。你先去安置下来，明天早上到这边来，我们要去一趟姑苏。” “好的，王总，谢谢王总！”忠叔双手恭敬的接过钱来，感动的说道，“王总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以后一定报答！” 王林微微一笑：“好了，你先去吧！” 忠叔告辞离开。 王林和周粥送他到门口。 “他不是一个司机吗？你给他这么多的钱？”周粥不解的问。 “忠叔不是一个普通人！”王林道，“我给他钱，是要买他的心，也要买他为我卖命！” 周粥轻轻摇头，表示不理解，笑道：“我们到附近逛逛街？还是一直在家里玩？” “就在家里吧！我要一直吃粥！”王林哈哈笑道。 “讨厌，你就不能悠着点？小心透支了。”周粥红了脸说道。 “我们正当最好的年纪，要悠着也是以后再说的事！”王林说着，把大铁门给关上了。 这时，街对面有两个小姑娘走过。 “小静，你看那边，是不是姐夫？”方芝拉了拉沈小静的手。 沈小静也看到了王林的背影，咦了一声：“好像是的啊！姐夫怎么和一个女人进了这屋子？他们是什么关系？” 方芝问道：“要不要告诉小雪姐姐？” “……” 第616章 沈雪闺蜜想去王林家里 今天是三八节，沈雪下午休息，也放了沈小静和方芝两人半天假。 沈雪知道王林今天要去参加华竹布料厂的开工典礼，也就没有约他。 她和赵百灵、付美芳等人约了一起逛街，在外面吃了晚饭，然后约好到沈雪家里来跳舞。 晚上七点多钟，她们坐着沈雪的宝马车回到王氏别业。 春天里百花盛开，别墅的花园在庭灯照耀之下，万物生光辉，美得像童话世界里的城堡。 付美芳很久不曾来过这边，看到如许美景，嫉妒的说道：“沈雪，王林对你真的是太好了！你一个人住，他却给你买了三幢楼房！” 赵百灵笑道：“人家有钱，你管他们买几幢楼房呢？说不定他们打算多生几个儿女，每人分一套呢？” 沈雪笑道：“行了，你们别酸了，你们也老大不小的，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将来也住大别墅！” 付美芳道：“哪有这么多年轻帅气的富翁让我们去嫁？” 赵百灵拉着沈雪的手，银铃般的笑道：“就是！有钱的老头咱不爱！没钱的小伙我也不嫁！等着吧！说不定下一个王林就会出现了。” 大家咯咯唧唧的笑着走进赏雪阁。 沈小静和方芝也是刚回来，看到沈雪，便问：“姐，你们吃过饭了吗？” 沈雪说我们都吃过了，又问她们吃了没有？ 沈小静说我和方芝在外面吃了个牛肉面。 两个小姑娘相视一眼，都不知道要不要把看到王林的事情说出来。 沈雪是个细心的人，看出小姑娘有话要说，便笑道：“你俩怎么了？” 沈小静低声道：“小雪姐，我有悄悄话跟你讲。” 沈雪扑哧笑道：“多大的人，还知道讲悄悄话了？” 赵百灵笑道：“你们说话吧！我们先上三楼跳舞了！咱们今天就放林妹妹的专辑练习舞蹈吧！” 付美芳问道：“林妹妹的《诗情》，一共卖了多少张唱片了？” 赵百灵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得问沈雪。” 沈雪听到，便答道：“林妹妹可厉害了！唱片销量30万张了！磁带的销量就更多，国内就已经卖出去500万张了！” 赵百灵和付美芳等人轻呼一声：“那得多赚钱啊？” 沈雪笑道：“卖得多自然赚得多！” 赵百灵啧啧赞叹：“当明星就是好！” 她们几个谈笑着上楼去了。 沈雪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沈小静：“什么事？说吧！” 沈小静附耳过来，跟说什么秘密似的，告诉沈雪道：“姐，我看到姐夫了。” 沈雪笑道：“你看到姐夫了？在哪里看到的？他来过吗？” 沈小静道：“不是。我和方芝四处逛街，经过后面一条马路，看到姐夫和一个女人，走进一扇大铁门里去了。” “是吗？”沈雪讶道，“你没看错吗？” “姐夫长得那么帅，我们不会看错的！”沈小静急忙说道，“方芝，你说是不是？” 方芝只是点头。 沈雪微一沉吟，笑道：“你姐夫朋友很多，可能是去朋友家做客了！行了，你们别大惊小怪的！小小年纪，脑子里想的东西倒是挺多的！” 沈小静和方芝羞红了脸。 沈雪摸摸沈小静的头，笑着起身，来到三楼跳舞。 她的确没有多想。 因为王林做这么大的生意，平时接触的人多，身边环绕着的女人那就更多了。 别的不多说，光是爱秀集团里面的美女就多得数不过来。 爱秀集团的职工，都是从申纺厂分流过来的，其中的女工占了八成以上！ 现在的爱秀集团，体量巨大！已经有将近两万职工，女工的数量在16000人以上！ 这么多的女工，漂亮的女人肯定有，像李文秀和周粥都是申纺厂的，颜值和气质都很出众。 至于社会上的美女那就更多了。 沈雪知道的，就有林妹妹、顾清雨、林笑笑、幸子等人，这些女人和王林也熟得很！ 但沈雪从来不会捻酸吃醋。 因为她犯不着！ 她本身就是王林的情人，连正牌老婆李文秀都没有管王林，她去管干嘛？那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另外，沈雪是相信王林的。 王林的眼光极高，也能管得住自己。 像付美芳、赵百灵这样的大美女，王林都能经得住诱惑，一般的女人就更难得到王林的欢心了。 退一万步说，如果王林真的要和其它女人好，沈雪又能怎么样呢？ 真正要在乎这一切的人应该是李文秀，而不是她沈雪。 所以，沈雪干脆就不管这些。 沈小静和方芝见沈雪姐姐如此淡定，也就真的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沈雪来到三楼，和赵百灵她们一起跳舞。 “百灵，我想把林妹妹的十首歌，都改编成舞蹈，我们几个人一起来编编舞。”沈雪笑道。 付美芳道：“沈雪，你还不如让王林包装你一下，也出一张专辑呢！” 沈雪道：“你以为是个人都可以唱歌出专辑的？哪有这么简单。而且我的理想就是跳舞，唱歌那是别人的事。” 赵百灵道：“古代有一种踏歌，我觉得用到这张专辑的古典歌曲上很合适。” 沈雪笑道：“你跟我想到一块了。王林也是这么建议的。” “是吗？王林懂得还真多！” “要不他怎么能成为我的知己呢？” “你别就再炫耀了！你爱情事业双丰收，我是孤寡一人，事业也失败！” 沈雪笑了笑，和赵百灵编起舞来。 踏歌，是我国古代流传下来的舞蹈动作，大多保存在戏曲舞蹈中。敛肩、含颏、掩臂、摆背、松膝、拧腰、倾胯是《踏歌》所要求的基本体态。 舞者在动作的流动中，通过左右摆和拧腰、松胯形成二维或三维空间上的三道弯体态，尽显少女之婀娜。 这种舞蹈需要身形极好的舞者才能表达出美感来。 不表沈雪她们在练舞。 且说此刻的吃粥馆里，风景这边独好。 王林说过要给周粥买一架三角钢琴放到吃粥馆里，他说话向来是算数的。 此刻，一楼的客厅就摆放着一架白色烤漆的三角钢琴。 周粥弹着琴，笑道：“这架钢琴的音质，比起家里那架来又要高出许多，琴键弹起来有一种特别的回弹力。” 王林道：“一分钱一分货，这架钢琴是那一架的20倍价格！” “差不多200万啊？”周粥嫣然笑道，“我们要是分手了，你送给我的这些，是不是全部给我了？你不会再收回去吧？” “分手？你想得美！你这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了，除非我们两个都死了，那就真的分手了。” “嘻嘻！王林，我爱你！” “嘿嘿，我就知道，你这个人说话，处处都是陷阱呢！” “为什么我还是没怀上你的宝宝呢？我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们这几次在一起恩爱，也没有用计生套啊！” “顺其自然。我们主要是吃粥吃得太少了。一天吃上三回，连续吃三个月，肯定就有宝宝了。” “……” 王林心想，沈雪此刻也不知道在家里做什么呢？要是大家都把关系挑明了，还能融洽相处，那该多好？那此刻就能喊沈雪过来一起玩了！ “我去买点宵夜回来吃？”王林笑道。 “宵夜？你不怕我长胖吗？” “我喜欢你胖一点，手感更好。” “恶心！还手感！快去买吧！晚餐我还真没吃饱呢！” “那你等我。”王林笑道，“外面太冷了，你就不要出去了。你要是困了，就先上楼休息，我回来了再喊醒你。” “嗯！”周粥哪里想到，这个男人刚和她吃过粥，转过背又要去赏雪了呢？ 王林开车出来，几分钟就来到了王氏别业。 他看到赏雪阁三楼灯火通明，隐约有靡靡之音传出来，便知道沈雪在三楼跳舞。 沈小静看到王林进来，高兴的喊道：“姐夫！你回来了！” 王林嗯了一声。 沈小静是个藏不住事的人，笑道：“姐夫，我和方芝今天在后面逛街，见着你了，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王林心下一震，问道：“你看到我了？你姐也看到我了？” “我姐不跟我们在一起，但是我告诉了她，她说你可能是和朋友在一起。” “是啊！我就是去朋友家里了。”王林暗叫一声侥幸，还好自己思念沈雪，过来了一趟。 他来到三楼。 沈雪正和赵百灵她们在编舞呢，见到他到来，笑道：“王林！你怎么来了？你明天不是要去姑苏吗？” 王林笑道：“我到附近见一个朋友，过来看看你。明天去姑苏，你去不去？顺便回一趟家？” 沈雪道：“你要工作，我一个人回家吗？” 王林道：“要不我们改天再一起回家，看看奶奶，顺便看看梨花。”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你有空了，我们再一起回家一趟。” “那你们忙吧，我还有事。等我从姑苏回来，我再来看你。” “好。” 赵百灵笑道：“你们这么相敬如宾的吗？王林，你来都来了，为什么不住下来呢？” 沈雪笑道：“我们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和神秘感！你不懂的！” 王林哈哈一笑。 沈雪送他下楼来。 到二楼的时候，沈雪抱住了王林，然后耸耸鼻子：“你身上好香！哪里蹭的女人香水？” “有吗？”王林心下一慌，强自镇定，说道，“哦，这是樱花香。那个朋友家里全是樱花树，落了我一身。” “你那个朋友，漂亮吗？” “漂亮！但没有你漂亮！你是世间第一漂亮。” “王林！我想你！”沈雪情动了。 王林托住她的腰，说道：“那我赏了雪再走？” “不好。百灵她们都在楼上等着我，她们要笑话我了。你明天回来，到我这里来吧？” “好啊！” 两人深情相拥，吻了良久。 王林还真的来了赏雪的兴致，抱着她就要进房间里去。 沈雪咯咯一笑，任由王林抱进了房间。 王林年轻的身体，战斗力真的是超级厉害！ 吃粥对他来说就是补身体，赏雪才是真正的体力消耗！ 沈雪只穿着紧身的一套黑色的舞蹈常服，这种衣服跟比基尼差不多，胳膊腿全部都是露在外面的，因为跳舞的原因，里面也是不能穿着其它贴身衣物的。 上身的布料紧贴、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托出来。 精致小巧的锁骨、小巧的瓜子脸，带着薄薄的红晕。 这样的美人抱在怀里，王林怎么可能不来兴趣？ 沈雪一双大眼睛澄澈无瑕、纯真的气息带着吸引人的魅惑！ 粉色的唇迷茫而又魅惑人心，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用发兜挽着，露出天鹅颈。 王林在床沿坐下来，抱着她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沈雪秀丽清纯、娇羞可人脸上，带着花朵盛开一般的微笑。 她那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线条柔美的雪白肌肤婉如一朵出水芙蓉、凝脂雪莲，绝色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 王林的大手，毫不犹豫的将她放在床上。 沈雪风情万千的清纯美眸含羞紧闭，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轻颤，白皙娇美的挺直玉颈下是一双柔弱浑圆的细削香肩…… 窗外春风吹拂，园子里的樱花树也开放得正艳。 花瓣在风中旋转，有几片飞到了窗台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了里面娇羞动人的一幕，打了个旋儿，静静的落在了窗台上。 半个小时后，王林才离开别业。 沈雪来到三楼时，被几个女人指着笑话了好一阵。 “还说要保留神秘呢？刚才这么久，你们干什么去了？” “还用说吗？当然是干那个什么去了！” “嘻嘻！” 沈雪的脸，红得似能掐出水来：“你们能不能积点口德？” 付美芳问道：“王林为什么不在这边留宿呢？” 沈雪道：“他家里有事的！总不能一天到晚就陪着我吧？” 赵百灵道：“说得也是，王林他是事业型的男人。就算是大晚上的，只怕也有人找他汇报工作呢！哪像我们这么清闲？” 付美芳道：“那也不对，他在这边就不能工作了吗？” 沈雪道：“他是怕打扰我！这里是我和他的一片净土！除了你们几个，你看还有谁来过？” 付美芳道：“王林家在哪里？说起来，我们还没有去过他家呢！什么时候我们去他家玩玩吧？” 赵百灵咦了一声：“说起来还真是这样！我们还没有去过王林家里！倒是见过他家的一些亲人！那些人看起来个个气质出众，穿着打扮也不错。王林什么时候过生日？我们去他家一趟？” 沈雪心下一慌，心想你们要是去王林家里，那我就完蛋了！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们的话。 付美芳道：“沈雪，怎么了？你去过他家吗？你不会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吧？” 沈雪：“……” 第617章 唐家巨变【求月票】 沈雪笑道：“我当然去过王林家里，我经常去他家吃饭。好了，你们别八卦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们去。王林平时很忙，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外面应酬，很少在家里待着的。来，我们继续编舞。” 赵百灵等人也就不再纠缠此事。 王林来到夜市。 他有一段时间不曾来吃宵夜了，发现这边的变化很大。 街道两边的门面霓虹灯闪烁，开起了灯光宵夜市场，店铺老板用帆布在街道两边围起了大排档，将街道和店铺连为一体进行经营。 夜宵市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烧烤摊烟雾缭绕，各种烤肉、烤鱼的香味馋得人直流口水。 真不愧是最具人间烟火气的地方。 赵卫国和刘京美夫妇，就在街道口第一个店铺营业，小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王林一走进来，刘京美热情的招呼他道：“王总！” “哎，你们这生意越做越大了。”王林笑道，“这样子比以前的小摊阔气多了。” 赵卫国笑道，“托王总的福，我们这一向生意还行。” 刘京美拿了点纸，把凳子擦拭干净，笑着请王林坐下来：“王总，欠你的钱，我们正在努力攒着，有钱了一定先还给你。” 王林摆了摆手：“我不是来讨钱的，我来买些宵夜，打包回去吃。” 他点了些烧烤，周粥爱吃烤茄子和烤鱼，他便各买了些，两个人吃，也不用买多了。 等赵卫国他们打包好以后，王林提着袋子离开。 王林回到别院，周粥还在练琴。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周粥有些不高兴的嘟了嘟嘴。 “去买宵夜，碰到赵卫国两口子，就聊了聊天。” “哦！”周粥也没有多想，离开钢琴，和王林一起吃宵夜、看电视，两个人你喂给我吃，我喂给你吃，情意绵绵。 什么是情人？ 想见却不能见，偷偷想念着的那个人，是情人。当你刚摆脱柴米油盐换上锦衣华服急切地要去见的那个人，是情人。见了，和你互诉衷肠仿若今生知己的那个人，是情人。你笑靥如花优雅地绽放，含笑欣赏你的那个人，是情人。 情人并不是许多人想象的那样，互有好感滚过了床单就是情人。情人是一个很美的字眼，它清丽、婉约、淡雅，绵远悠长。 它是行走在朋友、红颜知己、爱人这三者边缘的一种情。 情从比爱人多了一份浪漫，比朋友多了一份知心，比红颜知己多了一层身体上的信息。朋友是相互信任，爱人是相互包容，红颜知己是相互欣赏，情人是综合了这一切因素的自然结果，它有可能缘于朋友的信任，再后是红颜知己的欣赏，因为情深所至而情不自禁，那这个人就可以被称为情人了。但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情人。真正的情人是距离产生出的美，是若即若离的思念，是无人分享的窃趣，是除了妻子或丈夫以外的心悸，是锦上添花的极致。 真正的好情人，是真正的灵魂伴侣，只不过来得比另一半晚了一些，但又不想带给你伤害。所以，情人绝不会扰乱彼此的生活，更不会半路移情别恋，而是只为了一句誓言就足够等候一生。 王林和周粥、沈雪三人之间，可以算得上情人知己。 这个春天的夜晚，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樱花树在风中摇曳生姿，王林和周粥在房间里面打情骂俏，他俩时而用手去呵对方的痒痒，时而滚在沙发上，枕着对方的腿，和对方深情的凝望。 他们从客厅玩到卧室，在床上打枕头大战，你丢过来，我丢过去。 周粥的野性、俏皮，在王林身边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人兴尽而眠，直到天亮。 “哎呀，王林，八点钟了！我们还要赶到姑苏去呢！”周粥推了推王林，“你醒醒！” 王林昨天晚上实在是疲累过度，此刻睡得正沉，一点也不想起床。 周粥抱着他的头，扭他的耳朵，捏他的鼻子，抓住他的嘴唇，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王林无奈，只得伸了伸懒腰，睁开眼来，伸手轻轻刮她挺直的鼻梁：“你啊！真是个小可爱！” 周粥嘻嘻一笑：“爱我吗？” “爱！爱不够！” 两人甜蜜的抱了抱，这才起床。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清晨的微风，带着些许的寒气，打在人脸上，凉爽爽的，舒服之极。 忠叔已经来了，就站在大门外面等候老板。 王林打开铁门，笑道：“忠叔！你来了怎么不打我呼机？” “知道王总还在睡，就没敢打扰。”忠叔回答。 “你吃过早餐了吗？”王林问。 “我吃过了。” 王林把车钥匙给他：“你先上车坐会儿，我们去吃个早餐。” “好的，王总。”忠叔恭敬的接过车钥匙。 王林和周粥吃过早餐后，出发前往姑苏。 周粥也不开车，就和王林坐了一个车前往。 姑苏地处长江三角洲中部，东临申城、南接嘉兴、西抱太湖、北依长江。大运河姑苏段入选世界遗产名录。这里是有名的江南水乡，风物宜人，有东方水城之称。 华竹袜子厂、毛巾厂、内衣裤厂等工厂，都建在姑苏城郊的工业园区。这里交通发达，出行便利，又有配套的设施。 沈文武和沈文略兄弟，都只负责竹林基地的建设和维护。 各家工厂的生产经营和管理，都是在姑苏当地聘请的工人。 华竹厂是申纺厂的分厂，申纺厂占的股份比永华公司还要高，这是真正的国企！ 国企要在姑苏本地招工，那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很多其它企业的工人，都愿意跳槽到华竹分厂来工作。 因为华竹厂是申纺厂的分厂，在姑苏本地人看来，申纺厂是大企业，工资福利都更有保障。 姑苏人在申城的很多，江南佳丽地，温柔水乡人，沈雪老家也是姑苏的。这边的人对申城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华竹厂的几家分厂厂长，也是本地企业跳槽过来的，他们以前就在其它工厂担任厂长、副厂长职务。 毛巾厂的厂长叫徐强民，袜子厂的厂长名叫顾卫杰，内衣裤的厂长名叫潘振华，都是四十多岁年纪，年富力强，管理经验丰富。 周粥之前来过好几次，和这些人都熟得很。 但王林还是头一回和大家见面。 华竹厂的几家工厂，是建在一起的，几个工厂今天同时举行开工典礼，这在当地算得上一桩大事。 王林他们到达以后，和几个厂长见面握手。 这边举行的典礼，反而比华竹布料厂那边更隆重。 几个厂长合计了一下，在园区管委会前面的大坪上搭了个舞台，下面摆了许多椅子，准备了几个特色节目，有当地的评弹，也有越剧、昆剧的演出，参加演出的都是几家工厂的工人，形式活泼，热闹喜庆。 当地的领导都有出席活动。 庆典过后便是午宴。 王林远来是客，又是爱秀集团的老板，自然成为众人敬酒的对象。 因为这次是和周粥一起出差，王林有意和周粥单独相处，就没带秘书前来。 上了酒桌，一看这架式，王林就知道，今天这一餐酒难免了。 酒桌上有初次见面的厂长、副厂长，还有当地的各级领导，这些人敬酒，王林于情于理都不能推辞。 姑苏和申城一样，本地的老酒都是以黄酒为主，其中一脉相传的当数惠泉酒。 惠泉黄酒乃古代四大名酒之一，作为苏式老酒的典范，它以江南地下泉水和江南优质糯米作为原料，主要采取半甜型黄酒的酿造工艺，经过数千年文化积淀和工艺完善，终于成为明代的江南名酒，直至清代的宫廷御用酒，源远流长，直至今天。其味温雅柔和、甘爽上口，饮后让人怡神舒畅、回味悠长。 姑苏人说喝酒不叫喝酒，而叫吃酒。 红楼梦里多次提到惠泉酒，贾琏从江南返回京都，带回家私自饮用的是惠泉酒；唱戏的芳官在家里时，喝的也是惠泉酒，而且一次能吃两三斤，酒量惊人。 还好，这个酒的度数并不高，一般只有12度，好一点的也只有20度左右，而且意外的很好喝。 王林一喝就爱上了这个名酒，比起白酒来不烈，也不辣嗓子，比起红酒来又更有酒味。 姑苏人劝酒的热情，让王林他们难以抵挡。 就连周粥也贪了杯，和王林一起，被人灌了一两斤酒下肚。 酒足饭饱，王林等人被安排到姑苏饭店休息。 姑苏饭店优美宁静。 这里有宽敞的天鹅绒草坪，宁静的假山池塘。繁茂的绿荫树木赋予其得天独厚的幽雅环境，是一座即具现代化设备又有古典园林特色的国际旅游饭店。 王林和周粥两人昨天晚上本就没有睡好，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这一觉好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 两人当即决定，今天暂时不回申城，而是在姑苏逗留一晚。 起床之后，两人前往市里游览。 姑苏饭店交通十分便利，乘车十分钟即到市中心观前街，距离火车站只有十五分钟车程。 来到市中心后，远远的可以看到北塔公园的北寺塔，也叫报恩寺塔，是一座楼阁式的佛塔，号称“吴中第一古刹”。 驾车游城，观看阊门景致，这可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的阊门！ 阊门是姑苏城八门之一，位于城西北。阊是通天气之意，表示吴国将得到天神保佑，日臻强盛。 往西便是山塘街，再往西，便是吴中第一名胜虎丘。 一路行来都是景，有万年桥，有老石桥，桥下有人撑着小船经过，河两岸便是市井人家，偶有一两个大姑娘从窗口探出头来，露出甜美的脸蛋、长长的秀发，开口便是吴侬细语，一时间便惊艳了整个江南水乡。 姑苏的护城河还是航道，每天船只熙熙攘攘，姑苏人走亲戚也是坐船的多。 晚上，王林他们来到著名的得月楼吃饭。 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的时候，在得月楼用膳，因其菜味道极为鲜美，赐名“天下第一食府”。 时当春季，王林他们点了白汁鼋菜、笋腌鲜、樱桃肉等春季特色菜。 吃过饭，王林他们又来到著名的观前街夜市。 夜市繁华，卖什么的都有，六叶拖鞋、虎丘牙刷、光荣肥皂、彩纹香皂、虎丘味精、姑苏酱油等等，都是本地的特产。 这些景点，王林以前和沈雪都来逛过，没想到还能和周粥再游览一遍。 同样的景，和不同的人来游玩，心境也是不同的。 沈雪会温柔的待在王林身边，用地道的吴侬软语讲解姑苏的一些历史名胜和典故。 周粥则是走马观花，更侧重和王林谈笑风生。 对周粥来说，姑苏只是人生中的一处风景，因为有王林陪伴，这里才变得有意义。 她以前来姑苏出差时，都是来去匆匆，很少一个人出来逛街。 两人一直玩到晚上九点才回到姑苏饭店休息。 王林和周粥各自开了房间，但回来后，周粥就来到了王林房里。 两个人一起洗澡，一起躺在床上看电视，一起睡觉，一起醒来，一起洗漱，一起吃饭。 第二天上午，王林和周粥前往几家工厂视察。 视察的行程，本来安排在昨天下午的，但他们因酒误事，睡了一个下午的觉，于是今天前来工厂视察。 姑苏自古就以苏绣闻名于世，这边的绣坊、纺织厂也是出了名的多。 因此，华竹厂把最重要的几家纺织工厂建在姑苏，也算是明智之举。 工厂里招的都是熟练的纺织工人，很多是从姑苏纺织厂分流过来的，也有人是从其它纺织企业跳槽过来的。 纺织女工是纺织厂一道独特的靓丽风景。 王林他们每到一家工厂，厂长们都全程陪同，介绍和解说工厂的生产状况、员工情况。 华竹厂现在的销售渠道是多方面的，既有申纺厂原有的国营供销社渠道，也有爱秀集团遍布全国的业务点进行分销。 王林当初力排众议，一定要在全国范围内打造自己的业务销售渠道，最开始的成本是增加了，但从长远来看，这一做法却是意义深远！ 现在不管王林上马什么新产品，他都可以通过这个渠道进行推销。 视察完毕，王林和周粥于下午返回申城。 这天是3月10日，星期六，惊蛰过去刚刚四天。阳气上升、气温回暖、春雷乍动、雨水增多，万物生机盎然。 申城下着绵绵细雨，街道两侧的树木，看起来格外绿油油的。 王林和周粥回到别院后，收拾了一下东西。 周粥开自己的车前往申纺厂上班。 王林坐车来到公司，安排忠叔入职到爱秀集团的小车班。 为了方便忠叔平时出行，王林也给他安排了一辆夏利牌小车，又给他配备了一台传呼机。 九十年代开始，国内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公用电话、IC电话，只要有钱，打电话已经变得很方便。 王林来到办公室，看到秘书间有人在推销东西。 一男一女两个人，是长途电信局的推销员，正在向王林的三个秘书推销大哥大！ 这种推销员，来找过王林几次了，但王林总觉得现在的大哥大，信号质量差，在大城市里还好，一出远门就歇菜。个头还壮，跟块板砖差不多大。时刻拎在手里？那不累得慌？危机时用来当武器还马马虎虎，真要打电话的话，只怕关键时刻多半是会掉链子的。 王林不用这玩意，还有一个不方便说出来的原因。 因为他情人多！ 手里没有电话，就算家里人找他，也找不到，他事后要说谎也方便得很。 所以王林对大哥大这玩意一直不感冒。 王林一进门，三个秘书马上起身，恭声道：“王总好！王总回来了！” “好！”王林点点头。 “王总好！”两个推销员看到王林进来，笑着打招呼，“王总，大哥大来一部吧？像您这样成功的人士，一定得有一部移动电话！这是商界精英的身份象征，这是开启财富密码的钥匙！大哥大一响，黄金万两！” 王林哈哈笑道：“现在只有北上广有移动通讯网，等你们把通讯网建得再大一些，我再买吧！” “王总，你这么牛气的人物，怎么能没有大哥大呢？你得错过多少重要的电话？错过多少重要的生意？”推销员苦口婆心的向王林介绍大哥大的好处，“在米国等发达地区，大哥大早就普及了。外面都是人手一台呢！” 王林问道：“现在是什么价格？” “不贵，一台大哥大，只售两万一千块钱，入网费6000块钱，打电话是一块钱一分钟。这点钱对王总来说，还不是毛毛雨？” “贵倒是不贵，就是不太需要。”王林笑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推销员道跟了进来，说道：“王总，你是咱们市里最优秀的青年企业家，你得为咱们市里的长途电信建设做点贡献。没有你的支持，我们公司以后还怎么发展壮大呢？你说是不是？” 王林笑道：“这还扯上民族工业发展的大义了呢？” 推销员口齿伶俐，两个人一唱一和，推销话术层出不穷，就是想忽悠王林买大哥大。 “这样好了，王总，你买了我们的大哥大，如果没有接到生意和订单，我们包退！”推销员放出大招。 王林看了这两个人一眼，笑道：“你们工资有多高？还是说提成很多？这么卖力气？” 推销员手里拿着大哥大，演示给王林看：“王总，我们做这份工作的意义，不仅是为了拿一份工资，更是为了让广大的商界精英人物有更好的联通世界的方式！你看这大哥大，它多气派？天线一扯，号码一按，想和谁通话就和谁通话！” 这个时期卖的大哥大电话，都是摩托罗拉3200型号的，重量有一斤多！长达33.4厘米，宽有6.7厘米，厚有4.3厘米，说是一块砖头，也不为过。 王林被他们说得烦躁起来，说道：“你俩来我这里，起码也来过七八次了吧？” “具体多少次，没算过。”推销员嘿嘿一笑，“王总，我们真的是为了你好。你看这多方便？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想联系谁，马上就能联系上！生意谈判的时候，大哥大往谈判桌上一摆，多有面子？” 王林道：“你们一年的推销数量是多少部机子？” “这个？也没有硬性规定。” “你们一个月能卖出多少部机子？” “这个？也没有一定的数量，有时一部也卖不掉。” 王林笑道：“你还挺老实的。这样吧，你给我来十部机子。我给公司里的每个老总，每个人配一部！” “十、十部大哥大？”两个推销员震惊的嘴唇都啰嗦了，差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来王林推销大哥大，没有十次也有九次了！ 但王林一直没有买。 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王林不买则已，一买就是十部机子！ 王林道：“行了，你们回去把机子给我弄过来，办好一切手续！下周就给我送过来吧！” “太好了！王总，你是我们长途电信局最大的客户！请王林总放心，我们一定竭诚为你们爱秀集团服务！”推销员眉飞色舞，高兴得舌头都打结了。 王林摆了摆手：“行了，去吧！” “谢谢王总！王总，再见！”两人弯着腰，躹躬致谢，喜滋滋的离开了。 王林终于清静了下来。 邓大宝过来汇报工作。 王林向邓大宝谈到竹纤维产品的销售一事。 邓大宝道：“王总，华竹厂？那不是申纺厂的分厂吗？咱们也要负责销售？” 王林笑道：“大宝哥，华竹厂是由香江的永华公司和申纺一厂合资建设的。而永华公司也是我名下的产业。” 邓大宝哎唷一声：“王总，你的生意做这么大呢！那华竹厂的产品，咱们也得承销！” 两人商量产品销路的事。 毛巾、袜子、内衣裤，这些都属于小商品范畴，可以上架各大商场、商店进行售卖。 很多小超市、便利店也售卖此类产品，渠道十分之广。 两人正聊着天，王林桌面上的电话响起来。 他示意邓大宝先暂停说话，然后抓起电话。 “王林！”一个哽咽的美丽女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唐嫣？”王林讶道，“怎么了？” 他认识唐嫣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哭！而且是在电话里哭！ “王林，我爸、他……”唐嫣哭得伤心欲绝，语不成声。 “唐伯父怎么样了？”王林的心猛的一沉。 因为他知道，唐季贤的身体一向不太好。 唐嫣泣道：“我爸病危——” 王林震惊道：“啊？我前几天还在申城见到他，他身体很好的啊！” 唐嫣忍住悲伤，说道：“王林，你能不能过来香江一趟？我们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如果唐季贤离世，那唐家就发生了巨变！ 唐家的儿女们肯定会争夺家产。 唐家的格局，也会影响到王林在香江的布局。 而且王林和唐家关系非浅。 不管是于情于理，王林都应该去一趟香江。 王林沉声说道：“唐嫣，我明天上午乘机前来！” 第618章 照顾好我女儿！【求订阅月票】 接完唐嫣的电话后，王林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香江那边的环境太过复杂，江湖水深，王林想在那边做生意，如果有唐季贤撑腰，相对来说要简单得多。最起码小混混小喽罗就不敢来打主意。 邓大宝见王林双眉紧锁，便知有事，说道：“王总，华竹厂销售的事，你就放心吧，一切有我。” 王林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好。” 下班后，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秀等人都下班在家。 王林跟李文秀说，自己明天要去一趟香江。 李文秀还没有说话，李文娟就嚷道：“好啊，姐夫，我陪你一起去！” 王林摇头道：“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李文娟听了，双眼滴溜溜的乱转，无奈的嘟了嘟嘴。 李文秀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王林道：“大华公司的唐总你知道吧？他父亲病危，我过去看看。” “哦，那行。”李文秀道，“你一个人去吗？” 王林道：“我会带一个人去，这个人叫张忠。忠叔以前是唐总父亲的司机，现在是我的司机，我带他去香江，他既可以当我的司机，也可以当我的保镖。” 李文秀早就习惯他的出差生活。 他俩结婚没多久，王林就开始跑国库券，三天两头在外面跑。 李文秀不是没有担心过他在外面有女人。 她和王林结婚时是没有爱情的。 两个人是结婚以后，在共同生活中产生了感情。这种感情不同于纯粹的爱情，但又比爱情更现实。 李文秀很少管王林在外面的事情，在婚姻生活中，有时要难得糊涂，有时要当机立断，这是婚姻的大智慧。 对男人来说，与其和一个冷漠无情的聪明女子结婚，毋宁和一个多情鲁钝的女人结合。李文秀多情聪明，但她有时会装鲁钝。她用自己的傻里傻气，来维系着这段婚姻的长久和幸福。 王林洗了手和脸出来，逗儿子玩。 他们给宝宝买了一些小玩具，可以让他抓在手里玩耍。 小王文拿着玩具，高高的举起来，不停的摇晃，那玩具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小胳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晚上休息时，李文秀把自己做好的衣服拿出来给王林试穿。她给王林做了一套改良的呢子面料中山装，又给他做了一套纯棉面料的春衫。 “你明天要去香江，还是穿外面买的衣服更好些，有面子些。”李文秀帮他把衣服扯平，笑道，“这衣服留着你回来再穿吧？” 王林笑道：“什么面子不面子？老婆新手做的衣服，这就是我最大的面子！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有我这样的待遇？” 李文秀脸上笑开了花：“那你就穿着吧！” 王林照了照穿衣镜，感觉挺合身，也涨精气神。 “你要不要跟我去香江玩一趟？”王林搂住妻子的双肩。 “我不去了。”李文秀道，“我对所谓的美景，并没有多大的向往。我宁可在家里守着儿子，等你回来。” 王林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李文秀嘤咛一声，身子软倒在男人的怀里。 她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王林，爱我！” 王林抱着她，放到了床上，两人自有一番甜蜜…… 第二天是礼拜天。 王林喊上忠叔一起前往香江。 忠叔听说唐季贤病重，也自担心。 两人到达香江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唐嫣亲自开车前来接机。 “三小姐好。”忠叔对唐嫣说道。 唐嫣点点头，憔悴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忠叔主动要求开车。 唐嫣和王林坐在后座上。 “令尊贵体安康？”王林问道。 “昨天晚上刚动过一次手术。”唐嫣脸色凄然的道，“一直到今天上午十点钟才完，我来接机的时候，他身上的麻醉刚过，人连说话都困难。” “难怪你容颜憔悴，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吧？” “嗯。王林，是我爸要求我喊你过来的，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拜托你。” 王林心念一动，看了唐嫣一眼。 唐嫣瞬间理会了他的眼神，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的一颤。 她似乎也在期待王林所思所想的一切？ 车子平稳而又快速的来到位于湾仔区跑马地山村道二号的养和医院。 跟内地医院不一样，养和医院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医院，而更像是一个五星级酒店，而且这里的房价也比五星级酒店还贵。 养和医院不管是外部还是内部都是堪比五星级酒店，可以为病人提供非常舒适的环境跟服务，大部分病房都是采用全景落地窗的装修。从病房里面就可以望到外面跑马地的美景。 这里距离中环非常近，也非常靠近浅水湾、深水湾、山顶等富人区。养和医院是最顶级的私人医院，即使跟协和医院比，在医术上面也是平分秋色的。另外在环境上，养和医院更是无敌。 香江的明星富豪，生死都在这里完成。 在养和医院生一个孩子的花销在60万左右，至于治病疗养那就更是天价，有富人长年住在里面，一年花销一亿以上。 问题是，这家医院可以提供同等价值的服务，让富翁们甘愿付出天价。 医院的安保很严格，如果不是唐嫣带着，王林是进不去的。 这是位于37楼的一个总统套房里面。这个套房是为顶级富豪量身定做。每天晚上单单是房价就高达2万多元。这仅仅是房价而已，不包括治疗费用。 病房装修豪华程度，比五星级酒楼还要好。 唐季贤的正妻和唐华的母亲都住在这边陪同。 她们并不需要做什么服务。 养和医院提供了24小时的专门看护服务，另外也有专职的医生来定时巡房。 王林他们到达病房时，唐季贤已经苏醒过来。 和几天前看到他时相比，病床上的唐季贤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病容惨淡，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 有什么也别有病。 英雄最怕病来磨。 唐季贤看到王林到来，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唐家的兄弟姐妹都在医院。 打过几次交道后，唐氏兄妹对王林并不陌生，但因为这是在医院，大家也就没有多做寒暄，彼此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唐季贤声音微弱的吩咐道：“其它人都出去，王林留下来。” 唐家人面面相觑！ 这个重要的节点，所有人都以为老爷子要留遗嘱什么的呢！ 结果唐季贤居然把家里人全部赶出门外，只留下一个外人在病房。 而这个外人，还是从千里迢迢的内地召唤过来的。 唐家人都对王林侧目而视。 王林脸色严肃的站在病床前，一言不发。 他也不知道，唐季贤有什么事非得跟自己交待？ 唐家正室和外室的儿女众多，难道有什么事是不能托付自己儿女的吗？ 唐家人都不敢违拗唐季贤，有牢骚也不敢当面发出来，只得都退了出去。 就连医护人员也被请了出去。 落地玻璃窗的窗帘是拉开的，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无边的美景。 房间里面一时没有人说话，只听得到仪器嘀嘀的响声。 “唐伯伯。”王林喊了一声。 唐季贤指了指旁边一个柜子，示意王林打开来。 王林打开柜子，看到里面有一份文件。 他以为这是遗嘱。 唐家的遗嘱，不应该请律师过来吗？ 王林不解的看向唐季贤：“唐伯伯，这是？” 唐季贤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王林，我在内地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你算是一个。我这么说，你不觉得过分吧？” 王林笑道：“我很荣幸，可以得到唐伯伯的厚爱，成为你最信任的人。” 唐季贤抬起颤抖的手，指着王林手里的文件袋：“这里面装着我最大的秘密！” 王林哦了一声。 唐季贤示意他打开来。 王林打开文件袋，掏出几张相片来。 相片上是两个女人，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约摸三十多岁，还有一个年轻的，大概只有十来岁的样子。 最让王林震惊的是，那个年轻的姑娘，他似乎还有些面熟！ 这两个女人是唐季贤的什么人？ 情人和私生女？不对吧？这两个女人看着都太年轻了！ 不过也有可能！ 以唐季贤的能力和财势，要多少个年轻女人不可能？ 王林正自沉思，唐季贤缓缓说道：“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我的孙女。” “孙女？”王林怔道，“那她的奶奶呢？” 唐季贤紧紧闭上双眼，老泪纵横：“死了！我这一生，愧欠最多的人，就是淑珍！” 不用说，那个淑珍，就是唐季贤的女人了。 “唐伯伯，你休息一下吧！先别说这事了。等你病好以后，我们再谈。”王林见他情绪太过激动，生怕有个好歹，连忙说道。 唐季贤轻轻摇头，说道：“我怕再不说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他休息了一会儿，用低沉的声音，向王林讲述了一段往事。 原来唐季贤年轻的时候，他谈过一个女朋友，也就是他嘴里说的梁淑珍。 梁淑珍是申城人，出身于书香门第，高中毕业后随父母到香江旅游，那个年代香江和内地是可以通行的，像著名的家张爱玲就曾经出走香江。 年轻的唐季贤和梁淑珍一见钟情，两人情定香江。 这段年轻人的恋爱，遇到了梁淑珍父母的坚决反对。 但是爱情的火苗一旦点燃，除非两人自愿分离，否则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在一起。 梁淑珍半夜从酒店逃出来，和唐季贤私奔。 然而，理想终究败给了现实。 唐季贤和梁淑珍的爱情，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 梁家人和唐家人都表示了反对意见。 唐季贤的父亲更是表示，如果你这么不听话，就要断绝父子关系！ 年轻的青年男女，在外面共同生活了一年时间，终究还是败给了实现，两人分开了。 梁淑珍带着刚出生的女儿回到了内地。 从那以后，唐季贤就很少再见到这个心爱的女人。 唐季贤当家以后，想尽办法寻找梁淑珍的下落。 然而佳人渺无音讯。 直到前不久，唐季贤才忽然从友人处得知梁淑珍相关的消息。 斯人已逝，只留下一个女儿在人间。而这个女儿也已经成家，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孙女都有十几岁了！ 王林安静的听他讲述，没有插嘴。 唐季贤怕自己命不久长，所以拜托王林帮忙照顾在内地的女儿和孙女。 王林沉吟道：“唐伯伯，你可以给她们一笔钱，让她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唐季贤轻轻摇头：“我上次去找她们，要给她们钱，但她们都不需要我的钱！我女儿对我说，陪伴和照顾才是最重要的，错过的时光，不是花钱就可以买回来的！我给她们钱，她们未必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说不定反而会害了她们。” 王林默然。 唐季贤道：“我会留给你一笔钱，由你帮我打理，需要的时候，用得上的时候，就请你给她们一些应有的帮助。” 王林道：“为什么不交给唐嫣他们做呢？” 唐季贤道：“不行。这事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这几个儿女，为了争夺财产的事情，已经明争暗斗许久了！我接下来还要跟你说这个事！你先答应我，替我照顾我在内地的女儿和孙女。” 王林沉吟道：“这个问题不大，我可以答应你。” 唐季贤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谢谢你，王林，你帮我大忙了，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我这一生最牵挂的人就是淑珍！最对不起的人是她们母女俩！王林，拜托你了！” 王林道：“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唐伯伯不必挂怀。往事如烟，你也不必再想念过往，还是先养好病再说。” 唐季贤道：“我的身体情况我知道。我能不能挺过这一关，我早就无所谓了。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反倒更好，我可以快点见到淑珍了。” 王林心想，这得是什么样的爱情？ 几十年过去了，还能让唐季贤刻骨铭心？ 唐季贤道：“王林，我的财产，已经办理了家族信托基金。” 家族信托是一种信托机构受个人或家族的委托，代为管理、处置家庭财产的财产管理方式，以实现富人的财富规划及传承目标。 这种方式在国外很流行，在香江也发展得很成熟了，但在国内还没有起步。 家族信托，资产的所有权与收益权相分离，富人一旦把资产委托给信托公司打理，该资产的所有权就不再归他本人，但相应的收益依然根据他的意愿收取和分配。富人如果离婚分家产、意外死亡或被人追债，这笔钱都将独立存在，不受影响。家族信托能够更好地帮助高净值人群规划财富传承，也逐渐被富豪认可。也可以达到避税和企业管理的目的。 全球资产大亨都通过信托的方式来管理家族财产，以此来保障子孙的收益及对资产的集中管理。 王林以后子女多了的话，也会采取这种方式保障后代的财富自由。 有了家族信托，富不过三代的噩梦就会被打破，富人的后代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一直享受衣食无忧的富裕生活。 就算信托公司破产到闭，委托人的财富也不在被执行之列，相对是安全的。 这种财富管理方式，可以有效的保证富人的财富得到传承。 唐季贤把自己的大部分资金办理了家族信托，其中有一个受益人竟然就是王林！ 王林并没有惊诧！ 因为唐季贤把他列为受益人，是因为唐季贤信任王林，需要王林照顾在内地的女儿和孙女。 而且这个受益人是可以变更的。 王林将来可以视情况将自己受益的那部分钱财，转移到唐季贤的私生女儿身上去，前提是人家愿意接受。 并不是每个人都见钱眼开，有奶就是娘。 总有一些人，并不在乎来路不明的钱财。 很显然，唐季贤的女儿就属于这种人。 唐季贤送钱给她，被她拒绝了，还挨了她一顿骂！ 他回到香江后，马上就生病。 看来唐季贤的心脏这次发病，只怕跟那个私生女有关系。 唐季贤交待完这件事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王林则看着手里的相片出神。 怎么会这么巧？ 她居然是唐季贤的孙女？ 世事如棋局局新！ 唐季贤要说的重要事情，就是这件事。 唐家人在外面客厅等了大半天，终于获准进入病房。 医护人员给唐季贤换药，察看心率监控仪。 唐嫣默默的看向王林，脸上带着一抹羞涩的笑容。 王林苦笑一声，心想你会错意了！ 唐季贤对刚才和王林交谈了什么，识字不提，只说要休息了，你们自便吧！ 唐家人当然感兴趣，便来询问王林。 王林也不能讲，只说谈的是生意上的事。 唐家人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能作罢。 晚上，唐华和唐嫣兄妹请王林吃饭。 李佳欣在拍戏，最近正是收尾的重要阶段，倩女幽魂第二部很多场戏都是在夜晚，所以她晚上也要拍戏，不能前来陪伴王林。 吃过饭后，唐嫣送王林回到半山腰的别墅。 王林请唐嫣到家里坐。 唐嫣一直憋着没有问，等到进了王林的别墅后，她才问道：“王林，我爸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谈我们两个的事？他是不是托你照顾我？” 第619章 总统套房的服务【求月票】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唐嫣，实不相瞒，你父亲的确托我照顾他的女儿。” “啊？真的啊？”唐嫣羞涩的俏脸晕红，双手十指绞在一起，忸怩的笑道，“那你答应了吗？” 王林道：“我能拒绝吗？我拒绝不了。我和你父亲是忘年之交，他对我又有知遇之恩，之前借我那么多的钱，何等的大方磊落？现在他有事相托于我，我当然要帮他的忙。” 唐嫣的一双桃花眼，顿时放出亮光来，笑道：“没想到我爸明知道你有妻室，还是把我托付给了你！王林，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王林愕然说道：“唐嫣，你误会了。” 唐嫣道：“我误会什么？” 王林摸着下巴，说道：“你父亲的确把她的一个女儿托付给我，但那个人并不是你。” 唐嫣讶道：“不是我？难道是唐文仙？还是唐文桂？不可能吧？她们都成家立业了。” “唐嫣，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要出去乱说。”王林沉声说道，“其实，你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过世了，但她留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你真正的大姐。” “我还有一个大姐？” “千真万确！这是你父亲亲口跟我说的。你大姐生了个女儿，已经有十几岁了。” “我怎么不知道？” “估计你家里人都不知道。你父亲也是最近才找到她们。我上次在申城看到他，他就是去见你大姐。” “天哪！”唐嫣被王林说的这件奇闻给震惊到了！ 王林道：“你父亲病危，怕自己不久于人世，所以这才喊我过来，托我照顾你大姐和她的女儿。” 唐嫣轻掩住嘴：“还有这种事！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她还以为，父亲是把她托付给了王林！谁想到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测！ 王林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兄弟姐妹之间，也不必争什么家产。你父亲把他赚的钱，100多亿现金，交给了香江最有名的家族信托基金公司，如果你父亲离世，那么家族信托基金协议就会自动生效。现有的产业由你大哥继承之外，其它的子女，包括你和你哥唐华在内，每个月都可以拿到50万的生活费，你们的子女也可以拿到。没有嫡庶之分，所有子女一视同仁。” 唐嫣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从王林嘴里听到的，不由得大为感动，双眼一红，说道：“没想到我爸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王林道：“你父亲的信托基金中，其中有一份是给我的，但给我的那一份，其实是委托我照顾你的大姐。因为你大姐不认你的父亲，拒绝了他的赠与。你父亲相信我，这才找到我来当这个中间人。” 唐嫣幽幽一叹，说道：“我爸对我们是有多失望？宁可找你，也不愿意让我们帮他这个忙？” 王林苦笑一声：“我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想的。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同样的相信你。你放心，属于我的那份钱，我不会要的。等我找到你的大姐，我会说服她接受这份赠与。” 唐嫣道：“王林，谢谢你。” 王林道：“好好陪伴你的父亲吧！他真的爱你们每一个子女！你以后每年有600万的生活费，只要不是太过奢侈，你可以过上豪门大小姐的生活了。而且这笔钱是会随着信托基金的收益上浮的。” 唐嫣低沉的说道：“比起这笔钱来，我更希望我的父亲能长命百岁。” 王林缓缓点头：“我也希望他能挺过这个难关！” 唐嫣没有留下来，而是前往医院陪伴父亲。 王林在香江半山别墅度过了一个宁静异常的夜晚。 没有女人在身边陪伴，不用想公司的生意。 他可以沉下心来，想一想自己的事情。 唐季贤的现在，或许就是他的未来！ 如果王林也在外面处处留情，甚至留下几个私生子的话，他的将来，只怕还不如唐季贤的现在！ 儿女多了的话，要怎么安排？ 王林想一想就头痛。 会不会也有孩子不认王林为亲生父亲？然后把他气出心脏病来呢？ 王林以前无比希望沈雪和周粥尽快怀上自己孩子的想法，此刻不由得动摇了。 他又想到唐季贤的病情。 如果唐季贤真的去世，自己在香江的人脉就断了。 唐文瑞接管唐家产业之后，他能像唐季贤一样，在香江拥有名望吗？唐家的人脉还会支持唐家吗？ 像刘大海之流，会不会起来兴风作浪？ 不过王林也不怕，顶多也就是多一些磕磕绊绊而已。 王林的事业，主要还是在国内发展。 而且随着香江回归日期的临近，这边的经济和金融秩序，肯定会越来越好。 第二天，王林来到养和医院探望唐季贤。 唐季贤手术后状况不太理想，还需要住院治疗。 王林过来问候了一声，也不敢久留。 唐家儿女们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在病房陪伴父亲。 王林离开医院，忽然想到颜沁。 他要开城市综合体，离不开高星级酒店品牌的参与。 在王林的人脉中，颜沁家里就是经营星级酒店的。 王林留有颜沁的联系电话，当即来到一家公用电话亭，翻出电话簿，找到颜沁的电话打了过去。 这是颜沁办公室的电话，今天是周一，她应该在上班。 果然，电话很快就被接听。 “内侯，边位？”一个优雅的女声用粤语说道。 “你好，我找颜沁小姐。”王林用普通话说道。 “我就是颜沁，你是谁？”对方换上了普通话。 “颜小姐，你好，我是王林。”王林自报家门。 “王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颜沁一时间并没有记起王林这个名字来。 王林呃了一声，心想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不过也是，他和颜沁在深城的南海酒店认识，彼此不过打过几次交道而已。 要说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也就是那天晚上两个人在沙滩上散步，遇到那个持刀怪人的事情了。 人都是健忘的，时过境迁，对方不再记得他是谁也是常情。 王林如果不是偶然间想起来，也快要淡忘这个女人的存在了。 “呵呵，颜小姐，我们在深城南海酒店见过面的。有一天晚上，我们……” “王总！”颜沁惊喜的喊了一声，“是你啊！” 王林心想，你终于记起我来了？ 颜沁高兴的笑道：“王总，难得你还能想起我，给我打电话。我可一直都记得你呢！” 王林笑道：“记得我？一直没有联系，听到我名字都不知道我是谁，这就是你说的记得我？” 颜沁笑道：“对不起啦，我刚才在想工作上的事，一时间听到你的名字，真没有反应过来。我不联系你，那是对你的尊重。因为你说过你已婚，我要是打电话到你家里，被你太太接听，她要是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如何是好？” “废话少说，我在香江。我们见个面吧！” “你在香江？太好了，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养和医院外面。” “天哪！你生病了吗？你们北金的协和医院不也很好吗？还有那个301也不错。” 王林道：“你什么理解能力？我说我在医院外面，我就是来看病的？我就不能来探望病人？别咒我啊！” 颜沁咯咯笑道：“对不起，我的国语理解能力不是太好，我马上来。我就在中环，离你很近。” 王林笑了笑，心想这女人看起来怎么有些笨笨的？ 颜沁说是离得很近，但过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出现在王林面前。 她开着一辆十分拉风的红色敞篷跑车，在香江这种气候环境中，开敞篷车很舒服，如果是在申城，不是炎热就是寒冷，不是大太阳就是冰霜雪雨，一年之中倒有一大半时间是不适合开敞篷车的。 颜沁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荷花的抹胸，抹胸的长裙上用细小的珍珠拼成一朵朵小巧的珠花，散落在裙上，淡雅而高贵。绸面的裙裾轻裹着她纤柔的身躯，如水波般从身上流淌到脚踝。 脸上戴着一副大红色边框的黑色墨镜，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宽松上衣，耳垂上戴着一对白玉珠缀，一荡一荡，在风中微微飘动，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琥珀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皓腕上的一对独山透水的碧绿翡翠镯子，使一身的装容更加完美。 颜沁将跑车在王林面前停下来，嫣然一笑，摘下墨镜。 只见她几丝发丝绕颈，腰似小蛮，杨柳般婀娜多姿；唇似樊素，樱桃般小巧玲珑；唇上点了一抹朱红，干净洁白的玉颜上擦拭些许粉黛，双眸似水，看似清澈，却像那深深的潭水。 王林看得一怔。 他脑海里对颜沁残余的印象，此刻无比深刻的重叠起来。 她还真是个绝色佳人！ “王总！让你久等了！”颜沁笑着打开车门，“上车！” “你也知道我久等了？你不是说很快吗？” “本来是应该很快的，我想着来见你这样帅气多金的翩翩公子，我得换身好看的衣服，再稍微打扮一下，所以来迟了。” “这么算起来的话，你算来得挺快的了！” “你第一次来约我，我总不能失礼于人啊！王总，我很高兴你能和我约会。” “这不叫约会，我就是想到你了，约你出来见个面，聊聊天。” “你都说想我了，也说约我了，还说不叫约会？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矜持吗？” “……” “去哪里？” “我不知道啊！我还没想好，我对香江并不是太熟。” “我来安排？” “好啊。” “什么人在这边住院？值得你来探望？” “一个朋友。”王林逢人且说三分话。 “内地的协和医院都治不好吗？养和医院很贵的。不过这家医院的医疗水平，跟你们内地的协和医院比，也不逊色。” “我这个朋友就是香江人。” “哦，那他一定是个大富翁！不然住不起这个医院。” “他的身家，也就一百多亿吧！跟你们颜家肯定没法比了。” “王总你这是讽刺我呢？” “你家的酒店叫什么名字？上次也没问你。” “美华酒店。听说过吗？” “没有。我说过我对香江不熟。我也很少出国。” “那我今天晚上安排你住进我们酒店，让你感受一下我们酒店的服务？” “这个可以有。”王林正想体验她家的酒店。 颜沁开着车，看看手表，说道：“我们先去吃午饭。” 王林道：“客随主便。” 颜沁是个很外向、开朗的时尚女子，她比唐嫣更像个现代青年。 唐嫣给人的感觉，总有些拘谨和矜持。 之前在深城，也是颜沁主动和王林打的招呼。 王林和颜沁在一起，感觉更放松。 当车子停下来时，王林一看是福临门，不由得笑道：“这里可贵了。” “咦，你来过？”颜沁问。 “嗯，有人请我来吃过。” “以王总的阔气，餐餐来这边吃也可以。” “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的。” 颜沁咯咯一笑：“那么，家里的老婆看久了，会不会腻？” “啊？”王林的思维，明显没有她这么跳跃，随即笑道，“颜小姐说笑了。” 颜沁看着他笑道：“没看出来，你居然还会害羞！” 她在香江见惯了狂蜂浪蝶，也见惯了那些自诩情圣或花花公子的家伙，那些人自以为帅气多金，朝女人招招手，女人就要扑上去吻他们的脚！ 忽然间见到王林这样儒雅、守礼的年轻富翁，颜沁自然有些好奇心。 而且王林在深城时拒绝过颜沁！ 颜沁主动邀请王林去她房间坐一坐的时候，王林曾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还说他已经结婚！ 她是第一次见到拒绝她邀约的男人！ 从来都是她拒绝别人，男人在她的石榴裙下，只有跪拜的份。 王林不但拒绝了她，用的还是这么堂而皇之的理由。 颜沁对王林的兴趣，自然更浓。 两人走进福临门。 福临门餐厅不乏经典、美味、精心制作的食物，又少了一份富豪食堂的喧嚣。 颜沁点餐，极品龙虾饺、原只鲍鱼酥、日式甜虾芋角、黑松露野菌素包、当红炸子鸡、黄金鱼子兰度炒富贵虾。 不用看价格，光听她点的这些菜名，每一道都不便宜。 酒菜上来后，颜沁笑道：“开吃吧！吃完我带你去玩。” 王林笑道：“让你破费了。” “比起王总在深城拿地的气势来，我这可差远了。”颜沁笑道，“如果我们两家有合作的机会，那我这一餐饭就没白请，是不是？”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王林来到香江，又主动联系了颜沁，她就知道王林上带着合作的诚意过来的。 所以呢，颜沁这边自然也要表达她的诚意。 王林呵呵一笑，这才拿起筷子吃菜。 极品龙虾饺是点心，女子食量小，可以直接用来当饭吃。 诱人的外皮下包裹着龙虾肉，一口咬下，感受到弹牙的虾肉，内含少许鲜香的龙虾汁，流入喉咙后又重新回味到口腔。 原只鲍鱼酥，薄薄的酥皮包裹着丰富的馅料，馅料由鸡粒、虾粒、鲍鱼菇等配料混合芋泥组成，上面放着完整的整只两头鲍。 两头鲍，就是两只鲍的重量是一斤。 香江的吃喝玩乐，的确比内地丰富多了。 光是这几样吃食，王林在申城就找不到吃的地方。 王林也不着急和颜沁谈合作的事。 他想晚上去她家酒店体验过了再说。 颜沁一边吃，一边和王林聊天：“王总一个人来的？没带太太？” “太太在家里看孩子，没时间出来。” “王总喜欢贤妻良母型的女人？” “是个男人都喜欢吧？” “的确，贤妻良母型的放在家里安全，不怕她出轨。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清纯可人的呢！” “咳！清纯可人的女子，就不能是贤妻良母？” “那可不一定。清纯可人的女人，一般都会有心机一些，清纯的外表，多半是装出来骗男人眼球的。” “我看你就挺清纯可人。” “啊？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清纯可人！我想走的是性感路线。” “那你失败了，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清纯可人，你不会是装出来骗我眼球的吧？” “王总真会说笑。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好轻松随意，有一种相恋很久的感觉。” 吃过饭，颜沁带着王林来到一家酒店。 王林看了看大厦外墙的招牌。 “美华大酒店！”王林问道，“五星级的？” “那当然了，做酒店不做五星级，那不是玩吗？”颜沁笑道，“王总，欢迎前来视察工作。” “你们只在港澳台？还是在国外也有？” “新马泰等地也有我们的分店。我们向内地扩张的步伐算晚了的。你看香格里拉、喜来登等酒店，早就在内地开店了。” “为什么不早些到内地去开酒店呢？越早开越有优势。” “我一直在国外读书，我接手家族事业没多久。其实我并不想接手家族事业，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滑雪运动员，为此我从小就训练，我在米国读书时，参加过全美青少年滑雪大赛，我得过亚军。” “这么厉害？那你现在还滑雪吗？” “你觉得香江适应滑雪吗？” “应该有室内滑雪场吧？” “或许有吧！不过我还没找到！” “在成长的道路上，我们每个人都会被绮丽的风景迷乱了双眼，不知道从哪里出发，最终又走向何方，如今依然在理想和现实中摆动着、漂浮着。我们慢慢接受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慢慢接受生活的安排。诗和远方都很贵，但万事抵不过我喜欢，我希望我的后半生，能和我喜欢的一切在一起！但愿你也如愿！” 颜沁听着王林的话，俏丽的双眼里放出异样的光彩来：“王总，你真是我的知己！那么，你能帮我实现我的理想吗？” “我？我怎么帮你？嗯，内地肯定是有滑雪场的，据我所知，东北就有一家玉泉滑雪场，那个很出名，六、七十年前就有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玉泉滑雪场滑雪呢？” “哈哈！这个容易实现！” 颜沁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天使般美丽的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是那样的迷人。 王林迈步走进美华酒店。 酒店采用法国著名凡尔赛艺术风格宫殿式大堂，流光溢彩，极尽繁华尊贵，尽显皇者气派。设计以金黄色为主色调，弥漫着浓郁的欧洲风情。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装饰，法国的青铜、意大利的音乐喷泉、法国的水晶灯、加上富丽堂皇的回廊，金箔的装饰，由内及外无不彰显奢华尊贵。 宽大的前台后墙挂着显示各国时间的钟表。 几个高挑靓丽的前台小姐，正在为客户服务。 一个前台看到了颜沁，笑着喊道：“颜总好！” 颜沁点点头，问道：“1608号套间还在吗？” 前台都不用查询，马上答道：“颜总，1608房间还在，没有被预订。” 颜沁道：“好，给我开这个房间。” 前台恭谨的应道：“是，颜总。” 拿到房卡后，颜沁带王林前往电梯间。 王林笑道：“你就不怕你的手下误会？你是带男人来自家酒店开房的吗？” 颜沁盈盈一笑：“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也没有人认识你，不会给你带去困扰的。” 两人相视大笑。 来到16楼，走到1608号房前。 这是一个豪华的总统套间！ 王林出差次数算多的了，但还是第一次住这么豪华奢侈的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是高星级酒店用来接待重要贵宾的豪华客房，其气派之大、档次之高、房价之昂贵，也就不言而喻。正是因为其高不可攀的定位，才被人称之为总统级的套房。 王林进来的这套房间，采取双套组合方式，分成总统房和夫人房，各设有衣帽间、书房和浴室等，共用起居室和配备厨房的餐厅，供一些自带私厨的客人现场烹调。设置有健身房、酒吧台，还配有单独的接见厅。 他大概目测了一下，这套房间的面积起码有4000平方米以上！ 这在寸土寸金的香江，算得上奢华的享受了。 不用问，王林也猜得到价格绝对十分美丽，没有几万块钱是住不了一个晚上的。 总统房要有足够的高端客源支撑，由于平时的出租率并不高，因此一般酒店就不一定设置。 花城的总统套房最抢手的时候是交易会期间，房价涨到天价，照样有人抢着入住。住这种套房，除了可以显示客人所代表的企业实力，更成为产品展示、商务活动、宴请合作伙伴的场所，给公司带来更多的商机。 王林他们一进房间，酒店里面一对一的女管家带着服务团队进来问候。 颜沁笑道：“王总，不管你需要什么样的服务，跟他们说，他们都会满足你。前提是合法。” 王林坐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哈哈笑道：“我要是想吃北金全聚德的烤鸭，你们能买来吗？” 女管家恭敬的回答道：“先生，您好，只要钱到位，我们马上安排专机前往北金购买。” 王林道：“我现在想看报纸，你们能不能帮我找几份内地的报纸？” “内地的报纸？请问先生，对报纸的内容有什么要求吗？”女管家问道。 “今天的就行。最好是全国性的日报或晚报。” “好的，先生，请稍等。”女管家转过身，低声安排一个服务员去买报纸。 王林道：“我还想看一部电影，请你们帮我去找一找这部电影的录像带。” 女管家问道：“请问先生，是什么电影？” 王林道：“急冻奇侠。” “好的，先生，请稍等。”女管家又吩咐一个手下去买录像带。 王林道：“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是张蔓玉，你们能请她过来陪我一起喝杯红酒，看个电影吗？” 这题目出得就很刁难了，明显超出了管家的能力范围。 女管家看向颜沁：“颜总，贵宾的这个要求，我们只怕难以满足。” 颜沁笑道：“没想到，原来王总喜欢的是张蔓玉那样的美人？她可是有27岁的年纪了，应该比王总还要大哦！” 王林淡淡的道：“喝杯酒，交个朋友而已。我管她年纪大不大？我又不让她跟我去领结婚证。” 颜沁抿了抿嘴，笑道：“王总，张蔓玉不一定有档期，如果另外请一个明星来可以吗？” 王林道：“王祖娴，周惠敏都可以。” 颜沁笑道：“那我试试看，王总，这事得我亲自出马，请你稍等。” 王林点了点头。 他故意提出各种要求，当然是为了试一试美华酒店的客房服务。 这几个难题，各有各的困难，其中最简单的要数买录像带。但录像带的任务，是为了带出下一个更难的任务！ 至于买报纸，看似简单，但在香江之地，未必能买到内地的报纸。 酒店方面能不能通过其它途径买到相关的报纸，就要看他们的手段和渠道了。 同样的道理，如果香江的客人入住内地的酒店，提出来要看香江的报纸，酒店方面也要尽量想办法满足客户的需要。 因为人家住的是几万块钱一天的总统套房，能住这种房间的人，非富即贵，他们既然提出来要看某份报纸，必定是有用意的。 至于和明星见面这样的要求，也难保有人会提出来。 富豪们的喜好，谁说得清呢？ 而且所有的开销，都由客户承担，酒店方面只需要想办法完成任务。 王林吩咐道：“打开电视机。” 女管家是为王林贴身服务的，马上就听话的上前打开了电视机，问道：“先生要看哪个频道？” 王林道：“找一个放新闻的频道就行。” 女管家调到了一个放新闻的频道，问道：“先生，这个台可以吗？” “好！”王林道，“给我倒杯酒吧！” 另外一个服务员去取了一瓶红酒过来，打开瓶塞，倒了一小半到醒酒器里，说道：“先生，请稍等，正在帮您醒酒。” 王林点了点头，看了看几个服务员，笑道：“会跳舞吗？跳支舞来看看。” “这？”几个服务员面面相觑，显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 女管家尴尬的笑了笑：“先生，我们不会跳舞。” 王林道：“没有蹦过迪？没有去歌舞厅玩过吗？就随便扭扭腰身那种舞。 “这个，我们倒是会，不过跳得很一般。”女管家答道。 “没事！跳一个来看看！”王林摆了摆手，“我就喜欢看美女跳舞，跳什么舞无所谓！” 这个要求虽然很出人意表，但也并不违法！ 而且王林说了，他的要求并不高，你们不会专业的舞蹈也没事，只要你们随便跳一跳就行！ 女管家无法拒绝，便带领手下站在王林面前，扭腰摆腿，跳起舞来。 王林拿起醒酒器，往高脚玻璃杯里倒了半杯红酒，一边喝酒一边赏舞。 这种舞厅的舞蹈，跟后世的短视频的舞蹈差不多，没有丝毫专业性质可言，顶多就是展示一下曼妙美好的身材而已。 但是只要是美女，跳出来的舞就具有一定的观赏性，哪怕只是扭扭腰、甩甩肩呢！ 不出意外，出去买录像带的人最先回来。 得到王林同意后，服务员走进门来，看到其它同事都在跳舞，不由得抿嘴一笑，手里拿着一本录像带，递给王林看：“先生，请问是这本带子吗？” 王林看了一眼，点头道：“对，就是这本急冻奇侠！你们有没有看过？” 服务员们都摇了摇头：“没有看过。” 王林道：“行了，你们别跳了，放录像带给我看吧！” 那几个服务员如蒙大赦！ 服务员打开录像机，将录像带放进去。 急冻奇侠这个影片，讲述了穿越到现代的锦衣卫与现代女郎之间的爱情故事。 明朝的御前侍卫方守正负责将他的师兄逮捕归案，在追捕过程中，两人跌下悬崖埋身雪地中。时至现代，地质研究队发现二人尸体被冰封，欲运往米国进行研究，途经香江时误触电线而将二人解冻。方守正遇上不良少女阿玉，做了她的私人保镖，凤三则加入社会团体为非作歹。方看报发现凤三亦在香江，于是再设法追捕。 这个故事总体来说还是值得一看的。 元家兄弟和张曼玉的表演也值得称道。 这部影片，还有一个美女配角，名叫黎艳珊，她曾于1985年获得亚洲电视举办的首届亚洲小姐竞选冠军。 片子刚播了几分钟，另一个负责去买报纸的服务员回来了。 她还真的带来了两份内地的报纸！ 王林问道：“哪里买的？” “先生，这两份报纸不是买来的，是我们找一个内地过来的客商借来的。”服务员如实回答。 王林点了点头，说道：“只差张蔓玉没来了！我们一起看电影吧？不知道在这部电影结束之前，张蔓玉能不能到来？” 第620章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求订阅月票】 电影演得真是精彩时，门铃声响起来。 颜沁回来了。 “王总。”颜沁款款走进来，对王林笑道，“不巧得很。你点名的女明星都在拍戏，她们几个人都没有档期。张蔓玉在拍《不脱袜的人》，王祖娴在拍《倩女幽魂二》。周惠敏在拍电视剧《乌金血剑》！” “这么不巧？”王林笑道，“你真的全部联系过了？” “我和她们的经纪人都联系过了。如果你一定要见她们的话，我再联系一下？其实这些明星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贵。只要你出得起价钱，请她们共进晚餐是不成问题的。一千万搞不定的人，你可以花三千万！” “算了吧！”王林淡然说道。 他并不是真的想见这些女明星，只是想考验一下酒店的服务态度，以及酒店的社交层面。 颜沁款款走过来，在王林面前转了个圈圈，裙摆有如波浪一般起伏，旋转出一朵美丽的花：“你说的这几个明星我都见过，真要比较起来的话，我比她们并不差！” 王林哈哈一笑，说道：“颜小姐，请坐，我们谈谈。” 颜沁眼里有闪闪的亮光，瞬间，她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王总，你愿意和我们合作了？” “我看得出来，你们美华酒店的资质很高，服务管理也是一流的。我愿意和你们合作。”王林给她也倒了一杯红酒，“我想在北上广深各建一座到两座爱秀广场，每一座爱秀广场要配套一座五星级的豪华大酒店，我们两家合作吧！合作的酒店名称就叫爱秀美华大酒店。” 颜沁端起酒杯，倾过身子，嫣然笑道：“王总，我们干杯！” “干杯！”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颜沁喝酒的动作很优美，微微仰头喝酒时，露出白皙秀颀的脖子。 “这个电影好看吗？”颜沁看着热闹打斗的电影场面。 “好看。”王林道，“最近很流行穿越类的电影。还有一部《古今大战秦俑情》，正在拍摄，还没有上映，说的也是这种穿越古今的爱情。” “人真的能穿越古今吗？”颜沁道，“虽然说这是科学幻想类的电影，但我觉得还是很不科学。” “看个热闹而已。”王林笑道，“世间存在太多的未解之谜，就像我们看鬼片和僵尸片一样，好看就行了，难道一定要去追究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那些僵尸是不是真的跳着走路？” “其实我对这种幻想类的电影也很感兴趣。我陪王总看吧？” “好。” “刚才听王总说到爱秀广场，请问你具体要建造成什么样子的？跟大型商超那样的吗？” 王林道：“我理想中的爱秀广场，应该算是一个城市综合体，比起大型商超来，要更加全面。以建筑群为基础，融合商业零售、商务办公、酒店餐饮、公寓住宅、综合娱乐五大核心功能于一体的城中之城！城市综合体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均在所在城市矗立一个地标式建筑。” “那投资一定不少。王总打算拉几个人合资？”颜沁听得入了神，“我们和王总合作酒店方面的业务，那其它功能的业务，你要找谁来合作？” 她最开始想的很简单，就是和王林一起合作，在深城市中心开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现在听了王林的话后，她的兴趣就更为浓厚了。 做为投资方，颜沁也有必要弄清楚所有的合作方，才能判断这个项目的价值以及好坏，值不值得投资。 王林道：“商超方面，我想和万佳超市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家超市？” “我知道。”颜沁双腿自然的并拢，双手优雅的放在腿上，透过薄裙，依稀可以看到她修长圆润的美腿，“我在深城的时候，去过万佳超市，他们的管理水平是一流的。不过这是一家内地的本土企业，在香江以及国外都没有什么知名度。如果能引进沃尔玛、麦德龙这些闻名于世的超市，那就更好了。” 王林沉吟道：“国内的土壤，还不适合这些国际连锁超市入驻。其实内地的超市，现在正是野蛮发展的黄金时期，只要管理得当，未来的发展也是可以预期的。” 国际大型连锁超市起码还要五、六年才能进入国内发展。 而国内已经冒出不少连锁超市品牌，其中的万佳，在岭南一带发展，知名度已经打响了。 颜沁道：“我们先投资深城吧？” 王林道：“我的打算是，先在深城和申城两地率先开花，这两座城市的土地，我已经拿了下来，北广两地我们可以过一阵再看。有地皮的话，我们可以先拿下来。” “看得出来，王总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有一种很明确的脉络？你这是实业和地产齐头并进。” “地产、科技、实业，都是可以值得投资的。一家大型的集团公司，不可能只做某一个项目。” 两人聊着天，看完了《冰冻奇侠》这个电影。 晚餐就在总统套房里面用餐。 对全服务类型的酒店来说，餐饮收入向来是营收的重要组成部分，餐饮收入甚至能够超越客房收入的全服务酒店也不在少数。 普遍而言，五星级酒店的餐饮收入在总营收中的占比，一直稳定在略高于40%的水平。 然而，五星级酒店对于餐饮可以说是“又爱又恨”，爱其能显著贡献收入，但也恨其成本高企、经营挑战颇高。 难以回避的是，五星级酒店餐饮常常被消费者拿来与社会餐饮作比较，随着社会餐饮日趋精品化、酒店餐饮成本不断抬高，五星级酒店餐饮在竞争中不断式微。 在九十年代以前，内地人以到酒店的餐厅吃饭为荣，因为酒店的餐厅代表着高级和面子。 后来，高级餐厅遍地开花，除了大型的宴请酒席，一般人就不再去酒店吃饭。 美华酒店的餐饮极具特色，综合了粤港两地的菜肴风格。 粤菜因其清淡鲜美，可以被其它地区的人广泛接受。 每年来岭南打工的人那么多，天南地北各个城市的人都有，他们的口味本来是千奇百怪的，但到了岭南后，慢慢的都能习惯本地的菜式，甚至会被同化，原来无辣不欢的人不再吃辣，重咸、酸口味的人也学会了清淡饮食。 王林中午是在福临门酒家吃的海鲜大餐，晚上在酒店享受最高级的餐饮服务，这两餐吃下来，他心里自然有一个对比，觉得美华酒店我餐饮的确不错。 饭后，颜沁笑道：“王总，我们出去玩玩吧？” “去哪里玩？” “你说过了，你远来是客，你归我安排！跟我走吧！马上就出发！一起去快乐！” “一起快乐？”王林笑道，“你这话太容易让我遐想了。” 颜沁清秀的脸蛋上露出丝丝妩媚：“你敢吗？” “那得看对象。”王林回敬了一句。 “张蔓玉那样的女人？” “并不一定。她美则美矣，但未必能打动我的心。” “王总的审美很高啊！” “美丽的身材可以吸引倾慕者，但是要持久地吸引人，则需要有美丽的灵魂。当美的灵魂与美的外表和谐地融为一体，我们就会看到，这是世上最完善的美。” “你妻子是这样的美人吗？” “当然。” “如果有机会，我倒要见她一面。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的眼光，值得你信任。因为在我眼里，你也是美人。” 颜沁笑吟吟的抿了抿嘴，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两人下楼来，门外有服务员替他们打开电梯。 王林下来的时候发现，这部电梯是总统套房专用的，出了电梯，旁边还有一个通道，可以直达停车场。 颜沁他们来时，把车停在了酒店外面，他们下来后，仍然朝外面走去。 除了地下停车场，酒店外面也有一个露天的停车场。 王林之前在总统套房时，打了一个电话给忠叔，告诉了他自己所在的位置。 两人走到大堂时，王林看到忠叔坐在大堂沙发上，看着一份报纸在看。 忠叔看到王林下来，起身上前，喊道：“王总。” 王林点点头，问道：“你下午去看过唐老板了吗？他的情况怎么样？” 忠叔脸色沉着的道：“不容乐观，唐老板能不能撑过这一劫，只怕难说。” 王林心下一叹。 唐季贤住院也不知道要住多久，王林不能在这边久待。 春季广交会只有一个月就要开幕，各个地皮的手续，也要等他回去办理。 “我们去哪里？”王林问颜沁道。 颜沁笑道：“去你们男人都爱去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王林装傻，“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内地人顶多逛逛公园和外滩。” 颜沁道：“王总难得来一趟香江，我当然要把你陪好了。”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正是之前在深城见过一面的陈国邦。 陈国邦看到王林和颜沁在一起，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我到处找你！问了你的秘书，我才知道你来了这边。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听？”陈国邦带着责备质问颜沁。 颜沁道：“我没带移动电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国邦含着敌意看向一边的王林：“这人好眼熟啊！颜沁，你不理我，就是为了陪这个男人？” 王林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颜沁也不想理睬陈国邦，对王林道：“王总，我们走吧。” 王林点点头，和颜沁出了门，两个人上了颜沁的敞篷车。 忠叔紧跟上来，开着一辆车，跟了上去。 颜沁开着车，来到一家歌舞厅前，笑道：“我们跳跳舞？” 王林道：“我还以为你带我去什么好地方玩呢！原来是这种地方！吵吵闹闹的，有什么好玩？香江最近有哪个明星开演唱会的吗？还不如去看一场演唱会。” “你想看谁的演唱会？” “林子祥的！” “那你来对了。明天晚上就有一场林子祥的红馆演唱会！我叫人买票，我们明天一起去看演唱会吧！” 王林最喜欢的歌星就是林子祥，现在正是林子祥的巅峰时期，有他的演唱会，他还真的不想错过，便道：“好啊！” “我明天陪你去看演唱会，你今天先陪我跳跳舞！”颜沁笑道。 “你很喜欢跳舞吗？” “不喜欢，但我想放松一下心情！来吧！” “……” 歌舞厅里人山人海！ 王林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喜欢来这种地方聚集？ 里面烟味浓郁，混合着各种或廉价或高贵的香水味道，再加上舞台上打出来的雾气效果，简直就是云里雾里，宛如仙境。 舞台上有一支摇滚乐队正在演奏，主唱是个瘦瘦高高的长发男人，他抱着吉它，甩着满是汗水的披肩长发，在舞台前面做魔鬼一般的嘶吼和喊叫，身子跟着音乐节奏不停的扭摆。 旁边围着一圈比基尼的美女，一个个光着胳膊腿，肚皮也是露在外面的，披头散发的舞动身子，高举着双手挥舞，嘴里喊着口号，这些人看样子是气氛组。 台下的观众们，跟着音乐不停的舞动，无意识的喊着单音节的词。 在场的几乎都是年轻男女！ 王林也是年轻人，但他的心态却是中年灵魂！ 他木然的看着这一切，感受着青年人的疯狂。 凡事不能都讲究一个意义。 要说意义的话，这样子的活动有什么意义？ 颜沁站在王林身边，对着他说了一句什么话。 王林没有听清楚，露出迷茫的表情。 颜沁立起脚跟，凑过头来，双手捂住嘴，在他耳边喊道：“我们也一起跳舞吧！” 她的嘴唇，碰到了王林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吹打在他的耳廓上，卷进了他的耳洞里。 王林耳朵一痒，身子发生了一阵奇妙的连锁反应。 颜沁拉着王林的手，欢乐的喊着，身子灵活的摇摆。 王林还是木然的站着，他觉得自己和这种场合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颜沁却拉着他一起跳动，用自己的快乐和热情，点燃和感染王林。 “放开些！放轻松些！这里不是内地！你老婆也不在身边！至于这么紧张吗？”颜沁又凑过头来，对着王林的耳朵喊道，“你是个年轻男人！你不应该充满了活力吗？”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 台上的歌手唱完了一支歌，开始喊麦，把现场的气氛调到了沸点。 “在你身边有没有最重要的人？转过身，抱住他或者她！在这个特别的夜晚，让你身体的温暖感知你朋友的温暖！让两颗彼此孤单的心灵贴近！” 歌手的喊麦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用他嘶哑、尖锐的喉咙发出响亮的吼声：“狂欢派对！现在开始！我数一二三！柔情时刻！” 王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子就被颜沁紧紧的抱住了。 他身边的年轻男女们，都找到另一半抱上了。 有个别找不到对象的，就在场中跑来跑去，看见有异性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前抱住再说。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心想这的确是年轻人的狂欢派对！我一个结过婚的过来凑什么热闹？ 难怪年轻人都喜欢来这种地方消谴。 这种交友方式，简直比相亲快速多了！ 看对了眼，直接就抱在一起了！ 三分半钟的柔情时光开始。 舞厅里七彩灯光闪烁不停，柔和多情的音乐在场中回响。 这是一首美式乡村爱情音乐。 Extreme的新专辑，《More Than Words》，中文一般翻译成《尽在不言中》。 “一句我爱你，并不是我想听你说的话。现在我试着与你交谈，并让你明白，你需要做的只是闭上眼睛，伸出手，抱紧我，别让我走，我需要的是你在言语之外的表示，然后，你不用再说我爱你……” 声声低诉，似在耳边诉说一个爱情的故事。 是的，爱不是说出来的。 爱是用言语之外的行动表示出来的！ 这样的歌曲，这样的环境！ 男女青年在一起，能不为之情动吗？ 颜沁抱着王林，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道：“你的手呢？” 王林不由得笑了笑，然后才抬起双手，放在她的腰间。 她的腰柔若无骨，富有惊人的弹性！ 曲线玲珑的腰身，薄裙下是她柔韧的身体。 王林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听着耳边低声呢喃，心情似也融化在了这场柔情似水的派对中。 颜沁那张雪白的脸蛋，透露出丽人的微笑，宛若清风。峨眉纤细，目若清泓，浅浅一笑，令人身心一颤。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樱唇贴上王林的嘴。 在这种氛围中，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把持得住！ 因为你周边所有的人都在狂欢！ 音乐声渐渐止歇。 狂野的摇滚音乐再次响起来。 接下来便是迪斯科时间。 迪斯科的节奏与摇滚相比，更加自由活泼，它的特点是强劲的、不分轻重的，音乐以夸张的强弱力度交替反复诱发人体内在的节奏冲动，舞步更为自由，可根据个性发挥。男女对舞时，身体接触很少，动作也不完全一致。 颜沁拉着王林的双手一起舞动。 王林的身份，渐渐的放松下来，也跟着节奏蹦达。 一个人要从俗，真的是件很容易的事！ 颜沁开心的笑着，俏丽明艳的脸，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姣好的身材更是吸引人的眼球。 舞厅的七彩光影里，疯狂劲舞的年轻人，很多都不约而同地有着相似的打扮。他们穿紧身的白色衬衫，做旧的须边牛仔裤，在周身装饰着各种各样的闪光片、金属环等，造成一种惊心动魄的激烈氛围。 女生的穿着就更加前卫、大胆、潮流！ 像颜沁这样的穿着，已经算得上保守的了！ 迪斯科要跳很久，一曲舞跳下来，人能出一身汗！ “嘿！美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个穿着衬衫，但把胸前的几粒钮扣全部解开来的青年男人蹦到了颜沁身边，朝她挥了挥手，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她美丽的身材上扫来扫去。 “无聊！”颜沁甩了甩头，往王林身边靠过来。 那个男人倒也识趣，见颜沁名花有主，也就不再纠缠，朝王林竖起了大拇指，仿佛在说，兄弟你可以，钓到了这么正点的马子！ 王林对颜沁道：“我们走吧？” 颜沁意犹未尽：“再玩一会儿！这里有氛围！” 这里的确有氛围，就是容易干坏事！ 王林觉得自己的定力和自制能力，算得上一流水平了，但刚才还是没能忍得住，对颜沁动了邪念！ 在这种场合下，人的原始野性会被自然的激发起来！ 陈国邦走了进来，在一堆人里面寻找颜沁的身影。 他很快就看到了惹眼的颜沁。 哪怕是在一堆时尚的年轻女人中间，颜沁的高颜值和好身材，也是十分吸引眼球的。 陈国邦看到颜沁和王林十指紧扣，两个人面对面的在跳舞，不由得炉火中烧！ 他咬着牙齿，恨恨的看了王林一眼。 陈国邦并不是没有认出王林来，也并非淡忘了这个男人！ 相反，他记得很清楚！ 上次在深城地皮拍卖现场，王林高价拿下地块的高光时刻，能让陈国邦记恨一辈子。 不过这一段时间，王林和颜沁并没有接触，也没有来往，陈国邦自然也就将他淡忘了。 此刻，陈国邦乍然看到王林和颜沁如此亲密，眼神里流露出吃人的光芒。 他扒拉开跳舞的人，挤了过来。 “颜沁！”陈国邦大喊一声，“你怎么来这种地方跳舞了？这种地方是你能来的吗？你身份多高贵啊？” 颜沁看了陈国邦一眼，说道：“不用你管我！我去哪里玩，这是我的事！我爸妈都不管我，你算什么人？” 陈国邦沉声道：“你以前从来不到这种地方来玩的！是不是他带你来的？你小心些！这样的男人肯定不安好心呢！” 颜沁冷笑道：“我看你才不安好心！这就是一个跳舞听音乐的场所，大家都在玩，我们为什么不能来玩？我以前不来玩，是因为没有一个有趣的男人带我来！现在王林在这里，我愿意跟他一起来玩！” 这番话，深深的刺伤了陈国邦。 陈国邦怒目圆瞪，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胸腔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妒火！ 迪斯科音乐终于停了下来。 王林笑道：“别说，跳这个还挺累人的！” 颜沁道：“但是跳完之后，也很舒服！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放轻松了！” “的确有这种感觉！” “你是第一次跳迪斯科？” “是啊！内地也有歌舞厅，但我从来没去过。” “你明明很年轻，看起来却老气横秋似的！跟我爸一样严肃！但你这个人还挺有趣味的！”颜沁嫣然笑道，“我以前也不来这种场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就特别想带你一起来蹦一场迪！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你说是不是？” 他俩旁若无人的聊着天，把陈国邦晾在一边。 陈国邦忽然伸出手来拉扯颜沁：“跟我走！回家去！” 颜沁将手一挥，不让他抓到，说道：“你干什么？别碰我！” 陈国邦指着王林，厉声说道：“你搞清楚！他只不过是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你为了他凶我？你分得清主次吗？” 颜沁道：“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陈国邦道：“你会后悔的！” 颜沁道：“你无不无聊？我交朋友，还用得着你来管？王林，我们走！” 她拉着王林的手往外走。 王林一脸淡然的跟着她走出来。 陈国邦跟着出来，怒气冲冲的跑到了两人面前，说道：“颜沁，你别忘了，我们两家人已经说好了，让我们两个谈恋爱结婚！我们以后是要共同生活的！你现在跟这个莫或其妙的男人在一起乱来，我有权利管你！” “乱来？”颜沁抹了一下额头上沁出来的细汗，说道，“我和王林一起跳个舞，怎么就是乱来了？再说了，就算我要和谁乱来，也和你无关。长辈们想要撮合我俩，那是他们的事，我可没有答应！” 陈国邦说不服颜沁，只好对着王林发脾气：“我知道你是谁！你最好离颜沁远一点！否则的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林本来不想跟这种人说话，但对方指着鼻子威胁人了，他自然不怵，挥起右手，打掉对方的手腕，冷笑道：“不知所谓！好狗不挡道！让开！” 一句好狗，终于彻底的把陈国邦给激怒了！ 陈国邦怒气横生，拿出行凶般的胆量，挥起拳头，用尽全力，狠狠的打向王林。 王林早有准备，一看对方挥拳打过来，他身子一闪，避开对方的当胸拳，然后抬起右脚，踢在对方的小腿上。 小腿骨没有什么肉呵护，挨这一下，痛得要命！ 陈国邦倒吸一口凉气，哎唷一声，金鸡独立，抬起脚来，双手不停的抚着受伤的小腿，眼神怨恨的道：“姓王的，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废了你？” 王林冷笑一声，傲然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忠叔就在路边的车里等着王林他们，看到这边打起来后，并没有马上过来，因为他要留一些时间，给老板在美人面前表现。 此刻，忠叔走过来，往王林和陈国邦中间一站，对王林道：“老板，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陈国邦指着忠叔，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滚开！” 忠叔出手的速度，比王林快多了！ 只见他一把抓住陈国邦的手指头，用力朝后一弯！ 陈国邦身不由已，身子随着手指的弯曲角度而蹲下身子，迭声喊道：“痛！痛！痛！放手！快放手！” 忠叔将手一甩，沉声说道：“别惹事！不然废了你！” 陈国邦右手食指，火烧一般的痛，动弹不了，仿佛断开了一般！ 他骇然大惊，看着眼前这个貌不起眼的忠叔，不由得畏缩起来。 王林和颜沁上了车子，喊道：“忠叔，别理他！我们走！” 忠叔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陈国邦耸着浓眉，眼睛立起来，变成了三角眼，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林他们三人两车缓缓离开。 “姓王的，这个过节，我和你结下了！”陈国邦重重的跺了一下脚，恨不得立刻就把王林抓过来，狠狠揍他一顿出口恶气！ 但他一想到刚才忠叔那杀人一般凶狠冷静的眼神，他又胆怯了。 “姓王的不过是个内地人，他在香江无亲无故，我要弄他还不容易？”陈国邦动起了歪心思，但他一想到王林是住在颜沁家的美华酒店里，又投鼠忌器，不敢去美华酒店闹事。 不表这小人心肠。 且说王林他们离开后，在车子上，王林说道：“你这是借我当挡箭牌呢？你不喜欢陈国邦，你可以明说，何必借我来拒绝他？这下好了，我凭白无故的就结交了一个恶人。” “你也知道他是个恶人？”颜沁幽幽一叹，“你说，就他那种男人，我能喜欢吗？我能嫁给他吗？” “你家和他家是什么关系？你们的长辈为什么要撮合你俩？” “生意上的伙伴关系。陈国邦家里是做房地产的，福记地产你知道吗？” “福记地产？”王林倒是一愣，因为他之前买下来的的两幢公寓楼，就是福记地产开发的。不过所有的手续，他都是交给唐嫣和李佳欣在办理。 “对，就是福记地产。你听说过？” “听说过！”王林笑道，“那他家实力很强！” “的确不错。”颜沁道，“我爸的想法，也就是想强强联手，可以大展鸿图。老一辈人的想法就是这么不可思议，要合作就合作，难道非得联姻？那我和你合作，我是不是也得嫁给你？” 王林失笑道：“千万别！我有老婆了。” 颜沁幽怨的道：“你不用时刻提醒我！没有人要嫁给你！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不过和你聊得来！至于刚才在舞厅里的那个吻，那是特定环境下才能发生的身体的接触，以后不会再有第二次！你别想歪了！” “……” 回到酒店后，颜沁安排妥一切，便告辞离开。 王林把忠叔也喊了上来，这边多的是房间可以睡。 颜沁离开后，忠叔犹豫了一下，对王林说道：“王总，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王林笑道：“但凡有人说这句话，那肯定是有当说的话！说吧！” 忠叔沉声说道：“颜家也好，陈家也好，都不是好惹的。而且颜家和唐家一向不和睦！王总，你一边和唐家人走得近，一边又和颜家人在谈生意。这对你们三家人，只怕都不利！” 王林听罢，顿时石化！ 第621章 痛苦的取舍 唐嫣家和颜沁家不和睦，这倒是王林不曾预计到的！ 王林不由得沉吟起来，要不要继续和颜沁合作？ 以王林现在的实力，要找一个更好的酒店品牌方，也是可以的。 五星级大酒店需要极其专业的管理，对管理方的能力、资质和水平都是极大的考验。这也是国内很多大酒店都是找香江或者国外的酒店品牌合作的原因。 就以一个最简单的服务来说，如果有总统套房的尊贵客人点名要吃北金全聚德的烤鸭，不同的管理团队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有人会跑到香江本地的内地餐厅，比如北金楼去买一只北金填鸭来交差。 但并不是每一只烤鸭都叫全聚德。 香江本地食客没有吃过正宗的全聚德烤鸭，也就马马虎虎对付了，但对真正体验过正宗全聚德烤鸭的食客来说，北金楼的填鸭过于油腻，鸭皮欠脆、色泽暗淡，水准不及正宗的烤鸭店。 也有的酒店餐饮部自己就有会做北金烤鸭的师傅，但做出来的味道怎么样，就要看食客是不是吃过地道的北金全聚德烤鸭了，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同一道菜，不同的店铺、不同的师傅做出来，手艺、口感大相径庭。 烤鸭是全聚德的主要经营品种，从选鸭、填喂、宰杀，到烧烤，都是一丝不苟的。全聚德大名厨烤出的鸭子，外形美观，丰盈饱满，颜色鲜艳，色呈枣红，皮脆肉嫩，鲜美酥香，肥而不腻，瘦而不柴。 别说是这么难做的烤鸭，便是一个蛋炒饭，里面的学问也大得很。 王林之所以觉得美华大酒店的服务不错，就是因为他提出来要吃全聚德烤鸭时，对方并没有敷衍他，说让自家的大师傅烤一只给你吃，或者去香江本地的北金餐厅买一只回来给你吃，而是说包专机去北金全聚德买。 能住得起总统套房的客人，对生活的品质要求是极高的。 他说要请明星张蔓玉来共进晚餐，自有他的用意，你不能在街边随便找一个叫张蔓玉的女人来敷衍他。同样的道理，客人说要吃全聚德的烤鸭，你不能随便买一只北金的填鸭来敷衍他。 酒店的服务，有时就在这些细节中体现。一个有影响力的大人物，在你酒店住得舒服了，在公开场合随便夸一句你的酒店，那比你做再多的广告都管用。 这就是名人口碑效应。 就像王林的爱秀集团，因为北金来的考察团而名声鹊起一样的道理。 现在忠叔告诉王林说，颜沁家和唐嫣家不和睦！ 这就让王林很为难了。 王林和大华公司有深度的合作关系，不出意外的话，这种关系还将延续很长一段时间，他和唐家人相处得也颇为融洽，可以说是伙伴和朋友的关系。 如果一定要王林二选一的话，他肯定会放弃和颜沁合作。 第二天早上，王林和忠叔下楼，来到前台结账。 前台告诉王林说，您的房费，我们颜总已经结过了。 王林点点头，转身离开。 几万块钱的房费而已，对他或者颜沁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王林打电话给唐嫣，约她见面。 唐嫣昨天晚上一直在医院陪伴父亲，接到王林电话后便出来相见。 两人约在一起在茶餐厅吃早餐。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香江本土风靡一时的餐茶厅文化，在粤港一带做得风生水起，但发展到内地城市后却遭遇了水土不服，诸多著名品牌都以亏损告终。 并不是香江茶餐厅价格贵，再贵的菜内地人也吃得起，但香江的茶餐厅到内地后，很多东西都变了样子。比如说，淡奶可以用三花、黑白或子母，用其他的就不行了。茶叶必须要用车仔同立頓勾兑，加入适量陈化熟普洱。到了内地后，味道全然不对，既没有港味，也不被内地人接受。 王林其实很喜欢吃港菜，但也仅限于到香江来吃正宗的港菜，内地的港菜就变了味道。就像在香江吃北金烤鸭一样，也就吃一个菜名了。 唐嫣眼睛红红的，看来没有少哭。 不过，王林能主动请她吃早餐，她是极其高兴的。 “唐嫣。”王林微一沉吟，说道，“你知道美华酒店吗？” 唐嫣明显怔了怔：“美华酒店？颜老狗的店吗？” “颜老狗？”王林心想不得了，单从这一个称呼，就能看出来，唐家和颜家的关系果然不好。 唐嫣轻轻一笑：“颜世雄的酒店，他以前是做什么的，香江场面上的人都知道，只不过他早就洗白上岸了，开起了大酒店。但我们都习惯喊他颜老狗。” 王林：“……” 唐嫣问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间酒店？有什么说道？” 王林决定坦承相对，便道：“我想找一家高端的酒店品牌合作，在内地开设大型的商业广场，我看到香江美华酒店这个品牌还不错。所以问问你的意见。” “你为什么要找他合作？天底下那么多的酒店品牌！你随便找一个也比找颜老狗强！”唐嫣的情绪，瞬间变得十分激动！ 茶餐厅里的人都投过讶异的目光。 唐嫣撩了一下秀发，说道：“对不起，我情绪太过激动了。” 王林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提到美华酒店，你这么大的反应？” 唐嫣道：“颜老狗是我家最大的仇敌！” “仇敌？”王林听出这个词的份量！ 不是一般的对手，而是仇敌！ 唐嫣道：“我爸和颜老狗的恩怨由来已久，早在三、四十年前，颜老狗就跟我家结仇了，那时候，大家的生意都还没有做起来，时局也动荡，颜家和我家争码头、抢地盘，无所不用其极，就跟疯狗、恶狗似的乱咬人，所以才有了颜老狗这么一个外号。” 王林苦笑一声，这种仇恨最难调解！ 唐嫣道：“王林，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招惹颜老狗！你玩不过他的。” 王林道：“我看他家的酒店管理还挺有一套。” “你去美华酒店住过？” “昨天晚上，我就住在美华酒店，住的还是总统套房。” “颜老狗家的酒店业务，现在是归他的小女儿在打理，那个女人叫颜沁，从米国留学回来的，据说很厉害！比她的几个哥哥姐姐都厉害！他家除了酒店，还有货运、仓储业务，归他家的几个哥哥在料理。” 王林缓缓点头：“我见过颜沁。” 谷“是吗？”唐嫣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她长得漂亮吧？” 王林呵呵一笑，心想女人吃醋真是天生的，不讲道理的。 “没有你漂亮。”王林笑道，“我只不过是想找她谈谈合作而已。” “你们谈得怎么样了呢？” “本来已经谈妥了。”王林笑道，“不过，我现在决定放弃和她家的合作。” 唐嫣俏目一闪：“为什么？” 王林真诚的凝视唐嫣，沉声说道：“因为我更看重和你们唐家的合作。” 唐嫣对着王林嫣然一笑：“真的吗？” 王林缓缓点头，说道：“两家合作，不仅要共享利润，也要共同承担风险。既然颜家人是你们的仇敌，我自然不好再和他家合作。” 唐嫣心下感动，说道：“其实，你是内地人，和我家也只是生意伙伴，就算你和颜老狗合作，我也不能多说什么。这是你的自由。而且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可是，王林，你能这么做，我真的很感动！我爸爸要是听到这话，肯定也十分高兴的。” “伯父的病情怎么样？”王林问道。 “不好。”唐嫣黯然神伤的道，“我爸名下的公司上市之后，股价也一直起起伏伏，给他经营的信心带来了打击，他总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不再适合这个新时代了。” 王林道：“我以为，你爸这一次如果能挺过来的话，不如就此退休、安心疗养的好，把产业交给你大哥唐文瑞去打理。年轻人或许没有老一辈会做事，但他们敢于闯荡，说不定也能在新时代的新产业里做出一番新成就来。” 唐嫣道：“我们也是这么建议的，希望他能挺过来。你和颜家的合作？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吧？我之前不知道你们已经谈妥了合作，所以才说了那些话。一个商人最重要的是诚信，你已经答应和他们合作，现在出尔反尔，岂不是很不好？” 王林道：“我想我不必再考虑了。红尘嚣，浮华一世转瞬空。人这一生，不是只有赚钱这一个事业需要经营。我们还要经营家庭、婚姻、爱情、友情。我和你们唐家不仅是伙伴，也是朋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失信于颜家，也是为了重信于你唐家。” 唐嫣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双眼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她伸出手，握住了王林右手，说道：“陪我再去看看我父亲，好吧？” “好啊。”王林用左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 人这一生，不停在做选择，有取必有舍，有舍才有得。人生的成长，是做在加法，但也要学会做减法。舍去不重要的那一部分，我们才能得到更重要的那一部分。 王林和唐嫣来到养和医院，进入唐季贤的病房。 唐季贤身上插着管子，心率监控仪上的曲线看起来还算平稳。 “王林来了。坐。”唐季贤的精神状态似乎又好了一些，不似昨天那般面如纸色。 一个人刚做完手术时的脸色，跟死人真的没有多大区别！ 今天的唐季贤，脸上有了血色，眼神里面也有了神采。 唐嫣向父亲讲到了王林和颜家的合作。 “颜老狗？”唐季贤冷哼一声，语气里满带不屑。 王林不由得莞尔而笑，心想原来颜老狗这个词是有传承的，就是从唐季贤嘴里传给了唐嫣等后辈。 唐季贤半躺在床上，缓缓说道：“王林，你有这么好的投资项目，为什么不先来找我们合作呢？” 王林道：“我现在主要是想找一家品牌酒店合作。” 唐季贤道：“品牌都是自己做起来的。你看希尔顿酒店，成立至今，也不过七十年历史，已经做成了一个大品牌。美华酒店的历史就更短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美华酒店都只能算是三流货色！” 如果不是王林亲身体验过，他还真相信了唐季贤的话。 不过对手之间彼此相轻，也是人之常情，都是仇敌了，还想听什么好话不成？ 唐季贤道：“王林，我并不反对你和颜老狗合作。我唐某人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我们各交各的朋友，这一点无可厚非！只不过，颜老狗的为人，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你得接触多了才能看出他的内心来。你为什么不自己开一家酒店？” 在王林印象中，后世的确没有听说过什么美华酒店的大名。 酒店业的竞争其实是很残酷的。 很多酒店经营不善，就会被其它大型连锁酒店并购，甚至黯然收场。 王林道：“一来，我不懂酒店行业的经营和管理，二来我现在资金紧张，也没有更多的钱投入到酒店的扩张中来。我只是想给我的商业广场找一家酒店品牌入驻。” 唐季贤道：“王林，那我建议你另外寻找合适的合作方。颜老狗肯定不是你的好选择。我和颜老狗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他那个人什么样，我一清二楚！” 王林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便道：“我已经和唐嫣说过了，我不会再和颜家合作，这一点。还请唐伯伯放心。” 唐季贤虽然说不干涉王林的选择，但当王林说出这番话后，他还是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王林见唐季贤身体似乎有了些好转，便向他辞行，说自己明天就回内地了。 唐季贤语气缓和的说道：“王林，有劳你过来看望我。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昨天拜托你的事，还请你帮我做到。我会感谢你的。” 王林点头答应。 在唐、颜两家的选择上，王林偏向了唐家。 说到底，这既是他情感上的选择，也是出于利益的选择。 现在来说，唐家人带给他的利益，远远大于颜家。 唐季贤可以不用任何抵押，就敢借给他几个亿去炒股！ 光是这一份赏识，就不是颜家人可以做得到的。 王林走出医院后，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谈得好好的合作，就这么黄了？ 他要怎么向颜沁解释？ 他又要到哪里去找新的酒店品牌来合作？ 香格里拉、希尔顿等大牌酒店，都已经进驻内地。 王林要想和这些大品牌酒店争高端客源，势必要也寻求强强联手合作，才能尽快打响名气！ 怎么办？ 王林站在养和医院门外的马路边，俊眉微皱，心事重重。 第622章 计划有变 王林退了酒店的房间，但这个事情并没有结束。 他有必要跟颜沁说明一下。 颜世雄和唐季贤之间有恩怨，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王林要照顾唐季贤一家人的心情，不和颜家人合作，这也是王林的选择。 但他和颜沁之间，并无恩怨，颜沁对他也算得上有情有义。 和陈国邦那种翻脸不认人的高傲公子比起来，颜沁算得上富二代里的一股清流了。 王林有时也会假装不认识人。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翻脸不认人也是一种高明的社交手段，可以断掉许多无用的社交。 大多数的人，都是喜欢安分守己，过着属于自己的平静安详的日子，但有时候，我们却发现事与愿违，当我们想好好生活的时候，总有些人，总有些事，变着法儿戏弄我们，所以，关键时候就要学会翻脸不认人。 所以很多时候，贵人多忘事，并不是人家真的不记事，而是在有选择的回避某些人和事，也能在很多场合争取社交的主动。 王林可以不和陈国邦之流打交道，但他觉得颜沁这样的人，还是值得一交的。哪怕以后不会有什么深入的交流，做人也该有始有终吧？ 对颜沁，王林还做不到翻脸不认她。 因此，王林约了颜沁见面谈话。 颜沁见到王林后，笑着问道：“王总，你怎么退了房？那套房间，你可以一直住的。” 王林笑道：“其实我在香江有房产。昨天不过是想体验一下你们酒店的服务。” 颜沁道：“我知道，还好我们酒店的服务让你满意，我们之间才能达成合作，王总，我已经向我父亲汇报了，我父亲也很高兴，我们能在内地找到像你这样好的伙伴。” 王林尴尬的摸摸鼻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颜小姐，”王林只能开门见山的说道，“计划有变。我不能再和你们美华酒店合作了。” “为什么？”颜沁大感惊异，“我们昨天晚上还谈得好好的！这一觉醒来，怎么就计划有变了呢？是不是昨天晚上，我们酒店的服务员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王林不好说出唐家的事情来，只道，“这事情怪我，我之前谈了一家品牌酒店，但他们没有马上回复我，所以我才又来找你谈合作。没想到对方又回复了我，并且答应了合作。我也不能失信于人。” “王总，可是你要失信于我了呀！”颜沁秀眉微蹙。 王林道：“的确如此。不过我觉得，我们是好朋友，我和你之间比较好讲话，所以只能请你原谅我了。还好我们之间尚未展开任何实质性的合作。” 颜沁以手支颐，睁着无辜而又大大的双眼，不解的看着王林：“就因为我和你比较亲近，所以你就选择得罪我？踢我出局？我不能理解，更无法你的选择。王总，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也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伙伴，但你今天的作为，让我很失望！” 王林沉默。 颜沁轻轻一叹：“好吧，我理解你。我真的很遗憾，这对我们美华酒店，对你来说，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以为我们可以合作共赢的！” 王林道：“我也很遗憾！谢谢颜小姐的理解。” 颜沁问道：“你另外找的那家酒店，是什么品牌的？也是香江的吗？” 王林一时间找不到借口，便随口扯谎：“东洋正木集团旗下的一个酒店品牌。你可能不知道。” 颜沁道：“正木集团？我知道啊！他们的商超做得很好，但酒店真的很一般！你居然会和他们合作？这让我很不能理解。如果你是选择洲际酒店或者万豪酒店集团那样的世界品牌，那我无话可说！你要是和正木集团合作，我很不服气！我们的管理水平，并不比正木集团的酒店差！而且我们是香江品牌，到内地开店，更适合本土化。东洋人的电器还可以，东洋人的酒店我看不上眼！” 王林：“……” 颜沁见他不说话，无奈的道：“好吧，我们是好朋友，我不能让你为难。希望我们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王林道：“颜小姐，谢谢你的理解。以后有机会，你到申城来，我请你吃饭。” 颜沁道：“我想会有机会的。” 两人就此作别。 王林看得出来，颜沁很不开心，但他也没有义务去哄她。 生意场上本就是如此，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的事，是会经常发生的！ 李佳欣知道王林来了香江，但剧组的拍摄进程，正处于扫尾阶段，她实在是抽不开身来陪伴王林，只在休息的时候跑出来和王林见了一面，任由王林疼爱了一场。 “公子，这部戏很快就拍完了。你要是晚来半个月就好了啦！”事后，李佳欣赖在王林怀里不愿意起来。 王林轻抚她光洁柔软的后背，说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拍完这部戏以后，可能还会接其它戏。” “公子，佳欣不会随便接戏，有好戏我就接拍一下，没有戏拍，我就帮公子处理公司的事务。圈子里很多前辈都退出来了，做生意做投资，因为这一行真的没有想象中容易。” “嗯，你就把拍戏当成自己的业余爱好。”王林吻吻她带着清香的秀发，“佳欣，你知不知道颜世雄这个人？” “颜老狗？” “啊？怎么你也这么喊他？” “颜老狗就是他的外号，在香江出了名的。” 王林心想，自己对香江之地果然太不了解了！ “颜世雄以前出了名的乱咬人，得罪了很多江湖上的大佬，不过他也算厉害，不仅站稳了脚跟，也拿到了不少地盘，现在的他也是香江一霸。” “这么说起来，这个人真的不可以交？”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对他了解不多。我只知道他的几个儿女都很有出息，因为他娶了个好老婆，他那个老婆出身书香门第，当初是他抢回来的，谁知道那个女人被他糟蹋以后，也心甘情愿跟着他，给他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颜世雄对外人狠，但对老婆却是言听计从，也没有在外面找过什么其他女人。” 王林只接触过颜沁，从她这个人来说，还真能看出她家教不俗。 “你怎么问起他来了？你和他也有生意往来吗？” “我本来打算和他家合作，到内地开酒店，但颜世雄和唐季贤之间水火不相容，我只能放弃了这次合作。” “颜唐争地盘这事我知道。颜世雄当年和唐季贤打得难分难解，现在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关系。公子，你要开酒店，还不如自己建一个酒店品牌呢！以公子的能力，肯定能经营好酒店业。” 这个李佳欣，现在完全成了王林的小迷妹！ 就连王林自己也不敢有这份自信，能开好一家高星级的酒店。 第二天，王林乘机离开了香江。 在回申城的航班上，王林不由得想，要不联系一下世界著名的酒店集团试试？除了香格里拉、万豪、洲际、喜达屋，还有温德姆酒店集团、凯悦酒店集团、卡尔森瑞德酒店集团、雅高酒店集团等高端酒店品牌。 其中很多品牌还没有进入我国，而且这些酒店集团下属很多子品牌，有些品牌可以代理授权的。 像温德姆酒店集团下面有十六个酒店品牌。对于温德姆酒店和华美达酒店，采用的是全面管理合同业务模式，由温德姆酒店集团来管理酒店，华美达品牌集团提供直接特许加盟，也是由集团总部管理。戴斯、豪生、速8集团则可以允许特许加盟总代理。 不过这事也不着急，王林拿的几个地皮，都还在办理各种手续，真正的开建，起码要三到六个月以后，只要能在这段时间里谈妥一家合作酒店即可。 一路顺风，当天下午，王林便回到了申城。 王林先回了趟家。 李文秀姐妹都上班去了。 徐英和孙小蝶在家做家务带宝宝。 王林把行李放进屋里，看了一下儿子，便到公司来。 长途电信局的同志，已经把十部大哥大都办好了手续送了过来。 王林回到办公室后，郭玲玲就把属于他的大哥大给送了过来。 郭玲玲好奇的看着大哥大，笑道：“王总，这电话好神奇啊，不用线也可以打电话呢！” 王林笑道：“这叫移动电话！” 大哥大外面套了个皮套，就跟后世的手机套了一个手机壳一样。 王林从皮套里取出大哥大，看到里面贴了一个小卡片，卡片上写着自己的电话号码。 这个时期的移动电话，就是模拟机，也就是传统意义当中的大哥大，大哥大是以9字开头的，这个时候的移动电话号码，就是90几几几的号码，8位数的号码，它用一种模拟制式电信传播，这个就叫模拟机，和后世的数字机有着巨大的区别。 王林订购了十部大哥大，花了27万块钱！ 邓大宝、张瀚、马红才、高鹏、李文明、周霞等副总每人都配了一个。 李文娟和沈雪每个人也配了一个。 再加上王林一个，这里就是九个。 还有一台大哥大，王林留给了田晓青。 因为田晓青现在帮他管理金融方面的业务，这其实也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业务。而且更需要面子。 下面四个工厂的厂长们还没有配备大哥大，他们只有BB机。 其实厂长们也应该配一个大哥大，这既是业务需要，也是面子需要。 王林也有这个打算，但他要稍等一段时间再给厂长们买大哥大，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副总的待遇和厂长们的待遇分开来，显得副总们更重要。 王林当即用这个大哥大，打了一个电话给李文秀。 李文秀正在申纺一厂的副厂长办公室工作，接到王林的来电，很是高兴：“王林，你回来了吗？” “我回来了，我在公司。我用大哥大在给你打电话。” “一提到大哥大，我就想笑。” “怎么了？” “你不是给文娟也配了一部吗？她把大哥大当成了宝贝！昨天下班后，就一直抱着大哥大打电话，打给我爸妈，又打给她的朋友、同学，显摆得跟什么似的！” “可以理解！”王林哈哈笑道，“谁买了个新电话，还不得四处宣扬一下，广而告之？这样大家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不是？” 李文秀笑道：“后来我问她，这电话贵不贵啊？她说一块钱一分钟。我说你快点挂了吧，你已经打了一百多分钟的电话了！她一听吓得不轻，这一百多块钱就这么说话给说没了！” “哈哈哈！”王林听了，不由得大笑。 李文秀道：“你还笑呢！这也太贵了，一块钱，就讲一分钟话就没了！” 王林道：“给你也配一个？” “我不需要，我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家里，这两个地方都有电话。那玩意可重了，又大！跟个砖头似的，我拿在手里都觉得太重。” “嗯，那好吧，等以后电话变轻变小了，我再给你买。” 王林挂断电话，李文娟就跑了过来。 “姐夫！你回来了！”李文娟来到王林椅子背后，高兴的抱了抱王林。 王林笑道：“我才出去三天，你至于这么久别重逢似的高兴吗？” “嘻！姐夫，这大哥大可好使了。就是电话费太贵，这两天，我已经打了两百多块钱的电话了。” “那你以后省着一点吧！” “可是，这电话费有没有报销的？”李文娟问道，“要是这么贵，我以后都不敢随便用了。” “不用正好，给我吧，我给别人用。” “那不行。我只想你帮我报销话费。” “如果工作原因使用产生的电话费，那你可以报销，如果是私人通话产生的话费，自己负责。这些都是可以查询到的！” “啊？姐夫！”李文娟急得跳脚，“我一个月才这么点工资！都不够我打电话用的！” 王林笑道：“这次就算了，我给你报销，下次不许再这么乱打电话了。而且我们公司的电话费用是有限额的，你以后在使用过程中要是超过额度，就只能自己出钱。” “谢谢姐夫！”李文娟高兴的凑过头来，叭的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王林摸了摸脸，笑着摇了摇头。 李文娟刚走，沈雪就走了进来。 第623章 拒绝十个亿的女人！【求订阅月票】 沈雪抿着嘴，笑吟吟的瞅着王林，她肌肤嫩腻，有如新剥的鲜菱，俏媚的瓜子脸，肤白胜雪，全身充溢着青春的风采。因为是在空调房里，她只穿着一件泡泡袖的黑色T恤，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姣美的身材，有如约束。 王林看得心下痒痒的，朝她招招手：“快过来。” 沈雪转过办公桌，款款走到他身边。 王林坐着没动，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拉。 沈雪倒在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心悸的道：“这里是办公室，你的秘书都在外面。” 王林没有回答，一只手从她艳若桃李的脸上轻轻抚过，往下扫去，一直到她的小腿处才停下。 沈雪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在他怀里轻轻的扭动了一下。 王林说道：“我想你了，我们回家。” “现在？还没下班。”沈雪美目流盼。 然而王林并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在下达命令。 十分钟后，两人就一起下了楼，各自开车前往别业。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开进王氏别业大门。 两人迫不及待的来到赏雪阁的楼上。 屋里的窗帘拉开着，春日的夕阳，偷偷地落在沈雪的发丝上，散发出金黄色的光泽，她闭着双眼，像春天里一朵含羞答答的鲜花，任由良人采撷。 她时而抖动的睫毛让人误以为下一秒眼睛就会睁开，这一幕美好的就像坠入凡间的天使，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你怎么不赏雪了？”见他良久不动，沈雪又睁开双眼看着他。 “我想先看看你。”王林笑道，“眼前的风景，是如此的优美！这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动人的时刻。” “你去香江，肯定见到很多美女了吧？”沈雪露出雪白的贝齿，樱唇上的皱褶是那样的清晰诱人。 王林道：“香江的美人，又怎么比得上我的沈雪呢？” 沈雪嘤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说道：“王林，过完年后，我就一直在备孕，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怀上孩子？” 王林勾起她的下巴，望着她明艳的脸：“就算是在易孕期，怀孕的机率也只有25%，也就是说，连续四个月，都是在易孕期恩爱的话，怀孕机率就很高。” “我们还是相处得太少了！”沈雪幽幽的说道，“我们要是生活在一起的话，可能早就怀上了。你能不能想办法出来住一阵？” 王林想到唐季贤的烦恼，沉吟道：“沈雪，你真的想怀上孩子吗？这样做，理智吗？” “什么意思？”沈雪忽然间就怔住了，“你不想让我怀上你的孩子？是不是？你怕我和孩子成为你的累赘？成为你的威胁？成为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她真的生气了，双手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着，心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个就要爆炸的大气球，手腕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脸涨得通红，秀丽的眼睛里，噙着马上就要掉落下来的泪珠。 “我不是这意思，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王林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说道，“你别生气，沈雪，你别哭。” “这还用得着商量吗？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我说过了，我一定要给你生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你为什么又要说这种话？我以前不是很想让我给你生个孩子的吗？你是不是厌烦我了？不想要我了？” 王林苦笑一声，伸手去拉她的手。 沈雪将手一缩，往窗口那边一退：“王林！你现在是不是只爱李文秀和她的儿子了？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给你生宝宝？” 她近乎绝望的红了眼眶，眼泪被试着强行隐去，但还是在意料之中、不在希望之内的流了出来。 王林心痛得跟什么似的，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紧紧的抱住她，生怕她就这么从身边消失不见。 沈雪哽咽道：“王林，我不会要求你什么！我也不贪求你什么！我更加不可能带着孩子去找你和李文秀的麻烦！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要是不甘心和你就这么过下去，我早就离开你了！从你向我担白的那天开始，我就会离开你了！” 王林捧着她的脸，吻她哗啦啦流下来的泪水。 “奇怪，为什么你的眼泪是甜的？而不是咸的？”王林微微一笑，“是因为你的心里爱着我吗？” 沈雪本来是哭着的，又被他一句话给逗乐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哭笑不得，她嘟着小嘴，红着眼框，说不出来的可爱。 “讨厌啊你！还取笑我！”沈雪轻轻捶他的胸口。 王林捉住她的手，温声说道：“你听我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考虑清楚，要不要生个孩子。我就怕孩子将来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长大，他能过得幸福吗？” 沈雪幽幽一叹，说道：“我从小还没有父母呢！那我是不是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的孩子，最起码还有我陪伴着她长大成人。你也会出现给她爱的鼓励和拥抱，不是吗？” 王林道：“私生子是个大问题，一个社会的大问题！我不知道孩子将来会不会恨我。” 沈雪的脸色，渐渐的凝固，她往床沿一坐，手抹着眼泪，说道：“所以呢？你不想跟我生孩子了？那我以后就一个人孤独终老？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我没有孩子，就没有人陪伴？你能天天出来陪我吗？有了孩子，我最起码可以天天有个人陪在身边，你说是不是？” 王林在要不要生私生子这个问题上，心情也有过几次反复的变化。 因为他不是谁的私生子，也不曾有过私生子，也不知道私生子的生活和世界是什么样的？ 沈雪道：“我有了孩子，不告诉她你是她爸，她顶多算是单亲家庭。你说好不好？等孩子长大以后，我们再决定告不告诉她好了。我自己也能赚到钱养活她，不需要分你的家产！” 王林道：“你别说气话！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在乎钱的事！” “我不是在说气话！”沈雪道，“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要是不想跟我生孩子，那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就是玩玩？” 王林道：“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你跟我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 沈雪道：“王林，我还真的认真想过这个事情，你说我为了你的什么呢？为了你的人？一个人的身体，就是一坨肉而已，我要一堆肉有什么用？为了成为你的妻子？那我早应该去你家里闹，去和李文秀打一架，去争一个名分。哪个当情人的女人，又不想转正呢？哪条转正的路，不经过三番四次的波折和磨历？我为了成为你的女人，我完全可以不择手段！抑或是为了你的钱？你的确为我花了许多的钱，可是我从来没问你要过一分钱，这些钱都是你心甘情愿为我花的！我要是离开你，我可以把这一切都还给你！” 她双手撑在床沿，桃花眼里含着热泪：“你说我求什么？我所求的再简单不过，求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夜、每一份甜蜜、每一个亲热的问候！我每天都在等待你，等你过来看望我，等你过来和我共度几个小时的良辰，你以为我贪图什么？我是找不到男人了吗？我是嫁不掉了吗？我是找不到一个男人跟我生孩子吗？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感觉？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她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但王林却句句听懂了。 他在她身边蹲下来，握住她柔软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心痛的问道：“等我的时候，是不是很苦？” “不，我不觉得苦，对我来说，等待你，盼望你的到来，这本身就是一种甜蜜。”沈雪终于不哭了，她的脸色比无的平静，“如果没有你，人生那才叫苦。” 王林的心灵一阵震颤！ 沈雪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如果生下孩子，那她就是私生子，可是谁又敢说她不是幸福的呢？就像我一样，我现在一样过得很幸福。前提是我们有能力给她幸福的生活。我们都有赚钱的能力，也有爱一个孩子的能力，不是吗？我想延续我们之间的爱情，我相信孩子长大以后，也能理解我们之间的这种爱情。” 王林有些头痛。 一方面他的确担心和恐惧私生子带来的巨大后遗症，另一方面，他又想顺从沈雪的心意。 不容王林多想，沈雪已经抱住了他，两人滚倒在床单之上…… 事后，沈雪侧卧在王林身边。 她的卧姿是那么柔美，她的身体曲线能让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上一整天。 沈雪把头埋在他怀里，说道：“王林，顺其自然好不好？如果我们命里应该有个孩子，那我们就生下来。如果真的怀不上，那我们也就不再强求。” 王林还能说什么呢？ 晚上，王林回到家里，抱着宝宝逗他玩。 小家伙已经能坐能爬，力气也大得很，居然不需要爸爸抱了，王林刚抱着他，他马上就挣扎着下来，一个人在沙发上爬来爬去。 现在整个沙发都是小家伙的，他自从学会了爬这个动作之后，每天除了睡觉，就是不知疲惫的在沙发上爬过来爬过去，时不时的发出大笑声，笑得口水哗哗的流。要不是有几个大人同时看管着，小家伙肯定早就从沙发上爬到地上了。 李文秀说，这家伙长大了肯定调皮。 王林说，宝宝这是在探索这个世界，他聪敏好动，说明他求知欲很旺，将来肯定是个大学霸。 吃过饭后，李文秀问王林道：“唐老板身体怎么样了？” 王林道：“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在住院，病情稍有好转。” 李文秀问道：“什么病？” “心脏有毛病。他在香江住着最好的医院，用着最贵的药。光是房费，每天就要两万多块钱！” “天哪！这是什么医院？这么贵？” “贵族医院！”王林笑道，“专门为有钱人服务的。” “还有这样的医院？”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有钱人能买到更好的服务，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我跟你说，现在的有钱人可厉害了，他们办一个家族信托基金，可以让自己的财富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服务几十年、上百年。也就是说，他的子子孙孙，将来每个月都可以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生活费。除非遭遇不可抗拒的外力破坏平衡。” 徐英听了，啧啧笑道：“能投个好胎的话，真的比努力几十年还重要。” 李文娟笑道：“投不了好胎，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啊！像我姐夫这样！多么的励志！” 大家聊了一会天，便各自休息。 李文秀和王林之间，免不了有一番小别胜新婚般的恩爱。 转眼来到了周末。 王林记得唐季贤的嘱托，前往寻找唐季贤的大女儿还有他的外孙女。 “忠叔，”上车以后，王林说道，“上次你跟着唐老板来到申城，是不是去见过一个女人？” “是的，王总。” “那个女人是唐老板的私生女，你知道吗？” “我知道，王总，唐老板跟我说过。” 王林点点头，心想唐季贤也很信任这个司机，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他。 “唐老板交待我，要我照顾她们母女二人，我们现在就去她家看看吧！你知道地方吧？” “我知道，王总。”忠叔道，“她叫唐玉梅，她的母亲，也就是唐老板的初恋情人，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得病死了，唐玉梅嫁了个姓张的普通工人，姓张的在三十多岁时得病身亡，只留下一个女儿，名叫张小婉，小婉今年十七岁了。” “身世这么可怜？”王林震惊道，“那唐玉梅没有改嫁吗？” “没有。她带着女儿，两个人生活。唐玉梅在街道办的小工厂里有份工作，每个月只有180块钱的收入。她女儿张小婉还在读中专。” “那她家的日子过得很清苦才对。” “的确很清苦！可是唐老板给她钱，她也不接受。” “她怎么说的？” “她说，她从来没有过爸爸，现在也不需要爸爸！因为妈妈从小就告诉她说，爸爸早就死了！所以在她心里面，爸爸就是死的，她不能接受一个忽然间死而复生的父亲。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不需要有人来打扰。” 王林皱了下眉头，心想唐季贤这是把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给了我？ 这么倔强的女人，我要怎么去照顾她？又要怎么去说服她接受唐季贤的赠与？ 忠叔道：“我见过不爱钱的人，但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爱钱的女人！唐老板答应给她十个亿！她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直接就给拒绝了！” “十个亿？”王林心想，要是自己，肯定无法拒绝！ 忠叔道：“可不是嘛！当时我就在旁边听着，我的心都在颤抖啊！能拒绝十个亿的女人，太厉害了！问题是她的生活过得并不好，可能连一万块钱都拿不出来。” 王林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如果是其它人的钱，你无功不受?或者害怕别人对你有什么不良居心，你可以拒绝。 可是这是她的亲生父亲找上门来，白白送给她的钱，她为什么不要呢？ 以王林对人性的认知，还真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这十个亿的赠与！ 王林就算是重生者，而且手里有钱，但是如果有人要送他十个亿，他也会乐于接受的。 不要钱的人，那不是傻子吗？ 王林问道：“忠叔，她为什么不接受十个亿的赠与？不会还嫌少吧？” 忠叔道：“唐玉梅对唐老板说，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都不能要你的钱。如果你不是我的父亲，你的钱跟我没有关系，我当然不能要。如果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你给我钱，无非是为了赎罪。我接受了你的钱，就等于代替我死去的母亲原谅了你犯过的一切罪过！对不起，我不能代表我母亲原谅你！你如果有心，就去她坟头烧十个亿给她，请求她的原谅吧！” 不知道为什么，王林听了，忽然有一种想泪目的冲动。 这个女人原来是这么想的！ 生者的确没有权利，代表死者去原谅一个人！ 唐季贤抛弃她们母女的时候，应该就会想到今天这个结局。 或许，这就是唐季贤气出心脏病来的原因？ “唐老板拜托我照顾他的女儿和外孙女，这可难了！她们忌恨唐老板，不会接受他的一切赠与！怎么办？”王林喟然长叹。 忠叔道：“王总，如果你这么过去，直接跟她们说，这是唐老板的安排，那她们肯定不会接受的！你看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方式接近她们？” “换一种方式？”王林摸着下巴思考。 忠叔道：“王总，你在申城是个有名望的人，你以慈善家的名义，给她带去帮助，或许她反而能接受。” 王林道：“那就不提唐老板这个人？” “千万不能提，你一提唐老板，那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也不能进去，她见过我，知道我是唐老板的人。” “行，那我过去试试。” 说话间，车子来到一条弄堂外面。 忠叔把车子停好，指着弄堂说道：“王总，从这里进去，第三个大门进去，左手边有个小屋，那就是唐玉梅和张小婉住的地方。” “好。”王林抬头看看附近的环境。 如果我们的视线，能从高空俯看的话，会发现这座古老的城市，有着纵横交织的道路，犹如动脉把城市分成若干个小区。每个小区之内，又有许多建筑与建筑之间形成的道，它密密麻麻布满全城，就像毛细血管那样细小却充满了生机。 这些道，就是弄堂，也叫里弄。 弄堂的房屋看上去鳞次栉比，挤挤挨挨，如果到晚上，这里面的灯光是如豆的一点一点，虽然微弱，却是稠密，一锅粥似的。 王林信步走进来，头顶是乱七八糟的电线和电话线，比蜘蛛网还要乱。 第三个门是开着的。 天井里晾着些青菜，大概预备腌的，一个老婆婆蹲在地下，在那阳光中把青菜一棵棵的翻过来。 斑驳的墙上贴满特效药的广告，垃圾箱满了，垃圾倒在两旁，阴沟泛着秽泡，群蝇乱飞，洼处积水映见弄顶的狭长青天。 楼上地上，扯着十几根绳子，晾出无数的内衣外衫，密密层层，在春风中摇摆。 参差而紧挨的墙面尽可能地把窗打开，那些一眼能看到的，那些窗子大小高低不同，各种颜色的窗帘被风吸出来又刮进去，屋里面的收音机嘹亮的放着各种曲调的歌或者评弹。 王林太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感受到了生活的逼迫、狭窄，但同时又感受到了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息。 左边一扇门里，走出一个妇女，她端着一盆水，往外面的阴沟里泼来，那水猛的漫上来，浸到了王林的鞋子底下。 王林往旁边一跳，看了她一眼。 妇女咯咯一笑：“你是谁啊？来找人的吧？” 弄堂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家打个响一点的屁，邻里街坊都听得到，所以谁家有什么人，都是一清二楚的。 冷不丁的来了个陌生人，自然扎眼。 “是啊，大姐，我来找个人。” “我看你还是个小伙子！你喊我阿姨才对！”妇女笑道。 在地上蹲着择菜的那个老婆婆也抬起头来笑了笑。 或许是听到下面的谈话，头上几个窗户里，都探出人头来，朝下面张望一眼，一见是不认识的人，便又都缩了回去。 王林轻咳一声：“我找唐玉梅。大姐，你认识她吗？” “她就是玉梅！”择菜的老婆婆笑道，“人就在你面前，你都不认得？你是她什么人啊？” 王林仔细端详眼前的妇女，发现她跟唐家的几个儿女长得完全不像。 唐玉梅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王林本来想说骗她说我是做慈善的，给你送温暖来的，但又觉得这样子太过突兀，人家只怕会把他当成骗子看待。 他记起一事，笑道：“我也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你女儿张小婉的。” “你找我女儿？”唐玉梅惊异的打量王林，“你是她的同学？不对，你年纪太大，你是她的老师吧？” 王林笑道：“说起来，我算是她的同学，我们在同一个考场考过试！” 唐玉梅啧啧两声：“那你未免也太显老了吧？我女儿的同学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你看着起码有二十多岁了吧？” 什么时候二十二岁的男人，也叫显老了？ 王林心里抓狂，老子正当年轻呢！ 他尴尬的笑了笑：“张小婉在不在家？” 唐玉梅道：“小婉她在家，不过，你找她什么事？跟我说吧！我们母女两个女人在家里，不方便陌生男人进屋！” 王林：“……” 第624章 张小婉【求月票】 王林朝里面喊道：“张小婉！张小婉！你出来下！” 唐玉梅警觉起来，带着警惕的目光打量王林：“你到底是谁？你是什么人？你找我女儿有什么事？我警告你，我女儿还小，不能谈恋爱！” 王林苦笑道：“我没想和你女儿谈恋爱，她还是个小孩子，谈什么恋爱？” 这时，王林眼前一亮，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走了出来。 她一身白外套牛仔裤，清爽不施脂粉，海藻般浓密的长发让她有种纯真柔嫩的气息。她年方十七，身材高挑，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少女风韵。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丁香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正是她！ 那个曾经和王林在同一个考场参加过自学考试的少女。 王林还借过一支钢笔给她。 后来王林去领合格证的时候，又见着了她一面。 她一定要还钢笔给王林，向他索要家庭住址，但王林并没有给她，只给过她一张名片。 名片上有王林的公司和姓名。 但王林彼时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也没有到王林公司来还过钢笔。 就像她所言，王林上班的时候，她要上学。她休假的时候，王林也休假了。她和王林两个人，很难见上面。 “咦！是你！王林哥哥！”张小婉秀丽的脸上浮起一抹俏皮惊喜的笑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让人迷醉。 这个纯真的小姑娘，她还记得王林。 唐季贤将照片递给王林看的时候，他就认出这个小姑娘来了。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结识的一个少女，居然会是唐季贤的外孙女？ 两场无意中的邂逅，反倒给了王林接近张小婉的机会。 听到女儿认识这个男人，还知道对方的名字，唐玉梅讶道：“你们还真的认识？” 张小婉轻轻拢了一下鬓角的秀发，浅浅一笑：“妈，他就是那个借我钢笔的大哥哥。” “哦！是他啊！”唐玉梅笑道，“王林同志是吧？进屋里坐会吧！” 这就可以进屋了？ 王林当然说好。 他拐这么多的弯，不就是为了结识这两个女人吗？ 当然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为了完成一个老人临终前的嘱托。 走进弄堂里，才算得上开始看到申城人真实的生活，商业大街灯红酒绿、只能看到体面人的生活。申城人爱面子，走在商店里、饭店里、酒吧里、公园里，个个看上去丰衣足食，可弄堂里就不一样了。 整个申城，有超过一半的住地是弄堂，绝大多数申城人，是住在各种各样的弄堂里的。 申城人是生活的艺术家，最会在螺蛳壳里做道场，人人在狭窄简陋处做成复杂的事。 在这样的地方，你可以撑一把油纸伞，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遇见一个像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 王林走进张小婉屋里，因为是一楼的房间，有些暗沉沉。 映入他眼里的，是一张高柱木床，并没挂帐子，铺一领草席，床栏杆上晾着几方碎花手帕。桌上一只破热水瓶，瓶口罩着湖色洋瓷漱盂。 小小的阳台上晒着家制干菜、刚买来的黄豆，背阴的北面亭子间窗下，挂着自家用上好的鲜肉腌的咸肉，放了花椒的，上面还盖了一张油纸，防止下雨，在风里哗哗地响。窗沿上用破脸盆种着不怕冷的宝石花。 “你坐啊！”张小婉搬了一把竹椅子放到王林身边。 王林嗯了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 没想到那椅子比他预计的要矮太多，他身子又重，哐啷一声响，感觉那竹椅子的四条腿都要被他坐散架了。 张小婉噗嗤一笑：“你怎么找到我家来了？” 王林道：“就这么找过来了。” 张小婉道：“我去你公司找过你两次，都没见着你的面。” “哦！”王林心想，我坐班的时间的确很短，别说你是周末来，便是你工作日来找我，你也未必能见着我的面。 唐玉梅对王林放下了防备心理，也就热情起来，说道：“小婉，你招呼一下客人，给他倒杯水喝，我到路口买个菜回来。” 王林连忙说道：“不用客气，我不留下来吃饭。” 唐玉梅道：“你不吃饭，未必我们也不吃饭了？我可没想要留你吃饭！”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 唐玉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荷包出门去了。 张小婉羞涩的嫣然一笑，转过身，走到床边，弯下腰来，翻开枕头。 她弯腰时，身上的衣服朝上拉了起来，露出一抹盈盈一握的雪白的少女腰身。 王林目光一移，又看到她棉布裤子勾勒出屁股和腿部的优美曲线。 小姑娘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支钢笔来，转身递给王林：“我怕丢了，一直藏在我的枕头下面！还给你。” “我不是来讨笔的！”王林尴尬的笑了笑，“我说过了，这支笔送给你了。” “我不能随便要你的东西。”张小婉一笑，露出干净雪白的牙齿，水灵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得像天池水。 王林心想，她的性格和她的母亲一样倔强，不贪别人一分钱的便宜，也不要别人十亿的施舍！ 他正想伸出手接笔，却只见她手一缩，又把笔拿了回去，小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王林问道：“怎么了？” “这笔、断了！”张小婉一脸焦急的神态，“你看，这笔真的断了。” 她上前一步，靠近王林，好让他看清楚手中的断笔。 那支钢笔果然从中裂开了！只不过里面还有一截联结在一起，所以并没有断成两段。 张小婉急得快要哭了出来：“这笔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我也没摔过！” 王林笑道：“没事，断了就断了，我真的有很多支钢笔。”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断的。这样好不好，我把它修好以后再还给你。” “呃——我真的不是来讨笔的。”王林笑道，“你能不能把笔放下来，我们聊聊天？” 张小婉脸上飞起两朵红霞：“你是来找我聊天的啊？” 王林没话找话，明知故问：“你爸呢？” 张小婉明丽的脸，瞬间一暗：“我爸早就过世了。” 王林看到一面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的照片，那上面是一个青年男人的相片，估计就是张小婉的父亲了。 “你母亲在哪里工作？”王林又问。 “就在街道开的制衣厂上班。” “制衣厂？效益好吗？” “我不知道。”小姑娘一脸的纯真，懊恼的看着手中的钢笔，百思不得其解，这支钢笔是怎么断的呢？ 王林又问道：“你在哪个学校上学？” “我在申城商业会计学校。我读的是中专。” “那是所好学校，是我国创办最早的职业教育基地，解放前叫中华职业学校，解放后改名叫沪光职业学校。后来又改名叫商业会计学校。”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在里面上学，我都不知道。”张小婉的注意力，终于被王林的谈话给拉了回来。 王林道：“我们公司去你们学校招过人，我对你们学校有过了解。” “对哦，你是爱秀集团的工人，我们很多同学都说，毕业后要是能进爱秀集团工作，那就是最好的。” “你想不想进我们公司来工作呢？” “想啊！可是，这不是我想就能进的。爱秀集团是个好单位。” “你还要读几年？” “我今年七月份就毕业。” “那你现在可以参加实习。” “得找到可以接受的单位才能去实习。” “来咱们公司怎么样？” “你能介绍我进爱秀集团？” “可以！我留给你的名片还在吗？” “在的。我放在抽屉里了。” “你拿着我的名片，到爱秀大厦来找我，我给你安排工作。” “你给我安排工作？” “呵呵，放心吧，我有这个权力。你是学会计的，我们公司正缺你这样的人才。你以后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参加自考。” “就像你一样？” “对，像我一样。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谢谢你！你的钢笔，我修好了再还给你。” “不用，说了送给你了。”王林起身，说道，“那我先走了。” “哎，等一下，你还没喝茶呢！你坐，我给你泡杯茶。” 张小婉见他要走，这才忽然惊觉自己待客不周，连忙把手中握着的钢笔放下来，然后翻过一个杯子，打开茶叶罐，抓出一些茶叶放进杯子里，拿起暖水瓶，倒了大半杯开水进去。 王林见状只得又坐了下来。 张小婉把茶杯端给他。 她的脸蛋总是白里透着红，跟桃花一样艳。靠近王林时，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清幽淡雅的体香，闻着十分的舒适。 “你觉得爱秀集团怎么样？”张小婉想到自己即将进入工作岗位，不由得来了兴趣，很是憧憬，满怀期待。 王林笑道：“你问我啊？嗯，那是一家伟大的公司！” “工资高不高呢？” “高！特别是像你这种学会计的，工资特别高。” “我妈在厂里有180块钱一个月，我刚参加工作，又是实习生，嗯，能有120块钱吗？” “当然不止120块钱了！具体多少工资，你去了自然知道。” “真的啊？那太好了！”张小婉笑道，“我一定要进爱秀集团工作。” 她看起来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但中专生都是这个年纪就走上了工作岗位。 有些读书早的人，不用等到18岁就能中专毕业。 工厂里顶职的年轻人也多，很多人都只有初中毕业就参加了工作。 王林喝了几口茶，放下杯子，起身告辞。 “你吃了饭再走吧？”张小婉热情的留客。 王林摆了摆手：“不了，我还有事。记得来爱秀大厦找我，如果我不在，你可以找一个叫郭玲玲的秘书，她会负责接待你的。” “哎，我问个事，我还能带个朋友一起去实习吗？” “男朋友？” “不是啦！我还没有谈男朋友。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当然可以。” 这时，唐玉梅提着菜回来了，在天井里和几个熟人打招呼聊天。 有人笑话她：“玉梅，你家女婿来了？” “别乱开玩笑！那是我家小婉的同学！”唐玉梅笑着挥了挥手。 “小婉也不小了，可以谈恋爱了，谈两年正好结婚！” “还小，还小呢！别乱说！”唐玉梅走进门来，对王林道，“你留下来吃午饭吧？” 王林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说完，王林转身就出了门。 唐玉梅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大门外，问女儿道：“他是来讨钢笔的？还给他了吗？” “妈，我正要问你呢！我这支钢笔怎么断了？”张小婉拿起桌面上的钢笔，往母亲面前一伸。 唐玉梅讪笑道：“妈整理床铺时，不小心摔了一下。” “我就知道是你！你刚才故意躲出去的吧？120块钱呢！现在怎么办？”张小婉嘟了嘟小嘴。 “是妈的不对，妈身上现在没有钱。这样，等妈这个月发了工资，就给你买一支新的还给人家。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不用你的工资。我找到工作了！” “你找到工作？” “对啊。我可是中专生，未必还找不到一份工作？” “去哪个单位？” “爱秀集团。” “爱秀集团？真的假的？学校分配过去的？” “嘻！妈！你高不高兴？” “高兴！”唐玉梅捏了捏女儿的脸，“爱秀集团福利待遇好，普工一年的工资加奖金，有三千多块钱，比我的工资还要高！你是中专生，又是学会计的，你进去后，工资肯定有三百多一个月！” “妈，我以后工作了，就能赚到钱了。我给你买新衣服穿。不过第一个月的工资不能给你买衣服，得赔人家的这支钢笔！” 唐玉梅道：“我家小婉真的长大了！” 张小婉道：“我以后还要赚钱给你买大房子住！” “妈不稀罕大房子，妈也不羡慕有钱人的生活。妈只要你健健康康的长大，能有一份工资养活自己，那比什么都强。” “知道了，妈！”张小婉露出一抹俏丽的笑容，她晶亮的黑眸子里，洋溢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 第625章 竞争对手，双手互搏 王林走过弄堂。 一个头发如瀑的小姐姐正在水斗上洗头发，她穿了一件缩了水的旧毛衣，用诗芬在洗头发，太阳下面那湿湿的头发冒出热气来；修鞋师傅坐在弄口，乒乓地敲着一个高跟鞋的细跟，补上一块新橡皮，旁边的小凳子上坐着一个穿得挺周正的女人，光着一只脚等着修鞋，他们一起骂如今鞋子的质量和那卖次品鞋子的奸商。 弄堂里几个小朋友来回的追逐奔跑，还有大一些的孩子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王林来到小车旁边，看到忠叔坐在车里，拿了一张大大的报纸遮住了脸在看。 “王总，我刚才看到唐玉梅了。她还好奇的围着我们的车子看了一圈，还好我坐在车里看报纸，她没有认出我来。” 王林笑了笑，坐上车后座。 “王总，事情办得怎么样？她同意你的帮助了吗？”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我总有办法帮到他们。” “王总，回家还是？” 王林微一沉吟，又抬腕看看时间，吩咐忠叔开车，前往王氏别业。 对于王林有这么豪华的别墅，忠叔一点也不好奇，更不惊讶。 因为忠叔知道王林有钱，也知道王林在香江拥有更多的别墅和房产。 王林径直来到赏雪阁的三楼。 沈雪和赵百灵等人在练舞，看到王林到来，高兴的笑道：“王林！你怎么来了？” 王林笑道：“来看看你。” 赵百灵道：“你们真的是够恩爱的。哎，王林，什么时候请我们到你家里吃饭吧？” 王林一怔，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赵百灵道：“怎么了？看不起我们？” 王林哈哈笑道：“这就是我的家啊！” “我是说，你自己家里！这是沈雪的家！” “行啊，以后会有机会的。”王林淡淡的说道。 沈雪道：“好了，你们别八卦了，快跳舞吧！我去陪陪王林。” 赵百灵推了她一把：“去吧！知道你们如胶似漆！” 沈雪笑着走到王林身边，不羞不臊的和王林抱了抱。 她穿着比基尼似的舞蹈常服，里面照例是什么都不能穿的，和王林拥抱时，身子柔软而富有弹性。 王林笑道：“你们在排林妹妹演唱的古风舞曲？” “嗯！你看我们跳得怎么样？” “还行！” “还行？那就是不行了！我知道你品位很高。要不你指导一下我们？” 王林笑道：“对舞蹈我真是外行，我懂得欣赏，但我不懂指导。古典舞方面，你可以翻阅历史典籍，还有参考古代的画作，从在挖掘出复古风格的舞蹈动作。” “我正想去一趟博物馆，你有空陪我一起去吗？我听说博物馆里面有很多古代的壁画、绘画作品，我可去拍一些照片回来。” “行啊。不过，周末我们就不要去凑热闹了，我们可以平时的工作日去，博物馆里人比较少。” “嗯，我随时都有空，就等你的安排。你今天来这么早？” “出来办点事，顺便就来你这里了。” “我们下楼去。我要努力怀上你的宝宝！” 王林和她相视一笑。 两人来到二楼。 王林道：“你要是真怀上了，你可不能跳舞了。你现在排练的舞蹈就失去意义了。” “怀上再说！”沈雪道，“我现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能怀小孩！因为我听说真的有人不孕不育。” 王林道：“别瞎想了！” 沈雪娇嗔的道：“我要是真的不能怀小孩，你还要我吗？” “傻啊你！你又不是我生孩子的机器！你还这么年轻，其实你就算等十年再生也是可以的。到时你也才三十岁，我们正好可以生一个千禧宝宝，多有意义？而这十年也正好是舞蹈家的黄金十年，这样一来，你事业也不会落下。跳到三十岁左右的舞，你也不会再在舞蹈事业方面留下任何遗憾了。” 王林今天看到唐玉梅母女的遭遇后，莫名的有些害怕情人怀孕这件事情。 没有孩子，两人在一起没有压力，也不会有太多的矛盾。 如果有了孩子，沈雪还会甘心只做情人吗？ 她如果要上位，要和李文秀摊牌，让王林二选一怎么办？ 这种互撕的例子太多太多！ 不是小三打败原配，就是原配压制小三！ 如果其中一个女人疯狂到失去理智的话，甚至会在街头上演全武行，手撕小三，砖砸宝马。 以李文秀和沈雪的性格，多半不会出现这种街头大战的结果。 最可能出现的后果是，沈雪离开或者李文秀离开。 而这个结果是王林不愿意看到的。 他是真的爱着沈雪，也是真的不想离开李文秀。 所以，他想尽量拖延沈雪怀孕的日期。 沈雪还是那种态度：“顺其自然。” 中午，王林就在别业里吃饭，下午就在三楼看美女跳舞，享受从此帝王不早朝的待遇。 第二天是星期一，王林上班后，先听取了各个老总们的工作汇报。 南京东路和浦东的地皮还在审批之中，各项手续办理得很顺利。 原红光食品厂新大厦的建造工程也在紧张的施工当中。 大厦地下室开挖面积近2万平方米，基坑周长570米，开挖深度19．65米，土方量达到了32万立方米，是申城地区软土地基施工中开挖面积最大，开挖深度最深的基础。在基坑围护方面，中建设计了空间桁架式全现浇钢筋混凝土内支撑技术，既保证了工程质量和安全，又缩短了施工工期，提高了经济效益。 新大厦工程的信息量大、范围广，针对这种情况，在施工管理过程中，新的建设技术得到了广泛的应用。财务管理、合同预算、人事档案管理、施工计划管理、施工方案的设计和编制、施工翻样图的绘制、深化图纸的设计等均采用了先进的计算机管理软件。 王林对大厦的防水要求是很高的。 设计要求在大厦基础底板下施工防水层。防水材料采用米国胶体公司的纤维装单夹防咸水CR膨润土防水膜、膨润土填缝剂和多用途膨润土粉粒。防水膜用于大面积铺贴，填缝剂和多用途粉粒用于嵌缝、填补空洞。 此外，这座新大厦的裙房屋面、主楼局部屋面也采用了屋面保温层。其中，裙房屋面约7500平方米。 大厦使用的商品砼用散装水泥。机械上料、自动称量、计算机控制技术，外加剂和掺合料“双掺”技术，搅拌车运输和泵送浇筑技术，不但提高了土建施工生产的机械化和专业化程度，而且增强了施工现场的文明标准化程度。 王林对大厦的建设过程，是同步关注和跟进的，经常率人前往施工现场视察。 这座大夏，是爱秀集团真正意义上建造的第一座商业大楼，王林对此十分的关注。 在王林原有的计划当中，他是想把这座大厦打造成申城的总部大楼。 但是后来他又拿到了更好的一块地皮，也就是南京东路的那块地皮。 南京东路的地皮，比起原红光食品厂地皮来，当然要高档得多。 王林决定把总部大厦放到南京东路筹建的大厦去，而把红光食品厂的大楼开发成第一座商业广场。 红光食品厂所在地段，也属于市中心板块，离市歌舞团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而且位于旧城改造的最前沿。红光食品厂当年之所以搬迁，也是给城市改造工程让路。 进入九十年代以后，原本搁置的改造工程，又被提到了日程上。 而王林的新大厦投资建设，等于提前打响了城市改扩建工程的第一枪！ 很多时候，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还好这一次的设计更变还算及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而王林的这一投资理念，也得到了市里的大力支持。 城市的改造，需要周边配套设施的投入，一座大型的城市综合广场的出现，无疑可以带动整个商圈的人流量。 至于几家工厂方面，产能一直都很稳定，生产安全和管理也没有出现过事故。 王林严格执行的生产线“预修”策略，得到了强有力的执行，也严格保障了几家工厂的稳定生产。 爱秀集团从国外和香江地区学到的5S等新型管理模式，发挥了强劲有力的效能，为工厂生产保驾护航。 陶光耀、马四军、包来顺、江瑶四个厂长，在工作岗位上越做越顺手，管理经验越来越丰富，让王林省心又省力。 国外卫生巾的销量，全靠广交会来拉订单，因此平时的产销都是平稳的。 值得欣喜的是，国内的卫生巾市场迎来了一次大增长！ 这年代的广告费，对现在的王林来说并不贵。 一部热播的电视剧广告才几万块钱。 随着王林卫生巾广告的狂轰滥炸，各种植入式的软广告深入人心，卫生专家在电视节目里不厌其烦的推荐爱秀卫生巾，指导消费者正确认识和使用卫生巾产品。 “柔软、干净，温暖而舒适！” 卫生巾的使用体验在女性中间扩散。 越来越多的知识女性抛弃“越戴越经戴”的月经带，开始换用随处可以买到的卫生巾。 这也得益于爱秀集团无孔不入的推销渠道。 爱秀集团在全国各大中城市的每一个区，都设立了业务点。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发展，业务点的业务越做越全面，每个业务区域，只要有新开的零售商店，还在装修之时，当地的爱秀集团业务员们肯定会第一时间上门谈合作。 卫生巾不仅出现在了各地超市和小卖部的货架上，甚至出现在菜市场，北上广一线城市那些最大最丰富的菜市场里。 压抑太久的女性，在广告的冲击下，去买的不仅仅是卫生用品，而是一份“反禁锢”的勇气。在“卫道士”眼中被当成大逆不道的卫生巾，其实是许多年轻人反封建的武器。 第一次拿着从菜市场或者新型超市里买来的卫生巾，很多女性心里都在想：“爱秀集团可真行，居然想出这么简单、卫生、健康、舒服的东西来。”对九十年代的我国女性来说，一包女性卫生巾不仅是卫生用品，更意味着一种新的观念和文化：对女性的关爱和文明程度。卫生巾激发了她们对更文明的生活的想象和向往。 王林宣传的是一种卫生理念，也是在营销一个卫生品牌！ 他无孔不及的广告宣传，让国内的广大消费者，产生了一种认同：卫生巾就是爱晴柔，纸尿裤就是爱秀纸尿裤！ 这就跟人们说买可乐，首先想到的是可口可乐一样，这是一种消费概念的营销。 无形中的概念垄断，才是最高明的营销手段！ 这么好的产品尚处于产业空白期，而且针对国内市场，可以做品牌，不像别的企业只能挣加工费。 爱晴柔卫生巾以所向披靡之势快速进入大城市，先是占领了申城80%的市场份额，把四家国营厂挤到了角落，也把几家民企品牌打到了边缘。 紧接着，爱秀集团又开始开拓中小城市基层市场。到1990年，爱晴柔卫生巾的全国市场占有率超过60%，为同品类第一，“爱晴柔”甚至成为卫生巾的代名词。 爱晴柔卫生巾在国内市场一骑绝尘，无人可挡！ 而且爱晴柔卫生巾是当时最先进的护翼卫生巾，爱秀集团更是将生产所需的无纺布、打孔膜、热熔胶、塑料以及彩印等原辅料，全部自行配套生产。 与直条型卫生巾不同的是，护翼卫生巾定位于中高端市场，以现代、时尚、健康为理念，结果一面市就大卖，并引领卫生巾市场进入护翼时代。 纸尿裤的销售也因为卫生巾的热销而大卖！ 女性朋友能接受卫生巾，她们自然也能替宝宝接受纸尿裤，这是一个共同发展的理念。 而对王林来说，纸尿裤的利润，远比卫生巾要高！ 最重要的是，爱秀纸尿裤是国内第一家品牌纸尿裤，也是唯一的一家纸尿裤品牌！ 因为市场前景不明朗、投资巨大，国内的投资者们，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想跟风的没有资金，有资金的持观望态度。 王林趁机大肆扩张，很快就占领了全国所有商场的纸尿裤货架！ 有爱晴柔卫生巾这个珠玉在前，爱秀纸尿裤一经推出，就广受好评，也被广大消费者所接受。 竹纤维产品面市之后，通过爱秀集团特有的渠道推广，迅速的上架各大城市的零售店，因为卖的都是日用品，又是消耗品，再加上独特的产品特性，也吸引了不少敢于尝鲜的年轻人关注和购买。 每一款竹纤维产品，都会有一个大大的绿色“竹”字标签，并用广告词提醒消醒者，这是一款环保、天然的竹制产品！ 很多人一眼看到这个竹字，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种清凉、自然的感觉，成功起到了吸引消费者注意力的效果。 各个厂长和副总，轮流向王林进行了工作汇报。 最后前来和王林谈话的是营销总监邓大宝。 邓大宝详细的向王林介绍了各个品牌产品的具体销量。 当讲到卫生巾和纸尿裤的销量时，邓大宝更是眉飞色舞，甚至手舞足蹈！ “王总，现在各大商场的柜台上，都摆满了咱们公司的爱晴柔卫生巾和爱秀纸尿裤，没有竞争对手！哈哈哈！我们的产品，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听了这番话，王林轻轻一笑，脑海忽然响起一首BGM：“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忽然，王林想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邓总，没有竞争对手，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王要沉声说道，“你以为呢？” 邓大宝倒是有些迷惑不解：“没有竞争对手，不是好事？这不挺好的吗？没有人跟我们抢夺市场！” 王林严肃的说道：“邓总，你想啊，做为一个消费者，我们出去买东西，是不是习惯性的要货比三家，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不吃亏？” 邓大宝道：“那是当然了！我总不能一问价就买下来吧？哦——王总，我明白了，你意思是说，消费者的选择余地太小了？” 王林一拍桌子，说道：“就是这个道理！消费者走进商场和店铺里，就算有意愿购买卫生巾或者纸尿裤，但他们一看，只有爱晴柔和爱秀这两个牌子的产品，没得选择！也没得对比！” 邓大宝沉吟道：“这算是一个坏消息？” 王林道：“商品一定要多样化，才能让消费者有对比，有选择！他们购买的愿望才会更强烈！还有一点，就是产品的体验感！每个人的体验都是不一样的。虽然说，我们的产品已经在尽力做到完美，但总有人觉得体验不够好。因为一款产品，肯定做不到让所有人都满意。” 邓大宝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收敛起了笑容。 王林道：“这部分体验不满意的人，只会做出两个选择，一是购买其它品牌的产品，二是放弃这类产品。如果存在竞争产品的话，这些人下一次就会购买其它品牌试用。” 邓大宝道：“如果没有竞争产品，有一部分消费者，可能直接放弃这类产品！” 王林道：“就是这个道理！因为我们的产品，并非不可替代。卫生巾有月经带可以替代，纸尿裤也有尿布可以替代。部分尝过新鲜的人，但体验感又不满意的人，说不定又回到用老祖宗玩意的时代！” 邓大宝搓了一把脸，笑道：“王总，可是，我们在国内的市场上没有对手啊！难不成，我们自己还去找一批对手来？那不是给自己添堵了吗？” 王林微微一笑：“没有竞争品牌，那我们就自己创造出一个竞争品牌来！” 邓大宝怔道：“我们自己创造出一个竞争品牌？” 王林道：“看过射雕英雄传吧？” “看过。郭靖黄蓉嘛！那套书很好看的！” “里面有一个周伯通，此人可以做到左右手互搏。” “对，我记得这一节！他还自创一套什么空明拳！可以用来克制降龙十八掌！” 两个男人谈到武侠，那叫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话若投机万言洒！ 邓大宝的领悟能力算得上一流。 他一听到左右手互搏，便笑道：“王总，我明白你的用意了，你的想法是，我们再推出一个品牌来？玩双手互搏的游戏？” 王林哈哈大笑，声震屋宇：“不愧是我的邓总，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现在市面上没有竞争对手，那我们就自己创造出对手来！” 邓大宝嘿嘿笑道：“高明！王总，你真的是太高明了！” 王林道：“我们手里，有一个现场的卫生巾品牌。” “嫣红？” “就是嫣红！我们只要推出嫣红卫生巾品牌，在设计上做一些改变，可以给人带来不一样的使用体验！这样一来，消费者也就多了一款可供选择的卫生巾。” “王总，你说得太好了！事不宜迟，咱们尽快推出嫣红品牌！” “还有纸尿裤，我们也得推出一到两个子品牌来，要让消费者觉得，这是一个产品品类十分丰富，可以选择的品牌多种多样的感觉。卖的品牌多了，也会给人造成一种这款产品很好卖的感觉。” “王总，那你得给我们新品牌取个名字。” 王林道：“就叫亲亲宝贝怎么样？” “亲亲宝贝？好名字！”邓大宝拍马屁的功夫，那叫一个一流！ 王林笑道：“这样，嫣红卫生巾和亲亲宝贝纸尿裤，要换一家公司出品，就以香江永华集团投资生产！有些人觉得内地品牌不够品格，喜欢买港台或者国外的产品，这样一来，我们的新品牌，就可以迎合这部分人的消费心理。” “太好了！王总，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有如指南针，为我们公司未来的发展指明了前路的方向！有如塔灯，为我们照明了发展的道路！” “……” 两人谈兴正浓，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沉声道：“进来！” 郭玲玲推开门，笑道：“王总，有个叫张小婉的女同志要见你，还说预约了你的。” 王林微微一笑：“小婉？这么快就来了？请她进来吧！” 第626章 你一定看上她了！【求订阅月票】 郭玲玲向王林汇报完毕，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张小婉秀气的俏脸，出现在门口，她手扶着门框，朝里面张望，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她看到王林端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后面，他身后的墙面上，是一幅巨大的照片。会客椅上坐着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 邓大宝起身道：“王总，那我先回办公室工作了。” 王林嗯了一声：“你顺便请高总过来一趟。” 然后，他看向张小婉：“你还不进来？” “王林哥哥！”张小婉展齿一笑，脸上带着少女特有的稚嫩和青春活力，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红润水灵。 她松开门框，走了进来，跟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姑娘。 王林笑道：“怎么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参加工作了？” 张小婉和她的同学，有些局促的站在王林办公桌前方，她和王林比较熟，人也落落大方，尚能应付自如，她的同学就腼腆羞涩得多，一直涨红了脸，微微低着头，但又好奇的看着王林。 “是啊，王林哥哥，我想工作。”张小婉拉了一下身边的同学，“这位是我同学栾萍。” 栾萍羞怯的低声说道：“你好。” 王林点点头，说道：“你们在旁边沙发上坐一坐，等高总过来，我们再谈事。” 张小婉拉着栾萍的手，两个人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不一会儿，高鹏敲门进来，笑道：“王总。” 王林指了指一边坐着的两个小女生，对高鹏道：“她俩是我市商业会计学校的应届中专毕业生，你安排一下她们的工作。” 高鹏看了看那两个小姑娘，心下自有一番思量，现在并不是招工的季节，财务部门也不缺人手，但王林却忽然间安排两个人到他的部门来，最诡异的是，他这个财务总监事先毫不知情，而人事总监周霞也没有和他通过声气。 王林对张小婉道：“小婉，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高总，你们以后就在他手下工作，你们刚来，一定要多看多学习，以后才能胜任工作。” “知道了，王林哥哥，我们会努力学习的。”张小婉起身，又对高鹏道，“高总，您好。” 高鹏听她喊王林为哥哥，心头一震，也不好当面问她和王林之间的关系，便笑道：“你们好。” 他小心翼翼的问王林道：“她俩的工作？” 王林道：“这样吧，你不是还缺个助理吗？就让小婉当你的助理吧！栾萍的工作，你看着安排。” 高鹏听了，心头更是一震，不敢小瞧了张小婉，一个还没毕业的应届中专生，居然通过王总亲自安排，来当他的助理，可见张小婉来头不小。 “王总，栾萍同志可以安排到资金核算岗位上班，先让她跟着师傅们学习学习。”高鹏说道。 “可以。”王林道，“你带她们去财务部转转，大家见个面。再带她俩到人事部门办理入职手续。” 高鹏答应一声，领着张小婉和栾萍出来，来到四楼的财务部门，介绍给众人认识，然后带她俩到人事部门入职。 人事部的负责人看到张小婉的身份证和相关资料后，对高鹏笑道：“高总，她这么年轻，就当你的助理？不会是你家的亲戚吧？” 高鹏严肃的说道：“别瞎说，张助理是王总安排过来的。” 负责人惊了一下，不敢再说笑。 入职的时候，自然要谈到薪酬待遇。 关于工资等级，每家公司都不尽相同。 有的公司以一级为基础，也就是一级为最低工资，上到25级工资甚至更高，数字越大工资越多。 也有的公司正好相反，一级为最大。 很多企事业单位，会按照普工、技术、技能、管理等职务等级来划分工资等级，其中技术工又划分为多个等级，一般技术工八级可以拿到最高级别的技术工资。 每个级别中级以下的岗位随着工作时间的增长可以自动升上去，然后从技师、高级工程师、主任或经理这一级对应的职级开始就需要竞争上岗，可能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机会再往上走。 在绝大多数企业里，只要能力强是一定能上的，所谓的人脉确实很重要，但是没那么绝对，毕竟很多工作还是要有相应能力的人去做。国企一直在改革，很多事情越来越透明，管理越来越正规。 正常情况下，企事业单位以十三级工资的梯级进行划分，一级为最大，十三级是最低。对应的职务，主管是九到十二级，班组长为九到十三级。 这两年物价涨幅大，爱秀集团的工资，从1988年到现在，做过几次调整，基本工资从最初的120元，涨到了现在的200元，也就是普工的工资为200元每月。 工资每加一级，往上递增50元，这样算来，第一级工资有850元每个月。 集团拿工资的最高级别，也就是到副总这个级别，年薪正好达到一万左右。 爱秀集团的薪酬待遇，比起深城等地来，还是有一些差距的，在深城等地，普工的工资都可以拿到四、五百一个月。 当然了，比上不足，但比下又有余。 比起内地其它省市来，爱秀集团的工资可以说是极高的，就算是放在申城本地来横向对比，爱秀集团的工资也要高出一大截。 张小婉属于副总的助理级别，每个月的工资有500元，但由于她还处于实习期，实习期的工资低一级，前三个月只能领取450元的月工资，但这笔工资对她来说，已经很高了！ 听到自己的工资有这么高的时候，张小婉轻掩住了嘴，简直不敢相信！ 而和她同时入职的同学栾萍，却只能拿到最低的实习工资。 栾萍很是不解，但她似乎也懂得人情世故的道理，就凭张小婉喊王林的那一声哥哥，张小婉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办理完入职手续后，张小婉和栾萍今天是休息的，明天才正式前来上班。 她俩下楼来的时候，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栾萍问道：“小婉，你和我一样的学历，为什么你可以当到助理？工资比我高这么多？” 张小婉俏皮的一笑：“我也不知道啊！” “那个王林是你什么人？你怎么喊他为哥哥呢？我听他们说，王林是爱秀集团的老板！” “他——他不是我什么人。好了，栾萍，你的工资也不低呢！我妈妈在街道办的制衣厂工作了这么久，才拿180元的月工资。” 两人来向王林辞行。 王林自然又说了一番勉励她们努力工作的话。 张小婉高高兴兴的回到家里，意外的发现母亲也在家，家里还有不少或熟悉或陌生的叔叔阿姨。 其中有街道办的吴主任，还有母亲工厂的肖厂长。 “妈，这是干什么呢？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张小婉问道。 “小婉，我们制衣厂被秀之林公司收购了。这位是秀之林公司的经理李文娟李小姐。”唐玉梅笑道。 张小婉好奇的看向李文娟，只见这个女人年纪并不大，比自己大不了一两岁，大约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落落大方。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身上散发出一股甜美的清香，倒像是童话里的公主跑了出来似的。 “李经理，你好。”张小婉讶异的笑道，“你好年轻哦，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经理，你太厉害了！” 李文娟笑着点点头：“你好。” 唐玉梅笑道：“李经理，你们收购我们厂，还要让我来管理？我怕做不来。” 李文娟道：“我们考察人事，自有一套自己的方法，我说你能胜任，那你就能胜任。” 吴主任打着哈哈笑道：“玉梅哪，李经理说得对，领导说你行，那你肯定行。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咱们就这么商量定了。” 李文娟道：“我们收购这家制衣厂后，现在的人员、班子，基本上都不动，肖厂长还是当厂长，唐阿姨是秀之林公司特别派谴到你们街道制衣厂的视察员。” “哎哟，那就是特派员啦！”肖厂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咯咯笑道，“玉梅，以后你就是总公司派来的特派员，是指导和监督我们工作的。李经理，是这个意思吧？” 李文娟道：“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收购你们的制衣厂，是因为我们秀之林现在的产能不足，需要扩大规模，所以呢，你们以后的生产安排，将交给我们总公司来部署。你们手里的订单完成以后，就不要再接活了。我们会安排你们进行生产制作的。相关的设备，我们也会进行更新换代。总而言之，你们街道制衣厂，以后就成为我们秀之林的一家分工厂！” “好！大家鼓掌欢迎！”吴主任和肖厂长带头鼓掌。 有人问道：“李经理，秀之林也是爱秀集团的吧？听说爱秀集团的工资很高，不知道我们以后的工资能不能提一点点？” 这也是大家最关心的事，都热切的望着李文娟。 李文娟笑道：“那当然了，你们的工资肯定要提升。普工的工资提到200元每月，像肖厂长、唐阿姨她们的工资，可以达到500块钱到600块钱左右。” “哇！”大家欢声雷动。 吴主任道：“李经理，你先不要走，中午我们一起聚餐。” 李文娟道：“不了，我公司里很多事情忙。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下午就派人过来交接。咱们把手续办一下。” “好，我们等着你们过来。”吴主任和肖厂长乐得合不拢嘴来，一直送李文娟出了大门。 唐玉梅对女儿道：“小婉，你听到没有？你妈多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我的能力得到了李经理的赏识，我当上了秀之林公司的特派员呢！工资有五、六百块钱一个月。” 张小婉高兴的道：“妈，你猜我的工资有多高？” 唐玉梅道：“你？两百块？” 张小婉伸出五根手指头，笑道：“和你一样，也是五百块钱一个月的工资！” 唐玉梅讶道：“不会吧？你刚毕业，工龄都没有，哪里来的这么高工资？” 张小婉挽着母亲的手，说道：“妈，我成了爱秀集团财务总监的助理！厉害吧？” “真的啊？人家这么赏识你？” “嗯！”张小婉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小婉啊，你一定要努力工作，不能偷懒。” “妈，我知道！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妈，你知道昨天来我家的那个王林哥哥是什么人不？” “什么人？难道也是个经理？” “他才不是经理呢！” “我就说嘛！我看他也不像个经理。他太年轻了！” “妈，人不可貌相，刚才那个李经理不是更年轻吗？王林哥哥他是爱秀集团的老板！” “爱秀集团的老板？王林？哎唷，对啊，爱秀集团的老板就叫王林！我们昨天怎么没想起来是他呢！小婉，你怎么认识他的？” “妈，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他在考场上认识的。那天我忘记带笔了，是王林哥哥给了我一支钢笔。就是那支被你摔坏了的钢笔。” “对，钢笔，你领到工资，一定要修好了还给人家。” 张小婉翻出王林送给她的那支钢笔，笑道：“妈，我拿钢笔出去修一下，看看能不能修好。” 唐玉梅道：“干脆啊，你买支新的还给人家。” 张小婉道：“就算要买新的还给王林哥哥，这支笔我也要修好，不能浪费了。” 唐玉梅嘱咐道：“小婉，你一个人去啊？那你小心些！” 张小婉挥了挥手：“妈，我知道了。” 且说李文娟回到公司，来向王林汇报。 “姐夫，”李文娟向王林说道，“我们现在的产能明明足够，你为什么要收购一家街道办的制衣厂？那种工厂，都是以前为了安排就业兴建起来的，很多这样的工厂都要被淘汰了。我们收购这样的工厂，有什么用处？” 王林笑道：“叫你做，你就做好了！别问这么多的为什么。”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看出来了！”李文娟嘟起圆圆的小嘴。 “哦？你看出什么来了？”王林饶有兴趣的问。 李文娟道：“你是不是看上唐阿姨的女儿了？她长得那么漂亮，跟一朵花似的。你一定是看上她了吧？” 王林忍俊不住，哈哈大笑道：“你开什么玩笑？人家才多大？还是个小姑娘呢！别开玩笑。” “小吗？我看她并不小！比我也小不了多少！身材长得那叫一个丰颀！” “文娟，你学了不少新名词啊！” “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不然你为什么这么关照她们一家人？” 王林沉声道：“这件事，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你要怎么想、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李文娟道：“姐夫，你这是霸道的作风！我不高兴。” “你不高兴？那就一边凉快去！我没空陪着你一起不高兴。” “……” 李文娟无语的咬了咬嘴唇，嘻嘻笑道：“姐夫，你和她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告诉我嘛！我也好关照她们不是？”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文娟，这样吧，我们把那家制衣厂承包给唐玉梅。” “承包给她？”李文娟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操作？” 王林道：“很简单，她承包工厂后，自负盈亏，我们每天都会发订单给他们生产。按件计价，他们生产得越多，赚得就越多。” “这样子？”李文娟想了想，说道，“姐夫，那你不是更帮她了吗？她这样一来，她就是工厂的老板了？那她赚得就更多了。” “是啊，我就是要让他们赚到钱。” “姐夫，你很不对劲！对一个陌生女人这么关心？小心我回家告诉我姐！看你怎么解释！” “你姐才没有你这么八卦！你都可以去当狗仔队的记者了。”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好了。如果唐玉梅不愿意承包呢？我看她胆子小得很，只怕未必有这么大的胆量敢承包一家制衣厂。” 王林道：“那你先找她谈一谈，如果她实在不愿意承包，就请她管理好了。其它的，我以后再看着办吧！” 敲门声响起来。 李文娟起身离开，回自己办公室里去了。 来的人是沈雪。 沈雪说道：“王林，有个事跟你说。” “什么事？” “可以说是喜事。” “喜事？”王林看向她的肚子。 沈雪瞬间明白他眼神里的含义，抿嘴轻笑：“我没有怀孕。是亚运会的组委会向我发出邀请，想请我参与亚运会开幕式。” “这的确是个好事！”王林哈哈笑道，“沈雪，这可是莫大的荣誉！比起春晚来，亚运会的影响力那就更大了！这是我国第一次举办的综合性国际体育大赛，来自亚奥理事会成员的37个国家和地区的体育代表团的6000多人将来参加这届亚运会。你能在这个大舞台露脸，等于是走出了国门，成为了国际舞蹈巨星！” “嗯！那我要不要去呢？”沈雪嫣然笑问。 “要不要去？这还用说吗？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不去呢！”王林道，“开幕式总共才几支舞蹈？这样的机会可真的是千载难逢。” “可是，又要彩排，又要耽误时间，我不愿意。我还想备孕呢！” “生孩子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亚运会可难得在我国召开一场。错过这次机会，你这一辈子未必还能上这么大型的赛事晚会。” “王林，你真的愿意让我去参加吗？” “到更大的舞台上去表演，这是你的理想，也是你的事业！”王林真诚的说道，“我当然要支持你的事业。我们之间，应该互相成就，互相扶持，而不是成为彼此的绊脚石。不然的话，我们就是打着爱的旗号互相伤害了。” 沈雪说不出来是感动，还是无奈。 她往椅子上一坐，不言不语。 “怎么了？”王林问道，“你不高兴了呢？” 沈雪道：“王林，我并不是一个事业型的女人，我能上过一次春晚，我心里已经十分的满足了。我的事业，是经营你为我打造的小百灵公司，是经营你和我之间的爱情！我的幸福不在舞台上，而是在你的身上。爱着你我是幸福的，每天等你的到来我也是幸福的。” 王林专注的看着她。 沈雪道：“还有一点，我们要考虑到。我的名声越大，我就越受到世人的关注。就跟一个女明星一样，将来会生活在聚光灯下，一举一动都会被媒体和观众所瞩目。不管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认出我来。那我和你，还能一起出去游玩吗？将来我们还拥有自己的空间吗？名声对我们的关系来说，是一种负累。” 王林不得不承认，沈雪这话说得在理。 当他王林的情人，那这个女人的身份越不起眼就越好。 她可以美若天仙，但她不能真的是人人仰慕的天仙。 像邓俪君那样的明星，行踪、恋爱、家庭等等一切都是新闻媒体关注和报道的对象，她不管到哪里去，报纸上都会有报道，她和谁在一起，也会被粉丝扒拉出来议论，毫无隐私可言。 “可是，这真的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王林理解沈雪为了这段感情所做的巨大付出，但他又怕沈雪将来会后悔。 像参加亚运会开幕式这样的机会，她一生中真的只有这么一次！ 事实上，即将举行的届亚运会，造就了很多的亚洲巨星！很多以前只在国内闻名的歌手，都因为上过亚运会开幕式而名声鹊起，成为全球知名的大明星，身价百倍。 如果沈雪真的能参加这场开幕式，那她未来的成就，肯定会不可估量！ 可是这个傻女人，为了爱情，为了成为他王林的情人，为了低调的给他生个宝宝，居然要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 王林的眼里，为什么会含着泪水？ 因为他爱沈雪，爱得如此的深沉！ 一如沈雪爱她，也爱得如此的深沉！ 两人四目，脉脉相对。 王林桌面上的电话，叮铃铃的响起来。 他抓起电话，喂了一声。 “王总，我是颜沁，我到了申城，我要见你。”颜沁优雅动听的声音响起来。 王林惊讶的道：“颜小姐，你来申城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颜沁道：“关于我们两家合作的事，我还想和你继续谈一谈。因为我知道，你之所以放弃和我们合作，是因为唐家的原故。” “这？”王林心下犹豫，要不要见她呢？ 第627章 颜沁激将【求月票】 王林从香江回来后，想着不可能再和颜沁家的美华酒店有什么合作机会，于是叫人联系了国外的大型连锁酒店。 这个时期，国外很多人抱有固执的偏见，他们并不愿意到东方来投资酒店，他们以为这种投资毫无意义可言。 国外资本大举进入我国市场，是在九十年代中后期。 王林在申城之地还有些名气，但是在亚洲乃至整个世界上，知道爱秀集团王林的人就少了。 因此，他发出去的邀请，有的公司已经明确拒绝，有的还没有回信。 虽然王林明明知道，不用十年，这些高傲的国际连锁酒店，都会趋之若鹜的来到东方建设酒店，但现在想要说服这些逐利的资本家前来投资，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并不是哪个人的眼光都是超前的，大多数的资本，他们只选择稳健投资，宁可锦上添花，在曼哈顿或者银座进行一场残酷的竞争，也不愿意看贫穷的地方一眼。 有一家西方酒店更是在拒绝的电话里说道，去你们那边建高级五星级酒店？建好了给谁住？几百美元、上千美元一个晚上的酒店房间，你们那边有人住得起吗？ 面对这些目光短浅的回复，王林只是冷冷回复一句，有本事永远别来我们这边赚钱！ 西方人的轻视，甚至激发起了王林的雄心壮志，大不了老子自己建一家酒店！我还学不会酒店管理？ 现在颜沁前来申城会晤王林，而且她明确说出来，她已经知道王林毁约的原因是因为唐家。 王林也想见见颜沁，想听她还能怎样的舌灿莲花，说些什么话出来。他把自己公司的地址告诉了颜沁，请她过来见面。 放下电话后，王林对沈雪道：“参不参加亚运会开幕式，这是你的自由。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就别去了。” 沈雪笑道：“我不想去亚运会开幕式上表演，但我想去看，你有时间一起吗？我们看完开幕式就回来？” 王林想了想，说道：“亚运会开幕式是9月22日在北金举行，还有半年时间呢，到时再说吧！如果没有其它安排，我们可以去看开幕式。” 沈雪嗯了一声，谈到了小百灵的工作。 她问王林，林妹妹的《诗情》专辑畅销大江南北，大获好评，要不要趁热打铁，再推出一张新的专辑？ 王林觉得，这次的意外成功，固然有林妹妹的努力在内，但也离不开强大的制作团队。 其实最开始，王林只不过是想圆林妹妹一个出专辑的梦，根本就没想到会这么火。 如果没有邓俪君的参与，没有那么多优秀的港台作曲家的共同创作，《诗情》这张专辑肯定难有这样的成就。 王林甚至已经做好了玩票性质的准备，哪怕是亏本，他也是能接受的。 这张专辑，现在已经卖出去50万张唱片，磁带销量更是在500万张以上，其它翻版的更是不可计数。 以这个销量来说，这张专辑称得上白金唱片了。 真正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林妹妹也因为这张专辑，再次火上了电视新闻和报刊杂志的封面。 她负责北金小百灵的工作，也会参加小百灵的演出。 只要是她演出的场次，演出票都会提前售罄，因为一票难求，小百灵戏院附近出现了黄牛党，排队买票后再高价转手卖出去。 林妹妹在影视行业遇到了下坡路，却意外的在歌坛大放异彩。 北金的观众朋友们太过热情，林妹妹在北金的演出排档，已经排到了五一以后。在此以前，她都没空前来申城和王林他们相聚。 小百灵大剧院那么大，每一场演出，都相当于一场演唱会，收入也是很可观的！ 沈雪提出来再推出一张专辑，当然也是为了给公司赚钱。 王林知道制作团队的重要性，没有好的词曲，再美的嗓子也唱不出动人的红歌来。 “如果还能找到好的词曲，那当然可以了。这件事情，我们再从长计议。” 两人说话间，敲门声响起来。 郭玲玲进来汇报道：“王总，香江的颜沁小姐来了。” 王林道：“来这么快？有请。” 颜沁款款走进门来，嫣然笑道：“王总，我们又见面了。” 她向王林问好，眼睛却落在了沈雪身上。 沈雪双眼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也在打量颜沁。 两个美女都被对方优雅高贵的气质所吸引。 王林笑道：“颜小姐，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沈雪，她是小百灵公司的经理。沈雪，她叫颜沁，是香江美华酒店公司的经理。” 两个美人相视一笑，互相问了声你好。 沈雪说道：“王林，你们谈事吧，我先过去了。” 王林嗯了一声。 沈雪起身离开，她那高挑窈窕的完美身材，行动处有如弱柳扶风，香风阵阵。 颜沁盯着她的背影看，对王林道：“王总，这可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我在香江和国外呆了这么久，都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什么亚姐、港姐，比起沈小姐来，都逊色太远了。” 王林笑道：“颜小姐，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们才在香江见过面，你怎么又来找我了？想我？” 颜沁噗嗤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你结婚了，叫我不要追过来呢！” 两人相视大笑。 颜沁脸容一整，正色说道：“王总，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是因为唐家而放弃和我们的合作呢？” 王林尴尬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颜沁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当时拒绝我，我就觉得这事不寻常，头天晚上，你和我玩得嗨皮，还说要和我合作，结果睡一觉起来，你就变了卦！我后来一打听，好家伙，原来你和唐季贤家里走得很近，我又打听到，唐季贤心脏病发作，在养和医院住院，我马上就明白过来，一定是唐家人在背后使坏，搅黄了我们的合作。” 王林苦笑一声，心想颜沁真的是玲珑心思，自己什么也没有透露过，但对方却猜中了一切。 颜沁道：“王总，我问你一句，你现在找到合作方没有？请你告诉我一句实话。” 王林摇了摇头，说道：“实话实说，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酒店品牌。” 颜沁道：“那你不用再找了，我们合作就行了。” 王林道：“颜小姐，你明明知道我和唐家的关系，你还跑到申城来找我，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颜沁笑道：“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有敢来找你的原因。” 王林静听其言。 颜沁道：“你可能对我父亲有什么误会，香江地面上，很多人都嫉妒我父亲，因为他是草根出身，却创下了这么大的基业，所以有人在背后骂他，什么颜老狗这样的话，我也听说过。” 王林摸摸下巴，没有接这个话。 颜沁道：“上一辈人的恩怨，我不想多说，我是个在米国喝过洋墨水的人，我以为上一代人的是非对错，不应该带到下一辈来。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最好的办法是向前看，不要回头。未来才是我们应该追求和创造的。” 王林点头表示赞同，但又说道：“可是，没有过去，也就不会有现在，历史总是一脉相承的。” 颜沁道：“我来之前，向我父亲说明了这场合作的重要意义。因为你曾经向我描绘过一幅美妙的画卷，说将来三十年间，你要在全球开400家爱秀广场，如果每一家广场，都有我们的美华大酒店入驻，那我们的酒店业务，在将来三十年间，也将扩建400家！是这样的吧？” 王林点头道：“是的，颜小姐，这的确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不过需要漫长的时间来实现，三十年后，我们都是五十岁的人了。” 颜沁道：“我父亲听说了你在内地的事迹，他也知道你在香江股市一战成名的故事，他觉得你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人，他想和你达成长期的合作。为此，他同意我的请求，将美华酒店相关的业务拆分出来，交给我独立管理。” 王林心下一震，不由得坐正了身子。 颜沁道：“王总，我再说得清楚一些吧。我父亲同意将美华酒店这一块的事务，全部移交到我名下，他不占股，不管理，一切都由我做主。也就是说，现在的美华酒店就是我颜沁名下的一家公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美华酒店和我父亲颜世雄先生，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 王林道：“颜小姐，你们这么做，又是何必？” 颜沁道：“为了和你合作。王总，你总不能让我脱离颜家，你才肯和我合作吧？” 王林耸然动容！ 这个结局，是王林不敢想象的！ 如此一来，王林和美华酒店合作，只是和颜沁合作，而不是和颜世雄合作。 虽然有些掩耳盗铃的嫌疑，但足见颜沁的良苦用心，也可以看出颜家人想和王林合作的决心。 短暂的感动过后，王林瞬间冷静下来：“令尊这么放心你？就不怕你将来嫁人后，带着所有的酒店资产当嫁妆给拿走了吗？” 颜沁嫣然一笑：“你知道为什么唐季贤嫉恨我们家吗？因为我家的几个儿女，远比他的几个儿女有出息。我和我的哥哥姐姐，都是世界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才生，我大哥是剑桥大学毕业的，我二哥是哈佛大学毕业的，我三哥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我四哥是东京大学毕业的，我姐姐是加州大学毕业的，我最不济，但也留过洋。” 王林苦笑道：“你这是炫耀来了吗？” 颜沁道：“富翁之间的比拼，并不是只拼一世，更要拼下一代！不是我说妄言，唐家的下一代，没有一个有大出息的，他家的家教很成问题。就从家教这一块来看，你也能看出我们颜家和唐家谁高谁低来吧？” 王林不说话。 颜沁道：“唐季贤也知道子女不贤，怕他们守不住自己的产业，所以才办理了家族信托基金。但我父亲不会办理这样的信托基金，因为他相信，这些财产在我们兄妹手里，赚到的钱，肯定会远远高于那些信托机构！” 王林缓缓点头：“我相信你说的话。” 颜沁道：“我并不是在炫耀什么，我只是在摆事实、讲道理，我要说服你和我合作。我爸把他名下的财产，做了相应的分割，酒店业务就归我所有，就连我的兄长们也不会来抢我的股份。因为他们得到的不比我少，而他们的能力更比我强。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不管是父母还是兄长，他们都很宠爱我。” 王林道：“你很幸福！” 颜沁道：“所以说，王总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以后我真的嫁人了，那我的男人就捡了个大便宜，我现在的财富就超过了二十亿！这些都是我的嫁妆！” 王林笑道：“将来也不知道便宜哪个男人了！想想我都替他高兴啊！” 颜沁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陈国邦要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了吧？因为他知道我将来会继承大量的遗产。他如果能把我追到手，那他就捡到宝了。” 王林道：“看得出来，一般的男人追求不到你。” 颜沁笑道：“我现在刚刚接管家里的酒店业务，我也没有心思去谈情说爱。就算我以后嫁了人，酒店生意还是归我管理，王总你不必担心我们之间的合作会有反复。现在，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如果颜沁所言都是真的，那对方表达出来的诚意，真的让王林感叹。 王林本人并没有任何不愿意！ 他唯一的顾虑就是唐家而已。 颜沁道：“王总，我以为，一个做大事的人，是应该不拘小节的。我爸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能有今天的成功。我爸虽然上了年纪，但他常说，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壮心未与年俱老，死去犹能作鬼雄。你又不是唐家的女婿，也不是他家的什么人，你和什么样的人合作，还用得着看他唐季贤的脸色行事？” 王林俊眉一挑，对方这是在激将了！ 颜沁道：“看来，王总还做不了这个决定？还是说，你要跟唐季贤通个电话？” 王林深深的看了颜沁一眼，不得不承认，单从做生意的手段这一块来说，颜沁远胜于唐家兄妹，如果颜沁的哥哥姐姐，都像她所言这么厉害的话，那在培养后代这件事情上，唐季贤的确输给了颜世雄。 颜沁把王林逼到了一个角落，一个不得不做出决定的角落！ 他退无可退！ 要不要和唐家人通一下气？ 还是直接同意和颜沁合作？ 第628章 再遇金老三 颜沁晶亮的眸子，定格在王林背后的那张巨幅照片上。 她看的不是伟人，也不是王林，而是王林身边的那个女人。 颜沁问道：“王总，她是谁？” 王林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李文秀，我妻子。” “很漂亮。”颜沁点了点头，“难怪你念念不忘。” “谢谢夸奖。” 王林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说道：“颜小姐，我们合作吧！我喜欢和你这样真诚的人合作。我们以后一定会合作愉快，共同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颜沁嫣然一笑，伸出手来，和王林相握：“这一次，你不会再变卦了吧？我们是不是先草签个协议？” 王林道：“请你放心！我既然决定和你合作，这次就不会再改变。你住在哪家酒店？” “华亭喜来登。” “好，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我去香江时，得到过你的热情招待，现在你来到申城，我自然要好好款待你。” “谢谢王总。” 中午下班后，王林请颜沁到老饭店用餐。 忠叔看到王林和颜沁在一起，倒是微微一讶，但也什么都没有说。 到了老饭店，王林邀请忠叔一起吃饭，但忠叔很懂得尊卑之数，连说不敢，又说王总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王林也就不再勉强，和颜沁进入老饭店，点了几个招牌菜。 “颜小姐是第一次来申城吧？”王林拿开水烫碗，一边问道。 “是的，申城给我的感觉很古老。” “你嘴下留情了。你是想说申城很落后吧？这几十年来，申城的确没有多大的发展，但未来三十年，肯定是属于申城的。申城是我国最大的枢纽港，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申城的文化是海派文化，海派文化的特点，就是海纳百川，兼容并蓄。在申城，你可以看到中西合璧、风格独特的世界建筑博览会！” 颜沁笑道：“这一点我倒是深有感触，申城的建筑多种多样。虽然我还没有到处去游玩过，但这一路走来，也算是见识过了。” 王林道：“颜小姐如果在我市多逗留几天的话，可以四下逛一逛。当你沉下心来欣赏这座城市，你会发现她有一份独特的美丽。” 颜沁道：“有什么值得一逛的景点？” 王林道：“第一个是外滩，在那边你可以看到申城的历史。第二个是小百灵大剧院，你可以欣赏到申城的文化沉淀。” “小百灵大剧院，那不是你的产业吗？” “我这叫举贤不避亲。” “王总说话真是幽默，大剧院今天晚上有演出吗？” “每天晚上都有演出。” “你能陪我一起去看演出吗？我对国内的文化可能懂得不多，希望你能给我解说一番。” “好。” 一时饭菜上来。 王林笑道：“你在香江或许也吃过八宝鸭，但一定没有老饭店的八宝鸭这么正宗。” 颜沁闻着浓郁的菜香，问道：“是哪八宝？” 王林道：“八宝只是一个统称，其实真正放的配料，远远不止八宝。有干贝、火腿、腕肝、鸡丁、冬菇、冬笋、栗子、糯米、虾仁、青豆等优质配料。八宝鸭做出来以后，色泽红润，形状完整，鸭肉酥烂，腴香浓溢，汁浓味鲜。这几项特征缺一不可，不然这鸭子就没做好。” “我试试味道。”颜沁夹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轻轻咀嚼，笑道，“的确很不错，味道鲜美。比我在香江吃的更美味。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配方？” “一是厨师的手艺，二是当地的食材。换一个地方，很多食材找不到，只能用别的来替代，往往味道就差很远。手艺也是一脉相承的，很多人学了点皮毛，就跑到别的地方开店营业，做出来的菜口感自然就差一些。老饭店的厨师，那可都是特级大厨，他们对作料、火候的掌握，远超普通厨师。” “我爸倒是经常想念国内的饭菜，可惜离得太远，不然我可以给他带回去食用。” “等你哪天回家的时候，打包回去就行了。” “离得那么远，带回家里吃，只怕口感不新鲜了吧？” “可以真空打包，回家再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行，几个小时而已，口感的变化，普通人的味蕾是分辨不出来的，除非你爸是食神。” 真空包装技术早在四十年代就被广泛应用。而微波炉在香江早已普及，八十年代，国内的大城市也有人使用这种炉子，这个年代的微波炉也叫雷达炉。 真空包装除氧除了抑制微生物的生长和繁殖外，另一个重要功能是防止食品氧化，因油脂类食品中含有大量不饱和脂肪酸，受氧的作用而氧化，使食品变味、变质，此外，氧化还使维生素A和C损失，食品色素中的不稳定物质受氧的作用，使颜色变暗。 所以，真空除氧能有效地防止食品变质，保持其色、香、味及营养价值。 “嗯，可以试试。”颜沁笑道，“我发现你很懂美食。” “人生在世，唯有美食与风月不可辜负。” “风月？你是指风和月呢？还是指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你怎么理解都可以。风花雪月虽然美丽，但如果没有良人相伴，也就变成了孤寂的美。”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谈天论地。 “你和唐嫣是什么关系？”颜沁忽然问道。 “你以为我和她是什么关系？”王林笑了笑。 “情人？” “不是。” “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你去过唐家，而且是以唐嫣男朋友的身份去的。” “那是个误会。”王林道，“唐家人都知道我已经结婚。唐季贤在申城有很多的朋友，以他家的能力，要调查我的身份，还不是易如反掌？唐家那样的大家族，女儿不可能给别的男人做小的。” 颜沁道：“有道理，我相信王总。看来，传言并不可信。王总，下午我们去看看你在申城的几块地，怎么样？我想看看位置怎么样。” 王林道：“当然可以。” 两人吃过饭后，走出饭店，来到小车边。 忠叔已经吃过饭，坐在车里等待，看到王林他俩出来，便下了车，帮忙打开车门：“王总、颜小姐。请上车。” 王林上车后，吩咐忠叔，先到在建的大厦工地去。 这边的旧城改造工程已经在规划当中，但真正破土动工的工地还是比较少。 王林在建的大厦，又是其中最大的一座工地。 万丈高楼平地起，越是高楼大厦，地基的建设时间越长。 再加上大厦的地下室有几层，建设所花费的时间就更长。 王林他们来到的时候，整个工地其实也是一个大坑。 但只要把裙楼建好了，上面的楼层建设就会很快，三天一层是深城速度，哪怕申城速度要五天一层，三十层的楼建起来也就几个月时间。 颜沁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她一看到这地基，就知道这楼房的建设不简单。 王林身边的女人里面，很少有人对建筑这种事情感兴趣。 李文秀很少来工地，因为她并不喜欢这种冰冷的水泥钢筋和泥水拖沓的建筑工地。 沈雪和周粥就更不会来这种地方。 很少有女人会对建筑工地感兴趣的。 颜沁是个例外。 她居然饶有兴趣的在工地上待了许久，和王林询问工地的面积，楼层的高度，将来如何使用。 然后，两人又来到南京东路，看王林在这边拿下的一块地皮。 颜沁对这块地皮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南京东路的步行街虽然还没有建设起来，但整个商圈的商业氛围早就形成了，这也是不久的将来，这里将开发成为步行街的原因。 “这个地段好！”颜沁笑道，“王总，你果然厉害！你拿到了最好的一块地！” “颜小姐，你在内地的第一家酒店，也将在这里成立。”王林笑道，“这是我们在深城要打造的第一家城市综合广场。” “之前那个在建的工地呢？那里不是第一家爱秀广场吗？” “那里也是爱秀广场，但没有这边大。” “王总，我觉得这两个地方都不错，申城这么大，人口众多，随着经济发展，必定会形成多个商圈。我们的酒店，除了五星级大酒店以后，也可以经营小规模的商务酒店，之前在建的工地，我以为可以打造一家精品商务酒店，定位为四星级就行。” “好！可以考虑。”王林点头道，“我们在浦东还有一块地，那边刚刚确定开发，现在还是一片田地，你要不要去看看？” 颜沁双眼一亮，笑道：“一个新的开发区吗？那肯定好。我了解过深城的历史，那边以前只是一片渔村，这才短短十年时间，就已经成了一片现代化的大城市。申城有深厚的底蕴，又有国际港口的优势，在这边成立一个开发区，将来的发展，不会比深城差。” 王林觉得，这个女人的确很厉害，自己是拥有重生的优势，所以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拐点。 而颜沁却是凭着自身的实力和见识分析出来的结论。 她知道王林在内地的影响力和实力，当王林不同意合作时，她并不是放弃，而是想办法继续和王林合作。 人一生改变命运的机会往往只有那么几个，大多数人都抓不住，但颜沁却抓住了。 如果没有和王林的这场合作，她的美华酒店也许就没有进军内地的契机。 再拖上几年，国外那些资本大鳄相继进入内地投资，美华酒店也就错失了最好的投资内地的时机。 五星级酒店对地段的选择要求是极高的。 一个城市的CBD中心，地段又是有限的，能容纳的五星级酒店也是有限的。 先来者能占据最有利的地形，后来的只能靠边站，哪怕只相差几条街道，生意也许就是天壤之别。 王林也是靠着各方面的优势在各个城市拿地建广场。 而颜沁却只要搭上王林的这辆快车，就可以跟着王林一起发展！ 将来，王林的爱秀广场开到哪里，颜沁的美华酒店就能跟着他一起开遍全国。 两人看完南京东路的地皮后，又来到浦东。 王林之前和幸子过来看过这边的土地，今天又带颜沁过来看。 此时已经春暖花开，地里的油菜花开得黄澄澄的，到处是绿油油的野草和田地，生机盎然。 这边真正的建设，要等到下半年甚至明年。 因为这是一个新兴的开发区，需要整体的规划，不是你拿了一块地，我想怎么建就怎么建的。 颜沁站在小道上，眺望大江以西，说道：“设计开发浦东的人很厉害！西边都是老城区，拆迁和重建都是大事，而浦东一马平川，土地宽广，等于是在一张白纸上作画，更容易也更快速。王林，我很看好这片土地，不用十年，这里发展得肯定比深城还要快速！” 王林诧异的看着她。 上次幸子来的时候，对这片土地的开发前景，是持谨慎和观望态度的，甚至怀疑这边能不能发展起来。她是凭着对王林的信任，这才愿意在这边投资，此外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但颜沁却和王林一样，看到了这片土地未来广阔的前景！ 江风吹起颜沁的秀发，在风中飞舞。 她伸手挽住发头，放在胸前，身上的裙子和上衣，紧紧贴住了她的身体，将她秀丽的身体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颜沁感受到他的目光，回眸灿然一笑：“这边风好大。” 王林道：“我们走吧！” 浦东确定开发以后，前来这边看地的人很多，时不时可以看到西装革履的生意人，手里提着大哥大，说着粤港普通话，在这一片土地上指指点点，看来也是前来拿地的投资商人。 今天天气晴好，但傍晚时分的气温明显偏低，太阳已经隐入云层，天边一片魄丽的彩霞。 王林和颜沁往回走去，忠叔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这片，还有这片！这里一共有十万平方米的土地，都是我们的！”一个熟悉的广普声音，传入王林耳朵里。 “金老三？”王林犀利的眼神，扫向那边站着的人。 果然是金老三！ 金老三穿着一套白西装，戴着一条红领带，脖子上挂着粗粗的金项链，右手握着一个大哥大，手指上戴着好几个金戒指，头发上也不知道抹了多少发胶，在这么大的风里，也不见发型被吹乱！ 站在金老三身边的，是几个商人。 金老三拿着大哥大的手，在周边指点、划动，豪气万丈的说道：“整个项目，我们要投资50亿！你们要投资的话，就得快点决定！再过三个月，我们的这个项目就要动工了！” 颜沁笑道：“王总，这片地不是你的吗？怎么又成他的了？” 王林冷笑道：“颜小姐，你不记得他了吗？他是那个在深城玩水变油的大骗子！” 颜沁咦了一声，仔细看看金老三，讶道：“好像真的是他！” 王林道：“不是好像，就是他！这人是个老骗子了，以前经常在外面骗人钱财。上次在深城，陈国邦就是被他给骗了。没想到，他转换阵地，又来申城骗人了！” 颜沁道：“陈国邦被骗惨了！上次被骗走了几千万！回到家里以后，被他爸狠狠的修理了一顿，他们家里的生意，都不敢再交给他管理了。” 王林道：“陈国邦那个人的确不成熟！纨绔作风很严重！” 颜沁道：“王总，我们现在报警，能不能抓住这个骗子？” 王林道：“怎么抓？金老三很聪明，每一场骗局里面，他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就算抓了他，他也会说他是被骗的，只是被人利用当枪给使了！” 颜沁道：“太可恨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厉害？” 王林微一沉吟，喊了一声：“金老三！” “谁？”金老三正在忽悠人，听到有人喊话，不由得转过身来。 当他看到王林和颜沁两个人在一起时，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一脸迷茫的问道：“你们是谁？我们认识吗？” 妈德！ 王林心想，这人装蒜的本事，可比陈国邦厉害多了！ 陈国邦只是假装不认识王林，而这个金老三装出来的样子，就好像真的不曾见过王林他们，只是遇到了搭汕的陌生人。 王林自诩脸皮深厚，但和金老三比起来，就真的差太远了！ 金老三这样的人，在江湖上行走，又通吃四方，不仅厚黑，而且腹黑。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只是他的常规操作。 如果你对他有用，那他变着法儿的也要和你套近乎，扯上祖上八代都行。 但是他要是觉得你对他有了威胁，马上就会把你当成陌生人看待，翻脸不认人，反复无常！ 王林冷笑道：“金老三，你装什么蒜？上次在深城，你不是玩水变油的项目吗？骗走了别人几千万！” 颜沁指着金老三：“对，就是你！你是个大骗子！上次在深城，你骗走我朋友三千万！我朋友现在都没翻过身来！你现在是不是又在行骗？” 金老三身边的人，都吃了一惊，惊疑不定的看着金老三。 有人问道：“金总？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水变油项目？什么被骗三千万？这都是真的吗？” 金老三脸色陡然大变，眼神里露出杀人的凶光，恨恨的盯着王林和颜沁。 他指着王林和颜沁，强自镇定，冷笑道：“你们别听他们瞎说！我都不认识他们！” 王林道：“金老三，你们见面也不止一两次了！你居在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金老三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小同志，我想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 颜沁道：“金老三，上次在深城的南海酒店里面，我们都是见过的！那个时候，你还在玩水变油的骗人项目！那一次，你不知道骗过多少人呢！这一次，你又在玩什么花样？要不要我喊警察过来，跟你好好谈一谈？” 她和王林一口咬定，他们都认识金老三。 这让金老三身边的人更加惊疑不定。 如果真的不认识，人家为什么要假装认识你？ “金总，他们是谁？”一个穿藏青西服的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笑着问道，“你们真的不认识？” 金老三老奸巨猾，沉声道：“哦！我记起来了！我上次去深城谈生意的时候，的确见过这两个小同志！只不过时间太久，我这一向又太忙，给忘记了！两个小人物而已，谁还记得这许多？大家说是不是啊？” 一个精瘦的瘦子大声笑道：“金说说得对，我们又何必理会这两个小人物说的话呢？我们跟着金总，是来发大财的！这边正要搞大开发，我们跟着金总拿地建大楼，投资大项目，将来坐等分红就行了！来来来，我们继续谈项目！” 金老三道：“对，大家不要被这两个小同志给影响了。我们继续谈我们的项目，杨总、吴总、刘总、肖总、梁总，我们这里只共有十万平方米的土地，总投资50个亿！现在我们已经到位了30亿，还差20亿的资金。我看你们几位都是有远大眼光的商人，这才找你们合作。你们五个人，每个人出四亿，咱们的项目资金就全部到位。到时大家都是大股东！” 颜沁道：“好厉害的骗子！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随便指着一块地，就敢说这是他的，然后就要人投资几个亿？现在的人，都这么好骗的人吗？” 王林道：“骗子一直都有，并不是这些人不聪明，而是骗子太过高明。骗子能利用人的贪婪和缺点行骗。有些人发大财赚大钱，只不过是因为一时走运，德不配位，这些横财，来得快，去得也快！被人骗也就可以理解了。” 颜沁道：“王总，你得拆穿这骗子的把戏，不能再让他骗人了！要不我们报警吧？上次他骗了陈国邦的钱后就逃跑了，这次我看他还怎么狡辩！” 王林轻轻摇头，说道：“没这么简单！这个金老三不是一般的骗子！他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他肯定有一番说词。上次陈国邦被骗以后，还不是再次被骗？” 第629章 我爸走了！【元宵快乐】 王林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一次，金老三又要玩什么样的骗局？ 这个世界上的骗局，多得数不清，很多人身在局中却不知是局，还以为这是救命的机会、是发横财的机会，谁敢阻止他被骗，谁就是他仇敌！ 太多的人被骗以后，还要帮骗子数钱。 别说是九十年代，信息严重不对称，人民群众的知识教育程度普遍偏低，便是三十年后，人人一部手机在手，明明可以简单的查询天下大事，但还是有人被骗得团团转，电信诈骗甚至比传统的骗局更容易让人上钩。 金老三开口闭口就是50个亿的投资项目，的确很能唬人！但稍微有心点的人，就能看出破绽，人家都要投资50个亿了，还能找你来借钱投资？但有人就是存了这样的心理，觉得骗子就是来帮自己发财的。 此刻，金老三身边的那几个老总，苦笑连连：“金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实力，我们哪里拿得出四个亿的资金？” “就是说啊，我要是拿得出四个亿，我自己就在这边拿一块地，自己投资建一座大厦了。” “黄总说得对，我们要是有这么多的钱，虽然拿不了几万平方米的土地，但是要拿几千平方米还是可以的，哪里还用得着找金总你来合作？” 金老三一脸的傲慢和轻蔑，嘿嘿笑道：“说了半天，你们都没钱啊？那谈个屁？不浪费我唇舌吗？” 瘦子笑道：“金总，你别生气，他们都是小老板，不过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就带着大家一起发财吧？小投资也有小投资的做法不是？” 金老三这才慢条斯理的问道：“说说吧，你们都能投资多少钱？” 那几个生意人合计了一下。 大肚子黄总说道：“金总，这样好了，我们五个人一起，筹集一千万。” “什么？”金老三跟针扎了一下似的，“你们五个人，才筹集一千万？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这可是五十亿的大项目！我在这里跟你们浪费口水，谈了这半天！你们才筹集一千万？一千万够干什么的？你们能占多少股？太少了！太少了！” 瘦子笑道：“一千万的确是太少了！我们金总看不上眼。各位老板，你们再想想办法，每个人筹一千万？” 金老三点点头：“嗯，如果你们每个人能筹一千万，加在一起也有五千万，能占一股了！” 黄总等人又商量起来。 颜沁对王林道：“这人真能装！一千万他还看不上眼呢！” 王林心想，金老三的骗术并不是多么高明，但这个人就是会演！也会一套话术，能抓住人的心理，让人上当。 刚才金老三明显是在故意骄矜，就是打压这些生意人的自信。让他们自卑，从而更加努力的去筹钱。 骗子装得越高高在上，越能迷惑人。 就跟那些泡妞的人，哪怕是租，也要花几万块一个月，租一辆保时捷一样的道理。 逼格越高，越能带给猎物自卑心理，从而仰望你，不自不觉之间就被俘虏了。 泡妞和骗人是一样的道理。 一个是骗色，一个是骗财。 有人能同时骗几十个女人当女朋友，有人也能同时骗几十个人甚至更多人的钱财。 金老三真的是骗成精了！ 那几个生意人，明显被金老三表现出来的气势给镇住了。在他们想来，人家金总几十亿的投资，还能骗他们几千万？ 他们被金老三画出来的利益大饼遮住了双眼，却不想想，人家几十亿的投资，难道独缺你们这几千万？ 金老三不耐烦的道：“你们商量好了？几千万而已，洒洒水啦！你们要不要讨论这么久？” 看起来，金老三和瘦子知道这些人的身家底细，知道他们能筹集出多少钱来，所以一直在不断的催促。 那几个人商量了一阵，但明显有人在犹豫，这事就难以谈成。 金老三和瘦子对了一个眼神。 瘦子笑道：“各位老板，要不这样吧，你们能筹集多少钱，先拿出来。我跟金总说一说，再宽限你们一些日子，让你们再去筹钱。” 这是想先割一波韭菜再说。 王林哈哈笑道：“金老三，你拿着我的地来骗人，你可真厉害！” 金老三脸色一变：“什么你的地？” 王林指着脚下的土地：“这块地就是我拿下的！你们要不相信，就去那边的开发办问一下，看看这块地是不是我的！金老三，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开发办证实一下？” 金老三沉声道：“小同志，你休要信口开河！年轻人不知道说话的轻重，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你的气运、品格，你这么乱说一气，你的运气和财路，就在你的这些话里面悄悄溜走了！所以啊，年轻人，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忠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王林冷笑道：“金老三，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你行骗天下，本来也与我无关。不过，你老是拿我的东西来欺骗世人，这就真的是在损我的阴德了！” 黄总仔细看看王林，问道：“这位小同志，我看你很面熟，请问你是不是爱秀集团的王总？” 王林道：“你能认识我，真是你的荣幸，别再被骗了！这个金老三，是个出了名的大骗子！这块地就是我的！开发办离这里很近，你们随便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很多事情就如此，越是容易被拆穿的事情，越没有人怀疑真假，也就没有人去验证。 就像那些抢劫的人，一定要先装作好人，而且问路的时候，一定会问派出所怎么走？以此来取得路人的信任。殊不知人家这么问是一种话术，一是稳住你，觉得能问派出所的人肯定不是坏人，二是试探你，看你是不是本地人，知不知道派出所离这里有多远！ 金老三把人拉到这片土地上来行骗，所有人都想不到他会如此明目张胆，自然也想不到要去开发办验证金老三是不是真的拥有这些土地的使用权。 黄总一听王林的话，马上说道：“我相信王总的话！王总是爱秀集团的老总！他不会骗人的！各位，我们可能真的碰到骗子了！” 金老三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指着王林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我看倒像个专门拐骗妇女的皮条客！他每次都和不同的妇女在一起！” 他又沉声说道：“各位老总，你们不要轻易相信一个年轻人的话！哪怕他真的是你们所认识的人。你们平时接触过他的为人吗？你们怎么知道他就不是一个骗子呢？说不定他的公司、他的钱，都是骗来的！” 黄总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跟王林还真的不熟，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字而已。 金老三大手一挥，冷笑道：“算了，你们这些人做事情，婆婆妈妈，不利索！我懒得跟你们谈生意了！等你们想好了，确定要投资，你们再来找我吧！” 说完，他大步流星般往前面走去。 黄总等人看着金老三离开，再看看王林，一时间都怔忡无语。 王林摆了摆手，说道：“各位好自为之！” 颜沁苦笑道：“你说这些人，怎么就不相信你呢？” 王林道：“陈国邦被骗的时候，你们也不相信我的话！对你们来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而骗子和你们反而更熟悉一些是不是？对这些人来说也是如此，他们虽然认识我，但毕竟和我不熟，平时也只听说过我的大名而已，并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不相信我才是正常的。我们走吧！” 颜沁道：“那个骗子，你不管了？” “我又不是警察，我管骗子干嘛？”王林道，“就算是你，你也拿不出他骗人的证据来，又怎么去告他？就连陈国邦也是吃了一个哑巴亏！因为他也被骗子拉下了水，去行过骗！” “这些骗子最可恨！”颜沁道。 “那倒也不一定，还有比他们更可恨的人。这些骗子能骗到的，都是有贪心的富人。没钱的人，连被骗的机会都没有。” “你这话，也太叫人伤心了。” “哈哈！” 王林他们乘坐渡轮过江。 正是傍晚时分，残霞映在江里，半江瑟瑟半江红。 渡轮上人满为患，都是赶着时间下班回家的人。 这年代的申城人，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哪怕是在浦东上班，但晚上还是愿意回浦西睡觉。因为大部分人的家都在浦西。 悠扬的气笛声，在江面上响起来，几只雪白的海鸥展翅从江面掠过。 颜沁站在王林身边，望着眼前的景色，笑道：“你跟我说过，外滩值得一游，外滩在哪里？” 王林指着江边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里就是外滩。” “哦！那就是看江景了？” “是啊！就是看江景，还有那一排长长的万国建筑。” “挺有老上海风情的。”颜沁笑道。 上了岸后，忠叔快走几步，先去打开车门。 王林和颜沁正要上车，冷不丁旁边有人猛喝一声。 “小同志！”金老三阴沉着脸，冷冷的看着王林，身边跟着一胖一瘦两个跟班。 王林扫了他一眼：“你在跟我说话？” 金老三指着他道：“找的就是你！” 王林俊眉一挑：“有什么事？” 金老三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你已经三番几次的扰乱我的生意！都是江湖上混的人，做人还是规矩些的好！” “规矩？”王林呵呵笑道，“你也懂江湖规矩吗？你一个骗子，你还会讲规矩？” 金老三道：“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我们都是为了讨一口饭吃而已。” 颜沁道：“你个死骗子！你还有理了？你上次骗了我朋友的钱，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嘿嘿！”金老三冷笑道，“想报警抓我的人太多了，还轮不到你来报警！你以为我进了警局，我就出不来了？你以为我金老三横行江湖，连警局的门都没有踏入过？你也不看看老子是混什么级别的！至于你那个什么朋友，哈哈！他才是真的骗子！那次是他拉着我下水，一起去骗别人！我本来是帮人做事，推销水变油的技术，是他看到我手里还有母基液，这才起了邪心，拉我一起去行骗！后来我良心发现，就先行离开了！” 颜沁道：“你可真不要脸！那这次的事，你又怎么说？那块地明明就是王林的，你凭什么拿来骗人？” “哦，这个事情，我的项目太多了，我又很少来这边，认错了地段而已！怎么了？这也有罪？我又没骗走你们的地皮！”金老三点着了一根烟，惬意的吸了一口，说道，“我是个生意人！不是个骗子！你们以后给我放规矩点！否则的话，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王林眼神一厉：“金老三，我见过不要脸的，但你是真的连脸都没有！你的确很会伪装自己，但常在河边走，岂能不湿鞋？小心一点吧！说不定哪天你就翻河里了！” 金老三道：“总而言之，你少管闲事，多活几年！我金老三可不是好惹的！话，我就说到这里，你会不会听，你自己看着办！我们走！” “等等！”王林沉声喝道，“这就想走了？” 金老三挺光棍的摊开双手：“怎么了？想报警抓我？报啊！我等着你报警！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犯了哪条法？水变油？现在到处都在推销水变油的技术，有人都投资好几个亿在里面了！我也只是一个推销员而已，技术又不是我发明的！至于刚才那几个老总，嘿嘿！我的确是有项目找他们谈，走错了地皮而已！这也有罪？” 王林道：“有没有罪，你们进了局子里，跟警察去讨论吧！忠叔，报警！” 金老三并没有逃走，反而好整以暇的说道：“对，报警！最好把上次行骗的那个谁，陈先生，是吧？把他也喊过来，我们一起进局子里对质！看看到底谁才是骗子！哦，对了，这是申城，我们是不是得一起买机票去深城报警？案件发生在深城，这异地的警察，只怕未必有空管深城的案子吧？还有，你们是受害者吗？请问是谁受了骗？” 王林沉声道：“我倒要看看，这边的警察，管不管深城的案子！” 忠叔拿出大哥大来，准备打电话。 金老三见状，怒吼一声：“算你有种，你给我等着！我们走！”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跑了。 这小子，说溜就溜，跑得比谁都快。 忠叔问道：“王总，要不要教训他们一顿？” 王林摆了摆手：“没必要！等时候到了，自然会收拾他们！” 忠叔道：“我还以他们会上前来打一架呢！没想到这么怂！” 王林冷笑道：“他们是骗子，骗子再机灵不过，知道我是本地人，他不敢不跑！这里又是大街上，他们真敢动手的话，吃亏坐牢的就是他们。” 颜沁道：“这个骗子很厉害，骗出了新高度。一般的人玩不过他们。” 王林道：“而且他每次都会为自己找到后路全身而退，这才是最恐怖的！他们肯定有一个团伙，后面有人在策划！像上次水变油事件，他们那么快就在深城租到了公司行骗。这一次他又能吸引那么多的生意人前来，肯定也安排得滴水不漏，今天他指着的那两块地，的确都已经被人拿下了！要不是他正好碰上我，一般人哪里知道事情的真假？上当受骗也在所难免。” 颜沁道：“他骗了这么多的人，难道就没有人报警抓他吗？” 王林道：“高明的骗子，在行骗之前，都先想好了退路！我知道的就有好几起骗局，都跟这个金老三有关，但他要么躲藏在幕后，找人顶罪，要么拉人下水，让人和他一起犯罪，就像陈国邦一样。要么他就装成猎物出现，和被害人一起被骗，他也成了被害人之一，一般人哪里识得破这里面的玄机？” 颜沁道：“我们开酒店的也经常遇到骗子，还有各种诈骗犯、玩仙人跳的，很多时候，真的是防不胜防，而且被骗以后，往往都找不到人。骗子们都办了几十个假的身份证，还有各种假的证件，想伪装成什么身份就伪装成什么身份。” 王林道：“你看过弗兰克·阿巴格诺的自传《有本事来抓我吧——一个诈骗犯令人惊异的真实故事》吗？里面的主人公，行骗一生，骗财骗色，结果逍遥法外，那才叫一个传奇人物。” 颜沁笑道：“一个骗子还写自传？” 王林道：“两只小老鼠，掉进一桶奶油中，第一只很快就放弃，然后被淹死了。第二只没有放弃，他努力的挣扎着，最终将奶油搅混成黄油，然后爬了出来。人生不过是一场游戏，我们选择当第一只老鼠，还是当第二只老鼠？” 颜沁道：“你这个比喻，挺有意思的。” 王林笑道：“有些人的确拥有惊人的高智商，他也懂得人生就是一场猫鼠游戏，而他也选择当第二只老鼠，只不过他把才华用错了地方。” 颜沁道：“算了，不管这些骗子了！反正他们再厉害，想骗到我们头上来却也不可能。” 王林抬腕看看时间，说道：“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小百灵大剧院看演出。” “好。”颜沁道，“要不要请你的夫人一起出来？” 王林道：“她要在家里带孩子。” 颜沁道：“这就是你喜欢贤惠良母型女人的原因吧？她可以在家里照顾好你的一切，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王林哈哈一笑。 晚上七点，王林和颜沁来到小百灵大剧院观看演出。 颜沁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看演出，感觉格外的新奇。 “香江有这种剧院吗？”王林问道。 “香江也有很多戏剧院，丽宫戏院、元朗剧院、新光戏院、金茂坪剧院，很多很多。不过我从来没有去看过。” “你不喜欢这种地方？” “在我印象中，能去戏院的人，都是老一辈的人吧？” “那你的思想太落伍了。” “可能是哦。我看内地人看舞台演出的更多一些。” “内地的文化传承一直做得不错，美好的艺术一直不缺观众。这也给了艺术生存的土壤。你看过内地的春晚吗？” “没有。听说过，就是大年夜晚上的文艺晚会，是吧？” “对。” “如果今年有机会的话，我会看的。不过可能要到内地来观看。我不知道其它地方怎么样，我家里的电视机，好像收不到内地的电视台。” “可以啊，你要是想来看的话，欢迎来我家过年。” “是吗？你要是真的邀请我，我会很荣幸的。” 两人相视一笑。 沈雪端了些瓜果点心，放到王林他们桌上来，坐下来陪了他们一阵，等到快要上台表演时才离开。 颜沁道：“沈小姐真的是国色天香，还这么多才多艺，我要是个男人，我都要被她迷上。你看这全场的男人，眼睛都随着她转动的。” 王林笑道：“有吗？我倒是没留意。” 颜沁道：“只有你没有看她，这倒让我很奇怪，难道你不觉得她很美吗？” 王林心想，沈雪再美，我也看过几年了，而且随时想看就能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用不着这会儿盯着不放。 颜沁道：“王总，你定力真是够可以的。难不成，你就一门心思只喜欢你老婆？对外面的女人都不多看一眼？” 王林暗叫一声惭愧，说道：“其实我多看了你一眼，你没发觉吗？” 颜沁羞涩的笑了笑：“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南海酒店的阳台上，我一转过头，发现你在看我。你是在看我吧？我没表错情吧？” “是啊，我是在看你。你太好看了！尤其是那张侧脸，看得我都呆住了。” “你也很帅。”颜沁笑道，“我一转身，看到有个帅哥在看我，我还朝你笑了笑呢！” 两人回忆那些温馨的细节，瞬间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雪等人排练了一支新的古风舞蹈，她们穿上汉代的舞裙，在台上翩翩起舞。 王林为沈雪单独设计的舞裙，还没有完成。 他这段时间忙得跟什么似的，都没有时间设计。 台上的几个舞者，每人左手抱着一个小鼓走了出来，互相把右手搭在前面舞者的肩上，上身动作不多，主要是腰部和脚下的舞步变化，边歌边舞。 连袂踏歌从此去，风吹香去逐人归。 最是春风吹舞衣，踏歌如梦飞。 踏歌之舞，古以有之。 沈雪她们将之发扬光大，穿着汉服，跳着汉舞，配合着林妹妹《击鼓》的音乐，载歌载舞。 她们走到舞台中间，把手中的鼓放下来，围绕着小鼓跳舞，脚尖时不时轻盈的踩到鼓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国人常说得意忘形，这其实说的是一种境界，也就是我们讲究的意境，不讲究形体。得到了意境，忘记了形体。 美丽的舞蹈，正给人这么一种感觉。 西方人注重人的形体，对人体的美达到了一种近乎痴狂的境界，他们的绘画、艺术，都以尽量少穿衣服为美。 而国内的艺术，却讲究意境美，犹抱琵琶半遮面。尤其对人体的观念更偏重于人为的服饰与内在的品德修养。 从中西方的舞蹈区别来看，西方的舞蹈服饰，也更加的豪放。而国内的舞蹈服饰保守得多。 一曲舞罢，赢得全场掌声雷动！ “沈雪！沈雪！”台下的观众在节奏的喊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颜沁笑道：“沈小姐这么有人气？” “她现在算是国内舞蹈界的顶流人物！她参加过春晚，还被邀参加亚运会的开幕式！” “哇！那她好厉害！”颜沁赞叹道，“舞蹈很难练的！内地人才济济，她能做到顶流，那真的是太厉害了！” 王林道：“是啊！她这一生都在学舞蹈，没有一天是休息过的。哪怕是在外面旅游，每天也要抽出几个小时来练习舞蹈动作。” “她是个自律的人！值得人尊重！”颜沁道，“任何一个行业，能做到状元级别的人，都是天才加不懈的努力，这都是勤奋的成果。” 沈雪等人躹躬退场。 王林放在桌面上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 他接听电话。 电话是唐嫣打来的！ 王林一听是唐嫣的声音，便对颜沁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颜沁还以为他是嫌剧场里面太吵，便笑着点了点头。 王林大步走出剧场。 里面的喧嚣和热闹，随着门一关，立时就隔断了。 王林对着大哥大说道：“唐嫣，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我在看戏，里面太吵了。” 唐嫣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王林，我爸他走了，这一次他真的走了！” 王林握着大哥大，半晌没有说话。 没想到，连养和医院那么高超的医术，也未能挽留住唐季贤的生命！ 他那么有钱，结果还是离开了人世！ 一百多亿，也换不来他的命！ “唐嫣，节哀顺变！”王林缓缓说道。 死的是唐嫣的父亲，王林不可能有太大的悲哀。 但唐嫣的悲伤却是真实的，她在电话里痛哭失声。 王林还打算把自己和颜沁合作的事情告诉她，看样子现在是不能说了，希望她以后不要误会才好。 第630章 王林，陪陪我【求月票】 王林安慰唐嫣几句，挂断了电话。 唐嫣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感染了王林。 他无法感同身受，但他能感受到唐嫣失去父亲的悲伤。 王林在外面点了一根烟，慢慢的吸着，身边熟人的离世，总能带给人无尽的伤感，也能让人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剧场的大门忽然打了开来。 原来是散场了。 观众有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颜沁走出来，四下张望，看到王林背靠在一根廊柱上，正在吸烟，便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林把烟头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掐灭，缓缓说道：“唐季贤去世了。” “啊？”颜沁怔道，“真的死了啊？” “这还能有假的？”王林皱了一下眉头。 颜沁道：“他年纪好像并不大，比我爸还要年轻一些。没想到就这么走了！其实他可以做心脏移植手术，现在做这种手术的人越来越多了，成功率也很高，多生存三到五年不成问题。” 王林道：“他也想做这个手术，但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心脏。” 颜沁道：“太可惜了！” 王林道：“他是你家的对手，他一死，你们就少了个劲敌，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颜沁轻轻摇头：“怎么会？我和他之间无怨无仇。至于他和我爸之间的恩怨，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我从来不主张把上一辈的恩怨带到下一辈来。这是最不明智的行为。你要去吊唁吗？” 王林有些犹豫，他刚从香江回来！ 他离开香江时，唐季贤还好好的，病情也有所起色，没想到他刚回来，唐季贤就走了！ 难怪唐季贤一定要像交待后事一般，和王林谈那么多的话，看来他心里有些感应吧？ 良久，王林说道：“我去一趟也好。” “那明天你和我一起回香江吧？我也想去吊唁。” “你？” “我觉得我应该去，不管是为了化解两家的仇恨，还是为了以后我们三家人之间能和平共处，我都应该去。这也许是一个化解唐颜两家恩怨的好机会。” 王林心想，颜沁真的很会想问题，她总能将某件事情的利益最大化。 他回答道：“那行，我们明天一起去。” 王林送颜沁回到华亭喜来登宾馆。 颜沁下车后，王林这才对忠叔说道：“唐老板走了。” “走了？”忠叔马上反应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唐嫣打电话跟我讲的。” 王林说完，就看到忠叔的眼眶一红，两行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这是忠叔很自然的反应！ 忠叔颤声说道：“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快回申城了！我应该陪唐老板最后一程的！” 王林道：“人死不能复生！忠叔，你也不要太过伤心。” “王总，我想请两天假，去香江一趟。” “你不用请假，我们明天和颜小姐一起去香江。” “好！” 这时，忠叔的双眼，忽然间盯着外面一个人不动。 王林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酒店里走出来。 “那就是你儿子吧？”王林问道。 “嗯，他叫张小明。” “你下去打声招呼？” “不用，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相认。” “忠叔，你这又是何苦？你留在申城工作，不就是为了照顾他吗？” “我只是想离他更离一点。偶尔能看他一眼就足够了。我怕他不认我。”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这？我再想想！”忠叔看着儿子的背影，还是没敢下车去相认。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女子过来，在张小明面前停下车，两人亲热的拉了拉手，然后张小明骑着车，女子坐在车后座上，抱住张小明的后背，两人一车骑着走远了。 王林笑道：“看到没有，你儿子都恋爱了，你说不定马上就要当爷爷了！” 忠叔嘿嘿一笑。 王林回到家里，和李文秀说明天又要去香江。 李文秀听说唐季贤去世，知道王林和唐家人走得近，她倒也无话可说。 晚上睡觉时，李文秀忽然问道：“王林，张小婉是谁？” 王林笑道：“你怎么知道她的？文娟跟你说的吧？” “就是她说的，她是我的妹妹，她跟我无话不谈，怎么了，不能说吗？” “可以说！不过你不要误会。” “我没误会，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就因为她长得漂亮？” “这叫什么话？这世界上长得漂亮的女人还少吗？未必我每个漂亮的女人都帮过？远的不多说，咱们厂里两万人，漂亮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那你为什么要帮她？你倒是说说看！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奇怪！” “我要是不解释呢？” “不行！我就要知道！”李文秀道，“我的好奇心挺重的！哪怕你说她是你的小情人，我也能接受！” “好吧，她就是我的小情人！” “啊？王林，你、你！你居然真的在外面养小情人？” 李文秀说着就哭了起来。 王林乐了，哈哈大笑。 “你还笑？你没心没肺！你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你为什么要在外面玩别的女人？你还笑！” “你不是说，你不管我吗？哪怕她真是我的小情人，你也能接受不是？” “哼！我不理你了！” “不理我？那好吧，我去找张小婉了啊！” “不许走！”李文秀刚转过身，又赶紧转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你想怎么样？”王林笑。 “我不想怎么样！我知道她年轻漂亮，你喜欢她是不是？” “嗯！喜欢！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那你也不能抛弃我们母子俩！” “你啊，你真是傻女人！这也要哭？” “不然呢？我还要笑？” “我跟你说一个事，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你把她肚子搞大了？” “想什么呢！张小婉是唐季贤的外孙女。” “唐季贤的外孙女？”李文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王林便把唐季贤和张小婉的关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同时也把唐季贤临终前的嘱咐说了一遍。 “他的私生女，都生了女儿了？这都是多少年的事了？” “几十年了！”王林感叹了一声，“苍海桑田啊！现在连唐季贤都死了！” “那唐玉梅母女也可太怜了吧？” “所以我才答应帮忙。我安排了张小婉的工作，然后让唐玉梅承包那家制衣厂，让她家赚点钱。其实等于是变相的把唐季贤的补偿转移给她们享用。她们并不知道这一切，还以为是自己撞大运了。这样一来，她们也就能心安理得消费自己赚来的钱。” “唐季贤也算得上用心良苦。” “唉！”王林这一叹，却是为自己的情人而叹！ 如果沈雪和周粥也生下私生子的话，以后她们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你还骗我！说她是你的情人！你就知道骗我！” “文秀，如果我在外面真的有情人，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最好别让我知道！” “……” 第二天，王林前往香江。 唐季贤的几个兄弟都回来了，所有的亲戚朋友也来了。 其中的唐季德王林见过。 唐季贤还有一个弟弟，是从国外回来的，名叫唐季昌，王林还是第一次见到。另外还有几个叔伯兄弟，王林都是第一次见。 唐家一大家子人参加唐季贤的葬礼。 依照唐季贤的遗嘱，他的骨灰将供奉在宝莲禅寺海会灵塔的骨灰坛内，这里一般不开放给公众，只供寺庙众人及宝莲寺有渊源的善信使用。 颜家人不仅颜沁来了，就连颜世雄也来了。 这是王林第一次见到颜世雄。 颜世雄长得身材高大，国字脸，留着一撇花白的短须，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完全没有老态龙钟的感觉，反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他穿着一套很古朴的黑色长衫，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不知道他是为了吊唁特意穿着呢？还是平时也喜欢穿这种老式的衣服？ 让王林意外的是，颜世雄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唐家人的反感。 颜世雄还带来了一幅挽联。 王林看过那联语，上面写的是：“五虎中惟余二人，悲君又去；九泉下若逢三友，说我就来！” 这联语的意思，倒也浅显。 颜世雄和唐季贤等五人，以前人称香江五虎。时不留人，相继有三人去世，现在唐季贤又驾鹤仙归，只留下颜世雄一人，所以他才撰此联以挽。 “悲君又去”，用语十分朴实，通俗如口语，却表达了对老友去世深切的伤悼之情；“说我就来”，九泉之下遇到先走的三位老友请转告他们，我随后就来与你们相聚了。 看这联语的意思，这五个人之间，既有一番龙争与虎斗，说不定也有一番难解的恩怨情仇？ 不过，唐家并没有把这幅挽联挂出来，而是烧给了唐季贤。 曾经鲜活的一个人，于今变成了挂在墙上的一张照片。 参加完葬礼，颜世雄特意和王林见面，聊了聊天，同时邀请王林前往颜家做客。 王林说方便的时候，一定前往拜访。 颜世雄带着女儿颜沁离开。 宝莲禅寺是香江最著名的十方丛林，位于大屿山昂坪平原，介于凤凰山与弥勒山之间。山门之前，左有木鱼峰天坛大佛和法华塔；右有莲花山与狮子石，堪称屿山胜境。 王林等仪式完毕，这才和唐嫣等人一起下山。 唐嫣一身缟素，臂缠黑纱，脸上梨花带雨，说不出来的娇俏可人。 “颜世雄和你说什么了？”唐嫣问道。 原来，刚才王林和颜家人见面的一切，都被唐嫣看在眼里。 王林不想隐瞒她，但也不想这个时候说出真相，便道：“颜世雄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是吗？我看颜世雄对你好得很！”唐嫣幽幽的说道。 王林道：“好？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 “唉！”唐嫣望着层层叠叠的山峦，叹了一声，“王林，我以后就没有父亲了。” 王林默然无语。 人世间有一种悲伤，是无法安慰的，那就是失去至亲的哀痛。 原上草，露初曦。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唐嫣道：“陪陪我，好不好？” 王林点头道：“好，你想去哪里？” “我想喝酒！”唐嫣说道。 “喝酒？去哪里喝？” “去你家吧？” “可以。” 唐嫣说的王林家，当然是指王林的半山别墅。 这里风景优美，又安静清幽，很适合唐嫣用来回忆和倾诉。 王林叫佣人宋妈拿来两瓶好酒。 宋妈问道：“老板，我给你们炒两个下酒的菜吧？” 王林道：“行，那就炒两个下酒菜。” 然而，就算炒的菜再香再美味，唐嫣也吃不下，她只喝酒。 唐嫣一边喝酒，一边讲述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王林问道：“你恨你的父亲吗？” “恨？为什么要恨？”唐嫣怔道，“如果没有他，哪里来的我？我爱他都来不及，我怎么可能恨他呢？” 王林道：“因为他并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唐嫣轻轻摇头：“我从来没有恨过他。因为他对我们兄妹一直都很好。” 她喃喃的说道：“在我的印象中，我父亲一直都是一个坚强无比的存在，他为人很强势，我以为这样的人，肯定能活很久很久，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就离开我们。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多陪他一些日子……” 两人从下午喝到了晚上。 宋妈已经睡着了，他俩还在喝酒。 刚开始王林并不喝，但后来他也喝上了。 王林其实也是心事重重，只是无人可以诉说。 一方面，他舍不得家庭，舍不得妻儿。 另一方面，他也难舍沈雪和周粥，既希望她们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但又害怕私生子以后会不会记恨于他。 这话苦闷的事情，他没有人可以倾诉。 两个人都喝多了，到后面更是肩挨着肩，手碰着手，互相说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 一觉醒来，王林感觉身边暖暖的，像是有一炉火在身边烧着。 他猛的清醒过来，身边不是炉火，而是一个人！ 而且是一个女人！ 她那柔软的身子，此刻正紧贴着他呢！ 王林一惊，睁开眼来，看到了唐嫣那张秀美绝伦的脸。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刚刚好。 唐嫣和他共同裹着一床薄薄的毛毯，毛毯只盖住两人的肚子。 她有一幅修长窈窕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软玉臂，紧紧的抱住了王林，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从毛毯里面伸出来，细削光滑的小腿，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 唐嫣白里透红的脸，双目紧闭，细长的眼睫毛覆盖在脸上，是那样的青翠，琼鼻红唇，呼气如兰。 王林看得心跳加速！ 他暗叫一声：“怎么回事？我和唐嫣怎么睡在一起了？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第631章 发烧 唐嫣在王林身边睡得很香甜，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反倒加上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更想靠近她。 王林轻轻拿开唐嫣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然后轻轻的下了床。 从自己身上的衣着和状况，王林很难判断，昨天晚上自己和唐嫣之间是不是发生过浪漫之事。 他正要穿衣服，忽然一只柔软温暖的手搭上了自己的后背。 唐嫣醒来了，她爬起来，像蛇一般缠上王林的身子。 她贴在他的背上，吻他的背。 王林身子一阵发麻。 唐嫣柔声说道：“这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也是我少女生活的最后一个夜晚。” “……” 王林心想完蛋了，真的发生过事情了吗？ 昨天晚上他是真的喝断片了，但依稀还记得一些片段。 他隐约还记得两个人本来是在一楼客厅喝着酒说着话，然后互相搀扶着上了楼，然后双双倒在了床上。 然后呢？ 吻是肯定吻过的。 这一点王林还有印象。 再然后呢？ 彼此给对方脱去了外套？ 接下来还发生了什么？ 他却记不清楚了。 王林缓缓转过身来，不等他开口，唐嫣柔情似水的滚入他的怀抱。 “唐嫣。”王林抱着美人滑腻温润的身体，“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了吗？” “什么啊？”唐嫣声音糯糯的说道。 “就是那个事情，我们之间真的发生过了吗？” “不然我们怎么会睡在一起？” “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我一定是喝多了。” 唐嫣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离开了王林的怀抱，跪坐在床上，身上凌乱的衣裳，难掩天生一段好身材。 “你后悔啦？”唐嫣脸红得似能掐出血来，“我又不要你负什么责任！你至于这么快撇开关系吗？” 王林苦笑一声：“唐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已经共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不是吗？” “这是不同的，有没有发生关系，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林已经清醒过来，觉得如果真的发生过，他最起码有印象。这么重要、这么美好的事情，怎么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唐嫣羞涩的道：“我也不记得了。” 王林笑了笑，心想那就没发生！ 因为唐嫣说过，她还是少女之身。 如果昨天晚上真的发生过浪漫的事情，那两个人不可能没有感觉。 “好了，起床了。”王林道，“马上就要吃中饭了。” “嗯！”唐嫣刚才一觉醒来，也是想当然的以为和王林怎么着了，此刻渐渐清醒，也发现了两人并没有进行最后的仪式。 毕竟两人都喝多了，有些事情想做也做不了。 此刻两人都清醒了，唐嫣羞涩心起，也就不敢再和他怎么样。 两人起床下楼。 宋妈已经做好了饭菜。 老板难得来这边一趟，正是宋妈表现的好机会。 她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伺候王林和唐嫣用餐。 “老板，夫人，还要喝点酒吗？”宋妈微笑着问道。 王林和唐嫣相视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 唐嫣笑道：“不喝了。” 宋妈笑道：“老板和夫人真的是好酒量，昨天晚上你们喝了六支红酒。” 王林倒是一讶：“喝了这么多吗？” 宋妈道：“我今天早上起来收拾时，看到有六支空的红酒瓶。” 王林心想，这就难怪了，红酒的酒精度虽然较低，但发酵酒后劲较大，一瓶红酒有750ML，酒精度为15度左右，一瓶灌下去，也够醉人，两个人六瓶酒，每人喝了三瓶，肯定醉得不省人事了！ 唐嫣脸色酡红，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 饭后，王林陪着唐嫣来到院子里。 春天的颜色真是五彩缤纷，太阳是红灿灿的，天空是湛蓝的，树梢是嫩绿的，迎春花是娇黄的。难怪诗人爱吟咏春天，画家爱描绘春天，因为春天是世界一切美的融合，一切色彩的总会。 这边的一切都是前任主人留下来的，王林并没有花费心思打理过，院子里围墙周边，摆满了各种盆栽，宋妈照料得很好，此刻春和日丽，各种颜色的鲜花竞相开放。 红得如火的木棉花，粉得如霞的芍药花，白得如玉的月季花，它们有的花蕾满枝，有的含苞初绽，有的昂首怒放。 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引来了许许多多的小蜜蜂，嗡嗡嗡地边歌边舞。 唐嫣捋了一下秀发，弯下腰身，低头去嗅那些花儿。 她娇俏的身体，弓成一个诱人的弧度，人比花娇。 “王林，”唐嫣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你不是要找酒店品牌合作吗？我小叔在国外认识一个很有名气的连锁酒店老板，可以请他帮忙联系一下？” 王林轻咳一声，说道：“唐嫣，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酒店方面，我已经找到合作方了。” “是吗？”唐嫣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么厉害，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合作方，叫什么酒店？” “华美酒店。”王林缓缓说道。 唐嫣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不见。 她直起身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林：“华美酒店？颜老狗的华美酒店？” 王林道：“是的。” 唐嫣闭着眼睛，绝美的脸庞显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王林，你做得对，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都说墙倒众人推。我爸一死，我们唐家自然就衰落了。你和颜家合作，这是正确的选择。” 王林愕然，连忙说道：“唐嫣，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颜沁前天到内地找我……” 唐嫣凄婉一笑：“王林，你不用解释。人有趋吉避凶的本能。以后我们唐家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你和颜家合作好了。”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 王林一把扯住她的手，笑道：“你生气了？”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唐嫣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痴呆呆地望着王林，“你又不是我家什么人，和我家也没有什么合同或者协议约束。你爱和谁好，就和谁好！我管不着你！” 王林笑道：“你听我说完行不行？”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都决定和他家合作了。” “颜沁为了和我合作，说服了颜世雄，把华美酒店转移到了她个人的名下。这样一来，和我合作的就是颜沁，而不是颜世雄。” “这有区别吗？父亲和女儿的区别而已！还不都是姓颜？”唐嫣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你和她去好吧！再见！不，再也不见了！” 王林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唐嫣！”王林拉住她的手不放，说道，“上代人过去的恩怨，又何必带到这一代人身上来？颜沁说得对，我们都应该朝前看，而不是汲汲于过去。我看颜家人也不是那么坏……” “不坏？你觉得他们很好？对，你当然觉得他们好了！颜沁长得那么漂亮，能说会道！哪像我这么笨嘴笨舌的，不会讨人喜欢？”唐嫣哽咽道，“你去找她好了！” 王林伸出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你这是在吃醋吗？” 唐嫣娇嗔的道：“谁吃醋了？我也没有资格吃醋！我这是在哭我爸！” 她深深的一个呼吸，说道：“王林，对不起，我现在心里很乱。我先回家了。再见！” 唐嫣上了自己的车，朝院子里站立的王林看了一眼，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留下，驾车离开。 王林看得出来，唐嫣很介意自己和颜沁之间的合作。 但他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如果她不能理解，他多说也无益。 王林此来是参加唐季贤葬礼的，事毕也就回申城了。 春分这天，申城下起了绵绵细雨，洒在树叶上，沙沙沙像音乐家轻轻拔动琴弦，又像蚕宝宝在悄悄吞食桑叶。 王林坐在车上，目光深沉的看向窗外。 无边的雨幕中，行人匆匆走在大街上，骑自行车的人穿着雨衣，却仍然挡不住扑面而来的风雨。 王林回到家里，听到宝宝在哭。 他把公文包一放，问道：“徐姐，怎么了？” 徐英抱着王文，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孩子发烧了。” “是吗？”王林走过来，伸出手，摸摸儿子的额头，说道，“是发烧了，喂药了吗？” “喂了一点点，又被他吐了出来。小孩子可难喂药了。” 李文秀姐妹都在上班，还没有回来。 宝宝哭得撕心裂肺，哇哇大叫。 王林接过孩子，心痛的抱在怀里。 宝宝看到爸爸，慢慢的不哭了，闭上了双眼。 王林道：“徐姐，我们带孩子去趟医院。这发烧可大可小，怕感染到肺部。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就不爱喝奶，我帮他量了一下体温，才发现有些低烧。” “李文秀也真是的！明知道儿子发烧了，她还上什么班？”王林忽然间就火大，“我早就叫她不要上班，她偏要上！一个月赚那几百块钱，能做什么用？” 徐姐道：“你别怪文秀了。她也没想到孩子会生病。” “她是孩子的母亲！她不管谁来管？”王林抱着孩子，说道，“徐姐你打把伞，我们去医院。” 他又吩咐孙小蝶：“你在家里做饭菜。” 孙小蝶应道：“好的，王哥。” 徐姐见王林生气了，不敢怠慢，取了两把雨伞，跟着王林出门来。 钱玉英正好开门出来，见状问道：“怎么回事？我一直听到你儿子在哭呢？” 王林道：“阿姨，文文生病了，我带他去趟医院。” “给我看看。”钱玉英从王林怀里接过孩子，检查了一下，说道，“低烧，没什么大碍，我家里有小儿退烧药，喂一点给他喝就行了。你带到医院去也是开药给你。” 王林知道钱玉英以前是厂医院的院长，听她这么一说，便道：“那就辛苦阿姨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你刚从香江回来？” “是啊。”王林跟着钱玉英进入周军家。 周长弓正在睡觉。 钱玉英拿了小儿退烧药，又拿了个调羹，把药装在调羹里，倒了一点点开水在调羹里，把药调和好，说道：“孩子吃不了太多药，就喂这么一小勺就够了，然后多喂一些温水。” 她斜抱着王文，逗他笑。 等小家伙张开嘴大笑的时候，钱玉英冷不丁的就将调羹伸到了他嘴边，只一下，就把药水全部倒进了宝宝嘴里。 她不着急取出调羹。 宝宝感知到药水的苦味，本能的要吐出来。 这时，钱玉英就用调羹将药水又给挡了回去。 宝宝这次咕噜一声就给吞了下去，哇的哭了出来。 钱玉英连着喂了几勺温水，小宝宝也就不哭了。 王林心想，还是钱玉英有办法！ 钱玉英抱着宝宝，笑道：“没事了，喝了药，哄他睡一觉就好了。” 徐英知道不用去医院了，把伞放回家里，接过孩子哄着他睡去了。 宝宝也哭累了，再加上药力的作用，很快就睡着了。 王林洗了澡出来，看到李文秀回来了。 “文秀！”王林说道，“我看你还是别上班了，好好在家带着儿子吧！宝宝今天都感冒了。” 李文秀一边换鞋子，一边笑道：“不就感冒吗？大惊小怪！谁小时候没感冒过？吃两次药就好了。” 王林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不由得生气，沉声说道：“我说你的心还真大？感冒是好玩的？这么小的孩子，很容易感染肺部的！” 李文秀道：“哟？你这是刚回来，就冲我发脾气呢？我哪里得罪你了？还是你在外面受谁的气了？” 王林道：“我跟你说认真的！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辞职在家里专心带孩子不行吗？” 李文秀道：“家里不是有徐姐和小蝶吗？” 王林道：“她们有她们的事要做！你这个当妈妈的带着孩子，自然更用心一些。” 徐英道：“王林，是我没照顾好孩子，让他感冒了。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李文秀道：“徐姐，这事跟你没关系！他这是找我吵架呢！” 王林无语的道：“谁找你吵架了？孩子的事是大事！你别拿我的话当耳边风！你上那个班，每个月才赚几百块钱，够做什么用？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 李文秀并没意识到王林有多么生气，笑道：“几百块钱是不多。可这是我自己赚的工资。万一你抛弃我了呢？那我还有一份养家糊口的钱不是？” 王林听了这话，瞬间就来气了，他正端着茶杯喝水，哐啷一声，重重将杯子往茶几上一放，沉着脸道：“李文秀，你说什么？你一直憋着坏，要和我闹离婚是不是？我跟你说孩子的事，你就要闹离婚？” 第632章 你放权，我来做！【求订阅月票】 李文秀把包包放到沙发上，把挽着秀发的发兜扯开，满头青丝披散下来，黑发如瀑布般遮住了后背。 “我可没说要和你闹离婚！我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可是，谁敢保证你不会抛弃我们母子？”她看了王林一眼，“再说了，家里有徐姐和小蝶，她们能照顾好孩子，也能顾好家里。我辞职回来，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 “你就和徐姐一起管儿子不行吗？徐姐一个人带着宝宝也挺累人的。” 徐英笑道：“我不累，我一点也不累。王林，你要是嫌我带得不好，那我以后再用心些就行了。” 王林道：“徐姐，我在说文秀呢！这事跟你没关系。” 李文秀道：“对，他就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在找我吵架呢！” 王林道：“你别一天到晚说吵架、吵架！我没想和你吵架！我现在和你就事论事！” 李文秀道：“孩子现在不是没事吗？真有事的话，徐姐会打电话到我办公室，我就回来了。厂里离家里这么近！一个小感冒，看把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徐英笑道：“是这个道理。其实孩子一直也没哭，就王林回来那会儿哭得最凶，他可能从来没听见宝宝这么哭过，所以心痛了。其实文秀有个班上挺好的，天天在家里闲得很，像其它没班上的妇女一样，都是凑在一起搓麻将。” 申城搓麻将、打扑克之风，在民国时期就很流行。 女人退休早，没事做，成天就是凑牌局。打麻将是会上瘾的，男男女女天天在一起打麻将，也很容易出事。特别是陌生男女之间，因为打麻将而有了一个天天接触的途径。 王林对此倒也略知一二，他平生最反感的就是成天沉迷打麻将的女人，还好人以群分，他身边结交的都是不爱打麻将的女人。 像周粥和沈雪，都有自己的爱好，她们下班后不是在玩音乐就是在跳舞蹈。 李文秀的爱好则是伺弄这个家庭，做衣服、织毛衣，有空就看看录像带，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王林听徐英这么一说，心想徐英的顾虑也是对的，家务事有徐英和孙小蝶在做，李文秀就算辞了职，在家里也没多少正经事做，只怕真有可能被人拉去打麻将。 “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王林心累的摆了摆手。 这时，李文娟也回来了。 李文娟进了屋，看到王林，将手里的包一扔，咯咯叽叽的笑着扑了过来：“姐夫！” 王林猝不及防，被李文娟抱了个正着。 李文娟抱住他摇了摇，还嘟着嘴往他脸上亲。 王林用手挡住她红艳艳的小嘴，笑道：“好了，我才出去两天。至于这么想我吗？” “嗯，我就是想你！”李文娟扳开王林的手，到底在他脸上叭叽了一口，这才放过他，笑道，“姐夫，那个唐玉梅同意承包那个制衣厂了。” 王林点了点头：“说到她，我还得去找一趟她。” “你找她做什么？”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徐英和孙小蝶准备了饭菜，将炒好的菜端出来。 李文秀到里面去看孩子，摸了摸宝宝的额头，感觉不烫手，又用自己的额头贴到宝宝的额头上试了试。 她怜惜的亲了亲宝宝，起身回过头来，看到王林站在门口望着自己。 “好像退了烧。”李文秀道。 “嗯，吃饭吧。”王林点点头。 李文秀依偎在他怀里，说道：“你今天怎么了？一回来就生气？” “没事！”王林拍拍妻子的后背。 两人出来吃饭。 “周粥怎么不来我家吃饭了？”王林问道。 李文秀道：“她最近忙得很，马上就是春季广季会。厂里的竹纤维布料要参展，就要尽量多的生产一些适合出口的花式，她为了研究国外流行的布料，每天都在厂里加班。” “嗯！”王林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他不能在李文秀面前，表现得对周粥过于关心。 吃过饭后，王林下了楼，喊上忠叔，开车前往唐玉梅家。 到了弄堂口外面，王林对忠叔道：“她们认识你，知道你是唐季贤的人，你去跟唐玉梅说一声吧！唐季贤怎么说也是唐玉梅的亲生父亲，他的噩耗，她们应该知道。” 忠叔沉着的点点头，下了车。 黑沉沉的夜晚，还在下着蒙蒙细雨。 弄堂里没有一个人。 唐玉梅母女俩刚吃过饭。 张小婉坐在家里唯一的书桌前，背对着门口，正在伏案写着什么。 唐玉梅在收拾家里。 忠叔看到门没关，便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板。 唐玉梅抬头一看，见是忠叔，怔了怔神：“怎么是你？你又来做什么？我家里不欢迎你们！” 忠叔恭敬的对着唐玉梅弯了弯腰：“我带来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唐老板已经过世了，昨天出的殡。” “他死了？”唐玉梅倒是吃了一惊，手里的扫把啪的掉落在地上，睁着双眼，怔忡的看着忠叔，又问了一句，“他死了？” “是的，小姐。”忠叔道，“以后，他都不可能再来打扰你们了。” “他葬在哪里？” “香江，宝莲禅寺里。” “谢谢你。进来坐会吧？” 忠叔上次和唐季贤一起来的，唐玉梅并不待见他俩，既不请坐，也不奉茶，现在唐季贤死了，唐玉梅反倒有礼多了。 “不用了。再见。”忠叔说完，掉头就走。 张小婉扭着腰身，看着母亲，眨了眨秀丽的双眼：“妈，你们在说什么？谁死了？” 上次唐季贤过来，张小婉并没有看到，也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 唐玉梅擦了擦眼角，说道：“小婉，你外公死了。” “我外公？”张小婉惊讶的说道，“妈，我还有个外公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唐玉梅也是刚知道不久，然后就听到噩耗了！ 忠叔走出来，向王林报告。 王林听了，点点头：“行，我们走吧。” 忠叔问道：“王总，去哪里？” 王林想了想，说道：“回家吧！” 他本来想去看沈雪，但一想到儿子还感冒呢，便选择回家。 王林回来的时候，看到周粥在家里吃饭。 “呵呵！你在厂里没饭吃？跑我家来吃剩饭？”王林笑道。 周粥白了他一眼：“食堂的菜，有你家的剩菜好吃吗？” “干脆你给我当小老婆得了，”王林笑道，“好不好？” 李文秀坐在周粥身边，咯咯笑道：“周粥，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就给我家王林当小老婆算了好不好？你这样可爱美丽的姑娘，我也喜欢得很！” 周粥被他们两公婆取笑，便回击道：“好啊！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睡你家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 周粥吃过饭，对王林道：“我们生产的竹纤维面料，是不是太过单一了？” “单一？怎么说？”王林反问。 周粥道：“像棉纱之类的原材料，都可以进行混纺。竹纤维也可以混纺吗？” 王林笑道：“当然可以了。竹纤维面料可以是全玉竹纤维纱，可以是全天竹纤维纱，当然也可能是竹纤维混纺的纱线，例如竹棉纱、竹涤纱等等！而且混纺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竹纤维面料也有自身的缺点，它的使用寿命短，长时间不更换，竹纤维面料制品的性能就会明显下降，进行混纺的话，可以取长补短，有效解决这个难题。” 周粥道：“你不早说？害得我瞎研究了半天！哎，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知识的？我是自己经过实践和研究得出来的结论，你呢？” 王林笑道：“我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你信吗？” “讨厌，说话总说一半！哼！”周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相关资料典籍？舍不得拿出来给我看？” 王林失笑道：“我们什么关系？我用得着在你面前藏着掖着？” 周粥道：“马上就要召开春季广季会，我们申纺厂能不能打好这一仗，就看新型面料的了。菩萨保佑，一定要畅销！” 她担任厂长以来，一直攒着劲要做出番成绩来。 申纺一厂是国内率先完成改革的企业，职工大量分流，机器进行了革新，班子进行了年轻化，可以说能做的改革都做到了位。 但工厂的效益并没有显著的提升。 周粥肩上的担子很重。 她头上有很多的光环，申纺厂有史以来第一任女厂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厂长！ 可是，如果做不出一番相应的成绩来，那她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失败的厂长！ 周粥不能让自己成为失败的典型！ 还好王林提供了一种全新的产品让她进行尝试，也提供了资金和她进行合作。 这半年来，周粥一直在忙碌竹纤维的事。 如果这一次还失败的话，那她真的想引咎辞职了。 能不能打翻身仗，她就寄希望于这次的春季广交会了。 王林问道：“这种面料在国内的销量如何？” 周粥道：“我们的老客户，倒也买了些去试用，但这是新型产品，现在还没有收到反馈。” 王林心想，竹纤维只是一种新型的面料，并非不可替代。 用惯了丝、绵之类制品的市民百姓，对这种新产品也不熟悉，只怕在国内的销量并不会理想。 “可以打一波广告了。”王林沉吟道，“就做软广告，请环保专家、健康专家到电视台开专题讲座，专门讲解竹纤维产品的好处和益处。只要不断的灌输环保、健康的概念，才能让大家接受这种新型产品。” 周粥道：“我想先上广交会看看效果。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在国内打广告，如果能打开国外的销路，那就先做出口。” 她这是舍不得花钱。 王林笑道：“在广交会期间，我们一定要先把竹纤维的广告打起来！别怕花广告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国企的广告宣传观念并不强。 因为国企刚从计划经济中走出来，以前所有的生产、销售都是有计划的，不需要工厂去打广告搞宣传，甚至连主动出击寻找商机都不懂！ 这也是改革开放以后，随着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诸多国企一蹶不振的重要原因之一。 周粥道：“那就先打一波广告？” 王林道：“尽快！你现在买广告时段，还得排队等呢！你最好买电视剧的广告时段，等下一部电视剧上映的时候，就可以播出。一部电视剧的广告时段并不贵，央视的才也几万块钱。像以前放映的《八仙过海》，广告只需要三万块钱就可以买下来。现在价格涨了一些，一部短剧的广告，五六万也够了。地方台的广告还要更便宜一些，你可以在央视和北上广等大城市电视台打广告。花上几十万，效果就出来了。” “几十万啊？”周粥笑道，“你以为我们申纺厂是你的爱秀集团？几十万说花就给花了？回不了本怎么办？” 王林道：“这叫投入！有投入不一定有回报，但你没有投入，又怎么可能产生回报？” 周粥道：“行，我试试吧！” 两人谈到工作，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要讨论。 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 小家伙醒来了。 李文秀和徐英进去把孩子抱了出来。 “还发烧吗？”王林问道。 “摸着像是退了烧，我再量量体温。”李文秀找出家里的体温计，放到孩子的胳肢窝下面。 钱玉英还记挂着王文发烧的事，过来探询，接过孩子检查了一下，说道：“没大事了，睡觉之前，我再喂他吃一次药就行了。” 李文秀笑道：“多亏了阿姨，家里有个当医生的就是好。” 钱玉英道：“当医生累人！所以我家的三个儿女都不愿意学医，我也不勉强。” 大家谈笑了一阵，钱玉英取了药过来，又给王文喂了一次药。 王文退了烧，睡了一觉，又吃饱喝足了，开始运动，在沙发上爬来爬去，时不时的发出笑声。 王林等人都起身给儿子让座，看着儿子恢复了活力，心情也就舒畅起来。 晚上睡觉时，李文秀侧着身，不理王林。 王林也不管她，关了大灯，打开床头灯，捧着自考的书，躺在床上翻看。 良久，李文秀说道：“你还不想睡呢？”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我才没睡，我在等着你来哄我。” “呵呵！哄你？我们都是老夫老妻的了，还用得着哄吗？你想做什么就做好了，反正我也管不着你。”王林翻开一页书。 李文秀翻过身来，将王林手里的书抢走，放到床头柜上。 “哎，你干什么？我在看书呢！” “是你说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你想做什么？还想吵架？”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得交公粮了！” “……” 李文秀跨坐在男人的身上，捧着他的头，说道：“难道你不想吗？” 王林的大手，从她的睡衣里面伸了进去。 李文秀嘤的一声，身子像一朵蓓蕾，就在此刻盛放。 …… 王林和颜沁谈妥了酒店合作之事，接下来就是商超的合作谈判。 商超方面，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幸子家的买乐品牌，一个是林笑笑家的万佳品牌。 这两家超市是不同的。 买乐不仅是一家超市的品牌，更是一家大型商超的品牌。 如果王林和幸子合作的话，爱秀集团的整个商厦部分，都可以交给买乐去运营。而且幸子家的资金十分雄厚，可以带给王林更多的帮助。 而万佳超市只做超市，和沃尔玛、人人乐一样，主营百货零售。 买乐品牌是东洋的。 万佳超市的股东，是新加坡和国资合资的，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纯国产。 王林一直在这两家超市的选择中犹豫，所以还没有联系幸子或者林笑笑。 其中浦东开发的爱秀广场，王林已经答应幸子，将建造申城第一家大型的合资商超，也就是爱秀买乐商超。 然而，王林不想再和东洋资本发生更多的纠葛！ 这一次的合作，就当是对松下家族照顾他生意的一种回报，虽然说这种回报，其实是一种互利的商业投资行为。 如果仅从商业角度来讨论的话，王林选择和买乐合作是最恰当的，他可以省不少事，也可以利用正木集团在全世界的影响力来宣传自己的爱秀广场。 然而，和东洋人合作，这是一把双刃剑！ 至于其中的原因，王林心知肚明，只是不能说出来。 因此，王林心里还是偏向于和万佳超市合作，至于其它百货专柜，王林可以采取全球招商的形式进行。 三思已定，王林便打电话联系了林笑笑，两人在电话里做了一次长谈。 王林是一个很能演讲的人，他向林笑笑描述了一幅美好的、宏伟的前程画卷。 林笑笑听得很认真，因为她知道王林的能量。 一个白手起家的草根人物，在短短时间里面，就能做到这么大的成就，这样的人肯定是值得合作的。 林笑笑相信王林描绘的远景规划，并不仅仅是一张大饼，而是可以实现的。 王林已经在国内拿下了几块土地，深城有两块地皮，申城有三块地皮，这就有五块地皮了！ 未来三十年间，王林要建立四百家爱秀广场这个远大目标，似乎也变得近在咫尺。 林笑笑唯一担心的事情，是怕自家的经济实力不允许，跟不上王林扩张的步伐。 对此，王林并不以为然。 因为超市也好，酒店也好，建造的楼屋，都是由王林来承担。 万佳超市和华美酒店，都是和王林的爱秀广场以租赁的方式进行合作。 不管王林开多少家爱秀广场，万佳超市和华美酒店都可以入驻，所花费的成本并不高，更重要的是对大型连锁店管理能力的考验！ 林笑笑听了王林的话后，心里有了计较，笑道：“王总，你这是要提携我啊？我要是不知好歹的话，那就太不应该了！为了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我决定以身相许了！” 这的确就是一种提携，也是一种合作共赢。 颜沁正是看到了这其中巨大的发展潜力，这才迅速的说服了父亲颜世雄，以分拆资产的方式，拿到了华美酒店的运营权，然后赶来和王林洽谈合作。 听到林笑笑的玩笑话，王林哈哈笑道：“好啊！我广交会期间会去一趟花城，到时你就洗好了等我去宠幸吧！” 林笑笑咯咯笑道：“在我们的规划中，万佳超市能开到四十家就了不起了，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可以开到400多家！王总给了我莫大的信心！” 双方就此事谈妥，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 超市和酒店既是配套设施，同时也是聚集人流量的设施，没有这些设施，爱秀广场无疑要大打折扣，就跟普通的百货大楼没有区别了。 王林放下电话后，心情大好。 爱秀广场的开业还早得很，他现在只是做一些前期的筹备工作。 接下来，他的主要任务，还是为了广交会做准备。 爱秀集团的销售额，海外订单占据了80%！ 而这些订单都是从广交会上赢来的。 因此王林很注重每一届广交会的参展工作。 这一届广交会，爱秀集团并没有新产品参展，还是卫生巾、纸尿裤、服装、原材料四大品种。 产品是这些产品，但王林打算做出更多的新意来，要更加的吸引新顾客。 卫生巾和纸尿裤参展的次数越多，外商认识这些产品和品牌的机会就越多，在国外传播的也越广，下一届广交会可能带来的成交额度也就越大。 王林连着召开了几次会议，和各个副总、厂长商量广交会的布展、推销事宜。 布展要有新意，推销要有诚意。 每一届广交会，王林都不会墨守成规，要求大家在上一届的基础上，做出更优秀的改变。 展台的创意布局，可以有效的吸引外商进来参观。 只要外商在人群中多看一眼，彼此之间就会有故事发生。 所以，王林提出要求，今年的春季广交会，要确定以“春天和绿色”为主题的布展风格。 展厅的策划、设计、施工、集成，这几项重要工作，务必在开展前完成。 四大展厅，分成四大板块，每个板块都由和一个分管的副总和工厂的厂长、副厂长一起负责，不管他们是自行设计也好，还是外包给社会上的设计公司也好，只要能通过王林的审核就行。 王林对服装展区的要求，又是最高的。 在会议上，王林提出来，这两年来，爱秀集团的服装产业，在广交会上的表现并不如人意！我们拥有优秀的服装设计，也拥有物美价廉的优势，为什么就不能多卖一些服装出去？ 王林虽然没有点名，但大家都知道，服装这一块的业务，就是由李文娟在负责，因此王林说的人就是李文娟。 李文娟在工作时是很认真的。 姐夫能把她提拔到这么重要的岗位上，那就是有意栽培她，她也憋着劲，想做出相应的成绩来回报姐夫的厚爱。 在会议上，她听着王林的指点和批评，并没有丝毫的懊恼，认真的拿钢笔记录下王林的要求，以期改正。 王林提出来，每个品类，都应该给自己立一个销售目标，如果在本届广交会上能超额完成目标的，就予以重奖！ 有人提出来说，销售主要是营销部门的事情，我们工厂只负责生产，怎么能把营销的任务，压到我们生产部门上来？ 王林回答说，销售不仅是营销部门的事！而是咱们整个公司的大事！而且我只设奖励，不设惩罚！你们超额完成了目标，可以得到奖励。如果完不成，并不会因此受罚。我这么做，就是为了鼓励你们，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努力协助营销部门做出更好的业绩来。 众人听了，都点头称是。 这天开完会后，李文娟来到王林办公室。 “姐夫，”李文娟道，“我有一个想法！一个大大的想法！” “什么想法？”王林笑道，“有多大？” “有亚运会那么大！”李文娟双手尽量的展开来，以示她的想法真的很大。 “是吗？说来听听！”王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茶杯里的温度刚刚好。 这是王林特意买的超级滇红大金针。 王林在港粤地区吃饭，看到很多饭店用的都是这款茶叶，也就买了些特级的滇红回来品尝。 滇红是国产的红茶，茶叶身骨重实、色泽调匀，冲泡后汤色红鲜明亮，金圈突出，香气鲜爽，滋味浓强，叶底红匀鲜亮，口感醇香。 李文娟耸了耸鼻子：“姐夫，这是什么茶，好香！给我喝一口。” 她说着话，端过王林的口杯，揭开杯盖，一口就将大半杯茶给喝完了，还啧啧两声：“好喝。姐夫，这是什么茶叶？给我一斤喝着玩。” “给你一斤？”王林笑道，“你知道一斤茶叶能喝多久吗？回头我给你一两吧！” “小器！才给一两！再贵，还能比得过你给我姐买的燕窝贵？” “好了，别跟你姐比了！你姐是我的老婆，你跟她怎么比？” “哼！”李文娟道，“我什么都不比我姐差！我就是晚投了几年胎，我要是早投胎两年，说不定你娶的人就是我了。姐夫，你说是不是？” “是！你说得都对，麻烦你下一世早些投胎！” “嘻嘻！姐夫，我跟你说啊，我要做的大生意，就是做一个运动品牌！你看国外的服装品牌，什么耐克啊、阿迪啊，都是主打运动品牌。借着奥运会、世界杯之类的大型赛事，随便一宣传，就是世界名牌了！这不比我们参加广交会强多了？我们参加广交会再多次，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外贸品牌，出口再多也只赚几个加工费！哪里比得上那些国际名牌？人家一个品牌溢价，就足够我们卖几十年了！” 王林手撑着下巴，沉吟道：“有道理。我也这么想过。可是，你也知道，阿迪和耐克这些老品牌，早就誉满世界了，就连你都知道了。我们现在再做运动品牌，能比得上这些国际大牌吗？” 李文娟大声说道：“这些都是洋品牌！没有一家是国内的品牌！我发现，咱们国内，还没有一家能打的运动品牌！就连亚运会的服装赞助商，也都是国外的品牌！” 这一点，王林当然是知道的。 别说是现在的1990年亚运会，便是18年以后，在我国举办的2008年的奥运会，各种服装品牌的赞助商，也是以洋品牌为主。 因为国内根本就没有几家像样的运动品牌商。 这种大型的体育赛事，对服装品牌的合作商是有严格要求的。 品牌方是和国际奥委会还有各国奥委会之间谈合作。 大型赛事的收入大头之一，也是各大品牌的赞助费用，以及门票收入，再加上对周边旅游、酒店等经济的拉动。 国内的运动品牌起步晚，再加上资金少，实力弱，完全被国际大牌吊打。 一定要说有一家运动品牌的话，那就是申城生产的“回力”。 回力是我国最早的时尚胶底鞋品牌。在七十年代，回力鞋几乎就是运动休闲鞋类的唯一象征，这种鞋子，也曾经是农村孩子向往的大品牌！ 直到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李林牌被选为我国体育代表团专用领奖装备，从而结束了我国运动员在奥运会上穿着国外体育品牌服装的历史。然而，这个品牌比起国外的大牌来，还是差了点意思。 国内的运动品牌很难做起来，更难做出大成绩来。 因为国际品牌进入我国太早，洋品牌的宣传铺天盖地，早就影响了一代人的消费观念。 王林要想在运动品牌上做出一点成绩来是很难的事情。 他没想到的是，李文娟居然提出来要搞运动品牌！ 李文娟能主动想到这一点，这让王林深感欣慰。 这说明，这个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姐夫，你不同意？”李文娟见王林沉吟，便道，“还有半年就是亚运会！这是多好的宣传机会？我们现在创立一个运动品牌，马上就能借道亚运会搞宣传！说不定就一飞冲天了呢？” 看着眉飞色舞的的李文娟，王林心里轻轻一声苦笑，说道：“文娟，运动品牌，我们很难做的。” 李文娟小嘴一撇，不服气的说道：“谁都不愿意做，那国内这么大的市场，就白白的拱手让给洋品牌不成？哼！我才不信这个邪！姐夫，你放权给我，我来做！” 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 王林看着眼前那张娇俏的鹅蛋脸，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倔强和自信！ 第633章 竹纤维卫生巾【求月票】 王林笑道：“文娟，我放权给你很容易，问题是，这是一个需要大量投资的事业，却不一定能做出成绩来。” 李文娟道：“姐夫，我们又不是要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我们可以先设计生产运动服饰，等做大以后，我们再成立自己专门的运动品牌，然后再开运动品牌的专卖店，你觉得怎么样？” 王林道：“可以，你去试着做吧！我们现在就有很多运动衫，你可以归纳一下，把运动相关的产品摆一个区域。” 李文娟道：“姐夫，我们的衣服，为什么在广交会上卖不动？就是因为老外都喜欢穿运动型的服装，而我们生产的服装，却以休闲和正装为主。” 王林道：“那你试试看，反正咱们店里也需要卖运动装。” “是，姐夫，你等着瞧吧！我一定要打造出一个属于我们的运动品牌来。” “期待你的表现，加油！” 下午，王林到厂区视察工作。 他的车刚来到城西工业园区，就看到陈繁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站在园区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怔怔的在出神。 看到王林的车子开过来，陈繁惊了一下，往旁边让了让。 王林摇下车窗，喊了一声：“陈主任，你过生日吗？” 忠叔很自然的就把车速放缓，然后停车，方便王林和陈繁说话。 “是啊！”陈繁扬了扬手里的鲜花，“这不，有男人送花给我呢！” “是不是要请客啊？”王林笑着问道。 陈繁笑道：“晚上，海鱼馆？” “海鱼馆的菜吃过几次了，都吃腻了。”王林笑道，“算了吧，我就不去了。” 陈繁见王林要走，便走了过来，一手攀住王林的车窗门，笑道：“那就换一家，听人说华亭喜来登的西餐做得很地道，我们要不要去尝尝？” “西餐有什么好吃的？不是煎的就是烤的。” “那就去绿波廊吧？” “行啊，绿波廊可以。” 绿波廊和老饭店离得近，但王林到老饭店去得比较多。 陈繁把手里的鲜花往王林车里一塞：“王总，借花送佛，送你了。” 王林失笑道：“别人送给你的，你送给我？” 陈繁道：“我拿着没用，转身就丢垃圾桶里了。” “谁送的？这花可不便宜。”王林道。 “一个无聊的人！” “你送给我也没用，我还是丢垃圾桶。” “你们厂里那么多的女工，你随便送给一个人，说不定人家能高兴好几天呢！还以为得到王总青睐了。” “哈哈！被小姑娘们误会，那就不好玩了。” 陈繁嫣然笑道：“王总，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六点钟，在绿波廊见。” “不能劝酒啊！我没带公关秘书。”王林道，“再喝醉的话，我躺你家里去！免得回家辛苦我老婆照顾我。” “好啊，果能如此的话，那倒是我的荣幸了。”陈繁清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与有荣焉的笑容。 王林朝她挥了挥手，吩咐忠叔开车。 车子来到原材料厂区。 江瑶正好送几个客商下楼，在厂门口送他们上车离开。 客商的车子开出厂门，江瑶正想转身，忽然就看到王林的车子开了进来。 江瑶便紧走几步，等车子停稳时，她正好来到车门旁边，拉开了车门，笑道：“王总好！哇，好漂亮的鲜花！” 王林随手把手里的花往她面前一伸：“喜欢？送你了。” “真的啊，王总？哇哦，好美呀！谢谢王总！”江瑶接过鲜花，整个脸都蹭到鲜花上面去闻，一脸的迷醉，“王总，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的？你看过我的人事档案是不是？” 王林啊了一声：“这么巧！” 驾驶位置坐着的忠叔，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面无表情。 那个送花给陈繁的人，估计做梦也想不到，这束花兜兜又转转，居然来到了江瑶手里。 江瑶笑道：“王总，你送这么好的鲜花给我，我晚上一定要请你吃饭才行。还请王总赏脸。” 王林道：“我晚上有应酬了。” “那就一起？方便吗？” “这？方便！那就一起吧！” “谢谢王总。” “广交会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请王总放心，我们时刻准备着！去年，我们的无纺布和高分子材料卖得最好，今年我们主打的也是这两款材料。” “嗯！好。” 王林前往车间视察。 江瑶把鲜花放到前台，然后跟上王林。 在视察无纺布生产车间时，王林忽然说道：“竹纤维也可以用来生产卫生巾和纸尿裤！” 江瑶的思维，一时间没有跟上来，怔道：“王总，竹纤维？” 王林缓缓点头：“竹纤维的特点很明显，吸水和导水性能极快，结合可降解的高分子吸水树脂，在锁住水分的同时，可以增加卫生巾的透气性；又利用竹纤维组织中天然物质竹醌所具有的抗菌、抑菌、抗静电，释放负离子的特性，使细菌在纤维组织上无法存活，所以竹纤维卫生巾，比起无纺布卫生巾，更能够始终保持卫生巾的自身清洁。” 江瑶虽然是原材料厂的厂长，也听说过竹纤维，但她毕竟并没有参与到竹纤维工厂的建设和管里中去，所以对这一块的知识知道得并不多。 “王总，竹纤维可以替代无纺布吗？”江瑶问道。 “不是替代，而是可以开发出一款新型的产品来！”王林笑道，“我也是看到这些无纺布生产线，才忽然间想到的。” 周粥正在为竹纤维的销路而苦恼，而王林自然也要替她谋划和着想，时刻不忘周粥的事情，所以才有此灵光一闪。 江瑶道：“竹纤维能不能应用到卫生产品上来？国外有没有这样的先例？” 王林道：“国外没有先例，我们可以开这个先河！竹纤维是一种纯植物的中空纤维，被誉为会呼吸的纤维。是一种纯植物纤维，又有竹元素中的抗氧化合物能够帮助提高机体免疫力、滋润皮肤、抗疲劳、抗衰老的生物特点，让女性消费者在使用过程中倍感舒适，可以有效减少皮肤产生的瘙痒现象，还可以解决传统卫生巾普遍存在的问题。竹纤维卫生巾，透气性好，自动清洁，消除异味，拒绝细菌污染，是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卫生’巾。” 江瑶管的是原材料工厂，对于其它工厂的生产，她也没有权力管。 听王林说得头头是道，她便笑道：“要不要我们厂里先生产一指竹纤维的卫生巾材料出来？” 王林道：“嗯！我们抓紧时间，尽快研究和生产出竹纤维卫生巾产品来。竹纤维具有抗菌、抑菌、防臭除异味的良好作用，比起无纺布来高级得多！说不定，这款绿色、环保、天然的新产品，能帮我们在春季广交会上带来新的订单！” 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的事情，只能条件俱备，他就一定会尽快去施实。 王林当即把包来顺还有陶光耀给喊了过来，几个人开了个小会，商量生产竹纤维卫生巾的生产。 包来顺听明白了，说道：“王总，也就是把现在卫生巾里的无纺布，全部换成竹纤维” 王林道：“对，就连棉纱部分，也可以用竹纤维来代替。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尽量减轻对棉纱的需求和依赖。” 包来顺道：“竹纤维的纱线呢？” 王林道：“这个简单，申纺一厂现在就有竹纤维基地，我们和申纺一厂的华竹厂合作就行。” 陶光耀道：“王总，竹纤维的纸尿裤也可以生产？” 王林道：“当然是可以的，只是换了一种不同的面料。而且这种面料的优点十分明显。我们可以先试生产一批货，如果检验合格的话，我们就带到广交会上去。” “那咱们得抓紧时间了！”马来顺和陶光耀道，“离春季广交会很近了。” 王林道：“这样，我现在就联系申纺厂，请他们先送一批竹纤维的细纱过来，江厂长，你负责安排生产竹纤维的卫生巾材料。包厂长，你拿到竹纤维的原材料后，马上就安排一条线进行生产。” “好的，王总！”大家各自领命。 王林拿起自己的大哥大，打电话联系周粥。 周粥最近正为竹纤维的销量发愁，听完王林的话后，不由得喜出望外！ 这简直是神来之笔！ 周粥高兴的对王林说道：“那太好了！有爱秀集团给我们背书，我们建再多的竹林基地也不用害怕了！” 王林笑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了！现在还只是我们的一个构想！并不知道生产出来的产品怎么样，也不知道消费者能不能接受，是不是买账！” 周粥道：“肯定可以畅销！听你这么一说，竹纤维卫生巾有千般好处，比普通卫生巾好得多，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一番呢！” 王林道：“粥粥，你先送一车竹纤维的细纱线过来，这边安排生产，争取早日出样品。” 周粥知道王林是想赶在广交会前生产出这款新的产品，答应了一声：“你放心吧，各种纱支的纱线都有，我这就安排人送货。” 纱支，简而言之，即指纱的粗细程度。 我国目前通用的还是“英制式”，一磅也就是454克重的棉纱或其它成分的纱，长度为840码时，纱的细度为一支。 如果一磅纱，其长度是10乘以840码，其细度是10支，依此类推。 王林放下电话，对江瑶道：“华竹厂纱线送来后，你这边就安排生产。如果遇到技术问题，就想办法解决，我会跟张瀚说一声，让他随时支援你们。” 江瑶道：“王总，我今天不过生日，也要把工作安排好。” 王林一怔，笑道：“没这么紧张！你还是去过你的生日！不用连夜赶工，明天再生产都行的。” 江瑶抿嘴笑道：“谢谢王总体谅。” 王林道：“我发现你们这些女人，个个都是工作狂，一年才过一个生日，怎么不请假休息一天呢？” 江瑶道：“又不是满十做寿，就是平常生日，哪有这么多的讲究？” 包来顺笑道：“江瑶同志过生日？那咱们是不是得聚一个？王总，你说是不是？” 江瑶笑而不语。 王林道：“我有应酬了。你们看着办吧！” 陶光耀道：“我晚上要回家，就不去参加了。” 包来顺顿觉无趣，说道：“那就算了，不聚了！” 王林道：“行了，你们都回自己厂里去吧！” 他们走后，江瑶低声说道：“王总，那个陶光耀有些不合群。不管我们举行什么样的聚会，他都不愿意参加。他是从玩具十五厂过来的，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王林淡然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方法，没有必要苛求别人。只要他能把工作做好，那就没问题。有些人不喜欢无效的社交活动，愿意把时间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去，比如说陪伴家人。” 江瑶道：“王总英明。” 陶光耀履职以来，把纸尿裤厂管理得井井有条，规矩严格，这么久以来，还没有发生过任何一起质量问题的投诉事件。 王林也曾经做过职工调查，发现工人们对陶光耀的满意度是最高的，比江瑶、包来顺等人都要高。 这也侧面说明，陶光耀并不是冷面孤傲，只不过不愿意参加某些社交聚会而已。 相比起社会上来说，工厂里的人际关系算比较简单的了。 外面更残酷，骗子满天飞，一不小心就会落进别人的陷阱里。 王林视察完原材料厂，又到其它三家工厂去视察。 卫生巾厂、纸尿裤厂、服装厂的生产线扩大工作已经完成。 从十七厂分流过来的3500个工人，已经培训上岗。 王林这次来，着重检查新的生产线，以及新职工的工作状态。 同样是新的生产线，新的工人，王林发现，纸尿裤的新车间，明显比卫生巾厂的新车间更整洁、也更加有序。 这种差别，只有对比才能发现。 王林视察完毕，心想陶光耀管理工厂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明显比包来顺强多了！ 下午五点过后，王林走出车间，和江瑶会合，然后一起前往绿波廊聚餐。 王林到达的时卢，明明快六点钟了，却不见陈繁和她的客人。 难道陈繁爽约了？ 第634章 他还是个孩子！ 江瑶问王林道：“王总，你的客人呢？” 王林心想陈繁是不是有事耽搁了？看看时间，已经过了约定的六点，便不再等候，和江瑶自行择座坐下。 绿波廊是申城的招牌餐馆之一，建于明嘉靖年间，位于老城隍庙九曲桥畔。以接国宾名流多而享誉海内外。此楼南临繁闹市井，北傍园林景观，三层仿明清建筑，青瓦朱栏，飞檐翘角，与湖心亭相映成辉。餐厅环境幽雅，古色古香，具有浓郁的古典氛围。 招牌是用隶书所写，金光灿灿，门玄关处是巨幅东阳木雕屏风，内容是《红楼梦》里的“元妃省亲”。走廊里挂着几十位国宾名流在绿波廊用餐时的照片。包房内外悬挂名家题写的匾额书法及水墨画。还有被当作镇店之宝的已故海上书画名家朱屺瞻的墨宝：“回味无穷”。 绿波廊以海派菜著称，八宝鸭、锅烧河鳗、乳汁扣肉、红烧回鱼、虾子大乌参都是店里的特色菜，这里的点心也是一绝，眉毛酥、萝卜丝酥饼、枣泥酥、香菇菜包、桂花拉糕等无不色香味形俱佳。四年前，英格兰女王来在此品尝美食，对这里的小吃赞不绝口。 江瑶还是第一次和王林单独吃饭，今天又是她本人生日，因此很是高兴，拿着菜单，点了几个好菜。 王林和江瑶，平时接触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因此两个人坐在一起，很自然的又谈到了工作。 两人讨论起用竹纤维原料制作卫生巾、纸尿裤可能存在的问题，并想办法解决。 在王林的设计中，竹纤维卫生巾，从上至下依次包括竹纤维层、吸收芯体和底膜，吸收芯体包括一张无尘纸以及被无尘纸包裹的高分子吸水层，竹纤维层、吸收芯体和底膜压合成一体。 通过采用上述技术方案，竹纤维层作为面层，具有天然抑菌抗菌、除臭杀菌和吸湿透气的功能，也不容易对皮肤产生刺激；同时，无尘纸包裹高分子吸水层，使得高分子吸水层上的高分子颗粒不容易脱出，不容易反渗至面层也就是竹纤维层上，进一步较好的防止高分子颗粒对皮肤产生刺激。 这套技术方案的好处，可以使得磁性负离子层中的负离子材料在产生负离子的同时，还可以产生游离氧，将厌氧菌细胞的能量进行转移，从而使厌氧菌在充分的氧气中不能生存，因此达到消灭厌氧菌的目的；其中磁性材料可调节使用部位在N极和S极的作用下起到活血化瘀的作用，从而可增强免疫力。 磁性负离子层上设置有透水孔，其整体呈网状。竹纤维层为长条形，其上表面形成有挡水压痕。 通过采用上述技术方案，网状的负离子层可以方便液体的渗透，进一步减小液体在面层上停留的时间。 江瑶虽然是学材料出身的研究生，但她也曾经管理过一段时间的纸尿裤厂，对卫生巾和纸尿裤的设计有过一定的了解。她很佩服王林，对这些技术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和江瑶在一起，王林十分轻松。因为江瑶是他的下属，自然而然有一种恭敬的神态，而她又是智慧、细腻的女人，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女人韵味，很有亲和力。 两人吃过饭后，各自回家不提。 王林在回家的路上，接到陈繁打来的电话。 陈繁迭声向王林道歉，说是自己母亲突发疾病，她一直在医院陪伴，没来不及向王林打电话说明，还请王林多多见谅。 王林说没事，一餐饭而已。又问你母亲病情如何？ 陈繁说刚刚办理好住院手续，母亲还在手术室抢救，想到和王总的邀约，这才赶紧打电话向王总解释。又问王林吃过饭了没有。 王林说吃过了，你好好陪伴令母。 陈繁再次道歉，说改天再请王总吃饭。 王林放下电话后，轻轻摇头，心想人生处处是意外！ 回到家里，王林看到儿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玩具在耍，时不时的放进嘴里咬一下。 王林坐到儿子身边，把玩具从儿子嘴里取出来，笑道：“宝宝，玩具都是塑胶制品，不能放进嘴里的。” 小家伙哪里听得懂他的话，只知道玩具被抢走了，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李文秀起身走过来，抱起宝宝，说道：“爸爸不好，爸爸不该抢走宝宝的玩具。” 王林皱眉道：“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应该告诉孩子，哪些行为是正确的，哪些行为是不可以做的。这是玩具，是用来玩的，他吃得多了，你以为对他有好处？” “这是刚刚洗过的，是干净的。”李文秀说道。 “李文秀，我发现你真的是有意思！亏你还是个中专生！这玩具本身就是塑胶的，是不能食用的！你以为洗过了就能往嘴里放？” “咬一下而已，又没吃下去！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是为了孩子好，你这样会害了他，你知不知道？塑料是致癌的！” “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害他？行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王林生气的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李文秀道：“我怎么不可理喻了？你说清楚？徐姐，你来评评理，这玩具咬一下怎么了？又吃不下去！” 徐英不知道帮谁好，伸出手来，把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哄着宝宝，笑道：“文秀说得不错，咬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王林说得也对，这塑胶玩意，的确应该少咬。” 李文娟在旁边笑道：“姐，这事我姐夫说得对，你塑料东西真的不能吃。” 李文秀道：“你懂什么？他又没吃！他只是长牙了，牙齿痒，要咬东西。那你们说，拿什么给他咬？零食不能吃，水果也不能吃，只有这玩具玩不动，吞不下，反倒安全！他没带过孩子，哪里知道带孩子的难处？” 王林一时语塞，他的确没多少时间带孩子，恼羞成怒的挥了挥手，说道：“行，你的儿子你管！我不管了！” 他起身进了书房。 徐英笑道：“文秀，王林也是为了孩子好，难得有他这样关心孩子的父亲呢！一般的男人，只管在外面赚钱，回到家就跟个老太爷似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万事不管不顾！” 李文秀道：“他管归管，但是也太小心了！在他眼里，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 虽然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却会在子女到来那一刻，家庭的重心都不再围绕爱情，而是孩子的成长和教育。夫妻双方都有自己的立场，也都有自己视角之下产生的危机与焦虑。 不能说这个男人就是错的，女人就是对的。 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家庭教育中也没有谁对谁错。 在双方看来，自己都是对的，对方都是错的。 王林属于管理型人格，对自己高要求、高自律，关注细节，事事追求完美。 管理型的人，外向、自省、有说服力、乐观。喜欢有胆略的活动，敢于冒险。支配欲强，对管理和领导工作感兴趣。通常喜欢追求权力、财富和地位。善于辞令，总是力求使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具有劝说、调配人的才能。 这样的人，头脑清楚，思维敏捷，是可靠的生活保障。 李文秀在和王林的相处中，能喜欢上他，爱上他，正因为觉得他是可靠的。 但李文秀并不需要多么完美的生活。 李文秀不是那种寄生型的小女人。寄生型的女人，只要你有钱她就倒追你，事事依从你，但一旦你没有钱也就留不住她的人了。 应该说，李文秀身上的性格是多种多样的，她既有温柔贤惠的一面，也有坚强乐观的一面。 她身上有大多数妇女的优点，无论在家庭还是事业上，她都能吃苦耐劳，能在逆境中实现理想，也能苦中作乐、随遇而安。 另一方面，她又有着脆弱的自尊心，男人一定要尊重她，对她有礼貌，否则就会伤害她的感情。 其实，越是性格温和、从不发脾气的女人，跟她说话的时候，越需要温柔。一旦大声喊叫，就会伤了她的心。 王林不过是因为孩子吃玩具的事情，大声说了几句，李文秀就觉得王林是在吼她，是在嫌弃她。 不过李文秀并不在乎这些，因为她现在全部的身心，都放在儿子身上。 没生孩子之前，夫妻之间还在乎有没有爱情，有了孩子之后，女人的心里就只有孩子了。 李文秀和徐英哄好了孩子。 王文不哭了，坐回沙发上，仍然抓着玩具咬，时不时的发出笑声。 王林出来倒水喝，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又来教育儿子：“宝宝，爸爸说过了，这东西不能吃，你再吃的话，我就把这玩具扔了。” 小家伙长记性了，似乎知道王林会抢他的玩具，一见王林靠近，就拿着玩具来砸王林。 王林将儿子抱起来，哈哈笑道：“好啊，你都学会打人了！爸爸的话你听到没？玩具不能再吃了！” 他刚拿走玩具，孩子立马发出哭喊声，大喊：“妈！妈！” 小宝宝八个月了，第一个学会的词就是喊妈，奶声奶气的。 宝宝呜呜的哭，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李文秀立马来到孩子身边，抱起孩子，说道：“王林，你无不无聊？你干什么老是跟孩子过不去呢？老逗他哭！” 王林道：“他又在咬玩具！” 李文秀道：“他现在这么小，咬一咬没事，等他长大了，自然就不咬了。” 王林道：“还有，他这个爱哭的毛病也不好。” “说得新鲜，他还是个孩子！连话都不会说，他不哭，怎么表达他的需要？行了，孩子和家务事都不用你管，你去给沈雪设计舞裙好了。” “我是在看自习的书！” “你干什么都好，反正别管孩子就行。”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还不能管孩子了？” “王林，我可没说你不能管孩子，你可以逗他笑、逗他玩，别老是逗他哭，你看他哭得多伤心？” 王林无语的起身，再次走进书房。 李文秀和徐英又哄了半天，这才把宝宝哄好。 晚上睡觉时，王林对李文秀道：“这样下去不行！” “什么不行？”李文秀不解的问。 “这样教育孩子不行！这孩子现在的毛病大了！” “我看着挺好的，哪里有什么毛病？” “不是身体上的毛病，是太宠着他了！这样的人，将来长大了就是个二百五！” “你怎么咒自己儿子呢？他有一个亿万富翁的爸爸，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这是他的福气！难道我们非得让他从小就玩泥巴？吃苦？挨饿？穿旧衣服？这才叫教育孩子？” “孩子不是这么教育的！”王林道，“我跟你说个真人真事！香江有两家人，一个就是我们认识的唐总家，另一个是颜家。这两家人都有钱，但在教育子女的问题上却千差万别。颜家的儿女个个都是名牌大学出来的，家族企业办得红红火火！唐季贤因为儿女没有出息，就把钱全部拿去搞信托基金了！” “这没有可比性。难道非得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才行？我对儿子没这么高的要求。我和你都没上过大学，我儿子只要能考上大学，就比我们都强了！就算将来你不把财产留给他，他自己能找一个稳定的工作，那也不错。” “瞧你这话说的！我的财产不留给我的儿子，我留给谁？” “我哪里知道？万一你在外面有私生子呢？” “李文秀，你说话可得讲证据！我哪里来的私生子？” “就算没有私生子，你之前不是说过，你将来也要办什么信托基金吗？” “那还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再说了，我还这么年轻，你就咒我死是不是？” “我可没咒你死！我说的是人之常情！我就不能理解，你又不是没有儿子，你居然不把财产留给儿子，要去办什么信托基金！” “好了，不说了！睡觉吧！”王林无语的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讨论！” 他把手里的书往枕旁边一放，靠床边睡下。 李文秀打了个哈欠，说道：“对了，马上就是清明节，我们一起带孩子去给爸妈上坟。我去年答应过他们，今年要带一个孩子去看他们，我今年做到了！” 王林嗯了一声，心想李文秀还真是有心，这些事情，他都不怎么放在意上，每次都是她来提醒。 他感觉到背后一暖。 李文秀紧贴着他睡下，抱住了他，笑道：“这么大的床，你非得挤着边边睡？” 王林道：“别理我，我心情不好。没空和你耍。” “哟？你还生气呢？真是个老小孩！我哄完小的，还要哄大的！好了，乖啊，别生气了，来，陪我耍耍吧！” “……” 第635章 我王林不接受威胁！【求订阅月票】 竹纤维卫生巾很快就在爱秀集团的生产车间呱呱落地。 产品生产出来后，江瑶和包来顺一起，将新产品送到王林办公室里来，交给王林检验。 王林在看过产品后，觉得不错，问江瑶道：“江厂长，你觉得怎么样？” 江瑶道：“摸起来还行。” 王林道：“你最好亲自体验一下。” 江瑶愣了愣才明白王林的意思，羞红了脸道：“王总，我现在还用不到。” 王林却是脸色自如，说道：“那就在厂里找一些用得着的女工来体验一下。实践出真知。最好是让她们对无纺布卫生巾和竹纤维卫生巾做一个横向的对比。这样更知道哪一款更舒服。” “好的，王总，这个容易。”江瑶略带拘谨的回答。 在男人面前谈论女人的这种隐私之事，江瑶这个大姑娘还是有些放不开。 卫生巾并不需要吸太多的水，这种产品讲究的是干爽、温暖、舒适的体验。 产品好不好，只有用了才能知道，看得再多，也是感觉不出来的。 江瑶和包来顺汇报完工作就告辞离开。 王林手里拿着竹纤维的卫生巾观看，因为这是一款全新的产品，而且竹纤维用的是本来颜色，并没有染色，也没有故意漂白，所以比起无纺布的卫生巾，这种产品显得有些黄绿。 但整体的手感却很好。 王林拿了几包卫生巾，走到秘书间。 三个秘书还以为王林要出门，都起身打招呼。 王林摆摆手，问道：“给你们每人发一包新产品，体验过后，每人写份详细的体验报告给我，一定要写出真实的感受来！” 司晴笑道：“王总，我正好来月经了，我现在就能用，明天就能交体验报告。” 金悦和郭玲玲都有些羞涩的红了脸。 王林给她们每人发了一包，说道：“你们现在用的都是爱晴柔卫生巾吧？” 三人都点头说是。 王林道：“在体验报告中，要写出两种产品的不同来，越详细越好。这关系到我们对这款新产品的判断。” 他发放完卫生巾，转身要进办公室时，秘书间的门外传来一声喊：“王总！” “陈主任！”王林一见来人是陈繁，便笑道，“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快请进。” 陈繁一脸素颜，没有化妆，但自有一段动人的风韵。 看过浓妆艳抹，才会欣赏素颜的清新。喝过碳酸饮料，才懂得白开水的平淡健康。穿过高跟鞋，才会想念帆布鞋所代表的青春。见惯厌倦城市的喧嚣，才会依赖田园的安静。总要经历过错，才知道什么是对。 “王总，我专程过来向你道歉和赔罪的。”陈繁一脸歉疚的说道。 王林知道她说的爽约之事，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呵呵笑道：“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陈主任太客套了。你母亲的病好了吗？” “脱离了危险。她是高血压，老毛病了。动不动就血压冲顶。” “这病可大可小，一定要注意防护。” “是，我们开了降压药，要求她每天按时吃药。王总，说好了要请你吃饭，结果没请成。这样吧，我们再约个时间，我好好的陪王总喝一杯。” “不用这么客气。等你下回过生日的时候再说吧！” “王总一定要给我一个补礼的机会，不然我这心里很难受。” 王林正要说话，张瀚敲门进来。 “王总有事在忙？那我等下再来。”张瀚笑道，“陈主任好。” 王林道：“张总，你留下来吧，我和陈主任没什么事。陈主任，那就这样吧！我最近挺忙的，以后有空我们再联系。” 陈繁见王林真的很忙，也不好多打扰，反正歉意已经送到，只得以后再约，起身告辞。 张瀚坐下来，对王林道：“王总，竹纤维生产纸尿裤，还是有些问题，我来和你商量一下。” 王林道：“有什么难题？竹纤维的韧度不够吗？” 张瀚道：“竹纤维生产出来的无纺布，比普通的无纺布更具透气性和抗菌性。就是本来的颜色是黄绿色，是不是应该漂白？” “为什么？漂白的话，就要多一道工序，对原材料来说，也要多一层污染了。” 张瀚笑道：“是这样的，王总，你看啊，宝宝拉出来的粑粑颜色，和竹纤维原本的颜色太相像了，是不是会引起妈妈们的反感？” 王林听罢，不由得失笑：“竹纤维偏绿色吧？不过，或许你的顾虑也许是对的。” 张瀚道：“纸尿裤的卫生巾的用途不一样。卫生巾接的是红血，而纸尿裤是尿液和粑粑。” 王林道：“颜色的确会影响到购买愿望。这样好了，我们生产出两款产品来，一款是白色，一款是原色，这样一来，我们就知道消费者喜欢什么样的颜色了。我们的产品库也变得更加丰富。” 张瀚道：“如此最好。” 王林道：“竹纤维纸尿裤的生产工艺，没有问题吧？” 张瀚道：“没有问题，反正都是一套工艺，只不过是面层的材料不同。” 竹纤维纸尿裤的生产工艺，和普通纸尿裤是差不多的。从上至下依次包括面层、导流层、吸收层和底层；所述面层和底层为竹纤维无纺布；所述导流层为聚丙烯；所述吸收层为高分子吸收层；所述面层、导流层、吸收层和底层顺次固定连接，将导流层还有吸收层固定在面层和底层之间。 面层、导流层、吸收层和底层四周顺次通过热熔胶固定连接。 高分子吸收层，具有吸水和贮水作用，高分子吸收层由木浆和高分子树脂组成，以保证面层透过和导流下来的水能被快速吸收和贮藏，并且长时间不反渗，木浆化解后可剥离回收或自然降解，不会污染环境。本实用新型的底层也采用竹纤维无纺布，最外面也是相应纤维制成的塑料膜，与底层一体成型，有效防止漏水。 王林和张瀚聊着技术上的问题，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他。 张瀚起身接过烟，点着了火，吸了两口，笑道：“我在家里都不敢吸烟。有了孩子以后，刘玉就很反感我吸烟这个事。” “那当然了，为了孩子的健康，我们在家里也不该吸烟。” “王总，问个私人的问题。” “嗯？” “你家李文秀有了孩子以后，是不是她也只向着孩子了？” “哈哈！”王林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是女人的通病，不管是谁，只要有了孩子，我跟你说，女人的心里就只有孩子了。” 张瀚道：“我家刘玉现在只管孩子，凡事都以孩子为主。以前她粘着我，生怕我不理他，我要是稍有冷落，她还哭鼻子，说我不爱她了。现在倒好，我想靠近一下她也不行，晚上都是分床睡的，说是床太小，怕我挤着孩子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王林道：“这是常理。都说女人是男人身体里取出来的肋骨所变，所以男人喜欢女人。而孩子是女人身体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觉得她们能不喜欢吗？在孩子出生之前，孩子就已经在母体里生活了九个多月，两个人等于是谈了九个月的恋爱，而且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恋爱！你觉得，男女之间的感情，能比得过母亲对孩子的感情吗？” 张瀚道：“王总，你分析得太对了。我现在在家里就是多余的了。” 王林道：“这只是开始，以后会成为常态。天底下的男人，差不多都是这样的状态。” 张瀚嘿了一声。 两人谈到家庭上的事情，就更有说不完的话了。 邓大宝来汇报工作，听见王林和张瀚在谈家庭大事，便也加入聊天阵营。 “邓总，你家孩子都大了，你们夫妻关系，应该恢复如初了吧？”张瀚笑着问道。 邓大宝笑道：“恢复如初？想多了！我都不记得我上次和妻子同房是哪一天的事了！” 张瀚啊了一声。 三个大男人发出哈哈大笑声。 张瀚道：“雄螳螂与雌螳螂交过尾后，雄螳螂往往会被雌螳螂吃掉。女人虽然不吃男人，但在生完孩子以后，男人也就变成赚钱养家的工具人了。” 邓大宝感叹的说道：“对，就是这个道理！自从有了孩子，我就不知道夫妻之间的甜蜜是什么东西了。反正就是不停的工作，不停的赚钱养家。孩子的出现，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包括女人和另一半的床！” 三个人又发出哈哈大笑声。 邓大宝道：“最可怕的是，我们还心甘情愿的沦为孩奴！这一生一世，都愿意为孩子付出，我宁可自己不吃不穿，也不能苦了孩子。” 张瀚道：“我已经有这种感觉了。以前没生孩子，发了工资就是给自己买衣服，买自己喜欢的东西。现在的工资，都是给孩子买纸尿裤，买奶粉，买各种衣服和玩具。” 办公室的门开了。 沈雪推开门进来，只见满屋子的烟味，三个大男人都翘着二郎腿，打着哈哈在大笑。 “几位老总好兴致啊！”沈雪被浓浓的烟味给呛着了，咳了两声。 张瀚和邓大宝同时起身，说道：“王总，我们先过去了。” 王林点了点头。 沈雪等他俩出去后，将门关上。 王林起身打开窗户通通清新空气。 沈雪道：“王林，我今年清明节要回一趟家乡，给我爷爷上坟。” “哦，好！”王林沉吟道，“你哪天回？我看看能不能陪你一起回去。” “我清明当天上午要去给父母上坟，下午回去。你要是没空，就别陪我了。我会找个借口跟奶奶说的。” “那怎么行？下午？行啊，我和你一起回去。我正好要去那边竹林基地和加工厂看看。” “嗯。”沈雪露出甜美的微笑。 她既然来跟王林讨论这个事，当然是希望王林陪伴她一起回家的。 沈雪问道：“刚才你们几个谈什么呢？笑得那么大声。” 王林笑道：“谈养孩子的事。” 沈雪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双手轻轻捧着肚子，幽幽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孩子！李文秀自从有了孩子以后，你陪我的时间明显减少了许多！” “有吗？”王林心里是明白的，很多时候，他明明有时间可以去陪伴沈雪，但一想到儿子，他就会回家陪儿子了。 儿子就像一个放风筝的人，手里扯着线，不管王林飞再高再远，他把线一扯，王林就会想念家里。 “有！”沈雪撒娇的道，“你自己想想吧！以前你每天都来看我，隔一天都不行的。现在你明明在申城，你就是不来看我！” 王林笑道：“我们上班时间也见得到。反正天天在一起。” “你就是想儿子！要不，你就是想李文秀？” “好了，你不要跟一个八个月大的孩子吃醋了。” “我不是吃醋，我就是感觉到了你态度的变化。所以我现在特别想生个孩子。两个人的感情，都会有一个热恋期，热恋期一过，就会进入疲惫期，我长得再美，你也会对我审美疲劳，如果没有孩子来维系我们之间的感情，那我们之间还能不能长久的相处下去，我都不敢想。” “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王林走到她身边，轻抚她滑腻得像牛奶一般的脸蛋，温声说道，“你是我这一辈子的挚爱。不管我们之间将来有没有孩子，你不离，我不弃！你放心好不好？” 沈雪嘟嘟嘴，说道：“可是我肚子为什么不争气呢？唉！我好烦恼！王林，你得多陪我，你每天都赏几次雪，我肚子争气的机率就大一些。” 王林笑道：“好，今天晚上，我要赏雪！” 沈雪这才嫣然一笑。 这时，郭玲玲忽然推开门。 王林的手还放在沈雪的脸上，赶紧收了回来，严厉的盯了郭玲玲一眼：“为什么不敲门？” 郭玲玲吓了一跳，心慌意乱的道：“王总，松下幸子小姐来了，她要见你。” 沈雪俏脸晕红，转身出去了。 王林扫了郭玲玲一眼：“你还呆着做什么？请幸子小姐进来！” 郭玲玲啊了一声：“是，王总。” 她吐了吐舌头，赶紧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幸子施施然走了进来。 “王林君！”幸子笑道，“你好，久违了。” 王林道：“幸子小姐，你怎么来了？如果是谈浦东那块地的事，那边还在办理手续，还没这么快批下来。” 幸子笑道：“我知道。我是来和你谈谈南京东路那块地的事情。” 王林俊目一闪，缓缓说道：“哦，请坐。” 幸子道：“王林君，你拿了这么好的地，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是从别人哪里听来的消息。” 王林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喜事，难道我还要贴个喜报，到处宣扬吗？” 幸子道：“这块地，你是不是也要用来开爱秀广场？有5万个平方米，很适合开爱秀广场。” 王林坦言道：“是的，幸子小姐。” “那么我们可以合作。”幸子笑道，“以后你把爱秀广场开到哪里，我就和你合作到哪里。王林君，你说好不好？” 王林知道，幸子迟早会知道自己另外找人合作的事，便笑道：“我也想和幸小姐合作，可是西岸还没有放开，只有东岸才是特区。我们想合作也不行。” 幸子秀眉微蹙：“真的不行吗？我们找一下领导申请，或许可以呢？” 王林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去年就合作了，不是吗？” 幸子微微沉吟：“那么，你在深城拿的地？我们可以合作吧？那边是特区。” 王林笑道：“我在深城拿地的事你也知道了？” 幸子道：“是的，王林君，我听说了。你在那边拿了两块地。” 王林这次是躲不过了，只得说道：“幸子，深城的爱秀广场，我已经找到人合作了。是当地一家颇具规模和影响力的万佳超市。” “万佳？我知道。”幸子点点头，“那么酒店方面的业务呢？我王林君，你别忘记了，我们正木集团也有酒店业务。” 王林道：“对不起，幸子，酒店业务，我也找到了合作方，是香江的美华酒店。” 幸子明丽的脸上，现出无比惊讶和失望之情。 她呆呆的望着王林，妙眸轻眨，涂了唇膏的樱唇，亮亮的闪着光芒，嘴角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王林镇定的坐着，没有说话。 幸子轻轻摇了摇头：“王林君，你是不想和我们合作吗？为什么这么多的机会，你都不来找我？还是幸子平时疏于礼数，和王林君来往过少？” 王林正色说道：“幸子小姐，我交游广阔，朋友众多，我和谁合作，是出于通盘的考虑，友情当然也是一部分，但不会是全部。我和幸子之间的友谊，当然是十分深厚的，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将长久的发展下去。但在爱秀广场的酒店和超市选择上，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还请幸子体谅。” 幸子道：“我们合作得很愉快，我们在你们公司每年的订单也十分巨大，王林君，你就没想过，我们之间可以更深度的合作？你现在有了更好的项目和赚钱的机会，你却没有喊上我一起，这让我很失望。” 王林默然。 幸子道：“王林君，这批货到期以后，你就不想再和我们合作了吗？” 王林皱了一下眉头，沉声说道：“幸子小姐，一码归一码！卫生巾和纸尿裤生意，我还是愿意和你们合作的。这也是共赢的合作局面，我们的确从你家赚了些钱，但赚的只是小头。我们只不过赚一个加工费而已！你们赚的才是真正的大钱！” 幸子略带骄矜的说道：“王林君，我们并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加工厂到处都是！” 如果换在以前，王林还真舍不得幸子家的这几十亿片订单。 但现在的王林，也今非昔比了。 而且这关系到爱秀集团的股东性质问题，这可是大问题！王林不想敷衍，也不想让东洋人的公司插一腿进来，这是他必须要坚持的底线。 哪怕会因此得罪幸子，得罪正木集团，王林也在所不惜。 王林和幸子家族之间的合作，本就是相互信赖、彼此互利、双方共赢。 双方拥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赚钱。 如果没有这个目标，两者也不会有合作。 正木集团选择王林，也是因为王林的产品更便宜、更好用。 如果王林的产品，质不优、价不廉，正木集团也不可能做慈善来扶持他的发展。 因此，王林并不接受幸子的威胁。 王林道：“幸子小姐，爱秀集团能成为你们正木集团的供应商，这是双方明智的选择，我也一直致力于为客户提供更优秀、性价比更高的产品。如果你们觉得我的产品不好，你们要另外选择合作方，那我只能说一声抱歉。如果你是想拿合作当筹码，来和我进行其它谈判，那你就打错算盘了！我王林，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 幸子惊讶的看到，王林并没有妥协，甚至连眉毛都没眨一下。 她的确想以此为筹码，和王林谈判。 但王林并不受她的威胁。 今天的王林，早非吴下阿蒙。 爱秀集团开拓了广大的国际市场，国内市场也呈现出巨大的增长潜力。 根据王林的估计，国内的卫生巾市场，在未来几年间，将从每年销售20亿片，增长到每年销售300亿片以上。 而这一数据，还将持续增长。 国内人口众多，有数亿消费人群。 在这个高达千亿级别的大市场里，王林只要稳步前步，占据50%以上的市场份额，未来是可期的！ 进入九十年代以后，王林对正木集团的采购数量，已经不再那么依赖。 有了他们的订单，可以说是锦上添花。 没有的话，那就少赚一些钱罢了，还不至于动摇爱秀集团的根本。 何况，王林和正木集团，除了在卫生巾和纸尿裤上的合作外，还有一家浦东的爱秀买乐商超！ 如果幸子一定要撕开脸皮，那这项合作也只能中止。 正木集团一直都想进军我国的零售产业，浦东的开放，是他们进来的最好契机，幸子不可能轻易错失。 王林有了这样的底气，也就有了和幸子平起平坐谈判的资本。 幸子权衡再三，说道：“王林君，这几次的合作，是我没有把握住，是我错失了机会。过去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以后如果王林君还要再建其它新的爱秀广场，还请找我们合作。” 王林微微一笑，心想自己的傲娇，总算硬气了一回！ “好的，幸子小姐，我很愿意和你们合作。” “王林君，打扰了。”幸子起身，朝他躹了一躬，告辞离开。 王林惬意的点了支烟，吸了两口。 刚才幸子说的话，看似很简单，实则暗含凶机！ 如果王林应答不好，很可能就得罪于她，两家的合作也就要告吹。 想到刚才郭玲玲冒失，王林眼色一厉。 他把郭玲玲喊了进来，沉声说道：“你也不是第一天当我的秘书了，怎么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记了？进门之前要先敲门，这是最基本的礼仪！你不懂吗？你要是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我就调你到工厂里去！” 郭玲玲一直提心吊胆，此刻挨了王林的骂，反倒放下心来，低声说道：“对不起，王总，我知道错了。” 王林挥挥手：“出去！” 郭玲玲如蒙大赦，什么也不敢乱说，转身出去了。 王林也没有问她看到了什么，就算郭玲玲看了，也没有什么大事。当时王林只不过是伸手放在沈雪脸上而已。 当天下班后，王林和沈雪回到王氏别业。 园子里百花盛开，到处春意盎然。 枝头的芽簇已经颇为肥壮，嫩嫩的，映着天色闪闪发亮。 春雨像春姑娘纺出的线，轻轻地落到地上，沙沙沙，沙沙沙。 墙角下蜷缩了一个冬季的蔷薇花，早就乘着春风爬上了墙头，用它那最娇嫩的新芽迎接着春天的祝福。含苞待放的蕾一个个绽放成甜甜的笑靥，如梦、似霞，更像一双无形的手在不经意间流泻的一首春天的诗。 沈雪挽着王林的手，迎着蒙蒙细雨，走进屋里。 知道王林晚上要过来，沈雪提前通知了家里的佣人。 沈小静和方芝在忙碌着摆放碗筷，她们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其中有一大盘海参。 吃饭时，沈雪不停往王林碗里夹海参。 王林笑道：“我够了，你们也吃点。” 沈雪低声笑道：“这是海参，男人吃了好。” 王林道：“有什么好？” 沈雪道：“赏雪时，劲头就更足了！” 王林啊了一声，他还真不知道海参有这个功效。 沈小静好奇的问道：“小雪姐姐，现在都是春天了，哪里还有雪赏啊？” 沈雪白了她一眼：“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吃你的饭吧！” 王林笑道：“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春天白色的花瓣落下来，就跟下了一场雪一样。” 沈小静道：“姐夫说的话好美！比我们老师还会说话！” 王林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海参起了作用，还是他有一段时间没和沈雪一起赏雪了，总而言之，这个晚上，他赏雪的劲头，真的很足！ 春夜的雨丝，荡漾着远方的柔情，缠缠绵绵淅淅沥沥的下着，那细细柔柔的雨丝顺着窗棂而下，天地间银线相连，仿佛天空与大地融为了一体。 沈雪终于找到了自己不能怀上孩子的重要原因了。 因为以前每次恩爱，王林总喜欢要她玩一些特别的花样。 沈雪从小练舞，又是个练舞的奇才。 她的身材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舞姿，她都可以轻易的做出来。 什么抱旁腿，抱后腿，下腰，这些都只是基本操作。 更难的动作，比如说大劈叉、鹤立姿势、脚尖旋转、大跳，对她来说也只是小意思。 王林爱她，当然要爱她的全部，自然也包括这些可爱的舞蹈姿势。 沈雪难以怀上孕，这让她郁闷了许多。 后来她终于想到，会不会跟自己的舞姿有关？ 她含羞又小心的进行了求证，结果还真的如此！ 原来想要受孕，是需要一个好姿势的！ 所以今天晚上，她不再只满足王林的要求。 她告诉王林，以后她只用一个姿势，直到怀上孩子为止。 王林也无可奈何。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很自然的要讨论生儿育女的事情。 不管是原配，还是小三，人类的感情到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 恩爱过后，王林和沈雪来到天台上，坐在秋千上赏雨。 雨丝轻轻的飘来，静静的落下，洗去大地的尘埃，清静人的心灵，滋润万物萌生；雨是有心声的，远离尘世的喧嚣，静静地听着外面的雨声，听着雨的温柔、雨的豪放、雨的缠绵、雨的呢喃，一种心情，一种心境，整个思绪都溶于这春雨中，随着春雨飞扬。 更深夜静人不寝，细数青檐滴雨声。 宁静、美好。 听着雨声，感觉四周更显安静。 已近人间四月天，天气虽凉，但已不冷。 沈雪穿着长裙，披着一件薄外套，依偎在王林怀里，两个人听着雨声，聊着情话。 “王林，明年这个时候，我希望有三个人一起看夜雨。” “三个人？” “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沈雪，你真这么想要孩子？”王林勾起她的下巴，“不去开幕式了吗？” “不去！我不想去！我已经回绝了他们！我不想当一个出名的女人。出名的女人，没有几个人过得幸福的。那些已经出名的女人，为了幸福，都会隐退，你说是不是？如果不隐退，她们肯定享受不到家庭的幸福和美满。人生有很多种圆满，我不在乎成为一个明星。” 这倒符合王林对她的认知。 因为沈雪心里所求，并不只是名声。 所以她前世才会不接受娱乐圈的规则，选择隐退。 一念及此，王林说道：“好，我答应你。只不过，你要做好抚养一个孩子的准备，孩子一旦出生，会夺走我们现在的一切。我们相爱的时间，我们在一起甜蜜的时光，占据我们所有的空闲时间。你不仅有一年多时间不能跳舞，甚至都不能工作。” 这下轮到沈雪讶异了，她只想着赶紧生个孩子，好牵绊住王林的心，但没想到自己即将面临更大的挑战和威胁！ 是啊，有了孩子，她和王林之间，就不能任意的想爱就爱了！ 甚至会因此引发更多的其它矛盾！ 这是不是沈雪想要的呢？ 但是，她没有犹豫，她柔声说道：“为了给你生个宝宝，我愿意！哪怕放弃一切我也愿意，包括我的生命、我的事业！只要这个孩子是你的，是你所喜爱的，是你所不愿意抛弃的！是你时刻牵挂着的！” 王林拥她入怀，深情的吻她…… 第636章 姑苏丽人行【求月票】 年年清明，今又清明。 连绵了将近一个多月的阴雨，终于停了，天空阴沉沉，地面湿漉漉。 满城风絮一层纱，寂寂青山不见家。 料得百年身作土，人间孤月映梨花。 王林一家人走在狭窄的陵道上，来到父母的坟墓前。 他抱着宝宝，小家伙的双眼滴溜溜的乱转，好奇的看着这片故人栖息之地。 人不知何处来，也不知何处去，婴儿和坟冢，在这里形成了生与死的鲜明对照。 李文秀挂上纸幡，摆上三牲、瓜果、点心，焚香烧纸打卦，嘴里念念有词。 她明明就是个年轻人，却懂得这一套老人才懂的习俗。 这些礼仪当然是从她父母亲那一辈传承下来，耳濡目染学会的。 李文秀祷告完，连着掷了三次卦，对王林道：“王林，你连着三个圣卦，万事皆吉，求财得财，求子得子。你快跪拜。” 说着话，她接过孩子，让王林跪拜，她抱着宝宝，也跪在坟墓前，拜了三拜：“爸，妈，这是你们的孙子王文，我带他来看你们了。你们九泉之下有知，保佑宝宝聪明伶俐，健康成长，能吃能喝，夜夜好睡。” 一阵风起，纸灰飞作白蝴蝶，旋转而上。 李文秀道：“宝宝，看到没有，这是你爷爷奶奶，他们来看你了。” 王林身子一抖，心想李文秀这不是白日讲鬼吗？ 此情此景，还真有几分凄凉。 墓地都是风水好的地方，凉风习习，四野一片青翠，野草从石缝里钻出来，长得有几尺深。 王林他们祭扫完毕，慢慢的下山来。 “我下午要去一趟姑苏。”王林说道。 “下午去姑苏？”李文秀道，“今天是清明！” “清明怎么了？清明我也得工作。再有十天就是广交会，我又得忙。趁着这段时间，我正好去姑苏的竹林基地和几个加工厂走走看看。” “周粥去吗？” “她不去。” “哦，那好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迟则后天，快则明天。” “你出门在外，多加小心。注意穿衣服保暖。” “嗯！”王林去年下山时摔了一跤，今天下山时都不敢再抱着宝宝，任由李文秀抱着。 李文秀抱人走路很仔细，不会东张西望，一心一意看着路。 下得山来，回头望时，只见到处是飞扬的纸幡和默然的百姓。 王林先送李文秀和儿子到家里，在家里吃过午饭，收拾了一下行李，这才前往王氏别业。 沈雪已经收拾停当在家里等着他到来。 王林看到她梨花带雨、眼眶红红的娇俏模样，便知道她上午去给父母上坟时肯定哭过了。 沈雪说道：“王林，我今天在父母墓前，把我和你的关系都告诉了他们，我跟他们说，我这辈子对不起父母了，不能结婚了，但我会生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请他们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顺顺利利的怀上、生产。” 王林揽她入怀，吻吻她的脸，温声说道：“我爱你，沈雪！” 沈雪道：“我也爱你，王林！” 王林有忠叔开车，沈雪就不再开自己的巴依尔，而是和王林一起坐车。 一车三人，出了申城，从机场方向开往姑苏。 王林握住沈雪的手。 沈雪羞涩的笑笑，悄悄指了指前面开车的忠叔。 王林笑道：“没事的。忠叔是自己人。” 忠叔在前面听到，便道：“在我眼里，沈小姐就是王总的夫人。” 沈雪嫣然一笑。 忠叔说道：“王总，唐玉梅带着女儿张小婉去香江了。” 王林问道：“哦？她去做什么？” “她带着张小婉去祭拜唐老板。你说这人也怪！唐老板活着的时候来看她们，她们硬是不肯相认。现在唐老板驾鹤西归，她们反倒千里迢迢要跑去看望他。” “人死债消！唐季贤一死，他欠唐玉梅母亲再多，也一笔勾消了。唐玉梅本性非但不坏，而且还是个很讲情义的女人，而且她并不贪财，这样的女人很少见了。” “是啊。她懂得礼义廉耻。” 沈雪问道：“你们说的是谁？” 王林便把唐玉梅的故事说了一遍给她听。 沈雪听完，瞬间有些怔忡。 因为她和唐玉梅母亲一样，也是没有结婚，然后又打算未婚生子。 人生路漫长，谁也不能预料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和王林分开了，那自己和王林的私生子，又将怎么办？ 自己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真的要自私的让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的沈雪，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也是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要一个孩子的想法，是不是明智的？ 王林似乎能感受到她心情的变化和起伏，搂住她的杨柳细腰，说道：“是不是有些伤感？不敢贸然要孩子了？” 沈雪微微一笑：“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同。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我当然不会离开你！”王林肯定的回答，“除非你要离开我。” “不，哪怕我一时犯糊涂说要离开你，你也一定要拉住我！王林，你听明白了吗？女人很容易犯糊涂，一犯糊涂就闹分手，但其实心里并不是真的想要分手，只是需要你更多的爱和挽留。” “好。那就打死也不离开！”王林笑道。 “嗯，我宁可死，也不会和你分开。” “大过节的，说什么死啊活的？不吉利。” 正是清明佳节，从申城回姑苏的人很多，一路上车子来来往往，就连班车也明显比平时要多。 王林他们到达灵湖村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 沈家人都知道王林和沈雪今天会回来，所以都没有上山祭扫，而是等着他们回来再去。 清明前三天后三天都可以，但正日子当然更好。 各地扫墓的习俗各有不同，有的地方以为下午阳光太盛，最好不去扫墓，也有人说太阳落山之前都是可以扫墓的。 现代人已经不讲究这么多，下午扫墓的人也很多，只要有时间、有孝心就行了。 沈家人准备停当，一起上山。 沈雪很少回家来给爷爷扫墓。 回家之前，她做好了准备，穿着一双运动鞋，方便爬山。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窄窄的泥路，再加上下过雨，道路是湿的，有些地方踩着树叶，很容易滑倒，人要抓住路边的灌木才能走得稳。 沈雪自己走得小心翼翼，又关心王林没爬过山路：“王林，你小心！别摔了。” 王林道：“我没事，你抓稳了。” 沈奶奶虽然上了年纪，但这条山路因为常走，反倒走得很利索。 山并不高，坟茔就在半山腰，但一行人愣是爬了二十分钟才到。 王林真的是很少爬山，上来之后，便微微喘息，说道：“这里应该修条路上来，以后奶奶年纪大了，再爬上来就费力了。” 沈文武笑道：“只要有钱，修路是容易的事。” 王林道：“二叔，你们在家里，有空的话就组织人，把这条路修起来，花多少钱，我来出便是了。” 沈文武笑道：“那容易！你们明年再回来扫墓，绝对有一条好路给你们走，一级一级的挖上来，铺成石板路，比水泥路更结实。” 王林道：“对，铺成石头路！” 沈文略把几卷大鞭炮散开来，点燃。 噼哩啪啦的响声，带着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吕桂花和乔连红把祭品摆好，沈奶奶主祭，晚辈们一一上前行礼。 沈家人买了不少纸钱，一叠叠的烧，烧了十几分钟才完。 大家等纸钱烧完了再下山来。 下山比上山更难！ 沈雪紧紧握住王林的手，两个人扶持着，慢慢的走路边的灌木丛里下山。 这里也很危险，因为地上的青苔和树叶才是最打滑的，所以两人一路上都抓住灌木不敢松手。 下山以后，天气已经向晚，夜幕四合。 回到家里，沈雪看看自己的两只鞋子，哎呀一声：“王林，我的鞋子破了。” 她的运动鞋不仅擦了满鞋的泥巴，还破了一个大口子，跟鳄鱼的嘴巴一样张开着。 因为只回来一两天，沈雪就没带换洗的鞋子。 王林道：“吃过饭，我们去趟姑苏，给你买双鞋子。” 沈雪嗯了一声。 春暖花开，水田里的泥鳅也活跃了，沈文略抓了半桶泥鳅和黄鳝，放点紫苏做出来香喷喷的诱人垂涎。 王林吃得大快朵颐。 沈雪却不敢吃这些菜，只吃了些春笋和椿芽。 吃过饭后，王林和沈雪往前姑苏买鞋。 姑苏的观前街夜市，还有几家百货大楼，夜间也是营业的。 王林带着沈雪逛了逛，到百货大楼买了双新鞋给她换上。 沈雪的旧鞋坏了，一出商场门，她便提着袋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谁知道她刚扔进垃圾桶，马上就有两个妇女冲上前，把她扔掉的袋子给捡了起来。 两个人甚至还为了争抢袋子发生了争执，这人说是我先看到的，那人说是她先抢到的。 沈雪好心劝道：“阿姨，这里面就是一双烂鞋子，你们抢它做什么？” 一个穿红衣服的妇女，死死抓住袋子，说道：“姑娘，你不知道，你们不要的烂鞋子，我们补一补还是可以穿的。” 沈雪便不再管她们，走到王林身边，说道：“这些人真可怜，居然要捡别人不要的旧鞋子穿。” 王林道：“我们回家还是去逛逛街？” 沈雪笑道：“我想逛逛夜市。我来之前，二婶说要我帮她捎两双洗澡用的凉拖鞋回去。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得卖？三婶也说让我给六妹捎头花回去。” 王林道：“那就去观前街逛逛吧。” 观前街比想象中还要热闹。 城里人白天要上班，晚饭后都爱出来逛个小街，当是散步，顺便也买些日用品。 观前街是一条真正的老街，这里有著名的江南第一古观玄妙观，有1700年的历史，是江南最古老的木结构殿堂建筑，里面多的是五代和唐宋遗物。 这里也是姑苏最著名的小吃一条街。 另外，太监弄也值得一逛，80年代初，改革开放以后，太监弄经过重新规划，建成一条饮食巷，素有“吃煞太监弄”之称，松鹤楼、得月楼、申城老正兴、王四酒家、功德林等老字号菜馆均聚此一弄。 关于太监弄，还有个来历。明朝历代皇帝都会派太监到姑苏监管织造局，还有若干中小太监当助手。太监们大都居住在织造局附近的里弄，由于太监长期居住于该地，故而得名“太监弄”。 太监弄旁边就是北局小公园，也就是明清时期的织染局。北局周边有开明大戏院、大光明影院、姑苏书场及人民商场等商店。 王林上次和周粥来这边逛过一次，不过那次是白天来的，也没细看，走马观花般逛了一圈便走了。 没想到晚上来，又有一番美妙景致。 沈雪笑道：“我老家虽然是姑苏的，但对这边太不熟悉了，我才知道这边晚上这么热闹，不比申城的城隍庙差。王林，我们去吃小吃吧？” 王林道：“不着急找吃的，你先帮婶子们要你带的东西买好。” 沈雪来到一家鞋摊前，看了看，讶道：“老板，你这卖的都是旧鞋？” “旧鞋便宜。都修补好了的，只要码数对就能穿，姑娘，我看你不像是要买旧鞋穿的人吧？”摊位老板打量沈雪一眼。 沈雪道：“我不要买这些鞋。请问你这里有凉鞋卖吗？” “有，这里有。”摊位老板打开一个纸箱子，里面堆放着许多凉鞋。 “这凉鞋是新的吗？”沈雪问。 她是买来送人的，总不能买几双旧的回去，那要被二婶笑话死了。 摊位老板说道：“是新的。凉鞋是新的。谁家的凉鞋不是穿到不能穿才扔？补了也穿不了。” 沈雪报几个码数，摊位老板拿了几双鞋子，用一个塑料袋装了，递给沈雪，沈雪掏出一个荷包来付了钱。 这时，沈雪看到之前捡自己鞋子的红衣服妇女走了过来。 妇女手里提着两个袋子，笑嘻嘻的说道：“今天运气真好，捡了双崭新的运动鞋，就只开了个口子，胶合以后能卖不少钱！”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双鞋来，正是沈雪之前扔掉的那双。 妇女猛然间看到沈雪站在摊位前，倒是有些尴尬：“姑娘，这鞋是你扔掉了的，我捡回来不犯法吧？” 沈雪默默的摇了摇头，和王林走开，说道：“想不到还有做这行生意的！” 王林道：“刚刚改革开放，底层老百姓过的日子还是比较艰苦的。一双新鞋子几十块钱，很多人家里都舍不得买。你看这大街上的人，大多数人穿的都是最便宜的黄胶鞋。” 黄胶鞋也叫解放鞋，渐渐的转为民用，80年后得到了量产，这种胶鞋我国产量位居世界第一，因为产量大，所以也便宜，经济适用、经久耐穿，几块钱的鞋子，穿上三、五几年，洗到发白还能穿。 沈雪道：“现在鞋子的质量，真的不是很好，我那双扔掉的运动鞋，是我在申城买的，说是花城那边过来的货，卖得还特别贵，四十多块钱买的，结果爬一次山就开口子了！” 王林道：“花城那边已经有很多私企工厂，他们都是仿造名牌的鞋子生产，外观看起来很好看，但其实质量、用料、做工都差得远。你以后要买鞋子的话，还是买进口的鞋子。” “我买双鞋子，还用得着买进口的？未必咱们国内都没有一双好鞋子了？哎，王林，秀之林为什么只卖衣服，不卖鞋子呢？秀之林衣服就很好穿，如果做鞋子的话，肯定也有人买的。” 王林笑道：“李文娟还真的跟我说到过这个事，她想做一个运动品牌，专门生产运动服饰和鞋子。我已经同意让她试试看，也许不用多久，我们就能穿上秀之林品牌的鞋子了。” “早就该做了！”沈雪道，“看起来，李文娟还挺有事业心的。我祈祷有一天，国人都能穿上秀之林的好鞋子，不用再穿臭脚的胶鞋了。” 两人聊着天，来到一个卖头花首饰的摊位上。 女人对头花有着天然的喜爱。 不管是多大的女人，看到满摊位的头花，都挪不开脚步了。 沈雪拿起那一个个漂亮的头花来试戴，每戴一个，便笑着问王林道：“王林，你说好不好看。” 王林自然说：“个个都好看！你把头发衬得太好看了！” 沈雪嫣然一笑，选了十几个头花。 摊位老板点数了一下，说道：“五块钱。” 沈雪伸手一摸身上的口袋，哎呀一声：“我的钱包不见了！” 王林道：“刚才买鞋子时还在的。” 沈雪四下瞧瞧：“是啊！就刚才走过来，这才几分钟时间？钱包怎么就丢了呢？” 旁边有人说道：“肯定是被小偷偷走了！” “小偷？”沈雪道，“这大晚上的也有小偷吗？” 有人笑道：“小偷专门晚上出来偷钱包！这一带小偷很多的，你们小心些吧！” 王林掏出钱来，付了钱，说道：“算了，你钱包里也没有多少钱。” 沈雪委屈的道：“钱是没有多少，可是我心情很不好！” 这时，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俩的忠叔走了过来，将手一伸，递过来一个荷包：“夫人，这是你的吧？” 沈雪咦了一声：“忠叔，怎么在你这里？” 忠叔道：“我一直跟着你们，看到有人往你裤子口袋里一夹，就把你的荷包给夹走了。我上前帮忙拿了回来，你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少。” 沈雪打开来看了一眼，笑道：“钱都在哩！忠叔，你好厉害啊！你既然抓到那小偷了，怎么不报警抓他？” 忠叔轻轻摇头。 王林道：“这种小偷小摸，因为金额不大，很难入刑。一般属于违法行为，但又没有构成犯罪，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再罚一点钱。进去待几天又得放出来祸害人。忠叔早就麻木了！” 忠叔点点头。 沈雪道：“早知道我往荷包里多放几百块钱！让他构成犯罪！” “……” 沈雪这次学乖了，荷包不再放进牛仔裤口袋，而是拿在手里。 东西都买好了，他们看到好玩的就停下来看看，见着好吃的就坐下来买上一碗尝尝鲜。 吃东西时，沈雪喊不远处站着的忠叔：“忠叔，你也过来一起吃！” 忠叔摇了摇手，表示不饿。 “王林，这个忠叔很厉害是不是？” “厉害！不过到底有多厉害，我也不知道。” 沈雪道：“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香江，你去救田小姐，忠叔还帮过忙。当时我看他打人，那叫一个爽利！一拳一个！” 王林笑道：“打架，人家是专业的。” 前面响起锣鼓声，原来是有人在耍猴戏。 一个中年人，操着一口豫地乡音在吆喝，一只小毛猴，一手提着锣，一手持着槌，一边在场中跑动一边敲着锣。 这热闹的响声，很快就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前来观看。 沈雪也起了好奇心，笑道：“王林，耍猴儿！我好久没见过了，我们去看看！” 两人放下碗，付了钱，离开小吃摊，来到耍猴的场子前。 中年人双手抱拳，四方一拱，说道：“小小毛猴出蜀地，出在蜀地峨眉山。山又大来水又宽，树木琳琅没有边。前山撵来后山赶，才把小猴赶下山。赶下山来带家乡，家在豫南新野县。先教立来后教站，教它跑马上刀山。教它扶犁驾花船，然后教会了推箱把草帽戴。各位看官，你们想让这毛猴演个啥？它就能演个啥，你们信不信？” 有人便喊：“让它翻跟斗！” 耍猴的便叫毛猴：“来，毛毛，翻个跟斗！” 那猴子真听话，马上就翻了个跟斗。 然后，这猴子拉小车，骑自行车，表演得惟妙惟肖。 沈雪道：“这猴子好厉害！你说他是怎么训练出来的？肯定挨了不少打吧？你看那耍猴的左手扯着链子，右手握着皮鞭呢！” 王林道：“一般是不会打猴子的，因为猴子对耍猴人来说，首先是一个穷困家庭最重要的财产，其次才是赚钱的工具。更多耍猴人，把猴子看作同甘共苦的家人。就像农家的牛一样，谁家不是当个宝？当然了，正常的打还是有的，以前的老师还要打学生手板心呢！” 沈雪哦了一声：“说得也是。” 猴戏也分正戏、杂戏。 刚才猴子耍的都是杂戏，难度并不大。 如果要演正戏，就得让猴子戴上不同的面具，行话叫做“啃脸子”，因为猴子不能像人那样画脸谱，只能让它用嘴咬着面具后面的一根横棍，把面具戴在脸上。啃脸子这个行话倒是挺形象的。 一台完整的猴戏，至少要演6出正戏，猴子先后戴6张面具，分别演包公、老汉、老黄忠、杨六郎、姑娘、严嵩，一出戏20分钟左右。 更讲究的猴戏，猴子要戴12张脸，耍猴人唱12段词，角色增加了关公、孙悟空、猪八戒等。这些唱词，除了《穆桂英挂帅》沿用豫剧的唱词，其余都是把历史、故事，以朗朗上口顺口溜的形式编出来，配合猴子生动的表演，非常精彩。 只要猴戏演得好，打赏自然多！ 能走南闯北混这口饭吃的人，多半是有些真本领的。 耍猴人在农闲季节，带着猴子南下北上，因为携带猴子是没有办法乘坐列车的，所以一路上几乎只能靠扒火车前进。为了尽一切可能省钱，也为了方便，他们带着猴子睡在荒郊野地。 王林和沈雪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被逗笑。 那猴子真的是猴精猴精，还知道端着铜锣绕场讨赏，除了不会说人话，跟一个几岁的孩童差不多。 王林看得兴起，便打赏了两百块钱。 耍猴人看到有大款在场，更加卖力的表演。 沈雪笑道：“这些耍猴的，其实也算得上多才多艺，算是民间艺术家。” 王林道：“是啊！只不过他们没有更好的舞台而已。” 沈雪道：“哎，王林，你说请耍猴的到我们小百灵舞台演出，能有人看吗？” 王林道：“肯定有人看，不过，耍猴戏还是难登大雅之堂。很多人也就看个新鲜热闹，多看两场也就乏味了。因为耍来耍去，就是这几样把戏，不可能有太多的创新和变化。所以这些耍猴的，经常到处跑动。” 这场猴戏看得过瘾，可以说是此行的意外收获。 他们看完猴戏，又接着逛了逛小吃街，然后准备回家。 车子停在观前街外面，王林他们往外走来。 刚出街口，冷不丁后面围上来几个青年人，拦住了王林他们的去路。 王林一看来者不善，一把拉住了沈雪的手，沉声问道：“你们干什么？好狗不挡道！让开！” “嘿！牙尖嘴利！开口就骂人呢？”一个留着斜分式长刘海发型的高个子青年人，指着王林，冷笑一声，“给你两条路走！” 王林不由得笑道：“你给我两条路走？小同志，这马路是你家的？” 高个子大拇指一撇：“少啰嗦，要么留下你的钱包，要么留下你的马子！” “港片看多了吧？还知道马子这个名词了！”王林道，“你的妈妈也是你爸爸的马子！你奶奶也是你爷爷的马子，是这个意思吧？” “搓不类！”高个子怒道，“你最好乖乖的，不然的话！我让你好看！” 王林跟沈雪在一起这么久，又来过几趟姑苏，对搓不类这个词的意思，还真的了解了。 这就是骂人的话！ 王林眼神一厉，傲然看着那几个青年人，沉声说道：“滚开！” 忠叔已经走到王林身边，悄悄的摸出指虎来，戴到了手指上。 老板没有发话，对方还没有动手，忠叔也就一动不动。 虽然说先下手为强，但这种街头挑衅，也拿不准对方到底想做什么，所以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王林问道：“忠叔，之前那个小偷，在不在里面？” 忠叔摇了摇头：“不在！看起来不像是一伙人。” 王林心想，不用说，这些人多半是看到王林打赏耍猴子了，看他出手大方，钱包又是鼓鼓囊囊的，里面肯定还有不少钱，所以才铤而走险，过来打劫。 忠叔道：“王总，我们从旁边走，他们要是敢上前来，我来断后，你们只管去车上等我。我马上就来。你们不在身边，我更好施为，你们尽管放心，就凭这几个小年轻，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王林嗯了一声。 三人说着话，就要从旁边穿过去。 那几个社会青年，哪容他们这么容易离开，跑上前来，又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买路钱，懂不懂？不懂的话，我教教你怎么做人？”高个子伸长了脑袋，一脸痞相的道，“把你钱包里的钱全部留下，我们就不为难你们！不然的话，我们就要对你马子不客气了！” 这种情况下，一般的外地人当然是害怕的，为了保护女人，多半是会破财消灾，等到报警之时，他们早就跑得没人影了！ 诸如此类的案件好不好侦破，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想必不用别人提醒，王林他们也知道答案。 流窜犯案，随机作案，这类案件最难侦破。 真要被劫了，人没事就是万幸，再想拿回钱来，哪怕立了案也只能等通知。 王林指着这些人，对忠叔说道：“忠叔，下手留点情，别把这些人全部打坏了！我看他们还是一群半大的毛孩子！” 拦路的高个子，发出一声声喋喋的怪笑。 “哈哈哈！” 其它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高个子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你们还想打一架？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你们人少！” 忠叔上前一步，站在王林和沈雪面前，沉声说道：“王总，你们走！我看谁敢过来！” 王林牵着沈雪的话，往那边走开。 高个子怒吼一声：“抓住那个女的！” 他同时抬起手来，推推开忠叔。 忠叔等的就是他们先动手！ 高个子的手臂刚接触到忠叔的肩膀，只见忠叔猛的一个侧身，左手的手腕，有如铁钳一般，抓住高个子的小臂，用力一抬，套了指虎的右手猛的击出，打在高个子的肋骨上。 人的肋骨最是软弱，古人练武，常说手是两扇门，就是为了保护周身要害。 高个子肋骨上挨了一下，痛得钻心裂肺，发出一声划破夜空的惨嚎！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家半夜杀猪了！ 王林和沈雪都怔了怔，回头看了这边一眼。 对方人多，所以忠叔一招制敌，一拳就把高个子打痛了。高个子痛苦的抽筋，身子弓成了一个虾米，慢慢的蹲下身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苦胆水来。 另外几个社会青年，并没有被忠叔露出的这一手震慑，反而怒火冲天，跑上前去抓王林和沈雪。 第637章 再战广交会【求订阅月票】 王林相信忠叔的实力，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保护沈雪安全。 不等那几个人冲过来，忠叔一个扑步过来，迅速蹲下，然后一个扫趟腿，扫在一个社会青年的脚踝上。那人身子的惯性往前跑，脚却被挡住了，嘭的一声倒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忠叔一跃而起，右手猛的打出去，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那人痛得闷哼一声，身子软软的一晃，侧身倒下。 王林看得心惊胆颤，这是在内地啊！忠叔用的还是香江那一套打架方法，招招都是直击要害，真打出人命来，哪怕是自卫还击，只怕也难逃干系！ 几个社会青年，被忠叔三下五除二就给撂倒在地，那几个人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忠叔也不敢恋战，生怕对方还有帮手，保护王林和沈雪快步来到小车边，拉开车门请他俩上车，警觉的四下看看，飞快的上车驶离。 王林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外面倒在地上的几个社会青年，一个个都挣扎着坐了起来，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几个人满脸骇然，眼神茫然的看着奔驰车远去的方向，一脸的生无可恋，哪里还敢追来？ 王林笑道：“忠叔，你这打架的手法也太干净利落了！主要是力度和分寸掌握得刚刚好！” 忠叔沉着的说道：“现在是和平社会，又不是在战场上，也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没必要废人性命。” 王林点头道：“这就很好。” 沈雪依偎在王林怀里，青翠的柳叶眉下，桃花眼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 王林抱紧她，问道：“害怕？” 沈雪说道：“嗯，我有点害怕，不过我害怕的不是危险，而是害怕与你分离。” 回到家里后，沈雪把买来的东西送给二婶和三婶。 时间已经不早，王林和沈雪冲凉休息。 夜深人静，乡村的夜像个沉睡的婴儿，又像个不被污染的森林。天空是毕加索刚挥抹上去的普蓝，还保持着水分，正蒸发在一片净土当中，细细的滋润着静土上的每一个熟睡的生灵，包括人们的心田，人们的思绪。 天与地，人与自然融合一起，一如此刻的王林和沈雪。 事后，沈雪和王林交颈而眠，在耳边呢喃情话，进入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早上，王林睁开双眼，看到沈雪正望着自己笑。 她灿若繁星的双眸，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王林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她的的琼鼻。 沈雪在他脸上蹭了蹭，笑问道：“我们今天回申城吗？”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来都来了，我想到竹林基地去看看，你也陪我一起吧？” “好！”沈雪道，“竹海想来也很漂亮。” “那当然了。” 乡间清晨的空气都是甜的，阴凉的晨风，带着春天的气息，吹面不寒。 吃过早餐后，王林和沈雪，在沈家兄弟的陪同下，前往竹林基地。 竹林基地很大，几十万亩的规模，有如一片竹海。 微风吹来，一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 春天来的好快，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中，草儿绿了，枝条发芽了，遍地的野花、油菜花开的灿烂多姿，一切沐浴着春晨的曙光，在春风中摇弋、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楚楚动人。 远看，那竹林绿得像一块无瑕的翡翠；近看，竹林又像一道绿色的屏障。 一株株翠竹高耸挺拔，顶天立地，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它四季常青。 清明节正是春笋大量上市的时候，这个时间的春笋最为营养好吃。 昨夜一场春雨过后，竹林吮吸着滋润的甘露，孕育了好多胖娃娃，它们探出了黄花花的小脑袋，向大地展示着自己旺盛的生命力，不用多久，这些小黄笋，都将成成为挺拔青翠的竹子。 王林他们穿行在竹海之间。天空蒙蒙，早晨的雾霭尚未消散，烟波浩渺，露水浸透了人的心扉。神神秘秘的雾岚中，一座座飘渺的山峰，像一个个羞涩的竹海精灵，演绎神奇梦幻的浪漫情调。 “好美的竹林！好清新的空气！就连风吹竹林的声音都是如此的美妙动听！”沈雪闭上双眼，感受竹海里的一切。 沈文武和沈文略两兄弟，早就习惯了这些山里的风景，在他们眼里，这山里的树木竹林，都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得有些单调，除了绿色就是绿色，如果不是为了工作，谁没事往山上跑？ 王林也十分喜爱这片竹林。 他提出来，将来可以在这里建一片养生馆，吸引城里的有钱人前来疗养，同时也可以开放竹林旅游经济。 沈文武听了，不由得好笑：“这里现在除了竹子就是竹子，连朵好看的花都没有，谁花钱来这种地方玩？” 王林道：“二叔，你别小看这竹林，这全是宝呢！” 竹林的空气，就是一片天然的氧吧。 负氧离子能有效激活空气中的氧分子，使其更加活跃进而被人体所吸收，能促进人体新陈代谢，提高免疫力，调节机能平衡，令人心旷神怡，被喻为“空气维生素”。 这种在山里司空见惯，不被乡里人重视的东西，对城里的有钱人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沈雪倒是略知一二，笑道：“王林这想法可以，的确可以打造一个好的度假区。” 沈文武道：“小雪，你也觉得可行？” 沈雪道：“凡是王林以为可行的，那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沈文武嘿了一声：“他是你男人，不管他说什么，你当然都说好了。” 王林心想沈雪还真是自己的知音，笑道：“叔，你们不知道有钱人稀罕的是什么。就是这安静的环境、天然的氧吧！城里那些建在郊区的宾馆，环境还没有这边好，房价却贵得离谱，动不动就是一两千块钱一个晚上。” “一两千块钱，住一个晚上？”沈文武等人都惊呆了！ 在他们看来，两块钱一个晚上的小旅社，都算得上贵了，如果不是出差没办法，谁没事去住宾馆旅社？ 王林居然说，有的地方住一个晚上就要花一、两千块钱，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沈雪道：“还有更贵的，像那种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住一天就要几万块钱！不过人家享受的是奢侈的服务。” 沈家兄弟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外面世界的精彩程度，远远超过他们的认知范围。 不过，当他们想一想王林和沈雪在申城住的那三幢花园洋房，也就明白过来，有钱人的世界，的确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国家很快就会意识到环保的重要性。 以后很多地区，都会把竹林基地培育纳入新一轮退耕还林等生态建设项目支持范围，并配套完善林区道路、灌溉等基础设施，将竹制品加工设施设备等纳入农机具购置补贴范围。 王林现在做的这一切，可以说是意义深远，影响力也是深远的。 他在姑苏打造的是一片大竹海！ 只要竹纤维产品做起来了，竹海未来的发展规模，还将扩大，到达上百万亩的规模。 在王林的规划中，这片大竹海，就是一个景区！ 以单纯毛竹为主的林地，以竹为景，以海为镜，将景区建成为集“竹海观光、竹乡休闲、文化体验、影视娱乐、山乡人居、度假养生”等功能为一体的江南地区最大的竹文化生态休闲旅游区，也将成为国内最大的毛竹示范基地。 王林他们徜徉在竹林基地，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身在山林之中，身临其境，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微风拂过，成片的竹子随风摇曳，碧浪翻腾，宛如置身于茫茫碧海之中。登上山顶观看，竹林全景尽收眼底，清风徐来，绿波浩荡，所有起伏的山峦沉浸在碧海之中。 从山里下来，王林又到姑苏城里的几家加工厂视察了一遍。 竹业经济其实还有很多，像竹编工艺品、竹艺家具，都是可以生产的。 但王林并不想做得太杂。 单独一个竹纤维经济，就足够王林深耕下去的了。 在山里走了半天，又在厂房视察了半天，王林和沈雪都走累了，下午回到家里，吃过饭后，坐在椅子上，看着乡下的春景，一动不想动了。 身体虽累，但精神却格外的舒适，身心也是放松的。 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生活可以过得很慢，不用担心明天的工作，可以坐在家门口，看几只鸡鸭在菜畦里找虫子吃，也可以看猫狗打架，或者看一大群儿童拿着竹剑木刀扮演儿童团员。 王林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刻。 这一刻的宁静，哪怕是在王氏别业里也体会不到的。 在乡下，他是真正全身心的放松。 何况还有沈雪这样可爱的美女陪伴在他身边呢！ 也只有这一刻，他才暂时不去想家里的人和事，也不想生意场上的竞争。 然而，王林并不是一个避世的人。 他所拥有的一切，也不允许他避世。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广交会！ 王林还要参加本科的自考。 四月七号下午，王林他们返回申城。 车子当然要先送沈雪回家，沈雪拉着王林进屋里吃晚饭。 吃过晚饭后，沈雪仍然舍不得王林走，要留下他赏雪。 沈雪可甜可咸，她可以很事业型，也可以很小女人。 王林工作繁忙时，沈雪从来不会去打扰他，因为她知道，当男人想她时，自然就会来了。 而当两人在一起甜蜜时，她又可以很粘人，能让男人感受到来自她的依恋和关怀。 于是，在沈雪的羁绊下，王林当天晚上十点钟才回到家里。 沈雪要他洗了澡再回去。 王林连说不用，回家再洗。 李文秀正准备休息，猛然听到开门声响，然后就看到王林拖着行李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开夜车多不安全啊？”李文秀高兴的跑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行李。 “我办完事就连夜赶了回来。”王林笑道，“宝宝睡了？” “他早就睡了。这两天你不在，他还到处找你呢！每天都要我抱着到书房里去找你两趟，实在看不到你才作罢。” “真的啊？这小家伙，都学会找爸爸了？”王林哈哈一笑。 李文秀闻到王林身上有一股轻淡的幽香，笑道：“你抱哪个女人了吧？身上怎么有脂粉香？” 王林扭头左右闻了闻，说道：“哪有什么香味？我只闻到一股老大的汗臭味。” 他又闻她身上：“你身上才香呢！” 李文秀抿嘴笑道：“你算是讲究卫生的男人了！以前你在机修班工作，每天也收拾得干干净净，跟个小白脸似的！好了，快去洗澡吧！行李我帮你收拾。” 王林冲完凉出来，先去看儿子。 儿子在徐英房里，睡得正香。 王林进来后，徐英起身道：“王林，你回来了。” “嗯。他没再发烧了吧？”王林看着儿子问道。 “没有了，很好带的。”徐英道，“家里有我们，你就放心好了。” 她从被窝里爬出来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 王林不好在她房间久待，亲了亲儿子便回到卧室来。 李文秀这次自考也要参加考试，也在抓紧时间学习。 她刚从学校出来没几年，底子还在，人年轻，学习能力强，记忆力好，学习东西很快。 看到王林进来，李文秀笑着向他请教学习中的几个问题。 这个曾经骄傲无比的中专毕业生，此刻彻底的臣服在了王林膝下。 两人一起学习了半个小时，这才相拥入睡。 “你怎么了？”李文秀讶道，“你去了姑苏几天，我们几天没有好了，你应该很想才对，怎么就不行了呢？”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 虽然说，男人不能说不行。 可是，他现在真的是不行！ 沈雪想要孩子，这两天难得和王林在一起，几乎是不知疲惫的索取。 在回家之前，王林和沈雪两个人还有过恩爱。 王林铁打的身子，也要时间恢复精力。 “这两天在外面跑，有点累了。”王林道，“你都不知道那些山上有多美！一眼望去全是竹子，青青翠翠的，风一吹过来，那竹海就跟起了波浪一样，呼啦啦的响，真的是享受。我们爬了两天山，我此刻脚都是痛的。” 李文秀一听，便又心痛起自己的男人来，也就不再追究他行不行的事了。 “那就好好休息两天。”李文秀道，“我买些好菜回来给你补补身子。我怀孕时，我妈给我拿过几只土鸡来，我叫她再想办法弄几只过来，放些补药炖了给你吃。” “不用补！”王林笑道，“我这么年轻，补什么补？别补出鼻血来了。” 李文秀笑道：“男人就是要补！” 王林只得随她。 年轻就是好，一觉醒来，王林又是元气满满。 这天是礼拜天，大家都不用上班。 王林在家里打电话联系了一下各个副总和厂长，问了问生产情况，知道没有什么大问题，也就放下心来。 竹纤维卫生巾和竹纤维纸尿裤都已经生产出来，也请人体验了产品。 王林得到的反馈效果很不错。 尤其是卫生巾，工厂里的女职工用了之后都说好，比起普通的无纺布卫生巾更加干爽舒适。 王林的秘书用了后，也写了体验报告，都说这款新产品很好用。 纸尿裤生产出来后，王林就拿了几包回家来，给自己的儿子用了几天，这几天用下来，小屁屁也没有红，虽然宝宝不会说话，说不出体验感受，但如果不舒服的话，小家伙是会哭喊的。 这也足以说明，竹纤维卫生巾和纸尿裤的研发是成功的。 本届春季广交会，爱秀集团推出了两款高科技含量的新产品，也算是有所期待了。 随着广交会的临近，先头部队已经赶赴花城，租酒店房子，还要进行前期的布展工作。 周粥不用参加自考，所以提前带队去了花城。 这次申纺一厂拿出了大量的新产品，准备在广交会上大放异彩，所以前期准备工作也就更多，相关的宣传工作都要提前做好。 王林则等自考完毕才前往参加广交会。 第67届春季广交会于4月15日正式开幕。 在过去的一年里，纺织交易团的成交总额，位居所有参展行业的第一位。 去年两次广交会，总交易额有史以来第一次打破了100亿美元的大关。 其中，纺织交易团的成交总额达到了20亿美元左右，差不多占到了总成交额度的五分之一！ 从今年的总体形式来看，虽然开展才不过三天时间，但纺织交易团的成交总金额，也是遥遥领先的。 我国是全球纺织产业规模最大的国家，产业科技走在世界前列，也是产业链最完整、门类最齐全的国家。我国的纺织包括纱线面料、服装等。 这一领先优势一直被保持。 后世，在我国被列入世界制造业第一阵列的五个行业，有纺织、家电、建材、钢铁、高铁，纺织工业排位第一。 我国贸易竞争力指数曾经长期保持0.6以上，服装业贸易竞争力指数则处于长期接近1的水平。我国纺织服装业生产力曾经是意大利的9倍，是米国的14倍，无疑意味着这个产业具有很强的国际竞争力。 但令人尴尬的是，我国的纺织行业虽然发达，却又没有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大型纺织集团或者纺织公司。 相反，西方发达国家却拥有巨无霸似的纺织公司。 据西方某国权威的《纺织经济》杂志统计排序，在世界排名前20位的著名纺织企业中，米国达到7家，东洋6家，英格兰2家，法、意、瑞、韩和比利时各1家。 很遗憾！ 我国一家都没有！ 当然了，这是在王林重生之前的状况！ 现在王林强势进入了纺织行业！ 纺织行业是一个大有可为的行业！ 王林能不能在我国的纺织行业做出一番成绩？ 他能不能带领我国的纺织行业，组建一个具有全球竞争力的纺织强企？ 我们只能拭目以待。 在谈王林的纺织商业王国之时，我们不能离开整个国际的纺织形势。 王林的爱秀集团，并不是孤立存在的。 爱秀集团也是存在于国内纺织行业的土壤中生存和发展。 而我国的纺织行业，又和国际各个强国之间的纺织强国息息相关。 接下来，让我们抽出一些篇幅，来谈谈国际上各个纺织强国的现状。 说到纺织大国，当然离不开米国。 米国的纺织业实力不容小觑。 值得一提的是，米国是全球纺织品研发的领导者，开发下一代纺织材料，比如具有抗静电性能的导电织物，可监测心率和其他生命体征的电子纺织品，抗菌纤维，还有先进的太空航空服、可以防御子弹的特种作战衣。 据文献记载，米国纺织工业的发展始于1790年，集中在南部诸州。尤其是南北卡罗来纳州享有米国最大的纺织工业基地的美誉。米国的纺织业不但为米国拥有最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且也为米国的科技进步和国民经济的壮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现在已经是1990年，米国的现代化纺织工业，已经成立和发展整整200年了！ 同时，米国也是世界棉花生产大国，棉花年总产量2000万包上下，处于世界第一的位置。 棉花的生产，关系于整个纺织行业的生死存亡和价格高低。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棉花的产量、价格，都将是大国之间纺织行业绕不过的坎，也是大国之间要争夺的基础物质之一。 我国纺织行业面临的困境是很明显的。 1990年春季广交会，我国纺织行业所面临的形势是原料短缺，成本上涨，质量下降，价格水平已接近最低点，纺织品出口换汇成本难以接受，有些品种出口多亏损多，口岸公司没有积极性。 我们拥有的产业优势，也就是人口红利带来的价格成本优势。 然而，单从成本优势来考虑的话，我国的成本也并非世界最低。 别忘了，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口大国——天竺国。 从产业规模上来说，我国的纺织业规模是天竺国无法比拟的。但天竺国的纺织业对我国拥有两大优势，一个是劳动力成本，另外一个是原材料价格。天竺国的劳动力成本比我国低是必然的，因为我国的纺织行业开始了漫长的转型升级之路，造成从业人员下降，薪资上升。 在棉花原材料上，我国已经开始净进口的趋势，而天竺国是净出口模式。由于天竺国是棉花的生产大国，尽管产量上不及我国，但是长期以来天竺国棉花出口量大于进口量，且天竺国的棉花成本较低，价格有优势。因此，天竺国的纺织业优势是在棉花和劳动力成本上。若在纺织业的国际竞争力上，我国更占优势。 再从纺织机械方面来说，我国的纺织机械水平是比对落后的。 王林开工厂，几乎所有先进的生产线和设备都要依赖进口。而且几乎都是买的东洋机器。 东洋的纺织技术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其中包括纺织机械、服装机械、化纤技术、染色后整理、新产品开发、品牌设计、市场营销等诸多方领域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尤其是东洋机械、电子工业的繁荣，为纺机和服机的现代化提供了便利条件，从而将技术与面料完美结合，各种新型精品面料层出不穷。 东洋拥有很多享誉世界的纺织品巨头，比如东丽公司、钟纺、东洋纺、龙吉尼卡和远东纺织等，其销售额一直排在世界前100强。东洋还拥有很多世界级缝纫机企业，比如兄弟工业公司、重机公司、田岛、大和、利是、美洲虎等专业缝纫机厂商，它们生产的各种高档缝纫机设备占据非常大的全球市场份额。 每个国家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身的短板。 东洋的纺织技术虽然领先世界，但它的服装产业在达到顶峰后开始萎缩，其生产规模和产量趋小。东洋实际上已经由纺织品服装净出口国转为纺织品服装净进口国。 值得一提的是，东洋的化纤技术、纺织品染色后整理、新产品开发、纺织机械设备、时装品牌设计和经营和市场营销等诸多方面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我国纺织工业，大而不强，量大利少！从纺到织，再到印染，再设计制作成衣，都属于中低端的。 在国际纺织品市场上，我们在中低端市场没有竞争对手。 但在高档市场，比如说要买大几百元的衬衫，用的都是进口布料。 所以，我国的纺织产业需要加大产业升级力度，追求适度利润，这才是王道！ 除了这些国家，还有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英格兰，英格兰的工业革命就是从棉纺织业开始的。全球著名的四大时装周伦敦纽约巴黎米兰，伦敦名列其中。英格兰拥有不在少数的举世闻名的奢侈品品牌，同时也拥有亲民的时尚品牌。 此外，巴黎是著名的世界时装之都。巴黎时装周，向来是全球四大时装周的压轴。 意大利是全球著名的纺织业强国，“意大利制造”以精良品质享誉全球。意大利纺织机械十分发达，亚洲市场是意大利纺织机械制造商的主要目标市场。同时，意大利也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时尚国度，意大利也是众多世界顶级奢侈品品牌的发源地，甚至在意大利米兰市中心就有超过十万注册的服装品牌和制造商。 德国在环境和医疗纺织品领域保持全球领先地位，纺织服装产品出口率较高。 比利时地毯加工业在世界上享有极高声誉，比利时成为家用纺织品在世界高档家用纺织品市场的霸主地位。 国际纺织界的大局，大抵如此。 我国的纺织行业很大，但不够强！ 最重要的生产机械，高端面料技术，我们暂时都是落后的。 王林选择在纺织行业深耕，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和国内哪家工厂竞争，也不是为了收购多少家工厂。 他的目标，远比一般人想象的还要远大。 王林想要打造一家世界知名的纺织集团，能和国际上的十大纺织公司一较高低。 怀着这样远大的目标和理想，王林再次前来参加1990年度召开的春季广交会。 四月的花城，气候宜人，百花盛开。 王林他们抵达花城时，正是中午时分，一下飞机，就感受到阳光普照的温暖。 李文娟也要参加自考，因此也是跟着王林一起过来的。 他们把行李放到花园酒店的房间，然后前往广交会现场。 李文娟是秀之林公司的经理，广交会服装展厅是由她负责的。 “姐夫，开展三天以来，我们的服装就接到了大量的订单！”李文娟笑着向王林说道，“越来越多的外商都来采购我们的服装了。” 王林微微一笑：“这是好事。再接再厉，争取今年做出更好的成绩来。” 低端服装的出口，肯定是能成交的，就看成交额的多少。 王林最关心的还是竹纤维这个“高科技”产品能不能热卖。 竹纤维对世人来说，是一款全新的环保、天然面料，正好符合西方人的消费观念。 而且王林率先将这一材料实现了工业化的生产，并广泛的应用到了各个纺织产品领域。 如果竹纤维能打开国际高端纺织产品的市场，那王林就能在这一行业大放异彩，借助这个新型材料的开端，让自己的纺织帝国更上一层楼。 王林来到申纺一厂的展厅，找到正在和外商洽淡生意的周粥。 周粥参加过几届广交会，平时有空就努力学习英语口语，现在的她，已经拥有良好的口语交流能力，能够流利的和外商交流。 申纺一厂的人都认识王林，看到他来，都恭敬的喊：“王总好。” 现在的申纺一厂，严格来说，已经有40%是王林的股份。 这也是王林入主申纺集团的关键一步！ 周粥看到他来，朝他笑了笑，喊过一个翻译来替代自己，她则走向王林：“你来了。” 她穿着白衬衫、青色西裤，扎着双马尾，显得端庄而又俏丽，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白里透着红，滑腻的肌肤有如牛奶。 王林微微一笑，问道：“竹纤维的产品，卖得怎么样？” 两人之间太熟悉，彼此说话，反倒不需要称呼。 周粥嫣然一笑：“你猜猜！你猜我们接到了多少订单？给你三次机会，猜对了有奖哦！” 你猜猜，猜对了有奖哦！ 这可是周氏招牌话语，专业坑王林的！ 王林哈哈笑道：“又猜？三天时间，你们能接到多少订单呢？我想想，嗯，那我就猜一个10亿人民币吧！” 第638章 凭什么让座？【求月票】 周粥见王林一猜就是十亿人民币，不由得噗嗤笑了，她忍不住伸出手，在王林胸口轻轻一捶，尽显女子的娇俏和妩媚：“哪有这么多的？我们整个申纺厂，这届广交会，如果能拿下十亿订单，我都很高兴了！” 王林并不觉得十亿很多，纺织行业本来就是广交会上的龙头行业，整个行业的销量，可以占到广交会总成交额的五分之一以上。 广交会的出口销量，一直是稳中有升。今年的总成交额，肯定会还有所提升。 而王林对竹纤维面料和产品，更加寄予了厚望。 他希望这款环保、天然的新面料，可以一飞冲天，征服西方世界的消费者。 竹纤维的主要原料是毛竹。 毛竹又称为楠竹，主要分布在亚热带地区，而东南亚诸国尤甚。 世界上的竹林，三分之一分布在我国，而这三分之一又有47%是毛竹。 可以说，只要竹纤维这种新型产品能得到广泛推广，获得西方发达国家的认可和喜欢，那我国的纺织产业，就多了一个竞争优势。 竹纤维纺织面料定位于市场中高端服装面料，作为环保、天然、绿色的混纺交织物，符合未来纺织行业的开发方向，竹纤维系列产品开发既能填补新型纺织材料短缺的空白，又能缓解化纤产品依赖进口供应的不足，具有良好的市场前景。 此外，从纸浆这一基础的民生产业来说，发展竹林经济也是意义重大。 随着我国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发展，人们物质文化水平的日益提高，特别是国内出版、印刷、包装、装潢等行业的巨大变化，带动了我国造纸行业的快速发展。与此同时，纸浆的消耗量也呈现出不断上升的趋势直至稳定。 但是我国木浆产量占比只有17%，废纸浆产量占比超过74%，进口纸浆基本上都是废纸浆！ 而竹浆也是可以用来制作卫生纸、宣纸等纸张的。 我国是纸张生产、消费和进口大国，我国纸及纸板产量和消费量均居世界第二，仅次于米国。随着我国纸产品需求的快速增长，木浆供应远远满足不了需求，造成进口量迅速增加。 对于造纸业来说，木质纤维无论从性能还是工艺上都远高于禾草质纤维，然而，我国是一个少林国家，森林覆盖率比世界平均水平低10个百分点。 在这一背景下，王林大面种种植竹子，以竹代木的可行性方案的提出，就非常及时。 我国是世界上竹类资源最丰富的国家，有500多种，栽培面积、蓄积及年产量居世界之冠。据统计，全国竹林面积达420万公顷之多，占世界四分之一，竹林年砍伐量约900万吨，且竹材成材期短，一次栽种能连续多年使用。 生产实践表明，竹浆的性能介于针叶木与阔叶木之间，明显优于草类浆，可以替代阔叶木浆并减少针叶木浆用量，用于制造各种纸张包括多种中高档纸品；竹子制浆生产工艺成熟可靠，且大部分设备可以采用国产品；污染治理工艺技术成熟，三废可以达到国家有关排放标准。 王林布局竹子产业，可以说是用心良苦，也算得上是目光长远。 当然了，现在的王林，还只在纺织行业打天下，华竹厂生产出来的竹浆，现在也主要应用于纺织业。 所以，王林对竹纤维寄予厚望，也就可以理解了。 周粥见王林发怔，笑道：“你不猜了？还有两次机会哦！” 王林微微笑道：“一亿？” 周粥道：“一下那么大，一下这么小，你对我的信心，跟坐过山车似的。” 王林哈哈大笑，说了一个中间数：“五亿？” 周粥伸出三指手指头：“三个亿啦！没猜中，没奖励！” 王林莞尔而笑：“你说的三个亿，是整个申纺一厂的订单销量，还是华竹厂的销量？” “当然是我们整个工厂的销量。”周粥道，“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才开展三天呢！” 王林却是有些担忧：“那销量并不高。华竹厂的销量怎么样？” 周粥道：“一个多亿。和一厂的销量差不多，能有这个销量，我觉得很不错了。这毕竟是一款新型的原材料，外商对这款新面料的接受程度，反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王林道：“你还得加大宣传力度，多向外商介绍竹纤维面料的好处，这可是天然、环保型的面料，抗菌抑菌功能一流，穿着舒适。” 周粥道：“我知道怎么推广宣传，可是别人接受这个新面料，总得有些时间。你想啊，棉料进入人类生活有多久了？好几千年了呢！竹纤维出来才多久？这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 王林笑道：“我知道，辛苦你了！加油！” 周粥笑问道：“你们的竹纤维卫生巾卖得怎么样？” 王林道：“我还不知道呢！我刚来花城，马上就跑到你这里来了。” 周粥笑道：“你这个爱秀集团的老板，当得太不称职了吧？放着自己的公司不管不顾，却跑到我们申纺厂来凑热闹。” 王林道：“我还不是因为想你了？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 周粥俏脸晕红，低声说道：“这里人多，你别乱说话！” 王林捏了捏她的手，说道：“晚上吃粥，大吉大利！” “想得美！”周粥羞涩的一甩头，“不理你了，我得做生意了。” 王林哈哈一笑，这才前往自己爱秀集团的展位。 爱秀集团的展位，相比去年秋季广交会，待遇又有所提升。 因为爱秀集团去年在广交会上大放异彩，一家公司就拿下了好几个亿美元的大订单。 因此，纺织部门的领导给予了王林更高的待遇，今年多给了王林他们四个展位，期待爱秀集团再创辉煌。 王林心里明白，这跟年前的考察团也是有关联的。 考察团来到爱秀集团考察的新闻，在央视和地方台都有播出。 各部门的领导们，对新闻又是极其敏锐的。 爱秀集团能得到国家的表扬和重视，在资源方面当然要有所偏移和重视。 这种关照，具体放到广交会上，那就是多给王林几个展位。 今年的展厅设计，王林是十分满意的。 一排十二个展位，以绿色和春天为主题，绿色为底色，樱花和桃花做为点缀色，清新自然，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每家工厂的布展，也各有特色。 邓大宝负责本次广交会的总体营销。 几家工厂的厂长也都前来督阵。 他们看到王林到来，都来和王林见面，汇报战绩。 这两天，王林虽然人在申城，但每天都会和邓大宝、各个厂长通电话，谈论各大类产品的销量。 开展以后，服装产品的销量，一直遥遥领先。 纺织品的生意，本就比卫生巾类产品要好，只不过因为竞争太大，同质化严重，秀之林服装的销量虽然不错，但也难出爆款。 服装生意只要能稳住就行，王林最大的希望，还是放在卫生巾和纸尿裤、以及无纺布、竹纤维无纺布、高分子树脂等原材料上。 “王总好！”邓大宝热情的王林握手。 “大宝哥。”王林对邓大宝一直是比较尊重的，这是他为人的谦和教养。 邓大宝入职爱秀集团以来，一直像上紧了发条似的工作，比起以前在芜湖制衣厂时反倒有些消瘦了，不过人变得更加的精神，干劲十足。 江瑶、陶光耀、马四军、包来顺等人一一和王林握手见礼。 王林听取了大家的成绩汇报。 原料材厂的销售开局很好，几千万人民币的订单，连着拿了好几个，总销售额已经超过一亿人民币。 卫生巾和纸尿裤这类产品是不同的，因为零售商很少，也不会有人跑到广交会上来买十万片、百万片卫生巾，这样的小订单，对进口商和出口商，都显得特别没有意义。 所以，能来下订单的外商，肯定都是某个国家大鳄级别的经销商、贸易商。 而这样的外商，又是可遇不可求的，只能坐等人家上门来。 根据以前几届广交会的经验，最开始的几天时间里，外商都是四处问价、看货，并不会马上就下订单。 卫生巾和纸尿裤还没有开单，王林也并不着急。 这届广交会，只要再来一个维克多或者默多克那样的外商，就算是天大的收获。 王林现在要做的是尽量推广竹纤维卫生巾和竹纤维纸尿裤。 这是新型号的产品，因为竹浆便宜，华竹厂又形成了产业一条龙，成本价可以压到更低，售价却可以适当的提高，整体的利润大大增加。 王林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部署宣传和推广事项。 推销最讲究话术。 好的话术，可以快速的让顾客了解产品，引导顾客进行消费。 说到推销话术，不得不提一下社会上的骗子。 其实骗子们的话术真的是极其高明的。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一定的目的，不会无的放矢，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回答，骗子都能圆谎，还能继续引诱你进入下一场对话。步步为营，把受害者拉下水。 爱秀集团的营销人员，有一个话术模版，在这个模版上，列出怎么和顾客沟通的语言。 怎么打招呼，怎么介绍产品，怎样引导客户下单。 顾客会提出哪些问题，这些问题要怎么来回答，都是有技巧的。 比如说，顾客最爱说的几句话： “你们的产品太贵了！” “我再看看！我再去转一转。” “今天不买，过几天再来买。” 遇到这样的顾客，要怎么样应对？不同的回答，会带来不同的结果。 如果顾客说你们的产品太贵了，不能只回答说：“价钱好商量。”或者“我们是品牌，不讲价。” 这类回答太过笼统，拒人千里之外。好的销售人员会因势利导，让客户关注商品的使用价值，把客户关心的贵不贵，改变为值不值。 一般情况下，顾客能问价，就已经有了购买的意愿，这个时候只要正确引导，多半是可以成交的。 邓大宝拥有丰富的推销经验，再加上王林等人的指导，爱秀集团的整个营销团队，战斗力是强大的。 来参展的企业，都是国企。 在国企中，服务理念一直是受人诟病的存在。 而在爱秀集团，却崇尚服务至诚的精神，也讲求顾客至上的理念。 这也是爱秀集团能在众多纺织品企业中脱颖而出，大揽广交会订单的原因。 下午的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 傍晚六点闭馆以后，王林他们各自回到下榻的酒店。 王林刚来，理所当然的要去拜访率团前来的领导。 今年率团领导名单中，就有周伯强的大名。 周伯强现在是纺织局的副主任，参加广交会几十年，有着丰富的经验，所以这一次的广交会，局里就派他出征。 王林仍然下榻在花园酒店，这也是他每次来花城出差，最喜欢住的酒店。 周伯强等人则住在东方宾馆。 王林这次来，带着忠叔当司机，也就不需要华南大区再提供司机，只需要他们提供一辆代步车就行。 另外，他还带了两个秘书，也就是司晴和郭玲玲。 郭玲玲是王林的行政秘书，帮他处理对公事务。 司晴是王林的公关秘书，带着她出差，用意不言自喻。 晚上，王林只带着忠叔出门，前往东方宾馆面见周伯强等领导。 王林来到房间找周伯强，结果扑了个空，一问其它同志，才知道周伯强等人，被请到歌舞厅里去座谈了。 周伯强是副主任，又是带团领导之一，下面的企业主当然要巴结他们，晚上举办一个联谊合活，也在情理之中。 王林便又下楼，来到二楼的歌舞厅。 东方宾馆又改造了一番。 原来放在一楼的音乐茶座，搬到了二楼，并且进行了扩建，改造成了一个大型的歌舞厅。 正值广交会期间，东方宾馆住满了人，白天大家都要参展，到了晚上，大家为了交际、也为了谈生意，都会请客户出来坐一坐，宾馆里的酒吧、歌舞厅无疑成了最好的消费地点之一。 王林买了两张门票，和忠叔进入歌舞厅。 歌舞厅的门票涨价了。 王林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门票只要20块钱一张，今天居然收费35元一张！宾馆这一改造，门票价格涨得吓人。不知道这价格是平常价格，还是只有广交会时提价？ 经过改造后，东方歌舞厅的舞台更大气，有乐队在演奏，也有歌手在唱歌，另外还有一个圆形的舞池，可以容纳上百人同时跳舞。 此刻的舞池里面，就有许多的男女在里面跳交谊舞，男人都是西装革履，女人都是时尚靓妆，或长裙飘逸，或短裙性感。 女人穿着玻璃丝袜的美腿，在五彩舞灯的照耀下，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舞台周边摆了不少桌椅，坐满了人，桌面上摆着点心瓜果和各类名酒，人与人之间谈笑风生，不管是熟悉的或者陌生的，这一刻起码其乐融融。 王林四下一看，已经没有空位置。 他也不是来消费的，是来见周伯强的，有没有座位也不在意。 王林一眼就看到了周伯强他们。 周伯强正和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 他侧对着门口这边，并没有看到王林走过来。 王林来到周伯强身边，恭声喊道：“周主任好。” 周伯强转过身来，看到是王林，马上撇下其它人，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朝王林伸出手。 王林笑着和周伯强握手。 周伯强道：“我还以为你今年不来参加广交会了呢！” 王林道：“我去参加自考，所以来迟了。” 周伯强指了指身边一个人：“小徐，你给王林同志让个座位。” 那个被周伯强称呼为小徐的男人，约有三十来岁，他比周伯强年轻，但比起王林来，又要年长得多。 小徐心头很是不快，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王林一眼，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说道：“这是谁啊？我凭什么给他让座？” 周伯强也没有丝毫不悦，而是对王林说道：“你坐我的位置。” 王林连忙说道：“周主任请坐，我不用坐，我站一站就好。我是来向领导报个道的。” 他一边说，一边扶周伯强坐下来。 周伯强却是脸色一整：“怎么能让你站着呢？你来坐。” 王林笑道：“周主任，我是你的晚辈，又是个年轻人，站一站挺好的。” 旁边众人都震惊的看着王林和周伯强。 周伯强什么身份，这些人当然清楚。 可是，王林是谁，他们却并不一定认识。 王林虽然小有名声，但也并不是什么明星大腕，何况他为人低调，平时除了必要的社交之外，其它时间他极少参加各种活动和宴席。像各类企业家联谊之类的活动，他就更少参加。 周伯强刚才要求那个叫小徐的给王林让座，他当然不愿意了。因为现在场里并没有多余的座位，小徐也不知道王林坐多久，一旦让座，说不定自己就要站一个晚上。 但小徐没想到的是，周伯强对这个小年轻如此礼敬有加？宁可自己站着，也要给王林让座？ 这时，另一个中年男人站起身来，笑道：“王总，坐我这边来吧？我对王总仰慕已久。” 王林朝他点了点头，笑道：“你好。谢谢你，你请坐吧，我真的不必坐。” 那个叫小徐的，低声问身边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他是谁？哪里的王总？” 格子衬衫笑道：“王林啊！爱秀集团的王林！你不认识他？” “哦，原来他就是王林！那也不过如此嘛！”小徐摸了一把脸，眼神里露出几许不屑之意，“就一个卖卫生巾和纸尿裤的老板！怎么周主任对他这么好？” “嘿嘿！”格子衬衫微微一笑，“徐总，你们公司财大气粗，当然瞧不上爱秀集团了！不过，不久以前，北金的考察团，去了爱秀集团考察，却没有去徐总你们公司考察。王总还得到过伟人的点名表扬呢！这事新闻报纸上都有报道，徐总你没有看吗？” 徐总一脸的震惊，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多彩。 这时，一个穿着露背吊带短裙的美女款款走了过来。 那个女人的腰臀曲线，美得不像样子！ 她一出现，马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的目光。 徐总的注意力，马上就从王林身上，转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那不是林总吗？我们在华南地区就是和她的超市合作，我得跟她打声招呼。” 说话间，徐总起身，殷勤的对美女笑道：“林总好！” 然而，美女并没有看他一眼，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巧笑嫣然的盯着王林，同时伸出优雅白皙的纤纤右手：“王林！我们还真是有缘！我正想联系你，问问你有没有来花城！没想到在此不期而遇。” 王林和她握了握手，笑道：“林笑笑！你怎么在这里？” 林笑笑道：“我和几个朋友在这边玩耍呢！走，我介绍你认识一下。对了，我表哥也从新加坡回来了，你们不也是朋友吗？” “商立文？” “就是他！” “好！” 王林对周伯强道：“周主任，我先离开一下。” 周伯强摆摆手：“去吧。” 徐总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不由得尴尬之极，抹了一把脸，嘿嘿一笑，再次伸出手来，同时喊道：“林总，你好，我是徐振兴，我们企业是你们超市的供货商。不知道林总对我还没有印象？我们之前见过一面的。” 林笑笑这才看向徐振兴，轻轻摇头：“对不起，我没印象了。我现在有事，失陪。” 她再看向王林时，又换上了一副笑脸：“王林，我们上次在电话里说的话，还算数吧？你说过要和我们万佳超市合作的，你可不能食言而肥。我们万佳超市以后能不能发达，能不能成为国内最大的超市，就靠你了呢！” 王林笑道：“我王林向来说话算数，我和你在电话里谈的虽然只是口头协议，但同样是有合同效力的。” 林笑笑道：“你既然来了，我们就当面签个合作协议好不好？免得夜长梦多。国际、国内的商超太多了，我怕被别的品牌给截糊了。” 王林点头道：“这个好说。”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走到另一桌去了。 徐振兴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林笑笑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别说和他握手了，便是多看他一眼也觉得浪费。 “林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徐振兴自嘲的一笑，缩回手来，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然后坐了下来。 格子衬衫道：“人家并不是贵人多忘事，你没看到她对王林热情得很吗？只不过王林值得她结交而已！嘿嘿！” 这话饱含讽刺。 徐振兴闹了个大花脸。 这个人很不会做人。 周伯强要他让座给王林，其实含义深刻，也是在有意提携徐振兴。因为徐振兴是周伯强一个朋友的儿子，这也是周伯强称呼徐振兴为小徐的原因。 刚才如果徐振兴给王林让了座，一来讨好了周伯强，二来也结交了王林。 然而徐振兴并没有这么做，他觉得自己年纪大，资格老，没有必要给一个年轻后生让座。 就算后来知道了王林的身份，徐振兴也没觉得自己不让座有什么不对的。因为他的企业和王林的企业之间，并没有什么业务往来，他不用求王林什么。王林再厉害，跟他徐振兴并无瓜葛。 周伯强是个胸怀大度的人，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对徐振兴怎么样，不过，他心里对这个人的评价已经大打折扣，觉得这个人骄矜傲慢，不堪大用。 很多时候，机会就是这么忽然来临，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抓得住。每个人的性格、教养，是长期养成的，决定了这个人面临大事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接下来再谈话时，周伯强对这个徐振兴就明显冷淡了几分。 且说王林和林笑笑来到另一张桌子。 商立文果然在场。 另外还有几个男女。 “王林！”商立文看到王林，哈哈起身，伸出大手来，“好久不见！” “你好，商公子。”王林笑道。 商立文指着身边一个女人，向王林介绍道：“这是我妻子，蔡美丽。美丽，这位是王林，是我的好朋友。” 蔡美丽有一张标准的亚洲脸，长相气质俱是不俗。 新加坡人里面，70%是华裔，也有部分马来裔、印裔，彼此之间又有通婚共居，人种的混合就很杂了。 蔡美丽朝王林微微一笑，和王林握了握手：“你好。” 另外两个男人，都是林笑笑他们的朋友，一个名叫李华秋，一个名叫何平，这两个人都是青年人，阳光帅气，言谈举止也自温文有礼，看起来也是大家子弟。 林笑笑把自己的座位让给王林，她则往椅子扶手上一坐。 她光洁的后背，半边屁股，完全展露在王林视线中。 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好闻的清幽的花香，闻起来沁人心脾。 商立文给王林倒了一杯酒。 王林问道：“商公子，这次回来是探亲还是旅游？” 商立文笑道：“叫我名字就好了，我们之间随意一些就行。我是打算回来投资。” 国人对新加坡，有着独特的感情。 这是一个以华人为主体的国家，开局仅仅一个港，于今却登上了世界上最富裕国家的行列。这个故事本身，就能激励无数国人。 海外华人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更何况，我们所拥有的优越条件，远远地胜过新加坡。 事实上，不用三十年，我国的许多方面，都已经赶上了新加坡。 在这个年代，很多华人都以去新加坡定居为荣，很多明星也以成为新加坡人而为荣。 但几十年以后，很多新加坡华人又想回到祖国的怀抱，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能吸引人才的和资金的，永远是开放和包容。 林笑笑一家人回国投资，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进入九十年代以后，岭南各大城市的开放程度更高，商机更多。 商立文家族，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也想回国内投资。 王林问道：“你是做哪方面的投资？” 商立文道：“现在还没有确定，我们刚回来，还要先考察市场，看有哪些值得我们投资的产业。” 王林道：“国内现在机遇很多，你们肯定能找到好的项目。” 林笑笑道：“表哥，我看你们做酒店就很好。” 商立文道：“酒店项目投资大，回报周期长，管理又太过繁杂琐碎，我和美丽两个人都不太想做这种项目。” 林笑笑道：“那就投资文体娱乐项目，旱冰场，还有这种歌舞厅之类的。或者就搞一个美食城项目？衣食住行，民以食为天，这种项目永远不会过时。” 商立文想了想，说道：“美食城可以啊！美丽，你觉得呢？” 蔡美丽道：“我们再考察考察吧！主要是要有一个好的地段。有了好地段，做什么都可以的。” 林笑笑道：“依我看，你们也不用到处找地段了，就找王林一起合作。王林要开爱秀广场，肯定也离不开美食，王林，你说是不是？” 王林笑道：“可以，我是欢迎的。” 在王林的规划中，每家爱秀广场，本来就有一个美食城。 如果找不到合作方，王林是打算自己做的。 现在商立文要是做的话，王林可以和他合作。 反正王林可以创收的项目很多，而且他出租场地一样赚钱，还减少了繁琐的管理。 几个人聊得很投机。 林笑笑道：“好了，我们先不谈工作上的事了！王林，我请你跳舞！” 王林笑道：“我舞技不行，会踩你脚的。” “别谦虚了！快来！”林笑笑拉着他的手，两人起身，进入舞池。 林笑笑的着装，一向大胆前卫。 像这种露背装，把整个肩背都露在外面，脖子上只有一根丝带系在一起。 不得不说，这样的衣服，真的最显女性的身材美。 林笑笑身材很有料，背部也优美，皮肤洁白光滑，在灯光下有一种圣洁的白晕。 王林的手就显得尴尬了。 因为不管他的手是放在她的腰上，还是搭在她的肩膀上，都是直接接触她的肌肤。 林笑笑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由得嫣然一笑，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柔细腻的腰肢上，低声笑道：“你还羞涩呢？你在电话里面，不是大胆得很吗？还说要我洗干净了，等着你来宠幸我呢！现在你来了，是不是要宠幸我了啊？” 王林搂着她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心神一荡，再听着她这靡靡之音，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林笑笑，你别逗我啊！男人都是经不起逗的！”王林轻轻一笑。 “是吗？”林笑笑身子前倾，柔软的身体，和王林亲密的接触，“那你打算怎么对待我？” 王林呼吸为之一促：“……” 第639章 文娟很好骗【求月票】 王林眼前是一个绝色佳人。 林笑笑一身清凉之极的吊带露背装，露出圆润滑腻的珍珠美肩，把她的衣架子身材衬托的玲珑浮凸，裙下轮廓若隐若现；裸露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嫩藕一样的手臂。 最惊人的是她的两条白得反光、漂亮到眩目的大长腿，由于穿着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超短裙，整个的露在外面，让人一见而口中干渴；脚底穿着一双透明彩丝鞋带的玻璃凉鞋，足踝浑圆线条优美，十个脚指头上丹蔻朱红，搽着鲜艳的指甲油。 这样的装扮，哪怕是在最为开放的花城，是在这个中外名流汇集的东方宾馆歌舞厅，也显得如此的惊艳迷人。 别说这样的女人对着王林说出一些挑逗的话语，哪怕她什么也不说，王林只看她一眼，也能生出许多旖旎的幻想来。 林笑笑咯咯笑道：“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王林俊脸微红：“此情此景，我要是对你还没有想法的话，是不是对你不尊敬？” 林笑笑道：“嗯，那你就多想一想，嘻嘻！我知道你也就是想一想罢了，你这样的男人，不会胡来的。” 王林握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林笑笑又贴近他一些，说道：“你舞跳得很好，看来你没少和女人跳过。” “我真的跳得少。”王林道，“这是我第二次跳交谊舞，只不过我学得快。” “那第一次是和谁跳？” “忘记了。” “……” 一曲舞罢，王林对林笑笑道：“我们合作的事情，改天再聊，我先回去了。” “哎，”林笑笑道，“你急什么！难道有佳人等着你去幽会不成？” 王林笑道：“你说对了，我还真有约会呢！” 他挥了挥手，来到周伯强这桌辞行，然后离开。 王林早有安排，周粥和他一起住在花园酒店。 广交会期间，各个酒店的房间预订都是很紧俏的，同一个代表团里的人住在不同的酒店也并不稀奇。 王林回到花园酒店后，冲了凉，换上睡衣，打电话回家里，和李文秀聊了聊天。 李文秀笑道：“你儿子在找你呢！你快跟他说说话吧！” 不一时，话筒里面传来王文那奶声奶气的喊话声。 小家伙还不会喊爸爸，只是哎哎哦哦的说个不停。 这叫婴语。 王林听了心里无比的温暖，隔着电话线，和儿子聊天。 李文秀在旁边咯咯的笑：“好了，别说了，宝宝的口水都流进话筒里了。他还伸出手，想把你从话筒里抓出来呢！” 王林哈哈大笑。 结束通话后，王林又打电话给沈雪，和她聊了聊天。 沈雪参加完春晚后，人气直线上升，很多外地观众，都慕名前来观看她的演出，她和赵百灵等人在排练古典风格的新舞。 她虽然辞去了去参加亚运会开幕式的邀请，但小百灵大剧院还是她的舞台，别说她现在没有怀孕，即便怀孕了，该管的事她还得管。 沈雪也知道，王林来这边参加广交会，每天都很忙，她就算跟过来，也不过是晚上相聚一下，所以没有粘着他过来。 他俩现在的感情已经十分稳定，不用再像初恋时那般难舍难分，偶尔的小别，更增进两人之间的情意。 王林听到敲门声响起来，这才和沈雪结束通话。 他以为是李文娟来了，便起身来打开房门。 门外俏立一人，却是周粥。 周粥洗过了澡，身上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她穿着一条暗红的裙子，趿着一双酒店的白色棉拖鞋，俏丽的脸蛋罩着一层动人的红晕。 王林一把将她拉进来，拥入怀里。 他屁股一顶，将门给关上了。 周粥嘤咛一声，身子软软的，任由情郎怜爱。 …… 风平浪静之后，周粥趴在王林胸口，柔声说道：“我不行了。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王林轻抚她的秀发，握起来往鼻子下面闻了闻：“晚上别过去了，就在这边睡。” “你不怕李文娟发现吗？” “没这么巧。” “嗯。你都不怕，我更不怕了。真要被她看到了，那更好。让她找她姐告状去！你说李文秀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和你离？” “我要是离了，你嫁不嫁？” “不嫁！” “真的不嫁？” “你这种男人，太花心了。不管谁嫁给你，你都会忘不了外面那个女人。” “我外面的女人就是你，你嫁给我了不就好了吗？” “你当我不知道呢？你这样的男人，在外面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我可没这么大魅力。虽然我现在并没有证据，但我知道你在外面肯定有其它女人，沈雪可能就是你的女人。” 王林心想，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太厉害了。 周粥用手指在王林胸口划着圈圈，抬头看着他：“我就当你一辈子的情人，我要成为那个你一辈子也娶不到，却又离不开的女人。” “不想成为我的妻子吗？” “想过，但我觉得成为你的妻子，也未必是幸福的。你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男人，也不是那种本分老实的男人，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和我好？可见你还是经不住美女的诱惑的。是不是？” 王林笑道：“知我者，周粥也。” 周粥俏皮的一笑：“那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坏女人？” “对啊，我们在一起，是我主动的。我明知道你和李文秀结了婚，我还把你带到我家里去，和你一起看录相，还让你到我的床上来……” 王林怜惜的说道：“你不是坏女人。你是个爱我的女人。” 周粥吻吻他的下巴，说道：“我以前想过，如果你离了婚，我就嫁给你。可是，我也知道你不会离婚的。李文秀都没有我了解你，她总担心你们会离婚。我太了解你了，你这样的男人，虽然花心，但又有责任心，只不过你的责任心，是分成几份的，你对每个相爱的女人都怀着责任心。只要我不离开你，你就会一直对我好下去。是不是？” “嗯！当然了。”王林道，“只是委屈了你。” 周粥轻轻摇头：“我才不委屈呢！我什么也不缺。一个男人能给予一个女人的一切，你都给了我。” “你就没想过，要找一个男人结婚吗？”王林问道。 周粥道：“世间或许有比你更好的男人，但是我不喜爱左顾右盼，我的时间有限。与其用一生的时间，去寻一个更好的人，不如用有限的时间跟你过更好的生活。留在自己身边的，就是最好的。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我是爱着你的，我也离不开你。等到有一天，我不爱你了，我自然就会离开。到时你也不用找我，我们好聚好散便是。”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王林身体恢复过来后，两人又恩爱了一场，也不知道几点钟了，两人相拥睡去。 王林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压着自己的胸口透不过气来，又听到嘭嘭嘭的敲门声。 他猛的醒了过来，看到周粥把头放在自己胸口睡着，外面有人在敲他的房门。 王林怔忡了一会儿，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周粥也醒过来，一脸迷糊的看着王林，然后惊叫一声：“几点了？” 昨天晚上，王林怕手表链子夹到周粥的头发，所以取了下来放在床头，他伸长手臂，拿起手表一看，说道：“八点半了。” “晚了！”周粥笑道，“这下好了，来敲门的人肯定是李文娟！我说过了吧？肯定会被她看到的。” 王林笑道：“怕什么，我们穿好衣服，就说你早上起来，到我房间来谈工作的。文娟很好骗的。” “我看她聪明得很！就你把她当傻子！”周粥一边说，一边穿上衣服。 王林起身，走出来，打开房门。 外面站着的人正是李文娟。 李文娟笑道：“姐夫，要去展厅了啦！” 王林道：“好，你先下去，我马上就下来。” 李文娟却走了进来，挽着王林的手：“姐夫，一起走。咦，周粥姐，你怎么在我姐夫房里？” 周粥坐在椅子上，脸红心虚的笑了笑：“文娟好。” 王林面不改色的笑道：“人家早就起来了，来找我谈了半天工作了呢！哪里像你，睡这么迟，跟个猪似的！” 周粥抿嘴一笑，心想王林撒谎的本事真是一流，哄了李文娟还要骂她是猪！ 李文娟翘起小嘴巴，说道：“我也不贪睡的，我只是昨天晚上看书看得晚了些。我这次的自考只怕没考好，我得加紧时间看书学习。” 她不再追究周粥为什么这么早在王林房间的事实。 这个小姑娘，还真的很好骗。 今天是广交会的第四天，王林他们到达会场后，戴上参会的出入证和必须同时戴在胸前的鱼尾签，通过安检进入展馆，开始忙碌的准备迎接外商们的到来。 开展以后，偌大的展厅里，很快就人潮涌动。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王林他们这次参展，在宣传上绞尽了脑汁。 在广交会的官方宣传手册上打广告，给外商发宣传单等等手段都用到了。 来参加广交会的外商，每年都会有一些不同，但也有外商每年都会前来，有的外商和广交会达成了长期的合作关系，从几十年前就来广交会上淘好货，有的父亲年纪大了，就带着儿子出来跑。 经常参展的企业，会聚集一批老客户，每年的广交会，就相当于是老友见面。 王林参展才两年时间，但也认识了不少老客户。 这些人大都来自欧洲和中东。 像去年在王林这边下过大订单的老毛子维克多，今年又遇上了。 维克多是个很健谈的人，看到王林后，便走了进来，和王林来了个熊抱。 这人身上有很浓重的男士香水味道，薰得王林连连耸动鼻子。 维克多握住王林的手，说个不停，夸王林的产品做得好，在欧洲很好卖，尤其是纸尿裤，欧洲的宝宝们都很喜欢用！现在产品贡不应求呢！ 王林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客套话，便趁机向他推销新产品，开发老客户的潜力，也是销售的重要任务。 “维克多先生，我们现在有一款更好的产品，使用的是天然、环保材料制作，这款材料是新型的纺织原料，它来自纯天然生产的竹子。” “竹子？”维克多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竹子可以做纸尿裤吗？” 王林道：“竹子里面提取出来的纤维，我们称之为竹纤维，这是一款纯天然的产品。” 维克多果然来了兴趣，询问跟竹纤维有关的事情。 王林带着维克多，来到竹纤维产品展厅。 这两个展厅，别出心裁，整个背景墙面，全部采用翠绿色的竹片贴墙制作而成。 展厅里还摆放了许多竹子盆栽。 整个展厅琳琅满目，摆满了竹纤维卫生巾和纸尿裤。 卫生巾和纸尿裤的外包装，是以绿色为主，但上面又有一些特别的彩色花案。 比如说，卫生巾包装上有沈雪穿红衣服跳倒踢紫金冠的广告图片，而纸尿裤外包装上面有王林儿子的广告图片。 一片绿意盎然的世界中，有一点突出的红，一个坐着笑的小宝宝，显得更加自然和美丽。 这个展厅也是整个广交会最吸引眼球的展厅，凡是经过这里的外商，都会进来看一看。 因为展厅的布置，很好的勾起了人的好奇心。 一片竹林，和卫生巾、纸尿裤等卫生产品之间有什么关联？ 有人进馆，就带来了商机。 王林和维克多走进来时，展馆里面已经有很多外商，都是来看热闹或咨询产品的。 不管外商下不下订单，销售员们都会认真的介绍和推介产品，不厌其烦的向他们解说竹纤维这个概念。 王林拿出准备好的一些原材料给维克多看。 从最原始的材料竹子开始，到竹浆，再到竹纤维制成的纱线，然后是竹纤维制作的成品卫生巾和纸尿裤。 维克多先是看到一片片的天然竹块。 这些竹块带着清新的竹子香气，这是真正天然的竹子香味。 维克多指了指竹块，又指了指纸尿裤：“纸尿裤，是用这些竹子做的？太神奇了！” 对不懂原材料科学的人来说，竹子是怎么变成纸尿裤的？这中间的变化的确很神奇。 其实只要懂得纺织材料的原理，那就不难理解。 棉麻等纺织材料，不也是从植物身上提出来的纤维物质吗？ 王林向维克多介绍时，强调的就是纯天真、绿色环保，抗菌抑菌功能。 “维克多先生，这是一款最时尚、最天然的产品，是纺织材料科学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你一定要多订购一些我们的新产品回去售卖！欧洲人肯定会喜欢我们的产品！” 第640章 周粥怀孕了？【求订阅月票】 在王林看来，开发老客户的下单潜力，远比开发一个新客户容易。 老客户和他之间已经有了合作，也知道他的产品是极好的，有一种无须多言的信任，再向他们推销新产品，自然就有了优势。 维克多无疑是一个优质老客户。 王林这种行为，不应该叫可着一个人宰，这是向优质客户推荐优秀的新产品。 维克多听了王林的介绍后，频频点头，表示听懂了。 王林又拿出自家产品的各项检测报告以及质量证书给维克多看。 官方的认证，国企的信誉保障，这是爱秀集团的产品在广交会上的通行证。 外贸生意很难做，陷阱和骗局更多。 因为双方离得太远，彼此也不清楚对方的信息，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资质如何。 不过在广交会上，这一切都不用担心。 因为不管是参展的企业，还是受邀前来采购的外商，资质都是不用怀疑的，相关的验证工作，已经由国家做过了。 商道酬诚，这正是广交会能长盛不衰的重要原因。 维克多看着颜色明显不一样的竹纤维卫生巾和纸尿裤，微微沉吟不语。 王林知道对方是在做决定的时刻，还要加一把力才行！ 他拿来一块卫生巾，对维克多说道：“据相关的研究表明，在所有的纤维里面，吸收湿性及透气性最佳的就是竹纤维，被称之为会呼吸的纤维，竹纤维毛巾久用擦汗也不会有异味。同样的道理，竹纤维卫生巾和纸尿裤，用久了以后，异味也会比普通的产品要小得多。” “擦汗不臭？是吗？那么，你们有没有生产纤维的毛巾？”维克多忽然之间来了兴趣。 “我们也有生产竹纤维毛巾，不过不在我们这边的展区，而是在另一个工厂的展区，维克多先生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去看看。” 维克多点点头。 王林带着他，来到华竹厂的展区。 华竹厂这边，各种竹纤维的产品就很齐全了。 周粥正好也在，看到王林带着外商过来，笑着起身，和王林一起介绍产品。 维克多拿起一条竹纤维的毛巾，问道：“这个也是用竹子做的？” 王林道：“是的，维克多先生，这个展厅里面所有的产品，都是竹纤维产品。” 维克多道：“你说这个擦了汗没有异味？我可以试一下吗？” 王林心想这怎么试？花城四月份的天气，不冷不热，这场馆里气温刚刚好，你也没见出汗啊！ “当然可以。”王林说道。 维克多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他拿着竹纤维毛巾，直接伸进自己的衣服里面，到处擦了擦。 周粥和王林面面相觑。 还有这样的操作？ 接下来，更让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维克多居然拿毛巾去擦自己的腋下！ 他左右两边都用力的擦了擦！ 这还不算完！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维克多拿出毛巾来，放到鼻子下面去闻！ 这可是刚擦过腋下的毛巾！ 而老毛子的体质，的确是多汗体质，而且西方人一般都有体味，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总是喷洒香水的原因所在。 体味也是因人而异，有些人体味很浓，有些人则很一般。 维克多身上因为洒了香水，王林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体味有多浓。 不过想一想，肯定是很酸爽的！ 王林还好，他是个男人，看到维克多的行为后，还能稳得住。 周粥就不行了，她本想极力保持外交礼仪，最终还是失败了！ 她生怕当着维克多的面吐出来，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手捂住口鼻，朝那边的洗手间跑去。 王林也差一点就吐了！ 为人这么久，头一回见到维克多这样的操作！ 太、太、太离谱了！ 维克多却闻得很享受，就像一个喜欢抠脚的大汉，抠完脚丫子以后，还要闻一闻手指似的，外人看起来很恶心，他本人却很享受。 “喔！”维克多笑着把毛巾递了过来，“不错！的确闻不到什么异味，王先生，你要不要试试？” 王林连忙摇手，说不必了！ 维克多点点头：“这毛巾很好！我要拿一些回去卖！” “太好了，维克多先生，我们除了毛巾，还有竹纤维的内衣裤，还有竹纤维的袜子，你可以每样都订购一些回去卖。如果你担心销量的话，可以先订购一批货试一试，好卖的话，你再追加订单。” “很好！”维克多放下毛巾，又拿起其它产品观看，说道，“毛巾很不错，内衣裤很好，袜子也很好，我每样都订购十万条，好卖我再追加订单！” “可以的，维克多先生。”王林心想，这老毛子真是实诚，试一试也能下这么大的订单！ 华竹厂也有王林的股份，这边卖得越多，王林也赚得多，因此他是乐见其成的。 “维克多先生，竹纤维卫生巾和纸尿裤，你需要不需要？”王林没忘记自己的老本行。 “当然需要。”维克多道，“我相信你们的产品。纯天然的竹子制作而成的产品，肯定是一款好成品！新款的卫生巾我订十亿片，纸尿裤我订五亿片！” “哦！”王林打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欢喜的呼喊，“太好了，我的维克多先生！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当然！”维克多笑道，“我们是好朋友，我要邀请你到我们家乡去做客。” 王林随口笑道：“好啊！” 维克多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王林心想，外国人不比国人，国人说请你到家里做客，可能只是说着玩玩的，你去不去无所谓，别人也不会较真。 但外国人一旦有了约定，人家说不定会做好迎接你到来的一切准备，如果你爽约不去的话，他们会很失望，也会影响到两人的友谊。 王林便谨慎的答道：“我这段时间很忙，我现在不能答复你具体的时间。以后再说好不好？” 维克多点点头，说道：“行，理解。我们再联系。” 王林笑道：“我也欢迎维克多先生到申城做客，我的家在申城。” “当然有机会的！”维克多道，“我和我的家人，对你们国家充满了友善和好奇，我们在筹备一个旅行，今年或者明年，我们全家人要来贵国旅行，申城、北金，都在我们的规划行程当中。” 王林道：“太好了！欢迎你们全家来申城旅游，我会很荣幸的邀请你们到家里来做客。” 周粥回来了，她拿手帕擦着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王林笑了笑。 维克多道：“我们今天先谈到这里，在我回国以前，我再来找你们，谈具体下订单的事情。” “好好好！”王林笑道，“祝你玩得愉快！也祝你生意红火！” 维克多张开双臂，和王林拥抱。 王林感觉整个身子都被一头大熊给抱住了一般，此时此刻，他明白了光头强被熊二抱住时的窘迫。 维克多又和王林握手，然后朝周粥伸出手来。 周粥想到他刚才擦腋汗的动作，而且对方并没有洗过手，不由得又要反胃作呕！ 她用右手捂住了口鼻，左手轻轻摇了摇，说了一声对不起。 维克多疑惑的问道：“她怎么了？” 王林道：“她不舒服。” 维克多哦了一声：“她怀孕了吗？” 王林不由得失笑，为免尴尬，便胡口扯谎：“是，她怀孕了，想吐。” 维克多摆了摆手：“好吧！那再见！” “再见，维克多先生。”王林送他出了展厅，转身回来，对周粥道，“你怎么了？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周粥白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我是受不了他那种粗俗的动作。就那个擦汗的动作！我一想到我就作呕。这毛巾还留着做什么？快扔了啊！扔到外面垃圾桶里去！” 她喊过一个工作人员来，叫他把维克多用过的那块毛巾拿去远远的扔掉了。 王林笑道：“你至于吗？人家也是试用一下产品而已。他长得肥，肯定容易出汗，如果我们的毛巾真的能吸汗，又不发臭，他当然就会下订单了。有体味又多汗的西方人会很喜欢这种毛巾的！” “嗯，我知道。” “他刚才说了，竹纤维的每一款产品，他都要订购十万条！这个人很有钱，是我们爱秀集团的老客户了，他说过的话，肯定会算数的。而且如果好卖的话，他还会继续下订单。” “真的啊？”周粥的不良反应，被这个消息给逗乐了。 王林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心情也是美美的。 以过去半年的合作来看，维克多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说要订购十亿片竹纤维卫生巾、五亿片竹纤维纸尿裤，那他就一定会来签约。 周粥笑道：“你快回去你们展台，多带几个客户过来！” 王林道：“有奖励啊？” 周粥抿嘴一笑，低声说道：“你还想要什么奖励？我都陪你一个晚上了！贪得无厌！” 王林哈哈一笑，转身离开。 他回到自家的展台，只见竹纤维展厅里挤满了人。 邓大宝率领销售人员，忙了个手忙脚乱。 郭玲玲和司晴两个秘书，也被拉来当推销员，她们都是大学毕业生，多少懂一些英语，能做一些简单的口语交流。 外语学得再精，在国内平时也派不上用场，但一旦用对了行业和职务，就能起到大作用。 这些外商，都是被新颖的展厅布局吸引进来的，甚至还有人在问：“熊猫在哪里？” 因为在外国人眼里，竹林和熊猫就是在一起的，也是一种标志。 王林的展厅里，当然不会有熊猫，外包装上也只有一个穿着纸尿裤的小宝宝王文。 不出王林所料，竹纤维的概念，一经推出，马上就获得了外国人的认同和喜欢。 这是一个很好理解的原料产品，就是经过物理方式抽取纯天然竹子的纤维，用来制作纺织产品，跟棉麻类的原材料是差不多的。 就跟我们购买食用油，也会看几个标准：物理压榨，非转基因。 竹纤维的萃取方式，也是用物理方式进行提取。 外国人刚开始听不懂，但只要解释一遍，他们自然就听懂了。 国外的环保理念已经深入人心，他们比这个时代的国人更懂得天然和环保的重要性。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 竹纤维的制取过程，需要一系列的加工工艺。 首先把竹子截断去掉竹节并剖成竹片，竹片的长度根据需要而定，再将竹片放入沸水中煮炼，将竹片取出压碎锤成细丝，将竹丝再放入压力锅炉中蒸煮，去除部分果胶、半纤维素、木质素。把上述预处理的竹丝浸入到含有生物酶的溶液中处理，让生物酶进一步分解竹丝中的木质素、半纤维素、果胶，以获得竹子中的纤维素纤维。 在分解木质素、半纤维素、果胶的同时也可在处理液中加入一定量的可以分解纤维素的酶，以获得更细的竹原纤维，把酶分解后的竹纤维清洗、漂白、上油、柔软、开松梳理即可获得纺织用的竹原纤维，最后才能成为纺织用纤维。 这是一个复杂的处理过程。 但因为国内的竹子便宜、人工便宜，所以才能以最低的成本大批量的生产出来。 在市面上，棉浆纤维原料的价格是不一样的，几乎每天的行情都不相同。 竹浆纤维原料，比棉浆纤维原料便宜，但因为占了新产品、高科技产品的利好，卖价却又要更贵！ 因此，王林制作出来的竹纤维卫生巾和纸尿裤，定价也稍微贵一些。 像竹纤维护翼卫生巾，出厂价达到了八分钱一片，每一片可以赚到6分钱！ 而竹纤维纸尿裤，出厂价达到了一毛二分钱每片，每一片可以赚到8分钱！ 王林推出竹纤维后，压缩了成本，却又提高了售价，把同类产品远远的甩开了几条街！ 其它人想竞争，也没有办法。 一般的厂家，哪里有这么大实力和资金，投入这么多的产业来升级换代？ 有人来逛，就有商机。 维克多给王林带来了好运气！ 自从维克多来过以后，当天源源不断的有外商前来观看竹纤维产品。 看的人多了，总有几个人下订单。 当天结束展览后，王林他们盘点了一下。 让王林惊喜的是，这些客商下的虽然都是小订单，不过一亿片、五千片这样的订单，但加在一起，也达到了十亿片的规模！ 这些客商订单不大，是因为他们和王林不熟，对爱秀集团的产品也没有一定的信心，这些小订单一般来说就是试用品，只要产品热销了，那肯定还会有后续的订单。 开了个好端！ 广交会才进行到第四天呢！ 终于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坐十几天的冷板凳了！ 王林等人都是信心满满，想要借竹纤维之东风，大展鸿图！ 下班以后，王林来找周粥。 “一起吃饭吧？”王林心情不错，眉眼间都是喜色，笑道，“我带你去一家大酒楼吃粤菜。” 周粥用手捂住胸口，扁着嘴道：“王林，我很不舒服，都是那个老毛子的恶心行为给闹的，我现在脑海里只要一想到他那个动作，我就忍不住想作呕。别说什么山珍海味了，便是一碗清粥，我现在也未必能喝得下去。” 王林怔忡，忽然问道：“粥粥，你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第641章 窘迫的女明星 “我怀孕？不可能！”周粥说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怕别人听到了，连忙伸手捂住了嘴。 王林四下看看，见没有熟人，便低声问道：“你月经多久没来过了？” “挺正常的啊！”周粥轻轻推了他一下，说道，“月初刚走！你想孩子想疯了吧？我要是怀孕，我还能不知道？我妈是医生，我对这些事情，知道得比你清楚多了。” 王林听了，也就不好再多说，说道：“那我们去吃饭。” 这时，李文娟跑了过来：“姐夫！下班了！我们去哪里吃饭呢？要不去陶陶居？” 王林道：“陶陶居也行。其实花城还有很多百年老店。太平馆、莲香楼、得心酒楼、荣华楼、广州酒家、泮溪酒家、北园酒家，我们要不要换一家试试口味？” 周粥道：“就去陶陶居吧，顺便逛逛街。我鞋子破了，我想买双新鞋子。” “怎么你的鞋子也破了？现在的鞋子质量，就这么不靠谱吗？”王林随口说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粥问道：“还有谁的鞋子破了？你的？文娟的？” “哦！”王林随口说道，“我有一双皮鞋，也开了个口子。” 李文娟道：“姐夫，我们要做运动品牌的事情，我已经提上日程，设计部门已经在设计运动服装，我还想开一家鞋厂，以后我们也有自己的鞋子穿，不用买外面的鞋子。” 周粥道：“真的啊？早就应该生产鞋子了！等秀之林有了鞋子，我以后就只穿你们的鞋子。” 李文娟笑道：“等着吧，我们肯定能生产出好鞋子来！一定要比国外那些品牌强！” 王林道：“最重要是质优价廉！” 李文娟道：“知道了！姐夫！平凡人的世界，平凡人的秀之林！” 王林哈哈一笑，带着她俩，来到陶陶居。 陶陶居也是一家百年老饭店，他们在这里吃过几餐，对这里比较熟悉，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第一次觉得好吃的饭店，下次还是会来光顾。 几个人坐下来后，李文娟拿起菜谱，笑道：“我们吃一个麻皮乳猪吧？” 周粥道：“你想吃什么都行，给我点个青菜就好，我肚子不舒服，不想吃太油腻的。” 李文娟关心的问道：“周粥姐，你肚子痛啊？要不要去买点药吃了？” 周粥道：“没事，我不用吃药。” 李文娟看着菜谱，点了几个菜：“五彩鲜虾仁、手撕盐焗鸡、雪里藏珍、红烧鸡鲍翅，新鲜时蔬。” 周粥道：“你点太多菜了，我们三个人，哪里吃得完？” 李文娟道：“怕什么，你不吃我吃！反正是我姐夫请客。姐夫，你说是不是？” 王林笑道：“你吃得下就只管点，我请得起。” “姐夫，你喝酒吗？”李文娟问。 “不喝。”王林道，“喝酒误事。” 李文娟道：“能有什么事？喝醉了我照顾你，嘻嘻！” 王林看了周粥一眼，只是笑，不说话。 周粥嘟一下小嘴，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 一时吃过饭，王林陪着周粥和李文娟在附近逛街。 周粥走进一家鞋店。 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鞋子。 周粥看中了一双波鞋，叫营业员拿一双36码的鞋子出来试穿。 营业员说，你穿的是西裤，穿波鞋不好看，不如买双皮鞋穿。 周粥说，我就要买波鞋。 营业员说我们店里这双波鞋没有36码了，你确定要的话，我就帮你到分店去拿一下。 周粥说不用你去拿，你告诉我分店在哪里，我们过去买就行了。 营业员你等一下，我去拿很快的，告诉你们也找不到地方。 周粥便说那你去拿吧。 营业员去了十分钟左右，拿了一双波鞋过来给周粥试穿。 这个时代流行波鞋。 波鞋其实就是运动鞋。 英语的球 BALL 谐音“波”，波鞋就是球鞋，泛指休闲运动鞋。粤语中的波，也指球状类的物体。由此衍生许多有关球的词，比如看波、赌波、输波。 要注意的是，一些休闲的皮鞋不叫波鞋。篮球鞋和网球鞋都可以叫波鞋，但专业的足球鞋和跑鞋，带钉的不叫波鞋。还有波鞋不能跟西裤一起穿。这样会觉得很土，最好是配牛仔裤、运动裤和休闲裤。 周粥试了试波鞋，因为她身上穿着的是一条女式藏青色的小西裤，配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 其实周粥平时很少穿西裤，这段时间因为参加广交会，她又是厂长，为了显得稳重干练，这才穿着西裤的。 营业员看到了，不由得扑哧笑道：“我说得没错吧？你穿西裤配波鞋，真的是超级丑的！” 周粥本来觉得这鞋子还不错的，听她这么一说，心情瞬间就不好起来。 丑就丑，你还要添油加醋，超级丑？ 她买了鞋子，又不是只有这几天穿，平时也要穿，而她平时很少穿西裤，穿裙子和休闲裤比较多。 但营业员的话，直接让她失去了购买的兴趣。 “我觉得还行。”王林看看她小巧的脚，笑道，“要不就买这双？” 周粥道：“不要！一点都不好看！” 王林道：“那就换一家再看看。” 周粥嗯了一声，脱下鞋子。 营业员一看生意没做成，瞬间就破防了，怨声载道：“靓女，是你说确定要，我才去跑过去拿的，你试了结果又不买！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你们这些外地人，真是没有素质！” 周粥还没什么，任由别人说几句也就算了。 但李文娟却是个火爆性子，秀眉微蹙：“喂，你怎么说话呢？我姐不就是试了一下你家的鞋子吗？试了就一定要买吗？谁家有这样的规定？你喊工商来，我倒要问问看，你们花城工商界有这样的破规矩？” 营业员见李文娟口舌伶俐，倒是不敢再放肆，低声嘀咕道：“一双鞋子，几十块钱，都买不起！哼！” 李文娟指着营业员道：“谁买不起了？我们买得起，但我们就是不买你的！周粥姐，我们走！这些人也太没有素质了！还动不动就骂整个外地人！外地人怎么你了？你们本地人很了不起啊？你还不是一个站柜台的？” 周粥哭笑不得，拉着李文娟的手，笑道：“行了，别说了，我们走吧！” 王林一个大男人，当然不会跟一个营业员去计较，只是笑而不语。 李文娟兀自心气难平：“什么服务态度？活该没有生意！哼！” 周粥笑道：“也怪我，试了却没有买她的鞋子，她来来回回要跑几趟，换作我，我也要发牢骚。” 李文娟道：“这是她的工作！她要是嫌累，可以不做啊！这要是秀之林的员工，我马上就开除她。” 说话间，经过秀之林服装店。 周粥笑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李文娟道：“好啊。” 秀之林服装店顾客盈门，营业员和收银台都很忙碌，收银台这边还要排队。 周粥道：“这边生意真的好。难怪王林这么赚钱！” 王林呵呵笑道：“是文娟管理得好。” 李文娟得意的笑了笑，挽着王林的胳膊，说道：“姐夫，我们可以往三、四线城市扩张了，你说呢？” 王林道：“可以，你看着办。” 三个人也只是在里面随意的逛一逛，并不需要买衣服。 他们从一楼逛到二楼。 营业员看到有顾客走过来，都会喊一声欢迎光临，但并不会围上来介绍或推销，而是任由顾客自行挑选和试穿。 除非顾客有什么需求，喊营业员过来时，他们才会过来帮忙。 这样一来，即节省了人力，又给顾客营造了一个自由宽松的购物环境。 顾客很喜欢这种自助模式的购物，因为可以自由自在的试穿，哪怕在店里试穿一天，也不会有人留意到你的特别，更不会有人出言讽刺。 周粥道：“秀之林果然好多了，哪里像那些个体户的店子，真的是没有任何服务态度可言。” 王林道：“服装都是挂出来的，要什么码数，我们都写在了衣架上，衣服上会有标注，顾客自己看一眼就能知道。但鞋子不同，鞋子不能全部摆出来，需要营业员时间守在旁边给顾客拿鞋码。” 周粥道：“其实我觉得，鞋子是不是也可以把全部码数摆出来，每个码数摆一双，再放一些试穿用的一次性袜或者塑料袋，任由顾客自行试穿呢？就像一个大型的鞋子超市一样。” 李文娟道：“那也可以哦！好像还没有这种模式的鞋店，说不定能独僻奚径，得到消费者的喜爱呢？姐夫，你说是不是？” 王林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看到过这种经营模式。” 三人说说笑笑的走下楼来。 “喂，你们店里怎么回事？连个服务员都没有的吗？”一楼忽然传来一个女人嚷嚷的声音。 王林看向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戴着墨镜，珠围翠绕、衣香鬓影，穿着锦段旗袍，外披皮草坎肩，高挽着发髻，纤细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一条水晶手链系在手腕上，红色的钻石耳钉在店里的灯下闪闪发光。 店里的几个服务员闻言上前问道：“小姐，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你们不认识我吗？”美女高傲的抬着头颅，下巴微扬，那神情，仿佛店员不认识她竟然是一种罪过。 站在美女身边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露出一口大龅牙，冷哼一声：“这是大明星刘芸小姐，你们都不认识？” 店员轻轻摇头：“对不起，我们真的不认识，请问刘小姐要买什么衣服吗？” “我不买衣服，到你们店里做什么？”刘芸挥了挥兰花指，说道，“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衣服拿过来给我看看！” 王林他们本来要走的，闻言不由得看起了热闹。 李文娟好奇的问道：“姐夫，你认识她吗？” 王林笑道：“不认识。” 周粥道：“刘芸？我好像看过她演的一部电影，她的确是个电影明星，不过不是很出名。” 我国八十年代，文艺复兴，百花齐放，百鸟争鸣，上影、北影、珠影等电影制片厂，拍出了大量优秀的影视剧，涌现出一大批影视明星，有的成为影坛长青树，更多的只是昙花一现。 周粥经常看电影，这才听说过刘芸的芳名，像王林和李文娟等人，就真的是孤陋寡闻了。 店里的顾客听说来了个电影明星，都跑过来看热闹。 刘芸是演员，当然不在乎被人围观，反而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般的感觉。 店员拿了几套衣服过来，展示给刘芸看。 刘芸将墨镜往鼻梁压下一些，看了看衣服，说道：“款式还行，这些衣服多少钱？” 店员回答道：“这件是36元。这件是68元。” 刘芸露出很吃惊的样子：“这么便宜的衣服？还有没有更贵的？” 店员道：“这已经是春季衣服里面最贵的几件了。” 刘芸一脸的不可思议，指了指秀之林的店面：“你们装修得这么豪华，请了这么多的人，就卖这么便宜的衣服？” 店员道：“刘小姐，请问你需要试穿一下吗？” “试穿？开什么玩笑？”刘芸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这么便宜的衣服，我怎么能穿呢？那不是掉我的身份吗？这么大的店，连件千块钱的衣服都没有，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走吧！” 李文娟道：“还有这样的人？买衣服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王林笑道：“这不稀奇，她是明星，当然要穿大牌衣服，不然就显不出她高人一等来。” 店员并没有不高兴，把衣服收了起来。 李文娟道：“我们店里员工的素质还是不错的。” 王林点了点头。 周粥道：“王林，你为什么要把衣服的价格定这么低呢？如果定高一些，是不是也能吸引不少高端顾客？” 王林道：“那就是另一个高档品牌的发展史了。” 李文娟道：“其实面料都差不多，我看她就是装！哼！难道我们的衣服穿出来不好看吗？” 王林道：“人的消费观不同，无可厚非。我们走吧。” 他们来到另一家鞋店，周粥试穿了一款波鞋，觉得好看，一问价钱，店员回答说25元。 王林看着周粥穿在脚上的那双鞋，心想真是巧了，这不就是沈雪扔掉的那款鞋吗？一模一样的款式，在花城这边只卖25元，而沈雪在申城，花了40多块钱买的。 “这款鞋子，质量不是很好。”王林告诉周粥。 周粥讶然问道：“你怎么知道质量不好？” 王林当然不能说沈雪穿过，只爬一次山就开了口，只道：“我看这鞋子的开模和做工都不太好，是用廉价的胶水胶合的，裁缝缝线做工粗糙，脚感肯定很差。” 周粥之前没细看，听王林这么一说，也看出毛病来了，便把鞋子脱了下来，说道：“那我不买了。” 店员无语的看了王林一眼，显然很不开心，冷嘲热讽的说道：“靓仔，25块钱的鞋，你还想买到什么名牌货？你有钱就别带靓女来这种小店买，去专卖店买鞋好了！几百块钱一双的鞋，你买得起吗？” 李文娟道：“只要鞋子好，几百就几百！哼！不会做生意，活该你赚不到钱！姐夫，我们走！” 周粥抿嘴笑了笑：“买个鞋子而已，买出多少事情来了？算了，我不买了，脚上这双将就还能穿。” 王林道：“还是去百货大楼买吧，那里都是正规鞋厂出品的鞋子，款式或许不新潮，但质量还是过硬的。” 周粥笑道：“刚才我们还在笑话那个女明星只买贵的，现在我们也是只买贵的了吗？” 三人相视大笑。 他们来到百货大楼，找到卖鞋的柜台。 这边柜台没有什么人逛。 周粥看中一双波鞋，试了试脚，感觉还行，一问价格，35元，很地道，当即付了款买下。 “看来还是百货大楼靠谱。”周粥笑道，“店面上那些小店铺，货太假了，服务也太差。” 回到酒店后，各自进房冲凉。 王林听到敲门声响，便打开门。 周粥穿着新买的鞋子，换了条裙子，站在面前，嫣然一笑。 王林拉她进来，将门反锁。 “你肚子还痛不？”王林问。 “不痛，就是白天有些反胃，都是那个老毛子给闹的。就没见过这么邋遢的男人！不提他了，一提他，又想呕了。” 王林揽住她的腰，柔声说道：“想吐？那吐我嘴里吧！” “啊？你好恶心！比那个毛子还恶心！王林——” 周粥说不出话来了，嘴已经被堵了个严实。 “我们在这边还要住十天，你不会天天晚上都想让来陪你吧？”周粥呼吸急促的说道。 “有何不可？” “你吃粥吃得太多了，我怕吃出问题来。” “能有什么问题？” “我怕怀上。” “你怕？” “王林，不是我怕，是你怕不怕？” “怀上了，那就生下来。”王林说道，“你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吗？” “嗯！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迎接我们孩子的到来？” “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看你愿不愿意。” “王林，我爱你！我愿意为你生孩子！我要为你生个女儿，你说好不好？这样你就儿女双全了。我要是怀上了，我谁也不说，我偷偷的生下来。只要孩子生下来了，家里人就算知道了，也拿我没辙。” “你打算去哪里生呢？” “我要是怀孕了，我就请假，不当厂长了，我一心一意住到吃粥馆里生孩子。” “要不，去香江生产？” “香江？不好，我在那边无亲无故的，人生地不熟，那我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你也不能天天去看我，是不是？那我多寂寞无聊？” “那倒是。” “吃粥馆就很好，那里是闹市区，但又没有熟人在那边住。我生活也方便。我可以告诉我姐，她可以来看我，也可以来照顾我。” “你哥也知道我们的事。我姐估计也是知情的。你真怀上了的，只需要瞒着你父母就行。”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爸妈要是问孩子哪里来的，我就说是我在外面找了个男朋友，不小心怀上了，我不舍得打掉，就生了下来。反正孩子生下来了，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粥粥！”王林怜惜的捧起她的脸，“你真好！为了我，你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周粥缓缓闭上双眼：“那就爱我，爱我一辈子……” 两个人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规划着未来，想着怎么生孩子，怎么瞒天过海。 于是，这个晚上，计生套是多余了，相爱的人儿，并不需要防护。 …… 第二天是个晴天。 瓦蓝瓦蓝的天空上，悠悠的飘着洁白的云朵。 阳光透过窗玻璃，洒落在地板上，花园酒店的客房，安静而又舒适。 王林醒过来，看到周粥已经醒来，她安静的躺在枕边，清丽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爱意。 他伸出手，轻抚她娇俏的脸，两人碰了碰嘴唇，然后起床洗漱。 李文娟出来时，周粥和王林早就收拾停当，然后一起下楼吃早餐。 “咦，姐夫，那个女人，不就是昨天到我们秀之林服装店买衣服嫌便宜的那个女明星吗？”李文娟眼尖，一进餐厅就看到了那个刘芸。 王林嗯了一声，淡淡的道：“管她呢！” 周粥笑道：“别人买东西是嫌贵，她买东西是嫌便宜，这样的人，想不让人记住都很难。” 三人取了早餐，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那个刘芸拿着大哥大在打电话。 “喂，张导啊，这部戏什么时候开拍？换人了？为什么换人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我的形象气质不符合这角色？角色是可以演出来的。我能胜任任何一个角色。张导，你给我另外安排一个角色吧好不好？喂，张导！” 刘芸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王林他们还是听到了。 李文娟扑哧笑道：“没戏拍了！活该！” 王林道：“文娟！怎么说话呢？幸灾乐祸是吧？” 李文娟道：“我就是看不惯她！” 王林道：“看不惯放在心里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李文娟哦了一声：“知道了！教养是不是？” 王林微微一笑。 他们吃过早餐出来，经过前台时，看到刘芸正在续房，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起了争执。 只听见她说道：“你们这房价也贵了吧？一千块钱一天！我知道现在是广交会——算了，房间到中午十二点是吧？我现在就去取钱！你以为我没钱是不是？房间给我留着，我还要住的！” 李文娟听见，又忍不住扑哧笑道：“这个人好会装，明明没钱，酒店都住不起了，还嫌我们店里的衣服便宜！” 不想这话被刘芸听到了，她转过身来，指着李文娟道：“你，给我站住！说你呢！穿白裙子的那个！” 第642章 请人助阵 李文娟压根就没理睬刘芸，跟着王林出了酒店。 忠叔已经开车到了酒店门前，见到王林出来，便拉开车门。 王林他们上车离开。 刘芸追出来，看着王林他们扬长而去，也就不好再追。 今天是广交会的第五天。 开展之前，王林召集整个营销团队开了个短会，讲解推销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以及之前取到的成绩，然后鼓励大家继续努力。 整整一天，王林都在展厅，不是在自家的展区守着，就是到华竹厂展区转一转，有空就到整个广交会展区转悠，观看和学习其它企业展区的布展设计。 广交会的生意，就跟过山车一样，一天好一天差。 今天的生意很一般，整整一个上午，爱秀集团几个类别的展厅，也只有服装开了张。 中午，王林他们就在展厅里面吃盒饭，没有离开。 坐店其实是一项很无聊的工作。 每天虽然只有九个小时，如果不断有顾客前来，又有生意可做的话那还好，生意的成交，可以带给人喜悦和能量，能一直坐下去。 如果碰到生意不好的日子，没有人进店来逛，或者只有逛的人没有买货的人，只能眼巴巴的干坐着，看着对面的店铺热热闹闹红红火火，这日子就十分难捱了。 吃过中午，才十二点钟，没有订单的日子，过得十分的漫长而又无聊。 邓大宝走到王林身边，笑道：“王总，我们是不是搞一些活动？” 王林道：“什么样的活动？像去年那样，请模特举着产品走秀？一招鲜，吃遍天啊？” 邓大宝笑道：“咱们可以换一个花样！请几个女明星来吸引人气？最好是歌星，现场唱几首歌，肯定能吸引人。” 王林笑道：“大宝哥，这里来的都是外商，我们请歌星来，唱的都是国语歌或者粤语歌，外商们也听不明白。至于请明星来？只怕也不管用，外商未必认识我们国内的明星。” 邓大宝道：“那就请好看的、性感的女明星来，外国人审美还是不错的吧？也可以唱国外的歌不是？” 王林微一沉吟，他其实早就想过要请明星来助阵，但就是担心明星来了也不管用，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邓大宝道：“请明星也不贵，明星的出场费并不高。” 这年代国内的明星，不管是片酬还是出场费，的确都不高。 最顶流的那一批，出场费也就四、五千块钱，普通的明星只要两三千块钱。 港台的明星出场费当然要贵一些，但也只要两、三万块钱一场。 王林心想，花几个小钱，请明星来助阵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就是打水漂，最起码可以看个热闹，便同意了邓大宝的营销策略。 邓大宝笑道：“王总，那我找找人？” 王林道：“不用远求，花城这边有什么明星就请什么明星来好了，反正对老外来说，都差不多！他们不会知道内地的明星。” 邓大宝道：“请了明星，就有明星效应，我们还得请电视台和媒体记者过来拍拍宣传片。该给的利是，我们照给就是了。” 王林点头同意。 邓大宝的做事风格，和王林一样，都是雷厉风行的人，想到就要去做，当即通过一些演艺公司联系了几个没有档期的明星。 联系好后，邓大宝向王林汇报：“王总，我找了三个明星，都是走性感风格的女明星，有一个今天下午就来，其它两个要明天才来。” “今天下午就来？那咱们准备什么节目？”王林问。 “就请明星唱几首外语歌曲好了，你看呢？像莫斯科效外的晚上之类的歌曲都可以。” 王林道：“等明星来了再说吧！也要看她会不会唱这类歌曲。”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明星来了。 让王林大跌眼镜的是，来的人居然是刘芸。 要说性感，刘芸的确称得上。 仔细看刘芸的话，她是那种一眼惊艳、再看倾情的女人。 特别是她不说话，只站在那里摆酷的时候，那模样儿就更加动人。 刘芸有瀑布一般的长发，穿着一条火红的连衣短裙，裹出曲线玲珑的好身材，标准的瓜子脸，圆圆的大眼睛，脸上涂了粉底和胭脂，嘴唇描了唇线，涂了口红，红白相映，像一颗樱桃落在洁白的盘子里，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吃一口。 性感的女人，仿佛好水果，使人看见能忘了口渴又觉得嘴馋。 刘芸身边的那个大龅牙，就是她的助手，也相当于经纪人。 她俩到来之后，先和邓大宝见面。 然后，邓大宝再向王林介绍：“王总，这位是刘芸刘小姐，她是音乐学院毕业的，会唱歌，也会演戏。” 刘芸看到王林，倒是微微一怔，很显然，她对王林也有点印象。 但她并没有和王林有过交集，也没有聊过天。 今天早上，她本来还想喊住李文娟说两句话的，结果也没有说成。 王林表情平静的点了点头：“刘芸小姐，你好。” 邓大宝道：“刘小姐，这位是我们爱秀集团的老板王林王总。” 刘芸满脸震惊的道：“原来你就是王总！幸会！我们见过面，在花园酒店。” 王林道：“是的，刘小姐。” 刘芸的内心，当然是滚江倒海的！ 她没想到，自己在酒店偶然见过两面的那个年轻男人，居然是爱秀集团的大老板！ 爱秀集团在各大电视台天天打广告，旗下的产品更是名满天下。 沈雪穿着红衣服，在黑暗中那一跳，倒踢紫金冠这个动作，两年来天天晚上连续放映，早就深入人心了！ 而沈雪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舞者，跳上了央视的春晚，听说还要到亚运会的开幕式去跳舞呢！ 刘芸身为娱乐圈里的人，对这些不可能不关注。 鼎鼎大名的爱秀集团，幕后大老板居然是眼前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 王林的穿着，真的是平平无奇。 通身上下，没有一样特别值钱的东西。 衣服虽然得体，但没有一个LOGO或商标，手表也只是一块全钢的上海牌机械手表。 刘芸很庆幸，今天早上的时候，自己没和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争执。 因为那个白裙子的女人是和王林一起的，肯定也是王林的人。 王林问道：“刘小姐，你会唱英文歌吗？” 刘芸道：“当然会唱，不知道王老板要我唱什么样的英文歌？” 王林道：“《sexy music》，这首歌，你听说过吗？” “我知道。”刘芸笑道，“《冬天里的一把火》就是翻唱的这首英文歌。” 1987年的大年三十，在春节文艺晚会上，10亿国人记住了一个名字、一首歌——《冬天里的一把火》。 这首歌火遍了大江南北，火到人人都会哼唱几句。 很多人的歌词本里，都会给这首歌留一页位置。 这首歌的原版，则是70年代中期，姐妹迪斯科乐队“The Nolans”演唱的《Sexy Music》，顾名思义，这首歌就翻译为《性感的音乐》。 原唱是女子乐队演唱，情绪的调动超级燃。 王林道：“很好，那就唱这首歌。” 刘芸道：“好的，王老板。还要唱其它歌吗？” 王林道：“还有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你会唱吗？” 刘芸道：“国语版本的我会唱。俄语版本的我就不会唱了。” 王林道：“那就唱国语版的，音乐的旋律是共通的，外商们自然听得明白。” 他问邓大宝道：“唱几首歌？” 邓大宝道：“刘芸小姐的出场费是一千块钱一首歌，三千块钱起。” 王林道：“那也便宜！唱十首歌也才一万块钱。” 刘芸听了，便知道王林真的是财大气粗！ 看似平平无奇的王林，形象一下子就变得高大起来。 刘芸说道：“王老板，不用一万块钱。两个小时以内，我的出场费都是三千块钱。” 王林哦了一声：“那就多唱两个小时！你合理安排时间，唱一唱休息一下，不要把嗓子唱哑了就行。” 刘芸道：“请王老板放心，我是声乐专业毕业的，我会唱歌。” 现场已经准备了音响和卡拉OK设备。 王林和邓大宝商量道：“如果再有几个女人来伴舞，那岂不是更完美？” 邓大宝道：“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再请人来吧！” 王林道：“等记者们来了再开始唱。” 邓大宝应了一声好，通知刘芸先做好准备。 刘芸坐在旁边椅子上，嘴里轻轻的哼唱，她是在熟悉这几首歌。 李文娟跑了过来看热闹，一看请来的明星是刘芸，不由得嘟了嘟嘴，不悦的对王林道：“姐夫，那么多的明星，你怎么请了她！” 王林道：“人家多才多艺，你别用你的有色眼光来看人。” 李文娟道：“你还不如从小百灵请人过来助阵！孙卓唱歌也很好听，还有林妹妹唱歌也很好听。或者你请沈雪过来跳几支舞也好。” 王林心想，李文娟的建议也是可行的。 不过沈雪就算了，王林和周粥正玩得兴起，每天晚上无她不欢，现在请沈雪过来，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至于孙卓，唱功是可以，但影响力和热度肯定没有刘芸高。 既然花了钱，当然要在媒体上打一波广告，最起码也能在国内搞点动静出来。 王林道：“就请她了！” 李文娟道：“多少钱请的她？” “三千块唱两个小时。” “这么贵？我也可以唱哦！” “等你出名了再说！” “那你倒是捧我啊！姐夫，其实我心里也有一个明星梦。” “不许当明星！好好的当我的秀之林经理。”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妹妹，你以为明星是这么好当的？” “明星还不好吗？多风光？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 王林道：“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吧。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有一个青春美丽的少女，考进了中戏，她的理想就是当一个明星。她还在读大一的时候，机会就来了。当时上影的谢导在筹拍一部电影，到中戏表演系找演员。” “哦，那个美丽的少女就被选上了？” “对，她被选上了，如愿以偿的参演了那部轰动一时的电影。电影播出后，大获成功，这个少女也就成了大明星。可是她回到学校以后，却被老师和同学针对，上课时被老师冷嘲热讽，下了课又要被同学欺负，有一天她回到宿舍，发现自己的床铺被人搬空了，大半夜的她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 “天哪！人心真是可恶！后来呢？” “后来？她得了抑郁症，跑到米国去留学了。几年以后，她留完学回国来发展，可惜的是，属于她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大荧屏上从来不缺美丽的女主角。她还在从事心爱的演戏事业，但只能演一演配角之类的角色。” “好可惜啊！” “所以你别整天想着当什么大明星！大明星还不是为了赚钱？你现在赚的钱不比当明星多？” “我赚的钱才不多呢！都是在帮你赚钱！” “姐夫答应你，你嫁人时，我一定给你一份大大的嫁妆。” “姐夫，我们商量一下。我不想嫁人，你现在就把我的嫁妆给我吧！” “……” 媒体记者陆续到来，他们都是受邀前来，当然是要给辛苦费的。 邓大宝准备了红包，先跟记者们说好了，只要他们照片拍得好，文章写得好，红包大大的有。 一切准备就绪。 这不是什么晚会，也不是什么演唱会现场。 就是一场即兴的歌唱。 刘芸不愧是学声乐的，一上场，气质这一块捏得死死的。 演唱就在竹纤维卫生巾展厅举行。 这边的音乐一响起来，马上就吸引了过往的外商。 《sexy music》这首歌，早在七十年代中后期，就已经风靡全球。 就连一个中文的翻唱，都能火遍全国，可想而知，这原唱在国际上的名声有多响亮。 只不过当时国内和国际之间联结的桥梁不多，国外那些经典优秀的歌曲，并不一定能传进国内。 尤其是像《sexy music》这样的歌，更不可能传进国内。 刘芸握住话筒，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身子随着节奏摇摆，小蛮腰轻轻的扭，摆胯扬腿，做出许多吸引人的舞姿。 第643章 大吉大利，今晚吃粥【求订阅】 “好极了，我要去当地迪斯科舞厅，年轻人们都赶时髦地去跳迪斯科。在这烟雾缭绕的动感地带，性感音乐，让我飘飘欲仙。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就被电住了。当我查看时间，我快要回家了。但在我灵魂深处，我随着音乐节律翩翩起舞……” 动感的音乐节奏响起来，迷人的歌声唱起来，性感的舞蹈跳起来。 展厅现场，马上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王林选的这首歌，真的是妙到了极点。 因为很多外国人都熟悉这首歌。 他们听到熟悉的旋律，都会走过来看一看，然后就被现场的美女唱歌跳舞给吸引了。 王林等人也站在旁边看，笑道：“有点意思。” 李文娟道：“姐夫，她就是身材好。唱的也一般般！” 王林道：“文娟，术业有专攻，人家能凭这个吃饭，肯定比你厉害，你不要不服气。她唱的很好，当然了，身材也更好。” 李文娟道：“我就是不服气！长得跟个妖精似的！你看她这样子，跟西游记里演的那些女妖精有什么区别？” 王林道：“那你也不得不承认，西游记里的女妖精，才是全剧的精华所在。没有这些漂亮的女妖精，看完猴子大闹天宫，后面还看什么？” “……” 邓大宝笑道：“西游记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些女菩萨、女妖精！” 李文娟无语的摇了摇头，双手抱胸，带着批判的眼光看着刘芸。 刘芸的演唱一结束，全场掌声雷动。 只有李文娟没有拍手了。 王林对邓大宝道：“赶紧拉人进去看产品。唱一首歌，就要休息十分钟，拉外商进来了解产品。” 不用人去拉，外商自然而然的走进了展厅。 刘芸唱完之后也没有闲着，而是站在原地，轻轻的舞动，随意的做一些舞蹈动作，维持现场的人气，或者喝一口水，和助手聊上几句话。 这样一来，观众就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演出，想继续看的人，就会留下来不离开，更多的外商则走进展厅里。 销售员们卖力的推销产品。 竹纤维卫生巾、纸尿裤，是一个全新打造的概念，别说在国内，便是在国际上，爱秀集团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来参展的都是国外的企业主、大经销商，他们对卫生产品的现状一般都是有所了解的。 当他们看到，一向落后的东方大国，居然也能率先生产出这么先进、环保的高科技纯天然产品来，不由得大为惊讶！ 中华制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先进了？ 小小的卫生巾和纸尿裤，内含乾坤！ 看似不起眼的小片东西，却有着太多的科技含量在里面。 竹子要变成竹纤维，需要经过几十道工序，竹纤维要变成卫生巾，又要经过复杂的生产过程。 给外商造成震撼冲击的，正是竹子这个概念。 一般的人绝对想不到，竹子和卫生巾之间会有联系。 竹子带给人清新、美好、自然的感觉，竹子做成的卫生巾，自然也能带给人一种特别的观感。 今年的广交会，王林主打的产品，就是竹纤维的卫生巾和纸尿裤。 因为这些产品的利润更高。 如果有人需要普通的卫生巾产品，推销员自然会引导他们前往其它展厅。 有人观看，自然就会有人购买。 今天终于开了张，有外商下了第一个订单。 刘芸也休息好了，开始唱第二首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这是一首更老的歌，五十年代就已经风行天下。 当熟悉的音乐声响起来，来自北方的战斗民族，自然就有了新切之感。 就连维克多，也被这边的音乐声吸引了过来。 “哦，我的老朋友！你这个音乐会，简直是太棒了！”维克多哈哈大笑，伸出大手，和王林握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我在那边听到旋律，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在开音乐会！” “你们大老远来到我国，我们放一些你们家乡的歌曲，以表欢迎！”王林说道。 维克多竖起大拇指：“很好！你们是一家有文化的公司！”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这首歌的节奏富有变化，明快流畅，歌曲旋律的转折令人意想不到却又自然得体，气息宽广，结构精巧，于素雅中显露出生动的意趣，真是令人惊叹不已。 这首抒情歌曲近半个世纪来具有不衰的魅力，当然离不开它在艺术上的成功。《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母语是俄语，但在世界上，用汉语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人远比用俄语唱的人多。 它已不是单纯的爱情歌曲，也不仅仅是歌唱莫斯科近郊夜晚的景色，它已融入了人们对亲友、对一切美好事物的爱。 王林本人也很喜欢这首歌曲。 美好的音乐是不分国界的，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听到其它国家那些美妙的音乐时，都能欣赏音乐表达出来的美好感情。 接下来，刘芸演唱了一首我国的民歌《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看花的人儿骂……” 茉莉花这首歌，属于小调类民歌，是单乐段的歌曲。它以五声调式和级进的旋律，表现了委婉流畅、柔和与优美的江南风格，生动刻画了一个文雅贤淑的少女被芬芳美丽的茉莉花所吸引，欲摘不忍，欲弃不舍的爱慕和眷恋之情。全曲婉转精美，感情深厚又含蓄。 这首小调流畅的旋律和包含着周期性反复的匀称的结构，又能与西方的审美习惯相适应，因此其能够在西方世界传播，也是我国在世界上传唱度最高的民歌之一。 果然，刘芸清新的演唱风格，马上引起了外商们的强烈反响，大家热烈的鼓掌。 美好的音乐和歌曲，哪怕听不懂其中的语言，也丝毫不妨碍人们欣赏和喜爱。 刘芸的演唱，吸引了大量的外商前来观看。 看完演唱的外商，多半都会被竹林装修的展馆所吸引，他们会进来游览一番再离开。 整个下午，因为有了刘芸的加入，爱秀集团的推销员们不再无聊和寂寞，既看到了热闹的表演，又吸引了客户，做成了几单生意。 今天的收获，虽然比不上昨天，但也接到了五亿片卫生巾和一亿片纸尿裤的订单。 看来还得搞宣传！ 只有让更多的人来到展厅，才能开发潜在的客户。 一直到六点闭馆的时候，爱秀集团这边还是人山人海。 刘芸的演唱，吸引了大量的外商前来。 外国人的审美，是偏向性感路线的，白幼瘦的女人，估计很难入得了外国人的眼睛。 而刘芸无疑是性感的代表。 她那S形的身体曲线，有如起伏的峰峦一般，让人叹为观止。 而她那时而狂野、时而婉约的唱腔风格，也让人惊喜不已。 下班后，王林来找周粥。 周粥笑道：“我听说你们请了女明星来表演？生意做得好不好？” “还好，接了几个订单。刘芸的演唱很火爆。你不过来看呢？”王林笑道。 “我这边走不开，生意太好了！” “是吗？接了多少订单？” “今天来了几个大客户，他们都要购买竹纤维的面料，一个人下了五千万元的订单，还有一个人下了个八千万元的订单！” “人民币？” “你以为是美元呢？一亿多呢！已经很不错了！我这悬着的心啊，终于落地了！”周粥拍拍自己的胸口，咯咯笑道，“为了这个竹纤维，我们投资了几千万人民币，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不就是为了在广交会上卖给外国人吗？” “嗯”王林道，“外国人对竹纤维的接受程度，明显比我们高。” 周粥道：“对，我一介绍说这是纯天然的、环保的，他们就感兴趣。有钱人，生活水平高了，就会讲求生活品质。” 王林哈哈笑道：“大吉大利，今晚喝粥！” “还喝？”周粥眼角含笑，“让我休息一天吧！求求你了。” 话是这么说，她的眼睛里分明也含着渴望。 “这还累的吗？我觉得不累啊！一天喝几次粥，身体越来越精神了！” “啊——”周粥嫣然笑道，“喝不腻的吗？” “喝粥养生！考察团来我们公司视察的时候，老人家曾经告诉我说，年轻人一定要学会喝粥。多喝粥，对身体好！我当时特别激动的回答说，我最喜欢喝粥了！我的理想就是天天有粥喝！” 周粥早就笑弯了腰，双手捧着肚子笑道：“王林，你迟早有一天要笑死我的！老人家要是知道你说的喝粥是怎么回事，不打你才怪！” 李文娟走过来，和王林会合，一起随着人潮走出展馆。 王林他们几个人是住在花园酒店的。 其它人都住在东方宾馆或附近的宾馆。 王林这么安排，当然是为了方便和周粥在一起。 至于安排李文娟在身边，这也是常理。 他要是不把李文娟安排在一起，估计能生出不少是非来，也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展馆外面的大坪里人山人海。 不仅展馆里面有展厅，就连大坪里也设了展位。 王林他们穿过广场，来到路口。 忠叔站在车边等候王林他们。 小汽车一辆接一辆的开过来又开走。 马路上到处是人和车，车水马龙，拥挤得很。 这一刻的广交会交通情况，跟二十年后的花城街头有得一拼了。 刘芸虽然先出来，却还在等车。 出租车来一辆就被人抢先坐了上去。 刘芸穿着高跟鞋，人也斯文柔弱，哪里抢得过其它大男人？ 王林看到，便朝她喊了一声：“刘小姐，你是要回花园酒店吗？” 刘芸点点头：“是的。” 王林道：“上我们的车吧，我们也是回酒店。” 刘芸微一迟疑。 李文娟冷哼一声：“我估计，她是嫌咱们的夏利车不够格呢！她是大明星，坐夏利车，多丢份啊？” 夏利车已经是爱秀集团华南大区最好的汽车了。 唯一的一辆，也被拿来给王林当代步车。 刘芸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老板这么有钱的老板都能坐得，我还能坐不得吗？那就谢谢王老板了。” 王林点点头，请她坐到了前排的副驾，他们三个人则坐到了后排。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李文娟对刘芸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所以总觉得这个女人太作。 车子缓缓启动，在拥挤的车流中慢慢的往前开。 李文娟问道：“刘小姐，你们当明星的，是不是买什么都要最好的、最贵的？” 刘芸轻轻摇头：“并不是我想，而是必须买上档次的东西。就像今天的演出，我总不能随便穿一套衣服出来唱歌吧？那跟街头卖唱的有什么区别了？街边卖唱的两块钱一首歌、五块钱一首歌。我唱一首歌，却能赚到一千块钱。这就是不同。” 周粥道：“明星需要包装。” 刘芸道：“对了，就是包装。很多剧组太穷，还没有衣服给我们演员换，我们去演戏，就得自己带服装进组呢！” 李文娟道：“那也太穷了吧？” 刘芸道：“我们这个圈子里，谁要是穿得差一点，用的东西档次低一点，也会被人说。有一次，我就因为喜欢，所以买了一支国产的口红，不知道被哪个记者拍到了，说在报纸上造谣，说我落魄了，昔日的荧屏小公主，如今沦落到用一块钱一支的国产口红的地步了。其实对我来说，国产的口红和进口的口红，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王林听了，不由得轻轻一笑。 他相信刘芸的话，并非虚构。 这样的事情，的确有可能发生。 刘芸又道：“其实我也不想住花园酒店。花园酒店的消费对我来说，还算是比较高的，我完全可以住十块钱一晚的旅社，可是我不敢住，不是因为便宜的旅社不安全，而是因为我曾经住过一次，结果被人知道了，娱乐记者又把我写得面目全非，说我在那种小旅社里当流莺！” “噗嗤！”李文娟笑道，“那你可以告他诽谤！” “怎么告？”刘芸道，“那些无良的记者，巴不得我去告他们，然后可以持续拿我当话题炒作，给他们报纸带去话题和关注。那次报道过后，很多无聊的商人都来找我，问我多少钱可以陪他们吃晚饭，多少钱可以共度良宵，气得我啊——唉！” 李文娟道：“这么说来，明星还真的不是好当的。” 刘芸道：“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住小旅社了，也不敢再用便宜的产品了，就怕被那些记者拿来做文章。我哪怕打肿了脸也要充胖子。今天早上，你们也看到了，一千块钱一天的房子，我也得住，我本来是来这边拍戏的，结果戏没拍成，我还白白搭上几天的房钱。还好你们请我来演出，我多少能赚回一点本钱。” 王林道：“广交会还有好几天，你每天都可以来。你的台风很出众，我很欣赏。或许，你转型唱歌，会比你演戏更有出息。” 刘芸道：“我本身就是学的声乐，我也想唱歌，但没有公司愿意签我。他们说我的形象太过性感！真是搞笑，难道长得好也是一种过错吗？我只不过是腰细了点，胸脯大了一点而已！这是我的本钱啊！可是唱片公司说，观众喜欢清纯玉女型的，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反倒是那些拍电影的导演，对我的身材很感兴趣，觉得有很多角色适合我出演。于是，我就只能先演戏喽。” 这个时代，的确是清纯玉女当道的年代。 真正能深入人心的歌手，都是走清纯路线。 清纯玉女型的歌手，不论是港台、还是内地，都很吃香，一数一大把，但以性感著称的歌手，似乎就不多了。 周粥道：“你可以迎合市场，洗去铅华，穿上白纱裙，装清纯玉女。” 刘芸道：“可以吗？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哎，你们说，我长得不够纯吗？我长这么大，连恋爱都没谈过呢！为什么我给人的感觉就不清纯呢？” 李文娟笑道：“你这个人，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刘芸微微一笑：“我有意思？这算是夸奖吗？” 李文娟嗯了一声：“当然是夸奖你啊！” 文娟其实是个很真诚的人，也是个没有什么心机的人，只不过有些心直口快。 最开始，李文娟觉得刘芸有些作，太过高傲，而且因为刘芸贬低了秀之林，所以李文娟才不喜欢这个女人。 现在听了刘芸的经历后，她又有些理解这个女人了。 “刘小姐，你可以加入我姐夫开的小百灵大剧院！”李文娟道，“你知道小百灵大剧院吗？” 刘芸道：“我听说过，但没有去过。” 李文娟道：“那是一个很大的舞台，你可以去参加，在上面可以跳舞，可以唱歌，可以表演节目，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才艺，都可以在舞台上发光，也可以赚到钱。” 刘芸问道：“沈雪就是在上面跳舞跳出名气来的吧？” 李文娟道：“对啊，沈雪就是小百灵捧出来的舞蹈明星。姐夫，你说让刘小姐加入小百灵，好不好？” 王林淡淡的道：“别胡说，小百灵都是些小艺人，刘芸小姐是大明星，她怎么可能到小百灵来演出呢？刘小姐唱一首歌就是一千块钱，小百灵的工资很低的！” 李文娟道：“可是，她也不是天天都有商演接的吧？而小百灵却很稳定，唱得好也有打赏，最重要的是可以积攒名气，拥有自己的观众市场，反正林妹妹和沈雪，都是从小百灵飞出去的凤凰！我要是刘小姐，我肯定去小百灵。在小百灵可以获得长远的发展。” 刘芸倒是动了心思，问道：“王老板，小百灵招艺人，有什么要求吗？我能进去吗？” 王林道：“以你的条件，肯定是可以进去的，不过具体的事情，你得咨询沈雪，她才是小百灵公司的经理。小百灵的事务，我不怎么过问。” 在王林看来，刘芸当然有资格加盟小百灵，但刘芸是个拥有一定名声的艺人，这样的人会甘愿去小百灵？ 小百灵说起来高大上，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个百姓大舞台而已。 现在那些在小百灵演出的人，也都是拿一份不算太高的工资。 像赵百灵她们，每年的演出分红、再加上打赏，一年可以拿到两万多块钱。 其它差一点的，一年下来，也就一万多块钱。 这点收入，比起普通工人来当然算高工资。 但要和刘芸这样的明星来比的话，肯定是算低收入了。 刘芸如果要加入的，不是不可以，但她必须先放下明星架子！不然她就混不长久。 这也是王林不立刻同意刘芸加入的原因，而是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了沈雪。 车子来到了花园酒店。 王林辛苦了一天，晚上又要和周粥一起欢乐，所以晚上不再出去瞎逛，吃过晚饭后，便在房间休息，和李文娟还有沈雪通过电话后，便等待周粥的到来。 他的大哥大，忽然间响了起来。 王林刚和家里还有沈雪通过话，不可能是她们打来的。 他接听电话，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娇媚入骨的声音：“公子。” 王林笑道：“佳欣！” 李佳欣甜糯的声音像是在耳边呢喃似的清楚：“公子，你是不是在花城参加广交会？” 王林笑道：“是啊，我刚来两天时间。你还在拍戏吗？” 李佳欣道：“已经杀青了。我想去花城见你。” 王林心想，你可不能来啊！你一来，周粥怎么办？ 他已经答应过周粥，在广交会的这段时间，他都会和她在一起，每天晚上都会过夫妻一样的生活呢！ “公子，我想你！”李佳欣是真的想念王林了，声音里面都能听出她在发嗲。 王林脑子急剧的转动，马上就有了想法，说道：“佳欣，我也很想念你，不过不要着急，等广交会完后，我会去一趟深城。我有那边拿了地，土地使用证下来了，我要去部署后续的建设事宜。到时你再到深城来，我们一起见面。” “深城？那当然好，离香江也近。可是，广交会还得十天才能结束呢！” “十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我现在每天也忙得很，你来了，我也没时间陪你玩。乖啊，听话。到了深城，我们好好在一起住一段时间。” “好吧，公子，我听你的。” 王林总算安抚好了李佳欣。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知道，肯定是周粥来了。 他便对着电话说道：“我这边有访客，我明天再打给你。再见。” 王林说着，挂断了电话，同时走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 来的人并不是周粥，而是林笑笑和商立文！ 见王林一脸的惊愕，林笑笑眨了眨眼睛：“看来，你不欢迎我们？你是不是在等佳人来约会啊？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的约会了？” 第644章 源源不断的订单！ 王林哈哈笑道：“欢迎两位，请进吧！我只是没想到，这么晚了，你们还会过来。” 林笑笑和商立文笑着走了进来。 王林住的是一个套间，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相当于一个豪华装修的一室一厅。 商立文掏出烟来，递一支给王林。 王林接过来，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笑道：“这是外国烟吧？好浓的香精味道。” 他掏出自己的烟来：“我还是习惯抽国内的烟。” 商立文微微一笑，王林这么做，证明没把他当外人，自在洒脱不拘束。 林笑笑打开窗户，说道：“我们知道你忙，来早了怕你不在房间。我们要不要出去找个地方玩一下？夜总会或者歌舞厅都可以。” 王林道：“要出去玩，也是我和商公子一起去，带着你一个女的，我们男人还怎么玩得开？” 林笑笑瞪了他一眼：“天哪，你们还想玩什么？” 王林道：“对我们男人来说，你觉得什么最好玩？” 林笑笑道：“不会是美女吧？” 王林道：“这可是你说的。” 林笑笑道：“我没想到，你们两个人看起来道貌岸然，居然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太刷新我的三观了。” 王林道：“三观跟着外观走！情感跟着性感走。” 林笑笑摇了摇手：“我说不过你。” 商立文则是哈哈大笑：“我这个表妹，向来伶牙俐齿，没有一个人说得过她，今天也算是遇到对手了。” 王林知道，对方这么晚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要谈，对方不开口，他也不着急，只是跟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抽过两支烟后，商立文道：“王林，我们商量了一下，想开一家美食城。我知道你对国内的经济环境把握最为敏锐，所以来问问你的意见。” 王林心想，你来问我的意见应该是真心实意的，不过你并不是单纯来问意见的，肯定是想和我的爱秀广场合作。 微一沉吟，王林道：“美食城当然是可以开的，我的爱秀广场肯定也需要美食城的入驻。我们两家可以合作。” 商立文道：“我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一笑。 大家都是聪明人，又是朋友，谈生意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王林忽道：“商公子，郭玲玲也在花城。她现在是我的秘书。” 商立文明显的怔忡了一下：“郭玲玲？她是谁？” 没想到对方已经彻底的将郭玲玲遗忘，甚至连名字都记不起来。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商立文对郭玲玲从来就没有用过心，更没有用过情。一切都只是郭玲玲的一厢情愿罢了。 商立文想了想，终于记起来，哂然一笑：“你说那个小姑娘啊！她成你秘书了？哦，对，她是学文秘的。” 林笑笑好奇心起，问道：“郭玲玲是谁？” 商立文道：“你不认识她。我以前在申城时的一个朋友。” 林笑笑道：“女的？” 商立文道：“哪个男人取这么个名字？” 林笑笑扑哧笑道：“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商立文道：“我的朋友很多，未必要一一向你汇报？” 林笑笑看看手表，说道：“我们去外面玩玩呗？” 王林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商公子，你的美食城可以先在花城建一个样板，以后爱秀广场建成了，你和笑笑的万佳超市，一起入驻就行。有些话，我得先说明，我们达成的是深度合作，我每开一家爱秀广场，你们都必须跟着入驻，这个没有道理可以讲的。你们不能说这个地段我没看中，然后不投资。” 商立文道：“一个广场投资几个亿、甚至几十亿，你都敢投，我一个美食城而已，有什么不敢投的？” 林笑笑道：“那就是绑在一起呗？有钱大家一起赚，要亏大家一起承担。不过我相信你的眼光，不会随便投资的。” 王林道：“那当然了，我也不想做亏本生意。那就这样，具体的细节，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详谈。” 林笑笑道：“你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王林道：“没有啊！只是太晚了，怕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 林笑笑道：“我们的时间一点也不宝贵，最起码没有你的时间宝贵。” 商立文起身道：“笑笑，我们走吧，改天再来拜访王林。” 林笑笑俏皮的笑道：“我还想看看，王林到底是和哪个美女约会呢！” 商立文拉了她一把：“行了，别打扰王林了，我们走了。” 王林笑着送他们离开。 林笑笑出门之前，朝王林扮了个鬼脸：“你肯定是在等女人！我的直觉不会有错！” 王林道：“来来来，你今天晚上最好别走了，留在我这里，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等女人前来。” 林笑笑嘻嘻一笑，挥了挥手，和商立文离开。 王林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周粥居然还没有过来？ 她不会睡着了吧？ 他正自沉吟，敲门声响起。 王林打开门。 正是周粥。 周粥道：“文娟拉着我谈话，我哄她睡着我才过来的。” 王林嗯了一声，关上房门，将她抱了起来。 周粥轻轻推了他一下：“你抽烟了？快去漱口，好大的烟味。” 王林道：“我们一起冲个凉？” “不要，我早就洗过了。你快去，我等你。” 王林只得去洗漱。 他出来的时候，看到周粥已经躺在床上。 她那梳着小辫子的脑袋歪倚在床头，水灵灵的大眼睛向王林顽皮地眨巴着，鼻子略显有些上翘，显露出一副淘气相，两只光洁的小脚丫耷拉在床沿外面，怪自在的轻轻摇摆。 周粥笑起来的样子最为动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青翠的眉毛也在笑。 她刚刚洗过的脸，是那样的自然、明媚，不带丝毫的铅华，白里透红，笑靥如花。 这个女人，在王林悲伤难过时轻拍过他的背，因为怕黑牵过他的手，也因为迷茫哭泣投入过他的怀抱寻求安抚，她是个浪漫多情的女人，但只在王林面前才做出任何越格的事情，他们在玩笑中亲密，在亲密中增长彼此的情感。 两人因为浓情蜜意而难分难舍，因为爱情的名义而守候着这段地下情。 此刻的周粥，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她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却又保留着青春女子的纯情，她把她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王林。 她侧卧在床上，曲线玲珑，一脸予取予求的表情，双眸媚眼如丝般看着王林，朝他轻轻的招手。 王林走过来，握住了她娇俏玲珑的小脚。 周粥因为痒痒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王林！我好怕痒。你放开我的脚！”周粥拿脚轻轻的踢他。 王林却不放开，把她雪白柔软的脚搭在自己肩膀上。 周粥眉眼里漾着春波，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最是那羞涩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 广交会的第六天。 王林他们请了三个明星前来助阵。 这三个女明星，都算不上什么一线大明星，但也都演过电影或者电视剧，知名度还是有的。 王林请她们来，在展厅现场唱歌，三个人轮流唱，每天唱几个小时，吸引了大量的人气。 每一次广交会，爱秀集团就喜欢搞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出来吸人眼球。 其它参展企业的推销员们，乐得前来看个热闹。 竹纤维的卫生巾和纸尿裤，远远比普通产品更受老外的欢迎。 产品就要讲究一个与众不同和独一无二。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特，人特我精。 只有不断的前进，不断的超越自我，才能在商业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在国内的市场，王林虽然没有对手，但他一直没有停止自我创新的脚步，而是不断的推出新产品。 以前的卫生巾和纸尿裤，和国外的品牌比，优势是有的，但并不明显。 直到竹纤维纸尿裤的推出，才真正的做到了与众不同。 国外的采购商们，在看到这么好的高科技产品后，都产生了想试一试的愿望。 这么与众不同的新型产品，拿回自己国内，或许能畅销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很多外商都下了订单。 他们多是订购五千万片或者一亿片，但订购的人多了，销量自然就上来了。 然而，这么多的散单，也会带来不少的问题。 邓大宝和王林都同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产能！ 邓大宝拿着一叠外贸订单，有些发愁的对王林说道：“这些订单挤在一起，我们势必要扩大产能。可是，如果他们卖完这一波，就不再找我们进货呢？那我们的产能就要闲置下来。这一波赚来的钱，只怕还不够我们扩大生产线的。” 王林缓缓点头，心想邓大宝不愧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虽然管的是营销工作，却无时无刻不在为公司的整体利益着想。 从营销角度来说，邓大宝只管拿订单就够了，订单拿得越多，邓大宝的功劳自然就越大。至于生产安排、产能扩张，那是王林和其它老总们的事情。 但邓大宝却能顾全大局，这就更加的难能可贵。 “王总，我们最好还是找几个像维克多这样的大商家合作。可以长期合作的那种。这对我们产能的稳定是有好处的。” 王林沉声说道：“我何尝不知道呢？可是有订单拿，难道我们不拿吗？至于产能的事，我想不必担心，有了订单我们就接，产能不足我们就扩张。至于以后是不是会产能过剩，到时再说吧！或许这些采购商都会找我们续单呢？” 邓大宝笑道：“只要有一半人有续单，咱们今年就能再创新的辉煌！” 王林道：“最近几年，国内的卫生产品虽然有了大幅的增长，但外贸生意仍然是我们的重中之重，就算以后国内生意好起来了，我们也不可能放弃外贸这一块。因此，我们现在一定要趁着没有竞争对手，多结交一些国外的采购商。” 邓大宝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主动出击！带一些产品到国外去找合作商，这样是不是比广交会更靠谱？” 王林道：“广交会其实是最好的出口贸易平台。我们只要坐在这里，五湖四海的采购商自己就上门来采购了。这不比我们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好？” 邓大宝道：“是，王总。你看明天还要请明星唱歌助阵吗？这一天下来，也要花一万块钱呢！” 王林道：“请啊！一直请她们到广交会结束！只有九天了，也就花费十万块钱而已，随便一个订单就回来了。我们还能天天看明星唱歌呢！” 华竹厂的产品也热销了一波。 周粥搞了一个活动，免费赠送竹纤维的袜子。 凡是来过展厅的外商，每人都赠送一双袜子，让他们体验竹纤维的与众不同。 这一行为，自然也拉来了不少外商进展厅。 虽然说很多外商都是采购商，但老板和老总只是少数，大多数人也只是公司里的职员，拿的也只是一份工资，能得一双免费的袜子，何乐而不为？ 外商来参展，每天都要在展区逛，走来走去，是一件很累人的事，脚出汗也就在所难免，能得到一双免费的袜子更换，自然高兴。 在使用过竹纤维的袜子以后，很多人都觉得很不错。 因为穿这种袜子，真的比普通的袜子要舒适，而且不那么臭脚。 于是，竹纤维的产品，得到了外商们的一致喜欢和好评。 很多采购商在试用过后，便打电话回总部汇报，得到总部的回复后，便来华竹厂展厅下了订单。 这种良性的循环，大大的促进了竹纤维产品的成交额。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时间里，王林和周粥都重复着相同的劳动，过着相差无几的生活。 每天早上起床，他们一起前往广交会现场，绞尽脑汁推出各种促销，卖力的推销自己的产品，晚上双双回到酒店后，就过起了甜蜜的两人世界。 花城对王林和周粥的感情来说，有着独特的意义。 他俩在这里恩爱过，也在这里分过手，但又在这里复合过。 这一次，两个人更是过起了真正的同居生活。 王林和周粥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一次，只怕真的要怀孕了！” 这场春季广交会，王林在外商中播散下竹纤维的绿色种子，也在周粥身上，播种下了一颗爱情的种子。 或许很快就能开花结果？ 那末，王林在这场广交会上收获的，将不仅仅是源源不断的订单，还将有一个属于他和周粥之间的结晶。 花城，终将再次带给王林和周粥这对恋人不同寻常的惊喜！ 第645章 骗她！骗她一生！ 第67届春季广交会于4月30日降下帷幕。 纺织交易团在大会成交总额上仍居第一位，成交金额达15.5亿美元！ 这届广交会，有来自105个国家的40000多名采购商前来，总成交额达到了63亿美元，刷新了历史新高。 王林的爱秀集团，总成交额高达4.5亿美元，在所有参展的纺织类企业中独占魁首！ 如果算上华竹厂的销量，那王林在这季广交会上的销售额度，还要再加上一亿美元！ 而这次大放异彩的产品，正是竹纤维。 不管以后订单的续存如何，这次广交会上，竹纤维的确异军突起，让所有纺织人刮目相看！ 竹纤维在广交会上的热销，肯定会带动这个产业的良性发展。 而这一点，正是王林喜闻乐见的。 广交会闭幕这天，央视和地方台的各大媒体，都来采访爱秀集团，很多记者都追着王林进行采访。 王林的爱秀集团能在广交会上拿下销售状元的桂冠，他的经商诀窍，销售秘籍，自然成了记者们感兴趣和挖掘的内容。 面对镜头时，王林从容淡定的说道，我并没有什么做生意的窍门，有的只有一个诚信为本，再有一个，就是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我们的竹纤维产品，能在广交会上热销，说明我们的新产品得到了外国友人的认可。说起竹纤维，我在这里要多讲几句，这是一款新型的纺织纤维，具有柔滑软暖、吸湿透气、冬暖夏凉、抗菌抑菌、天然美容、抗紫外线、天然保健、绿色环保等特点。 王林大肆宣扬竹纤维，当然是在为这种新型纤维造势。 只有全社会都认可了这种新产品，竹纤维才能真正的打开市场。 爱秀集团还有一项创举，就是连续十天，请了三个颇有名气的女明星在广交会献唱，花费十万元之巨，也算得上令人惊诧之举。十万元可以买一辆很不错的小汽车，结果王林十天就花完，还是花在几个女明星身上。 有记者在报道中写道：爱秀集团参加的每一届广交会，都会做出不同的促销举动，不知道今年下半年的秋季广交会，他们又将有怎样的促销活动呢？让我们一起期待商界大佬王林的下一场天才促销！ 闭幕式后，周伯强等人都要王林请客。 王林当仁不让。 谁让他的斩获最丰厚呢？ 王林宴请纺织局、交易团、同行业各企业代表，爱秀集团参与本次广交会的员工，在花园酒店包下了最大的宴会厅，大宴宾客。 这次的宴会，王林有备而来。 酒坛子司晴就坐在王林身边呢！ 有人来敬酒，除非是局里的领导或者交易团的领导，王林才亲自碰杯，其它人的敬酒一律由司晴代劳。 司晴是公关秘书，不仅很能喝，也很会说话，在交际场上游刃有余，这一点让王林很满意。 这一餐饭，吃到晚上九点才散。 王林只喝了个微醺，司晴却醉得双眼朦胧，王林见她醉得差不多了，便吩咐李文娟：“带她到你房间休息吧！别让她去东方宾馆了。” 李文娟应了一声，扶着司晴上楼去了。 周伯强等人和王林又聊了聊天，说了许多夸奖王林的话。 王林值得夸！ 这一场广交会，他的爱秀集团和华竹厂，一共收获了5.5亿美元的订单，也是他有史以来订单最多的一场。 这些订单里面，竹纤维的占比又是最高的，而竹纤维的利润又是最大的！ 按照1990年4月底的汇率来计算，一美元兑换人民币的比率，差不多是一比五。 也就是说，王林这一场广交会，一共收到了27.5亿人民币的订单，利润高达15亿左右！ 去年一年，王林只不过赚了十个亿人民币左右。 今年只一场广交会，王林就能赚15个亿了！ 他赚钱的速度，正在成倍的增长！ 随着国内市场的开发和成长，王林的爱秀集团，以后只会越来越赚钱。 但外界并不知道，华竹厂也有王林的股份，更不会有人知道，香江永华公司也是王林的公司。 王林有意识的淡化自己的财富。 他不能让自己当“首富”这个出头鸟。 纵观90年代曾经的富翁，到三十年后还剩多少？ 说是百里挑一不足为过。 上过“富豪榜”的人，曾经呼风唤雨或者风光无限；上过这个榜的人，曾经只手遮天或者一方之霸；上过这个榜的人，曾经暴富的速度和殒落的速度一样惊人！ 在这个野蛮发展的时代，能赚到巨大财富的人很多，但能守住财富的人，真的是万里挑一。 反倒是很多低调发财的富翁，默默无闻，却又尽享人间富贵。 王林一直觉得自己太过高调了。 这种高调，是他不可避免的。 从他炒作国库券，捞到人生第一个百万元开始，王林就已经注定成为了媒体和领导关注的对象。 领导已经习惯拿他来当典型。 而王林的名字，也将注定载入我国经济发展史和改革开放史。 这是他想避也避不开的事情。 王林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淡化自己的财富。 香江永华公司的存在，就起到了这样一个作用。 明明都是王林的财富，却又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地区和公司，只要不是有心人，就很难查明白这一切。 此外，王林大量的招收分流职工，安排他们就业，这既是双赢的局面，也是为自己积累了一定的资本。有这么多的分流职工在他公司，他的公司就比一般的企业稳得一批！ 王林感慨，自己的确生到了一个好时代！ 他借着国库券快速的积累到了第一桶金，然后马上进入自己所熟悉的行业进行深耕，有了这样强大的实业打底，王林的商业帝国，才能缔结得如此轻松。 当然了，王林并没有满足现在的这一切。 区区几十亿，又算得了什么？ 因为他在另一个领域，还在下一盘更大的棋子！那盘棋前期都是吃钱！ 在最好的城市拿最好的土地，自然也是最贵的土地。 他还要建高楼大厦！ 这种投资，才是真的无底洞。 分散投资，这也是保持财富的不二法则，不至于鸡飞蛋打一无所有。 且说当天晚上，王林和周伯强等人聊完天，然后送他们出了花园酒店的门，送他们上了车。 周伯强等人都住在东方宾馆那边，他们明天也将乘机返回申城。 而王林打算从花城去一趟深城市。 他在深城市还有许多还没有办完的事情。 王林转过身来一看身边，竟然只有忠叔一个人在。 “忠叔，你也去休息了吧！明天我们去深城。”王林拍拍忠叔的胳膊。 “好的，王总。”忠叔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送王林进了电梯，看着王林进了房间这才离开。 王林喝得虽然不算多，但酒的后劲大，渐渐的酒意上涌，他看看时间，心想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周粥是不是休息了？ 周粥今天晚上并没有喝酒，好像说是身子不舒服。 “她不会又来月经了吧？”王林心想，两个人在一起十天了，而且完全没有采取任何的保护措施！如果这样都怀不上，那真的是无语了！ 王林自己的身体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李文秀和他在一起，真正的好上了一个月，马上就怀上了！ 沈雪之所以没怀上，可能真的是因为姿势的原因。 那么周粥呢？ 正常的男女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不采取措施，一到两个月之内，受孕的机率就已经超过了50%，如果三、四个月要是还怀不上，那肯定有问题。 王林相信周粥，既然她也想怀一个宝宝，就不可能偷偷的吃避孕药。 一念及此，王林便出门来找周粥。 他敲了敲周粥的房门。 这一次，为了方便来往，周粥和李文娟是分开睡的。 她俩一个是厂长，一个是经理，各自有一间房，也属情理之中。 门吱呀一声开了。 “王林。”周粥用手挡住嘴，打了个哈欠。 王林走进来，把门关上，笑道：“你就睡了？” “嗯，我恹恹的，好没精神。” “来月经了？” “没有啊。” “没有？” “哎，对啊！我为什么还没有来月经？”周粥瞬间反应过来，睁圆了双眼，“我是月底来的！” 她睡意全无！ 王林的酒也醒了几分！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哈哈一笑，抱在一起。 “怀上了！”王林笑道。 他抱着周粥，周粥吊着他的脖子。 王林抱起她，转了两个圈圈。 “别转，我晕。”周粥抿嘴笑道，“我就说呢！我这几天怎么也不对劲！哎呀，王林，我要是真的怀上了，那多好？” “你肯定是怀上了！你身体没问题，我的身体也没有毛病。” “嗯！” “你回家后，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不敢去。” “你不要去厂医院，你去外面的医院，谁也不认得你。” “哦，再过一段时间吧？45天以后再说，那时才看得准。” “你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加班加点的工作了。干脆，你确诊之后，就马上辞职，去吃粥馆养胎。” “我辞职容易。厂长怎么办？谁来接任？”周粥忽然间发愁起来，“我好不容易才做出一点成绩来！华竹厂让我打了一个翻身仗！你看今天，领导们都在夸我呢！” 王林笑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也是对的。华竹厂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来管理。” 周粥道：“李文秀？” “文秀？”王林摸着下巴沉吟不决，“她？行吗？” “李文秀很聪明的。”周粥道，“而且有那么多的副厂长帮她管理。我在离职之前，还能带她一段时间。她是最佳人选。难道你不想重用她？” 王林道：“嗯，我也知道她是最好的人选。我当然想重用她了。我还想请她到我集团来当首席财务官呢！” 周粥忽然嘟起小嘴来：“是吧？你和她的关系，好得很！就算我怀孕了，你也不会为了我离婚的。” “哎，这个事情，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你不会又有新的想法吧？”王林顿时一慌。 周粥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一戳：“你啊、你啊！你真是我命中的天魔星！我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哼！你以后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王林问。 “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你！我还能怎么办？”周粥在床沿坐了下来，“别忘了，我怀的也是你的孩子！我比李文秀还先成为你的女人呢！” “是，我知道，委屈你了。”王林在她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笑道，“你放心，我会对你好，好一辈子。” “嗯。”周粥抱住王林的头，让他紧贴在自己胸前，说道，“王林，其实你舍不得离开李文秀，这说明你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也是个有责任和担当的男人。你和李文秀没有感情基础，你都舍不得伤害她。你对我肯定不会差的。如果你真的恨心离开了李文秀，那我反倒要小心你了。因为你能抛弃她，将来也能抛弃我，因为你这么有钱、这么优秀，你身边永远不会缺少年轻貌美的女人。” “不会的。你们都是我的女人！我都爱！我很贪心！”王林双手捧着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鼻尖碰鼻尖。 “我知道我们都是你的女人！可是李文秀不知道。” “那就让她一辈子都蒙在鼓里好了。她不知道，她就能一直幸福下去。” “骗她，就骗她一生？” “嗯。只要不知道真相，她就一直是幸福的。不是吗？” “唉！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幸福呢？还是不幸福？估计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你刚才说，李文秀不能当厂长，你在担心什么？” “李文秀这两年升得太快。只怕厂里的人未必服她。” “这有什么不服气的？我不也升这么快吗？” “你不同。你是大学毕业生，而且你有周伯强撑腰，就算有人不服气，谁敢说半个不字？” “那你更不用担心了，李文秀是你的老婆，现在厂里的人都买你的账。让她当厂长，那才叫实至名归。” 王林想了想，说道：“那就这样办。你离职之前，在申纺一厂举行一场民主选举，选一个厂长继任人出来。” “民主选举？”周粥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王林道：“不，这一点很重要，特别重要！经过选举出来的人，谁反对也无效了！但是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要让李文秀被选上。” “一万多职工呢！谁能保证李文秀一定能选上？”周粥道，“这个变数太大了！几个有资历的副厂长，早就虎视眈眈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上位的。” 王林道：“何妨一试？或许有奇迹发生呢？” 周粥见王林说得这么笃定，心想王林一向聪明，他既然如此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便道：“行，那就这么办。” 王林道：“明天你先回申城，我要去一趟深城。” “你去深城做什么？我都怀孕了，你还不陪我？”周粥翘起嘴巴，拱他的脸。 “呵呵，我去办点事。我在深城拿了两块地，土地使用权证办下来了，我要去准备开发事项。” “哦！”周粥无奈的道，“那我等你回来，带我一起去医院检查哦！” 王林只得答应：“行，你等我回来。” 周粥精神变好了，抱着他道：“快上来，我们睡在这边得了。” “你要是怀上了呢？那现在开始，我们就不能再吃粥了。” “没事吧？”周粥笑道，“一条生命，没这么脆弱！” 王林当然巴不得了，顿时跳上了周粥的床。 两人这一场恩爱，又不比以前。 想着周粥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宝宝，王林自然格外的柔情似水，也格外温柔的疼爱她。 王林和周粥交颈而眠，直到旭日东升，太阳晒屁股。 “周粥姐！周粥姐！”李文娟擂门和喊门的声音，将王林和周粥双双唤醒。 两人睁开双眼，同时吃了一惊。 睡过头了！ 王林迅速的穿衣起床。 周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怎么办？你为什么一定要安排李文娟住在这边呢？” “她如果不住在这边，那我们在一起，嫌疑就更大！谁都有可能怀疑我们了！”王林沉声说道，“没事，我去开门，我来说。你就装病，和衣睡在床上。” 周粥哦了一声，本来下了床的，又躺回床上去了。 王林打开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文娟！” “姐夫！”李文娟瞪大了双眼，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床上的周粥，“你、你们怎么在一起睡觉？” “对啊，我就在周粥房间里睡觉，怎么了？不行啊？”王林理直气壮的回答。 “啊？”李文娟瞬间有些怔忡，难道是我有毛病？ “进来吧！”王林说道，“周粥生病了，我昨天晚上一直在这边照顾她，然后不知不觉的，我就趴在床边睡着了！怎么了？这也有错？你还说呢！我本来是想喊你过来照顾周粥的！我昨天晚上去喊你的门，你也不答应？你睡得跟猪一样！” 周粥侧卧在床上，听到王林装蒜的话，不由得好笑。 好个王林，偷吃抹净，还要把抓奸的人训一顿！ 就没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人！ 他明明年轻的很，脸皮怎么这么厚？反应怎么这么快？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是都慌里慌张的吗？能想到的也就是钻床底、躲柜子甚至爬窗户！ 王林却大摇大摆的把抓奸的人给骂了一顿！ 周粥憋住笑，转过身来，喊了一声：“文娟来了。” 李文娟看着床上的周粥，只见她脸色红得像能掐出血水来似的，还真的像个病人！ “哎呀，周粥姐，你病得不轻啊！怎么就这样了呢？”李文娟毕竟单纯，社会经验不足，她也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如果经历过的话，她一看周粥这脸色就知道不对劲了。 周粥嗯了一声：“这几天受了风寒，肚子一直不舒服。” “那你今天还能回家不？要不要在这边多住两天？”李文娟关心的问道。 周粥道：“我没事。我能回家。时候不早了吧？你扶我起来。” 李文娟听话的扶她起来。 周粥瞪了王林一眼：“你真好！辛苦你了啊！” 王林哈哈笑道：“没事，我舒服得很！” 周粥恨不得咬他一口。 王林说道：“文娟，你们先回家。我还要去一趟深城。” “姐夫，我也要去深城！”李文娟马上丢开周粥，来拉王林的手，“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你已经去过深城了。你也知道那边没什么好玩的。再加上周粥身子不舒服，你陪着她一起回家。我这次是去办事的。” “那你一个人去？还是带秘书去？” “嗯，我带郭玲玲去就行了。还有忠叔跟着我。” “你带郭玲玲？那你还不如带我！” “听话！你回家以后，要安排这次的订单发货！你可是秀之林的经理！你还要筹建运动品牌，是不是？你得抓紧时间了，赶紧把品牌做起来！我们趁着亚运会的东风，可以做一波赞助和宣传。” “好吧，姐夫。”李文娟无奈的答应下来。 王林深深的看了一眼周粥。 周粥也正深情的凝视着他。 吃过早餐后，王林和周粥他们分别。 周粥、李文娟、司晴等人一起乘机回家。 王林、忠叔和郭玲玲三个人一起坐火车前往深城。 因为广交会刚刚结束，今天又是五一劳动节，坐火车离开花城的人特别多。 王林虽然提前几天买了票，也只买到硬座。 好在路程并不长，而且是上午时分，也没必要睡卧铺。 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王林是老板，当然坐了靠窗的位置。 郭玲玲很高兴能跟着王林单独出差。 这次来花城参加广交会，她被安排住在东方宾馆，没能伺候到王林，她还有些小沮丧呢！以为自己没得到老板的喜欢和重视。但一想到公关秘书司晴也跟自己住在一起，郭玲玲也就没有什么想法了。 今天去深城，王林没有带司晴，连李文娟都没有带，只带了她，这是何等的荣耀？ 时序已经是暮春，离立夏也只差几天时间。 火车咣当哐当，驶出了花城市区。 高楼大厦渐渐远去，一片片低矮的房屋突兀的出现在视野里。 郊区还没有发展起来，到处可见片片农田，小小村屋。天气暖和了，处处是绿树青草，远山如黛。 在五月的阳光下，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清新可人，充满了生机。 “郭玲玲。”王林收回目光，笑道，“你还记得商立文吗？” “不太记得了。怎么了？”郭玲玲讶异的问道，“你不是跟我说，他去新加坡了吗？” “嗯，他又回来了。”王林道，“他娶了个新加坡老婆。” “真的啊？那祝福他喽！”郭玲玲没心没肺的一笑。 王林道：“我还记得，我刚买下王氏别业时，你还深夜跑过来找他呢！” 郭玲玲羞涩的笑道：“那个时候，我还年轻。我不懂事。” “哈哈！”王林道，“你以为，现在的你，就懂事了吗？” “总比以前懂事了些。我现在明白，有些人，不可能是自己的，有些爱，也只能埋在心底。” “嗯，听起来像是长大了。商立文和你一样，他也不记得你是谁了。” “我和他之间，其实并没有产生所谓的爱情。那就是一段朦胧的感情。” “这次参加广交会，你有什么心得体会吗？” “那就太多了！” “现在好好回味一下，别忘记了，要写报告给我的。” “是，王总。王总，我们这次去深城，是做什么呢？” “去了你就知道。” 三个多小时后，王林他们乘坐的火车，抵达深城。 他们经过边防检查，走出火车站。 “王总，我们没有在这边预订酒店啊！”郭玲玲忽然想到这个重要的事情。 她是秘书，理应先想到的。 现在人都到了深城，她才想起来，可以说很不称职了，所以她的脸微微一红。 王林道：“我们不住酒店。” “不住酒店？”郭玲玲问道，“那我们住哪里？难道说今天晚上就要回家？” “废话这么多！”王林道，“跟着我走就行了。” 郭玲玲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问，和忠叔一起拖着行李，跟在王林身后。 王林喊了一辆出租车，三个人坐了上去。 “去华侨城东方花园。”王林吩咐司机。 司机微微讶异的看了王林一眼，笑道：“那可是别墅区！你们这是来投奔亲戚的吧？那你们的亲戚也是个有钱人！” 王林也不解释，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年前王林来过一趟深城，那时他在这边的华侨城东方花园，花了一百万的巨资，买下了一座500平方米的高档别墅，有七房两厅。 之后他又派可靠的人过来，对这边的别墅进行过一番装修和布置，现在正好可以入住了。 虽然还没有通风，但他只需要暂住几个晚上，没有什么大碍。 出租车进入华侨城东方花园，停在了一幢豪华的别墅前。 别墅充满了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外墙装饰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欧式现代化的外观，让人看了很舒服。 别墅周边是几千平方米的绿化草地，看起来跟一片美丽的山坡一样。 郭玲玲一下车，就发出哇的一声惊叹：“王总，这里好美啊！这是谁家？你的亲戚家吗？” 王林瞪了她一眼。 郭玲玲立马老实了。 王林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来打开房门。 别墅是新布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装修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 屋里没有人。 王林还没有请佣人。 这边能住到人的机会可能也不多，王林打算暂时不请佣人，需要过来住的时候，就请当地的家政服务公司上门服务就行了。 深城的家政服务也走在了全国的前列，这边请人做家政很方便。 王林说道：“忠叔，你就住在一楼吧！郭玲玲，你住二楼的客卧。” “好的，王总。”两人各自答应，提着行李进房。 王林拿起客厅的电话，试着拔了一下，发现是通的，这才正式的拨了一个号码。 “朱全，我是王林！” 朱全是爱秀集团深城业务点的主管。 “王总好！”电话里传来推开椅子的响声，朱全本来是坐着的，听到是王林打来的电话后，马上就站了起来。 “我在深城华侨城东方花园，你现在马上过来一趟。” “是，王总！” 王林没有废话，挂断电话后，又拔打了一个号码。 这次接听电话的，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赵志良，我是王林。” “王总好！” “我到了深城，在深城华侨城东方花园，你知道地方的。送一辆车过来我用。” “是，王总，我马上过来。” 王林挂断电话，这才到楼上来。 主卧很大，精美的床榻，华丽的装修，宽敞的空调，落地玻璃窗外面，是一片青青草地，下面的园子里开满了几树鲜花。 王林很满意这套房子，心想以后可以带女人来这边度假。 半个小时后，下面传来门铃声。 王林走下楼来。 忠叔已经打开了房门。 郭玲玲在下面厨房清洗东西，听到门铃响也走了出来。 来的是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中年人，他就是赵志良。 王林拿下地皮之后，在申城招了几个人，外派到深城来，这个班底，就是将来要替王林管理爱秀广场的员工。 赵志良以前是申城一家大型百货大楼的经理，是被王林高薪挖过来的。 如果不出意外，赵志良将成为爱秀广场深城区域分公司的经理。 赵志良拿出一片车钥匙，恭敬的递给王林：“王总，这是你要的车，车就停在门外。” 王林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车钥匙，而是对忠叔道：“忠叔，你开车出去买些日常用品。” 忠叔答应一声，接过车钥匙，转身出门去了。 王林对赵志良道：“坐下说话。” “谢谢王总！”赵志良在宽大的欧式沙发上坐下来，把公文包放在膝盖上。 王林点着了一支烟，缓缓吸了两口，问道：“各种证件都办下来了吗？” 赵志良身子微微前倾，恭声答道：“王总，土地使用权证已经办了下来，但其它建设证还没有办齐。可能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还要这么久？”王林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烟灰缸。 郭玲玲会意，端起烟灰缸，伸到王林手底下。 王林弹了弹烟灰，缓缓说道：“你得使些手段！我要求五月份必须拿齐所有的证件！” 第646章 且乐今朝【求订阅】 赵志良双手抱着公文包，恭谨的答道：“王总，我们一直在努力，争取这个月就办齐所有证件。深城这边的办事效率算是极高的了，如果是在其它地方，没有一年都办不齐。” 王林道：“我只看结果。” 敲门声响起来，郭玲玲放下烟灰缸，优雅的走过去，打开房门。 来的人是朱全。 朱全走进门来，不停的点头哈腰，向王林问好。 王林点点头，请朱全坐下，说道：“今天是五一，你们本应该在家休息的，我的到来打扰到你们了。” 朱全笑道：“我们知道王总要来深城视察工作，都很高兴。我们做业务的，一向不能正常休假，别人都在休息时，零售店里的生意反正更好，正是我们业务繁忙之时。” 王林很满意朱全的回答。 深城的业务点，王林寄予了厚望。未来几年，这座城市的人口，将呈现爆发式的增速，而且青年女性的比例会很大，工资水平和人均受教育程度又会很高，对卫生巾的接受程度自然高于其它城市。 朱全和赵志良，向王林汇报了各自所负责的工作情况。 王林听得很认真，对他们说出来的各项数据，吩咐郭玲玲做了记录。 半个小时后，王林结束了谈话，让朱全和赵志良离开。 忠叔采购了一些日常用品回来。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傍晚。 王林看看时间，对郭玲玲道：“你到附近餐馆去订一个晚餐，叫他们送到别墅里来。嗯，要四人份的，六个菜吧。” 郭玲玲讶然，心想我们只有三个人，难道还有客人要来吗？ 她也不敢多问，答应了一声便出去订餐。 因为他们都是刚来，对附近的餐馆还不熟悉，她当然要先去踩点，以后就可以在家叫餐。 王林因为来深城的时间少，在这边不好放专车，车子放久了不开等于是在吃灰，电路产生的问题很多，所以他到外地出差，都是要求当地分公司腾出一辆公车来给他使用。 现在各地分公司的配车都是以夏利和大发面包车为主，毕竟爱秀集团还属于创业阶段，没有必要过分奢华。 五点半的时候，门铃声响起来。 忠叔刚要去开门，被王林伸手制止了。 王林起身说道：“我来。” 忠叔知道来的人肯定非同一般，便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王林打开门，眼前蓦的一亮。 门外盈盈站立一个俏丽的女郎。 只见她面似芙蓉，眉如柳叶，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弯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她的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红，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的眼眸慧黠地转动，突显出几分娇俏，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整个人美得白玉无瑕。 如此佳人，不是李佳欣，更是何人？ “公子！”李佳欣扑进王林怀里，双手吊着他的脖子，烈焰一般的红唇，肆无忌惮的吻上了王林的唇。 王林拍拍她柔软的后背，笑道：“旅途辛苦了。” “不辛苦！”李佳欣小鸡啄米似的亲着王林。 忽然，她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 李佳欣也不尴尬，更没有松开王林，而是笑道：“忠叔好！” 忠叔一脸见惯世情的云淡风轻，应道：“李小姐好。” 王林搂着李佳欣的腰，在沙发上坐下来。 李佳欣扫了一眼别墅的内景，说道：“公子，这是你的房子吗？” 王林嗯了一声，问道：“电影拍完了？” “拍完了。也不知道拍得怎么样。”李佳欣的手，在自己蝤蛴般的脖子上轻轻一摸，笑道，“我好像不怎么上镜，在镜头里还没有贤姐漂亮。” “你和小贤是各有各的美。”王林道，“不过我更中意你。” “公子！我好想你。”李佳欣甜蜜的一笑。 王林道：“下一部电影有邀约了吗？” “还没有呢！”李佳欣道，“我都不是很想拍戏了，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安安分分当公子的女人。” 为了拍这部戏，李佳欣和王林聚少离多，王林上次去香江时，她也抽不出时间来陪伴公子，这让她深感委屈。 “你不开心？”王林握住她纤柔的手，温声问道，“你不喜欢当明星吗？你不喜欢拍戏吗？” 李佳欣道：“公子，我当初参加选美，只是想让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变得更好，现在公子已经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公子，我的一生只需要演好一个角色，那就是你的女人。你喜欢这样的佳欣吗？还是说，你喜欢我在大荧屏上的角色？” 王林伸出手，轻抚她牛奶般丝滑的脸：“有好戏就接拍，没有的话，就不要拍了。我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一切按你心里的想法来做。” 李佳欣道：“公子，这一段时间，公司很多事情我都没来得及处理。你上次跟我说，要由永华公司出资，在内地运营两个品牌是吧？” 王林道：“对，这个事情，你得抓紧。一个卫生巾品牌叫嫣红，一个纸尿裤品牌叫亲亲宝贝。” 李佳欣不解的问道：“公子，永华公司运营两个品牌，和爱秀集团的品牌不会打起来吗？” 王林笑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是要这些品牌打起来，这样就能产生良性的竞争，也给消费者更多的选择。” 李佳欣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王林的良苦用心：“公子，你太厉害了！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占领更多的市场。” “对。”王林道，“接下来你要是没戏拍的话，就抽空把这两个品牌运作起来。” “好的，公子。”李佳欣依偎在王林怀里，温柔的说道，“公子，我想画画。我想到申城那幢楼里去画画。” 王林的手微微一滞，沉吟道：“你在香江不能画画吗？” “我在香江家里，有空就学画画，我现在很迷恋画画，这也是我小时候的爱好。”李佳欣道，“公子，你说我要是不拍戏，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画家？” “你这么聪明，的确有这方面的潜力。”王林道，“你可以拜名师来学习画画。” 两人聊着天，郭玲玲回来了，她身后跟着几个餐馆的厨师，他们手里拎着食盒走进来。 李佳欣看到屋里还有其它女人，很自然的就坐正了身子，端庄优雅得像一个公主。 郭玲玲第一眼扫到李佳欣时，惊为天人，眼神里流露出倾慕。 “王总，附近有一家雁回楼，做的是江南名菜。我点了几个招牌菜，请你试试味道，如果不好的话，明天我再换一家餐馆点菜，我要到了好几张馆餐的名片。” “嗯，吃饭吧！”王林说道。 郭玲玲点的六个菜是龙井虾仁、东坡肉、西湖醋鱼、蟹粉狮子头、八宝葫芦鸭、新鲜时蔬，都是江南一带的名菜。 沪帮菜也属于江南菜系，和淮扬菜系出同门，都是江南地区的传统美食，都讲究清淡爽口，这也是上层菜的特点。 王林尝了一下，觉得还行。 能在别墅区外面开餐馆，没有两把刷子，留不住食客肯定是不行的。 吃过饭，王林和李佳欣便上楼，进入房间。 “你秘书看到我们在一起，没事吗？”李佳欣倒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王林笑道：“你害怕？” “我不怕，我就怕影响到你。”李佳欣柔声说道，“你安排她去住酒店不好吗？或者我们到酒店约会？” “酒店哪里有这里安静雅致？我们身边总需要一两个人做事，不是郭玲玲，就是其他人。” “嗯，那倒也是。” “她是我的秘书，平时带出来的时候多，让她知道一些我的私事也是可以的。她是个聪明人，不会乱说的。” “说了我也不怕，你要是离了，我就嫁你。”李佳欣嫣然一笑，往欧式大床上一扑，“公子，我想你了！快过来呀！” 王林却不着急，先欣赏她曼妙的身姿。 李佳欣见他站着不动，立马不高兴了，撇了撇嘴，弯弯的柳眉微微皱起，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撅起的小嘴仿佛能挂住一把小油瓶。 她侧躺着，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放在腰间，红唇嘟着，发出一声声轻轻的呼唤，可爱极了：“公子！公子！” 那樱桃般红润的嘴唇，如此惹人怜爱，谁看了都有想要怜惜她的感觉。 李佳欣是那么可爱，呼吸多么流畅，如曼妙的音乐，王林愿意搂着小猫一样的她一直睡下去。 她的身体曲线简直令人心旷神怡，她的脸庞是那么水润，让人看了就有想触碰的冲动。 一股暖流涌进王林体内。 他缓缓走向那具美丽的风景…… 夜渐渐深沉。 窗外，一盏昏黄的路灯散发出清冷的光芒，勉强支撑烂漫的黑色，靡丽却透出一丝无力。 李佳欣满足的在王林身边睡下了。 王林抽了一根事后烟，搂着佳人沉沉睡去。 深城这边，因为建设证等证件还没有办下来，王林并没有多少工作可做，就算有事情，他也是吩咐手下人去办理。 他这次来深城，主要是和李佳欣幽会的。 第二天，王林带着郭玲玲，来到深城业务点检查工作，和业务点的职工见面谈话，下午则到爱秀广场办公室和职员们见面。 爱秀广场临时办公室，设在一家三星级酒店的两间客房里。 赵志良不在，他为了赶进度，亲自去跑相关手续了。 王林来到后，和办公室的职工们聊了聊天，勉励他们几句。 现在办公室的人并不多，以后需要人手的时候，等建设手续跑下来后再在深城本地招工即可，深城这边的人才流动大，招人更加方便，大学生、研究生都招得到。 王林花了一天时间，把深城的工作处理完，也把秘书郭玲玲介绍给深城的职工认识，以后有什么事，肯定都是由郭玲玲交接办理。 郭玲玲心里猜测过王林和李佳欣的关系。 不过猜测归猜测，打死她也不敢问的。 其实不用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佳欣就是王林的情人。 王林和李佳欣是情人关系，却不避讳郭玲玲，那郭玲玲更觉得，自己已经得成了王林的心腹。 真正的秘书，是可以成为老板的贴心人，帮他处理所有的日常事务。 郭玲玲一直为不能走近王林而忧心，现在忽然得到王林如此贴心的待遇，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因此，郭玲玲自然会守口如瓶，不会八卦是非。 王林是个懂得雨露均沾的男人。 对一个女人，要么不跟她好，既然和她好了，自然要抽空陪她，也要满足她在情感上、物质上的一些需求。 他来深城，就是为了陪李佳欣。 因此，他也就放松身心，和李佳欣花前月下，且乐今朝。 但是有一点，王林还是不太放心李佳欣，因为他捉摸不透这个女人内心深层次的想法和需求。 王林承认，他和李佳欣在一起，最开始是出于男人的那点色心，再加上一点自然产生的情感。 而他和李佳欣真正相处的时候并不多，不像他和周粥、沈雪之间，那叫一个知根知底，又历经磨难。 王林可以相信沈雪和周粥，相信她们不管生不生孩子，都会和他在一起，也不会主动去破坏他的家庭，这正是情人的相处之道。 但李佳欣的想法，王林拿捏不住。 因此，王林不会轻易让李佳欣怀孕。 同样都是他的女人，在他心里却还是有亲疏远近之分。 李佳欣本人当然并不知情，她享受着公子的美好恋爱。 她牵着王林的手，漫步在深城五湖四海的美景，一起走过海边柔软的沙滩，留下一串串金色的脚印，她像一个热恋中的女生，把一切的依恋都寄托在公子身上。 他们白天共赏美景，夜晚协奏笙歌。 这一段深城共处的时光，是李佳欣和王林恋爱期间最美好的回忆。 李佳欣带着相机，留下了两个人共同的美好时刻。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这么快。 转眼间，王林来到深城有五天了。 5月6日这天是礼拜天，也是立夏之日。 李文秀一向不怎么管他的事，但这天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他，问他怎么还不回家？深城那边的事情，有这么难处理吗？ 王林笑着回答说，我明天就回来。 李文秀道：“今天是周末，沈雪也在我家呢！” 王林嗯了一声，思绪已经飞回到了家里，他想念家里的女人，也想念家里的孩子。 小家伙马上就一岁了，已经在学着走路。 还有，周粥是不是真的怀上了？她还在等着王林回家带她去医院检查。 想到这些事，王林的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 他决定明天就回申城。 第647章 家里有男人来过？ 李佳欣和王林的甜蜜生活过得正好，听说他要回家，她立马就不依了，一定要跟着王林回申城。 她的要求也很合理，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你不是要我以永华公司的名义，运作两个品牌吗？我现在正好去申城工作。” 王林想了想，自己这趟回去，要陪周粥去医院检查，没时间陪李佳欣，便对她说道：“这次广交会我们公司拿到了大量的订单，我会很忙。佳欣，你先回香江，等合适的时候我再安排你过来。” 李佳欣无奈只得同意。 当天晚上，李佳欣使尽浑身解数让王林欢愉。 第二天，李佳欣离开深城回香江。 王林带人回申城。 五月天，春天收敛起连绵不断的雨翅，给天空放飞出云彩和湛蓝，初夏的天气不冷不热，气候宜人，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有些慵懒。 大街上时尚的女人们，已经穿起了长裙，偶尔有几个戴着巨大蛤蟆墨镜的女人，双手插在兜里，肩膀上搭着一个包包链子，步履轻快，秀发飞扬。 王林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 他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很浓的炖鸡肉的香味。 徐英弯着腰，双手虚抱着王文的双臂，扶着他在学走路。 小家伙刚学走路，走不远，走几步还行，走多了，脚就容易发软，而且他走得又快。很容易摔跤。但他每次快要摔倒时，立马就被徐英抱住了。 孙小蝶手里拿了个玩具，蹲在不远处，逗王文走过来：“小文文，这边来，这边有好玩的玩具，来，走过来。” 听到门响，王文的反应比两个大人还要快，他转过头来，看着王林，脚步踉跄的往门口走来，嘴里一边喷着口水一边喊：“爸、爸！” 王林听到儿子这奶声奶气的喊话声，顿时乐开了怀！ 他把行李丢开一边，紧走几步，蹲下身来，一把抱起了儿子，举高高，亲脸脸。 王林哈哈笑道：“太好了，我儿子会喊爸爸了！还学会走路了。” 徐英笑道：“文秀天天在家里教他喊爸爸，孩子学得很快，以后长大了肯定很会读书。” 孙小蝶道：“王哥，你出去快一个月了呢！候鸟都知道飞回来了，你还不知道回家！” 王林听见这话，不由得诧异，看了孙小蝶一眼，心想这姑娘挺会说话的。 孙小蝶出落得越发圆润可爱，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着红，大大的双眼闪着纯朴的光芒。 这个小妮子，真的大变样了，跟个城里姑娘似的，干净、秀气。 王林心想，如果周粥怀孕，肯定需要找个保姆，孙小蝶倒是一个好人选。宝宝现在大了，自己家里有徐英一个人其实也够了。 他为什么想到重用孙小蝶呢？ 因为孙小蝶是先和王林认识的，她也和王林亲近，这个小姑娘嘴风严实，在王林家里这么久，从来没说错过什么话、也没做错过什么事，为人勤快、老实，没拿过王林家里一样东西。 孙小蝶感受到王林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不由得羞涩一笑，甩了甩长长的辫子。 王林抱着孩子来到沙发上坐下来。 但孩子压根就不要他抱。 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走路，都不用大人抱，他要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这个世界的长度。 徐英接过孩子，仍然弯着腰身，扶着孩子的双臂教他慢慢的走路。 王林把行李拖到卧室，然后冲了个凉。 他换了衣服出来，打电话给李文秀，却发现她办公室里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又打到厂长办公室。 接电话的人是陈小希，她告诉王林说，周粥和李文秀都下车间去了。 王林心想，李文秀一个管后勤的副厂长，下什么车间？ 但他随即明白过来，周粥这是在为李文秀接班铺路。 王林放下电话，问徐英道：“徐姐，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都有谁来过？” 徐英道：“前天，文秀母亲来过一趟，送了几只乡下买的土鸡过来，说是要给你补补身子。文秀怕土鸡在冰箱里放太久不好吃，所以才打电话催你回来的。知道你要回来，所以我今天炖了鸡。” “哦！”王林记了起来，他去广交会之前，李文秀的确说过这个事，还以为她说着玩玩的，没想到她还真的叫母亲买了土鸡过来。 王林心里暖暖的，心想自己的老婆不愧是老婆，真正关心自己的，还是她。 他身边的几个女人，周粥和沈雪都享受他的关爱，他也习惯以男人的姿势呵护她们。只有李文秀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现在是请了保姆，没请保姆以前，都是李文秀给他做饭菜。两个人同样都要上班，但李文秀下班回来，还要做家务，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她还帮王林做衣服、织围巾、纳千层底，每天给他准备出门要穿的衣服和鞋子，每天早上的牙膏都是她帮他挤好了的。让他活得像一个老太爷。 这些事情都太过平常，平常到让人忽视。 但只有失而复得时，才知道何其珍贵。 王林这二十来天，一直在外面，不管是在广交会，还是在深城，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吃饭，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做，就连鞋子脏了也是自己擦，衣服也是自己折叠。 李佳欣或许是个很好的情人，但比起李文秀来，还算不上一个贤妻良母。 别说李佳欣了，便是沈雪和周粥，也做不到李文秀这般细致的关爱王林。 他和外面的女人谈着情，说着爱，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己家里的女人，才是最关爱他的那一个。只不过两人之间早就不再需要说爱这个字，真正相爱的两个人，说爱这个字会显得特别的假，行动比什么都重要。 就像李文秀那样，把她对王林的爱意，化在生活的一点一滴当中。 徐英又道：“今天早上，吴师傅和罗伟来取了钱，出去收国库券了。田晓青也拿了钱，说是要收购股票。” 王林嗯了一声：“这些我都知道。” 徐英笑道：“再就是周家人过来玩耍了。对了，刘玉带着女儿过来玩过两次，她那个女儿长得可漂亮了，粉妆玉琢的，文秀看了又想生个女儿呢！” 王林道：“张瀚和刘玉都长得不错，他们生出来的女儿肯定好看。” 徐英微一迟疑，这才说道：“还有一个男的来找过文秀。” 王林道：“谁？” 徐英也知道，王林单独问她有谁来过家里，肯定是要刨根究底问清楚的。毕竟李文秀这么年轻漂亮，丈夫出差二十来天，保不齐有狂蝶浪蝶前来追逐。 于是，她便说道：“好像是她的一个同学，我听她喊他叫杨晓东？大概就是这个名字吧？具体是哪几个字我就不清楚了。” “哦，那就是杨晓东。”王林道，“他来做什么？” “说是他父亲死了。”徐英道，“后来我带宝宝去了，他们谈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王林并不在意这件事。 杨晓东之前把牛仔裤工厂卖给李文秀，就是为了筹钱给重病的父亲治病，现在他父亲因病去世，可以说是人财两空。 只不过，杨晓东和李文秀之间，并没有什么瓜葛和往来，就算杨父离世，也不可能通知李文秀前去参加葬礼，那杨晓东这次来家里，何为所事呢？ 李文秀和周粥下班回来了，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热络得像亲姐妹。 “你回来了！”李文秀笑道，“都说岭南的太阳大，我看你去了快一个月，也不见晒黑嘛！” 王林道：“我没事去晒太阳干嘛？” 他看了周粥一眼。 周粥俏目一闪，抿嘴笑道：“厂里最近忙，尤其是竹纤维面料厂，这次接了一亿多的订单，够我们生产的了。我和文秀今天一天都在华竹厂那边。她还想请假在家里迎接你呢！是我不让她请假的。” 王林道：“没事，我经常出差。” 李文秀洗了手出来，先抱过宝宝喂奶。 王林道：“这么大了，可以断奶了。” 李文秀道：“喂到一岁吧！不差这二十来天。” 周粥问道：“到时断奶，怎么断呢？” 徐英笑道：“涂风油精啊！涂几次他就不吃了。” 李文秀道：“那太让孩子遭罪了吧？” 徐英道：“不然怎么办？风油精又没毒，吃一点也没事。要不你和孩子分开几天，我带他回我家住几天？” 李文秀道：“那倒不用，真要断几天，我可以送他到他外婆家去住几天。我妈念叨着要带外孙呢！” 王林道：“你舍得啊？” 李文秀：“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妈又不是没带过宝宝。” 她忽然间哎呀一声。 原来宝宝开始长乳牙了，把她给咬痛了。 王林道：“可以断奶了，他都长牙了！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科学断奶。” 李文秀道问道：“怎么科学断奶？” 王林道：“就是喂牛奶和稀饭，渐渐减少哺乳的次数，最后彻底断开。” 李文秀道：“那长痛还不如短痛。隔离几天就断开了。就这么说定了，等宝宝过了周岁生日，我就送他到我妈家里带几天。断了奶再接回来。” 一时燕子放学回来，李文娟也下班回来了。 “姐夫！”李文娟嘻嘻一笑，“你回来啦！我想你了呢！” 王林道：“我们分开才几天？有这么想姐夫的吗？” 李文娟道：“我就是想你！” 王林知道她是粘自己，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燕子羞涩的喊了一声：“王叔。”便低着头进房间去了。 一时开饭。 王林笑道：“周粥，在我家吃饭吧？” 周粥笑道：“我就是来蹭饭的！你以为我是来干嘛的呢？好香的鸡汤味道啊！” 徐英端着一大碗鸡汤出来，里面放了补品，那鸡汤黄澄澄、油亮亮的，看起来好不诱人。 周粥看着这一大盆油腻的菜，忽然间就反胃起来。 她连忙伸手按住胸口，皱起了秀眉。 王林关心的看了她一眼。 周粥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大家都有事忙，也没有人在意周粥的不舒服。 吃饭的时候，周粥一直在谈话，转移注意力，偶尔有一点想呕的反应，也没有人怀疑什么。 李文秀给王林装了一碗鸡汤，又把两只鸡腿夹到了他碗里：“你辛苦了，多吃一点。” 王林笑道：“我吃一只鸡腿就够了，你吃一只吧？” 李文秀道：“我不要，我坐月子吃了太多的鸡，我现在看到鸡都害怕。你夹给周粥吃吧！她最近胃口不好，人都消瘦了不少。周粥，你当厂长也不用太卖力，工作是国家的，身体才是自己的。” 周粥道：“在其位，谋其政。” 王林夹了一个鸡腿放在周粥碗里：“你是得好好补一补身子，我也发现你变瘦了。” 周粥道：“没办法，谁叫我没有男人买一万块钱的燕窝给我吃呢？” 她说这话，不过是随口说说的，但王林听了，心里却不是滋味。 李文秀道：“燕窝吃多了也不好吃，我家里还有一些，你要是喜欢吃就拿过去吃吧！” 前年，王林花一万块钱买燕窝，可以说是震惊了李文秀，也让李文秀彻底的沦陷在王林的关怀中。 现在王林家财过亿，李文秀想吃什么自然都不缺，她也大方起来，愿意把家里的燕窝送给周粥吃。 王林道：“对，周粥，你别客气，拿去吃吧！” 周粥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一时吃过饭，李文秀把家里剩下的燕窝拿出来，交给周粥：“你每天喝一点，补补身子。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特别是年轻的时候，别把身体熬垮了，那多划不来？” 周粥接过来，说道：“谢谢你，文秀。” 李文秀道：“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我看你挺累的，你回家休息了吧？” 周粥嗯了一声，看向王林。 王林点了点头。 周粥起身回家去了。 王林坐下来，问李文秀道：“这段时间，家里没什么事吧？” 李文秀道：“没什么事。一切都好着呢。” “有谁来过家里没有？”王林又问道。 徐英正在和孙小蝶一起做家秋，闻言看了这边一眼。 李文秀笑道：“来的人可多了。周粥姐妹，钱阿姨，军哥，琳姐，还有沈雪常来。” “就这些人来过？” “不然还有谁来？哦，对了，田姐、吴师傅和罗伟！他们来拿钱，你都是知道的。” “就没有特别一点的人来过？” “我们几个女人在家里，你以为还有谁来？” “我是问，就没有男人来过？找我的。” “男人？”李文秀笑道，“还真有一个，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城西工业区管委会的范主任来找过你。五一节那天来的，听说你没回来，他也没说什么事就走了。” “……” 第648章 胆大妄为的王林和周粥 徐英在旁边听着都替王林着急。 王林其实最想问的是杨晓东来做什么，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但李文秀不知道是不是选择性的给遗忘了呢？她就是不说！ “师傅他们这次拿了多少钱出去？”王林问道。 “100万。”李文秀道，“现在拿一百万跑一趟，也只能赚四、五万块钱。做国库券生意的人越来越多，没什么赚头了。” 王林道：“跑几天就能赚几万块钱，你还嫌少呢？真不愧是当副厂长的人了！李文秀，你膨胀了啊！” 李文秀扑哧笑道：“我哪里有钱？还不是因为你有钱？你做生意都是几千万、几亿的过手，我是你老婆，平时听你说得多了，当然也觉得几万块钱不算什么了。” 王林道：“田姐呢？她拿了多少钱去收购股票？” “她没拿多少钱，只拿走了十万块钱。”李文秀道，“她收购来的股票，我都给放在保险柜里了。年后发行的申华股票，她收购得最多。听说最近还有凤凰股票要发行。我们买这么多的股票做什么？不就是一堆纸吗？” 王林笑道：“股票也是钱。不过如果股价也有可能跌成纸价。” 他聊了一会儿天，见李文秀总也是不上道，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他对自己的老婆还是有信任的。 “我忽然记起一件事来，我去找下霞姐。”王林起身。 “嗯。”李文秀在给儿子喂饭，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王林出了门，先到周军家打了个转。 他出差二十多天了，回家来总要跟身边人打声招呼。 周军家吃饭晚，这个点还在吃饭，周霞也在。 见到王林进来，都起身招呼他，喊他坐下来喝杯酒。 王林笑道：“我吃过了，你们吃吧！我去找周粥说点事。” 他上得楼来，直接打开门进来。 周粥不在客厅弹琴。 王林走到她卧室门外。 门是虚掩着的。 王林轻轻推开房门，看到周粥背对着门口，坐在书桌边，正在写着什么。 听到门响，周粥头也不回的道：“姐，你吃过饭了。” 王林走到她身后，伸出双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周粥笑道：“你怎么来了？闻着你身上的烟味，我便知道是你。” 王林松开手，看了看她正在写的东西，说道：“别工作了，休息一下。我看你八成是怀上了。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嗯。”周粥放下笔，把头靠在他身上，说道，“我忽然间很害怕。” “怕？怕什么？”王林摸着她的头，“怕怀了个怪物吗？” “不是啦！”周粥用粉拳轻轻打他两下，“你别乱说话！” 她轻轻撩了一下秀发，说道：“我怕我照顾不好宝宝。我看着李文秀和我嫂子她俩照顾孩子，发现养大一个孩子真的不容易。我哪怕不工作，只怕也没有她们这么会照顾人。而且我生下来的孩子，一没有爸爸管她，二没有爷爷奶奶带她。她是不是会很孤独？” 王林在她床沿坐下来，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笑道：“谁说她没有爸爸陪伴？我不是她爸爸吗？” “你能有多少时间来陪我们呢？” “我会安排好时间。另外，我会给你请个保姆，你看孙小蝶怎么样？” “小蝶？你可真敢想！她和李文秀那么熟！你不怕她告密吗？” “不会的。小蝶人不错，我和她相处也有两年时间了，她会做饭菜，会带孩子，人也老实听话。在外面请的人，反而没有她这么放心。” “你确定吗？你不怕她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 “或者，你有更好的人选？” 周粥想了想，说道：“我认识的人，都不敢告诉他们。” 王林道：“这就对了。就算去市场上雇一个保姆，只怕还不如小蝶。” 周粥道：“那你找她谈一谈？我和小蝶也相处得来，她是个很懂事的人。” 王林道：“好。你同意的话，我就找个时间和她单独谈一谈。”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 周粥捧着他的脸，嫣然笑道：“我怀孕了，你就没粥吃了，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爱我吗？” “不会。” “啊？你好现实啊！” “我会比以前更爱你！因为你怀的是我的孩子！” “讨厌啊你！”周粥轻轻一笑，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说道，“我们是不是在玩火？有了孩子，我们以后想分开也不能够了。孩子会像双面胶一样，把我和你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那最好了。”王林笑道，“因为我压根就不想和你分开。” 外面传来开门声。 周霞吃过饭上来了。 她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便走了过来，看到王林抱着妹妹坐在床沿，不由得笑道：“你俩能不能注意一点？真的是胆大包天了是不是？” 王林道：“霞姐，你进来，我们有话跟你说。” 周霞道：“你们恩爱，关我什么事？” 周粥低声道：“你现在就要说？” 王林嗯了一声，说道：“霞姐，周粥怀孕了。” “什么？”周霞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俩，“你的？” “嗯。”王林道，“当然是我的。” 周霞急道：“哎呀，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年轻人别只顾着贪玩！玩出人命来了不是小事！” 王林道：“霞姐，这是我们很努力才有的结果，不是不小心。” 周霞怔道：“你们故意怀上的？你们真的考虑好了吗？” 周粥道：“姐，我想好了，我要给王林生个孩子。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周霞蹙着秀眉，一脸怜惜的看着妹妹：“你傻啊！爱情是爱情，孩子是责任啊！” 周粥道：“姐，我爱王林，即使我和他无法步入婚姻的殿堂，可是一旦有了孩子，我也可以做他永远无法割舍的亲人！他的心里就会永远有我和孩子的一席之地。” 周霞叹了一声：“你真傻！你傻啊！你未婚先孕，这事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办？爸妈饶不了你。” 周粥道：“所以我们现在不告诉他们。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 周霞道：“我当然能保密。可是，你怎么说这个孩子的来历？” 周粥道：“等我生下来以后，我会跟他们说，是我在外面谈了恋爱，不小心怀上了。我舍不得打掉，孩子既然来了，那就是一条生命。我没有权力中止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应该让她看到光明和未来。” “这？”周霞的表情，比妹妹痛苦，因为她明白生养一个孩子的辛酸和无奈，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而是几十年、一辈子！ 没有孩子的牵绊，两个人在一起，不管怎么爱，怎么闹，怎么分手都行，这只是两个大人之间的纠葛，顶多就是道德的问题。可是一旦有了孩子，那就是伦理！ 周霞问道：“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你怀孕要九个多月呢！爸妈不是傻子，会看不出来？他们能任由你生下孩子？你事你不说清楚，他们肯定不会让你生下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 “所以我要辞职。”周粥道，“或者办理停薪留薪，正好有两年时间，够我生下宝宝，带到她断奶了。” “天哪！”周霞再次震惊，“你们可真敢想！不过也是，王林有钱，你工不工作都可以。一切胡来的基础就是金钱！没有钱，什么爱情，什么孩子，都是扯淡！你们有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管不着你们了！” 周粥从王林身上起来，拉着姐姐的手，说道：“姐，你最疼我了。我告诉你，就是想你常来看看我。” “你住哪里呢？这里肯定是不能住的。” “王林另外给我买了套花园洋房，花了一两百万呢！那房子就在武定路那一片。他早就置给我办了。只是你们都不知道。我和王林也经常去那边约会。” “……” 周霞还能说什么呢？这两个人，已经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了！ 王林道：“霞姐，周粥怀孕，也需要人陪伴，需要人聊天，不然容易得抑郁。所以我想你常去陪陪她。以后你在公司，时间是自由的，你可以挂个职务，不来上班都行，每天就去陪粥粥。” 周霞苦笑道：“也只有你敢这么做了！换成其它男人，哪有这么雄厚的资本来养我妹妹？她不能工作，我也不要工作，这里里外外的开销，就是天价！” 王林道：“我还会给她请个保姆。” 周霞道：“孩子生下来以后呢？一直在外面带着？” 王林和周粥对了个眼神。 周粥道：“先在外面养着吧！时机成熟了，我再带回来。” 周霞道：“可是，你办理停薪留职，爸妈能不知道吗？你怀孕这么久，也不能回家来看望他们？这谎言怎么圆？” 周粥道：“我早就想好了。我之前就有一个出国考察的机会，是我为了和王林在一起而放弃了。现在我可以跟爸妈说，我要出国半年。我现在不辞职，等我怀孕三、四个月的时候，我再离开。出了月子，我就能露面了。中间也就半年时间不能见爸妈而已。我正好说要出国半年时间就行了。” 王林道：“或者说是出国深造也行。” 周霞道：“你们真的是把什么都想好了！我无话可说了！人要是想做贼，贼心是挺大的！王林，你不仅把我妹妹的心偷走了，你还要把她整个人都拐走！你还要占有她一生一世啊！你、你能对她好一辈子吗？” 王林道：“我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我也不知道是我的一辈子长，还是周粥的一辈子长，不过只要我王林在世一天，我就会爱她一天。” 周霞对妹妹说道：“如果你们之间只是一种精神恋爱，你们离开的时候可能还不会那么痛苦，但是如果你把身体也纠缠进去，那么你离开的时候，会是身心疲惫。现在你不仅把身体陷了进去，你还要创造一个新的生命！” 周粥道：“姐，我没想过要离开王林。这一辈子我都是他的人。爱情就像两个拉橡皮筋的人，受伤的总是不愿放手的那一个。我也曾经和他分过手，可是，经历过之后，风过花飞，我斩不断的是对他无数的牵牵绊绊。没有人会知道，这种想念是如何的痛彻心肺，如何的将心彻底掏空，再无情的撕碎。他的身影总在心中飞，让我沉醉。 周霞双手扶住妹妹的双肩，轻轻揽她入怀：“我的傻妹妹！” 周粥微微一笑：“姐，祝福我，好不好？谁规定人生只有一种活法？每个人对自己的人生，都有自己的选择。即便是老天爷，也没有定一个标准，叫所有人都得活成一个框架。那不叫人，那叫机器。即便是机器，也有怠工的时候呢！” 周霞道：“我当然祝福你一辈子都幸福！可是，你想好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周粥肯定的回答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或许将来我会痛苦，但那也是将来的事。谁又敢保证，结一次婚就能幸福一辈子呢？至少此刻的我，是无悔的。” 周霞对王林道：“不是我市侩，也不是我俗气。王林，你得给我妹妹一些生活上的保障。你说呢？” 王林道：“当然。这套房子，还有那套别墅，都是周粥的。我还会给她买一辆好车。至于钱财，我还会给她更多。这一点，肯定会超出霞姐你的想象。” 周霞道：“我知道你不是个吝啬的人。你给她买八万六的钢琴都舍得。” 周粥笑道：“姐，何止八万六的钢琴？我别墅里还有一架一百多万的三角钢琴，你去了就知道，那钢琴弹起来才叫一个动听！每一个音符都像来自天堂的声音！” “每一个音符都是金钱的回响！”周霞伸出手指头，在妹妹的额头轻轻一戳，“你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姐，我并不是贪图王林的钱财，他还是一个机修工人时，我就爱上了他。当时我对他一无所知，连他是个初中生我都不知道。就算我后来知道了，我却更爱他了！他一个初中毕业生，却能俘虏我一个大学毕业生的爱情，这说明他比我厉害，他值得我爱。” 周霞道：“好了，你俩的爱情观、人生观、价值观，都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承认，每个人都有拥有自己三观的权利，我无权要求你们按照主流的思想去生活。可是，我希望你们两个人，能一起对未来的孩子负责任！孩子可是无辜的人！既然你们打算生下来，那就要为她的到来做好一切的准备！” 她还能说什么呢？ 一边是她最疼爱的妹妹，一边是她仰慕和为之工作的老板。 然而，周霞并不看好他俩的这段感情，因为他们将来肯定会遭遇到诸多的阻力！ 满天过海生下孩子，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已！ 孩子生下来以后，矛盾和冲突，痛苦和折磨，才是真正的开始！ 第649章 王林，我怀上了！ 周霞不看好王林和周粥的感情，觉得他俩就是热情似火，玩玩而已。 情人之间的关系，要长久的维系下去，远比夫妻关系更难，因为矛盾更多，加上没有法律的约束，再加上道德上的谴责，稍有不如意，两人便容易分离。 女人大多数都是物质的，她们跟着一个男人，当然想要穿衣吃饭，还要各种消费。 如果女人的要求得不到满足，或者女人的胃口太大，令男人生畏之时，两人的关系也就很快会破裂，甚至相爱相杀。 许多女人，美丽的或不美丽的，不太年轻的或太不年轻的，都幻想过这样一个场景，当紧张而忙碌的生活将疲惫和无奈涂抹到她们的脸上，渗透到她们的内心的时候，一个陌生的抑或是熟悉的声音穿过现实生活的喧哗，真切地停留在她们的耳畔：“我爱着你，我的情人。” 也许经历过岁月磨砺的女性，不会幼稚到回头去寻觅那个岁月深处的身影，但也无法抑制如云雾般在内心飘浮的激情和渴望。 情人在一起，只需要一次次地激情相拥，除了爱，还是爱，什么都不多想。 爱之于人，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他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 那一天，周粥遇见王林，她爱上了他，她记住他，这座古老的城市天生就适合恋爱，而王林天生就适合周粥的灵魂。 时间转瞬即逝，在一生最年轻的岁月、最可赞叹的年华，在这样的时候，那时间来去匆匆，有时会突然让周粥感到震惊，衰老的过程是冷酷无情的，于是她大胆的、炽热的付出了自己的爱情，还甘愿为王林生下一个孩子，以延续这段爱情，要让芳华不死，唯有养育儿女。 周霞也爱过，甚至也等待过，也绝望过，但她不会懂得王林和周粥之间的感情有多深。 因为周霞还没有真正的为一个男人付出过全部的爱。 每个人的恋爱都不一样，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婚姻生活之外，找到一段可歌可泣、甘愿付出全部爱情的情史。 更多的人，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或者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发生一段撕心裂肺的婚外情而已，短暂的相爱过后，只能留下伤痕和怨恨，除了夭折的感情，甚至还会留下夭折的来不及见天日的孩子。 晚上十点，王林才回到家里。 家里人都已经各自进了卧室。 李文秀捧着自考书在看，见到丈夫回来，笑道：“周粥跟我讲，她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让我当代理厂长，还说以后说不定就让我来当厂长了。” 王林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李文秀道：“周粥连厂长都不要当了？她是不是准备调到局里去工作呢？” “我哪里知道？”王林道，“你俩天天在一起，她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她没跟我说。”李文秀道，“或许她是准备嫁人了呢？” “都有可能。”王林上了床，说道，“你当厂长，你能胜任吗？” “这有什么不能胜任的？周粥当得，我也当得。我又不比她差！你都能管这么多的工厂，我还管不了一家工厂吗？” 李文秀如此的自信满满，倒是出乎王林的意外。 王林一直以为，李文秀会谦虚一番，会推让一番，没想到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接受了周粥的让位。 李文秀看到了王林的成功，也看到了周粥的成功，这让她产生了一种幸存者偏差，以为只要是个人，都能管理好一家工厂。 她有这样的自信和觉悟，王林当然是欣慰的，因为他也想推李文秀上位。 李文秀放下手中的书，温柔似水的贴上王林的身体。 夫妻之间已经有过了孩子，再在一起恩爱的时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再扭捏，自然也不会再羞涩。 王林这么久没回家，李文秀自然明白晚上要做什么，所以早早的洗好了澡，让自己白白净净的，香喷喷的，等待丈夫。 恩爱之后，李文秀的脸，变得更加的娇艳。 她真的是那种生完孩子以后更漂亮的女人，人变得更加的珠圆玉润，一举一动之间也更有女人的风韵。 李文秀窝在王林怀里，甜蜜而又满足，身子柔软得像一块融化的牛奶糖。 “杨晓东父亲病故了。”李文秀忽然说道，“他来我家借钱。” 王林呵呵一笑：“是吗？我之前问你有谁来过，你怎么不说他来过呢？” 李文秀道：“一时间没记起来这事。” 王林无语，问道：“那你借给他了吗？” 李文秀道：“借了，借了五万块钱给他。他打了欠条。我放在你保险箱里了。” “五万？他当初那个牛仔裤厂，也只卖了五万。他现在借这么多的钱，是要做什么用？” “他打算东山再起，再开一家加工厂。” “哦，开什么工厂？” “他为一家电器厂代工生产零件，就赚个加工费。具体做什么的，他跟我说了，但我没记住，我对他说的这些东西完全没兴趣。” “嗯。那就让他试试吧！” “你不生气吧？”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害怕你生气，骂我把钱胡乱借给别人。” “我没那小器！”王林心里跟明镜似的，李文秀之前在客厅不说杨晓东来借钱的事，就是怕自己生气，两个人吵起来，所以才说不记得了。 夫妻之间到了床上，恩爱过后，再说这种事情，自然就吵不起来了。 李文秀拥有这种小心思，王林并不介意。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家庭和两人之间的感情。 李文秀嘤咛一笑，眉梢眼角全是爱意，她抱紧了王林。 “刘玉来过我家，她那个女儿，长得好漂亮，跟个公主似的。我好喜欢女儿。”李文秀咯咯笑道，“王林，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大不了就是罚点钱。” “想生啊？”王林笑道，“除非你不想待在申纺厂里了。” “哎呀，没事的，没有人举报就没事。” “你真想要个女儿？那要是再生个儿子呢？我看你就是生儿子的命。” “为什么？” “因为你屁股大！” “是吗？那你喜不喜欢我？” “当然喜欢了！小年轻才喜欢单薄瘦幼的女人，像我这样的男人，当然懂得你的美好了。”王林的手在妻子身上滑动。 李文秀把脸埋在他胸前，羞涩不能语。 王林休息好了，又和她恩爱了一场。 个中甜蜜，一言难述。 第二天，王林并没有去公司，而是陪着周粥一起去医院。 他们怕遇上熟人，所以特意找了家远离本区的医院。 王林带着周粥，来到了市立六医院，也是交大附属第六人民医院，这是一家百年老字号。 他们来得很早，就是怕懒得排队，结果还是人山人海。 王林等了半天才排队领到号。 领号以后，又要排队半天才能看上病。 医院走廊里等候看病的人很多，因为是妇科，来这里的都是妇女同志，中年妇女、年轻女人都有，大都是一个人来，很少有男人陪同的。 王林恍惚间记起，自己也曾陪同李文秀去医院检查是不是怀孕。 时光如梭，往事历历在目，现在儿子都能走路了。 旁边一对年轻的情侣，紧紧握着手，女的眼睛里含着眼泪说道：“真的要拿掉孩子吗？我舍不得。” 男人说道：“我也舍不得，可是没办法。你就忍一忍吧！” “你说得轻巧？刮宫呢！你以为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女人忍不住哭了起来，捶打着男人，“都怪你！都怪你！你不要孩子你为什么要跟我玩？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好了！” 周粥看了王林一眼，捏了捏他的手。 王林摸摸她的头：“别紧张。” 周粥柔声说道：“我不紧张。我很幸福。” 不一时，一个护士拿着预约号在喊：“周粥！周粥在不在？” 周粥站了起来：“在。” 她对王林道：“你别进来。你大小也算是个名人，怕有人认出你来。” 王林倒也有些顾虑。 因为他拍过爱晴柔的广告，也过上电视新闻，虽然说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看到广告和新闻，但世事无绝对，难免有人能认出他来。 王林说道：“那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周粥嗯了一声，走进诊室。 王林站在外面等候。 不一会儿，周粥出来了，拿着医生开的缴费单和检验单，说道：“要去交钱做B超。现在的医生都不把脉，见面就是开检查单。” 王林笑道：“现在讲究科学。” 周粥不以为意的道：“到底什么是科学？难道我们老祖宗传了几千年的中医就不是科学了吗？非得让身体过一遍冰冷的机器才叫科学？” 这个话题，超出了王林的认知范围，他嘿的一笑：“这？我们不讨论这个。这跟我们没关系。” B超室外面又要排队。 好不容易轮到周粥，周粥进去做B超。 王林站在门口等。 “你是爱秀集团的王总吧？”一个声音传来。 王林愕然转过身，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带着讨好的笑容，看着他。 “你是？”王林并不认识此人。 “王总，真的是你。”男人笑道，“我是电视台的，上次我们电视台去你们公司拍记录片，我是场记啊，主持人是顾清雨嘛！” “哦，你好。”王林有了一点印象，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他故意跑这么远来，就是怕遇上熟人，结果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电视台的！ 电视台的人，多半是知道王林已婚的！ 特别是来拍过记录片的人，甚至都知道王林的妻子是李文秀。 “王总，幸会。你这是陪爱人过来做检查吧？” “陪一个朋友。”王林淡淡的说道，“你这是？” “我肾病发作了，过来做个B超检查一下。” 还好，很快就轮到这个男人了，他朝王林笑了笑，拿着单子进了B超室。 周粥做了B超出来，说道：“要等半个小时才有结果。” 王林沉吟道：“我们到别的地方去等吧，等下再来拿结果就行了。” “怎么了？” “刚才看到熟人了，还是电视台的。” “啊？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没事，我们到楼下去等一下吧，我们晚一点再来拿结果也可以的。” “好。” 两人下了楼。 医院外面是个小园子，很多住院的病人都在里面散步。 五月的阳光，不冷不热，晒得人身上暖和又慵懒。 一个老人佝偻着背，瘦骨嶙峋，面颊上没有一点肉，看起来就是皮包着一个骷髅，她呆呆的坐在长椅上晒太阳。 王林和周粥在她附近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看，这个老人家好可怜，没有一个亲人来陪伴她。”周粥说道。 王林道：“少年夫妻老来伴，两个人能一起相携走完余生的很少。总有一个人要先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先离开的人其实是幸福的。孤单留在世上，承受所有怀念和痛楚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周粥道：“王林，我一定要走在你的前面，我要让你留在这个世界上怀念我！” 王林道：“说的什么傻话？女人一般都比男人长寿。你肯定比我活得久。” 周粥问那个老奶奶道：“奶奶，你在这边住院吗？” 老人家倒也听得清楚，手捧着胸口，张着只有几颗牙齿的嘴，含糊不清的说道：“住院，心脏病，活不了多久了。” “你家里人呢？”周粥问。 “我没有家里人。我年轻时嫁过人，后来男人打仗死了，我就没改嫁了，也没生过孩子。我一个人过。” “啊？”周粥道，“那多艰难啊！” 老人家眼睛小小的，浑浊的，没有什么神采，喃喃的诉说自己的痛苦。 王林看看时间，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便拍拍周粥的肩膀：“去取结果了。” 周粥告别了老奶奶，和王林往医院楼上走。 “年轻时一定要生个孩子！”周粥像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在告诉王林，“我一定要生个孩子！” 王林笑道：“并非每个人都像她那样孤苦无依的。” 周粥道：“还是有儿女的人更幸福，不是吗？最起码有天伦之乐。” “那当然！”王林陪着她来到B超室外。 一个小小的窗口，摆着两个小篮子，里面放着许多的检查单。 周粥翻了一下，就看到了自己的B超单。 她拿着单子看了看，笑道：“王林，我怀上了！” 王林也看了看那单子，满头雾水：“你看得懂？” “我看得懂，别忘了我妈是做什么的。她以前就是妇产科的医生！”周粥笑道，“我看这上面写的字，我就知道我是怀上了。走，我们去找医生。” 她高兴的拉着王林的手，往诊室走去。 周粥心里已经确定，自己要生个孩子！ 所以她才会对怀孕这件事情如此的关注和开心！ 第650章 来自李文秀的审问【求订阅】 医生看过检验单，笑着告诉周粥说，恭喜你，你怀孕了。 虽然周粥早就知道自己怀上了，但这句话从医生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惊喜非常！ “医生，我怀上了？”周粥咯咯笑道，“谢谢医生！” 医院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有人在这里出生，有人在这里死亡，有人怀上孩子欣喜若狂，有人为怀不上孕而烦恼终生，也有人却要在这里结束肚子里的生命。 周粥走出诊室，扑进王林怀里，她俏丽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白嫩的脸颊露出了羞涩的红晕，更显娇羞可爱。 “王林，我怀上了！”周粥高兴的重复了一遍，“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她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仿佛在奇异的幻景里看见了敞开的天堂。 周粥愉快的拉着王林的手，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柔情，她的嘴唇像正在举行婚礼的新娘那样微笑。她的面容骤然舒展开，突然一亮，宛如投射在阿尔卑斯山上的第一缕红色晨光，驱散了黎明前的黑暗，颤颤抖抖地照亮了雪峰，并给它抹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王林已经做过一次爸爸，再次听到要当爸爸的消息，当然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激动。 但他心底也是喜悦的，看着周粥纯粹的笑容，他的快乐也从心底升起来，渐渐地膨胀，使得他全身发热而颤抖。 他俩走出医院。 天边的彩霞露出了笑脸，好像在分享他们的喜悦；空中的小鸟在欢快地歌唱，仿佛是在为他们唱赞歌；路边的小草在微风中舞蹈，好像在为他们庆祝。他们的心情啊，是那么的高兴，那么的欢畅。 王林说道：“既然确诊怀上了，那你就辞了职吧？或者办一个停薪留职？” “现在就辞职？”周粥犹豫道，“再过两个月也没事吧？我现在还能工作。” “我知道你能工作。可是我怕你露馅，你现在开始会有孕反。” “我的孕反不是太明显，你家别老是做太油腻的食物就行。” “好，那我多买些好菜回来做给你吃！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加班，晚上不能熬夜，情绪要稳定，不能哭。注意安全，不能摔跤。” “我知道啦！你比我妈还啰嗦！嘻，不过我喜欢你的啰嗦！”周粥快乐提像要飞上云端了，“我的肚子里有一个小宝宝了！这是多么幸福、美妙的事情？这个小宝宝还是你的呢！” “是我的！也是你的！是我们的！”王林哈哈大笑。 周粥肯为他生一个孩子，王林心里是很甜蜜。 这起码说明，周粥对他是真爱。 聪明的女人，会很谨慎小心，不会轻易为一个男人怀孕生子。 王林三思过后，还是建议周粥马上就养胎。 周粥想的是，怀孕前期反正看不出来，李文秀和王琳，都是四个月以后才显怀，她才刚刚怀上呢，再等两三个月也没事。 但王林担心她露馅。 钱玉英是妇产科医生，她会不会一眼就能看出女儿怀孕了？ 李文秀和王琳都怀孕生过儿子，她们对怀孕的反应和表现，肯定清楚得很。周粥要想瞒过这些人的眼睛，真的是太难了！ 周粥也被王林说得担心起来。 刚才获知怀孕时的喜悦心情，此刻渐渐冷却下来，她也想到了最为现实的事情。 因为她和王林之间的特殊关系，她是未婚先孕，还不能透露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试想想，如果周汉民和钱玉英知道周粥还没有结婚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以周、钱二人的性格，该有怎样一番暴风骤雨？ 上次周霞和毛志和在一起，都闹了一场极大的风波！ 周霞还没有怀孕呢。 现在周粥不仅和有妇之夫搞在一起，还怀孕了。 钱玉英要是知道，肯定能把她暴打一顿。 打她一顿只怕还是轻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也留不住。 周汉民和钱玉英，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孩子降临人世。 这一点，王林和周粥都心知肚明。 为了保险起见，王林不能让周粥去冒这个风险。 一旦钱玉英发现周粥怀孕，那就家无宁日，周粥再想逃出来生孩子，也就变得更加艰难。 说不定她会被软禁？ 甚至被强制带到医院里去做人流？ 这些都有可能发现！ 想想都可怕！ 王林的话，把周粥给吓住了。 周粥想了想，说道：“那我是辞职好呢？还是办理停薪留职的好？” 王林道：“这个都可以。等你生完孩子，你要是再想工作的话，我给你安排就行。到时候，说不定爱秀集团已经一统申纺厂的天下，你可以出山担任总裁之职！” “嘻，我可以吗？”周粥莞尔而笑，“都说一孕傻三年，我不会生完孩子以后，就变傻了吧？” “怎么可能？你看文秀和我姐，她俩现在不一样精明得很吗？” “嗯，说得也是。我看李文秀比以前更漂亮了，她生完孩子以后，保养得好，皮肤水光嫩滑的。” “是的呢！到时你也会更漂亮。” “王林，我好开心！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我也开心啊！”王林笑道，“你就住到吃粥馆里去，我给你安排保姆。” “嗯，你一定要常来看我！你不许不要我了！” “傻了吧你，我会不要你吗？我连孩子都不要了？” “谁知道你呢？你这么贪玩，动不动就出差一个月不回家！” “那是没办法的事。今年的秋季广交会，我也会去参加。” “我算算日子，我的待产日期，大概要到明年的一、二月间？” “差不多，一般是怀孕九个月。你别担心了，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 “你说小蝶啊？她能行吗？她不会跑回去告密吧？” “不然呢？去外面找保姆？那更加不知底细。危险性更高。” 王林在申城算得上是个大富翁，平时也有露脸。 周粥的保姆，不管请的是谁，只要不是大傻子，肯定迟早要知道王林的真实身份。外面的保姆会不会出去乱说？谁又敢保证？ 与其把这份不确定，交给陌生人，还不如请孙小蝶来当保姆。 王林说道：“这事我再想一想吧！” 周粥刚怀孕，也不是不能做事，保姆的事，可以慢慢想办法解决。 两人不着急回家，而是来到了吃粥馆里。 以前，周粥只把这里当成一个偶尔过来住一下的地方，但从现在开始，这座房子将成为她的长住地。 她对王林说道：“这里住着挺方便，周边有菜市场，也有商场，各种商店都有，人气也旺。只是，我不上班了，我每天做什么啊？” “弹琴，给我们的孩子做胎教！”王林笑道，“你可以每天去看电影，去小百灵看演出，也可以找人打打牌。” “打牌？那就算了吧，我一点也不喜欢打牌。”周粥笑道，“嗯，我忽然之间发现，不上班也挺好的，我可以有大把多的时间，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了！我在这里住两年，说不定能练出一个音乐家来呢？” “对！”王林笑道，“你可以看书，可以写文章，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嗯！”周粥道，“我得好好规划一下这两年的人生，我不能落后，不能做一个行尸走肉的女人，不能让你看不起我抛弃我。” 王林从后面搂着她，笑道：“我相信你，你只会让我越来越爱你。” “嗯嗯！”周粥反过头来，笑道，“以后我生了宝宝，就带着宝宝住在这里了。你说好不好？” “好。”王林说道，“怀孕期间，我给你请两个乐器老师过来教你学乐器吧？我知道你很懂乐器，但还可以再精进，有了老师过来，也能陪你聊聊天。” 周粥道：“请专业的大师？” “我到上戏去请最好的老师来教你。” “你以为人家这么容易请得动？”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王林，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对你好。” 周粥忽然开始憧憬住在吃粥馆里的生活来。 当天，王林一直陪伴周粥。 晚上他们一起回家。 周粥仍旧到王林家里来吃饭。 在周粥心里，她已经把王林当成了自己的男人。 李文秀等人都回家了。 “王林，你今天没有去公司？”李文秀见到他回来，便问道。 “怎么了？”王林没有急着表明自己的行踪，而是先反问她。 李文秀道：“我打电话到你公司找你，你不在。” 王林淡淡的回答道：“是啊，我不在公司。我去厂区了。” 李文秀又问：“周粥，你今天怎么也不在厂里？” 周粥道：“我有事。” 她就没必要向李文秀交待清楚行踪。 李文秀看看王林，再看看周粥，脸色忽然间变得十分古怪。 她咬了咬红唇，秀眉轻轻的弯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愁思，涌上她的心头。 不过李文秀并没有说什么，照例有说有笑，给孩子喂奶，招呼一家人吃饭。 吃过饭后，周粥就回家里去了。 王林有许久不见沈雪，甚是想念她，这两天忙着周粥怀孕的事，他也脱不开身，现在总算告一段落，他想去看沈雪。 沈雪每天都会和王林通电话，她是小百灵的经理，可以借汇报工作之名打给他，哪怕是打到他家里来也没事。 她知道王林已经回了家，今天还和他联系过了。 沈雪是个温柔的人，她不会要求王林马上过去看她，但她会用她的柔情来勾引王林，让他自然而然的想她。 “我出去一趟。”王林起身说道。 “去哪里啊？”李文秀问。 “我去趟公司。”王林道。 “早点回来。”李文秀说道。 “知道。”王林道，“你早些睡吧！我可能回来得有些晚。” 李文秀看了他一眼。 王林收拾一下就出门去了。 李文秀把孩子交给徐英，走到窗口看。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王林开着车出去了。 李文秀想了想，出门来到三楼找周粥。 周粥正和周霞在讨论孩子的事呢！ 听到敲门声响，周霞便去打开门。 她们都以为是王林来了，谁知道来的竟然是李文秀。 “文秀！”周霞笑道，“快进来坐。” 李文秀笑道：“你们都在家？没出去玩呢？” 周粥道：“这大晚上的，外面有什么好玩？” “对我们女人来说是不好玩，但对男人来说，晚上才好玩！”李文秀笑道，“现在申城的男人也都学会过夜生活了！” 周霞道：“申城男人过夜生活的习俗，早就有了。解放前的十里洋场，那可是男人们的天堂。百乐门、仙乐斯，那些大舞厅里面，夜莺、玫瑰不知道迷醉了多少男人的眼！” 李文秀道：“旧时代的确是男人们的天堂。那个时代，稍微有几个钱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 周霞道：“你以为现代社会就没有了吗？只不过更隐蔽了而已！小蜜、情人满天飞呢！” 周粥轻咳一声。 周霞这才住了嘴，不再谈这个话题。 李文秀在周粥身边坐下来，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粥眨眨眼睛：“我没有不舒服啊。” 李文秀笑道：“那就好。” 周粥觉得莫名其妙，心想李文秀好端端的跑上来，就为了问我一句哪里不舒服吗？ 李文秀在周粥这边坐到九点半才回家。 让她意外的是，王林已经回来了。 原来，王林本来是去找沈雪的，但沈雪今天晚上有两场演出，要到十点钟才能回家。两人便约好了明天再见面。 王林和她稍微温存一番便回家来。 “你怎么回来了？”李文秀笑问。 “我办完事就回来了。怎么？我回来得不对？” “你回来得早，当然好。” 王林笑了笑，逗儿子玩耍。 李文秀喊王林进卧室来。 王林笑道：“时间还早呢！” 李文秀道：“你来嘛！我有事跟你说。” 王林只得起身，跟她进了卧室。 李文秀把卧房门关紧。 王林笑道：“这么早，你又想要了？” 李文秀拉着他的手，在床边坐下来，说道：“王林，你跟我说实话，你今天上哪里去了？” 王林心里咯噔一声响！ 以他对李文秀的认知，她不会无的放矢，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因为王林已经明确说过，他是去厂区了。 李文秀再三追问，说明她心里不相信王林的话。 或许说，她有什么发现？ 还是说，她有什么证据？ 王林心里急剧的闪过这些念头，他马上认定，自己今天陪着周粥去医院的事，已经被人看到，并且告诉了李文秀！ 是谁看到了，是谁告了密？ 这些并不重要。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重要的是，王林接下来要怎么圆这个谎？ 外面可以彩旗飘飘，但家里的红旗也不能倒！ 否则，王林还能叫王林吗？ 第651章 你是不是生病了？ 王林微一沉吟，心里有了计较，笑道：“文秀，你今天怎么了？” 李文秀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王林，我们夫妻一体，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告诉我的呢？我就问问你，你能不能对我说句实话？别老是骗我？行不行？你总爱把我当傻子，你从来也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呢？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不是吗？” “你想知道什么呢？”王林淡淡的说道，“我公司的财务状况？还是我个人名下的财务情况？” “不是这样，我就想知道，你今天去了哪里？”李文秀盯着王林的双眼，眼神里充满了关心和怜爱，“王林，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是你可以信赖的人，不是吗？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秘密，我都想知道。” 王林心想，既然是秘密，又岂是能随便说出来的？ 我能告诉你说，周粥怀上我的孩子了吗？ 那你还不得拿两把菜刀，冲上楼去把周粥给剁了？ 双刀李文秀，那飒爽英姿可还行？ 李文秀那双闪着纯真的热情的眼睛，就像一对能使金石为开的钻石，叫你不能不被她感动，仿佛她真的愿意接受王林所有的秘密，而且能包容他所有的一切。 王林却没有被这双美丽的眼睛所迷惑。 李文秀见他不说话，不由得嘴唇一扁：“你就是要骗我是不是？你心里不在乎我是不是？” 王林故作生气，沉声道：“你到底知道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人，跑到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了？你是相信别人的话，却不相信自己男人的话？” 李文秀受了委屈，她的眼中有充盈的泪光，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滑落。 她洁白的面容，青翠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双唇，含着泪水的眼睛里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情。 王林轻轻一叹，揽她入怀，说道：“你说得对，既然我们夫妻是一体的，为什么你还要盘根究底呢？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李文秀早在眼睑内积蓄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哗哗流过了她那雪白的面颊，她扑在王林怀里，哽咽的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王林怔道：“我生病了？” “你别瞒我了，我都知道了。你今天去医院了，是不是？” “啊？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上午，有人在医院看到你了，说你去了六医院。你是和周粥一起去的。我问过周粥，她说她身体没毛病，那去看病的人一定就是你了？你是我的男人，你有什么病，不能让我陪着你去医院看？却要让周粥陪着你去呢？” “呃——”王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李文秀对自己的关爱。 王林一直以为，如果李文秀知道了自己和周粥去过医院，第一时间会怀疑自己和周粥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奸情。 可是，李文秀并没有往这些方面想。 她想的居然是王林生了病！ 而且是生了大病！ 难怪她哭得如此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王林就是李文秀的天，是她的一切。 人生虽疾苦，但精髓却是在苦后品出一味甘甜。所有追梦的伤痛苦楚会在那一刻皆得到弥补，云拨雾散后的静好岁月尽在眼前。 王林就是李文秀的那一抹甘甜。 自从两人真正的相处以后，李文秀不再满怀愁绪，而是充满了幸福的笑容。哪怕王林出差在外的每个夜晚，她都静静地吹着夜风，在千年如一的明月下，牵念她的梦。 生命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有隐喻式的哲学，也有悲欢离合的生命历程。 如果王林忽然得了重病，那将是李文秀不能承受之重。 没有了王林，那她李文秀就将永失我爱。 直到此刻，李文秀才真实的理解，王林对她意味着什么？ 她离不开王林！ 李文秀紧紧抱住王林，任由泪水肆意横流，浸湿了王林胸前的衣服。 王林捧起她的脸，一时间百感交集。 “傻啊你！我没病！”王林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没病你为什么去医院？”李文秀道，“如果你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共同面对。” 王林拭干她脸上的泪珠，温声说道：“文秀，你听我说，我真的没病。你看我生龙活虎的，脸上的气色也好，哪里像是有病的人？” “我感觉得到。你以前和我恩爱时，那才叫生龙活虎，一天不要几回，你都不放我下床的。”李文秀道，“最近你的身体明显变差了。” 王林：“……” 李文秀道：“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家也不能没有你。我们的儿子还那么小，他刚刚学会喊爸爸！” 王林本来想好的说辞，这一刻，他竟然说不出来。 身为人父、身为人夫的愧疚感，深深的将他淹没。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或许从一开始就只和李文秀好，不在外面拈花惹草。 可是，现在他已经背负了一身的情债。 如果他断开外面的情人，那对她们又何尝不是一种辜负？ “你想什么呢！”王林笑道，“我只是太累了而已。” 能不累吗？ 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 从来只有累死的牛，而没有耕坏的地。 王林同时要应付几个女人。 他同时享受几个女人的爱情，得到了几倍的快乐，但是，他又何尝不在付出自己几倍的努力和精神？ 钱财就不说了，他有的是钱。 但除了钱以外，他的其它东西，和普通男人是一样的。 他的时间、他的精力，和其他人是一样多。 普通男人只娶一个妻子，虽然在金钱上或者不能给予她太多，但在时间和精力上，却全部给了她一个人。 王林却要分成好几份，雨露均沾。 因此在这些方面，李文秀自然要吃些亏。 老天真是公平，给了她更多的物资财富，却不能给她更多的其它东西。 周粥和沈雪，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在享受王林的财富和关爱，但同时也要失去更多的美好人生体验。 她俩不能嫁人，不能拥有普通女人都能拥有的婚姻和家庭。 她俩不能想见王林时就能见到他，只能等他前来宠幸。 她们甚至连吃醋捻酸都要看王林的脸色。 人生像是一个自助餐，餐台上面摆满了美味的食物，琳琅满目，惹人食指大动，但人的胃口只有那大，你再怎么选择，再怎么贪婪，你能得到的，你能吃下去的，只有这么多，因为自助餐的规则是不能打包，不能浪费。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在不停的做出选择，选择这些，放弃那些。等到吃饱以后，才发现别人碗里的更香、更甜，然而你已经没得选择。 王林、李文秀、沈雪、周粥，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不管后不后悔，这也是他们的选择。 情场得意的王林，看似得到了许多，但他何尝没有付出？何尝不曾舍弃其它？ 此时此刻，王林捧着妻子秀丽的脸，说道：“文秀，我真的没病。我没这么快离开你和文文。我会照顾你们一生。” “真的吗？你别哄我。”李文秀抬起泪水迷离的双眼，“那你为什么去医院？” 王林道：“这是一个秘密。我怕你守不住，所以不敢跟你说。” “秘密？什么秘密？”李文秀抹着鬓角的泪水，“你告诉我！不然我能猜一辈子，我还会胡思乱想。” 王林道：“那你先答应我，你不会告诉其他人。” “哦，我答应你，绝对不告诉其他人。” “周粥怀孕了！”王林缓缓说道，同时观察李文秀脸色表情的变化。 李文秀被他的话，雷得外焦里嫩，头冒青烟，她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 王林道：“我不骗你，这是真的。周粥她怀孕了！” 李文秀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她颤声问道：“孩子他爸是谁呢？” 王林沉吟道：“当然是她的男朋友了。” “周粥有男朋友？”李文秀震惊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我怎么不知道？” 王林笑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周粥长得这么漂亮，家世也好，她找个男朋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知道她条件好，找个好男人不发愁。可是从来没听她说起过。” “人家谈恋爱，还用得着宣扬？以前霞姐谈恋爱时，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 “嗯。她家两姐妹，还真的是一对！谈恋爱也是偷偷摸摸的！天哪，周粥找的男人，不会也是有妇之夫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王林尴尬的笑了笑。 李文秀道：“她怀孕了？你陪她去医院？去干什么？她不会是想打掉宝宝吧？” “那倒没有，她只是去确诊一下。” “真的怀上了？” “怀上了。” “她要生下来？” “对。但她有难言之隐，这件事情，谁也不能说。她知道我嘴风严，所以才告诉了我。我是相信你的，所以才告诉了你。也免得你胡思乱想。不过，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千万别出去乱说，就连徐姐也不能说，我姐更不能说！” “为什么啊？她怀孕，又要生下来，这不是好事吗？” “你刚才也说了，她的男朋友，身份可能比较特殊呢？是有妇之夫呢？” “不会真的是吧？不然她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嗯！不管她。” “她怎么生？这可是一条生命，她还能瞒几天？她的肚子很快就会大起来！到时跟藏了个西瓜也似！谁一看都知道她怀孕了。” “所以她要离开一段时间，她想让你当代理厂长，她会以出国考察的名义，离开半年到一年。” “能行？她父母会发现不了？” “不知道行不行，反正暂时只能这样了。” “她住到哪里去呢？” “这个我们就不用管了。反正她有地方住。” 李文秀完全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她睁着大眼睛，许久都不能反应过来。 平时看着老实、秀气、内敛的周粥，那个高高在上、气质才华都很出众的周粥，居然是这样的人？ 婚外情？ 未婚先孕？ 还要偷偷产子？ 随便哪一件事情，放到李文秀身上，都是不可能发生，也是不可以理解的。 “她图什么呢？那个男人有这么好？我替周粥不值！”李文秀道，“以她的条件，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她太傻了，我明天得去劝劝她。” “这是她的选择，你去劝她有什么用？天底下堕落的女人还少吗？你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要去劝一劝？” “其他人我管不着，可是周粥是我的好妹妹。我和她玩得极好哩！” 王林心想，你要是知道，她背后那个男人就是我，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和周粥已经商量过了，对待李文秀的政策，就是骗。 骗她一生一世。 让她永远蒙在鼓里。 只要她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她这一生，都会傻傻的幸福。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想请孙小蝶去照顾周粥，你觉得呢？” “小蝶？”李文秀道，“她走了，我们家里就少了个保姆。徐姐要帮我们带孩子，还要做饭菜、家务，那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要不，就让周粥住在我家？反正她现在吃饭也是在我家吃得多。多养她一个女人，我们也养得起。” “啊？”王林笑道，“我当然愿意养她。可是她住在我家的话，她怀孕的事，就会被她父母知道了。除非钱阿姨不住在这边。” 李文秀道：“说得也是。这可为难了！我不是舍不得小蝶，只是我们和小蝶相处这么久了，她和我们处得来。如果另外请一个保姆，又要有一段磨合期。最主要就是怕另外请的人手脚不干净。你看小蝶多好，人长得漂亮，看着赏心悦目，她也讲卫生，身上干干净净的，从来不偷东西，对我家儿子也好。” 王林没想到李文秀舍不得放人！ 早知道他就先找孙小蝶谈话，让孙小蝶辞职走人，他再安排她到吃粥馆去工作。 现在他已经把话说开来，再去找孙小蝶，就会引起李文秀不满和怀疑，那就没有必要。 “那我再想想办法吧！周粥托我给她找个保姆。” “保姆很好找，现在出来打工的人那么多！” “嗯！” “睡了吧？” “好。” 这天晚上，李文秀格外的温顺，不管王林要怎么玩，她都依从。 她之前怀疑王林得了病，所以痛哭失声，在心里已经把王林当作是要失去的人，现在相当于失而复得，她对王林的爱意，自然更加浓郁。 而王林对这个傻姑娘李文秀，既多了一层愧疚，也多了一层爱意。 于是，这个晚上，郎有情，妾有意，两人鸾凤和鸣，琴瑟和谐，个中美妙，赛过神仙。 然而，欢乐时虽然美好，欢愉过后，王林看着黑暗，却无法入睡。 他的心里装着沉甸甸的心事，一点也不轻松。 女人多了是好事，但也是负累。 因为女人带来的欢愉总是短暂的。 而责任和负担，才是永远的。 王林现在体会到了做男人的极大欢乐，但也饱尝到了其中的辛酸滋味。 他一会儿想着周粥，一会儿想着沈雪，怀里却抱着李文秀沉沉睡去…… 第652章 不拿姐夫当外人 春季广交会上，王林拿到了大量的订单。 爱秀集团的纸尿裤和卫生巾生产线，在搬迁到工业区以来，进行过一次大的扩张，王林做了产能的预留，所以这次虽然接到了大订单，但产能还是够用的。 竹纤维卫生巾和纸尿裤在广交会上的热销，必须尽快上马相关的生产线，这些事情，王林在花城时就做出了部署和安排，副总和厂长们自会办理。 周粥确定要办理停薪留职，但在离职之前，她也要先安排好厂里的生产以及交接工作。 在周粥的安排中，她离开后，将由李文秀担任代理厂长，待她生产以后，如果她确定不再回来一厂上班，到时厂里再举行民主选择，或者直接由局里任命，让李文秀当上厂长。 有了这段时间的过渡，李文秀也能站稳脚跟，当好这个厂长。 李文娟管理的秀之林，最近在做运动品牌，第一批运动服装样品，已经生产出来。 这天王林上班后，李文娟和方红两个捧了一大堆运动服装过来给王林看。 王林看了看，笑道：“看着还行，不过衣服要上身才知道合不合体、好不好看。” 李文娟抖着一套衣服，笑道：“姐夫，我试给你看吧！我发现我特别适合穿运动装。这些衣服我都有试穿过。” 王林失笑道：“好家伙，你是拿自己当试衣模特了吗？” “姐夫，我的身材很好的，穿运动装也很美气呢！不信我试给你看。”李文娟说着，就脱了外套和毛衣。 李文娟阿娜多姿的身段，妙曼的身材，洁白如玉的肌肤，隐隐散发出少女的芳香。 卡通样式的围胸，格外的吸人眼球。 换衣服还不算什么，李文娟当着王林面，把运动裤子也给换上了。 好一个玲珑少女！ 李文娟当着王林的面换衣服，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王林看得目光一滞，心想文娟还真不拿姐夫当外人。 她有着修长丰润的身材，柔软的玉臂有如雪莲之根，婀娜而圆润的玉腿，纤细光滑的小腿，带着娇嫩、柔嫩的玉骨，婷婷玉立，莲峰迷人。 比起李文秀来，李文娟更有一种少女的伶俐可爱，尤其是皮肤，有如白玉无暇，吹弹可破，美得无可挑剔。 李文娟的满头秀发，一直是受王林称道的。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脸蛋微微透着淡红，黑白红三色在她身上完美的统一。 在开发运动品牌之前，王林就进行过专业的指导。 那就是不能只做传统的运动服装，而应该将运动和时尚结合起来。 运动风格的服装，进行时装化的设计，将运动服装的自由舒适和专业功能性与时装中的曲线修身、潮流时尚巧妙地融为了一体，是国际时尚界的一大热点，运动时装突出了“运动时装化”的概念，所表现出来的已经不仅仅是它功能上的价值，时尚、潮流、性感、独特、气场、影响力将展现运动时装的新内涵。 服装设计除了理念，还要掌握世界上最新最前沿的产品技术、制作村料、制作方法。 一款好的服装，是设计、面料、做工的完美结合。 李文娟说得不错，她这种圆润的身材，很适合穿动运装，特别能显出她的青春活力。 “姐夫，好看吗？” 李文娟把秀发挽了起来，拿出一个皮筋扎了个清爽的马尾，立起脚跟，在王林面前转了一个圈圈。 王林手摸着下巴，缓缓点头：“不错，很好。” “我再试一套给你看。”李文娟又要脱衣服。 王林连忙压了压手：“文娟，够了！” 开什么玩笑？ 你还试？ 你是想让姐夫当场流鼻血吗？ 李文娟笑道：“运动装已经上新了。现在正好是春夏换季的时候，我们做了很多短款的运动服装。再过几天，我们就能知道卖得好不好。” 王林嗯了一声，赞许的说道：“文娟，你越来越有经理的范了。” 李文娟笑道：“那当然了。姐夫你手把手的教我这么久，我要是再不懂得成长，那就辜负姐夫的栽培了。姐夫，运动鞋方面，我打算找工厂做代工，你看行不行？” 王林沉吟道：“找工厂代工当然是可以的。很多国际品牌，也是做OEM模式。公司只负责设计、原料采购、工艺安排、质量检测，把生产交给专业的代工厂去做。” 欧美的人工成本太高，国际大牌如果不采取代工的话利润会大打折扣。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不断深入，我国凭借基础设施的比较优势，成为世界工厂。 二十年以后，整个世界70%的玩具、50%的电话和鞋，超过三分之一的彩电、箱包等都打上了made in china的标签。我国产业迅速融入到全球价值链的分工体系中。 其实代工厂就是赚一个手工费。 一件品牌产品，其中60%的利润给了销售渠道商，30%归了品牌商，而我国代工厂拿到的只有10%。 在我国生产的品牌鞋，发现市场目标并将鞋子设计出来的企业可以得到的价值最多，而我国的最终贴牌生产商仅能获得5%的收入。 鞋子加工厂，因为准入门槛低，竞争十分激烈。 一家有着十几年历史的资深代工鞋企业，几百个工人规模的工厂，卖一双鞋子才赚一块钱，一个月必须代加工十万双以上的鞋，才能保持收支平衡。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林觉得自己开鞋子加工厂，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 工价虽然很低，但照样有人去做。 代工生产是我国一直以来的发展模式，纵然有些“血汗工厂”的意味，但当时的我们有选择吗？ 我国拥有大量的剩余劳动力。我国成为世界工厂，有利于发挥我国劳动力资源充裕且价格低廉的优势，解决就业这个最大的民生问题。 而这一阶段也是产业发展的必经过程。 王林问道：“你找到代工厂了吗？” “找到了。这种工厂很多，也很好找。”李文娟笑道，“那个杨晓东就要帮我们代工生产鞋子呢！” “杨晓东？你姐不是说，他要开电子元件的加工厂吗？怎么又要开鞋子加工厂了？” “是他听说我们秀之林在找鞋了加工厂，他就改变了主意，说要开鞋子加工厂。姐夫，你看可不可以？” “我无所谓。只要质量过硬，找谁都一样。”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申城第一制鞋厂也愿意帮我们代工。” “好。你看着办吧！” 李文娟得到了王林的表扬和鼓励，高兴的走了。 王林刚坐下来，门被人敲响。 “进来！”王林沉着的应了一声。 门口探进来一张可爱的少女脸。 “小婉！”王林笑道。 张小婉灿然一笑，露出两行雪白的贝齿，像玉米粒一样排列整齐。 “王林哥哥！”张小婉嫣然笑着，走了进来。 “怎么样？还习惯这份工作吗？”王林含笑问道。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高总对我也很好。”张小婉道，“和我的专业也是对口的。王林哥哥，我是来还你钢笔的。” “你还记得那支笔呢？” “我当然忘不了。这么好的钢笔，我第一次用呢！王林哥哥，给你。” 张小婉递过来一支钢笔。 王林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一支新钢笔？” “那支旧的被我妈不小心摔断过，我去找人修理，但修补过以后，还是看得出痕迹，所以我就不还给你了。这支新笔，是我用自己发的工资买的。” “好吧，你一定要还给我，那我只好收下了。”王林也没客气，因为他知道小姑娘是个不爱占人便宜的人，而且她家的境况，很快就会得到大幅的改善，区区一只钢笔，也就无所谓了。 王林接过笔，问道：“小婉，你这次自考，考得怎么样？” “成绩还没有出来，我也不知道考得好不好。我估了一下分，大概能过两门吧，还不错。”张小婉声音脆脆的，很是动听。 王林又问她：“你妈妈承包街道办的服装厂以后，收入还好吧？” 张小婉笑道：“我妈现在可高兴了，每天都泡在厂子里，都快要把工厂当成家了。具体赚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王林哥哥，我妈妈让我来请你到家里去吃个饭，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呢？” 王林哈哈笑道：“不用这么客气。” 张小婉道：“这不叫客气，真要客气的话，我们应该请你下馆子才对。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我们要感谢你的。” 王林也想去她家看看情况，便道：“行，那就这个周六的晚上吧！好不好？” 张小婉道：“好。谢谢王林哥哥。” 王林道：“行了，你去工作吧。” 张小婉眼里闪着晶亮的光彩，转身出去了。 王林要去一趟厂区，带着郭玲玲出来，来到电梯间。 电梯门开了，走出两个人来。 “同志，请问一下小百灵的沈雪同志在哪里办公？”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问王林。 “你找沈雪？”王林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上影的，找她合作一部影片。” “那你们之前联系过她本人吗？” “联系过了，沈雪同志拒绝了我们的合作，但我们觉得，这个角色非她莫属，所以过来找她谈一谈。” 王林道：“她不在办公室，在二楼的舞蹈训练室，你们到二楼去找她吧！” “谢谢你。” “不客气。” 四个人一起走进电梯，那两个人在二楼出了电梯。 郭玲玲笑道：“沈校长现在真的是出名了。亚运会也派人来请她去参加开幕式，说有一节目非她莫属呢！” “亚运会筹备委员会派人过来？” “嗯，五一节过后来的。” 王林心想，沈雪从来没跟他说过些事，问道：“那沈雪同意了吗？” “好像没有。上次还有人来请她拍广告，开出了五万块钱一支广告的高价，沈校长也没有答应。一般的模特出演广告才几千块钱，都好多人争着抢着要去做。沈校长却什么也不在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 王林当然知道沈雪在想什么。 她为了给王林怀个孩子，也为了长久的和王林在一起，她甘愿放弃自己成为大明星的机会，也放弃了太多成名、成家的机会。 一般的女人找有钱的大款土豪，无非就是想利用富豪的财富和人脉，为自己的前程铺路，拿到更多上节目、演电影的机会。 但沈雪却不然。 她和王林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借王林的势。 虽然说，王林也给了她应有的事业和待遇。 沈雪为了当王林的情人，不愿意自己成为耀眼的巨星。 成为大明星，受世人的关注和瞩目，走到哪里都有粉丝追捧，这是多少女人的梦想？ 多少女人为了一个角色，一个成名的机会，可以奉献自己青春的身体？ 沈雪却完全不在乎这些！ 从春晚下来以后，她推却了所有的电影邀约、广告片，甚至放弃了上亚运会开幕式舞台的机会！ 王林心里对沈雪，又多了一番爱意。 他乘坐小车，前往工厂。 车子经过管委会时，王林吩咐忠叔停车，然后下车走进管委会，来找范荣成。 范荣成不在办公室。 陈繁接待王林。 王林说道：“陈主任，五一节的时候，范主任到我家找过我，当时我不在家，不知道他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繁笑道：“这事我知道。我们工业区举办五一联欢会，想请王总过来游乐一番，结果王总不在，这是我们的遗憾。下次我们再举办活动时，再邀请王总来参与吧？” 王林听说是这事，便道：“好说。” 他心里明白，人家来找他，无非是想拉他的赞助。 王林和陈繁聊了几句便要离开。 这时，一个门那么宽的胖子走了进来。 王林只得让开一边。 那胖子站在门口，把整扇门都给堵住了，他伸出肥得冒油光的手，手指上戴着三个大金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光，他尖着嗓子问道：“陈副主任是哪位？” 王林心想，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一般稍微懂点事理的人，明知道陈繁是副主任，但也不会把副字喊出来，会自动省略这个副字，称呼陈繁为陈主任。 这个胖子却直呼陈繁为副主任，看来并不是不懂事，只怕是来者不善，是个不怕事的主！ 陈繁道：“我是陈繁。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胖子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厉声问道：“城改项目是你负责的？” 陈繁道：“是我负责。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胖子二话不说，猛的一拳打向陈繁：“好啊，那就是你了！找的就是你！打的就是你！” 第653章 把我的戒指还给我 胖子一进来，就像一个门神，将门口给堵住了，然后就是挥手打人。 王林想出去也出不去，于是看到了胖子打陈繁这一幕。 陈繁几时看过这种场面？ 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发出一声尖叫。 办公室的空间并不大，王林正好站在陈繁的身边，见状不由得上前一步，沉喝一声：“住手！ 随着喝声，王林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胖子打向陈繁的肥手。 他这一声厉喝，声势浩大，颇具震慑力，立刻就把那个胖子吓了一跳。 而王林手臂的力气也十分之大，有如铁钳一般，架住了胖子的手。 胖子是虚胖，并没有什么力气，他的手被王林握住了，动弹不得，顿时对他怒眉横目：“你是谁？你为什么挡住我？” 王林沉声道：“同志，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 “我跟她没有什么好话可说！”胖子大怒道，“我就是要打她！你让开！” 陈繁下意识的往王林背后躲，指着胖子道：“同志，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打我？” 胖子冷笑道：“你不认识我，那你一定认识我的父亲邹汉明吧？” “邹汉明？”陈繁讶道，“原来你是邹大爷的儿子？你父亲那么懂事明理的一个人，怎么生的儿子这么粗鲁呢？” “呵！”胖子冷笑道，“我爸好说话吧？所以被你欺负是不是？” 王林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或者是过节，坐下来好好说话。不要再动手动脚！” 这时，管委会里的其它同志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 王林见来了这么多的人，知道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发生，便对陈繁道：“陈主任，你们处理一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陈繁感激的和他握了握手，匆匆的道：“谢谢王总。王总再见。” 王林点点头，转身离开。 后面办公室里，传来胖子和众人争执的声音。 不知道他们之间存在怎样的冲突？ 这事跟他王林无关。 王林来到厂区视察工作。 这次他主要是检查竹纤维卫生巾和纸尿裤的生产线。 陶光耀和包来顺迎接王林，陪同他下车间。 王林先到车间更衣室，换上了防尘服。 视察车间时，王林听取了两个厂长的工作汇报。 王林他们现在有一套熟悉的扩张生产线的流程，每次在广交会上接到大订单后，产能需要扩张，一方面从其它申纺分厂要人过来，一方面从香江的大华公司订购设备。新入职的工人，就在以前的生产车间进行培训。等设备调试好以后，这批工人也能上岗工作。 视察纸尿裤车间时，陶光耀笑道：“王总，我们这次从大华公司订购的新机器，很快就发了过来，现在正在安装，大华公司来了个特别助理在督阵呢！” “特别助理？是不是唐嫣？”王林不由得驻足问道。 陶光耀道：“好像是叫唐嫣，我们都喊她唐小姐。” 王林讶道：“是吗？唐嫣过来了？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那边车间里。”陶光耀指了指前面。 “好。我去看看。”王林大步往前走去。 竹纤维纸尿裤生产线组装车间。 王林一进来，就看到一个穿着大华公司工装的苗条身影。 哪怕她是穿着普通的蓝咔叽工装，哪怕是在一群工人里面，她也是如此的突出，一个背影，就能让王林认出她来。 王林快步走到她身边，喊了一声：“唐嫣！你来了啊！” 唐嫣正在两个工程师在看图纸，听到王林的话后，不由得娇躯一震。 她缓缓抬起头来，伸手捋了一下秀发，看着王林，然后淡淡的说道：“王总，你好。” 王林伸出手来：“唐嫣，你怎么亲自来了？” 唐嫣和他握了握手，说道：“王总是我们的老客户，这次的机器又是为竹纤维原料经过一番改进的机器版本，所以我亲自过来调试。” “好，太好了，你来了申城，怎么不跟我联系呢？你住在哪里？国际大饭店还是？” 王林知道，唐嫣兄妹都是低调的人，他们并不喜欢住那种奢侈的五星级酒店。 唐嫣点点头：“是的，我住在国际大饭店。王总，关于这套设备，有许多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我向你们单独说明一下。” 王林笑道：“好。唐嫣，我们上次香江一别，又有许久不见了。你看起来清瘦了不少。” 唐嫣脸色一黯，说道：“我父亲去世后，我家里发生了许多事……” 她话说一半，便不再多言，转而向王林他们介绍起生产线的状况来。 王林率领陶光耀等人认真的听着。 唐嫣全身心的投入在工作当中，和王林保持了一种刻意的礼貌。 她的这种疏远，让王林很觉惊讶。 要知道，他俩之间是很熟悉的，甚至一度有过十分亲近之举。 就在唐季贤出殡的当天晚上，他俩还一起喝了不少酒，差一点就结成了夫妻之好呢！ 现在唐嫣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疏远了呢？ 她是因为颜沁之事耿耿于怀？ 还是因为父亲死去、家遭巨变而伤感？ 王林心里猜忌，眼神不时的打量一下唐嫣。 唐嫣美丽的脸庞像绽放的昙花一般皎洁饱满、光彩夺目，显得那样雍容华贵，妩媚娇丽。颤巍巍，飘飘然，芳香飘溢，恍若仙女下凡。 她说话时，两片樱唇轻轻一碰，嘴里洁白的牙齿隐若隐现。 宽松的工装里面，是一段难掩风情的靓丽体段。 唐嫣可不是花瓶，她对大华公司的业务十分熟稔，口若悬河，国语说得十分的流利。 生产线的安装，还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完成。 这段时间，唐嫣都将在申城跟进。 快下班时，王林发出邀请：“唐嫣，晚上一起吃饭。” 唐嫣礼貌的说道：“王总，不用客气。这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我们之间单独吃个饭，也没有什么吧？我们怎么着也算是好朋友了。不是吗？”王林微微一笑。 唐嫣微一迟疑，缓缓点头：“不用去其它地方，就到国际大饭店好了。” 王林应了一声好。 中午十二点钟，王林请唐嫣到国际大饭店的中餐馆用餐。 王林知道她喜欢喝咖啡，便给她点了杯拿铁。 “你最近心事层层。”王林缓缓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说，你对有什么意见？要是以往，你来申城，不可能不通知我。想必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你不满意了？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王总，你说笑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没有讨好我的义务。”唐嫣微微一笑，“我很感谢王总一直以来对我们公司的大力关照，我们也将一如既往的提供更好的设备和服务。” 王林道：“仅此而已？” 唐嫣俏脸一红：“那你还想怎么样？” 王林轻咳一声，说道：“你还记得嫣红这个品牌吗？” 唐嫣道：“我做过的那个卫生巾品牌？不是卖给你了吗？” 王林道：“对，我打算让这个品牌重出江湖。还是以香江永华公司的名义推出市场。” “没想到这个品牌被我玩死了，却被你整活了。”唐嫣自嘲的微微一笑，“所以说，我这个人天生就是打工的命，不能当老总。这也是你为什么喜欢颜沁，不喜欢我的原因吧？她那么漂亮，又聪明，又有才华……” 王林怔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唐嫣妙眸一闪：“我说什么了吗？” 王林沉声道：“我并不喜欢颜沁。我只是和她合作而已。你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白领丽人，我相信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所作所为才对。” 唐嫣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你喜不喜欢她，跟我也没有关系。你不用向我解释。” 王林正色说道：“唐嫣，我希望，我们友谊长青，不会因为颜沁的事情而受到干扰。在这方面，颜沁的想法是对的，我们这辈人，又何必为上辈人的事情纠缠不休？我和颜沁只是单纯的合作，我开爱秀广场，她投资美华酒店。抛开两家的恩怨不谈，你觉得美华酒店怎么样？” 唐嫣抿了抿嘴唇，说道：“还不错。你的选择是对的。” 王林道：“我也是看她家的酒店管理得不错，所以才合作的。跟其它的感情无关。唐嫣，你不必因为此事而生气。我既不会因为你父亲离世而疏远于你，也不会因为和颜沁合作就和颜家密切来往。” 唐嫣见他说得如此正式，不由得眨了眨美丽的双眼，然后低低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一时吃过饭，王林送她上楼休息。 回到酒店房间，唐嫣请王林坐下来。 “王林。”唐嫣终于又换回了一种亲切的称呼，“对不起，我这个人情绪变化太大，有时候很难控制自己。你说得对，往事如烟，上一辈人的恩怨，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延续。” 王林笑道：“这就对了，我们以后还是可以当好朋友的，不是吗？” 唐嫣微微一笑，笑容里含着落寞：“好朋友？好吧！我们是好朋友。” 她的笑容，带着几许无奈，也有几许自嘲，忽然将手一伸，说道：“还给我吧！” “什么？”王林不解的反问。 “我送你的那枚钻戒。” “啊？” “你不会丢了吧？也没见你戴过。你当然也不敢戴，是吧？”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那枚戒指，我收在家里了。” “你收在家里？你就不怕你家老婆看到？她要是问起来，你怎么回答呢？” “我下午回家取了，晚上给你送过来？” “好啊，那你就送过来吧！我拿着正好送给我的男朋友。” “你有男朋友了？” “很稀罕吗？我长得也不差吧？” “那倒是。恭喜你，终于找到理想中的另一半了。” “另一半而已，理不理想，又有什么所谓？我爸遗终前有遗言，他最担心的就是我们兄妹两个的婚事。所以我要完成父亲的遗言，尽快把自己嫁出去。” “唐华找到另一半了吗？” “我哥啊？他的要求比我高，他还在寻寻觅觅，只怕最后还是落个冷冷清清。” “哈哈！”王林听她说得好笑，不由得笑了起来，“好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好，不送。”她伸出手来。 王林握住她的纤纤素手，发现她的手指上，还戴着那枚钻戒。 他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唐嫣的脸上，飞上两片红霞，她娇嗔的道：“你舍不得松手了吗？” 王林这才惊觉，自己还握着她的手，便讪讪的松了开来：“我走了。”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唐嫣忽然上前一步，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王林的身子，瞬间僵住。 唐嫣转身来到他的面前，她解开他西装的钮扣。 西装只有两颗扣子，两下就解开了。 唐嫣抓住西装的肩领，往后一脱，王林身上的西装，瞬间掉落在地。 她开始解王林的白色衬衫。微微冰凉的手指，偶尔触碰到王林胸前的肌肤，让他心悸不已。 “唐嫣！”王要握住了她的手。 唐嫣甩开他的手，毫不犹豫的缓缓的、坚定的解开他衬衫的每一颗钮扣。 王林的吸呼，再次变得急促：“唐嫣！” 唐嫣紧紧抱住了他，张口在他心口咬了一下。 王林啊了一声，捧起她秀丽绝伦的脸，问道：“你怎么了？” 唐嫣痴迷的道：“我没怎么，我就是想和你好一次，可以吗？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心里一直有一种渴望，就是和你好一次。我们在香江的时候，在我家里睡过一个夜晚，在你的别墅，我们也共同睡过一个夜晚，但我们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这一直是我的遗憾。我没想到你这么不主动，看来，我要是再不主动，我们之间就不会有故事发生。于是，我决定了，今天，我要主动一回。” 王林呆若木鸡！ 要说他对唐嫣完全没有想法，那就是非人之语。 是个男人，对美女都会有正常的想法。 就跟我们看到美食会产生食欲，看到鲜花想要闻一闻，看到漂亮的衣服想要买回来，看到宝物会产生占有欲，都是一样的道理。 男人看到绝美的女人，就像摄影师看到壮丽的风景，一定会有一种收集她美丽的想法。 可是，王林已经为情所困了。 他不是那种见个美女就上，上了就不管后事的那种男人。 好一次，太容易。 好过之后呢？ 他要怎么面对唐嫣？ 男人还在犹豫。 女人的齿，却再次咬上他的心…… 第654章 老板请我，我便宜！【求订阅】 在这个紧急关头，王林包里的大哥大，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王林松开唐嫣的脑袋，歉疚的笑了笑：“我接个电话。” 唐嫣紧紧咬着红唇，脸色水润，似要掐出血来。 王林打开包，拿出大哥大，接听电话。 房间里信号不太好。 他举着大哥大贴在耳边，往窗口走去。 “喂？喂？”王林不停的移动身体，想找一个信号好一点的方向。 “王林！”周粥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周粥！” “哦。周粥。”王林笑道，“现在听到了。” “我在吃粥馆，你来呀！” “好，我这就来。” 周粥知道大哥大信号很不好，时有时无，也不和他多说，说了正事便行：“好，我等你。爱你！” 王林呵呵一笑，挂断了电话，看着手里的砖头，不由得暗自摇头，心想这玩意的信号，真的跟玩似的！ 这还是在申城市中心，信号都差强人意，要是换到效外野外，这东西跟砖头真的没两样了。 王林转过身来，对唐嫣笑道：“我有事，得马上去一趟。再见。” 他放下大哥大，若无其事的扣上衬衫扣子，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披上，仿佛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 唐嫣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 刚才她已经放下了女人所有的羞耻心和矜持，要把自己交给他。 可是，他接了一通电话后就要离开？ 这一刻，唐嫣再敢没有勇气扑向王林了。 很多时候，男女之间的开端，往往就是一个瞬间，气氛和情绪都酝酿到位了，一切也就水到渠成。 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再想找回当初那种感觉，又得等待。 唐嫣幽幽一叹：“你走吧！再见！” 王林伸出手，轻抚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抱了抱她，提着自己的公文包离开。 他真的没做好准备，再迎接一个女人进入自己的感情圈子。 周粥和沈雪就够让他疲于应付的了。 还好李佳欣远在香江，只是偶尔相聚。 如果再多一个唐嫣，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他忽然想到，有些人同时和几十个女人、上百个女人交往，那真的是强大如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王林自问还没有这么强大的手段和能力，可以同时掌控几十个女人的感情。 每个女人的心思和想法都是迥然不同的。有的女人只要你给她钱，安排好她的生活就行，但有的女人会想你天天陪着她，还有的女人要求更高，占着你的钱，却又想着别的小白脸，甚至花着你的钱养着健身房的小奶狗，再合谋来杀你的人，抢你的财产。 王林当然喜欢美女，但还没到无脑的地步。 何况他现在并不缺女人，没到饥渴难耐的份上。 他把唐嫣当成极好的朋友，可以说是红颜知己，可以进入她的生活，但还没想过要进入她的身体。 王林下了楼，前往吃粥馆。 国际大饭店就在南京路上，离武定路的吃粥馆并不算远。 王林的车子很快就来到了吃粥馆外面。 他看到铁门是开着的，有辆货车在院子里，几个工人在搬东西。 周粥和周霞两姐妹都在。 忠叔把车开到墙边停下来。 王林下了车。 周粥跑过来，拉着他的手，笑道：“我把家里的乐器全部搬了过来。” 王林吃了一惊：“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你家里人岂不是会怀疑？” 周粥笑道：“没事，我妈今天不在家，没有人知道。我哥和嫂子倒是知道了，不过也没事，他们本来就知道我和你的事。我怀孕的事也没打算瞒着他俩。” 王林道：“其实不用搬，到时再买一套乐器回来就好了。” “乐器不用是会坏掉的，就跟电视机放久了不看也会生锈一样。乐器要常弹，还得常保养。”周粥道，“我现在有这么多的乐器，够用就行，用不着再买。” 周霞双手抱着胸，用冷峻的眼神看了他俩一眼。 王林笑道：“霞姐好。” 周霞翻了翻白眼：“你好厉害！置办了这么好的房产！难怪我妹妹被你迷得五魂三道，什么都不顾了。唉！我终于知道你有着怎样的魔力了。” 王林笑道：“霞姐要是喜欢这里，也搬过来住。” “我搬过来住？” “嗯，我跟钱阿姨说，你被我外派到香江或者花城出差去了就行。” “……” 周粥倒是很高兴：“姐，你搬过来吧？我们一起住，这房子太大了，我一个人住着怪无聊的呢！” 王林道：“霞姐，这里离公司也近。你以后上班就更方便。” 周霞倒是有些心动。 王林道：“再给你们请个保姆，你们都是大小姐，平时在家里也没怎么下过厨，以后也不用你们做家务事。” 周霞道：“是吧？你这是打算连我也一起养着了？” 王林嬉皮笑脸的道：“好啊！我不介意多养一个。” 周霞冷哼一声：“你想得美！我搬过来倒是可以，这里上班真的很近。我还可以陪我妹妹。” 王林道：“再好不过。就这么说定了。” 他对周粥道：“你看看家里还缺什么？” 周粥道：“就缺一个你了！” 王林哈哈大笑，心里却泛苦。 他就知道，周粥一旦怀上了他的孩子，心情和思想，肯定是会有所改变的。她对王林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 接下来的日子，王林会更加难以应付！ 王林想归想，嘴里却哄着她道：“我有空就过来看你。” 工人们搬完了乐器，王林付了他们工钱，打发他们离开。 周粥喊王林一起帮忙，把乐器重新在家里进行布置摆放。 这边别墅的房间多，空间大，有的是地方让周粥摆放这些心爱的乐器。 在别墅，她可以随便弹奏，而不用担心打扰到邻居。 王林心想，得赶紧物色一个保姆。 他心里最佳人选是孙小蝶，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李文秀舍不得放孙小蝶离开，王林只得另外去找人。 王林心里有了计较。 申城早就已经有了劳务市场。 劳务市场亦称“劳动力市场”，和人才市场有相同的含义，但又有本质的区别。 农民工市场、劳务市场、劳动市场、劳工市场、职业市场、就业市场、求职市场、招聘市场、人力市场等，是指适龄劳工供求的市场。 人才市场是企业、事业单位进行招工、招聘，劳动者进行求职、投递填写简历的市场。 劳务市场早已有之。 平凡的世界里面，孙少平出来务工时，就是在城市的劳务市场，等人前来招工。那还是内地城市，还是八十年代的事。 申城这种大都市，劳务市场更多，也更发达。 王林平时开车经过长宁劳务市场，看到那一带经常有很多农民工在等着揽工。 劳务市场，基本是针对有劳动能力，可能学历不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技术经验，但是可以以出卖劳动力来获取赚钱的机会，能够出力挣钱，挣的也就是一个辛苦钱，是工人和招工的平台自发组织而成的一个招工方式。 在这个劳务市场，几乎能找到一切劳动力。 瓦工、泥工、小工、师傅、保姆等等，大都是从农村出来务工的。 农村实行承包责任制以后，农民的生产力得到了解放，家里那几亩地，一年下来，只需要双抢时伺候一阵，其它农闲时间，农民们都可以到城里来找工作，打打临时工或者长工，补贴家用。农村的女娃娃们，一般读书都不多，能读到初中毕业就很了不起，然后年纪轻轻的就出来打工赚钱，就像孙小蝶一样。 王林想到了就要去做。 他当即和忠叔来到劳务市场。 很多农民工，手里举着一块纸牌，纸牌上写着自己擅长的工种，或靠着墙壁，或席地而坐，都在揽工。 “铺地、贴面、刮家。” “木工。” “水电。” “墙砖、地砖。” “钻孔。” “……” 还有一些人，连个纸片也没有，就在面前摆几个工具，看他们的工具就知道他们是做什么工种的。 王林的车一停下来，务工的人都带着期待的眼神看过来。 能开车过来的，肯定是个大老板！ 王林扫了一眼，问道：“有保姆吗？” 哗啦啦，十几个妇女马上围了过来，用各种方言，七嘴八舌的嚷道： “我是保姆！” “老板，请我！我只要150块钱一个月！” “老板，我会扫地、做饭，城里的液化气我也会用！” “请我吧，老板！我会缝补！” 王林看了看她们，觉得都太过粗陋了。 周粥是个讲究人，一般的保姆只怕伺候不了她。 就连钱玉英做的饭菜，周粥现在也吃不习惯，她习惯吃孙小蝶和徐英做的饭菜。这也是王林想派孙小蝶来伺候周粥的原因。 “老板，请我吧！我便宜！”一个怯弱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王林看向说话的人。 这是一个有些蓬头垢面的乡下姑娘，穿着破烂又油腻的花布衣，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来年纪。 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紧绷绷的，明显短了一截，不合她的身材。 这个姑娘，整体看起来，活像展示出来的一种难看的廉价的商品。 王林摇了摇头，心想乡下来的农民工，怎么都这样？ 孙小蝶刚出来的时候也比这群人干净多了。 他也不想想，孙小蝶在遇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出来打工赚钱，在城里生活过一段时间，身上的衣服和生活习惯，自然有了改观。 这个年代的农村人过的生活大多是艰苦的，每个月一两百块钱的工资对他们来说十分难得。 尤其是当保姆，很多人都争着抢着做，因为这是一份相对来说比较稳定的工作，而且十分体面。保姆一旦得到主人家的赏识，马上就能住得好、吃得好，跟主人家基本上没有差别了。 王林有些失望，对忠叔道：“我们再去其它地方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去人才市场。” 能去人才市场应聘的，都是有一定学业水平的，都是奔着企事业、工厂的工作去的。 但王林相信，只要他的工资开得足够高，大学生也可以来当保姆！ 不过，大学生能不能做好保姆的工作，那就两说了。 王林知道申城还有好几个劳务市场。 车站支路、昌化路、光华路、周家嘴路、柳营路，几乎每个区都会有一两个劳动力聚集的地方。 王林转身要离开，那个脏兮兮的农村姑娘，忽然冲上前来，一把抱住了王林的胳膊。 “你干什么？”忠叔沉声喝道，“放开王总！” 王林对忠叔道：“忠叔，没事，别吓着她了。” 那个姑娘眼睛里含着眼泪，哽咽的道：“好心的老板，你就请了我吧！我两天没有吃饭了，我再找不到工作，我会饿死的。我什么活都能干，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王林沉吟道：“你会照顾孩子吗？” “会，我在家里带过孩子！我家里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我是家里最大的姐姐，我最会带孩子了。” “……” 忠叔问王林道：“王总，要不要我拉开她？” 姑娘跪了下来，抱住王林的腿，抬头看着他：“老板，求你了，我真的很会做事的。” 其它妇女冷眼看着她，指着她说道：“哎呀，这也太脏了，这是哪里来的人？怎么这么脏？这样的人还会带孩子？谁信呐！老板，你小心些，她身上只怕有虱子呢！” 王林对姑娘说道：“你先起来，你起来说话。” “老板，我真的很会做家务，而且我很便宜，她们都要150块钱一个月，我不要，我只要120块钱就行了。100块钱也行！”姑娘哭着喊着，抱着王林不松手。 王林哭笑不得，皱了下眉头，他并不满意这个姑娘的外观，但他又被这个姑娘强烈的求生欲望给打动了！ 一个人两天没有吃饭，跪下来哭泣，求一份工作，王林难免起了恻隐之心。 他微一沉吟，说道：“好了，那就让你试一试。你起来。” “真的啊？谢谢老板！”姑娘这才站了起来。 她脸上的泪水，冲开了污渍，露出一抹雪白的皮肤。 王林道：“你还有没有其它衣服？” “没。”姑娘低下头，抹着眼角的泪水，“这是我最好的一套衣服了。” 忠叔低声道：“王总，这能行吗？要不请那个张小婉？” 王林笑道：“张小婉？她倒是很不错，可是，用她当保姆？太可惜了。先试用一下这个姑娘吧，不行再换。” 忠叔点头道：“是，王总。” 王林看了一眼姑娘，心想这样子带回吃粥馆里，只怕周粥真的会嫌弃她，必须先让她换一套衣服才行。 第655章 家外有家 王林让姑娘上了自己的车。 一群妇女立刻觉得气愤不平，都骂那个姑娘扰乱了保姆市场的价格，还有些更恶毒的话，说下次看到她要打她。她们以为王林选中那个姑娘，是因为她工价便宜。 王林让她和自己坐在后排，她拘谨得靠着门边，一动不动，低着头，双手搓着衣角。 “你叫什么名字？”王林问。 “秋苗。” “姓秋？” “嗯。” 秋这个姓很少见，在百家姓里属于极其珍贵的姓氏，全国也就两万人左右。 忠叔说道：“这个名字不好。” 王林道：“怎么不好了？我觉得很好听。” 忠叔道：“秋天的杀气很重，俗话有秋杀一说。秋天虽然是个丰收的季节，但收成之后，稻麦就死了，叶落了，花枯了，草干了。气候变冷了，人也容易生病，老人在秋天死亡率也高，所以叫秋杀。秋天里的禾苗，那不是等着枯萎吗？” 王林愕然，人取名字，都是为了一个好的寓意，心想真要迷信的话，忠叔这话也不为过。 他怕秋苗乱想，便道：“反过来说，秋天里的苗芽，极具顽强的生命力，秋冬也不是没有花，菊花和梅花，不也要凌霜傲冬的开放吗？” 秋苗头靠在车窗上，闭着双眼，仿佛并没有听到王林他们的对话。 忠叔透过后视镜看到，哎呀一声：“王总，她不会死了吧！你看她一动不动的。” 王林也吃了一惊，伸手摇了摇她的胳膊：“喂！秋苗！秋苗！” 秋苗猛的惊醒过来，说道：“我没事，我就是太饿了。老板，你放心，我没病的，我身体很好的。” 王林看了看她的气色，对忠叔道：“找个吃饭的地方。” 路边就有面馆。 忠叔靠边停车，说道：“王总，这里有家面馆。” 王林嗯了一声，带秋苗下车，进了面馆，点了一碗面给她吃。 当店老板把面端到秋苗面前时，她正饥火烧肠，嗷嗷无告，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王林道：“你慢点，小心烫嘴。” 秋苗没时间和他说话，只是低头吃面。 一大碗汤面，她两分钟就吃完了，连汤汁也喝得涓滴不剩。 她咕噜咕噜的咽完最后一口汤，这才羞涩的放下碗，抹着嘴唇，看着王林：“我还要一碗。” 王林道：“你真的两天没吃饭？” 他以为她是为了一份工作，所以故意说得很凄惨，但看她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还真像两天没吃饭的人。 秋苗用力点头：“嗯。” 王林奇道：“那你晚上睡在哪里？你一个姑娘家，总不能睡大街吧？” 秋苗声如蚊蚋的道：“派出所里。” “派出所？”王林道，“他们给你睡吗？” “所里的叔叔都很好，我说没钱住旅社，没有地方过夜，他们都愿意让我在椅子上躺一个晚上。” 王林心想，你倒是很聪明，去派出所里过夜，的确安全得很。 “他们就没给你一碗吃的？”王林问。 “我没敢要。大晚上的，他们也没有东西吃。不过有水喝。我饿了就喝水。昨天晚上，那个值班的叔叔可能看出我饿了，给了我两颗鸡蛋，那是他带来当宵夜的，结果给我吃了。他真是个好人。你也是。” “你是哪里人？” “中州。” “为什么出来？” “我要打工，我要挣钱。” “你父母知道吗？” “知道。他们让我出来找工作的。” “带身份证了吗？给我看看。” 秋苗微一犹豫，说道：“老板，我没身份证。” “那你多大了？” “我18。” “真的18岁了吗？” “16。” “……” 王林没再追问身份证的事，又买一碗面条给她吃了，然后带她来到秀之林服装店，让她挑了两身衣服。 “我没钱。”秋苗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眼睛里满是羡慕和喜爱，却不敢去摸。 王林道：“我预支工资给你。” “那我还是不买了。” “你穿成这样子，你也不能工作。” “那我买两套最便宜的衣服。” “嗯。” 秋苗选了两套衣服，两件的确良的衬衫，一件白色的，一件水红色的，两条蓝布裤子，一件春装外套，每选一件都要仔细看吊牌上的价格，确定是最便宜的才买。 王林帮她付了钱，让她去试衣间换上其中一套，她说怕弄脏了，等冲了凉再换上。王林直接说，你这样子太脏了，我不能带你进家门。秋苗听了，这才进去换了衣服出来。 她穿上了水红色的的确良衬衫，配着蓝布裤子，虽然不过十几块钱的衣服，但整个人焕然一新，看着顺眼多了，只是脸上还是脏兮兮的。 王林喊过一个服务员，叫她带着秋苗到楼上的办公区域去洗一洗。 这是秀之林旗舰店，服务员当然都认识王林，对他的吩咐不敢怠慢，当即领着秋苗上楼去了。 李文娟和方红都不再蹲守在店里，而是管理整个公司的运作，偶尔才来这边视察一下工作。 王林看了看店里的生意。 运动服装已经上架销售，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都专门开辟出一个货架区域来摆放运动类的服装。 我国的服饰发展，在80年代以前，都是蓝灰黑三色为主。 以前流行简单朴素的工装。举国上下的妇女都是清一色工装，直到一种名为“布拉吉”的连衣裙悄悄进入我国，才逐渐打破这个单调乏味的衣着潮流。布拉吉来自老毛子，款式非常简单，泡泡短袖、简单的圆领、褶皱的裙身，且多为碎花或格子，却引领了一个时代的潮流。 我国流行蓝灰黑的服饰格局，一直到80年代才被打破，80年代是个色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的年代。可以说，80年代完全开启了属于我国历史上的时尚，女性服装越来越来开放多姿。花样百出的港风服饰，每一个造型都成为万千少女的时尚启蒙。即使是简单的碎花连衣裙加上高跟鞋，都能成为街上的焦点。 随着亚运会在我国召开，市民百姓对运动服装有了新的需求。 青少年对运动服装有了更多的追求。 秀之林服装公司在这个时间节点推出运动装，可以说正当其时。 运动服装这边选购的人很多，而且以年轻人为主。 王林正看得出神，有人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他转过头，看到一个年轻秀气的小姑娘站在面前，梳着两条小辫子，她那红润润的圆脸蛋，像溢满浆汁的苹果。嘴角微微上翘，弯成一弯月牙儿。 王林差点没认出她来，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秋苗？” 那姑娘脸上冷不丁地绽出了笑意，满脸绯红，像一朵醉了的芍药花。 “老板，我这样子，能行吗？”她害羞的问道。 王林道：“可以了。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姑娘，总给王林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特别是当她洗干净、换了衣服之后，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不像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 “你家里是中州哪里的？”王林问道。 “义阳。” “哦，义阳！我知道。那边有个鸡公山，还有一个南湾湖。是吗？” “我听说过，但没去看过。” “嗯。” 王林带着她回到吃粥馆。 周霞和周粥两姐妹一直在这边整理和打扫卫生。 既然决定要搬过来，当然要好好收拾一番。 周粥看到王林带回来一个清秀的小姑娘，笑道：“你出去一趟，从哪里拐了个女学生回来？” 王林指着秋苗说道：“她叫秋苗，给你当保姆，要不要？” 周粥看看秋苗，笑道：“她看起来好小！能行吗？会做家务吗？” 秋苗一听就急了，生怕周粥不要她，连忙说道：“姐，我什么都能做的。你就收下我吧！” 周粥道：“会做饭菜吗？” “我会包饺子。我也会做米饭和菜。我们义阳人也吃大米饭。” “哦，义阳人。那好吧，你先留下来看看。” 秋苗忙不迭的向周粥道谢：“姐，我来做事。要做什么呢？” 周粥便安排她先把厨房的卫生搞好。 秋苗答应一声，便进厨房洗刷去了。 “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快？”周粥笑着问王林。 “劳务市场。那边多的是工人请。” “哦。我看她还行，就看做的饭菜合不合胃口了。你不是说，要把孙小蝶给我吗？舍不得了？” “呵呵，我再想办法。”王林尴尬的摸摸下巴，“我跟李文秀说了，她不愿意放人。” “我就知道是你跟她说了。今天一大早，她就跑到我家里来，跟我说了一通有的没的，把我说得人都懵圈了！听了半天，我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她以为我在外面被男人给骗了，劝我不要犯傻，不要帮那些有老婆的男人生孩子！笑得我肚子都痛了！” “她知道了更好，以后我也有理由出来看你。” “你太厉害了！反正我和李文秀都不够你玩的，你随便就把我们给安排妥当了！” “……” 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找什么情人？ 外面的野花不好惹，惹不好就是一身臊。 自古奸情出人命。 多少男人都败在一朵或几朵野花上？ 太多的人都因为奸情败露，搞得妻离子散。 就连明星大腕也不能例外。 晚上，周粥带着秋苗到附近菜市场买了些菜回来，几个人研究着做了几个菜，就在这边吃了饭。 秋苗炒的菜，意外的很好吃，看来她没有撒谎，她在家里真的经常做家务。 家常菜就该有家常菜的味道，能保持食材的原味，就是一道好菜。 周粥这就算是正式搬了出来，她满脑子都在划算着怎么在这边生活，怎么规划未来两年的人生。 “王林，我要是生个女儿，就叫周小米，你说好不好？” “为什么姓周？” “因为是我的女儿。嘻！你同不同意？” “王小米不行吗？” “王小米太难听了！就叫周小米！你依不依？” “行！依你！那是生个儿子，那得姓王。怎么样？” “生下来再说！我喜欢周小米这个名字，我一定要努力生个女儿。” “……” 饭后，王林想到一事，对周粥道：“大华公司的唐助理过来了，我得去见她。晚上我就不过来了。” “嗯，你去吧！”周粥道，“别忘记了，这里也是你的家！记得常来看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抱住王林亲了亲。 王林呵呵一笑，道声知道。 周霞也不回家，留在这边陪伴周粥。 这边一应俱全，生活极其方便。 王林同志正式开启家外有家的生活。 至于幸不幸福，现在还不好说。 王林叫忠叔回去休息，自己开车回家。 李文秀他们已经吃过了饭，几个女人都围着王文在转，逗他学步。 王林来到房里，翻出一个小盒子来，放进口袋，出来对李文秀道：“我出去一趟。” “姐夫，你刚回来又出去？”李文娟喊道，“家里沙发扎了针还是怎么的？你都不落座的？” 王林呵呵一笑：“我真的有事。” 李文秀道：“让他去吧。你才知道他是个大忙人？他晚上能回来睡一觉，我就满足了。” 王林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发，笑道：“大华公司的唐助理来了，我去见见她。” “嗯，去吧！”李文秀柔声说道，“我等你回来。” 王林抱着儿子亲了两口，胡茬把儿子给扎哭了，他这才笑着离开家。 他开车来到国际大饭店，来到唐嫣的房门外敲响了房门。 然而，无人应答！ 他又用力敲了敲门。 还是无人应答。 “唐嫣不在？”王林倒是犯愁。 他下得楼来，到前台询问唐嫣房间的电话，想着打电话问问，看她是不是睡着了。 结果前台回答他说：“先生，这个房的客人已经退了房。” “退了房，什么时候的事？”王林怔忡。 “下午两点退的房。” “下午两点？”王林惊讶的想，那不是我刚走，唐嫣就退房了？ 她去哪里了呢？ 王林惆怅的走出酒店大门，手里还握着唐嫣买给他的那枚钻石戒指。 这枚戒指，终究是还不回去了？ 他上了自己的车，拿出大哥大，打到唐嫣在香江的家里。 接电话的人是唐华。 “王总！”唐华笑道，“好久不见。” “唐总，唐嫣回香江了吗？” “哦，对，她今天下午回来的，你要找她吗？她说身体不舒服，已经上楼睡下了，我去喊下她？” “不用了。”王林说道，“没有什么事。欢迎唐总来申城做客。” “我还真要去一趟申城。我听说你们浦东要搞大开发？我想去那边拿块地。你觉得怎么样？” “建工厂还是建什么呢？” “我想建一个运动场，我们一起合作吧？” “高尔夫球场？” “都可以建！我过一段时间过去，再和你详谈。” “好。唐嫣还会来吗？” “你要是想她来，我就带她一起来。哈哈哈！” “……” 第656章 李文秀当厂长 王林来到王氏别业。 这一阵他太忙，都没时间和沈雪好好聚过。 王林一走进屋里，就听到沈小晴和方芝的笑声。 这两个小姑娘一休息就是看电视。 “姐夫！你回来啦！”沈小晴看到王林，高兴的跳了起来，“小雪姐姐说你出差了。去了好久啊！” 王林嗯了一声，问道：“你姐呢？” 沈小晴道：“她在楼上练舞。我喊她。” 王林刚想说你不用喊我上去找她，但沈小晴已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姐！姐！姐夫回来了！” 不一会儿，沈雪穿着舞蹈常服的轻盈身子，从别墅的旋转楼梯上翩翩而下。 她像穿花蝴蝶般扑进王林怀里。 王林摸摸她的脸，两人相拥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上影有导演找你拍戏，你没同意？”王林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不想拍。以前我想过要当一个女明星，现在我一点也不想了。”沈雪柔声说道，“我能拥有现在的事业和生活，我已经很知足了。人红是非多，也会遭权贵惦记。你说是不是？” 王林听出言外之音，问道：“有人骚扰你？” “有过几个无聊的人，都说自己是什么公子哥，什么大款爷，有想要娶我的，有想要包我养我的，还有人直接开出价码来，想要一夜温情的。我还不是特别有名，都已经不胜其烦了。”沈雪笑着摇了摇头，“这些男人是不是对成名的女人，有一种特别的恶趣味？” 王林哈哈大笑：“为难你了。” 他怜惜的道：“只是你错过了这么多的好机会，多少有些可惜。” 沈雪轻轻摇头：“如果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个明星，那当然可惜。可是我的理想是成为你的女人，那我放弃这些就一点也不可惜。我的事业是跳舞，舞蹈就是我的第二生命，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舞台，我没有任何遗憾。人这一生，能做好一件事情，就是最大的成功。” 她握着王林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嫣然笑道：“我要努力给你怀个孩子！” 王林笑道：“一起努力！” 沈雪羞怯的点了点头：“我特意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结果很正常，医生说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叫我不要着急。” “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去医院？”王林揽住她的香肩。 沈雪依靠在他胸怀，说道：“不就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吗？我一个人做得到。我知道你工作忙，就没敢打扰你。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推掉所有的演出邀约了吧？” 王林的胸腔里充盈着幸福，他深情的呼唤一声：“沈雪！” 兴奋和激动，如同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理倾泻了出来。 前世这是积了多少福报？ 今天能得到几个这么用心爱他的女人？ 不管是沈雪，还是周粥，还是李文秀，这样的极品女人，普通人求一个都难得。 王林却坐拥全部。 沈雪感觉到了王林发自内心的幸福，她也一脸的甜蜜。 王林道：“那你不要再跳舞了。” 沈雪道：“我只做一些基本的训练，然后给百灵他们编舞。” 他们说着话，赵百灵和付美芳等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王林，你可真厉害，沈雪为了让你尽快当上爸爸，推掉了那么好的演出机会。”赵百灵咯咯笑道，“她为了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们什么时候办喜酒啊？我们还没喝过你们的喜酒呢！” 沈雪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打算办酒。” “啊？”赵百灵道，“你们还不打算结婚？这漫长的恋爱长跑，还要跑多久？” 沈雪笑道：“结婚干嘛？不结婚，我要谈一辈子的恋爱！” 赵百灵咯咯笑道：“你可真会想！你就不怕王林抛弃你？” 沈雪道：“你以为结了婚就不会被抛弃了？” 付美芳尴尬的笑道：“你这是在说我吗？” 赵百灵道：“王林，你真的不打算和沈雪结婚？” 王林心想，我倒是愿意，问题是法律不允许。 “嗯，我们肯定要摆酒的。”王林想了想，说道，“到时请大家都来喝酒。” 沈雪吃了一惊，捏了一下王林的手，焦急的看着他。 王林温柔的看着她，说道：“不过，我们不在申城办酒，而是要到沈雪的家乡去摆酒。” 沈雪抿嘴一笑。 赵百灵道：“行啊，不管你们去哪里摆酒，我们都会去的。请假也去！美芳，你说是不是？” 付美芳嗯了一声，她看向王林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王林和沈雪十指紧扣。 沈雪的心情是激动的，但同时又满怀害怕！ 真的要摆酒吗？ 王林就不怕穿帮吗？ 这可不是演戏！ 只要有一个环节安排不妥当，那就很容易传扬出去。 王林似乎知道沈雪在想什么，说道：“我答应过奶奶，要到乡下去摆一席酒的。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沈雪却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当着赵百灵她们的面，沈雪也不好多说。 等她和王林来到二楼卧室，两个人独处时，她还是提出来，没有必要为了她们的想法，而到乡下去摆酒，因为这么做的危险系数实在太高。 王林当然也害怕，但他要向沈雪表明一种态度。 沈雪真诚的说道，我并不在乎摆不摆酒，而且我奶奶他们已经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再提，我们能低调就尽量低调。赵百灵她们如果再说到这个事情，我自然有办法处理。 王林见沈雪如此坚决，也就不再坚持，说以后再说吧。 “沈雪，我好像听你说过，你认识上戏的民族器乐老师？” “认识啊，怎么了？” “周粥想请两个专业的器乐老师来教她学乐器。她主要是学民族乐器。” “那你去上音找不是更好吗？” “我这不是看你有熟悉的老师在上戏吗？上戏也有很厉害的器乐老师。” “那当然了。上戏的几个民族器乐老师是我们市里最权威的。现在传承民族器乐最好的，也就是戏剧这一块了。” 王林道：“你要是有认识的老师，就介绍一下吧，具体请人的事，我来办。” 沈雪想了想，说道：“她要是想学的话，最好去学校里面，可以更加系统的学习。” “她可能没时间。她怀孕了。” “周粥怀孕了？我没听她说有男朋友呢？” “人家低调，不炫爱。” “真的啊？那太好了！” “她怀孕，你喊什么好？” “我身边认识的女人都怀孕了，会给我带来好运气。你说是不是？说不定下一个怀孕的人就是我了。”沈雪笑道，“上戏有个叫吕爱琴的器乐老师，你可以去找一下她，你就是沈雪介绍的。” 王林笑道：“吕爱琴老师？嗯，我记住了。” 沈雪娇媚的笑道：“好啦，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还要努力怀一个宝宝呢！” 她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用文字难以描述她的美丽和温柔。 王林拥她入怀，共赴巫山。 沈雪不再和王林玩什么花样。 天在上，地在下，天地交融。 …… 回家的路上，王林心事重重。 他心里甜蜜的负担又增加了，肩膀上的责任更加重了。 李文秀还在等他回家。 她听到外面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响，便过来打开了门。 王林对着妻子笑了笑：“还没睡呢？” “等你！”李文秀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笑道，“你要不要请唐助理回来吃个便饭？” “她回香江了，我没见着她。”王林轻轻摇头。 “这样啊。”李文秀道，“周粥搬走了，你知道吗？” “知道，她跟我说过了。”王林道，“这事我们知道就行。” “这事太不靠谱了。”李文秀拿了拖鞋出来给王林换，“她现在年轻，以为世事容易，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王林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文秀道：“男人的爱，哪有长情的？都是一时发作而已！没有婚姻的约束，两个人能相处多少年？那个男人既然这么花心，保不齐以后会遇到更年轻漂亮的，对周粥始乱终弃。” 王林道：“这可难说。” 李文秀道：“那个男人再有钱，能有古代的皇帝有钱？皇帝拥有三宫六院，还有妃子被打入冷宫的，也有被处死的。那些妃子，当时也是皇帝的宠妃呢！一个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了新欢，必定会抛弃旧爱！不信你就等着瞧好了，周粥以后肯定会后悔！没想到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我真替她不值。” 王林顿时无语。 李文秀的三观是很正常的，她有这样的想法，王林也表示理解。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就是在玩火？ 或许有一天，这把火玩大了，就会反噬，将他给吞没。 然而，王林已经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烧。 他已经没有退路。 不管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荆棘载途，王林都只能趟下去。 王林现在的心思，明显偏向了周粥。 因为周粥有孕在身。 第二天上班后，他匆匆处理了下工作上的事，又牵挂周粥，便打了个电话到吃粥馆。 电话一响，周粥便知道是王林打来的，因为其它人也不会打电话到这里来找她。 她接听电话，笑道：“王林！” “你起床了。”王林笑道，“不多睡一会儿呢？” “哎呀，我又不是猪，未必一天到晚就睡？” 周粥本来是想办停薪留职，但一想到要通过局里的审核，周伯强肯定会知道，于是她就打了个报告，说要出国考察半年。 周伯强本来就同意让她出国考察学习的，于是欣然同意。 周汉民和钱玉英对此也没有意见。 于是乎，周粥开始了不用上班的日子。 至于申纺一厂的厂长职务，则暂时交给李文秀代理。 王林原本还担心，以李文秀的资历，要担当一个厂长的重任，只怕会引起职工们的不满， 然而他是多虑了。 李文秀是王林的妻子，申纺厂上下皆知。 而王林是什么样的人，申纺厂更是无人不晓。 李文秀要当一厂的厂长，压根就不算什么事。 随着改开的深入，干部年轻化，不拘一格用人才的理念，率先在企业里流行起来。 对职工们来说，只要自己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能有工资和福利，谁当厂长又有什么区别？ 很多人甚至欢迎李文秀当厂长。他们希望李文秀能以王林妻子的身份，给一厂带来更好的福利待遇。 李文秀除了有王林这个背景，也有周家的支持，这一点申纺厂的人都是知情的。 王林最担心的是几个副厂长的反弹。 但这种情况也并未发生。 那几个副厂长能接受周粥的领导，自然也能接受李文秀。 对申纺厂的几个副厂长来说，他们甚至更欢迎李文秀。他们比普通职工更懂得爱秀集团的厉害，也知道现在的一厂，其实是受王林的控制。 李文秀当上代理厂长后，几个副厂长都跑到李文秀办公室里来表忠诚，有的晚上还到王林家里来串门。 两年前，王林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机修工人，这几个副厂长就已经是副厂长，那个时候，王林想见这些副厂长一面，那叫一个难于登天。 而现在呢，这些副厂长想见王林一面，也是可遇不可求。 他们来过王林家里几次，结果都没有见到王林。 现在的王林，早就是这些副厂长高攀不起的存在。 想当初，包来顺、马四军等人，在申纺厂都只是车间主任，现在都当上了爱秀集团的厂长。张瀚等人以前也只是工程师，现在成了爱秀集团的副总！这些人的发迹，都是因为跟对了人，跟对了王林。 一厂的几个副厂长有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李文秀当上了一厂的代厂长，各项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如鱼得水。 李文秀心里当然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尊重和拥护，离不开王林。她的背后站着王林，她是王总夫人，她有这层光环加持，在申纺厂里，她可以无往而不利。 当然了，有人顺从，就会有人反对，没有人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就算是当初周伯强当厂长时，厂里也会有不和谐的声音，也有人跟周伯强作对。 李文秀当上代理厂长后，厂里也有个别人对她颇有微词。 这就很考验李文秀的领导能力了，她既然当上了这个厂长，就要学会领导和管理整个工厂的人。 且说王林和周粥通完电话后，想到要帮她请器乐老师的事情，便收拾了一下，前往上戏找沈雪介绍的吕爱琴老师。 第657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王林找吕爱琴出来教周粥学乐器，这件事办得比他想象中顺利。 吕爱琴老师带完这一届就要退休，她答应王林，在退休之前，她每个周末出来教周粥两个小时的器乐，退休以后时间就更加自由，每周可以安排两到三次课时。她主要是教传统器乐，得知周粥也喜欢弹钢琴，便向王林推荐了上音钢琴系退下来的一个柳丹华老师。 王林当然求之不得，于是把两个老师都请了来，给周粥当器乐教师。 这两个老师的时薪都是一样的，每个小时一百块钱，每次两个小时起教。 两百块钱一次课，放在当时真的是天价。 但对王林来说却是无所谓。 只要老师只来教，只要周粥能学到真本领，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王林怕她俩反悔，一次性就把全年的学费都给交了。 吕爱琴和柳丹华两个老师，看到他这么大方，都笑呵呵的，说不愧是爱秀集团的王总，出手阔绰！ 周粥听到王林说请了两个器乐老师，自然高兴，以后她每天都可以学习器乐，生活更加充实。 王林办完了这件事，仍然回到工作轨道中来。 唐嫣提前回了香江，但大华公司的其它工人还在工厂安装生产线。 这些生产线都是专门为竹纤维卫生巾和纸尿裤订制的。 早在竹纤维卫生巾试生产后，王林就开始订制专业的生产线，这批生产线比起之前普通生产线，在生产线钢板的厚度、材料、尺寸方面都有微调，更适合竹纤维卫生巾和纸尿裤的生产。 王林仍然像以往那样，上午就在公司坐班，下午到厂区或建筑工地去逛一逛，晚上则去陪伴沈雪或周粥，然后再回家睡觉。 他把时间安排得合理，几个女人彼此之间都没有察觉异样。 王林这么做，等于是在刀尖上跳舞，而且是同时在三把刀上一起跳舞。 这三把尖刀，只要有其中一把偏离方向，都将把他刺得遍体鳞伤。 王林却乐在其中，而且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天，竹纤维生产线安装完毕，王林前往验收。 大华公司的工程师一直在车间，等待生产线运作正常后才离开。 这批生产线生产出来的卫生巾，比起之前的产品来，品质明显有了改善。 包来顺拿着两种卫生巾，向王林做了演示说明。 “王总，新的生产线张力调节更科学，适合竹纤维的生产。” 王林道：“刚开始生产，你们多关注，就怕出问题。” 包来顺道：“请王总放心，我们几个厂长，会轮流二十四小时盯着。” 技术总监张瀚也在场，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王总，我们现在的卫生巾产量，在国内算得上遥遥领先。” 王林笑道：“这还远远不够。国内的卫生巾需求，还没有完全的激发出来。” 张瀚道：“是啊，国内几亿适龄妇女，如果全部使用卫生巾的话，那这个产业前景真的不可估量。王总，这次为什么要扩大100亿片的规模？” 王林以前的扩张，一直都很稳，接到多少订单，才扩张多大规模。 爱秀集团成立以来，卫生巾工厂的车间，经过了好几次的扩张，但每次的扩张都是按部就班的前进，从来没想今天这样，一下子扩张100亿片！ 王林笑道：“我之前跟你们说过，我们要运作一个新的品牌。” 张瀚恍然大悟：“嫣红。” 王林道：“我们运营两个不同的品牌，这两个品牌的公司不同，一个归爱秀集所有，一个归香江永华公司所有。但这些卫生巾都是从我们的工厂生产出来的。” 张瀚笑道：“说白了，这两个品牌都是我们自己的。” 王林负手而立，缓缓点头：“这就是我说的双手互搏。从本月下旬开始，市场上将出现两款不同的品牌卫生巾和纸尿裤！纸尿裤的另一个品睡叫亲亲宝贝，也是咱们工厂生产，走的也是我们自己的渠道。但消费者并不清楚。他们只看到两个不同的品牌，就算有人会看外包装上的标识，看到的也是两个不同的公司。” 张瀚道：“这就给了消费者更大的选择余地。” 王林道：“嫣红和亲亲宝贝这两个品牌的外包装，是采用繁体字，设计风格也带着浓郁的港风味道，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消费者明白，这两款产品来自香江，是一个香江品牌。” 张瀚道：“事实上，这两个品牌的确是香江公司出产的，所以我们并不算欺骗。现在很多内地公司故意跑到香江注册分公司，再回内地投资，就能带一个港商的名号，也能享受港商的各种福利待遇。” 香江投资商在内地享受的福利是很多的，税收有优惠，个税有补贴，购车免税，就连车牌都是不一样的。未来还能享受到买房不限购、落户等优惠政策。 国内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对香江来的商人一直都很友好。 香江公司后续税务相对大陆公司来说，税种少，税率低，一般企业仅涉及到利得税，无营业税和增值税。 总而言之，这方面的利好太多太多。 张瀚问道：“王总，这两个品牌的运营呢？难道也归我们公司管？”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永华公司会派人前来。他们会在申城这边设一个办事处。” 他上次跟李佳欣谈到了这件事，现在是时候，让李佳欣派人过来运营这两个品牌了。 王林又到纸尿裤工厂视察，和陶光耀聊了聊天。 纸尿裤生产线也做了五十亿片的产能扩张，同样也是为了生产新品牌纸尿裤。 在厂里待到快要下班，王林这才离开。 郭玲玲跟在身边，说道：“王总，我有一个疑问。” 王林道：“什么疑问？” 郭玲玲道：“我们一下子扩大产能，而且扩大这么多，可是我们国外的订单是一定的，而国内的市场容量并没有增加。我们生产出来的产品，真的能卖掉吗？” 王林嗯了一声：“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去问邓总，他是负责营销工作的。” 郭玲玲笑道：“王总，以前我们一个卫生巾品牌，占据了国内70%以上的市场，才能维系现有的销量。现在我们多了一个卫生巾品牌，产量和以前的爱晴柔差不多，难道我们多一个品牌以后，这市场就平白变出来一倍容量？” 王林道：“也许！说不定！过两个月，你就能看到效果了。” 郭玲玲道：“古人说，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王总，请恕我直言，我们公司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冒进？如果这两个品牌，真是我们的竞争对手，那我们可以想尽一切办法争夺市场份额，可是，这是我们的兄弟品牌，在市场一定的前提前，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又是何必呢？” 王林道：“你很有学问，但你知识面还有待拓宽。首先，谁说市场是一定的？在我看来，市场还有很大的挖掘潜力。其次，不管是东风，还是西风，都是我的风！只要市场上吹的都是我的风，那谁占上风，又有什么何谓？” 郭玲玲眼珠子转了转，嘻嘻一笑：“王总，你怎么知道，市场一定会很大？你这个前提也不成立。” 王林道：“我们在这里争执，毫无意义，只有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到时你就知道，是我料得正确，还是你看得短浅。” “哦，好吧。我要是输给了你，我也心服口服，我也希望王总能赢过我。” “呵呵，看你这小表情，你很不服气啊？” “不敢。” “我看你胆子大得很！行了，你自己回去吧！” “哎，王总，你不顺便送一下我嘛？” “不送，我有事。” “王总，我们的集资房马上就可以入住，我在这边买了一套集资房，到时我就可以住在这边，离工厂和公司都很近。等我住进新房，一定请你到家里喝茶。” “茶有什么好喝的？酒都没有？” “啊？有酒，肯定有酒。就是怕王总你喝醉，你的酒量可不大。”郭玲玲胡卢而笑。 王林瞪了她一眼：“行了，走吧！” 郭玲玲嘻嘻一笑，朝王林挥了挥手，自行出去搭乘公交车离开。 王林上了车，吩咐忠叔前往王氏别业。 他和沈雪有一段时间没有恩爱过了，这几天正自如胶似漆，难解难分。 加上这段时间，周粥怀孕，李文秀来月经，王林也只能和沈雪欢好了。 车子经过管委会时，王林眼角的余光一扫，看到管委会人声鼎沸。 两个女同志扶着陈繁出来。 只见陈繁手里拿块毛巾包着脑袋，隐隐有血水沁出来。 办公楼里面，正自争吵不休，传来打架的声音。 王林喊道：“忠叔，停车。” 车子在厂门外，这边行人多，车速本就不快，忠叔听到老板吩咐，马上就把车子停了下来。 王林推开车门下了车，迎上陈繁：“陈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陈繁满脸痛苦，银牙紧咬，显然受伤不轻，颤抖着说道：“那个邹金龙打的我！” 王林道：“上次那个大胖子？” “嗯。” “快，上我的车，我送你去医院。” “谢谢。”陈繁也不客气，在王林的扶持下上了小车。 这时，那个大胖子邹金龙，挣脱了工作人员的阻拦，又冲了出来，指着陈繁大吼道：“姓陈的！你个臭表子，你有种你就别跑！” 但是不等他跑过来，又被几个工作人员给按住了。 王林上了车，吩咐忠叔去最近的医院。 忠叔启动车子，一阵风的驶离。 “你被他打破头了？”王林问陈繁。 陈繁轻声说道：“他闯进来，三句话不对，忽然就摸起一个凳子，朝着我的头打下来，我下意识的就往桌子底下一藏，还好那桌子替我挡了一下，只有凳子腿磕到了我的头，不然的话，我这会只怕已经被他打死了。” 王林吃了一惊：“这么狠？他为什么要打你？” “唉，一言难尽。” “那就先别说话，先去医院治疗。” 忠叔开着车，来到最近的医院。 王林扶着陈繁下了车，前往急诊科。 还好，陈繁挨的这一下，并没有伤到要害，就是擦破了头皮。 医生对她的伤口进行了清洗和包扎。 陈繁的脑袋上顶了个白色的包，倒像是戴了一朵白花似的，衬着她俏丽的脸，反而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美。 王林陪着她医院休息了一下，这才送她离开。 “送你回家？”王林问。 “我这样子，都不敢回家。”陈繁苦笑一声，“王总，我请你吃饭吧？今天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辛苦你了。” “没事，举手之劳。”王林看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家里多半已经吃饭了，他这个时间点要是没有回家，也没有打电话回家的话，家里是不会给他做饭菜的。 这一点，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毕竟王林真的是太忙，应酬也多，指不定哪天就在外面吃饭，剩的饭菜次数多了，太过浪费。 王林便和家里人约定好，下班后半个小时，他没有回家，又没有打电话回家特别说明，就不用给他做饭菜。 “好吧，我请你。”王林说道。 他们也懒得去找大饭店，就在附近找了个餐馆就餐。 王林喊忠叔一起吃饭。 忠叔很懂事，不管是什么时候，哪怕王林喊他吃饭，他也不会真的上桌，而是另外坐一桌，点一个盖码饭或者粉面。 王林知道这是忠叔的规矩，也就不多劝。 而且很多时候，王林要和人谈事，的确不方便让忠叔听到。 虽然说他很信任忠叔，但他和女人谈情说爱，总不能也让忠叔在旁边吧？ 因此，王林很满意忠叔的自觉。 忠叔做事很有分寸，没有一件事情不让王林满意的。 吃着饭，王林又问到陈繁和那个大胖子之间的恩怨。 “是这样的。”陈繁轻言细语的说道，“我之前负责了一个项目，邹汉明家里有套老房子，正好在项目范围之内。我们已经和邹大爷商量好了，他也同意搬走。所以项目进行得也很顺利。没想到他有一个混账儿子，嫌弃补偿太少了，还想多要10万块钱。就这么闹起来的。” 王林听了，冷笑道：“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次他打了人，一定要让他去坐牢。你不要心慈手软。” 陈繁轻轻摇头，唉叹了一声：“这开发区的工作真的不好做，我好几次都不想再做了。我一个女人，疲于应付各方人物，你看我，是不是都早衰了？” 王林看看她精美的五官，笑道：“那倒不至于。你还漂亮得很呢！” 陈繁笑道：“哎，王总，我要是辞了职，到你公司来，你能安排我一个什么样的工作？” 第658章 王林算什么东西？【求订阅月票】 王林哈哈笑道：“陈主任，你说得轻巧！我当然可以接收你，可是你会舍得离开现在的单位吗？这可是一个好单位，多少人争着抢着都进不去。而且你现在职务也算得上蛮高了，再往前一步，你就是个有出息的大干部。” “哎呀，现在一切都讲究朝钱看。”陈繁轻轻苦笑，“我们表面看着风光，其实拿的都是死工资，还不如企业里面待着舒服。现在的企业都在搞改制，企业里面的管理层权力大得很呢！” 王林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说道：“我看你也不像是缺钱用的主。你过得很优雅、很时尚。” 陈繁道：“缺不缺钱，得看我怎么花。我要是省着一点花，当然是足够了。可是我这也不敢买贵的，那也不敢买名牌。你看我身上穿着的衣服就知道我多么的节俭了。我只是会收拾自己而已。” 王林笑道：“你要是真的想来我公司，我还真有一个职务安排给你。” “什么职务？” “公关经理。” “哦？公关经理？”陈繁倒是有些犹豫起来。 “不愿意？” “我就是不想再做这种公关工作，所以才想换一个环境。” “企业的公关工作，和你现在的工作是完全不同的。我们的公关部门，其实相当于一个宣传部门。” “不对吧，企业不是有自己的营销部门吗？”陈繁不解的问道。 王林笑道：“你对公关工作有误解，我解释一下给你听吧！” 其实，社会上很多人，都不懂得公关两上字的真正含义。 从目的上来看，绝大多数的企业开展企业公关的初衷是为了产品宣传，简单的品牌形象维护。 实则这些工作，市场、推广部门也已经做了，又何必再组建公关部门，开展企业公关。难不成是资源浪费吗？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没有发挥出企业公关的真正作用，没有弄清楚企业公关部门的职责到底是什么？ 开展企业公关的意义到底在哪？ 除了简单的品牌形象维护、产品宣传外，公关还要做什么？ 简单一点来说，企业的公关部门，要参与并对接热点、行业大事、传递企业价值观、维护企业领导者的形象、为企业发展的其他需求服务。 我们经常听到一个词，叫危急公关，就是这一类内容。 当企业遭遇到损害时，公关部门就要出门，将企业的损失降到最低。 如果有人恶意抹黑企业或者企业管理层，公关部门也要出门维护企业的形象。 这一点在未来的互联网时代，表现得尤其明显。 王林在这里所说的公关，绝非普通人想象中的“公关小姐”那种公关。 企业社会组织内部的公共关系部门，是由专职人所组成的，贯彻社会组织的公共关系思想，开展公共关系活动的管理职能部门。是组织为处理、协调、发展本组织与社会公众和组织内部公众关系而设立的专门职能机构。 公关部门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对外确立企业的战略地位。 要确立企业的战略地位，就必须明白现时社会环境的状况，社会环境会受到不同因素影响，对此需要调查和研究，这就是公关部应负的责任。 此外，公关部门还要对内公关，内部公关就是增强企业职工的群体意识，提高企业职工的士气。 士气就是职工的精神状态，高昂的士气对职工来说是很重要的，它能使职工每天的工作充满快乐。职工的高昂士气对企业来说也极为重要，因为高昂的士气会带来高质量的产品和令人满意的劳动生产率，良好的内部公关正是公关部的职责之一。 此外，教育职能也属于企业公关。 职工素质是企业决定性的因素，提高职工质素主要是靠教育，教育引导企业内部的全体成员建立公关策划意识，使全体员工将公关意识融入到日常的言行中，成为习惯和行为规范，这会直接影响到企业的形象和经济效益。 一个好的公关部门，能为产品销售铺路架桥。 新产品投放市场时开展公关活动，使顾客了解基础上产生购买的欲望和行为。现有产品的销售也存在扩大市场的问题，扩大市场也离不开公关，它帮助提升品牌知名度和关注度，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建立良好的公共关系，促进企业的长期发展。 公关部同时也是资料储存中心，搜集、储存和处理同企业密切相关的社会信息；公关部是信息发布中心，它是企业的喉舌，对外的信息就由它来发布。 王林说道：“一个完整的企业公关部门，应该包含有信息情报部、整体形象策划部、决策参谋部、宣传、外交等部门。” 陈繁听得目瞪口呆！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家大企业的公关部门，居然如此重要！ 这和她以前理解的公关，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王林笑道：“陈主任，是不是颠覆了你对公关两个字的看法？原来公关并不是陪客户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这么简单？” 陈繁羞涩的一笑：“是我太肤浅了。听你这么一说，企业的公关工作很重要。” 王林肃然说道：“当然重要。爱秀集团现在已经越来越发展壮大，随着企业的做大做强，遭遇到的各方面危机也会越来越多。我需要一个很厉害的人来帮我处理这方面的危机。而且这个工作，最好是交给女同志来做。因为女同志心思细腻缜密，也善于沟通，在和人打交道时，也占有先天优势。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社交上肯定是有特权的。” 陈繁轻抚一下自己的脸颊：“我也不漂亮。” 王林哈哈笑道：“陈主任，你就不要自谦了，你要是不漂亮，这世界上也就没有漂亮的女人了。” 陈繁道：“沈雪就很漂亮，我一个女人，都能被她迷住。” 王林缓缓点头：“那当然了，我们都没有见过四大美女长什么模样，但我觉得，西施她们最起码要长得像沈雪这样，才能称得上四大美女吧？” 陈繁啧啧两声：“王总，你对沈雪的评价真的很高。” 王林道：“沈雪有自己的事业，她不可能来当我的公关经理。在我看来，公关经理应该有一定的社会经验，有一定的工作经验，最好还有一定的政府职能部门服务过的经验，她必须是个成熟、懂事的女人，开得起玩笑，不受情感的困扰，难冷静的处理突发事件。” 陈繁笑道：“那我可不行，你的要求太高了。” 王林道：“到目前为止，我还真就觉得，我身边的人里面，只有你比较合适。” “没想到王总对的我赞誉这么高！”陈繁抿了抿嘴角，“谢谢你。” 王林道：“你再考虑一下我的邀请吧！如果想来的话，随时欢迎。” “我会认真考虑的。”陈繁是真的动了心。 是她主动提出来，想跳槽到王林的公司。 现在王林随着她的心意，提出来让她担任这么好的一个职务，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 可是陈繁却有些犹豫，因为王林对关公经理的要求太高，她害怕自己不能胜任，有负王林重托。 两人聊着天，吃完了晚饭，时间也来到了晚上七点多钟。 陈繁打了个电话给同事，询问那个邹金龙怎么处理的。 同事回答说人已经被派出所给拘留了。 陈繁说了一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你要去哪里？”王林问，“不回家吗？” 陈繁轻轻碰了碰自己头顶上的包扎，说道：“我这样子回家去，我爸妈肯定会追问我的事。唉！我不想让他们担心。算了，我到朋友家去借住几天，跟家里人说我出差了就行。” “你也太难了！”王林笑道。 “没办法，一切为了工作。”陈繁道，“王总，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过去。” “那行。” “王总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陈繁道，“我的确有过想跳槽的想法。而你开给我的条件，太具诱惑力。” “好去好好想想吧！想来的话，就到公司来找我。”王林道，“再见，你自己小心。” 王林和陈繁分别后，来到王氏别业和沈雪约会。 他的车子刚开到王氏别业门外，本来应该拐弯进大门的，但忠叔却没有拐弯，而是直接从大门外的街道往前开走了。 王林讶道：“忠叔？已经到了！” 忠叔往前开了一段路，这才靠边停车，说道：“王总，刚才我看到周粥小姐了。” “什么？周粥？”王林刚才在想事，倒是没有留意，“你确定吗？” “王总，我这双眼睛，凡是见过一次面的人，我都能记住样貌。”忠叔说道，“哪怕只是一个背影，我也不会认错人。” 王林当然相信他的判断，问道：“那你看到周粥在做什么？” “她和沈雪小姐一起走进了别墅的大门，我开着车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俩一起进去，她们脸朝门里面，应该没有发现我们。”忠叔道，“我不知道这个情况之下，王总你还能不能去别墅？” 王林啊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沈雪和周粥碰一起了？ 不过这完全有可能！ 因为王氏别业和吃粥馆都在武定路这这片街道，只隔了两条街而已。 周粥和沈雪平时都要出门活动，彼此也认识，她们现在都住在这条街道上，遇见的机会还是有的。 当初王林买这两幢房子的时候，哪里想得这么深远？ 那时觉得合适就给买了下来。 根据王林以前对周粥的安排，这边的吃粥馆只是偶尔过来玩一下的，哪里想到她现在会住进来？ 王林一直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这两个女人虽然住得近，但也未必能碰面。 因为沈雪除了工作以外，就是在家里练习舞蹈，平时夜晚也要演出，很少有时间出外闲逛。周粥也不是个十分喜爱逛街的女人，她俩遇到的机率可以说极少。 今天怎么就这么巧了呢？ 忠叔问道：“王总，你是不是打电话问一下沈小姐？” 王林轻轻摇头：“我现在不能打电话给沈雪。” 只要沈雪喊一声王林，以周粥的敏锐，她立马就会知道一切！ 所以，王林现在不能和沈雪联系。 而他更不可能前往王氏别业见沈雪。 现在他只能祈祷，沈雪和周粥之间，不要乱聊什么才好。 不过王林相信沈雪。 因为沈雪知道周粥的身份，不会在她面前乱说什么。 但周粥可就不一定了。 周粥并不知道沈雪的身份。 而且周粥一直在怀疑沈雪是王林的另一个情人，她甚至会想方设法的探询沈雪的口风！ 这可悬了！ 王林点着了一支烟，慢慢的吸着，时不时的把手搁到车窗外，弹一弹烟灰。 忠叔道：“王总，我去那边看着？” 王林想了想，说道：“算了，忠叔，你回家去吧，我也回家了。” 忠叔道：“王总，再见。” “再见。” 忠叔下车离开。 王林从后排下来，坐到前排。 他忽然想到，今天是星期六。 而他答应过张小婉，周末晚上要去她家一趟的。 王林抬手看看时间，又望了一眼外面高墙大院的王氏别业，心想周粥和沈雪也不知道要在一起待多久？今天晚上看来是不能去见沈雪了。 这太冒险了。 他想了想，便开着车，前往张小婉家。 王林把车子停在弄堂外面，然后下车走进弄堂。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暑气还未降临，夜晚的弄堂里，凉风习习，许多老人带着孩子在外面玩耍。 王林这个陌生人的到来，引起大家的关注。 大人们把目光投向他，小孩子则跟在他身边乱跑。 “哦！嗷嗷！”小孩子们嘴里叫喊着，朝他喊着。 弄堂里有些黑，王林怕绊倒孩子，就不敢走快了。 他来到张小婉家门外，正要喊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玉梅，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儿，这生活过得多艰难？我现在愿意帮你一把，这对你们母女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你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事？只要你肯从了我，我许武东答应你，一定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王林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心想这许武东是什么人？听他的话，这不是在欺负人吗？ 可是，如果唐玉梅和许武东是情投意合的话，那就算不得欺负人。 王林一时间有些沉吟，要不要进去？ 里面传来唐玉梅尖锐的叫声：“许武东，你给我出去！我再说一遍，我不可能从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许武东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玉梅，你别以为我现在承包了工厂，你就可以不把我许武东放在眼里了！惹急了我，我分分钟让你的工厂关门！你信不信我有这个能耐？” 张小婉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传来：“你想得美！我妈妈的工厂，是和爱秀集团合作的！王林哥哥会保护我们的！” 王林不由得莞尔而笑，心想张小婉还算挺懂事的。 许武东哈哈大笑道：“爱秀集团？王林？算什么东西？就算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敢当着他的面，把你的工厂给关了！信不信？” 第659章 断掌【求月票】 王林听到这话，不由得冷哼一声，推开虚掩的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他犀利的眼神，冷冷的扫了那个许武东一眼。 许武东长得五大三粗，酒槽鼻子，浑浊的三角眼闪着狡黠的光芒，乱糟糟的头发，又油又脏，盖住了大半个额头，一脸的横肉，发怒的时候凶相毕露，看一眼就叫人心生嫌恶。 “是谁说要当着我的面，把制衣厂给关了啊？”王林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许武东瞥了王林一眼，见是一个二十郎当岁的男子，不由得生出几许轻视：“你是谁？唐玉梅，你家什么时候也有男人来往了？平时看你三贞九烈的，原来偷偷摸摸的也和男人交往呢？” 王林傲然说道：“我就是爱秀集团的老板，在下王林！” 张小婉看到王林，高兴的喊了一声：“王林哥哥！” 旋即，她又一脸委屈的道：“你说过来我家吃晚饭的，结果我们等了你大半天，你也没来！我还特意做了一只鸡等你来吃呢！” 王林抱歉的道：“对不起，我一个朋友受了伤，我送她去医院了，刚处理完，我才想起来和你有这个约会。这人是谁？怎么在你家满嘴喷粪呢？” “噗嗤！”张小婉笑了起来，她的笑容不仅表现在脸上，更表现在整个身体上，仿佛整个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王林哥哥，你形容得好贴切哦。” 唐玉梅苦笑道：“王总，你不认得他，他叫郑有财，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霸王，很有势力的。” “你们这一带，我只知道陈德兴和封家仁两位同志。除了他俩，还有什么有势力的权贵？”王林昂然说道。 张小婉并不知道王林说的这两个人名是谁。 但许武东显然是知情的，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林：“年轻人，你怎么敢直呼领导的名讳？” “人的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他俩上次跑到我公司办公室，说要请我吃饭，我还没答应呢！”王林手里提着大哥大，往张小婉家的木桌上一放，淡淡的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打个电话叫他俩过来？我倒要问问看，我们爱秀集团的加工厂，在这一片开不下去了？谁给你的权力要关掉它？” 许武东的眼皮，猛的跳动起来。 一个人有没有上位者的威势，是装不出来的，也演不出来的。 官威就是官威！ 王林虽然年纪不大，但平时却是颐指气使，都是他指挥人，一般的人在他面前，都只有唯唯喏喏的份。 他身上那种优越感，那种挥斥方遒的气势，是一般人不具备的。 就连许武东也只是凶狠而已，压根就没有那种领导的气派。 尤其是王林说出那两个人名，就跟喊普通人的名字一样，这让许武东更觉骇然！ 王林脸色一沉：“怎么了？你还想留下来喝茶？还不滚蛋？小婉，以后这人要是还敢来你家骚扰你们，你告诉我，不管他是哪里的权贵，我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有底气说这句话。 因为他也会看人下菜碟。 许武东这个所谓的权贵，能有多贵？ 真正很有财势的人，又怎么会看得上唐玉梅？ 唐玉梅年轻时肯定也算得上一个美人，但她现在人到中年，女儿都快要嫁人了，说句不好听的，唐玉梅差不多就是人老珠黄的年纪，有权势的人，真要找个相好的，会找不到更好的女人？ 所以，王林料定，此人不过尔尔，大话连篇，吹牛不上税而已。 王林刚才说一个电话就能喊人过来，也不是在吓唬人，他真的能把人喊过来！ 而他刚才所说的那两个人，随便一个，也能让许武东吃不了兜着走。 许武东的喉结上下滚动，愣是被王林的如虹气势给吓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低垂着脑袋，捏着倔强不服气的拳头，却又做着最窝囊的举动，转身溜走了。 张小婉对着门口扮了个鬼脸：“算你跑得快！不然我王林哥哥就要打你的屁股了！” 唐玉梅道：“小婉，怎么说话呢？还不快给王总泡茶来？王总，请坐。刚才的事情，多谢你了。” 王林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问道：“这是个什么人？怎么威胁起你来了？” 唐玉梅幽幽一叹：“他就是这街面上一霸，欺负我是个寡妇呗！” 王林道：“以后他还敢来，你就报警。” “有什么用？他也没犯法，也没把我怎么着，就是口花花几句。警察同志来了，顶多就是教育他而已。”唐玉梅拿抹布把桌子擦了擦，问道，“王总，你吃过饭没有？我家还留了半只鸡，给你倒杯酒喝一点吧？” “不用了。我等下还要开车回去。”王林道，“你不用忙，我问你几句话就走了。你这厂子，收益怎么样？这一段时间赚了多少钱？有什么困难没有？” “赚了五千多块钱。”唐玉梅一说到工厂的事，脸上神采飞扬，但又不敢太过声张，所以压低着嗓音，对王林笑道，“可赚钱了！” 王林心想，怎么才赚到这么一点钱？这不对劲！ 他问道：“我们给你的生产任务，如果你们满额完成的话，一个月赚几万块钱是可以的，你怎么只赚到五千多块钱呢？” “赚几万？那不可能，我们都是按件计数，每一件衣服裤子，我们只赚一个加工费。”唐玉梅道，“厂里有这么多的工人要发工资，我承包工厂，每个月要交一笔租金。还有水电费、卫生费、其它杂费，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一个月能赚几千块钱，我已经很知足了。” 王林心想，肯定是你的管理出现问题了，利润哪有相差这么大的？ 他这是为了帮唐季贤完成遗愿，故意给了唐玉梅承包这家工厂，而且给她的都是很高的单价，怎么到她这里反而不赚钱了呢？ “阿姨，你给我说一说，你都是怎么管理公司的？” 王林和唐玉梅、张小婉之间的辈份是乱的。 他和唐华等人都是以朋友相称，按理说，他应该称呼唐玉梅为姐，但张小婉又这么大个人了，一直喊他为哥哥，他自然不能喊唐玉梅为姐了。 看来，这辈份只能分开论了。 唐玉梅嘿的一声笑：“我哪里懂什么管理啊？就是你们来多少料，计多少件，我们就给生产出来。” 王林要问的事情很多，有些涉及到具体的生产和工资数据，只怕唐玉梅手里也没有，微一沉吟，便说道：“这样好了，下周一，我派人到你厂里来，和你仔细谈一谈。你先准备一下，把每个月的工资单、各项杂费的开支，所有的收支，都要做一个表格，越详细越好。我派专业的人来指点你。” “好的，王总，我明天去厂里，整理好表单，后天星期一，你派人来就行了。”唐玉梅笑道，“我是不懂工厂的管理，你要是能好好教教我，那就更好了。” 王林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会派人来教你的。” 张小婉倒来一杯茶，又用一个大瓷碗，盛着一碗鸡汤，端了过来：“王林哥哥，你吃点鸡肉吧？” 王林笑道：“我吃过饭才过来的，这碗菜你们留着明天吃吧。” 张小婉道：“这半边鸡，我特意帮你留着的，就是怕你工作忙，来晚了。我们真的没有吃过这边鸡。你不要嫌弃嘛。” 对张小婉来说，能做一只鸡来款待王林，就已经是很高的规格待遇。 王林这些天，在家里都是吃鸡，有些腻味了，此刻也没有什么胃口，说道：“谢谢你，我真的好饱，吃不下。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张小婉端着碗，失望的看着王林：“真的不吃一点啊？” 王林见她小表情委委屈屈的，不由得好笑。 唐玉梅在旁边说道：“今天的饭菜都是小婉做的。她怕鸡杀早了不新鲜，下午下班回来才杀的鸡。她忙活了小半天呢！小婉，王总不缺鸡吃，算了吧，咱们下次再请王总好了。” 王林见张小婉俏目中似有泪光闪烁，便伸手接过张小婉手里的碗，说道：“你杀的鸡？你敢杀鸡吗？” “敢！把鸡的头扭到翅膀里面夹住了，扯掉脖子上的几撮毛，一刀割下去就行了。”张小婉说得绘声绘色。 王林笑道：“你还真是厉害！没有几个女孩子敢杀鸡的。” 他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嚼碎吃了：“喔！不错，很香！你很会做菜。” “嗯，我从小就做饭菜。其实炖鸡汤最简单了，只要放一点点盐就够，这样做出来的鸡最香最鲜！” “不错，你懂得烹饪之道。真正的大厨师，都是用最少的作料，做出最美味最本味的食物来。” 他一边和张小婉聊天一边把半边鸡给吃了，连汤也喝了。 王林打了个饱嗝，笑道：“这下你满意了吧？不许哭啊！” 张小婉嫣然笑道：“王林哥哥，好吃不？” “好吃。”王林摸摸肚皮，“你看，我肚子都吃得圆鼓鼓的了。” 张小婉笑道：“我下回再做给你吃。” “再说吧！”王林不再轻易许诺，说道，“明天礼拜天，你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张小婉道：“嗯，我明天约了朋友，一起去逛公园，王林哥哥，你要不要去？” “我就不去了。再见。” 王林又打了个饱嗝，回上来的全是鸡汤的美味。 唐玉梅和张小婉送王林到大门外。 弄堂里玩耍的大人小孩都回家去了。 昏暗的灯光照耀下，王林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回到车上，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钟。 王林拿起大哥大，想了想又放下，直接开车回家。 李文秀在踩缝纫机，她要给宝宝做夏天的衣服。 “王林，”李文秀见他回来，笑道，“文文马上就一岁了，我们是不是要办席酒？” “一岁办什么酒？没必要吧？”王林换了鞋子走进来。 徐英带着燕子和宝宝睡去了，孙小蝶和李文娟在看电视。 李文秀道：“一周岁很重要的！我看得办！大不了不请别的人，咱亲戚朋友来吃个饭好了。” 王林道：“行行行，你看着办！我无所谓。” 李文娟笑道：“姐夫，那得让文文抓周！不知道他会抓到一个什么东西呢？” “这个可以。”王林道，“抓周虽然不怎么准，但讨个彩头还是不错的。小孩子抓周挺好玩。文娟，你小时候抓周，抓到的是什么？” 李文娟嘟起小嘴，嘻嘻笑道：“不告诉你。” 李文秀道：“我知道，她抓的是一只碗。好吃鬼！” 王林哈哈大笑：“这么看来，抓周挺准的啊！” 李文娟扑过来抓他的痒痒：“姐夫，你又笑话我！我那么小，我哪里知道嘛！” 王林捉住她的双手：“别挠痒痒，我怕痒。” 李文娟红了脸，抽出手去。 王林好奇的问道：“文秀，你抓的是什么周？” 李文秀回眸一笑：“不告诉你。” 她刚才说出了妹妹的短处，现在李文娟肯定不肯饶过她，马上喊道：“我知道，我听我妈说过，我姐抓的是一把金锁。” “金锁？这说明什么？”王林问。 李文娟说道：“我妈说，这是好运。抓周抓到金锁，意思是抓住了幸福健康、平安快乐，以后可能会有很多钱，还会有好多房子，是个好兆头。” 王林笑道：“这么好！难怪你能嫁给我，原来是金锁带给你的好运！” 李文秀回过头来，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孙小蝶道：“你们都抓得好东西，就我的不好。” 李文娟问道：“小蝶，你抓到什么了？” 孙小蝶道：“我抓了把剪刀，我妈说我将来是个劳碌命，就是个干活的。” 王林道：“我觉得剪刀也不错，这代表你心灵手巧，会干活计，最起码吃喝不用发愁。” 李文娟拉住王林的胳膊：“姐夫，你抓周抓到什么了？” 王林笑道：“我？好像是个算盘。算盘好玩，又那么大，拿起来哗啦啦的响，男孩子都喜欢。” 李文秀道：“难怪你能赚到钱！算盘是最好的东西，和笔一样好。招财进宝、财源广进，是财富地位的象征。” 算盘形状方正，意为“方行天下，至于海表。”犹如人的行事作风正直、儒雅严谨，有王者之风。算珠圆滑灵动意为人的性格慎重、心细如发。 几个人聊着抓周的事，都很期待王文生日那天，能抓到一个什么样的周呢？ 正聊着天，家里的电话猛的响起来。 李文秀离电话近，伸手抓起话筒放到耳边，喂了一声。 “什么？”李文秀神情一慌，“我马上来。” 王林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文秀伸手捂住胸口，呼呼急促，透不过气的说道：“一个上夜班的工人，手掌搅进了机器里，断了一半！” 李文娟和孙小蝶听了，吓得尖叫一声，互相抱在了一起。 李文秀收拾缝纫机上的布料，说道：“王林，我现在是代理厂长，我得去一趟工厂。唉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呢？那得多痛啊！还是个女工呢！” 只有在车间上过班的人，才能真正体味到这一刻的惊悚和恐惧！因为很容易就能代入到自己身上，想象一下，如果自己的手掌断了一半，那是何等的惨状？ 王林沉声道：“我陪你去一趟。你即刻打个电话到厂里，叫他们把断掌保存好，去医院还能接上。” 李文秀方寸大乱，听到男人的话，这才嗯了一声：“好。” 她是代理厂长，结果刚刚上任没几天，就发生了这么惨烈的事故！ 虽然说，工厂里的事故责任，如果没有死三个人以上，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特别是这种断手断指的小事故，经常发生，也就没有人在乎。 但是李文秀刚上任出事故，这会让其它人质疑她的管理能力和领导能力。 李文秀在乎的，倒不是这些。 她是个善良的人，她在车间工作了那么久，她对厂里的工人都是有感情的。 一个纺织女工在工作中被轧断了手掌，这是一件能让她感觉到十分恐慌的事情！ 李文秀拔打电话的手都在颤抖。 王林见她如此紧张，便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说道：“这跟你没有关系。这肯定是车间里的工人操作不当造成的，你不要自责，你也不用害怕。你没有责任。你现在是代理厂长，你去了之后，先不要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尽快送伤者到最好的医院去治疗。断掌是可以接上的，只是会影响伤者的劳动能力。” 他镇定自若的语话，给了李文秀一针定心剂。 她一个深呼吸，看着王林，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王林拿起大哥大，打给120。 八十年代以前，我国只有“救护站”，1980年成立了急救中心。一直到1986年，才有了120急救电话，1988年的时候普及到了一些大中城市，直到1998年才普及到偏远地区的中小城市。 王林打通了120中心的电话，请求他们联系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给断掌的职工进行接掌手术。 第660章 你就是我的天 王林打完120电话后，李文秀也给厂里打完了电话。 两人匆匆出门，开车前往申纺一厂。 车子几分钟就开到了厂门口。 门卫自然认得王林的奔驰车，虽然这辆车有一段时间不曾来过工厂。 王林和李文秀走进出事故的车间。 车间里的机器已经停了下来，当值的车间主任、主管等人都在现场，分管安全和生产工作的副厂长也到了车间，工人们里里外面围了几圈。 厂医院的医生已经来到现场，进行了紧急的止血处理。 大家看到王林和李文秀到来，纷纷让开一条路，同时喊道：“王总，李厂长！” 王林朝大家点了点头，沉声问道：“断掌收起来了没有？马上进行干燥低温保存！” 厂医院的医生向王林说道：“断掌找到了。我叫人去拿冰了。” 王林嗯了一声，看向受伤的女工。 女工三十多岁年纪，人已经昏迷不醒，她面无血色，惨白惨白的，煞是吓人，身上的工装全被鲜血染红，艳红的血渍配着她寡白的脸，更让人触目惊心！ 地上一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狼藉一片。 救护车到来。 我国最早的救护车是在申城的同仁医院，涎生于20世纪初，那时还是一辆救护马车。 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起伤者，上了救护车，前往医院。 李文秀安排一个副厂长跟着去了。 处理完厂里的事，王林和李文秀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钟。 发生这么大的安全事故，李文秀心情好不了，自然也没有心思和王林恩爱。 王林安慰她，说别着急，断掌可以再植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手术时间很长，需要六到十二个小时，明天中午就知道结果了。 李文秀嗯了一声，抱着王林，温柔的说道：“我只是感叹人生的无常。那个受伤的大姐，我也是认识的。以前我在整理车间工作的时候，我还经常去找她聊天呢！” 王林轻抚她的后背，吻吻她的额头。 李文秀道：“她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大的上初三，小的上初一，都是需要花钱的时候。” 王林道：“她的手受了伤，但并不妨碍她的工作，你帮她调到一个后勤部门就行。” “嗯！”李文秀道，“我忽然发现，当厂长要承担好大的责任。我以前虽然也当过主管、主任、副厂长，但不管出了什么大事，我都不用慌，因为我知道我的上面还有领导。反正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现在却不同了，我就是厂里一万多人的天！” 王林温声道：“你能这么想，说明你成长了。” 李文秀抱他的双臂又紧了一紧。 “王林，我现在明白，你的压力有多大了。我管理一家工厂，都这么艰难。你一个人却要管那么多的工厂，你好厉害！” “是啊！”王林道，“我是很厉害的！你没嫁错人吧？” “我当然没有嫁错人。就怕你觉得娶错了人。王林，你辛苦了。我现在真实的体会到了你的忙碌、你的付出、你的辛苦。” 王林缓缓闭上双眼。 这种话，不比我爱你之类的情话更动听？ 李文秀道：“以前我太自私了。以后，我会更加支持你的工作，你开办工厂，创立实业，不仅改善了我们家庭的经济状况，你还创造了两万多个就业岗位，你让那么多的工人得到了新工作，领到了高工资。你还推出了我国最先进的卫生巾和纸尿裤，惠及千家万户。你是一个伟大的人！以后我要当你背后的女人，给你安排好一切后勤工作，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一心一意创事业，为人民谋福利。” 王林忍不住想笑，捏起她的下巴，说道：“我没你说得这么伟大。伟大这个词，只能用在老人家那样的伟人身上。我只不过是搭上了老人家给我们的改开列车，适逢其会而已。” 李文秀撒娇的道：“我不管，你在我心里，你就是伟大！” 王林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文秀道：“我和琳姐本来还说好了，明天一起去公园玩。你说我们还去不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意外总会有发生，但生活和工作，我们都得继续。” “嗯，你也去吧？放松一天？我们一起带儿子出去走一走。现在正是好天气，不冷又不热，也没有下雨。” “好。”王林道，“去哪里玩？” “就去人民公园吧？离得近。带着儿子，不想太折腾。” “那睡了吧！” “王林。” “嗯？” “你在外面，一定要多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我刚才说我的上面没有人，其实是错的。不管什么时候，我的后面还站着你。有你在，我就有了主心骨。你就是我的天。” “好！” 王林深深将妻子抱紧了。 两人心贴心，脸贴脸。 夫妻之间，当然不需要什么羞耻，没羞没臊才叫夫妻。 第二天是礼拜天。 王林和周军两家人商量好出去游玩。 钱玉英有些头疼，就不跟着出去了。 徐英要帮燕子恢复功课，准备中考，也不能出去玩。 李文娟因为上次自考没考好，周末要留在家里学习，也不愿意出去。 她主要是觉得人民公园不好玩，去过太多次数，早都玩腻了。要是换个好玩的地方，估计她早就扔下书本和王林他们出去玩了。 王林两口子和周军两口子，各自带着儿子前往。 两家人开车来到人民公园。 礼拜天的人民公园，游人如织。 王文看到卖棉花糖的，一定要买。 李文秀笑道：“宝宝，那个是糖，你还不能吃。” 小孩子哪里听劝的？他看到棉花糖就是想要。 那也不知道棉花糖怎么就长在了儿童的审美上，几乎每个小朋友看到都喜爱，路上的小朋友们都是人手一个。 王林笑道：“买一个吧！可甜了。” 他排队买了两个棉花糖，递一个给周长弓。 周长弓比王文小两个月，但发育得好，白白胖胖，壮壮实实，看起来比王文要大，脸上肉嘟嘟的，是个单眼皮，这一点是遗传周军的，在阳光下一笑起来，双眼就眯成了缝。 他接过王林递过来的棉花糖，也不往嘴里送，就拿在手里不停的挥舞。 王琳哎呀一声：“别浪费了！你不吃我吃。” 周军笑道：“没见过跟儿子抢吃的妈妈！” 王琳娇嗔的道：“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买过棉花糖给我吃吗？你还好意思说！” 周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皮，笑道：“你都这么大了，也喜欢吃棉花糖呢？你要吃，我就给你买一个好了。” “我说了你才买，没诚意，不吃了。” “……” 王林低声道：“军哥，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别理她。” 周军哭笑不得：“我一个女人都哄不好，亏了你怎么哄好我妹的？” “嘘！”王林连忙说道，“千万别让文秀听到。” 周军问道：“粥粥她住在哪里呢？” “就在武定路那一片。我给她请了个保姆，霞姐也在陪着她。” “我能去看看她吗？” “当然可以了。中午就去那边吃饭吧！” “带李文秀一起？” “没事，她知道周粥怀孕的事，只不过并不知道孩子是我的。” “你心可真大！我真的服了你！你怎么玩得这么溜？你就不怕她俩掐起来？掐死谁，你心里都不好受吧？” “……” 王林拿起大哥大，打了个电话到吃粥馆。 接电话的人是周粥，她一听是王林，便笑道：“你在哪里？” 王林道：“我们都在逛人民公园呢！” 周粥笑道：“这么好玩，怎么不喊我呢？我妈也在？” 王林道：“阿姨不在。我们中午去你家吃饭。” “你说吃粥馆？” “对啊。” “你们几个人？” “六个。四个大人，两个小孩子。” 他这么一说，周粥自然知道是哪六个人了。 “李文秀也来？” “嗯，没事的，她知道你的事。” “好吧，那我多买些菜回来。” “好。” “哎，王林，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在这边碰到谁了吗？” 王林当然知道，但他佯装不懂：“遇到谁了？大帅哥？” “嘻！不是什么帅哥，是一个大美女！你要不要猜一猜？” “大美女，我们申城的美女，除了周粥，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了。” “哦哟，这么会夸人哦！是沈雪啦！” “沈雪？” “对，就是沈雪。原来她也住在这一片，而且她还有一套更漂亮、更大气的花园洋房。” “你去她家里了？” “嗯。说来也是巧了，我昨天晚上出去买个东西，在商场里就碰上了沈雪，我们聊着天，才知道我们原来离得这么近。我还是第一次去她家。她家真的好大，她一个人请了两个保姆，住着三幢楼房！” “……” “看得出来，她男朋友也很有钱，不比你差！” “呵呵！她这么优秀，值得拥有。你昨晚一直在她家玩？” “玩到晚上十点钟我才回来！沈雪私底下是个很温柔的人，人也很好，很好说话。我以后住在这边，也有朋友来往，也可以串门子了。” 王林心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周粥笑道：“我们还聊到了你！” “聊我什么事？”王林眼皮一跳。 周粥道：“不跟你说了，下次再和你聊吧！我得去买菜了。我现在喜欢去逛菜市场和商场，每天想着怎么做好吃的！” “行，那你去吧。” “好，再见。” 王林放下大哥大，心想周粥和沈雪碰在一起，走得太过亲近，可不是好事，迟早可能出大事！ 李文秀伺候儿子在吃棉花糖，见他打完电话，问道：“周粥？” 王林道：“我们中午去周粥住处吃饭。” 李文秀道：“她住的地方大不大？我们去这么多的人，有地方坐吗？” “大！她住的是别墅。” “别墅？”李文秀道，“他那个男朋友，挺有钱的？难怪周粥舍不得离开他。是不是给他买钢琴那位？” 王林笑道：“好了，别八卦了。” 周军和王琳却是心知肚明，两人对了个眼神，抿嘴一笑。 公园里人多，时值初夏，今天天气又好，很多人都带了相机出来拍照。每个景点，每棵树下面，都站着时髦的美女或帅哥在摆造型。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少女，爬到了湖边的假山上去拍照。 王林看了她一眼，笑道：“这么巧，那不是张小婉吗？” 李文秀问道：“你认识她？” “我们公司的，高总的助理。” “哦。长得甜美可人。” “小姑娘嘛，怎么样都好看。” 张小婉坐在假山上，做了个可爱的手势，唐玉梅举着一个申城生产的海欧牌135傻瓜相机在帮她拍照。 “王林哥哥！”张小婉发现了王林，朝他挥了挥手。 然后，小姑娘站了起来，从假山上朝王林这边跳下来。 王林吃了一惊，喊道：“小心！” 张小婉轻盈的身子，稳稳的站在地面，嘻嘻一笑：“没事啦！这么一点高，我经常跳的。王林哥哥！你怎么也到公园来了？” 王林道：“我带老婆孩子出来玩一下。” 张小婉这才看到他身边的李文秀和王文，惊喜的喊道：“好可爱的小宝宝！能不能让我抱一抱？我最喜欢小孩子呢！” 李文秀见她这么可爱，也自喜欢，把手里的娃递了过去，笑道：“你小心一点抱。” 唐玉梅走过来和王林打招呼。 王林点点头：“阿姨好。” 三家人便一起游公园。 张小婉真的是很喜欢带孩子，后面的时间，她一直抱着王文不撒手，王文也很乖巧，看到父母都在身边，也就任由张小婉抱着玩。 一行人玩到中午才散。 王林他们前往吃粥馆。 给他们开门的人是保姆秋苗。 来到吃粥馆后，李文秀惊讶的打量着这幢别具一格的花园洋房。 “以前在路边看到这样的洋房，我就在想，能住在这里面的都是些什么人？没想到周粥也能住进来。”李文秀笑道，“这就是别墅了吧？” 王林道：“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们也买一幢住？” 李文秀道：“洋房都集中在以前的租界区，离我们厂里太远了吧？上下班不得一个多小时？” 王林道：“远是远了些。有所得，必有所失。” 王琳笑道：“文秀，你说以前的人可真爱享受，一家人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多舒服？” 李文秀道：“嗯。是啊。” 他们还在院子里参观，周粥她们迎了出来。 王林看向周粥，然后发现她身边还有一个娇俏的美人，正是沈雪！ 这下好了，三个美女，这次又在吃粥馆里聚齐了。 第661章 亿万富婆【求订阅月票】 王林头皮一阵发麻。 他用来金屋藏娇的秘密基地，现在开始成了身边几个女人自由集会的场所。 她们之间的密切交往，完全出乎王林的意料之外，也不受他的控制。 就像今天这样，周粥和沈雪居然又走到一起了，而他之前毫不知情。 周粥笑道：“欢迎大家来到我家！请进吧！” 王琳笑道：“粥粥，这真是你的房子？” 周粥看了一眼王林，笑道：“嫂子，这就是我的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王琳羡慕的道：“真不错。他在不在？” 周粥抿嘴笑道：“他啊——” 王林嘿嘿一笑。 周粥道：“他是个大忙人，我平时也不怎么能见着他的面。文秀，你是不是也很难见着王林的面？” 李文秀道：“有能力的男人，一般都比较忙，他们操心的事情多。我们做女人的一定要多理解、多支持。他们在外面忙，其实也很辛苦的。” 周粥道：“还是文秀觉悟高，我们既然选择优秀的男人，就要承受他们带来的离别之苦。” 周军哈哈笑道：“我怎么听着不对劲？你们这是在拐着弯的嫌弃我不够优秀是吧？就我成天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王琳道：“我可没嫌弃你，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老实实，下了班就回家，天天在家里陪着我和儿子。我宁可住楼房，不住别墅，我也要过夫妻团圆的日子。” 周粥幽怨的瞪了王林一眼，意思是说，你听听，这就是女人最朴素的愿望。 王林暗叫一声惭愧。 李文秀和王琳对别墅当然是有好奇心的，两个人上下左右的参观游览了一番。 “琳姐，你说这房子得多少钱？”李文秀笑道，“这么大面积，装修还这么豪华。” 王琳道：“少说得百万以上。一套外销房都要十万了。这种洋房肯定贵得多。我看这房子的面积，和你家也差不多。你家还有三层楼呢，一楼还能当车库。” “嗯，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仔细看了看，对这房子也就没什么心动的了。”李文秀道，“还是我现在的房子好，离厂里近，上下班多方便？” 王琳道：“我弟弟有钱，你真想要好房子，他能给你造出一个宫殿来。” 李文秀笑道：“房子够住就行了。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她俩聊着天，走下楼来。 王林和周军站在外面院子里抽烟聊天。 “这房子，你总共花了多少钱？”周军问。 “房子是150万，里面的三角钢琴就有100多万了。” “你可真舍得。你说你当初要是离了婚，然后和我妹妹走在一起，那该多好？” 王林苦笑一声：“世事没有如果。” 周粥站在门口喊：“王林，哥，吃饭了！” 周军道：“来了！瞧，我妹多偏心，先喊你，再喊我。” 王林哈哈笑道：“军哥，你这也要吃醋啊？” 周军道：“我只是想说，女人的心真的是向着外面的。” 王林道：“这不正好吗？我姐就向着你。是不是？” 周军嘿嘿笑道：“那是！所以女人还是向着外面的好。” 两人说笑着走进客厅吃饭。 周粥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其实人多也有好处，就是大家东一句西一句的乱扯，根本就谈不到王林担心的事情上去。 就连周粥怀孕这样的大事，大家也是聊两句就带过了。 王林接了个电话，是申纺厂的副厂长打来的。 接完电话后，王林对李文秀道：“断掌职工的手已经顺利接上了，手术做了十几个小时才完成，很顺利。以后能恢复基本的生活能力，但不能做任何重活。” 李文秀叹了一声，说道：“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现在的医学真的是发达。” 吃过饭，大家坐在一起聊天。 沈雪说下午还有演出，先一步离开。 她和王林之间也没说上几句话，只交流了几个眼神。 李文秀和王琳也不想带儿子出去玩，就在周粥这边待了一个下午。 又是平安无事的一天。 王林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三个女人，越来越相处融洽，仿佛彼此之间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大家可能彼此有所猜忌，但又能愉快的相处。 因为她们都是优秀的女性，彼此之间有共同点，也有吸引对方的地方，能成为好闺蜜。 最重要的是，沈雪和周粥都是嘴风极严的人，不会轻易透露自己和王林的真正关系。 所以她们之间经常聚会，却从来不翻车。 王林觉得这样也挺好，大家都能成为好姐妹，以后可以经常聚会，一起游玩，想一想世界大同的美好画面，多爽？ 晚上，大家商量好了一起去小百灵看演出，其乐融融。 小百灵的节目编排越来越有水准。 参与到节目制作中的大佬也越来越多，演艺、曲艺、话剧界的人物，都对小百灵慕名已久，再加上时代发展，职工下海浪潮的冲击，很多以前只在象牙塔里教学的老师，也纷纷利用课余时间出来走穴赚钱。 有些明星也看到了演出场所的丰厚利润和巨大的影响力，甚至主动联系小百灵，要求登台演出。 优秀演员的加入，抬高了节目的水平，也更加吸引观众前来。 小百灵的门票，真正是一票难求。 现场时不时的响起热烈的掌声。 就连王文和周长弓两个小家伙，也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的发出大笑声。 李文秀对王林笑道：“瞧你儿子，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看美女了，只要有美女出来，他就格外高兴。今天在周粥家里，她就只盯着沈雪看。他将来长大了，一定跟你一样喜欢看美女。” 王林摸摸下巴，笑道：“我有你说得这么色吗？” 李文秀道：“你这叫审美高，不叫色！” 王林笑道：“果然还是你懂我。” 李文秀笑道：“要是搁在古代，我估计你能把沈雪给娶回来当小老婆，是不是？”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我要是娶，你能同意吗？” 李文秀道：“真到了古代，哪里还容得下我同不同意？你还不是想娶就娶了？我只求你别抛弃我就好。有了新欢不要忘记旧爱。” 王林把儿子从她怀里抱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第二天上班后，王林接到香江的来电。 唐华联系了他，说他今天前来申城。 王林应了一声好，说我一定亲自前去接机，他本来想问一问唐嫣来不来，但又觉得不合适，便没有问。 上午，王林处理完公司事务，便前往爱秀集团的集资房工地视察。 第一期集资房已经竣工，并完成了统一的装修。 王林率人参观了集资房，派人进行了验收。 从此，爱秀集团的工人，大部分人都能住到集资房里，离工厂近，上下班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公司的老总们，也大多在这边购买了集资房。 邓大宝以前住的是公房，现在终于可以搬进自己购买的集资房里。 当他被王林喊来申城工作时，他一家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在这座大城市里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大房子。 邓大宝对王林说道：“王总，等我们过伙那天，你一定要过来吃个饭。” 王林笑道：“好说，我一定来。” 他视察完集资房，便前往厂区。 申纺厂发生的安全事故，再次警醒了王林。 虽然爱秀集团的工厂，购买的都是先进的流水线，而且大都是封闭式的生产线，但这些生产线还是需要人工去操作，很多环节也存在工伤危险。 王林来到厂区，召集了几个厂的负责人，开了一个安全会议。 在会议上，王林重申了安全生产的责任。要求每家工厂的安全监督检查，由原先的每月一次增加到每月两次，主要参加人员有安全员、车间负责人，根据检查情景下达整改指令，每月底召开安全例会，通报近期安全工作情景。 此外，王林又设立了安全巡检制度。现场巡检人员、安全员、管理人员等要根据制度对各个部位进行巡检并登记。巡检频率较低，不按制度执行的按相关规定处罚。 王林要求，分区域设定安全职责人、特种工岗前培训。着手制定各区域兼职安全职责人，各岗位安全操作规程要编制成册，对员工要进行针对性培训。 夏季来临，要做好防暑降温和地沟等清理工作。员工增加部分降温水等措施，部分设备要做好检查，行车上温度较高，空调要做好检查修理，项目上新进的行车要督促按上空调。 另外还有许多日常安全防范，比如说严禁吸烟、防雷自测，以及交通安全等等。 王林着重强调，安全无小事！我们要坚决杜绝一切安全隐患，让所有的员工，都能平平安安上班来，安安全全下班去。 开完会议，时间来到了中午。 陶光耀等厂长都挽留王林一起聚餐。 王林要去机场接人，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他走出工厂，上车离开，吩咐忠叔开往机场。 到达机场时，已经是中午一点钟。 唐华乘坐的航班，正好落地。 王林等了十几分钟，就看到唐华一行人走了出来。 唐华穿了一件白衬衫、藏青色的西裤，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做派，整个人变得成稳儒雅。 父亲的去世，家遭巨变，再加上长房和偏房之间的财产分割和争夺，让这个昔日的花花公子，瞬间成长起来。 跟在唐华身边的，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那个女人，正是唐嫣，男的是唐华的助理，名叫姜平，王林去香江时见过面的。 王林朝他们挥了挥手。 唐华看到了王林，也朝他挥手致意。 大家相见，握手寒暄。 王林笑道：“欢迎唐总，欢迎唐助理。欢迎姜助理。” 唐嫣和王林握手时，脸色平静无波。 她今天装了一套很得体的黑色女式小西装，下身是一件黑色的包身短裙，配着黑色的玻璃丝袜，黑色的小高跟皮鞋，乌黑发亮的秀发，挽了个发髻，露出洁白细腻的脖颈。脖子上戴着一串泛着莹光的珍珠项链，手指上还是戴着那枚钻石戒指，整个人又纯又飒，有一种都市白领丽人的风韵，又有一种特别的柔情。 王林请他们上车，自己坐到了副驾位置。 “唐总，我们先去吃饭吧？”王林道，“去老饭店怎么样？” 唐华道：“客随主便，我们悉听王总安排。” 王林哈哈大笑：“那就去老饭店。” 吃过午饭后，王林安排他们住进了华亭喜来登宾馆。 这次他们远来是客，是由王林负责接待。 王林当然要给他们安排更好的酒店和房间。 他在华亭宾馆开了三个豪华套间，唐华三人每人一个套间。 安排妥当后，王林和唐华坐在套房的客厅聊天。 唐华笑道：“让王总破费了。” 王林道：“我到香江时，也让你们破过费，现在我得把人情给还了。” 两人哈哈大笑。 唐华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到浦东拿块地，建一个商业运动综合体。” “哦？”王林沉吟道，“听起来很不错。跟我想建的城市商业综合体差不多吧？也就是把常规的运动项目都集中起来，建一个运动场馆，是不是？”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建议你和我的爱秀广场合作。” “和爱秀广场合作？你是说，你建好爱秀广场以后，我再把商业运动场馆开到爱秀广场去？” “对，这是最好的共赢方式。我的爱秀广场，将来会成为一座城市CBD的中心，有商超、有酒店、有购物广场，有美食广场，现在再加上你的运体综合体，那就更完美了，我们几家强强联手，共同合作，互相引流，可以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 “嗯，有道理。”唐华道，“你在浦东拿了地？” “拿了，相关手续正在办理，很快就能下来。我的爱秀广场，肯定是浦东第一个破土动工的建筑项目。” “地块在哪里？” “这样，下午还有空，我们一起去趟浦东看看？” “好，我也正有此意。另外，我还想建一个高尔夫球场，你觉得内地有这种高端市场吗？” 王林道：“当然有了。其实早在1894年，申城的跑马地，也就是现在的人民广场附近，就有了第一家高夫尔俱乐部，这项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运动，开始进入我国。不过，当时这家高尔夫球场，是某国的一个私人俱乐部，并不对华人开放。” 申城的高尔夫球场发展算得比较早的。 继1894年的第一家高尔夫俱乐部涎生以后，又陆续在1909年建成了9洞的虹口高尔夫球场，也就是现在的虹口体育场附近。1910年建设了18洞的江湾跑马厅高尔夫球场，位于现在的武东路一带。1916年建设了9洞的虹桥高尔夫球俱乐部，位于现在的西郊公园及附近地区。 随着改开的深入，高尔夫球这项运动，越来越受到有钱人的喜爱。 唐华笑道：“这么说来，这个项目可以投？” 王林沉吟道：“其实我并不建议你做高尔夫球场。” 唐华讶道：“为什么？这是一项有氧运动，在国外很流行。香江那边的富人也很喜欢玩。” 王林道：“我们是好朋友，有些话，我可以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如果说得不对，你就当我是提个建议好了。” 唐华道：“不，我很重视你的专业意见。我爸临终前，还再三嘱咐我，遇到投资不决之事，一定要多来向你请教。” 王林点点头，说道：“高尔夫赚的是富人的钱，但运营成本太高，需要足够多的会员支撑，你才能顺利的运营下去。如果你是想靠这个来赚钱，那我建议你不要碰。” 高尔夫球俱乐部一般都是会员制，入会费用高达2万美元或以上，钻石级别的会员，入会费甚至高达100万人民币以上。 这个入会费，就是一个门槛费，把穷人和屌丝排除在大门之外，这跟那些高端会所的会费是一个道理，摆明了就是为富人服务，只赚那20%富人的钱。 国内18洞球场的投资成本平均为1.5亿元，一家高尔夫球场一般需要购买1200亩左右的用地，加上场地建设费、会馆建设费、球场维修费等约需要3亿元。 而球场一年的固定运营费用在2000万元以上，一个18洞的球场每年需水量大约在40万到50万吨，每年光水费就需要800万元，还要人工成本。球场每年至少要接纳4万人次打球，每次消费要在800元以上，才能保本。 王林重生以前，也玩高尔夫球，和圈子里的几个老板也聊得来，据他所知，大多数的高尔夫球场都是处于亏损状态。 只不过，经营高尔夫球场的老板，一般都还从事房地产、金融等行业，借以补充球场的亏损。高尔夫球场只当一个高端聚会的场所。 所以，王林才建议，如果唐华只是想单纯的靠高尔夫球场来盈利的话，他并不看好这项投资。 有这笔钱，做其它投资不好得多？ 哪怕只是买地建房子、建写字楼，也比投资高尔夫球场划算。 因为两人既是朋友，又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所以王林才直抒真言。 正所谓，有仇别打架，劝他买半挂。 要想害一个人，有时并不一定要大打出手，更不需要做违法的勾当，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把人害惨。 王林当然不会害唐华。 唐季贤在世时，对王林颇有照顾，再加上他和唐华之间一直合作愉快，两人既是商业伙伴，也算得上是朋友关系。 唐华听了王林的劝阻，倒是有些犹豫。 因为他也是听了其他朋友的话，说高尔夫这个项目好做，所以才动心起念。 但国内的环境，和香江或国外真的是不同。 王林见他不说话，便知道他还是有想法，知道：“唐总，你如果是爱好高尔夫这项运动，不在乎亏不亏本，反正就是投资玩玩，那就当我刚才的话没有说过。当然了，任何一个行业，总会有做到顶级的，也不是说所有的高尔夫球场都会亏本，也有做得很好的可以赚到钱的球场。” 这时，唐嫣过来了。 她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一脸的严肃表情？” 唐华道：“我在询问王总，能不能在内地开高尔夫球场的事。” 唐嫣问道：“王林，你怎么看这个事？” 王林道：“我的意见是，有钱还不如投资其它产业。高尔夫球场并不是最合适的投资项目。一来唐总的资金有限，二来你们也不是专业做这个项目的人，以后竞争起来，你们在管理和运营上，只怕不是专业人士的对手。” 唐嫣道：“哥，我觉得王林说得对。要不你再考虑一下？我们在这个项目上的确没有优势。” 唐华一拍大腿，说道：“行，那就这么定了！高尔夫球场，咱们就不搞了！我们就和王林合作，一起开商业运动综合体！” 唐嫣还不知道这事，问道：“什么一起合作？” 唐华便把刚才和王林商量的事说了一遍。 唐嫣看了王林一眼：“你确定可以吗？你一边和颜家合作，一边又和我们唐家合作？你就不怕我们和颜家人打起来？” 王林笑道：“大家都是文明人，打什么打？那不就涉了黑了吗？解决问题的方式有那么多种，何必一定要选择最野蛮的行为呢？我们之间的合作，与我和颜家的合作，是完全不冲突的。” 唐华道：“妹妹，我觉得这没有关系。我们是我王林合作，又不是和颜家合作。爸爸都已经过世了，我们和颜家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唐嫣道：“行，我无话可说。那咱们还拿不拿地？” 唐华道：“我们先去浦东实地考察一下。” 唐嫣也表示同意。 下午，一行人出发前往浦东。 王林到浦东来过很多次了，对自己拿的那块地，一直都是信心满满。 这块地，将来肯定能成为浦东最赚钱的地段。 他们来到浦东考察时，唐嫣问道：“王总，你为什么只拿五万平方米的地？建一座大型的城市综合体，够吗？” 王林道：“五万平方米算得上很大一块地了，我们可以向天空要空间。这边的地价可不便宜，要300美元一个平方米呢！” 唐嫣道：“那还是便宜。比起香江的地块来，300美元一个平方米并不算贵。” 王林当然也知道并不算贵。 可是，他手里的资金是有限的！ 他发家不过两年时间而已。 而他又是设厂、又是建营销网络，在深城和申城两地，又买下了好几个地皮，要筹建城市商业体。 深城的两块地皮是3500万拍下的。 浦东的地皮是5万个平方米，300美元一个平方米，以当时的1比5汇率计算，这块地皮就高达7500万人民币。 此外，王林在南京东路还买了一块5万平方米的地皮，地价虽然比浦东便宜一点，但也便宜不了多少，因为南京东路是真正的商业中心区域，地价早就被炒起来了，这块地王林也花了6000万。 再加上之前买沪兰影剧院，王林花了1500万。 原来的红光食品厂，王林也把土地给买了下来，也花了1500万。 光是买地，就花掉了他两个亿的真金白银！ 他还有一座在建的新大厦，那座大厦总投资在3亿左右。 深城和浦东的几块地皮，马上也要开工建设，每一块地皮的投资总价，都在三亿到八亿。 他需要20亿人民币，才能玩转这几个大项目。 总体来说，王林现在是缺钱的。 很缺钱！ 他的投资战线越拉越大，而产出就靠四家工厂。 至于国库券带来的收益，对他来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聊胜于无。 去年一年，王林的四家工厂，一共帮他赚到了十个亿。 再加上他在香江股市捞到的7.5个亿，他的资金总共也不到20亿。 而且还要分出一部分钱来建厂，购买机器和生产线。 王林又和申纺厂的两家分厂合作，投资了差不多一个亿的资金。 他在下一盘大棋！ 但现在还处于布局阶段。 王林不可能一口就吃成一个大胖子。 唐嫣虽然和王林很熟，但她只知道王林很有钱，应该是不缺钱的那种人，却不知道王林到底有钱到哪个地步，对他有多少现金就更不知道了。 她只帮王林打理在香江的部分资产和业务而已。 “王林，你不会还缺钱吧？”唐嫣抿嘴笑道，“你在香江还有几个亿没有动用呢！” 王林道：“香江的钱，我另有用途。现在不必动用。我们就先拿下这5万平方米，等有钱了，我们再多拿一块地好了。这几年之年，浦东的地价都不会涨多少。好地段也总会有的。其实，我也很看重浦西的发展。等我有钱了，我会在浦西多拿几块地。对了，你们有多少资金？” 唐嫣和唐华相视一眼。 唐华笑道：“我爸的大部分资产，都做了家族信托基金，但他还在临终前，又给了我们兄妹一笔钱，我和唐嫣，每个人分到了五个亿的现金。” 好家伙！ 唐嫣现在是亿万富婆啊！ 王林轻轻摇头，苦笑一声：“投胎是个技术活啊！我的起跑线要是有你们这么高就好了。我父母离世后，只留给我2000块钱，和一个老婆！” 唐嫣正色说道：“那我更加敬佩你了。你只用2000块钱当本钱，白手起家，短短两年时间里，就做到了这么大的事业。” 唐华道：“是啊，我们虽然投了个好胎，又怎么及得上你有一个好脑子呢？” 王林哈哈一笑，忽然问道：“唐总，你们要不要见见你们的大姐唐玉梅和她的女儿张小婉？” 第662章 我渴望他的伤害【求月票】 王林已经把唐玉梅的存在告诉了唐嫣，唐嫣自然也会告诉兄长。 唐嫣问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王林道：“还不错，张小婉在我的公司工作，唐玉梅承包了一家制衣厂，为我们秀之林代工。” 唐华道：“我听说她很拒绝我们唐家人？我看还是不见的好，彼此互不打扰吧！我们只是偏房，说白了和她身世一样。我们没有理由代表我爸去向她道歉，也没有接受她们进入我们家庭的权力。” 王林也就不再多管此事。他完成的是唐季贤的遗愿，而且他给唐玉梅的钱，也是唐季贤家族基金里出的。他只不过换一种方式，把这笔钱慢慢的转给唐玉梅。 从浦东回来后，王林请他们吃了晚饭，然后问道：“你们要不要去小百灵看演出？” 唐华道：“我爸在申城有几个朋友，我要去见一见面。我爸虽然不在了，但他的关系，我还得走动。小嫣，你和王总一起去看演出吧？” 唐嫣嗯了一声：“好。” 唐华带着姜平离开。 王林让忠叔回家休息，自己开车带唐嫣前往小百灵。 唐嫣坐在副驾，对王林道：“其实我想见一见唐玉梅，但又怕引起她的反感。你说有什么好的办法？” 王林想了想，说道：“唐玉梅和张小婉都没有见过你，这样吧，你明天和你哥到我公司里来，我安排你俩见张小婉一面。你先看看，你们之间有没有眼缘。” “嗯，这样最好。”唐嫣点了点头。 王林轻咳一声，问道：“那天，你怎么忽然之间就回香江了？” 唐嫣脸色微红：“我还留下来做什么？我都没脸见人了！这次要不是我哥一定要拉着我过来，我是不想来的。” 王林想到上次发生的事，也不由得尴尬起来。 唐嫣俏目一闪：“行了，你别乱想了。以前的事情，就这么过去算了。” 王林看着她清澈的双眼，缓缓说道：“我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好。我其实是个很花心的人。以你的条件，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归宿。” 唐嫣嘴角微微上翘，浮现一抹冷笑：“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很无聊吗？我有哭着喊着要嫁给你了？你别想多了。在我们香江，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发生一夜的温情，都是很随便的事，没有谁需要为对方负一辈子的责任。我知道你很花心，所以我才想和你浪漫一个晚上，没想到，你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 这分明是气话，但又让王林无言反驳。 王林差点没喷出鼻血来！ 唐嫣傲然的挺了挺胸，说道：“我本钱不够？比不上你的沈雪？还是说比不上你的李佳欣？” 王林握紧方向盘，扫了她高傲的胸一眼：“你很美。身材也挺好。你有你的气质，这是沈雪和李佳欣都不具备的。你也知道，沈雪和李佳欣都是我的女人，我也不想瞒着你。她俩的确是我的女人。现在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渣了吧？” 唐嫣忽然幽幽一叹：“我为自己悲哀，连让你渣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 唐嫣眼睛望着窗外：“我不想去看演出了。我知道那个舞台是属于沈雪的。你是想去看她跳舞吧？你送我回酒店，你一个人去找她便是！” 王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道：“行，我送你回酒店。” “这会子，又这么听话了？”唐嫣又是一声冷笑。 王林无奈的道：“我的唐三小姐，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里？我今天晚上跟着你走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唐嫣忽然转过头来，嫣然一笑，“今天晚上，你不回家？也不去找你的小情人？跟着我走？” “啊？”王林这才知道中了她的诡计，哭笑不得的道，“行，我不回家，我陪着你行了吧？你要去哪里玩？申城的夜生活，虽然比不上你们香江好玩，但也丰富多彩。有城隍庙的夜市可以逛，有夜宵可以吃，还有外滩的夜景。” 唐嫣想了想，说道：“我现在不饿，对吹夜风也不感兴趣。我们去跳舞吧？歌舞厅有吗？” “应该有，我没去过。”王林道，“我得找找哪里有。” “还说你很花心，连夜场都没有去玩过！你这叫花心吗？” “花心的男人有很多种，有人是夜场收割机，有人是纯情少女的杀手，还有师奶杀手。” “你也太搞笑了吧？那你是哪一种？” “我？我是偷心贼。专偷美女的芳心。” “……” “哎，找到了一家歌舞厅。七重天？好熟悉的名字！” 申城早在1984年就流行舞会，什么交谊舞会、蹦迪，到80年代未时，已经不再稀罕。要是哪个申城人的自家单位、工厂开设有舞厅的话，着实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且不说平日里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逢年过节时，工会还会发上几张舞票或是搞几个职工专场，不少单身男女青年孤零零一个人进舞厅，笑眯眯的手牵手走出来。 王林记得在报纸上看过七重天的相关报道，这里既是申城人的舞台，也是申城对外开放的一面镜子，是报道改革开放的一手好材料。舞厅因为经营正规，风气良好，多次被市、区文化系统评为精神文明舞厅。是的，你没有看错，舞厅也是精神文明的载体之一。就连NHK、朝日新闻，以及英、美、法、港、台的多家媒体也曾先后前来采访报道。 七重天舞厅坐落于繁华热闹的南京东路路口，这是一座架着巨大广告牌的高楼，它曾经是申城第一高楼，也是名流云集的七重天酒店。这家舞厅三十年代就已经开业，中间歇业。直到1988年才为了“搞三产”，又重新装修开业，闪亮回归，这里请的是市广播电视艺术团的专业乐手。 得益于黄金地段、历史底蕴，专业水准，七重天舞厅开业后生意兴隆。 王林找了个地方停车，和唐嫣前往七重天舞厅。 现在天气不冷不热，正是跳舞的黄金时节。 夏天是舞厅的淡季，因为申城的夏天格外的炎热，而这年代的空调效果不算太好，一到夏天，舞厅里肉夹气、汗酸味飘香四溢，令人大倒胃口。 这个天气正好跳舞，男士穿一件白衬衫长西裤，风度翩翩。还有一群穿背带裤的老克勒，也算得上时代特色。还有年轻人穿着背带裤，系着腰带，那就显得不伦不类。 女士的选择就更多了，半透明乔其纱、白衬衫、泡泡袖，飘逸优雅。至于下半身，裙子当然是标配，长裙、短裙、百褶裙、铅笔裙、一步裙，配上颜色不一的高跟鞋；裤子也没有被排挤——飘飘然的灯笼裤、包裹得正好的紧身九分裤、裤脚管拖到地上的喇叭裤、卡其哔叽材料的七分裤都有。 王林真的是第一次走进内地的舞厅。 门票倒是很便宜，两块钱一张的门票。 他一进门，就被这五彩缤纷的花花世界给震撼到了。 亏了他还是个重生人士，原来如此落伍！ 看看这满舞厅的男男女女，才叫一个时尚潮流，远比三十年后的年青人更开放、更会玩。 申城的舞厅里以交谊舞为主流、年轻人的迪斯科为辅。 交谊舞，顾名思义，就是为了交异性朋友而舞。 不管已婚还是未婚，也不管是老中青，跳着、跳着跳到宾馆去的人不在少数。 舞厅里当然是狼多肉少，而七重天位于市中心，出了名的美女众多，各式“撩菜”随时随地在这里上演着。 王林经常在报纸上看到有人在舞厅争风吃醋，大演武行的新闻。 这也是王林对舞厅敬而远之的原因。 他一个重生的灵魂，拥有亿万身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没必要去这种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玩心跳。 舞厅里正在放迪斯科音乐，一群人跟着节奏摇摆自己的身体。 唐嫣今天的穿着，算不上潮，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跳交谊舞还行，跳迪斯科的话，就有些拘束。 她把小西装脱了下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把白衬衫从裙子里扯出来，解开下面的两粒扣子，抓住对角打了个结，露出一抹雪白的腰肚。 这模样，既可爱又时尚！ 王林看了，都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 唐嫣抬起手，将挽住秀发的头箍取了下来，一头及腰的青丝瀑布般的披垂下来。 这真是一个又纯又欲，可咸可甜的女子！ “王林，来跳舞啊！”唐嫣握住王林的手，两人面对面，开心的蹦起迪来。 蹦迪的时候，凡是美女身边，都会群狼环伺。 但唐嫣拉住了王林的手，这就表示她名花有主。 七重天因为是在市中心，又是娱乐行业的标杆，就算有混社会的人，顶多就是过来套套近乎，自讨没趣之后，也就识相的离开。敢在这里闹事，除非想吃免费的窝窝头。 唐嫣很会蹦迪，青春洋溢的身体，活力四射。 王林只会跟着节奏做一些简单的摇摆动作。 蹦迪完毕，唐嫣俏丽的脸蛋显出深深的红晕，象牙般的皮肤现出血色，就像是沁了血的白瓷。 在舞厅这种地方蹦迪，人可以无限的放松，不用去想其它的东西，只需要扭动身体，放肆的跳动，而人的荷尔蒙，也会被劲爆的音乐激发出来。 王林此刻就有些想法，但他还能恪守礼法，不至于当场去撩唐嫣。 接下来是舒缓的交谊舞曲。 唐嫣搂着王林，迈着轻盈的舞步，两个人配合得很是默契。 跳舞很容易打发时间，也不用说话，就是听着音乐，感受彼此身上散发出来的异性气息，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没想到申城也有这么好的舞厅！”跳完舞之后，唐嫣在座位上坐下来，放下衬衫，披上外套，笑道，“乐队很给力。” 王林道：“我们走了吧？” “嗯。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 “不客气。” 两人走出舞厅。 街边有几个摆摊卖小吃。 卖冰豆浆的摊贩，马上喊道：“卖豆浆嘞！” 唐嫣闻到豆浆的香味，笑道：“我想吃碗豆浆。” 王林便买了一碗豆浆。 这豆浆是新鲜的，散发出浓浓的豆香味。 摊贩拿了个塑料碗盛了一碗豆浆，放了个塑料勺子在里面，递给唐嫣。 唐嫣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王林嘴边。 王林笑道：“你喝吧。” 唐嫣并不缩回手，只是放在他嘴边。 王林只得张开嘴，喝了下去。 唐嫣抿嘴一笑，这才撩了下鬓角的秀发，然后自己喝了一口：“嗯，好喝。” 她又舀了一勺，递给王林喝。 于是，你一口，我一口，两个人把一碗甜蜜的豆浆给吃完了。 唐嫣举起手中的勺子看着。 王林道：“还要？” 唐嫣轻轻摇头：“王林，我在想，我们用过同一个勺子，是不是算间接的接过吻了？” “……” 王林送她回到酒店，送她来到大堂电梯间。 “上去坐会？”唐嫣问道。 王林微一迟疑，说道：“好。” 这时，唐华和姜平走了过来。 “王总，小嫣！你们也刚回来？演出好看吗？”唐华笑道。 唐嫣无奈的看了哥哥一眼：“好看！你回来得真是及时！” 唐华莫名其妙的摸了一下脸：“是吗？” 王林呵呵笑道：“那你们上去吧，我回家了。唐总，我们明天见。” “好，再见。”唐华伸出手来，和王林握了握。 姜平也和王林握了握手。 电梯来了，他们三个人走进电梯。 唐嫣对着外面的王林投来一道幽怨的目光。 王林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唐华他们来到楼层。 “哥，晚安！” 唐华对妹妹道：“小嫣，你来一下。” 唐嫣嗯了一声，跟着唐华走进他的房间。 唐华掏出烟来，点着了一支，吸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爸爸在申城的一个老友出事了。” 唐嫣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什么事？” 唐华道：“死了，他杀。” “被人杀了？”唐嫣这才收回思绪，“为什么被人杀？” “爸爸在内地的一些账目，都交给这个强叔在管理。现在强叔死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也不翼而飞。而这笔钱，本来是爸爸留给我们兄妹的。” “啊？”唐嫣怔道，“那怎么办？报警了吗？” “强叔的家人早就报了警，但是已经半个月了，一点眉目也没有。我们如果不是亲自过来一趟，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强叔的家人也不知道他的事，一问三不知。” “哥，这笔钱有多少？” “五千万！足够让人犯罪！我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我爸去世后，强叔就被人杀了？五千万财产不知去向。这事情透着诡异。” 唐嫣道：“五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追回来！” 唐华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沉声说道：“这是肯定的。但我们在申城人生地不熟。怎么追呢？” 唐嫣第一反应就是：“找王林帮忙！他是个有办法的人！” 唐华沉吟道：“这事不单纯，我怕连累到王总。” 唐嫣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王林在申城算得上一个人物。他认识的人面广，随便想想办法、出出主意，也比我们坐在这里冥思苦想要强得多。” “那倒也是。” “而且王林只需要请人帮忙，他自己又不用露面。如果连他都帮不到我们的话，我们还能找谁？” “那我们明天去找一找王总。他是个急公好义的人，我们只要开了口，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你和王总之间？”唐华忽然笑着问道。 唐嫣羞涩的撇开头去：“哥，你说什么呢？” 唐华道：“小嫣，你的心思，没有人比哥更懂你。你喜欢王总，是不是？” 唐嫣轻轻跺了一下脚：“哥，我不跟你说了，我过去睡了。王林他是个有妇之夫，我不可能嫁给他的。” 唐华道：“你知道就好。但我发现，你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 唐嫣瞬间不言语了。 唐华道：“问题并不在于你爱不爱他，而在于你们是不是互相喜欢？他对你有过表示吗？” 唐嫣轻轻摇头。 唐华道：“我就怕你单相思，一个人陷在爱情的旋涡里。我以前喜欢过李文娟，也有过这样一段时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希望你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唐嫣呆呆的凝望，眼里却是一片空白。 放弃吗？ 唐华掐灭了烟头，说道：“母亲的生活，你是从小到大看到的。你不想像她一样过一辈子吧？如果你一定要选择王林的话，那你很可能只能过这样的生活。” 唐嫣讶道：“哥，你不反对我和王林来往吗？” “我只是怕你以后过得不幸福。”唐华道，“虽然说，你嫁一个人，也未必能过得幸福，但起码有个完整的家庭。” 唐嫣道：“我对家庭没有概念。我甚至不想生儿女，就一个人过一辈子。我觉得婚姻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唐华蹙眉道：“小嫣，你怎么会有恐婚的念头？” 唐嫣道：“我不知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唐华有些头痛的道：“看来你还是想着王总。我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问题是，王总他并不喜欢你！” 唐嫣忽然间泪流满面：“谁说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只是不想伤害我。他并不知道，我其实不在乎他的伤害。他以为的伤害，对我来说，恰恰是我渴望的爱情！” 第663章 杀气腾腾【求月票】 王林对唐嫣的伤害，居然是唐嫣渴求的爱情！ 而这种渴求，居然也没有得到！ 那这个女人心里，对王林到底怀有多深的爱意？ 唐华掏烟的手，停在了口袋上，怔怔的看着妹妹。 这一刻，唐华才明白，妹妹陷得有多深，这个傻妹妹啊！ 唐华不再掏烟，而是腾出手来，拍拍妹妹的肩膀：“你真傻！你和妈妈一样，爱上了一个不会有结果的男人！” 唐嫣双手捧着脸，哽咽的说道：“我能感觉到他的爱，今天我们一起去跳舞，他搂着我的腰，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厉害！曾经，他有好几次机会可以得到我，但他都放弃了。他像你一样呵护着我，但我需要他的，并不是兄长式的关爱。哪怕他今天糟蹋了我，我明天就无地自容的死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唐华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强扭的瓜不甜。” 唐嫣道：“我知道。他越是不肯伤害我，我爱他越深。我想忘记，但我做不到。我上次回到香江家里后，我像是魔怔了一般，脑海里想着他，眼前全是他的影子。” “或许，你可以出去旅游一趟？去国外？” “旅游解不开我的心结。哥，夜深了，明天再谈吧。我去睡了。” “好，别多想了，好好休息。” 唐嫣回到自己房间，洗澡睡觉。 但她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想的都是王林。 这个姑娘，真的被王林害了。 第二天，唐嫣睡到上午九点钟才起来。 吃过早餐后，唐嫣和唐华一起前往爱秀大厦找王林。 两人来到爱秀大厦，在大厅等电梯。 电梯很快就来了，唐华和唐嫣走了进去。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女子匆匆走了过来：“等等我！谢谢。” 唐华连忙按了开门键。 女子走进来，对唐华笑道：“谢谢。” 唐华问道：“你去几楼？” “三楼。” “我们也是三楼。” “你们是来办事的吧？” “嗯，我们找王总。” “哦。听你们的口音，你们是香江人？” “是的，我们是香江过来的。” “王林他今天在公司吗？你们来之前，有没有跟他联系过？” “我们昨天跟他约了的。” “那他一定在。王林很忙的，平时不一定在公司办公。” 说话间，电梯到了。 眼镜女子引着他俩来到王林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应答后，这才推开门，笑道：“王林，有香江来的客人找你。” 王林正在和邓大宝谈事，笑道：“霞姐，谁来找我？” 唐华和唐嫣走了进来：“王总好。” 王林笑道：“唐总来了。” 他和邓大宝一齐起身让座。 王林对周霞道：“你今天怎么来上班了？” 周霞笑道：“我妹在家里学钢琴，我过来公司看看，总不能拿着你的薪水不干活吧？” 王林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香江大华公司的唐华唐总，这位是唐总的妹妹，也是大华公司的特别助理唐嫣。” 周霞和唐华和唐嫣握手：“唐总，幸会。唐助理，你好。” 唐华问道：“王总，这位美丽的女士是？” 周霞扑哧笑道：“我很显老吗？我还没结婚呢！不能算是女士。” 唐华连忙改口道：“这位美丽的小姐。” 王林道：“她叫周霞，是我们公司的人事总监。” 唐华哦了一声，眼神里闪过一抹异彩：“周总，你好！请多关照。” 周霞道：“应该请唐总多关照我们公司才对。” 她对王林道：“我先过去。” “好。”王林点点头。 邓大宝也告辞离开。 外面的金悦知道来了客人，进来奉茶。 王林对金悦道：“你去喊一下张小婉过来。” 金悦答应一声，出去喊人。 不一会儿，张小婉走进王林办公室，笑道：“王林哥哥！你找我啊？” 王林朝她招招手，笑道：“小婉，过来。” 张小婉甜甜一笑：“嗯。”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唐华和唐嫣。 或许是因为血脉之亲，他们三个人之间，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唐嫣朝张小婉笑了笑：“你好。” “你好啊！”张小婉问道，“你们是谁？” 王林道：“这两位是我们公司的供应商。” 张小婉哦了一声，然后问王林道：“王林哥哥，你喊我来，有什么事吗？” 王林道：“我上次去你家，跟你母亲说过，要她准备好相关的材料，我会派人过去审计一下，同时也帮她找出管理经营中的问题来。你是学会计的，我想让派你前去。” “我？我能行吗？”张小婉抿嘴笑道，“我还在实习呢！” 王林道：“我会让高总带你一起去。你去跟高总说一声就行，我之前跟他通过气的。你们今天就去一趟你妈妈的加工厂。” “好吧！那我现在就过去？” “嗯，去吧！” 张小婉朝唐华和唐嫣笑了笑：“再见。” 唐嫣微微一笑：“再见。” 张小婉出了门，轻轻的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王林笑道：“她就是唐玉梅的女儿张小婉。” 唐华道：“没想到，我们大姐的女儿都有这么大了！” 王林道：“她才17岁。” 唐华道：“看得出来，她的确是我爸爸的后代，眉眼特别像我爸。” 王林道：“那当然了。你爸当初找到她们母女，经过一番调查才去见面的。以爸爸的精明，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亲生女儿呢？唐玉梅没有认错的话，那张小婉也就不会出错了。” 唐嫣道：“我看她过得也很开心。” 王林道：“少女嘛！无忧无虑，纯真无邪。” 唐嫣笑道：“我和她挺有眼缘的。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认我们？” 唐华道：“这事不能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王林道：“上次清明节，唐玉梅去香江祭拜过你父亲。” 唐华一震，说道：“这么说来，她心里还是承认唐家的。” 王林缓缓点头：“那当然了，只不过她为人比较——怎么说呢，古板？传统？坚贞？反正就是脑子有些轴！” 唐华道：“王总，我们今天来，还有一桩要事求你帮忙。” 王林笑道：“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不要说求不求的话，太见外了。” 唐华道：“我父亲在申城有一个朋友，叫强叔，他帮我爸管理一笔在内地的资金，那笔资金有五千万左右。但在半个月前，强叔忽然被人杀害，钱财和账本，也不知所踪。” 王林震惊道：“有这种事情？何人所杀？” 唐华道：“还没有破案。” 王林问道：“案发现场在哪里？怎么死的？” 唐华道：“强叔开的是一辆红夏利，出车祸死的，被一辆大货车撞到了墙壁上，车子完全变了形，整个人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王林沉声道：“既然是大货车撞的，应该不难找到肇事者吧？” “因为是深夜，所以没有目击证人。大货车没有牌照，是一辆三无车辆。出事以后，司机扔下车子逃跑了。” 王林心想，这案子难破，这年代既没有摄像头，也没有指纹库，不知道有多少案件成为疑案悬案难案！ 唐嫣道：“王林，你看能不能找找人，尽快破案，追回我们的财产。” 王林沉吟道：“看起来是知情人所为。如果只是一起普通的车祸，那钱财怎么会不见的呢？还是说，这是两个不同的案子？警察那边是怎么说的？” 唐华道：“警方也有过这样的怀疑，但并没有任何证据。他们调查过强叔身边的很多人，几乎每个认识的人都排查过，但没有线索。” 王林道：“这样吧，我找找关系。请他们多派警力，帮你们破解此案，争取尽快追回财产。” 唐华道：“我们在申城没有熟人，只能请求你的帮助。” 王林道：“好说，我一定尽力！” 然而，王林对这个案子，并不抱什么破案的希望。 这种案子，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起，最后都成了积案。 唐华兄妹还要到大华分公司去视察工作，两人起身告别王林。 王林送他们离开。 当天中午，王林回到家里吃饭时，正好碰到田晓青过来。 田晓青又收了些股票。 现在股票的买卖并不数量并不多，就算田晓青和小四海不停的放出风声，说要收购股票，但前来交易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王林买卖股票，本就是随缘，也就不在乎收多收少。 他提前让田晓青进入股市，是为了让她熟悉这个市场，让她融入这个氛围中去，等到年底上证所一开张，她马上就能投入到工作中，不需要适应期。 田晓青也喜欢上了这个新的工作。 比起收购国库券来，买卖股票不用飞来飞去，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轻松太多了。 而且她的工作是十分自由的，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想去工作就去营业部待几个小时，不想做了也可以干自己的事，反正王林对她是全部放权的，也不管她。 当然了，田晓青同志是个自律的好同志，这一点，王林是相信她的。 王林留田晓青下来吃饭，她笑着答应了。 在吃饭之前，王林想到唐华的事，便把那个案子和田晓青分享了一下，询问她的意见。 田晓青道：“世上之事，就怕认真两个字。不管什么案子，真要调动一切力量认真去查，肯定是可以破解的。问题在于，案子值不值得查，警力是有限的，而案子众多。比如说，一个小偷偷了五块钱，失主报案，然后出动两个警力去调查，查了一个星期，终于抓获小偷，但五块钱已经被花掉。然后这两个警力一个星期的开销是多大？远远不止这五块钱。抓到小偷，也只是拘押几天教育一番就要放人。所以才有了一个立案金额的说法。如果金额太小，就不值得立案。这一点，不难明白吧？” 王林道：“这不是五块钱，而是五千万！” 田晓青道：“那就要看案子的难易程度，也要看负责的人用心不用心。一个案子很难破，出动一百个人，花十年时间也未必能破，那谁还去破？” 王林道：“你是说，这案子很难？” 田晓青道：“我不知道这案子怎么样，但我说的是一种普遍的事实。” 王林道：“那你具体分析一下这个案子的情况。” 田晓青道：“我手里没有一手的资料，我怎么分析？这样吧，我找熟人了解一下这个案子。” 王林道：“田姐，你也说过了，世上之事，就怕认真两个字。是吧？所以还请你帮帮忙，找找关系，让他们认真的追查一下此事。” 田晓青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王林道：“谢谢田姐。” 李文娟道：“姐夫，马上就要吃饭了，你们能不能别谈这么恶心的案情？我一听说人都撞扁了，我就吓得一抖！” 王林道：“这案子也是在警示你，开车一定要当心！听到了没有？” 李文娟道：“知道了，姐夫！我开车很稳的。马路上就没有比我更慢的车了。” 田晓青道：“开车这个事，不是说你开得慢就不会出事。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文秀笑道：“你们都有车开，就我没车了。” 王林笑道：“孩子也大了，我给你买个车吧？你要买什么样子的？” 李文秀道：“我觉得沈雪开的那个车挺好看的。” 王林道：“那叫巴依尔，你要是喜欢的话，我给你买一辆。” 李文秀道：“嗯，多少钱？” 王林道：“管它多少钱，反正你男人买得起！” 李文秀扑哧笑道：“那行，你给我买一辆好了。” 王林心想，干脆给周粥也买一辆。 周粥现在不当厂长了，厂里的公车就不能再开。 三个女人，都开一样的巴依尔？ 想想也很美气。 田晓青做事雷厉风行，加之时间也自由，当天下午就帮王林去了解案情。 晚上，田晓青来到王林家，找他汇报。 “王林，我找师兄了解过这个案子。据他们说，这个案子存在很多疑点。因为事关机密，所以有些案情，他们暂时并没有告诉唐华他们。” “哦？这么机密？连当事人也不能知情？” “因为怕泄密。” “有多复杂？” “最大的疑点是尸体。尸体穿着庄强的衣服——庄强就是那个死者的名字。” “你继续说下去。” 田晓青道：“但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整个脑袋都被撞扁了，那惨状你可以想象。” “你是说，死的人到底是不是庄强，也不一定？” “有这个怀疑。不过庄强的家属，一口咬定，说那个死者就是庄强。” “那尸体呢？” “已经火化了。” “这？就算怀疑，也不管用了啊！” “当时没想到这个案子这么复杂。因为没有人报失5000万的巨款。只不过当时办案的警察，还是有些存疑，这是他们的一种职业习惯。所以当唐华报警说丢失了5000万巨款时，警察马上就想到了这个疑点。” 王林道：“那太可惜了！” 田晓青道：“当时死者开的是庄强的车，也是车上唯一的人，穿着庄强的衣服，衣服里面有庄强的相关证件。庄强的家人也认定死者就是庄强，在这种情况下，警方不会再多做怀疑的。” “我了解。那现在怎么办？能查出真相来吗？” “真相肯定只有一个，但现在却有两种假设。一种是庄强死了。那挪走5000万巨款的，就是另有其人。另一种假设，庄强没死，死的是一个替身，那庄强就是监守自盗。” 王林心想，果然还是警察厉害，什么情况都给想到了。 “五千万的巨款，而且还有不少资产。要进行转移，不是一件容易事，肯定要花费时间。”王林说道，“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 田晓青道：“现在就是要破案。因为涉案金额十分巨大，所以局里很重视此案，已经列为重案在审理。” 王林道：“希望他们能尽快缉拿元凶！如果真的是庄强监守自盗，那这个人就坏到家了！唐季贤刚死，他就玩这么一出阴谋，把5000万的资金给独吞了。我倒宁可相信他是死了！” 田晓青道：“人心叵测。5000万的钱，足够让人犯罪。” 王林道：“我相信警方，他们肯定能破获此案。” 田晓青道：“他们已经在行动，庄强的家人都是怀疑对象。如果庄强真的没有死，那他的家人迟早会露出马脚来。” 王林道：“辛苦你了，田姐。” “不辛苦。”田晓青道，“我现在真的是太闲了！我都怀念起以前当警察的日子来了。” 王林道：“那你不会想要离开我吧？” “我离开你？”田晓青妙眸里神光一闪，“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就算要离开，也只是离开这个工作岗位而已！” “哈哈！是，我说错话了，我该罚。” 田晓青道：“我答应过你，帮你做两年的事。等期满再说吧！我反正已经办理了停薪留职，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第二天，王林上班后，高鹏拿着一叠材料走进他的办公室。 “王总。”高鹏一脸严肃的说道，“唐玉梅承包的加工厂，存在严重的财务漏洞。” 王林早就料到这一点，面色不惊的道：“说下去！” 高鹏道：“因为唐玉梅以前是当普工的，并不懂得工厂的管理之道，对企业的财务就更不懂了。厂里的出纳和会计，利用了她的善良和信任，一起做假账，侵吞了加工厂的钱财。” 王林沉声说道：“你查实了？” 高鹏道：“我做这一行这么久了，我一查就看出问题，八九不离十！” 王林冷笑一声：“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涉案金额有多大？” 高鹏道：“起码贪了三万块钱以上。” 王林不怒反笑，用手指在桌面上咚咚的响着：“高总，你敢相信吗？唐玉梅只赚到了五千块钱，这些人却敢贪没三万块钱！你说他们的胆子有多大？三万块钱，够他们判刑的吧？” 高鹏道：“三万块钱，已经属于高额度金融犯罪！” 王林脸色一沉，俊眉微挑，杀气腾腾的说道：“那就不必手软，今天就把这两个人抓起来！” 第664章 我喜欢你【求订阅月票】 王林听完高鹏的汇报，当即决定报警，抓捕唐玉梅加工厂的那两个蛀虫。 高鹏拿着加工厂的相关报表数据，找到经警，说明了事实，摆出了证据，请求出警抓人。 经警是经济警察的简称，是大型、重要企业事业单位的守卫力量。1980年12月，国家多个部委联合制定的《关于建立经济民警的实施方案》，决定从1981年年底起，在重要的大型厂矿企业、物资仓库、金融机构、重要的科研单位等部门逐步重建经济警察。 直到几年以后，经侦大队才正式成立，管理商贸、金融、财税、知识产权等经济犯罪案件的侦查办理工作、重点要害部门的安全防范工作。 申纺厂这么大的工厂，当然是有经警护卫的。 当高鹏带着经警走进加工厂的办公室时，那两个会计和出纳，吓得面无血色。他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哪里想到高鹏早就看穿了他们小把戏。 正所谓做贼心虚，看到两个经警走进来，那威严的警服，顿时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威压和镇慑。 高鹏当即拿出证据来，拆穿了会计和出纳联合作假账的手段。 会计和出纳面如死灰，没有抵赖，承认了自己做假的事实。 经警将两人戴上手铐带走。 一时间，全厂哗然。 唐玉梅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两个财务人员，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她震惊莫名，嗫嚅半晌，才对高鹏说出感谢的话来。 高鹏对唐玉梅说道：“这是王总吩咐我来做的，你要谢就谢王总好了。你的工厂在管理经营中，还存在不少问题，接下来一段时间，王总会派人过来协助你管理加工厂，你可以多跟他们学习。” “我一定好好学习管理技术。”唐玉梅道，“我是不是没有能力管理好这个工厂？王总不会看不起我了吧？” 高鹏笑道：“没有的事。王总就是为了帮助你，所以才派我们过来。” 唐玉梅道：“那他们俩贪了多少钱？” 高鹏道：“他们贪了三万多块钱。” 唐玉梅呆若木鸡。 高鹏道：“这笔钱肯定能追回来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接下来，王总还会给你们更多订单，这家工厂以后会更加赚钱。” 唐玉梅感激涕零。 高鹏处理完这边的事务，回公司向王林汇报经过。 王林听了，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知道了。” 对他来说，这样的加工厂，压根就不放在眼里，他之所以和唐玉梅的加工厂合作，完全是为了帮助她。 唐华和唐嫣在申城待了几天，一来视察大华公司在申城分公司的工作，二来走访内地的客户，而王林又是他们最大的客户。三来考察申城的投资环境。他们兄妹俩，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两人都是有事业心和进取心的人，当然不会坐吃山空，而是想着投资赚钱。 他俩都有家族信托基金保底，每人每月有50万的固定收入，额外得到的五亿财产，可以拿出来做各种投资，哪怕全部亏没了，他们也有退路，最起码每个月有50万可以花。 唐季贤走之前，对子女们的未来做了极好的规划，能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父亲的离世，使得唐华迅速的成长起来。 就像李文秀说的一样，她以前可以依靠上面的人，但当她当上厂长以后，她无人可以依靠。 唐华也是如此，以前他总觉得有父亲在背后撑腰，自己可以任性的玩耍，直到父亲离世，他成了偏房唯一的男人，也成了母亲和妹妹最大的依靠，这一刻的唐华，才开始真正的成长。 唐氏兄妹想在内地投资体育场馆，当然是受到亚运会的鼓舞。 而王林也十分看好商业体育综合场馆的前景。 体育活动是一项大众活动，并非贵族活动。 随着人民经济水平的提高，群众对体育健身的要求肯定会越来越高。 而国内能提供的专业场地却极少。 很多人想打个羽毛球都找不到场地。 至于专业的室内网球场、篮球场、羽毛球场那就更是稀缺。 其实只要价格合理，环境舒适，很多人都愿意付费运动，这不比去健身房更有意义？体育场可以亲子活动，可以全家人一起来活动，更适合男女老幼。 唐氏兄妹当然也要自行考察市场环境。 三天后，他俩再次来到王林办公室，和王林做了一番长谈，双方确定了合作框架协议，签署了合作意向书。 这是一场双赢的合作。 唐华和唐嫣两兄妹共同出资，在香江成立一家新的公司，就叫大华体育，由大华体育公司和爱秀广场合作。 爱秀广场有大有小，大华体育公司将根据空间大小、当地消费需求、周边人群等要素，来确定投资哪些项目。 而浦东的爱秀广场，将建成为大华体育示范城，里面的项目将是最多的。 大华体育只提供优质的室内训练场馆，并不承办任何赛事，因此只需要建造专业的场馆即可，不必建设大型的看台。 像溜冰场、网球场、篮球场、羽毛球场、射箭馆、乒乓球场等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体育项目场馆，都是大华体育经营的项目。 三人正聊着天，周霞进来汇报工作。 周粥现在的休闲生活，渐渐走上了正轨，白天学习乐器，逛逛街，散散步，晚上看看电影电视，又有秋苗陪伴她，也不至于无聊。 周霞陪了妹妹一段时间后，也就不再整天陪伴，能上班的时候还是来上班。 “周总，你好。”唐华看到周霞进来，起身问候，同时伸出手来。 周霞抿嘴一笑：“你好啊！大帅哥。” 唐华笑道：“周总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 周霞讶道：“单请我吗？为什么？” 唐华道：“我和周总一见如故，想更深入的和周总探讨人生和理想。” “啊？”周霞扑闪着大眼睛，“人生和理想？算了吧！我最讨厌谈这些虚无的东西了。” 唐华尴尬的笑了笑：“那就一起看个电影吧？” 周霞道：“我晚上有事，没空看电影。” “你有什么事？我可以陪同你一起去做。” “你这个人好怪哦！我说了我没空啦！”周霞白了他一眼，把一叠人事资料放在王林桌面上，说道，“王林，这是上个月的人事考核成绩，请你过目。我发现上个月的出勤率明显降低了。” “是吗？”王林问道，“什么原因造成的？” 周霞道：“我问过几个工厂的职工，他们都说最近交通变得拥堵起来了，尤其是从公交车上班的职工，有时半个小时也等不到一趟车。” 九十年代开始，申城就出现了早高峰和晚高峰。这是城市快速发展的必然趋势。 道路交通是老城区的老大难问题。 这不是王林一个人可以解决的。 随着私家车的增多，原有的道路又太过狭窄，道路拥挤的状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王林沉吟道：“第一期集资房马上就可以入住，可以解决一部分职工出行难的问题。” 周霞道：“最重要的是十七厂分流过来的职工，他们离得远，每天天没亮就出门，结果还是赶不上车。” 王林道：“我们尽快启动第二期集资房工程，集中解决这部分职工离厂远、出行难的问题。” 周霞笑道：“那这就不是我的事了。” 王林笑道：“行，我会安排的。” 周霞转身要离开，又被唐华喊住了：“周总。” “你还有事吗？”周霞甩了一下头发，看着他。 唐华难得的在一个女人面前变得紧张起来：“一起喝杯咖啡吧？” 周霞扑哧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谈？又是请这，又是请那的！你不用请我做什么，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 唐华看看王林和唐嫣，为难的道：“在这里说吗？” 周霞道：“事无不可对人言，难道你有什么秘密要跟我谈？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吧？” 唐华抓耳挠腮，涨红了脸，低声说道：“我喜欢你。” “什么？”周霞真的被他的大胆、直白给吓到了。 而她的大声反问，又把唐华给吓了一跳。 唐华窘迫得跟什么似的：“是你说的，让我这里说出来。我就是喜欢你。” 周霞推了推大黑眼框，瞪着大眼睛，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真的还是第一次被人当众表白！ 哪怕她已经谈过恋爱，也结过婚、离过婚，但内地的男人，不可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喜欢你！ 周霞感觉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说实话，唐华算得上是个帅气的青年人，他有着棱角分明的五官，头发浓密，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打扮也颇有气质。他出身富贵之家，从小养尊处优，面如冠玉，身材高大，脱去了之前那一丝痞气的他，更多了几分儒雅的气息，再加上自己是开公司的，为人大方外向，算得上高富帅的典范。 王林和唐嫣对了一下眼神，他们也没有想到，唐华居然喜欢上了周霞？ 这两个人，不过才见了两面而已！ 香江人还真是大胆，当众示爱也是如此的有气魄！ 王林算是厉害的人了，但也没有当面向女人示过爱。 对一般内地人来说，爱都是含蓄的，是需要相处一段时间才能表达的。 哪有一见面就说我喜欢你的？ “你对我完全不了解，你说你喜欢我？这可能吗？”周霞不由得笑了起来，同时也化解了现场的尴尬。 唐华道：“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去了解，第一眼就能确定。因为你正好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你一定会说我是一个唯外貌论的男人。我承认，你的外貌很美丽，在我眼里是独一无二的，是世上最美的。但我要辩解的是，我喜欢的不仅是你美丽的外表。我以为，一个人的学识、才华、家世、能力，都会在外表上有所展现。一个人读过的书，经历过的事，都会在一举一动中展现出来。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气质。我喜欢你的气质！” 王林手摸着下巴，看着唐华撩妹。 不得了啊！ 这家伙很会撩人！ 唐嫣目瞪口呆的看着哥哥，她生怕周霞生气，连忙说道：“哥，你怎么了？周总，你别介意，我哥没有恶意的。他这个人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的。” 周霞笑道：“我看出来了，你哥，他缺根筋！” 唐华道：“我不缺根筋！我只是不想错过和你的缘分。” 周霞道：“行，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能看出我的人生阅历来，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的学历是多高？我的家世是怎么样的？我的人生又经历过什么？你要是说对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请我喝咖啡。” 唐华抿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沉声说道：“你至少是大学本科以上学历。” 周霞看向王林。 王林高举双手：“天地良心，我没透露过任何信息！我都不知道他喜欢你！霞姐，你别这么看我，我会害怕的。” 唐华道：“这事跟王总无关，我也是临时起意要向你表白的。” 周霞道：“好，你继续。你猜到我大学毕业，这个不难，因为我能当上爱秀集团的人事总监，必定有一定的学历。” 唐华道：“你出身官宦之家。” 周霞道：“是吗？怎么看出来的？” “我和内地很多官家打过交道，发现他们的子女，都有一个特点。” “有吗？什么特点？” “我说不出来，但一眼就能看出来。一般来说，你们这种人，外向而且勇敢，胜负欲比较强，又具有一定的领导能力，喜欢发号施令，但为人又谦和有礼，这种礼貌，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教养。” “呵呵！你还真的自以为是！”周霞撇了撇嘴，又看了王林一眼。 王林无辜的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真的没有说过你的事。 唐华又道：“你的人生阅历肯定很丰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交过男朋友了，而且不只一个。” 这一来，周霞难得的红了红脸：“你怎么看出来的？” 唐华道：“内地的女子，一般都矜持，也比较内向，就算是外向型的女子，碰到男人示爱，也会很羞涩的。但你没有。这说明你对爱这个东西，早就不在意了。” 周霞一脸的震惊！ 王林也是一脸的震惊！ 好个唐华！ 分析得这么准确！ 周霞看到王林的表情，就知道他的确没有泄漏过她的事情。 唐华真诚的说道：“不管你谈过几次恋爱，我都不介意。我爱的是现在的你，我想和你拥有的是未来。我并不在乎你的过去是怎么样的。” 周霞冷笑道：“我离过婚，你没猜到吧？” 唐华道：“离过婚？有孩子吗？” 周霞道：“那倒没有！是不是吓到你了？” 唐华道：“那我也不在乎。你离过婚，那更好。你以后会更珍惜婚姻生活。我相信，上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一定是男人的错误造成的。我愿意给你一段全新的、美满的婚姻。” “对不起，我不需要！”周霞淡淡的道，“我也不可能嫁到香江去！” 唐华大声说道：“那我可以到申城来生活！我到申城买房！” 唐嫣见哥哥越说越离谱，连忙拉了一下他的手：“哥，你胡说什么呢？你来申城生活？不管咱妈了？” 唐华道：“我把妈接过来一起过日子！” “……” 周霞道：“我发现你真的很幼稚！你完全是个小孩子脾性。你还没有长大！” 唐华道：“我比你大。” 周霞道：“再见！我俩不合适。” 说完，她转身就走出门外去了。 唐华居然追了上去：“周总！我猜对了吗？晚上一起喝咖啡吧？” “不好意思，你都猜错了！”周霞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唐嫣生怕哥哥做出非礼的举动来，上前扯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 “哥，你干嘛呢？你怎么能这么样子？哪有这样示爱的？” “小嫣，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你喜欢的女人可多了！总不能见一个就爱一个，爱一个就示爱一个吧？” “我哪有喜欢很多人？而且这一次真的不一样，我觉得她好有气质，有一种特别吸引我的气质！” 唐嫣哭笑不得，向王林说道：“对不起，王林，我哥可能喝多了。我们先回酒店休息，再见。” 王林摆了摆手：“没事。” 唐华梗着脖子说道：“我没喝酒！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王总，你说我和周总般配不般配？” 王林以手覆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嫣拉着唐华的手，生拉硬拽的拉出门外去了。 王林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有如一场话剧。 现在话剧终于落了幕。 但唐华刚才那些话，却还在王林耳边回响。 抛开唐华的突然表达不说，这两个人，其实还真的挺般配？ 不过，感情的事，不是般配就可以的。 周霞和以前的那两个男人，还不般配？ 结果一个分手，一个离婚。 快下班的时候，周霞来到王林办公室。 她俏脸如冰，往椅子上一坐，冷哼一声：“王林，你肯定出卖了我！” “真的没有。”王林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都没想到，唐总会忽然向你表白。” “那他怎么说得这么准？”周霞不解的问。 王林道：“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真的看懂了你。他说的没错。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一本书，有人能读懂，但有人读不懂。相爱就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会产生。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所谓的日久生情，也不过是权衡利弊。” “是吗？那你和李文秀？” “就是权衡利弊。我和她已经有了孩子，我不可能再离开她。孩子就是我的利。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可以用经济利益链条来解释，但我们却往往用感情来说事。父母生孩子是为了什么，养儿防老。婴儿扑向父母是因为父母那有吃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李文秀觉得我有出息了，所以舍不得离开我，这都是经济利益链条。” “你说得太绝对了吧？”周霞笑道，“那照你这么说，人世间就没有纯真的感情了？” “当然有。”王林道，“而且特别的美好，但我们即使拥有，也难长久。因为理想总归要败给现实。也就是说，经济终将决定一切。穷鬼是不配谈感情的。子不嫌家贫，是因为他没有更好的选择。我看过一个新闻报道，一个从小被拐卖的儿子，养父母家很有钱，对他也很好，后来亲生父母找到了他，但他不愿意再回去。因为亲生父母太穷了！” “啊？真的啊？那这样的人——唉！” “还有另外一个故事，差不多，但经济情况是反过来的，亲生父母很有钱，养父母情况一般。于是这个儿子选择回归原生家庭。” “可能是个例呢？难道就真的只是经济决定一切？而没有什么感情在里面？” “我也相信有这样的人，就比如说唐玉梅。她就不在乎唐家人是不是有钱。但这样的人毕竟只是极少数。所以才显得特别的珍贵。” 周霞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是想说，唐华很有钱？让我选择他？” 王林笑道：“我可没这么说。你喜欢他吗？” 周霞道：“不喜欢！讨厌死了！” 王林哈哈笑道：“行了，我们下班了，我们去吃粥馆。” “吃粥馆？什么地方？”周霞不解的问。 “啊！就是周粥住的地方。” “天哪！”周霞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林，“吃粥馆？亏你想得出来！你太坏了！” “霞姐，你别误会，这是我和周粥经常一起喝粥，所以才想出来的名字。” “我不误会！你俩就作吧！迟早会作出大事来！我就等着看你的笑话！堂堂十大杰出青年，优秀企业家，优质偶像，我看着你的荣誉，什么时候崩塌！” “霞姐，如果有一天，我的人设，真的崩塌了，最受伤害的人并不是我。而是粥粥。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保守好这些秘密，千万别宣扬出去。” 周霞道：“我倒是想保全你！就怕你自己作出界！你太坏了，我现在才发现，你满脑子都是男盗女娼！哼！你这样的男人，不知道我妹妹怎么看上眼的！” 王林淡淡的道：“这说明什么？说明周粥的眼光比你好！你多厉害？这世界上的男人，还有谁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唐华那么好的条件，你都看不上眼。我更加不入你的眼了！” 周霞气怔，她扑进来，双手成爪，抓向王林：“好啊，你讽刺我呢？我代表我妹妹惩罚你！” 这时，门口传来李文娟的声音：“姐夫，周霞姐，你们在玩什么呢？” 第665章 雷霆手段 周霞听到李文娟的声音，连忙松开手来。 王林笑道：“我背痒痒，让霞姐帮我抓痒呢。” 李文娟信以为真，走了过来：“姐夫，我帮你抓痒吧！我最会抓痒痒了，你看我的指甲，留得不长不短，抓痒痒最舒服了。”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肉乎乎的手掌来，她的手又白又嫩，像晶莹剔透的美玉。 王林不过是一句托辞，此时骑虎难下，只得让李文娟来抓痒痒。 周霞噗嗤一笑：“我走了。” 李文娟肉嘟嘟的微凉小手，从王林后面的衣领伸进他后背里，一边问：“姐夫，是不是这里痒？” “对，就是这里。”王林随口答道。 李文娟的手轻轻柔柔，用指甲尖帮他抓痒。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她指尖传递到王林心口。 他四肢百骸，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又经过了一番洗经伐髓般，舒畅之极。 “文娟，你还真的很会抓痒，好舒服！”王林笑道。 李文娟道：“哪天你趴在床上，把上衣脱下来，我再好好帮你抓抓背，那才叫舒服呢！” “好啊！”王林笑道，“行了，可以了，不痒了。” “那我们回家喽？” 王林想去吃粥馆看看周粥，便道：“文娟，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姐夫，你别太努力加班了，身体要紧。到了饭点，就要先吃饭，工作可以明天再做。”李文娟挽着他的手，圆圆的鹅蛋脸上露出娇俏的笑容，“劳逸要结合，生命在于质量，也在于长度。这些可是你教给我的。” “哈哈！”王林看着她可爱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了捏，“你真是我的小棉袄。” 李文娟嘻嘻一笑。 王林问道：“运动品牌卖得怎么样？” 李文娟道：“卖得很好，我们早就该做运动服装的。” 王林道：“文娟，我们要打一波广告，但这个广告，我们要把钱花到刀刃上。” 李文娟问道：“你不是说，我们的服装品牌，用不着打广告吗？” 王林笑道：“现在有个现成的机会在眼前，我们得好好利用。” “什么机会？”李文娟眼珠子一转，马上明白过来，“姐夫，你是说亚运会吧？” 王林道：“对，就是亚运会。” 李文娟道：“亚运会的赞助可贵了。健力宝为了赞助亚运会，听说赞助款加上实物，达到了一千万！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去打广告？” 王林道：“亚运会是一个契机。一千万花出去，以后会有无数个一千万赚进来。” “有这么厉害吗？”李文娟意似不相信，“我们还不如打电视广告。一千万够买多少部电视剧的广告了？” 王林道：“电视剧广告当然很好，但亚运会能树立一个良好的品牌形象，这是多少电视剧广告也抵不上的。电视剧广告太多了，但亚运会的指定服装供应商却只有一家。” 健力宝公司以600万元人民币被选为第11届北金亚运会我国体育代表团专用运动饮料，加上实物，健力宝共赞助亚运会1000多万元。 但国内还没有一家服装生产企业赞助亚运会。 李文娟道：“姐夫，如果要花一千万的话，那我觉得太贵了。” 王林想了想，说道：“咱们就赞助火炬传递吧！亚运会火炬接力活动赞助商尚未确定，我们就当这个赞助商。” 李文娟道：“火炬传递是做什么的？” 王林道：“亚运火炬传递，从八月份开始，要持续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要跑遍全国，能激发起一个民族的凝聚力和自豪感，如果一个品牌能够融入其中，品牌宣传的效果是无法估量的。央视和地方台都会播放，收视率也远远超过电视剧。” 李文娟道：“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钱？太贵也不值得。” 王林笑道：“别当守财奴！这是赞助亚运会的大事，不能用利益来衡量。我们赚钱，也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小家的幸福，离不开国家的强盛！一个富强的国家，更能保护好每一个小家。” 李文娟甜甜一笑：“好啦，听你的！谁叫你是老板呢。我不知道什么大家、小家，我只知道我爱我家！” “你的家？你的家还不知道在哪一方！要等你嫁了人才知道。” “姐夫，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你不许赶我走。” “好。你先回去。” “一起回家。”李文娟小鸟依人般，靠在王林肩膀上，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王林无奈的一笑：“行，回家。” 他们回到家里时，李文秀已经回家了。 吃饭的时候，李文秀对王林说道：“我今天召开了一个安全宣讲大会，要求班组以上职工全部参加。” 王林点点头：“安全无小事，你要经常讲，时时讲，不能懈怠。一个人受伤，一个家庭都要受到影响。” “可不是嘛！”李文秀道，“我今天发现，厂里很多人不服我。” 王林问道：“怎么说？” 李文秀道：“我说好了，下午两点半钟，准时召开安全大会。班组长以上的职工都必须到场。结果到了两点四十分，还有人拖拖拉拉的进入礼堂。” 王林冷笑道：“我要是你，两点半以后进场的人，全部记迟到，扣除当月奖金！” 李文秀道：“我也想这么做来着，就是怕得罪人，所以没敢说出来。迟到的人有点多。我真要罚他们的话，他们闹起来，以后更不服我管了。” 王林道：“企业管理不是讲人情世故，以前的申纺厂为什么没有效益？就是因为太多人情世故。谁也不得罪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混日子。你要想管好申纺厂，你就必须拿出雷霆手段来。以后人情是人情，工作是工作，你不必心慈手软。” 李文秀道：“都是熟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舍不下面子。” 王林道：“你对他们宽容，他们未必就服了你。他们以为你是个软杮子，可以随便拿捏，以后更不会听你的话。你上任以后，就应该烧起三把火来，先拿几个不听话的人来开刀立威！” 李文娟道：“姐，姐夫说得对。” 王林道：“从不批评下属的领导不是好领导，不会批评的领导也不是好领导。批评不是苛责和谩骂，批评是一种激励方式。因此批评必须建立在所犯错误事件主体的基础上，不要做任何延伸。就事论事，不针对人。” 李文秀道：“那怎么办？我已经说过下不为例，这次就不计较了。” 王林笑道：“我教你一招。这样，你明天再召开一次会议，随便找个名目就行。同样的要求班组长以上职工，务必在下午两点半以前到达会场，迟到者扣除当月奖金。” 李文秀道：“这次来真的？” “对，这次但凡有迟到的，你就叫厂办助理记录下来，然后扣除他们的奖金。” “如果有人不服气，闹起来呢？”李文秀担忧的说道。 王林道：“有人闹？那就更好了。正好抓他当个典型，拿他立威。” 李文秀道：“我怕我的威严不够，镇不住场子。” 王林道：“你以前跟我争吵、打架，不是厉害得很吗？拿出那股气势来就行。别忘了，你现在是厂长，谁敢不服你，你就想办法整治他。整几个人下来，其它人自然就老实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马上就是六一儿童节，你给每个与会的职工，发一张免费的小百灵演出票。让他们带孩子去小百灵看一场演出。当是厂里发的福利。” “每人只发一张？” “一米二以下的儿童免费入场，不过要家长抱着坐。” “哦。那得你破费了。拿你的钱，送我的人情。”李文秀咯咯直乐。 王林笑道：“还有一件事，你可以在明天的会议上宣布。爱秀集团要在申纺厂选拔一批优秀的管理员，充实到中高层管理队伍中来。” 李文秀道：“我懂了，这两项福利，迟到的人都没有。” 王林道：“那当然！你得学会收买人心。” 李文秀道：“还有一个事情，我也有点为难。你帮我出出主意。” 王林道：“什么事？” 李文秀道：“有个副主任下来视察工作，跟我提到一个事，说她的侄女高中毕业后，还没有工作。” “他侄女什么学历？” “高中。你说，他故意跟我这么提一句，是不是想让我帮忙安排？” “领导当然不能明说，就看你会不会做事。你帮忙安排好了，说不定领导还要当面批评你，不过他心里肯定是高兴的，指不定下次就提拔你了。” “那我看着安排。” “高中学历不低了，你给她安排个文职，如果不好安排的话，就安排到我们爱秀集团里来。” “这种关系户，你也肯要？” “呵呵，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有什么不能用的？关系户也是背景。我多安排几个关系户，以后再找各个部门办事，是不是得通畅许多？而且我养的也不是闲人，根据她的个人能力，安排适当的职务就行，哪怕她什么也不懂，我还可以安排她到厂里去坐前台，接接电话总会吧？” 李文秀啧啧两声：“王林，我对你又有了新的认识。你果然鬼精、鬼精的！” “学问多着呢！你多学着点吧！”王林吃完饭，放下碗筷，“我有事出去一趟。” 李文秀嗯了一声：“你去吧，我晚上去找周粥玩。” 王林怔道：“你要去找周粥玩？” “对啊。是她约我去，她说在家里怪无聊的，喊我去陪她聊聊天呢！怎么了？不行吗？”李文秀也吃完了饭。 “行！怎么不行？”王林笑了笑，心想还好你先告诉了我，不然我前脚到，你后脚到，那就要打架了。 他拿着公文包下楼来，刚要上车，看到田晓青开着她的那辆菲亚特过来。 王林不着急上车，等田晓青停了车，喊道：“田姐！” 田晓青下了车，问道：“你要出门？” “嗯，你找我？” “对。你托我查的那个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唐华还在申城吗？” “还在。有什么进展？” “那你联系一下他。案情有了转折。” 王林左右看看，说道：“上我的车，我们去找唐华。” 田晓青上了王林的车，把车窗摇上去，等车子开出院子，这才说道：“庄强的家人在办理出国手续。” “出国？他们去哪里？” “东洋。” “他们这是正常出国旅游观光？还是怎么着？” “说是旅游，可是你觉得正常吗？庄强死了才半个多月时间，他们一家人就急匆匆要出国游玩？” “对啊！这不正常！” “警方也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于是传唤了庄强的家人，分开进行了问话。” “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众口一词，说的话都差不多。但经过几轮有技术的审讯后，他们之间说的话就有了明显的差距。现在已经有证据表明，庄强很可能还活在世上。” 王林冷笑道：“还真的是庄强导演了这场戏？” “对，就是庄强导演了这场戏。”田晓青道。 “那庄家人现在准备出国，是不是意味着庄强已经潜逃到了东洋？” “不一定。也许庄强就躲在暗处，想先安排好家里人出国，他还要转移财产。5000万的现金要带出国去，要办的手续很繁琐，也不是几天就能办下来的。他要么通过套汇出去，要么找地下钱庄换汇，或者在黑市换到外汇再由家人和朋友分散带出去。” 王林道：“他有5000万人民币，换算成美元也有1000万。找家人朋友带出去不太现实，正规的渠道他肯定不会走。极有可能找地下钱庄，他先将资金转移到地下钱庄的内地账户，地下钱庄再将等量外汇汇到他的海外账户。但地下钱庄一般只做熟人生意。而且他在海外必须先有账户。” 田晓青道：“他可能先安排家人过去，在那边开设国外账户！换言之，庄强极有可能还在市里。” 王林道：“那庄强车里死的人是谁？” 田晓青道：“这就是谜团所在。” 王林道：“会不会是庄强杀了一个无辜的人，用来顶替自己？” 田晓青道：“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现在城里外来人口众多，他随便找个外地人杀了，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报案。” 天黑得晚了，夕阳的余晖，照在大街上，像铺了一层金色的霞光。 道路并不宽，遇到没有人行道的地方，总有行人横行直撞。 王林开车格外小心翼翼。 田晓青看着街边的一个公用电话亭，忽然说道：“王林，停车！我看到庄强了！” 王林浑身一震：“庄强？” 田晓青道：“我记人的本事是一流的，不会认错。我看过他的照片，他有很明显的特怔，他的右眼眉间有一个大黑痣！这种面相的人并不多！再加上五十多岁年纪、一米六七左右的身高、85公斤左右的体重，我一眼就能判断出来，那人十之八九就是庄强！” 王林拿起大哥大，递给她，说道：“你快报警。” 田晓青道：“来不及了！他放下电话要开溜！快，放我下车！” 她着急的推着车门，但车没停下来，车门推不开。 王林只得刹了车，打开车门锁。 田晓青下了车，快步往那边走去。 王林拿起大哥大想报警，但转念一想：万一田姐看错人了怎么办？那不是报假警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虽然王林相信田晓青的专业能力，但仅凭看一眼相片，就能在大街上准确无误的认出嫌疑人来，这可真是非同一般的眼力！ 王林靠边停好车，拿着大哥大下车。 他往前一看，只见田晓青不紧不慢的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那个男人虽然有五十多岁年纪，但十分的壮实。 街道两边行人很多，大家都是行色匆匆。 正常人是不会留意有没有人跟踪自己的。 就算看到有人盯着自己，也以为人家是望着自己的方向而已，或者只是无意中扫眼过来。 但做贼心虚的人，一旦发现有人跟踪自己，马上就会变得十分警觉！ 王林快步跟上田晓青。 田晓青忽然加快脚步，一边喊道：“庄强！” 她这一声喊，有如一个炸雷在晴空响起。 前面的嫌疑人，大骇一跳，下意识的转过头来看。 田晓青冷笑一声：“庄强，你就是庄强！” 王林心想，田晓青真是聪明，冷不丁的喊一声，对方就露出了马脚。 人的本能反应是极难控制的。 庄强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反派，他也没有学过演戏，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自然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当庄强发现有人跟认出自己，而且是个英姿飒爽的陌生女人，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撒腿就跑。 田晓青沉喝道：“庄强，给我站住。” 王林这时再无迟疑，拨打了报警电话。 就在他打电话的时候，田晓青跳起来，一脚踢在庄强的后腰上。 庄强身子朝前一倾，差一点栽倒在地上，但他身体强壮，身子朝前一扑，居然又站稳了，他目露凶光，反手掏出一把跳刀来，叮的一声响，弹开了刀身。 第666章 田晓青的相思病【求月票】 大哥大在关键时刻没有信号！ 这让王林恼怒之极！ 他举着大哥大，身体不停的换方向，时而仰头，时而弯腰，寻找信号。 电话终于通了。 就在这时，王林看到庄强掏出了跳刀，面目狰狞的面对着田晓青。 路人发出阵阵尖叫，慌慌张张往旁边避让。 王林三言两语报完案。 庄强举刀刺向田晓青的心口！ 这一刀要是刺中了，那田晓青必死无疑！ 说时迟，那时快！ 千钧一发之际，王林毫不迟疑的将手中的大哥大当成了板砖，朝着庄强甩了过去。 大哥大这个时候真的派上了它的用场，只见那砖头似的坚实机身，嗖的一声，对准庄强的脸砸了过去。 庄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田晓青身上，哪里注意到旁边王林也是一伙的？ 啪嗒一声响！ 大哥大准确无误的砸在了庄强眼睛上。 庄强吃痛，左手捂住了眼睛。 田晓青抓住机会，娇叱一声，矫健娇俏的苗条身影，有如一道闪电，揉身而上，一把抓住了庄强持刀的手腕，提起右腿，击打在庄强的裆部要害处。 她知道持刀歹徒的危险，如果自己不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那就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因此她下手都是狠招，而且绝不容情。 庄强身子痛苦得弯了下去。 田晓青趁机将庄强的手一扭，一脚伸进对方的双脚之间，肩膀顶住庄强的胸口, 猛的发力, 一个过肩摔，将庄强摔倒在地。 普通人挨了这两下, 已经被打得昏头转向, 丧失了一半以上的战斗力。 但庄强是亡命之徒，手里的刀子还没有被夺下来, 危险还没有解除。 田晓青摔倒庄强之后, 并没有马上松开手，抓住他的手腕不放松，右腿一跪，压在庄强的脖子上, 同时双手扭动对方的手腕, 用力往后扳。 庄强的右手筋骨全被田晓青扭曲变形, 吃痛之下, 只得松开了握刀的手。 那刀子叮的一声，掉落在街面上。 王林上前一步, 将刀子远远的踢开, 同时狠狠一脚踢在对方的腰间,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废了对方几成战斗力再说。 两人这一场配合战，算得上默契无比、天衣无缝。 田晓青扭住庄强的手, 卡住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但互相扭打需要消耗大量体力, 而110出警还没这么快到来。 田晓青现在不再是警察, 手里也没有铐子，只能消耗力量, 和庄强对峙。 王林怕她脱力, 也帮忙摁住了庄强的另一只手。 “救命！救命！”庄强装成弱者, 向路人呼救, “歹徒打人了！快来人救命啊！” 路人虽然不明真相，但看到他刚才持刀行凶的恶相, 最基本的是非善恶还是看得明白, 哪里敢上前来？ 田晓青冷笑道：“庄强, 你自己做过什么坏事，你心里有数！你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不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庄强道：“同志，你认错人了，我不叫庄强，我叫黄大山。” “呵呵，你还想忽悠人呢？”田晓青道，“庄强！你拿走了唐家的五千万，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庄强骇然一震！ 他知道自己遇上厉害人物了。 “同志，我给你十万，你放我走吧？” 田晓青只是冷笑。 庄强道：“同志，我给你一百万！一百万啊！足够你一生一世，衣食无忧了。” 田晓青怒道：“少啰嗦，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庄强道：“一千万！一千万！” 田晓青一拳打在他脸上。 “嘭！”庄强的嘴磕到了坚硬的地面，磕破了牙口，满嘴鲜血。 他吐出一口又红又脏的血沫：“对半分！不, 我给你三千万！同志，只要你放我走，我给你三千万！我保证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你拿着钱，世世代代都花不完！三千万啊！” 田晓青冷笑道：“少废话！不属于你的钱，你还想拿？” 王林心想，田姐真的是一股清流。 警笛声远远的传来。 庄强发出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天要灭我啊！” 田晓青道：“是你自己的贪欲灭了自己！你要是不这么贪，你能有今天吗？你为了贪没唐家的钱财，你丧心病狂，杀人顶罪！你现在罪责难逃，等待你的，就是法律的严惩！” 警车来到旁边停下，几个警察下了车。 庄强发出绝望的哀嚎，知道自己无路可投。 警察将庄强拷上手铐带离现场，对王林和田晓青的见义勇为大为赞赏。 王林和田晓青都脱了力气，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两个人相视一笑。 “田姐，你还是这么拼命！”王林苦笑一声，“你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吗？” 田晓青现在想想也自后怕：“要不是你用大哥大打到他眼睛，我还真的不敢空手入白刃！王林，你也很勇敢。” 王林道：“我希望我们不要这么勇敢，以后只要平平淡淡的就好。” 田晓青道：“遇上这样的事情，我哪能不管呢？” 王林道：“别忘了，你现在不是警察了。” 田晓青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就爱管闲事。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性格很不好？” 王林道：“好！就是太好了！让我提心吊胆的。” “你很关心我吗？”田晓青抿嘴笑笑，忽然哎哟一声。 王林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田晓青道：“刚才用力过猛，这胳膊有些痛。” 王林的状况比她要好，他站起身来，扶田晓青起来。 田晓青身子脱力，站立不稳，软软的歪倒在王林怀里。 “王林，我没力气了。”田晓青扶着王林的肩膀。 “我抱你上车。”王林说道。 旁边一个小姑娘捡起王林的大哥大，递了过来：“叔叔，这是你的。你好勇敢，我刚才都看到了！” 王林接过大哥大一看，居然完好无损，这质量真是杠杠的。 他摸摸小姑娘的头：“谢谢你。” 小姑娘笑道：“叔叔，阿姨也好勇敢，你们是不是一对江湖侠侣啊？” 王林哈哈笑道：“江湖侠侣？那说的是夫妻。” 小姑娘道：“你们不是夫妻吗？那你们为什么抱在一起？” 王林和田晓青笑作一团。 田晓青笑道：“童言无忌。” 王林抱起田晓青来到车旁边，打开车门，先把她放在副驾，说道：“你以后不要再逞能了。” 田晓青脸色红彤彤的，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王林转到驾驶位置坐下来，说道：“这下好了，庄强落网，唐华家的五千万巨款，总算有了着落。” 田晓青揉着酸痛的手腕，说道：“我这段时间吃得太好，过得太安逸，身手明显不比以前。看来我还得努力锻炼身体才行，不然就要退化了。” 王林道：“警队不缺一个田晓青，但我却需要一个田晓青。” 田晓青偏过头来看着他，微带娇嗔的笑道：“有吗？可是，我并没有感到我对你有这么重要！” 王林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句话，王林说过好几次了。 他的确信任田晓青。 两人一起跑国库券的时候，田晓青为了保护他、保护他的财产，好几次连性命都可以拼上。 田晓青的性格和作为，是王林最欣赏的那种类型。 他可以放心的把钱财交给她，也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去保管。因为他相信她一定能保护好。 田晓青的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甜蜜情绪。 都说人生一世，知己难寻。 在田晓青心里，王林就是他的知己。 王林没有马上开动车子，而是握住她的手，帮她按揉，帮她活筋活血。 他的脸，离田晓青如此的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味，也能闻到他男子汉的气息。 田晓青忽然之间有些心慌意乱。 她想到在香江执行任务时，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大胆的向王林表白过。 那天，她还没羞没臊，不顾一切的向王林献上了自己的第一个吻。 现在，她离王林如此的近，近到触嘴可碰！ 她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有如春生的野草，在她心底蔓延，将她紧紧的缠绕。 她身子像是着了火似的。 是的，就是有一团火，在她心底燃烧。 火越烧越旺，让她燥热难耐。 田晓青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也谈过恋爱。 但她并没有和男人有过更密切的接触。 这个年代的男女学生谈恋爱，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 而她和高昌民在一起，也只是一种精神恋爱，并没有涉及到灵魂以外的身体。 田晓青以为，两个人毕业以后，就能在一起，那时才是两人结合的时候。 但她没想到，自己的高昌民的恋情，从一毕业就结束。 如今，高昌民的女儿都能在地上跑动了！ 而她还是孑然一人。 对田晓青来说，高昌民只是她朦胧爱情的启蒙。 真正走进她心田的男人，并不是高昌民，而是王林。 她是真正陪伴王林事业成长的一个女人。 从王林做国库券起步发家的时候，田晓青就进入了王林的生活。 那时候，王林和李文秀还没有真正在一起，两人信守一纸离婚前协议。 不过那个时候的田晓青，心思也没转移到王林身上来，她还梦想着可以和曾经心爱的高昌民一起生活。 现实无情的粉碎了她的爱情和梦想。 人都是现实的，人也是往高处走的，她不可能丢下父母远嫁西北黄土地，她想尽一切办法，想把高昌民调到申城来。 就在她成功之时，爱情却背叛了她。 命运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无形的捉弄了她。 她拿着一纸调令去找高昌民，高昌民却抱着一个女人向她告别。 田晓青猛的明白，自己和高昌民之间，或许并不是真爱。 因为她一直以为，真爱是不可能背叛的，能背叛的就不是真爱。 慢慢的，她学会了忘记，也懂得了放弃。 你那么的不小心，我又何必痴情？ 若能一切随他去，便是世间自在人。 为了失恋而耽误前程人是一生最大的损失。 田晓青是个坚强的女人。 她很快就调整心态，活出精彩的自我。 但她并没有自在多久。 在和王林出差的那些日子里，他俩每天坐着火车，乘坐飞机，走遍了许许多多的城市，看过无数沿途的风景。 在日夜相处的过程中，在一件又一件或平淡或凶险的事件当中，她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爱情再次种进了她的心田，在她身体里开花结果。 最开始，她是为了每个月三百块钱的高工资，而跟着王林跑国库券，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赚两千块钱给家里买台彩电。 然后，她被王林那坚忍不拔的性格所吸引，被他谈笑间赚钱百万的能力所折服。 王林带给她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这是一个不一般的男人！ 他整天笑嘻嘻的面对江湖风浪，他有几百万巨款时，却低调得只穿着最便宜的衣服，他不骄矜，也不傲慢，他温文尔雅，懂得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知识。 王林敢于闯荡，勇于拼搏，他虽然有些小色心，但也不至于对女孩子动手动脚。 他明明像个弟弟，却又给予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两个人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在一件又一件的生活琐事当中，慢慢的越走越近。 他成了她心里的白月光。 她也成了他最信任的女人。 田晓青现在跟着王林，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她就是想跟在他身边，守在他身边。 这是田晓青心底最朴素的愿望，也是她的渴望。 她离不开王林，就像鱼儿离不开水。 王林不仅让她赚到了钱，也成就了她新的事业。 她学会了买卖国库券，也学会了炒股。 现在的田晓青，在申城的证券营业部，可以称得上大姐大。 小四海等人见着她，都小心翼翼的拍她马屁，奉承她，讨好她，把她当财神一般供着。 因为田晓青代表着王林，可以给这些人带去财富。 此时此刻，王林离田晓青是如此的近！ 近到她只要将脸往前一伸，就可以亲到他那张日夜思念的脸。 田晓青的身子，火一般的烧得灼烫！ 她的心，跳动得非常快，嘭嘭直跳，像要跳出胸腔来一样。 可是，她又没有勇气吻上王林的脸。 女子的矜持，让她不敢随便去亲王林。 王林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田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嗯，我病了，病得不轻。”田晓青幽幽的说道。 “什么病？我看你的脸好红！”王林讶然，伸出手来，在她脸颊上轻轻摸了一下，“好烫哦！” 当他温热的大手，摸到到田晓青的脸上时，有如火上浇了油！ 田晓青终于撒去心底最后一块遮羞布，她没羞没臊的抱住了王林，然后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吻。 “王林，我得了相思病！”田晓青大胆的表白道。 “相思病？”王林这个呆瓜，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你想谁呢？” 田晓青道：“一个男人。” 王林哈哈笑道：“你当然是想男人了！难不成你还想一个女人不成？哪个男人啊？能得到你这样的思念？那他一定很帅气吧？” 田晓青渴望的看着他的浓眉大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林的眉毛猛的一耸，喉结上下滚动。 他的手，无力的落在田晓青的香肩上。 田晓青已经做出了表白，也就不再顾忌什么，大胆的说道：“刚才我在想，庄强要是一刀捅死了我，你一定会为我报仇的！是不是？” 王林俊脸一寒：“那当然！不过，我不许你死！你是我辛苦培养出来的金融人才。我需要你帮我做事。” “只是需要我帮你做事吗？”田晓青低着脸，女人的羞怯，让她不敢再看王林那深水潭一般的眼眸，“难道你就是为了让我陪伴在你身边吗？” “呵呵，当然也想你陪着我。有你在我身边，我特别有安全感。”王林笑道，“这段时间，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 “嗯，我知道。”田晓青道，“就不能再近一点吗？” 王林的心，也跳得厉害起来：“要多近？我们已经靠在一起了。” 田晓青道：“还不够。我想有一个负距离。” “负距离？”王林马上明白过来，笑道，“田姐，没想到你也学会说坏话了！” 田晓青羞涩的一笑：“王林，我看港片里面，那些男女主角接吻，都是负距离的。就是要……” 她说不下去了。 强烈的羞耻心，让她无法描述她在港片里看到的那一切。 不得不说，港片真的是一代青少年的启蒙教育片。 在这个年代，东洋那些孜孜不倦的教育片老师们还没有到内地来授课解惑，内地青少年能接触到的也就是港片了。 街头巷尾的录相厅里播放过的每一部片子，都会带着浓重的荷尔蒙气息，能让人从中发现新的天地，多少青年人都是学着电影里的情节去谈恋爱？ 王林懵了一下！ 他感受到了田晓青的爱意！ 对！ 就是爱意！ 这是一份深沉的、厚重的、纯真的女人的爱！ 一直以为，田晓青就像一个守护神，守护在王林身边。 每当他有危险时，田晓青都会奋不顾身的冲出来，挡在他面前。 大爱无言。 但此刻，田晓青却说了出来。 因为她害怕，自己再不说出来的话，这个呆瓜一直不会明白她的心意。 她知道王林是喜欢自己的。 但她也知道，王林轻易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所以，她要大胆的表白，要告诉他，她在爱着他！ 王林怔住了。 他在考虑，要不要接受田晓青的这份大胆的爱？ 王林当然喜欢田晓青。 这份喜欢，不同于对沈雪的一见钟情，也不同于和周粥之间的嬉笑顽闹，更不同于和李文秀之间的错误恋曲。 他和田晓青的感情，是自然而然的生发出来。 在漫长的两年时间里，两个人一起生死相依，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在火车上依靠着睡觉，一起在飞机上吃着东西谈论人生。 他们一起走过祖国的大好河山，一起在夜里吃着烧烤喝着啤酒，也曾一起勇斗歹徒，一起在死亡边缘把对方拉回人世。 这是一种超越了一般爱恋的感情！ 这种感情，比友谊更坚贞，比爱情更入骨。 王林从来也没想过，如果有一天，田晓青要离开自己，或者说田晓青要嫁人为妇，那该怎么办？ 因为他相信，田晓青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他俩是不可能再分开的。 当田晓青在香江献上她的香吻。 当王林从敌人的魔爪下救下田晓青。 她俩的灵魂就已经纠缠在一起。 只不过，两人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段感情，没有轻易的去触碰。 而这段感情，再次因为刚才的死生一念，而发生了更大的变化！ 田晓青的感情在这一刻升华了！ 她对王林说道：“刚才我要是死了，那我死了是不是也不能入土为安？因为我的灵魂，还在你的身上！现在请你把我的灵魂，从你的嘴里吐出来！我要接收我的灵魂！” 王林目瞪口呆！ 这个向来一本正经的田晓青，居然也能说出这么荡气回肠的绵绵情话！ 他仔细的端详眼前的佳人。 田晓青有着一头清爽的头发，清秀的脸庞，清澈的眼眸，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新自然的气息，绘成一幅清美的画卷。 她秀丽清纯、娇羞可人，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线条柔美的雪白肌肤婉如一朵出水芙蓉。凝脂雪莲、绝色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风情万千的清纯美眸含羞紧闭，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白皙娇美的挺直玉颈下是一双柔弱浑圆的细削香肩。 田晓青有一幅修长窈窕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细削的小腿，配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婷婷玉立。 尤其是她眉目间那一抹英气，更让人流连忘返。 这是一个让人爱不释手的娇俏佳丽！ 就在王林欣赏她的如花美貌时，田晓青不顾一切的扑进他的怀抱。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用她滚烫的红唇，寻找她丢失在王林身体里的灵魂…… 第667章 把我卖给你，不许退货【求订阅月票】 小车里，王林和田晓青忘我的吻在一起。 这是在大街上。 还好夜幕已经降临。 街道两边的霓虹灯光亮了起来，和路灯一起辉耀城市的夜空。 纵横交错的交通设施，构成了城市的血脉和骨架，推动着古城大踏步迈向国际化的现代化城市。 夜悄无声息地袭来，将这个城市轻轻的地拥在怀里。 忙碌了一天的城市终于也累了，剩下黯淡的灯光，像是那渴睡人的眼。 田晓青忘我的迷醉在王林的身体里。 车外人潮汹涌，各行其道，奔赴前程，却不知道车里的风景是如此的美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分开来。 车里光线有些暗。 但王林和田晓青，都能看到彼此眼睛里的光芒！ “田姐。”王林捧着她俏丽的脸，温和的说道，“你又干了一件傻事。” “那就让我一直傻下去，好不好？”田晓青似乎已经融化在王林的柔情中。 这一刻，王林叫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 王林搂着她的身子，让她在自己怀里温存了片刻：“愿意跟着我？” “我这不是一直跟着你嘛？”田晓青此刻真的是柔情似水，完全看不出来她之前抓庄强时是那样的飒爽英姿。 “你昨天不是说，你想念当警察的日子吗？我还以为，你要离开我了呢？” “想归想，但过去的生活，还回得去吗？我就算回去当了警察，我的灵魂还是在你这边。”田晓青的声音，温柔甜美，像化开在水里的糖。 王林搂住她的腰。 她的腰肢惊人的柔软和富有弹性，这是她长期锻炼身体的原因。 “王林，我什么也不求。我就想好好爱你一场。这一场的时间有多长, 我们谁也不知道。我知道爱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它也来，也能离开。现在它已经来到我的身上，那我就只好顺从它的旨意，和你在一起。如果将来有一天, 你讨厌我了, 我自然会离开你。” “你这么懂事，又会照顾人,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田晓青抬起头来, 扑闪着双眼，等待着王林的回答。 女人总是这么傻, 在恋爱的时候就像与世隔绝般, 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他。 有人说女人最好的保养品是爱情，一个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她看起来会格外的迷人。 因为她心里是幸福的，表现在脸上就是洋溢着朝气和向往, 她会不自觉的笑, 不自觉的翘翘嘴唇。 一旦陷入爱情当中, 女人就像一朵盛放的花朵, 用芳香包裹自己, 用情绪感染世界。 田晓青就是如此。 她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 早就吸够了营养和水分, 只等绽放这一刻的来临。 为了这一刻, 她已经等待了两年时间。 现在, 她终于投入到了王林的怀抱，只等着王林来采摘。 王林喜不喜欢她？ 当然是喜欢的。 不过王林并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用一个负距离的吻来回应她。 然后, 王林说道：“我们先去找唐总，把抓到庄强的事情告诉他, 他一定会很高兴。” “嗯。然后呢？”田晓青带着期待问道，“我们去哪里？” 王林感受到了她深厚的情意。 她在等着他更加负距离的接触呢！ 王林微微一笑：“你想去哪里？” 田晓青误会了王林的话, 还以为他是想叫她来选择地点，便道：“宾馆安全吗？要不去我家？” “啊？”王林看着她羞怯不胜的模样, 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由得一惊，失声道，“去你家？” “我爸妈不在家。他们请了假，出去旅游了。” “是吗？去哪里了？” “他们去北金了。这是我爸妈的一个心愿。我手里正好有点钱, 就给了他们，让他们好好去旅游一番。人生在世, 不能只是工作，你说是不是？” “当然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下我们去我家？” 王林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不管是对她的情感，还是对她身体的觊觎，王林对她的想法，都是由来已久。 两人之间其实早就有过身体的接触。 只不过并没有更深入而已。 经过今天这一场生死之战，两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做为一个过来人，王林对女人并没有多少矫情。 能享受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呢？ 七点多钟，王林和田晓青才来到华亭宾馆。 唐华和唐嫣刚从外面吃过饭回来。 王林向唐华说了抓捕庄强的过程。 “庄强没死？”唐华兄妹震惊莫名，骇然相视。 王林说道：“庄强不但没死，他还策划了这一切！具体的案情还在审讯当中，你们可以追踪了解一下。” 唐华浓眉一轩，沉声说道：“没想到庄强是这样的人。我爸真是所托非人！我爸在内地一共有六个好朋友，他把一大笔财产，分别交给他们管理。我爸离世之前, 就把内地的所有财产留给了我们兄妹。这几天来，我们走访了其它几个人，其它的财产都很安全。唯独庄强这边出了事。” 王林道：“六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背叛了你们唐家。这足以说明，你父亲的眼光很独到，用人也很有一套。” 唐华道：“我一直都很敬佩我的父亲，他虽然学识不多，但他看人很准。唯独在庄强身上看走了眼。” 聊到唐季贤，王林也是颇多感慨。 唐华道：“除了内地的财产存在一些纠纷。我们在香江的生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我爸离世后，家里的大多数产业，都留给了我大哥唐文瑞，但他的生意受到很大的挫折。上市公司股价也一路在暴跌，止都止不住。” 王林问道：“股市的事情很难预料。现在香江的股市，是你们一家跌呢？还是都在跌？” 唐华道：“都在跌。世界经济不景气。” 王林心想，每一年都有人说经济不景气，又说今年的年份不好，但每年照样有人赚得盆满钵满。 “那就再等一阵，看看再说。”王林沉吟道，“大环境如此，一家公司也难有作为。你的生意没受影响吧？” 唐华笑道：“我有你撑着，这两年赚了不少钱。” 王林哈哈笑道：“放心吧，我的工厂肯定还要不断扩建！内地市场从今年开始才刚刚发力。以后这里是一个千亿级别的大市场呢！” 唐华道：“我们保持真诚的合作关系。” 王林道：“当然。” 唐嫣道：“哥，我们现在是不是去一趟警局？” 唐华看看时间，说道：“也好。王总，那你们是跟我们一起去一趟？还是？” 王林看了田晓青一眼，说道：“我们就不去了。你们去问问情况吧！” 唐华起身，和王林握手：“太感谢你了！我就知道，找你办事，肯定管用！那么久没有破的案子，你一出手，马上就告破。” 王林笑道：“这事全靠我这位朋友。是她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庄强，并且将他抓获归案。” 唐华兄妹连连向田晓青表示感谢，都夸她是个巾帼英雄。 田晓青笑道：“我也是运气好，正好就看到了他。” 王林道：“庄强拿出三千万，想买田姐放他一马，田姐也没有答应。” 唐华脸色一肃：“田小姐，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田晓青道：“好了，你们别再说感谢我的话了，我听了都不好意思了。” 唐嫣道：“王林，你身边真的是能人众多，一个个大美女，长得好看，能力也强。” 王林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能聚集在我身边的人，当然不会差。” 唐嫣笑道：“你这是自夸呢？” 王林哈哈一笑。 他们一起下楼来，在酒店门口分别。 唐嫣和唐华一起去警局问案情进展情况，抓到人之后，最重要的还要把财产追回来。 王林和田晓青上了车子。 田晓青道：“唐小姐好优雅，好有气质。” “你也不差。”王林道。 “我哪有什么气质？像她多高贵。” “每个人的气质是不一样的。唐嫣的确有一股高雅的气质。但你也有一股与众不同的英气，这是普通女人所不具备的。” “那你喜欢哪一种？” 这简直就是送命题！ 王林当然很懂：“喜欢你这一款的。” 田晓青嫣然一笑，脸上盛开了一朵鲜花：“唐小姐看你的眼神，好像不一般，她是不是也喜欢你？” “这是肯定的！”王林笃定的回答道，“本人玉树临风，多财多亿，是个女人，只要不是瞎子，都会喜欢我。” 他这回答就有些万金油了。 田晓青笑弯了腰。 “去我家。”田晓青说道，“好不好？” “嗯。”王林答应了一声。 他开着车子往田晓青家来。 “你怎么还不买房子？”王林问道。 “本来想等单位集资房，结果我又办了停薪留职，现在虽然有些商品房，但要么面积太小，要么楼层高又没有电梯，而且位置也偏，没找到合适的。” 王林心想，现在你觉得位置很偏的这些楼房，以后都会成为市中心呢！ “爱秀集团在建集资房，不过是在城西工业园区那边，你要是想要的话，可以预订一套。你也算是我们集团的人。” “城西工业园区？那太偏了。我爸妈上班也不方便。” “嗯，要不就在城里找一找，看有没有好一点的别墅洋房？” “洋房？那太贵了！不得好几百万？”田晓青笑道，“把我卖了也不够。我手里总共才十几万块钱。” “那就把你卖了吧！换一套洋房。” “谁要我啊？” “我要。” “……” 田晓青羞涩的一笑：“那就卖给你好了。不许退货啊！” 王林哈哈笑道：“好。” 两人相视一眼。 田晓青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 她的心情是高兴的，也是幸福的。 为了这一天，她已经等了许久。 她只当王林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因为她不可能真的把自己卖给王林，王林也不会买她。 车行迅速。 王林把车子开到了田晓青家外面。 “你家怎么亮着灯？”王林问。 田晓青也怔了怔：“难道是我爸妈回来了？” “他们出去几天了？” “五天了。说好了要玩一个星期才回来的。难道提前回来了吗？” 王林失笑道：“那就不巧了。” 田晓青咬着嘴唇，说道：“我们去宾馆吧？” 王林有些迟疑。 如果是在花城或者香江等地，王林一点也不用担心。 一来那边的风气开放，二来也不会有熟人看到。 但这里是申城。 认识他王林的人并不多，但也并不少。 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你不想让人看到的时候，偏偏会有人看到你。 田晓青咬着嘴唇道：“我今天就要和你在一起。王林，我们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哪怕就是在野外，以地为席，以天为幕都行。” 王林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我不想委屈你。” 田晓青道：“这有什么委不委屈的？多少女生在学校时，就在两块钱一晚的旅社里，把自己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男人呢！” 王林笑道：“那是她们不懂得珍惜自己。” 田晓青道：“不，那是因为，她们真的爱着那个男人。” 王林诧异的看着田晓青。 他是过来人，而且又是一个男人，对他来说，不管是去哪里，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但女人一般更讲究仪式和场合。 王林想了想，吃粥馆肯定不能去，周粥已经住了进去。 去王氏别业？ 就算沈雪在演出，但沈小静和方芝都在家，也不方便。 以前他觉得自己的房子太多了，现在才发现房产还是太少。 主要是现在可以选择的房产并不多。 就像田晓青所言，虽然有几个商品房的楼盘，但不是太远，就是太小，要么就是没有电梯的高层楼房，爬起来能累死个人。 王林正自沉思，田晓青家的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田德龙和安凤两口子走出门，看到王林的车子，便都走过来看。 田晓青知道躲不过了，只得推开车门下了车。 “哎呀，我就想嘛，这是王林的车！”田德龙哈哈笑道，“小青，你自己的车呢？” 田晓青的车停在王林家楼下了！ 她笑道：“爸，我喝了点酒，就没开自己的车，王林送我回来的。你们怎么回来了呢？不在北金多玩几天？” 安凤笑道：“太贵了！住的旅社贵，吃的东西贵，出去玩门票也贵！玩了好几天了，我们把该看的景点看了看就回来了。也就长城和故宫好看些！” 王林喊道：“叔叔，阿姨，你们好。你们这是要出去散步呢？” 田德龙道：“你来了我家，我们就不出去散步了。” 田晓青道：“爸，妈，你们去散步吧，我和王林谈一下工作上的事。你们只管去玩，不用管我们。” 哪怕王林的脸皮再厚，此刻也觉尴尬，他摸着鼻子笑了笑，心想自己坏着糟蹋人家女儿的心思来的，结果碰上人家老两口在家，这真是不好意思！ 王林顺着田晓青的话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去玩吧！” 田德龙道：“你难得来一次我们家，那多不好意思？” 田晓青推了一下父亲：“行了，爸，你们去吧！” 田德龙和安凤这才向王林说了一声失礼，然后去压马路了。 “你爸妈还真是恩爱！”王林笑道。 “他们也吵架，只不过吵得不多，也不凶。每次都是我爸哄我妈。” “为什么女人的脾气都不好呢？总是需要男人来哄。男人天生就是哄女人的吗？” “那倒不一定吧？有些女人的脾气还是很温驯的。” “你呢？” “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的脾气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田晓青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进来坐。” 王林是老司机了，对男女之事自然是轻门熟路。 此刻看着田晓青那花如似玉的脸庞，想着即将到来的事情，反倒有一丝的犹豫。 田晓青打开房门，请王林进屋。 “你坐会，我去冲个凉。”田晓青对王林道，“你看会电视吧？” “好。”王林应了一声。 田晓青又把家里的窗帘全部拉上。 一股异样的氛围，瞬间被营造出来。 田晓青弯下腰身，脱了皮鞋和袜子，换上凉拖鞋。 她的脚并不大，小小巧巧的，瓷白的脚背上，露出几条青筋，更显出脚的白净。 王林的目光，不自觉的跟随她。 田晓青感受到他关注的目光，俏皮的一笑：“我美吗？” 王林点点头：“好看。” 田晓青道：“等我。” “好。” 田晓青嗯了一声，进了卧室。 不一会儿，她换了一条睡裙，拿了一个脸盆，脸盆里装着香皂、毛巾等物。 她家里并没有单独的淋浴房，要想冲凉，还得到二楼的集体淋浴间去。 田晓青走到门口，朝王林回眸一笑：“等我，我很快回来。不许走！” 王林没来由的有些口干舌燥。 他打开了电视机。 二十分钟后，田晓青回来了，她将房门反锁。 田晓青两条修长、洁白、轻灵的腿，走起路来一弹一弹的，富有韵律地跳动，像是春天的脚步。 她的眉目五官，无一不令人怦然心动，那双眼睛，更是清亮得能醉人似的，仿佛看透世间万千繁华，落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虚空中。她身上散发出来一种妖娆明媚的香气。 田晓青放下手里的脸盆，款款走到了王林身边。 她拉起王林的手，走向她的闺房。 王林低头看着她的脚。 她的脚小巧玲咙，跗高得几乎和小腿没有过渡，脚心便十分空虚，能放下一枚杏子，而嫩得如一节一节笋尖的趾头，大脚趾老长，后边依次短下来，小脚趾还一张一合地动。 两人进了她的卧室。 田晓青反手又将自己的卧室门给反锁了。 今天晚上，她要让王林逃无可逃，他再敢没有任何借口…… 第668章 250万赞助费【求月票】 夜渐深沉。 城市里的万家灯火把夜空也给照亮了，天边一抹绯红的红光，像是有人给天空涂抹上了不规则的胭脂口红。 这座古老大都市每一个亮灯的房间里，都在发生或悲伤或欢喜的人间故事。 王林开车前进，眼前有两座山峰，他爱不释手的攀爬了半天，夜风微凉，透过车窗吹进来。 他用自己的身体去感知山林间的凉意，山下是一片平坦的腹地，腹地下方便是孙悟空曾经大战天兵天将的水帘洞，那里有潺潺流水的桃花源。 山间香气氤氲，像刚洗过澡的少女散发出来的那种清香。 溪林深处有雾气环绕，像戴着红头巾的新娘，要掀开艳红的头巾，才能看到她蓬松的头发、精致的妆容，而桃花源的入口，就在这森林之间。 王林不是武陵渔夫，他是老船夫，撑得一手好篙，当然不会在山间溪谷中迷路。 他不仅会开船，更会开车。 王林每次上了车以后，哪怕汽车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奔驰，他也能稳得一批。越是坑坑洼洼的原始路，他越能开得稳。汽车在路上剧烈地上下跳动、左右摇晃，像跳摇摆舞一样。 田晓青坐在他的车上, 身子随着汽车颠簸不定, 俏脸像是充了血一样红润。 她是头一回和王林坐在同一辆汽车上，行驶这段坎坷起伏的路上。 田晓青渐渐的迷醉在路途中……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王林和田晓青在云顶仙宫旅游了一番，回到了家里。 刚才太长时间的颠簸，让两个人浑身像是散了架。 田晓青双眼惺忪, 整个人的灵魂和精气神, 都被抽干了，但她又像吃了人参果一般, 整个身体显得滋润而美好。 “原来是这样子的！”她在心底轻轻说了一声, “好美妙的感觉，就像坐着飞机, 飞过了九万里的山河大地。整个人都在云端飘！” 王林看看时间, 讶道：“十点半了！” 田晓青啊了一声：“十点半了吗？” 她满头青丝，乌黑闪亮的，自然地披落下来，像黑色的锦缎一样光滑柔软。 两个人相视一眼, 都想到了一件事, 但又都不说破。 田晓青低声道：“你先走。我来应付。” 王林点点头, 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那就交给她去处理吧！ 他离开以后, 田晓青坐在客厅椅子上, 回味刚才的美好, 嘴角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 王林的车子刚刚离开, 田德龙和安凤两口子就回家来了。 “小青！”安凤轻咳一声, 喊住要进卧室的女儿，“你等等。” “怎么了？妈？”田晓青轻抚一下滚烫的脸颊。 “你和王林怎么回事？”安凤问道。 “啊？什么怎么回事？”田晓青装傻, 但她演戏的本事实在不怎么样，看得安凤直摇头。 田德龙挥了挥手, 说道：“你们进屋里去谈吧！” 安凤和田晓青走进卧室，拉着女儿的手, 问道：“你老实告诉妈妈，你和王林是什么关系？” “就是朋友啊！他是我的老板。” “那你们刚才在屋里做什么呢？” “谈工作。” “谈工作？要关起门来谈吗？门都被反锁了。我和你爸怕打扰到你们, 在外面逛了三圈马路了！” “妈！”田晓青忍俊不住, 扑哧一笑，“我们真的是在谈很重要的工作。有些工作是秘密的，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就别追问了。” “好好好，妈不管你工作上的事。那你也老大不小了, 是不是该找个男人，成个家了？” “我一直在找, 我很努力的。可惜还没找到。” “……” “妈，你别操心我的事情。”田晓青俏皮的笑道，“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安凤轻轻摇头，“女人年轻的时候，男人把你当个宝，你要挑男人就随便挑，等你年纪大了，你再想找个好男人，那可就难上加难喽！那时就轮到男人来挑你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那你给我个期限，什么时候结婚？我们也不逼你，两年之内行不行？” “好，那就两年之内。我答应你们。”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又耍赖。两年之内你不结婚，我们就给你找男人来相亲了。” “什么年代了，还相亲。你和我爸都是自由恋爱认识的。” 安凤实在没办法, 只得离开。 田德龙在外面等着她出来，轻声问道：“怎么样？” 安凤说道：“她说在谈重要的工作。” 田德龙蹙着眉头想了想：“那睡吧！” 安凤哎了一声：“你相信她的话？” “她是我女儿，我为什么不相信？睡吧！我看王林是个好人，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我想也是。” …… 王林开车回到家里时，李文秀从周粥家回来了。 “你猜我们今天晚上在玩什么？”李文秀咯咯笑道。 王林道：“我哪里知道。玩什么呢？” 李文秀道：“我、周粥、沈雪，还有霞姐，我们四个人打了一个晚上的麻将！” “不会吧？你们不是都不喜欢玩麻将吗？” “偶尔玩玩嘛！又不犯法。” “我随便你们玩。只要你们喜欢。谁赢了？” “周粥赢了，她怀孕，手气特别好，我输了两百块钱。我看哪，她怀的一定是个儿子！” “玩这么大？” “嗯。她们几个都是有钱人，都玩得起。玩太小了，也就不好玩了。” “那倒也是。打着玩玩可以，别沉迷其中。” “是周粥喊我们去玩的，你当我想呢？我从来不玩麻将的。” “没事，你们四个女人，正好凑成一个牌局。只要不招惹男人去玩就行。” “哟！原来你是怕我跟男人一起打麻将呢？这么吃醋的吗？我和男人一起打麻将也不行？” “我是怕你输不起，到时哭鼻子。” “我输我的钱，我哭我的眼泪，你心疼啊？” “那当然了。我王林的女人不许哭，连你都是我的，更别说你的眼泪了。” “啊？”李文秀抿嘴笑笑，“你还真是霸道。” “不喜欢我的霸道？” “喜欢！不是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而是你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你霸道的样子我也喜欢。就连你以前打我的样子，我也喜欢！” “……” 这天晚上，王林累到虚脱。 女人是甜蜜，也是美好，更是快乐的源泉，前提是身体吃得消。 李文秀又该去找母亲，请她多买几只乡下老母鸡回来炖汤给王林补补身子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王林又是精神焕发。 吴大壮和罗伟过来取钱去收购国库券。 王林给他俩每人递了一包烟，笑道：“在家里就不要抽了，到外面随便你们抽。” 吴大壮接过烟放进兜里，说道：“王林，现在近国库券价格越来越低。现在一百块的国库券，只能赚三块多钱，我们还得跑那么老远去收购。” 王林沉吟道：“一百万才赚三万多块钱。嗯，的确有些低。要不这样，你们歇一段时间吧！” 吴大壮和罗伟相视一眼。 “那我们做什么呢？”吴大壮问道。 王林道：“你们跟着田姐去跑股票。熟悉一下流程也好。” “那国库券不玩了？”吴大壮道，“虽然赚得是少了一点，但好歹还有得赚。而且是稳赚的，不会亏本。” 王林道：“你俩天天在外面跑，也得有时间休息不是？我自己跑过，知道辛苦。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先休息几个月，白天跟田姐跑一跑，听她差谴，晚上就回家好好陪陪家人。罗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吧？” 罗伟嘿嘿笑道：“行，我听老板的！” 王林哈哈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其实，国库券这一行还是有得钱赚。 就算跑一趟只赚三万多块钱，一年下来也能赚两三百万。 但王林知道天天在外面出差的苦，他想让师傅休息一阵。 一年两三百万的收入，对现在的王林来说，已经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一笔财产，有当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再过几个月，上证所就要开张营业，到时炒股肯定比买卖国库券更赚钱，这几百万在股市里随便就能赚出来。 另一方面，田晓青现在已经是王林的女人，他不想让她太过辛苦，派两个人跟着她一起跑股票，她就更轻松一些。 吴大壮和罗伟哪里明白王林的一番苦心安排？ 他们也乐得清闲一段时间。 跑国库券是个精神高度紧张的工作，因为来回的路途上，他们手里都提着上百万的钱财，岂能不小心谨慎？ 吴大壮原来又肥又壮，现在都瘦了两轮了，人也晒黑了不少。 没等多久，田晓青也过来了，她是来王林家里取钱去证券营业部的。 她先瞅了一眼王林，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交流了一个爱的眼神。 “吴师傅，罗伟，你们还没走呢？怕要赶不上航班了吧？”田晓青笑着问道。 “王林说，叫我们休息一段时间，跟着你跑跑股票。”吴大壮笑道，“我们三个人，以后又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田晓青问王林道：“是吗？” 王林道：“是的。你带他俩熟悉一下证券交易工作。等上证所和深交所开业以后，你们会很繁忙的。” “那行吧。”田晓青点点头。 买卖股票不用带多少钱，带十万足够了，就算全部买完了，也随时可以回来取钱。 王林取了十万块钱，交给田晓青，低声问道：“昨天晚上，没事吧？” “没事。”田晓青俏脸微红，“那我们先走了。” “好。” 王林和李文秀等人也要各自上班。 李文娟听王林的话，主动联系了亚运会筹备委员会，询问火炬传递赞助一事。 这天上午，亚委会回了电话过来。 李文娟接完电话，就兴奋的来找王林汇报。 “姐夫！成了！”李文娟像疯了似的大喊大叫。 “什么成了？”王林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火炬传递的赞助啊！” “哦，多少钱？” “250万人民币！” “还行，不算太贵。” “姐夫，你知道吗？泡菜国也想赞助火炬传递，开出来的价格还很高，有250万美元！” “那为什么是我们拿下了？而且价格还这么低呢？”王林不解的问。 “因为泡菜国有一个条件，就是所有城市的火炬点火人，必须是他们国家的人。” “那怎么行？这不是乱弹琴吗？我们国家的亚运会火炬传递，用外国人来点火？” “所以啊，亚委会的人也不同意。最终选择了我们爱秀集团。他们跟我说，我们爱秀集团给了他们太多的赞助，所以这一次的火炬传递赞助费用，只收我们250万人民币就够了！” “好，文娟，你办成了一桩大事！值得表扬。” “姐夫，表扬不是口头上的，而是要有实际行动的。” “那你要什么？” “我不要东西。我要你带我出去旅游一次！我今年还没有出去玩过呢！” “谁规定一年要出去玩几趟的？” “哎呀，姐夫，人又不是工作机器，除了工作赚钱，也得抽出时间到外面去消费吧？这叫拉动内需，带动经济发展！” “呵呵，你都学会讲大道理了！你想去哪里？” “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就去姑苏或者杭城吧？” “可以。”王林道，“我放你十天假，你去玩吧。” “我一个人？” “不然呢？你还想带谁去？” “不是我要带谁去，而是我要你带我一起去！” “我没空。”王林笑道，“你看我忙得很呢！” 李文娟嘟起嘴道：“那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去，怪没意思的。” “你可真有意思，未必一定要我带着你去玩？你就找不到别人陪你一起去了吗？” “姐夫，你不懂！不是除了你，我就没人要了。只是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王林看着她天真无邪的鹅蛋脸，不由得一怔。 他觉得这话有问题，这不像是一个小姨子该对姐夫说的话。 王林觉得有必要跟李文娟好好谈一次话。 他微一沉吟，说道：“这样吧，文娟，我们抽空去一趟姑苏，我要去那边视察竹林基地和加工厂。你陪我一起去？” “顺便旅游？” “嗯！” “好！姐夫，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一定会带我出去旅游的！我爱你！” “……” 就在王林怔忡的时候，李文娟扑了过来，抱住他就要亲脸。 王林连忙扶住她，但还是被她强行吻了一下脸。 他擦着脸上的口水，不由得苦笑：“你长大了，别动不动就亲姐夫，被别人看到，成何体统？” “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我就是喜欢姐夫，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我喜欢谁。” “好了，别说了，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了。”王林打了个冷颤。 李文娟俏皮的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王林想到田晓青，早上两人见面时并没有深入的交谈，此刻左右无人，他便打了个电话给田晓青。 田晓青手里，也有一部工作用的大哥大，只不过只有工作电话才可以报销。 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哪位？”田晓青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田姐，是我。” “王林。”田晓青的声音，瞬间变得柔软多情。 “昨天晚上，你爸妈没审问你？” “审了，问了。我没说。我说我和你在谈机密工作。” “他们能信？” “他们信了。我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我已经卖给你了。嘻嘻！” 王林无语的笑了笑：“身体还好吗？” “嗯，一点点不舒服。还好啦！更多的是甜蜜！” “那就好。” “喂，你是不是给我俩找个安全的房子啊？”田晓青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王林应道：“这事交给我来办。” “好。” 两人聊了聊天，王林听到敲门声响，这才挂断电话。 又要买别墅？ 他有钱，问题是哪里有别墅卖？ 老式的花园洋房可遇而不可求。 新式的别墅就算有，只怕也在郊区。 王林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喊道：“请进！” 来的人是唐华和唐嫣。 他们是来向王林辞行的。 “你们要回香江了？”王林问道，“案件有进展吗？” “庄强被抓以后，就一五一十的招了供。这案子没有什么难度，他想赖也赖不掉。5000万的巨款，他一分钱没动用，全部归还给了我们。” “那他杀人的事是真的？” “是真的。他花了几百块钱请人给他开车，他故意把自己的衣服送给司机穿，然后亲自开货车撞向了自己的小车。” “胆大包天！”王林震惊道，“这太吓人了！” 唐华掏出一个包裹来，放在桌面上，真诚的说道：“王总，这里是五十万，我们是想感谢田小姐的英勇相助。没有她，我们这5000万就不一定能这么快追回来。五十万不多，但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帮我们转交给她吧！” 王林为难的说道：“田姐那个人你们也知道的，她不是个贪财的人。” 唐华笑道：“所以我才请你转交给她。见义勇为都有奖励不是？她为了抓捕庄强，差点连命都搭上了呢！这小小心意，还请王总一定帮我们带到。” “好。”王林说道，“我会帮你们转交给她，她收不收，我不敢保证。” “王总，那我们先回香江了，有事情，咱们电话联络！” “好的，唐总，再见。” 唐华迟疑了一下，问道：“周总呢？我想向她辞行。” 王林道：“不巧的很，霞姐她今天有事，没来公司。下次有缘再见吧？” 唐华惆怅的点了点头。 唐嫣伸出手来，和王林握手告别，她眼神里的幽怨，比他哥哥更深刻：“王林，再见！” 王林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再见，唐嫣。” 第669章 我就是她的后台！【求月票】 王林坐在车上，由忠叔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老街上游走。 他是来找房子的。 田晓青已经把她自己“卖”给了王林，他当然要给她找一处好的住房。 然而这年代的房子并不好找。 王林特意去看了外销房。 在90年代，外销房曾经是高大上的代名词，加上要用外币购买，又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外销房集中的古北新区甚至被评为“90年代申城十大新景观”之一。 当年外销房的广告上，总能找到这类字眼：“户型设计与国际接轨”、“厨卫家具采用国际知名品牌”。 很多外销房90年代开盘时，卖点就是现房全装修和物业管理。 比如，屋内设备有进口日立空调、科勒洁具、对讲机等。小区里设有24小时巡逻、录像监控等。 这些配套放在今天来看，一点都不稀奇。但在二十多年前，很多人却是第一次听到。 毕竟当时大家对房屋的概念还停留在拎马桶、亭子间，哪怕能住进煤卫独用的两室户公房，就算很不错了。 然而，王林看了外销房后，却连连摇头，表示并不中意。 外商房面积大，户型一般都在150到200平方米，价格当然昂贵，两年前就要卖10万人民币一套，现在的价格又涨了不少，有些精装修的外销房，要卖到10万美元一套。 再贵王林也买得起，问题是房子的性价比真的不高。 以户型为例，为了达到国际化标准，很多外销房都由欧洲或香江的设计师捉刀设计。 然而，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申城人最看重的朝向问题，在外销房的户型中却往往不被重视。 厨房卫生间朝南、卧室朝北的房型颇为常见，甚至还有三角卧室、无窗房间等极其别扭的设计。 一些外销房的楼道里设有直筒式垃圾通道。设计初衷是居民不用下楼，在楼梯转角处就能把垃圾倒入集中的垃圾通道中。 但在王林看来, 这种设计堪称埋雷, 因为时间长了，中式的厨余垃圾难免有异味，到了夏天简直不要太酸爽！ 而且小区不设围墙，再加上面积普遍偏大、得房率低, 房型又不好, 几乎没有一处是让王林满意的。 王林果断的放弃了购买外销商的念头。 这个年代的商品房，除了外销房, 就是房管中心推出的商品房。 和外销商相比, 国内的商品房，走的是另一个极端, 房子面积小, 简单装修，老式家具。 这种房子，怎么用来金屋藏娇？ 还不如住自己公司的集资房！ 看来，只能找花园洋房。 在90年代以前, 申城的房屋买卖很不活跃, 一方面是政策不宽松, 另一方面是群众买房的积极性不高, 因为手里没钱。 1988年下半年, 申城选定黄浦区作为出售旧公房的试点区, 结果只有20户购买了租住的旧公房。 很多职工想买房子, 但买不起。 于是才有了1991年推出的公积金。 但申城的房地产市场的高速大发展, 得等到1992年南方谈话以后。 王林有些口渴, 车上的水喝完了。 他看到路边有一个卖豆浆的小摊，便喊忠叔停了车, 问道：“忠叔，下车喝杯豆浆吧？” 忠叔摇头道：“王总, 我不渴。” 王林便下了车，来到卖豆浆的摊位前。 摊贩卖的是冰豆浆, 在这个季节喝虽然有些凉，但口味很独特。 王林买了一杯冰豆浆喝, 付了两毛钱。 这时, 一只可爱的小狗撒着欢快的脚步跑了过来。 这是一只活泼的小狗，它长着雪白雪白的毛，只有额头上是淡褐色的，它有又尖又长的嘴巴, 锋利的牙齿和爪子，又红又湿的鼻子, 三角形的耳朵，明亮的大眼睛，就像一位白雪公主，美丽极了。 后面跟着一个穿长裙的美女，她一边跑一边喊：“欢欢！欢欢！” 那小狗回过头，朝着美女摇尾巴。 美女走过来，蹲下身抱起小狗：“欢欢，你不可以乱跑！妈妈要追不上你了。” “哈哈哈！”卖豆浆的摊贩，忍不住大笑起来。 美女指着摊贩道：“你笑什么？” 摊贩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拿起一块毛巾抹着摊位，笑道：“哪有人叫狗喊娘的？人能生出狗来吗？” 美女生气的跺脚：“你污辱人！我要告你诽谤！” 摊贩见王林站在旁边，连忙喊他作证：“同志，你也听到了吧？是她自己说的，说她是这狗的妈妈！我可没污辱她。” 王林一边吃着豆浆，一边笑道：“嗯，我听到了。” 美女瞥了王林一眼：“好啊, 你们是一伙的！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哼！没素质！不跟你们一般计较！欢欢，我们走，不理这些人。” 她抱着小狗转身离开，那小狗的头从女人的怀里探出来，看着后面的王林。 王林只顾着吃豆浆。 摊贩笑着说道：“同志，你说，这叫什么人哪？未必生不出孩子来？把狗当孩子养？这狗能送她的终？能养她的老？” 王林笑着摇了摇头：“大哥，你少说两句吧！祸从口出！你管她把什么玩意当孩子养呢！人家又没花你的钱！” 说完，他把喝完的豆浆杯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上车，吩咐忠叔开车离开。 车子慢慢的往前开了一段路，王林忽然看到马路旁边一处别墅的围墙上，挂着一块很大的木牌子，上面写了一行字：“吉屋出售，售价500万，不予还价，非诚勿扰。” 王林不由得来了兴趣，叫忠叔停了车子，他下了车，走到门前。 这是一扇欧式大铁门，和吃粥馆的铁门差不多样式，铁门上面的黑漆也有八成新，看来保养得还不错。 王林找到门铃，按响。 一个佣人模样的中年妇女从房里走出来，来到大门口，问道：“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 王林指着围墙上的牌子问道：“请问是哪里有房子出售？” “就是我们这套房子。先生，你要买吗？500万，不讲价。” “500万不算贵，我能进去看看吗？” 佣人看了一眼马路边停着的奔驰车，点了点头：“请进。” 她打开铁门，放王林进来。 “先生，这边请。”佣人在前面引路。 王林点点头，扫目四顾。 这房子和吃粥馆的布局差不多，一幢别墅加园子。 但这套的面积更大，维多利亚式的风格中融入我国的古典元素，尖塔高耸，凹凸不平的墙面上镶嵌彩色瓷砖，远远望去宛若童话中的奇幻城堡。红红的瓦顶，黑白相间的木质结构，素雅的外墙，古朴的英格兰式烟囱，有着浓浓的英格兰贵族气息。 沪上真正的大型花园洋房，都成了博物馆或者少年宫之类的文化活动中心。 能交易的大型洋房并不多。 王林从商立文手里购买的那套王氏别业，算得上精品之作。 而这套别墅，介于王氏别业和吃粥馆之间。 但这套房子叫价500万，比王氏别业还要贵。 不过这样的洋房可遇不可求。 王林现在看到了，不管贵不贵，他肯定是要买下来的。 挑高的宽敞明亮的大客厅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外国人，一个是华人。 佣人上前说道：“先生，有人要看房。” 那个外国人哦了一声，看向王林：“欢迎来到我家。这套房子我要出售，你可以随便参观。价格是500万人民币，一分也没得少。” 王林道：“这套房子的主人是你？” “当然是我的！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房子！”外国人说一口很流利的汉语，“我的爷爷是英格兰驻大清朝的大使！” 王林心想这就难怪了，又问道：“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出售这套别墅？” 外国人很不耐烦的说道：“我要回国了！以后不会再来申城！就这么简单！” 王林点了点头，在佣人的带领下参观房子。 房子的装修风格全是英式的，一切家具、电器用的都是进口货。 木质的旋转楼梯扶手，特别有味道。 来到二楼。 佣人敲了敲其中一间卧室的门，说道：“夫人，有人来看房子。” 房门开处，一只白毛小狗跑了出来。 紧接着走出来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有着高挑窈窕的好身材，细细的腰肢，和胸前的风景不成比例。 “是你？”女人看到王林，一脸的嫌弃，“是你要买这幢房子？” “是。”王林淡淡的点了点头。 女人跑到楼梯口，朝下面大喊道：“约翰！这房子不能卖给他！” 外国人约翰在下面客厅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能卖给他！我不喜欢他！” “这是卖房子，用不着你喜欢！你给我闭嘴！我现在很烦恼！我需要钱！我需要大量的资金！你这个胸大无脑的蠢女人，闭上你的嘴！滚回你的房间去！” “约翰！” “滚！” 女人转过身来，恨恨的看了王林一眼：“你买得起吗？500万呢！” 王林道：“只要我看中的东西，我就买得起！我觉得这房子很不错，我买下了！” “你、你！你是个坏人！你们都是坏男人！”女人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但她很快又跑了出来，把自己的小狗宝宝给抱了进去。 女佣对王林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王林轻轻摇头。 他走下楼来，对约翰说道：“这幢楼，我买了！” 约翰脸上的暴躁情绪，瞬间得到了释放，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太好了，先生！终于有人出得起价钱买我的别墅了！请问你什么时候可以交易？” “我随时可以。” “那就今天吧？不用再等明天的太阳升起来！我们这就去房管中心办理过户手续！” “可以！”王林也没有废话。 约翰对身边的那个华人男子说道：“陈先生，你听到没有？我马上就有钱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吧？我会再联系你的。” 陈姓男人微微一笑：“好，约翰先生。” 他抖了抖西装，离开之前还朝王林点了点头。 约翰看来等着这笔钱救急，生怕王林反悔不买，当即和王林前往房管所办理手续。 王林打了个电话给公司的律师，请他过来一起协同办理各项过户手续。 我国从1950年开始，就颁布了《契税暂行条例》，规定对土地，房屋买卖、典当、赠与和交换征收契税。 契税税率为百分之三至百分之五。不同主体、不同地区、不同类型的住房的权属转移，存在一定的差别税率。 手续办起来很简单，但需要交缴税收以后才能完成交易。 整个交易一般不可能在一天内完成。 但是不知道约翰找了什么人，当天就缴纳了相关的税金，然后一天之内就办完了交易手续。 王林当然巴不得越快越好。 拿到房本以后，这房子就属于他的了。 完成交易后，约翰高兴的握住王林的手：“很好！很感谢你。嗯，这样，我们今天就搬走，你明天就可以住进来。” “好！”王林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办完这一切，时间来到了下午三点钟。 王林快回到公司时，接了个电话。 “喂？哪位？”王林拿起大哥大放到耳朵边。 “王总，你好，我是陈小希。” “小希！呵呵，你好。有事吗？” “王总，文秀和人吵起来了，吵得很凶火！你是不是过来看看？” “什么？”王林忽然记起来，今天下午，李文秀要召开一次管理人员大会，就是为了立威。难道出什么岔子了吗？ “文秀在礼堂开会，有十几个人迟到。文秀说要扣除他们的奖金，今天开会的福利，这些人也没有份。一个主任就恼火起来，和文秀争执，双方快要打起来了。”陈小希急切的说道，语气紧迫。 王林沉声道：“你喊保卫到现场去！保护文秀！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嗯。好。”陈小希道，“王总，你来不来？” “我已经在路上，马上过来。” 王林挂断电话。 不等王林吩咐，忠叔脚下的油门猛的一踩，加速前往申纺厂。 王林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这么不给李文秀面子！ 厂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李文秀就是王林的妻子？ 不给李文秀面子，就是不给王林面子！ 王林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冷笑。 下午时分，路上人行稀少。 忠叔开的车，又快又稳，很快就来到了申纺厂。 门卫看到王林的车过来，敬礼放行。 王林告诉忠叔，让他把车子开到了工厂的大礼堂前。 大礼堂是一座红砖建筑，虽然没有什么粉刷，但别有一种工业风格。 礼堂的外墙上刷着醒目的大字标语和时代口号。 王林下了车，大步流星朝礼堂大门走去。 忠叔知道里面发生了冲突，他也下了车，跟上王林。 王林推开厚重的大木门，听到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一个男人扯着鸭公嗓子，大呼大叫：“李文秀，你算哪根葱？你还不是仗着你有个当老总的男人？你有什么本事当厂长？你还敢在这里发号施令呢？这厂子里比你强的人多了去了！随便一个人当厂长，也比你强得多！” 李文秀道：“我能当上代理厂长，这是局里的任命！谁敢不服？” 鸭公嗓子大声吼道：“我就不服！你小小年纪，凭什么当厂长？” 李文秀冷笑道：“你想当厂长？只怕你还不够资格！” 鸭公嗓子道：“我是不够资格，但我们厂里有的是人！就算是我，我的工龄也比你长十几年！我在厂里工作的时候，你还在外面玩泥巴呢！” “哈哈哈！”有人爆发出大笑声。 李文秀俏目中寒星一闪：“杨生发，你别进行人身攻击！现在是讲究学历和能力的年代！你别拿着以前那一套论资排辈来说事！就算是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你！” “我是没有资格，但我们厂里的石福年石副厂长，总有资格吧？你要是没有你男人撑腰，你能这么快当上厂长？你只怕还在整理车间当工段厂呢！” “你别口口声声拿我男人说事！我能当上厂长，是我凭我的本事当上的！你有本事，你也当一个我看看？” “李文秀，你还敢说你不是仗了王林的势？如果没有王林，你能当上厂长才怪！我们谁不知道你就是王林一手提起来的？” 双方的争执，越来越激烈，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两个人直呼大名，也没有什么尊重和礼貌，只想着在语言上打击对方。 而让人寒心的是，李文秀这个厂长被人攻击，周边却全部是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人上前帮李文秀说话。 王林本来走得很快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下来。 他意识到，厂里有人在搞事！ 有人想上位，所以要先把李文秀拉下马来。 那个人是不是石福年呢？ 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石福年也是被人当棋子在使。 因为直接和李文秀对垒的人，必定会撞得头破血流。 而真正的幕后指使人，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人之利！ 杨生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他和李文秀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谁当这个厂长，对他都没有影响。 除非他是在为别人的上位而铺路！ 王林一念之间，闪过许多的想法和判断。 他心里有了计较。 杨生发高举双手：“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李文秀就是有王林在后面撑腰，她才能这么快当上厂长！” 这时，一个沉着的声音，猛的传了过来：“你说得对！李文秀就是仗了我王林的势，所以才能当上这个厂长！她能当上这个厂长，也的确是我运作的！” 陈小希高兴的喊了一声：“王总来了！王总来了！” 刚才还闹哄哄的大礼堂，马上就安静下来。 全场瞬间静默，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齐唰唰的转过头来，看着王林。 王林昂头挺胸，大踏步的走到了李文秀面前。 李文秀看到他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抿紧嘴唇，泪眼汪汪的看着王林。 王林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朝她点点头，然后扫视全场，沉声说道：“我就是李文秀背后的男人！我就是她的后台！谁敢不服？给老子滚出来！” 第670章 王总发威！【求月票订阅】 王林的威严，就不是李文秀可以比拟的了。 他往大礼堂这么一站，威风八面。但见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眼神里含着一股凛凛的王霸之气。 之前还闹腾得欢快的杨生发，看到王林到来，不由得有些畏缩的往后退了退，双眼四下乱瞥，不敢和王林对视。 王林清冷的目光，却落在杨生发身上：“杨生发同志，你刚才说什么？” 杨生发嗫嚅道：“我说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不是吗？” 王林沉声道：“对，我已经承认了，李文秀能当上申纺厂的厂长，就是我王林促成的。她不仅可以当申纺厂的厂长，只要她愿意，她还可以当申纺集团的老总，甚至当爱秀集团的总裁！你信吗？” 杨生发当然相信，但死鸭子嘴硬的道：“王林，你这是用人唯亲！哼！我们不服。” 王林冷笑道：“用人唯亲？我自己的企业，我想怎么用人就怎么用人，我想用谁就用谁！我占着申纺厂差不多一半的股份！我几千万投在里面，我不用自己人，难道用一个跟我唱反调的人？换作是你，你会这么蠢吗？嗯？” 杨生发顿时哑口无言。 对啊，难道不用自己人？用敌人吗？ 王林道：“至于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二。你那个车间的班组长和主管，都是你的徒弟吧？你为什么不用别的人呢？” 杨生发啊了一声，老脸通红。 王林道：“我刚才听说，你说石福年同志想当厂长？请问，石福年同志在不在现场？” 石福年就站在旁边人堆里，王林一来就看到了他，此刻不过是故意问之。 “王总好。”石福年呵呵一笑，上前两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我在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 王林却没有和他握手，只是缓缓点了点头：“石福年同志，杨生发说，你想当厂长？” 石福年也不尴尬，顺势收回手，摇了两下，连忙撇清自己：“王总，我没这样的想法。这都是杨生发杜撰出来的。我和他不熟。” 杨生发有如吞了吃活苍蝇一般难受。 王林道：“有想法是可以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一个好士兵！何况你的确有资历！但是你还差点火候！因为你还没有群众基础。你这个副厂长，一直高高在上，下面的职工都不服你。我这么说，你必定不相信，心底也是不服气的。” 石福年道：“不敢。” 王林昂然说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就问一问在场的职工，只要现场有过半的票数同意你当厂长，我现在就叫李文秀让贤于你。如何？” 石福年将死的心思，瞬间又活泛起来。 要说他不想当厂长，谁信？ 他一双细眯眼睛，滴溜溜的四下一溜，笑道：“王总，这不妥吧？那万一真的有过半票数同意呢？这大庭广众的，你可不能食言啊！” 王林看着他那丑恶的嘴脸，不由得傲然一笑：“我王林说出来的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从来不会后悔！” 石福年道：“就怕李厂长不肯同意吧？” 李文秀俏脸一扬：“我们夫妻一体。我听王林的！王林的话，就是我的话！” 石福年呵呵笑道：“不妥，不妥当。一个厂长的位置，哪能这么草率就决定呢？” 王林镇定自若的扫视全场，沉声问道：“各位，你们都听到了吧？我现在请问你们，你们有谁同意石福年同志担任厂长的？请举一下手！我看看都有谁支持他当厂长！又有谁不同意李文秀当厂长！”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听话听音！ 王林的话很明显不过，你们选择谁？ 是石福年，还是李文秀？ 这是选择题。 而且是单选题。 并且是开卷考试。 王林就在现场看着你答题。 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选择了石福年的人，也就被划到了王林和李文秀的对立面，成了和王林唱反调的人！ 王林锐利的双眼，缓缓的从这个人身上，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他并不是在看着谁，但似乎又盯着每一个人。 李文秀俏立在王林身侧，她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说不出的明澈动人。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眼里射出悲喜，但是夹着惊疑的光。 她感激王林的到来，欢喜他的保护。 王林真正就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她相信，只要有王林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哪怕天塌下来，他也会帮她撑着。 一股强大无比的安全感，让李文秀心里变得踏实无比。 现场很安静，连一声咳嗽都没有。 因为大家生怕一不小心咳嗽一声，就被王林误会他是支持石福年的人，然后被王林点名提出来单独审问。 石福年的脸色，由满怀期待，变成了失望，渐渐的变成了绝望。 他沮丧的耷拉下了脑袋。 最后一丝希望，有如旷野中的蜡烛，噗的一声就被大风吹灭了。 石福年真的想过要竞争厂长，他甚至也曾经雄心万丈的要拉李文秀下台。 现在他终于心如死灰。 没有一个人举手！ 笑话！ 谁敢举手？ 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如果不记名投票，说不定还有一些人会投给石福年。 但现在这是光明正大的站队！ 现场都是班组长以上的管理层，谁也不是吃素的，谁也不是傻瓜，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要站队李文秀。 王林嘴角浮起一抹浅笑，他看了看手表，说道：“五分钟了，不用再等了吧？石福年同志，你说呢？” 石福年的腰，马上就弯了下来，脸上的谄媚，由假笑变成了真笑：“是，我早就说过，没必要投票嘛！我是坚决拥护王总决定的，李文秀当厂长，我一万个赞成！” 小人！ 不过王林很满意！ 一个领导身边，不可能全是正直的人，也不可能全是大义凛然的人。 多几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正直的人办不了，还就得小人去办。 王林深谙管理之道。 既然石福年已经表了忠诚，他也就没有必要再揪着对方打击。 他的目的不是拉谁下马，也不是开除几个人。 王林是来给李文秀撑腰的！ 折服人心，让人跟随你，这才是不战屈人之兵，也是战争中的上谋。 “很好。”王林拍拍石福年的胳膊，“石副厂长，以后还请你记住今天的话，好好辅佐文秀，她年轻识浅，需要你们这些老员工帮衬她。拜托了。” 石福年的年纪，和王林父母辈差不多，但此刻被王林拍了几下，感觉骨头都轻了几两，他的腰又弯了弯，笑容更浓了：“王总放心，我们一定真诚的辅佐李厂长，做好工厂的各项工作。” 王林嗯了一声，俊目一闪，看向其它人：“还有谁不服气的？站出来吧！我难得来一趟，今天就把所有的矛盾一并给解决了！” 他的目光看向谁，谁就低下头去。 谁还敢在这个时间站出来？ 那不是自触霉头吗？ 王林沉声道：“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出来竞选，你们不站出来，过了今天，谁要是再敢兴妖作浪，就休怪我王林不念旧情！这家工厂，我投资了5000万在里面！我不允许它垮！谁敢在厂里闹腾，就是和我王林过不去！那就对不起了，我只能请你离开工厂！你是大神，我们庙小，容不下你！” 这话说出来，切金断玉！又如犀利的箭矢，射在每个人的心口！ 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震！ 他们这才明白，王林有处置他们的权力！ 事实上，现在的申纺厂，就由王林说了算。 重要岗位上，都是周伯强、周粥在位时提拔上来的人。 而王林又是厂里的大股东，就连纺织局的领导，肯定也是向着他说话的。 不然的话，王林要是撤资，那申纺厂马上就得垮。 领导们要的不是谁当厂长，而是工厂的稳定发展。 只要工厂能产生效益，只要工厂能安排员工就业，那就万事大吉。 王林当初和申纺厂合作的时候，他就提出明确的要求：我要管理权！ 现在，管理权就在王林手里。 这个大礼堂里的所有人，他都有权利任命或者开除。 只不过有些人就是不信服，就是要闹腾。 他们以为李文秀是个纤弱的柔弱女子，好拿捏，好欺负，却忘记了她背后站着一个强大的王林。 现在好了，王林一出面，牛鬼神蛇都潜伏了下去。 王林三言两语，就树立起了崇高的威信。 这还不算完。 王林脸色一寒，沉声问道：“这两次开会，迟到的人有哪些？” 陈小希就站在旁边呢，这时上前笑道：“王总，我这里都记有名单。” 王林点点头：“重复迟到的有几个？” 陈小希看了一下手里的工作日记本，说道：“王总，有五个人，这两次会议都迟到了。” 王林道：“这五个人，扣除这个月的奖金，停发这个月的所有福利。不教而杀谓之虐，我已经给过你们两次机会。再犯一次的话，直接开除！请你们听好了，是开除！是下岗！自己再找工作去！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现在不再是大锅饭时期，你想混日子，回家混去！” 陈小希抿了抿嘴：“是，王总。” 那五个人连续两次迟到，的确有些不拿李文秀当回事。 他们以为李文秀有妇人之仁，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今天却碰到了硬铁板。 其中有一个人冷笑一声：“王总，你好大的威风！” 这声音阴阳怪气，显得如此的不和谐。 王林看向说话之人。 那人三十来岁年纪，双手抱在胸前，右手夹着一根烟，用一种轻蔑的表情，看着王林。 王林在厂里待过，厂里的人不敢说个个都认识，但大多数他还是有些脸熟的，唯独此人，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陈小希低声说道：“王总，他是孙旺。” 王林道：“这两年才进来的新人？” 陈小希提醒道：“王总，孙旺是前年下半年进来的，是关系户，在业务部门当主管。” “哦！”王林道，“孙旺同志，看来，你有不同意见？” 孙旺好整以暇的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一个烟圈，说道：“王总，我们跑业余的，时间不自由，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有时我也不想迟到，但就是业务缠身，离不开啊！厂里开会又开得急，我迟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嘿嘿！如果这样也要受罚，那我是不服气的。” 王林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在为公事而忙碌呢？下午两点半才开会，你不会还在陪客户喝酒吧？” 孙旺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跑业务的，一餐饭吃两三个钟头，那是很常见的事情。” 王林道：“你们业务部，唯独你业务繁忙？一个人出去陪客户喝酒？” 孙旺脸色一滞，说道：“这说明我勤劳。你以为我想啊？陪人喝酒，很辛苦的！我为工厂做贡献，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你不奖励我，还要扣我的奖金？天底下岂有此理？” 王林淡淡的道：“孙旺同志，我看你太忙了，这样吧，我给你调一个轻松点的岗位，以后你就没有借口再迟到了！” 孙旺目瞪口呆。 王林对李文秀道：“给他换个岗位。” 李文秀嗯了一声：“好的。” 王林沉声道：“孙旺同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孙旺狠狠的吸了一烟，皱着眉头，不敢再说下去了。 他是关系户，更加明白王林手里的权力有多大！ 现在跟王林作对，就是找死。 孙旺淡淡的道：“那就谢谢王总和李厂长了！嘿嘿！” 王林道：“很好。以后请你不要再迟到！也请你尊重李厂长！人的尊重是互相的，你不尊重别人，就休想别人尊重你！” 孙旺红了红脸，低头抽烟，不再说话。 王林犀利的目光，看向杨生发：“我进来的时候，听到你说了许多不当的言论，是谁教你的？” 杨生发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不由得啊了一声：“没有谁教我。” 王林道：“那就是你自己这么想的？” 杨生发眼神闪躲，似乎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王林并不敢把他怎么样，便硬着头皮说道：“是啊！就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话。” 王林俊脸一寒，说道：“你被开除了！” 全场震惊！ 这是王林第一次开除人！ 杨生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期期艾艾的道：“为什么开除我？你凭什么开除我?” 王林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现在的申纺厂，到底是谁在做主？我投资了5000万在申纺一厂，当初签投资合约的时候，我就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我要管理权！管理权，你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吗？” 杨生发口干舌燥，双眼里满是骇然神情。 王林道：“管理权，包括生产管理、人事管理、后勤管理，一切一切的管理！你明白？” 全场肃然！ 杨生发终于明白，自己被人当枪给使了！ 整个工厂都是王林在管理！ 现在已经是改制之后的申纺厂，不再是以前的工厂，任由你胡来，顶多就是记过扣奖金，不会开除你的铁饭碗。 如今的申纺厂，是公私联营。 而管理权在王林手里。 就连关系户孙旺，都不敢触王林的逆鳞。何况一个小小的杨生发？这样的人开除再多，谁又会为他来求情？ 王林对李文秀说道：“这个人不能再用，即刻开除！” 李文秀本来还想说，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她看到王林肃穆的脸容，便知道这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有妇人之仁，她必须无条件的服从王林的任何决定，便道：“好。” 她对杨生发道：“杨生发同志，你被开除了，请你去结算工资，离开本厂！” 这句话一下扎在杨生发的肺管子上了，他不由得怒火中烧，脸上立刻罩上了一层阴云。他的眼睛迸射出愤怒的火花，这火花像从噼啪作响的篝火里飞出来似的。 杨生发全身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怒不可遏的吼道：“为什么开除我？我没做错什么！我就是说了你们夫妻两句坏话！你们这是公报私仇！” 王林点点头：“对，我就是公报私仇！因为公也是我的，私也是我的，我用我的公，报我的私仇，有什么不对的吗？一个背地里不尊重老板的人，一个不服从厂长领导和管理的人，一个敢对领导指手划脚的人，我留你何用？” 杨生发痛恨得睚眦欲裂：“王林，你好狠的心肠！我不离开！我不离开这个工厂！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离开？” 王林道：“叫保卫来！请他离开！” 杨生发两眼圆瞪，往外喷着愤怒的火焰，嘴里急促地喘着粗气，好像爬坡的火车，脸被一种极度的愤怒和痛苦扭曲了。 他指着王林道：“姓王的，你给我等着，你会有报应的！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杨生发不是好惹的！我会让你为今天的行为后悔的！” 王林冷笑道：“威胁我？那你多了一条罪！我可以报案抓你了！” 杨生发双手不停的捶着胸：“来啊，来抓我啊！姓王的，你有种就打死我！” 忠叔在旁边看着，怕杨生发出奇不意袭击王林，连忙走上前来，守护在王林身边。 杨生发的确失去了理智。 他还没有接受工厂改制带来的一切改变。 今时不同往日，工人手里端着的不再是铁饭碗，而是王林给的饭碗！ 他端着王林的碗吃饭，却在王林妻子面前骂王林？ 这样的人，王林当然容不下！ 王林收拾完其它人，最后才来收拾杨生发，等于是起到一个注脚的作用，也是杀鸡儆猴，让其它人看看，这就是和王林还有李文秀唱反调的下场。 管理讲的是恩威并威。 王林让李文秀来施恩，给职工们送小百灵演出会的门票，给他们发福利，他自己则来施威，很不幸，杨生发成了他杀威棒下的游魂。 杨生发红着双眼，愤怒的跟头发疯的公牛一般，他扬起拳头来打向王林。 王林知道忠叔在旁边，边眼皮都不眨一下。 李文秀也在他旁边，看到杨生发打过来，吓得她大叫一声：“王林，小心！” 她毫不犹豫的冲到王林面前，挡住了王林。 王林倒是一愕，伸手将她往后一拉。 与此同时，杨生发的拳头，已经打到了李文秀的后背处。 然而，杨生发并没有打中李文秀。 因为忠叔一脚踢在杨生发的肚子上。 杨生发就像是被大力金刚腿踢中了，又像是被高速驶过来的汽车给撞中了，身不由己，朝后倒去，哐啷一声撞到了后面的一排座椅。 这年代的大礼堂，放的座椅就是一排长长的木椅子，连靠背都没有的那种，而且礼堂的形状是阶梯样式的，一级一级的往上排列。 杨生发嘭的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旁边围观的工人们，纷纷后退，没有人上前扶他。 墙倒众人推，谁还敢去扶？ 忠叔一脚踢开杨生发，复又后退一步，仍然站在王林身边，自始至终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他刚才那一脚，却让人不敢小觑。 工人们这才知道，王林身边原来有一个很厉害的保镖。 王林抱住了李文秀，沉声道：“你挡什么啊？你一个女人，不要命了？” “我担心你。”李文秀说道，“宁可我死，也不能让你受伤。” 王林微微一笑：“傻瓜！” 这时，厂里的保卫跑了进来。 不等王林吩咐，几个副厂长迭声喊道：“抓住杨生发！抓住他！他胆敢袭击王总！” 保卫们扑上前，扭住了杨生发。 杨生发破口大骂。 有人喊：“堵住他的臭嘴！” 保卫们急切间找不到布头，一个保卫急中生智，脱下自己的两只袜子，狠狠的塞进了杨生发的嘴里，堵了个严实。 杨生发嘴里只能发出没有意义的单音节来，听不清楚他在喊些什么话了。 “叉出去！”副厂长们又号施令。 保卫扭住杨生发的两条胳膊，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押走了。 杨生发不停的挣扎，但哪里是保卫的对手？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再看向王林和李文秀时，都带着恭敬和讨好的笑容了。 王林对李文秀道：“好了，没事了。你继续开会吧！我走了。” 李文秀嗯了一声。 她看着男人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涌上浓浓的幸福感。 所有人都自觉的坐了下来，等着李文秀继续开会。 忠叔跟着王林走出礼堂大门。 王林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几个保卫正对杨生发拳打脚踢，上前说道：“放他走吧！不要为难他了。” 保卫们这才松开手，一字排开，站在王林身边。 杨生发扯出嘴里的臭袜子，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来，恨恨的看着王林，终究说不出一句场面话，瘸着脚往厂外走去。 王林回到车上，听到大哥大在响。 他接听电话。 “王林，你在哪里？”田晓青温柔似水的声音传来，“我想你了。” 尝过美好滋味的田晓青，当然想王林！ 王林微微一笑，说道：“我在申纺厂。” “我们去哪里？去我家吗？”田晓青笑着问道。 王林心想，好家伙，田姐这是如狼似虎啊！ “你爸妈快要下班了吧？”王林说道。 “还没这么快。我想你了，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见到你。” “好。”王林道，“那就去你家。” 他买的别墅，约翰答应今天晚上就搬走，他要明天才能验收。 田晓青今天晚上想和王林好，只能再去她家了。 王林和田晓青在她家门口会合，一起进入她家。 田晓青今天着意的打扮了一番，淡扫峨眉，轻涂脂粉。 王林从来没见她戴过头花，今天却见到她鬓角插着一朵别致的玫瑰花。 自古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田晓青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她上身穿一件青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绿色的衬衣，穿一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把她修长的身材勾勒得更加迷人。嘴唇上涂了淡粉唇彩，卷翘的眼睫毛忽闪忽闪，黑白分明的眼眸散发着妖冶。 田晓青一进门，就把窗户、窗帘全部拉上，也不开灯，然后扑进了王林的怀抱。 “我好想你！我整个晚上，整天都在想你！”田晓青迷离的说道，“我现在才明白，这就是爱！王林，我爱着你！你知道吗？” 王林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田晓青喃喃的诉说自己的相思之情：“原来爱一个人的滋味是这样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实在是想你了，我连晚上都等不及了。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我们一定要到外面找个房子才行，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以后肯定还要经常约会的，你说是不是？” 王林道：“嗯，我已经找到了房子。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去那边休息了。” “在哪里租的房子？离我们这边近吗？” “不是租的，是买的。” “买的？几万块钱？” “呵呵，500万！” “啊？500万？”田晓青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值得更好！”王林的手，轻抚她柔软的耳垂。 天哪！ 这可是田晓青最敏感的地方！ 她瞬间就融化在了王林的柔情中…… 二月感言【求月票】 二月，冬去春来，一场茫茫大雪，洗尽铅华，洗去尘世的喧嚣与繁芜，没有烦扰与纷争，正好安静的写作更新。 雪仙子的脚步悄然远离，春姑娘跳着轻盈的舞步来临了，又到我向大家做一个总结汇报的时候。 这个月28天，中间还包括一个春节，我更新了47.1万字，平均每天差不多是1.7万字，在起点不算最努力，但也没有偷懒，战力榜依然进了前十。对得起主编维妮美女和责编阿飞大大的亲切关怀，对得起各位衣食父母的订阅和打赏。 在这里，要特别感谢粉丝榜前十的各位书友，感谢你们的支持和厚爱，我的手机弹屏上，经常看到各位投票、打赏的大名，还有其它更多的书友，囿于篇幅，就不一一列举了，感谢大家： 笨蛋老头 黑阿牛哥 书友160519121813589 安静时光待花开 黎宇紫星海 时光V小二 要大口吃饭 毒抗满级 极品男人之天下无敌 爱看书的何大大 关于本书的一些情节，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在书评区留言，或者到群里留言。 王林和他那些爱情纠缠的女人之间的故事，还将继续，将更加精彩。他的事业也即将步入一个爆发式的增长期，当然也将迎来更大的挑战和外资企业的竞争。 让我们期待王林接下来的精彩表现。 明天就是三月一号，是新的一月开始，照例要求大家票囊当中的保底月票。 更新交给我，投票和订阅的事，就拜托大家了！ 另外，大家能追更的就尽量追更，毕竟我的更新量大管饱，主要是有些车，开着开着就没了。 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书友！感谢你们的每一个订阅、每一分打赏，每一张票票！ 重要的事情，我再重复一遍： 求月票，求订阅！ 第671章 女人的第六感【求月票】 王林花500万买了一套别墅，这个举动，让田晓青像是中了魔一般的震惊和欢欣！ 田晓青也只是一个俗人，她并不是不爱钱，只不过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通过自己劳动所得的钱，她当然想赚，这也是她当初成为王林保镖的原因所在。但不义之财，她是分文不取的，这也是她的底限所在。 但王林愿意为她花钱，而且是花这么多的钱，她心里当然满怀欢喜。 虽然钱并不能代表爱，一个男人肯为女人花钱，肯定是爱的表现。 王林肯花钱在她身上，这说明两个人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这也说明她真的被王林所接受，成了王林的女人。 “500万，太破费了。”田晓青脸蛋红透了，像熟了的西红杮。 王林微微一笑：“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唐华拿出50万来感谢你。钱放在我那。” “啊？50万？我可不敢要。”田晓青吃了一惊，说道，“我只不过是帮他一个忙，他怎么这么大方，给我这么多的钱？” “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王林道，“如果不是你帮忙抓到庄强，唐华这5000万说不定就被他们从地下钱庄转移到国外去了。还好及时抓住了庄强，听说他已经在联系地下钱庄的人。” “我拿这么多的钱做什么啊？”田晓青咯咯笑道，“而且我现在不是有你了吗？你养着我，我也不会饿着。” “给你父母养老。”王林道，“将来总能派上用场。” “好吧，那我先存着。” “嗯。” “别聊天了，时间都浪费了！”田晓青娇嗔的往他怀里钻，“我想你。” 王林笑道：“这么想我啊？那你这二十来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哎呀，我也不知道，反正以前从来不想这些事。就是和你有过一回后，我就特别想你。” 能不想吗？ 她现在也是吃过人肉的老虎了！ 王林这段时间也闲得很，李文秀的好事还没有走，周粥怀上了。而沈雪不是要演出，就是被周粥喊去打牌聊天。 他和田晓青，一个是锄禾，一个是当午，正好一对。 美好的爱情，就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每天有四件事要做，一日三餐。 田晓青修长的玉颈如凝脂白玉，纤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 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大眼睛水遮雾绕，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引人一亲芳泽。 这一刻的田晓青，只是一个美丽动人、深陷情网的女人，不再是那个飒爽英姿一脸严肃的警花，也不是那个一脚能踢倒歹徒的江湖女侠。 她是柔美的，是顺从的，是想带给王林快乐的情人。 这一次，王林掐算着时间。 等到五点半，田德龙和安凤快要下班回家的时候，王林就离开了田家。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如果被田家父母发觉，反为不美。 至于以后王林和田晓青之间怎么样发展，那是以后的事。 最起码目前为止，两人的事情，还不足为外人道也。 王林回到家里时，李文秀姐妹还没有回来。 儿子王文现在睡得少了，小家伙精神头十足。 李文秀买了个学步的车给儿子。 这年代的学步车比较简陋，就上下两个圈圈，下面装了四个轮子，把小朋友往中间一放，他双手搁在外面，人一走，车子也跟着他走，不至于摔倒。 “爸！爸！”小家伙一看到王林，马上飞快的朝他走过来，学步车上的铃铛，跟着他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王林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高兴的蹲下来逗着儿子玩：“小文文，你在家里乖不乖？” 文文现在还是喜欢咬手手，这个毛病一时半会怕是难改了。 王林教育过好多次，但小家伙就是改不了。 徐英从厨房走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道：“你倒先回来了呢！” “我下班早。”王林笑道，“好香，做什么好吃的了？” 徐英道：“炖了个猪脚。” 说话间，燕子放学回来了，一进门就嘟着个嘴，书包也来不及取下来，就往沙发上一坐，双手不时的抹一下眼睛。 徐英问道：“你怎么了？” 燕子哽咽道：“同学骂我没有爸爸！” 徐英红润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王林坐到沙发上，拍拍燕子的手，说道：“燕子，你虽然没有爸爸，但你得到了母亲双倍的疼爱，你穿的、用的，不比那些有爸爸的人差。” 燕子嗯了一声：“我知道。可是学校明天要开家长会，还要做亲子活动。” 徐英道：“家长会？我去不就行了？” 燕子道：“你去了没用！” 徐英道：“这就好笑了，我是你的妈妈，你学校的家长会，我为什么去不得？” 燕子道：“我都说了有亲子活动，要家长背着孩子跑步，每个小组还要计分。我们小组的人都说好了，一定要请爸爸去参加家长会！你背着我跑得快吗？我们小组肯定是倒数第一名，到时他们又要笑话我了。” 徐英为难的道：“那我就没办法了，我也不能给你变一个爸爸出来。不就一个活动吗？输了就输了。反正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 燕子道：“就是因为马上就要毕业了，学校才举办这个活动，我们学校有些学生学习的压力特别大，有人得了抑郁症，有人在家里想要自杀呢！” 徐英道：“这可真是吃饱了撑的！我们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还没有书读。你们这一代，条件这么好，不愁吃穿，只需要把学上好，还读出抑郁症了呢？” 燕子气呼呼的道：“我跟你说不着！我不跟你说了。” 徐英道：“你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大呢？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去参加家长会？” 这时李文秀和李文娟相继下班回了家。 李文秀笑问道：“燕子这是怎么了？徐姐，你家燕子很乖巧，学习成绩也很好，你就不要骂她了。” 徐英道：“我哪里还敢骂她？她现在长大了，动不动就拿我撒气呢！她说学校要开家长会，一定要爸爸去参加！我一个寡妇，上哪里给她变个爸爸出来？” 李文秀道：“我还以为什么事！燕子，你别哭了，就叫你王林叔叔给你去开家长会。你说好不好？” 燕子不哭了，偏过头，看着王林：“叔叔，可以吗？” 王林笑道：“我倒是无所谓。你要是觉得我可以的话，那我就去参加一下吧！” 燕子破涕为笑，高兴的跳了起来：“太好了！王林叔叔这么高大，这么强壮，我们小组一定能拿第一名！” 王林笑道：“你别给我太大压力，我体育不好的。” 徐英也笑了：“王林，谢谢你了。” 王林道：“没事，举手之劳。我儿子将来也要上学，我现在正好提前预习一下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爸爸！” 李文娟道：“姐夫，我们什么时候去姑苏？” 王林道：“还早，六月份再去。” 李文秀问道：“你们去姑苏做什么？” 王林道：“去视察工厂和竹林基地。你的会议开得怎么样？后来没什么事了吧？” 李文秀笑道：“多亏你来这一趟，把他们全给镇住了！你走以后，他们听话多了。我说什么他们都不敢再反对。” 王林道：“正确的建议，你还是要虚心的接受。你要团结一批人，一批真正能干实事的人。事情还是需要有人去做的。” 李文秀道：“嗯，我知道。” 孙小蝶端着菜出来：“开饭喽！今天吃炖猪脚，还有王哥最爱吃的牛肉。” 王文站在学步车里，开心的大笑着，朝孙小蝶走过去。 孙小蝶连忙站住脚，喊道：“宝宝别过来，我手里端着汤碗呢！” 徐英拉住学步车。 学步车上有一根绳子，徐英把绳子系在餐桌腿上，王文再想跑，就只能在一个范围里跑了，他精力旺盛，不停的朝前跑，但马上又被绳子给拉回原地。 大家看着他跑得欢快，不由得哈哈大笑。 徐英笑道：“我现在每天都提前给他喂吃的，所以文秀回来，他也不闹着要吃奶了。如果过一段时间，他把奶给戒了那就更好，都省得过断奶那一关了。” 王林道：“这样最好。以后他要是想吃奶，就拿奶粉喂一下，或是抱着他出去玩一阵，转移他的注意力。” 李文秀道：“再有两天就是宝宝周岁生日，这酒席到底怎么办？” 王林道：“你全权做主。” 李文秀道：“那就到酒店去吃一餐吧？在家里的话，未免太闹腾了。也不用请人，就我们几家亲戚好友就行。摆个十桌左右。” 王林道：“行。你看去哪个酒店，最后先去订一下席，别到时候去了没座位。” 李文娟道：“姐，去五星级大酒店吧！市里有好几家五星级大酒店了呢！有钱人都去那边办酒席。” 李文秀道：“我也没去吃过，不知道哪个酒店的菜好吃些？” 李文娟道：“我听人说，华亭喜来登的菜做得不错，那边的服务也是一流的！” 李文秀道：“那就去华亭？” 王林道：“都可以。” 李文秀道：“那我明天抽个时间去华亭宾馆订席。” 一时吃过饭，王林和李文秀继续讨论都有哪些人可能过来吃饭。 两人算着算着，人数还挺多的。 李文秀拿笔在本子上写写划划，说道：“周家人肯定都要过来，我家里人也会来，大伯家要来，周主任上次到厂里来，还问起我儿子过周岁生日的事，他肯定也会来，吴师傅、罗伟、田姐、沈雪……” 她刚说到沈雪，王林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他拿起大哥大接听电话。 “王林，你在哪里呢？”沈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家里。” “你来不来啊？”沈雪语含幽怨的问道。 “好，我等下就来。”王林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李文秀道：“要出去吗？” 王林嗯了一声：“你先算，有多少桌人就订多少桌酒席好了。” 李文秀道：“爱秀集团的老总和厂长们，肯定是要来的，这里就有两桌人了。” 王林道：“那管委会的陈主任也说要来呢！” “还有哪些人可能来，你得先告诉我。我心里好有个数。” “我回来看看你的名单，我再往上添就行。” “也好。我估计十桌还少了。我看还是做十五桌的打算。人要是来得多，我们就挤着坐，人要是来得少，我们就分散开来坐，你说呢？” “这样最好。” 王林起身，亲了亲儿子，这才离开家里。 女人多了也烦恼。 还好周粥怀孕了，而且周粥对恩爱之事并不怎么上心，她并不是冷淡，而是克制。 再加上李佳欣离得远，偶尔才聚一聚，这段时间李文秀身上来了，不然王林要分身泛术。 他忽然明白，古代那些妃子们，为什么要争风吃醋了。 雨露不均的情况下，女人能不打起来吗？ 刚才和沈雪通电话时，王林就明显能感觉到来自她的期盼。 王林开着车，来到王氏别业。 沈雪知道他会来，居然跑到门口等着他，亲自给他开的大门。 天气转暖，她把王林给她买的那条粉色纱裙翻出来穿上了，端的是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 王林下了车，沈雪就翩翩飞扑过来，微带娇嗔的道：“你两天没来这里了。” “不怪我，我那天想来，结果周粥在你这里，昨天晚上你又和周粥她们去打牌了。” “嗯。周粥都怀孕了啦！就我还没动静！”沈雪急得直跺脚，“怎么回事嘛！” “哈哈，这事急不来的，你越急越没用。” “哎，周粥的男朋友是谁？好神秘，好大方呢！给她买钢琴，买的都是一百多万的名牌。” “哦，那挺好的。”王林心里却在笑，还能有谁？就是我啊！ 沈雪道：“我问过她，那男人是谁，做什么事的，她不肯说。我猜啊，她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在当别人的情人？所以不敢说出来？” “啊？”王林心想，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太准了，准到吓死人！ 沈雪道：“我想你了！” 她柔软纤长的双臂，勾住了王林的脖子，秀丽绝色的脸上，绽放出娇媚温柔的甜美笑容。 沈雪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她神态天真纯情，在情人面前，又带着几许娇憨顽皮，有一种女子的纯真之态。她双颊晕红，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仙子还要好看！ 若不是美人在怀，王林不敢相信，世间会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的人。 王林经过几个小时的恢复，又吃过了饭，身子精神饱满。 两人来到赏雪阁的二楼。 王林看着她脱去粉色纱裙，笑道：“你很喜欢这条裙子？” “那当然了，这是你送给我的。我能不喜欢吗？”沈雪笑道，“你觉得我穿着好看吗？” “好看！”王林道，“不穿更好看！” “……” 要见过沈雪这样的女孩，才知道什么叫天生尤物，而且是尤物中的尤物，她完全属于那种让男人第一眼看到就会两眼充血，恨不得眼珠子夺眶而出贴到她身上去的那种女人。 一般人见到她第一眼，都会忽略了她的长相，因为她的身材实在太火辣太抢眼了。 但是，当你看到她倾世的容颜时，你才会惊叹，造化主怎么如此偏心，把一切好东西，都堆到了她一个人身上？ 在身材好到无话可说之外，沈雪的容貌也称得上天香国色，大眼瑶鼻樱桃小口，即使在王林这样挑剔的两世人眼中，也不失为一位极品美女。 王林这一生，一见钟情，一定要把她追到手的女人，就是沈雪。 此刻看着美人在眼前慢慢的更衣，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柔美动人。 窗外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王林躺在床上，望向窗外，一道闪电正好劈开了夜空，矫若游龙般在窗口一闪而没。 紧接着，一个炸雷在天上响起，轰隆隆滚向天际。 沈雪啊了一声，慌忙扑进王林的怀里：“好大的雷声！” 王林拥着她，轻抚她的额头：“吓着了？” “我不害怕，我有你保护我。”沈雪缓缓闭上双眼，眼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轻轻的合上，瓷白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晕，“下这么大的雨，你可以不回家吗？” 王林微一沉吟：“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那陪我到天亮，好不好呢？”沈雪吹气如兰。 她是香香的，头发、身子，就连气息也是香的。 王要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体香，心想历史上的香香公主，也不过如此吧？ “好！”王林没有犹豫的说道，“我陪你。” 沈雪高兴起来，她窝在王林怀里，笑道：“其实我只是试探一下你而已！我知道你晚上要回家的。不然她一定要找你吵架了。” “不会。她很通情达理。我只要说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不能回去，她都会理解我。” “是吧？所以你才这么喜欢她？” “妻子不是用来喜欢的，情人才是。” “王林，我不吃醋。如果我能和你结婚，我相信，我同样能做一个好妻子。你说是不是？” “嗯，我相信。” “现在我是你的情人，那我就尽到情人的职责，我也不会让你为难。因为我爱着你，我只想让你幸福。” “沈雪！” 王林用大手捧起她明丽的脸蛋，深情的吻了下去…… 第672章 买房奇遇【求月票】 这场暴雨下得大，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也没有停歇。 王林打了个电话回家，说雨势太大，他在厂区这边睡一觉，就不回家了。 李文秀说了一声好，叮嘱他在外面小心照顾自己。 沈雪其实已经做好了让王林回家的准备，没想到王林居然要留下来，这让她喜出望外。她拉着王林来到天台上看雨。 没有星辰的夜，雨成了主角，夹着狂风肆虐。 天地间像隔着一层纱，迷迷蒙蒙，雨越来越大，像有人一大盆一大盆的往下泼着水，雨点打到玻璃幕盖上，噼里啪啦像爆炒豆子一般响亮。 沈雪和王林依偎而坐，听着雨声。 男人总想遇见一个良善的女子，清寒渐重的暮光中，她悄悄为他添一杯热茶。 王林所幸遇到的几个女子，都是良善的，不管他在哪里过夜，都会有女人为他添茶。 沈雪有些冷了起来，拉着王林的手下了楼。 当天晚上，两人听了一个晚上的雨，安然入眠。 第二天早上醒来，雨不知何时已经止歇。 雨后的清晨，空气里透着朝气，也透着新鲜的活力。 王林打开窗户深深的呼吸，那带着清新的、凉丝丝的感觉，从口腔一直到肺部都被滋润着。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朵的芳香，风中含着露水和青草的气息。 金灿灿的阳光普照大地，霞光万丈。 沈雪也醒来了，她光着脚丫，走到王林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王林。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了？”王林回头亲了一下她。 “嗯，我梦到观音菩萨送了个宝宝给我。是个女宝宝。” “是吗？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两人温存片刻，这才一起下楼。 沈小静和方芝准备了早餐，笑着招呼他俩用餐。 “你去公司吗？”沈雪问王林。 “我不去，我上午要去参加燕子的家长会。” “燕子？你家那个保姆的女儿？” “嗯。” “她的家长会，为什么你去参加？” “说是有一个亲子活动，要求家长是男性。” “啊？还有这样的活动？那咱们的孩子以后……” “我也会参加的。”王林知道她想说什么，微笑着说道。 沈雪笑道：“到时一定要和李文秀的孩子送到不一样的学校，不然你就完蛋了。” 王林心想还真是的。 周粥的孩子也不能和王文送到一所学校去！ 有了孩子以后，问题只会越来越多！ 这几个女人之间，最好少见面才行，不然等以后孩子大了，他们都认识王林，都喊王林为爸爸，然后他们彼此之间又认识，那就是王林的噩梦！ 徐姐办的是停薪留职，她的工作关系还在申纺厂，因此燕子就在厂办初中上学，今年毕业。 厂办初中学校的老师，可能听说过王林的大名，却不一定认识王林，因为他们平时根本就没有机会和王林见面。 王林把车子停在学校外面，没有开进学校。 家长会先是在学校的教室举行。 校长、教导主任、任课老师轮番上台演讲。 王林坐在燕子的座位上。 这座位实在太过窄小，两个桌子之间的空间更是紧迫，王林坐得很不舒服，双腿连伸展的余地也没有。 王林觉得家长来开家长会，简直就是遭罪。 老师们讲的最多的，就是要求家长多陪伴孩子，多关注孩子们的身心健康。 王林心想，大多数家长都要上班，哪有什么时间来管孩子？ 燕子在学校的表现可圈可点，几乎每个任课老师都表扬了她。 王林发现，来参加家长会的，有一多半是男性，看来孩子们早就有了准备，把家里的爸爸或者叔叔拉了过来。 演讲终于结束，接下来就是亲子活动。 活动就在学校的操场上举行，只有初三毕业班参加，旨在加强家长和学生之间的沟通。 一个班级分成六个小组，每个小组八个人，这也是教室里分班排座位的模式。 体育老师负责这次活动，他先宣讲了游戏规则，每个家长要背自己的孩子跑两百米，也就是一百米的跑道，要跑一个来回，按次三个小组进行比赛，以总成绩决胜负，用时最短的小组获得优胜，每个学生可以奖励一只钢笔。 学生们的集体荣誉感特别强，他们都在给家长们打气，要求他们跑快点，一定要赢。 燕子拉着王林的手，兴奋得小脸绯红：“王林叔叔，我们一定能赢！” 王林看看其它队伍的家长，也有了一些信心。 燕子排在第六位。 比赛开始以后，家长们背着自己的孩子，开始往前冲。 还别说，妇女同志在这方面真的吃亏，隔壁组的一个妈妈，背着儿子跑了一半就喘不过气来了，她放下儿子休息，结果违反了规则，她的成绩被取消，她儿子气得哭了起来，周边人则发出哈哈大笑声。 背一个人跑两百米，这对一般人来说，还真算得上是个挑战。 家长强壮、孩子轻的肯定占便宜。 燕子就很轻，十五岁的小姑娘，身高有一米五八，但体重只有七十多斤，说是弱不禁风也不为过。 活动比想象中好玩，他比想象中要累，很多家长背着孩子跑完全程后，都累得说不出话来。 “王林哥哥，轮到我们了！”燕子高兴的跳着脚，“你快背我啊！” 王林蹲下身子。 燕子轻盈的往他身上一趴。 等前面的人跑过来后，王林赶紧接力往前跑。 燕子真的是身轻如燕！ 王林又正当年轻，背着七十多斤的燕子，健步如飞，两百米几下就完成了。 他一个人赢得的时间，都足够领先其它人一分多钟了。 比赛结束后，燕子这一组毫无悬念的拿到了第一名。 燕子和她的组员们都高兴的在场中跑来跑去。 活动完毕，王林离开了学校。 他因为来参加活动，就没带忠叔，放了忠叔一天的假。 忠叔的休息是随机的，王林每个月安排他休息四天。或者忠叔自己有事也可以向王林请假。但自从跟了王林，忠叔还没有请过假。 王林开着车，前往收房。 他来到的时候，看到铁门是开着的，从外面看，房子并没有任何变化。 那个中年女佣站在园子里干活，看到王林到来，迎了过来。 “老板，你来了。约翰先生吩咐我在这里等你。这是房间的钥匙。”女佣拿出一大串钥匙交给王林。 王林点了点头。 他昨天已经拿了一套钥匙，这套钥匙是约翰手里的。 王林接手以后，主要的门锁肯定是要换一遍的。 女佣局促的问道：“老板，你还请不请我？” 王林想了想，说道：“你以前的工资是多少？” 女佣道：“300块钱一个月。” 王林道：“可以，你留下来吧！” 女佣高兴的弯了弯腰：“谢谢老板。他们都叫我祥嫂。” “祥嫂！”王林点了点头，说道，“房里的卫生，都打扫了吗？” “我都已经收拾好了。”祥嫂笑道，“老板，你贵姓？” “我叫王林。” 王林一边说，一边摆了摆手：“你继续收拾院子吧！” “是，老板。”祥嫂能留下来工作，自然格外卖力气，要表现给新主人看。 王林信步在花园里走了一圈。 这座别墅的花园与众不同，别具一格，平整的草坪，整齐的灌木和花丛，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条，少了法式别墅的浪漫，多了几分英式别墅的严谨。 王林走进别墅内部。 客厅里有一个壁炉。 壁炉是独立或者就墙壁砌成的室内取暖设备，由于其燃料为可再生资源，加以现代化改进，仍然在西方普遍使用，尤其在主张环保理念的高等教育阶层受到欢迎。 在没有空调的年代，家里有一个壁炉，就跟北方的火坑一样温暖。 壁炉上有一只钟，墙上挂一幅油画，画面上是乡村美景，大片的金色稻田，金灿灿的，画风写真。 王林忽然听到一阵狗叫声。 他讶异的抬起头来，看向二楼。 难道那个女人的狗没带走？ 王林并不喜欢伺养宠物。 一则他没耐心和时间去养小动物，二来小动物年纪有限，一生中要送走好几只动物。宠物在家里住久了，真的会成为家庭中的一员，每一次的告别，其实心里并不好受。 王林走到楼上来。 小狗的叫声，从一间房里传出来。 王林推了推门，门是反锁的。 他怔了怔，心想他们离开后，怎么把狗反锁在这房间里？真的是忘记带走了吗？ 以那个女人爱这只狗的程度，她也不可能遗弃这只名叫欢欢的小狗吧？ 王林拿起钥匙，找到间房门的一片钥匙，试了几次，将门打了开来。 里面的景色，让王林大吃一惊！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没有盖被子，露出修长美白的双脚。 她紧闭双眼，像是睡着了。原来红润的脸庞像是一张白纸，她静静的平躺在床上，长长的秀发散乱在枕头上，薄薄的裙纱，遮不住她突兀修长的身躯，看起来像是一个睡美人。 王林连忙移开目光。 他马上看到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瓶打开的药。 王林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对劲！ 他拿起那个白色的药瓶一看。 三唑仑！ 这是安眠药！ 王林吃了一惊，俯身去探那个女人的气息。 女人还有呼吸！ 但她昏迷不醒！ 王林吓得不轻。 自己刚买的房子啊！ 王林打开窗户，朝下面花园喊道：“祥嫂！祥嫂！快上来！” 祥嫂听见老板喊得这么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丢下手里的工作，一路小跑上来。 “哎哟！安妮小姐怎么还在这里睡觉呢？”祥嫂显然也不知道这一切。 “她吃了安眠药！”王林沉声说道，“你不知道这事吗？” “我不知道！老板，我上班后，就一直在忙花园里的卫生。” “你不是说，你收拾过这房间吗？” “房间我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 “……” 祥嫂哎唷哎哟的叫个不停：“这可怎么得了？安妮小姐怎么会想不开呢？” “约翰在哪里？”王林问。 “我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就离开了。” “那为什么这个女人还留在这里？” “我真的不知道。约翰先生和安妮小姐最近天天吵架，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祥嫂吓坏了，面色惨白的道，“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我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老板，你要相信我。” 王林沉声道：“别说了，先送她去医院，说不定还有救！” 他抱起安妮，对祥嫂道：“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好，老板。”祥嫂慌慌张张，跟丢了魂似的。 王林抱着安妮下楼来，放到车后座。 祥嫂跟着他下来，将大门锁了，上了王林的车，扶住安妮。 王林开着车前往医院。 “这不是害人吗？”王林气急，“我买的是房子，还送一具尸体不成？这房子我还怎么住人？” 祥嫂悄悄的拭了拭眼泪，说道：“安妮小姐是个好人，她不应该这么短命。” 王林道：“她和约翰是什么关系？是夫妻吗？” “我不知道。”祥嫂道，“我只负责做家务，安妮小姐从来不跟我谈她和约翰的事。” “约翰经常来这边吗？” “有时来，一来就住几个月。” 王林开车来到最近的医院，送安妮进去急诊室抢救。 医生听说来了一个吞食安眠药的病人，赶忙安排手术。 在进行病人登记时，王林也不知道安妮叫什么名字，因为安妮这个名字显然是个昵称。 祥嫂道：“她就叫安妮。她姓安。” 安的确也是个姓氏，最著名的人物就是安禄山了。 王林心想，这女人不知道出身什么样的家庭，取的这名字还真洋气。 “医生，她的情况严重吗？”王林问医生。 “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先要对她进行排毒，刺激喉、咽进行催吐。再以1:5000的高锰酸钾溶液或清水洗胃，再用硫酸镁进行导泻。如果患者的血压异常，持续惊厥、昏迷，那还需要对症用药。中毒严重的话，需要采用血液透析疗法。” 医生说得很快，王林只听到了洗胃两个字。 “病人服药多久了？”医生问。 “不知道。”王林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这样子了。” 医生道：“如果服药时间长，服药剂量大的话，那你们得做好准备，不一定能醒过来。” “……” 买房本来是件喜事。王林买来也是为了和田晓青在一起恩爱的，结果发生这种糟心的事！ 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王林打电话回家，跟李文秀说自己在外面有应酬，不回家吃饭。 他已经习惯性的撒谎，任何时候，他都可以根据情景的需要，编织出完美无缺的谎言来，而且会说得很正式，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鬼话。 挂断电话后，王林看看时间，留下祥嫂在医院守着，他到外面饭店吃了一中饭，又给祥嫂买了份打包带给她吃。 王林吃过饭回到医院时，安妮的洗胃手术已经完成。 医生对王林说，还好你们送来得及时，她刚服药没多久，吃得剂量也不大，洗过胃以后，就等她苏醒了。 王林问需要多久？ 医生说这个很难说，要等她血液里吸收的药性散开才行。 王林问祥嫂道：“她家里人的电话你知不知道？” “她家？她家不就是你买的那套房子吗？”祥嫂说道。 王林皱了下眉头，懒得跟一个佣人计较，说道：“我是问，她自己家在哪里？她的父母亲人。”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佣人。” “……” 王林想想也是，王氏别业里的柳嫂，肯定也不知道自己和沈雪的家世情况。 他不再追问祥嫂，说道：“你留在这里等她醒来吧！我还有事，我先离开了。” “老板，不行啊！你不能走。万一安妮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你不用害怕，医生说了，她很快就醒来。” “老板，我身上没钱——”祥嫂忸怩着说出真相。 王林无语的摆了摆手：“行了，我等她醒来！把她送走再说。我前世肯定是欠了她什么！怎么就让我摊上这么个女人呢！” 祥嫂道：“老板，你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的。” 这时，病床上躺着的安妮，忽然发出一声轻哼。 她惨白得像一只纸一样的脸色，也有了一丝红晕。 “安妮小姐？”祥嫂摇了摇安妮的手臂，“安妮小姐？你醒了？” 安妮缓缓睁开杏眼，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 这里是医院。 安妮默默的流下两行眼泪。 不知道是因为死而复生的欢喜，还是因为求死不得的悔恨？ 祥嫂道：“安妮小姐，多亏了王老板，是他救了你。你做手术的钱，也是他给垫付的。” 安妮轻抬眼皮，看了一眼王林：“谢谢你。” 王林长吁了一口气：“你总算醒了。你家里电话是多少？我找人来接你。” 安妮只是垂泪，不说话。 王林蹙额道：“那你自己回家去吧！我还有事，我先告辞。祥嫂，你今天就不要上班了，你陪一下她，送她回家。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医药费我会结算的。” “好的，老板。谢谢老板。”祥嫂说道。 王林转身离开病房。 下午，王林在市区转了一圈，买一些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他要把别墅布置起来。 买好东西，回别墅的路上，王林在想：嗯，给这个别墅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随即，他微微一笑：“就叫踏青园好了！” 回到踏青园，王林提着被褥等物进入客厅。 然后，他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正是安妮。 王林左右看看，没见着祥嫂。 “安妮？你怎么进来的？”王林惊讶的问道，“你还有钥匙？” “是祥嫂送我回来的。”安妮声音有些虚弱。 “嘿！她怎么把你送到这里来了？”王林摇了摇头。 “是你吩咐她，让她送我回家的。” “我是吩咐她送你回你自己的家！” 安妮凄然一笑：“我是孤儿，我没有家，这里就是我唯一的家。” 王林道：“那个约翰呢？你可以去找他。” “他回国了。” “那你怎么没跟着他一起回去？” “他抛弃了我，他不要我了。” “那你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情人？还是包养关系？”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他收养的一个女人。” “收养？什么意思？” “我是个孤儿，他收养了我。就这么简单。但他现在又不要我了，把我给抛弃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不是他的女人吗？” “女人？怎么可能！他是个玻璃！玻璃你懂是什么意思吗？” “BL？” “对。” “……” “是不是不可思议？” “第一回见这样的人！” “他变卖了家产，就是为了他那个男朋友。” “不会是那个陈先生吗？我上次来看到的那个华人？” “就是他。” 王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想到那个约翰骂女人时的话，又想到那两个男人看他时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安妮小姐，我对你们的故事并不感兴趣。现在你怎么办？”王林问道，“你还没有别的去处？” “没有。”安妮定定的看着他，“是你把我救回来的，你只能收留我。要么，你再把杀了。” “安妮小姐，你不能不讲道理。”王林沉声说道，“你自杀，我救了你，你不感谢我，你还说这种话？” “对一个无家可归、又没有任何收入的女人来说，死不就是最好的归宿吗？我唯一的钱买了安眠药，我现在连买另一瓶安眠药的钱都没有了。你不要我的话，我只能拿刀子割手腕。” “安妮小姐人，你这是耍赖啊？我报警，请警察来处理！” “好，随便。反正我去哪里都无所谓。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 王林肯定不能收容她，既然她真的无路可走，那王林只能报警，把她交给警方去处理。 于是，王林毫不犹豫的拨打了110电话。 “你好，请问有什么帮到你？” “110啊，我家里闯进来一个陌生女人，请你们来带走她。” “先生，你好，请问你家是进贼了吗？” “是，就是贼。” “请问你的家庭住址在哪里？” 王林把这边的地址报了一遍。 安妮一脸凄婉的看着他，轻轻抿了一下嘴唇，流下两行眼泪。 王林报完警，说道：“你不用哭，我这里真的不方便接收你。警察会安排你的。” 安妮道：“我以为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样，原来你也是个坏男人！” “我不知道你受过什么刺激，还是说有什么男人虐待过你？你跟我说没用，等警察来了，你跟他们去讲好了。祥嫂呢？” “她回家了，你说过的，她今天的工作就是送我回来，所以她送我回来后就回家了。” 王林苦笑一声，心想我谢谢你了祥嫂！ 他提着东西来到二楼放好，被褥床单都要洗过了才能用。 所以要等几天，他才能和田晓青过来这边玩。 王林下楼来，正好听到外面传来警笛声响。 他出来打开大门。 来了三个警察，两个男的一个女的。 因为王林报警时候说了，家里进的是一个女贼，派一个女警来当然更好处理事情，比如说搜赃之类的。 “同志，贼在哪里？你已经抓住了是吧？”警察问王林。 王林道：“就在屋里，你们去了就能看到。” 三个警察跟着王林走进客厅。 安妮脱了鞋子，随意的坐在沙发上，那只叫欢欢的小狗，又跑到她脚边窝着了。 她那安详、优雅的神态，哪里有半分像贼？倒像是这别墅的女主人。 三个警察看看安妮，又看看王林：“请问贼在哪里？关起来了吗？” “就是她！”王林指了指安妮。 “她？是贼？”女警扑哧一笑，“同志，你们夫妻是不是吵架了？报警可不是玩笑的，当然了，如果是夫妻不睦，我们也可以调解。但你一定要说她是贼，那你一定是在污辱我们的智商了。” 安妮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贼！ 她甚至有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她坐在沙发上，两只脚露在外面，雪白的纤足，腕、踝都肥瘦适度，美妙天成。 一袭白色的长裙，衬得她清纯美丽。 说她是个仙子，或许有人相信，说她是个贼，别人只会说王林脑子进了水。 王林道：“她真的是个贼！你们带她走吧！” 女警问安妮道：“同志，请问你认识他吗？” “嗯！”安妮点头。 “你为什么会在他家里？”女警又问。 “这也是我的家！”安妮回答。 “哈哈！”两个男警大笑起来。 女警对王林道：“同志，看来这是个误会？” 王林嘿了一声：“我是认识她，但这是我的家！我有房本，我给你们看！” 女警道：“就算这房子是你的，你也不能赶你的女人走啊！” “我和她不是夫妻！” “恋人？” “不是！” “那你们为什么同居？” “我和她没有同居！她无缘无故闯进我家里来，赖在这里不走！” “你们不是认识吗？” “……” 王林都被女警给绕晕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明白这件事。 他冷静下来，说道：“警察同志，事情有些复杂。请听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原委告诉你们。” 三个警察都看着他，听他说下去。 王林便从自己买房的遭遇开始说起。 警察像是听故事会一样，听着他讲述这一切。 收养、玻璃、自杀、无家可归的美女，等等新奇凶险的元素，居然在这件事上全部出现。 王林自己讲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说完整个过程之后，看着警察道：“我说的话，你们听懂了吗？” 第673章 五美齐聚【求月票订阅】 王林说得够详细。 三个警察显然都听明白了，却有些为难的互相看了看。 女警道：“她是个孤儿，没有家人。一个外国人，收养了她，对外和她以夫妻的名义相称，其实他是个玻璃，只是用她来掩护他的特殊取向？现在他和他的男朋友要回国去共同生活，所以抛弃了她，不能带她离开。是这么个意思吧？” 王林道：“大抵如此。” 女警道：“这可难了，我们也没有地方安置她。” 王林可不管这许多，说道：“同志，请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女人带走，我这里不能留下她。” 女警沉吟道：“同志，她无家可归，我们带她去哪里呢？” 王林道：“这不是我的事。不是有救助站吗？带她去那种地方呢？” 女警道：“救助站只提供短期临时救助，一般情况下也就三五天，最长不超过十天，而且是自愿救助，又没有金钱和稳定的收入来源。她去了那边有什么用？待几天还是没地方去！” 王林道：“那你们想办法解决，你们是警察，你们为人民服务的。哪怕带她去你们家呢！” 女警道：“我家里两间房，住着五口人。我带她回去？她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 两个男警也连连摇头，高个子笑道：“我家的住房更紧张。我还住在宿舍呢！宿舍全是男人，她去了也不方便。” 胖警察笑道：“我家更没有地方睡了。我家还住在筒子楼。” 女警看看王林这幢大房子：“同志，要不你先收容她几天？她哪怕睡你家的草坪，也比我家舒服。” 王林道：“……” 高个子男警忽然说道：“同志，你是不是爱秀集团的王总？” 王林一怔, 心想好家伙, 又被人认出来了！ 高个子男警一说这话，其它两个警察马上也认出他来：“咦，你真的是爱秀集团的王总吧？有一次市里开会，我们去做过警卫, 你上台演过讲。” 女警笑道：“我就说嘛, 谁能买下这么贵重的房产，原来是爱秀集团的王总。王总, 你是我市的慈善先锋, 是十大杰出青年人物，是优秀青年企业家代表, 是乐于助人的典型。王总, 那你更加义不容辞，要接收她住一段时间了。别说她本来就是这房子的人，便是一个流浪女，你碰上了也得伸出援手不是？” 王林也不能再装, 也不能否认, 只道：“不方便。我这房子有用的。” 女警道：“这样好了, 安妮小姐, 你在王总这里先住着, 以半个月为期限, 这半个月里面, 你尽快去找份工作, 有了工作, 你就有了落脚之处，搬到单位宿舍里去住就行了, 你看怎么样？” 安妮点了点头：“好。” 女警对王林道：“王总，你看这样处理, 行不行？不行我们也没辙了。” 王林徒唤奈何，身为名所累啊！ 谁叫他现在是个名人呢？ 他身上有那么多耀眼的光环, 难道真能把当着警察的面，把一个无家可归的女人赶出家门去？这事要是宣扬出去, 王林的形象尽毁, 企业的正面形象也要大受影响。 王林沉吟道：“我可以收留她半个月，只有半个月！还有，她要是再吃安眠药或用其它方式自杀，我可负不了这个责任！你们得给我当证人。” 女警道：“我每天会过来开导一下她, 这样行吧？” “那行！”王林道。 女警道：“感谢王总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我们就是片区派出所的，王总以后有什么事, 可以直接拨打我们所里的电话。” “好。”王林无可奈何。 警察处理完此事, 也长吁了一口气，告辞离开。 王林送他们出了大门，转身回来，看到安妮侧躺在沙发上，手撑着下巴。只见她双眸微闭，红润的脸颊衬托出她精美绝伦的容貌，犹如含苞待放的花蕾。 “咳！”王林出声提醒她, “安妮小姐。” “我饿。”安妮眼巴巴的看着他。 王林哭笑不得：“你还知道饿啊！你出去吃东西吧, 家里什么也没有买。” “我没钱。”安妮可怜兮兮的说道。 王林掏出三百块钱来：“这算是我借给你的。你工作了还给我。” “嗯。”安妮也不客气，接过钱来, 折了一下，紧紧握在手心。 王林道：“不许再买药！” “我不会再想着去死了。”安妮幽幽一叹，“谢谢你。” 王林问道：“你是什么学历？” 安妮坐正了身子, 轻轻撩了一下秀发：“我上过大学。” 王林讶道：“你还是个大学生？为什么没去工作呢？” “以前有约翰养着我，我不用工作。” “读的什么专业？” “我是上音毕业的，我是学音乐的。” “那行，你尽快去找一份工作。大学生很好找工作的。”王林见她还算明白事理，而且是上音毕业的高才生，也就不再为难她，“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谢谢你。”安妮跪在沙发上，对着他深深的弯下腰，当是拜谢。 她低头时，白裙子的衣领向下拉伸，露出险峰之间的无限风光。 王林摆了摆手：“不必如此。” 他转身离开。 这么一折腾，一天就过去了。 王林儿子的周岁生日来临。 当天早上，王林一家人早早的就起床。 李文秀等人头天晚上就准备好了抓周之物。 他们把各种东西在客厅里摆了一圈, 然后把王文放在中间，让他去抓一个。 周军一家人也过来看热闹。 小家伙没有学步车, 就不能走路, 只能在地上爬着前进。 只见王文张着大嘴巴, 口水直流，眼神坚定，爬得飞快。 李文秀他们在旁边喊：“宝宝，拿笔！拿笔！” 几乎每个父母的愿望，都是希望孩子能抓周抓到笔或者算盘。 然而，小家伙却有自己的想法。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爬到了百元大钞旁边，一把将钱抓了起来。 “哈哈哈！”王林等人放声大笑，“好家伙，不得了，他这是抓到了钱啊！” 抓到钱，当然是代表富有之意，将来是个善于储蓄的富翁或有钱人。 周军笑道：“不愧是王林的儿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王林笑道：“军哥，再过两个月，你儿子也要抓周，到时看他抓一个什么。” 周军道：“我家这个是吃货，我估计他能抓一个勺子！” 大家都笑了。 今天是5月29日，星期二，周军等人都要去上班。 李文秀姐妹请了一天假，张罗待客和酒席之事。 王林来到公司，处理一下公务。 他刚来到办公室，张瀚和邓大宝等人都过来向他道贺。 王林笑道：“中午在华亭宾馆吃饭，大家带嘴过来就行，不要给什么红包贺礼！” 邓大宝笑道：“王总，今天还有一件喜事。” 王林问是什么事？ 邓大宝道：“我们接到了两个大订单！都是国外的。春季广交会的时候，他们每人只下了五千万片的订单，因为卖得特别好，所以打电话来，各订购了十亿片竹纤维的纸尿裤！两个订单一共是20亿片纸尿裤！” “哈哈！”王林开怀大笑道，“这可真的是意外惊喜！太好了！” 他掏出烟来，一人递了一支，说道：“国外对竹纤维的接受度，远远高于国内。华竹厂的竹纤维产品，也是在国外畅销。” 邓大宝提议道：“王总，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到其它地方建分厂？我们现在的产品，都是从申城生产，再发往全国各地。这样一来，我们的运输成本就增加了。” 这一点，也早在王林的计划和考虑当中。 王林点了点头：“以后肯定要去外地省市建厂。不过现在还用不着。一来其它大区的销量比较少，二来申城现在的人工也不算特别贵，和内地比起来区别不太大。过两年，等内地市场增量上来了，我们再去外地建厂吧！在我的规划中，将来每个大区，都会建一个生产基地。七个大区，就要建七个生产基地。” 邓大宝道：“要不先考虑到华南大区建一个生产基地？” 王林道：“去华南地区建厂的话，肯定要选择岭南省。可是，不论是深城还是花城等地，那边的工资都比申城高出一大截，我们现在去建厂并不划算。” 张瀚道：“确实！深城那边工人的工资，都是四五百块钱一个月了！还不如从这边生产出来再运过去。” 王林道：“综合考虑的话，我们暂时不去外地建厂。” 邓大宝道：“王总，那我们接到这二十亿片纸尿裤的订单，这产能还得提一提了。” 王林笑道：“这是好事嘛！我希望我们的产能不断提升！我们的工厂不断的扩建！” 这时，他放在桌面上的大哥大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王林拿起来接听。 电话是李佳欣打来的，她那柔媚入骨的嗓音，隔着无线电波，也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王林轻咳一声，对邓大宝等人说道：“先谈到这里。” 大家便知道王林有重要的电话要接，纷纷起身离开。 王林等他们都出去后，这才对着电话笑道：“佳欣。” “公子。”李佳欣甜糯的声音，像在给他耳朵做SPA。 王林的心顿时痒痒起来。 李佳欣道：“我在机场了，坐最早的航班到申城。” “你今天过来？” “我来运营嫣红和亲亲宝贝两个品牌。香江这边的品牌注册已经完成。我到内地也要注册才行。” “嗯，那是当然的。” 商标是有地域性的，在香江申请商标可以在内地用，但是不受内地保护！在香江注册商标，只能在香江受到保护，所以，如果要在大陆使用商标，还需要在大陆注册。 这件事情，王林谋划很久了，也一直交给李佳欣在做。 “好，那你过来吧！” “公子，我过来后，还是住在华亭宾馆，我已经在那边开好了房间。” “华亭宾馆？”王林心想，今天又是神仙打架的一天！ 因为儿子过周岁生日，沈雪和周粥都会来吃酒，田晓青肯定也要来，现在连李佳欣都来了！ 这下好了，五美齐聚一堂！ 以前王林只有三美，以他的调度能力和对时间的合理安排，还能应付自如，现在已经拥有五美，他还能如鱼得水吗？ “佳欣。”王林肯定要把事情挑明了说，不然到时又要闹出许多的是非来。 “嗯？公子。” “今天是我儿子周岁生日，我们就在华亭宾馆摆酒席。” “真的啊？那太巧了吧？我来得正好。” “呵呵，是，你来得正好，可以吃上喜酒。” 李佳欣是个聪明人，马上明白过来：“所以，你夫人也会在华亭宾馆，对吗？” 王林道：“对，她也会在华亭宾馆。” 他其实最想说的是，我们见面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露出马脚来，更不能表现得太过亲热，防止有人看出端倪。 但这种话，说出来是会伤人心的。 所以王林脸皮再厚，此刻也说不出口。 李佳欣笑道：“我知道了。我是个演员，我很会演戏的啦！我的身份，就是爱秀集团香江分公司的经理。对吧？” 王林欣慰的笑了，心里暖暖的。 自己这是做了多少好事，才修来这等齐人之福？ 身边的几个女人，都对他情有独钟，还对他百依百顺，五个美女，每个人不争不抢，一心一意当他背后的女人。 李佳欣道：“那你不能来接我的机？” 王林道：“这样，我安排忠叔去接你。” “嗯，好吧。”李佳欣道，“晚上呢？你能来看我吗？” 王林叫苦不迭。 沈雪想要怀孕，人都想魔怔了，天天就盼着他前去恩爱。 李文秀的月经已经走了，她想的时候，也会要求王林交公粮。 现在又来一个李佳欣！ 哦，还有一个如狼似虎的田晓青呢！ 如果王林是皇帝，每天翻翻牌子，点到谁就是谁，没有被点到的女人，也不会争风吃醋，那多爽？ 王林不是帝王，他只能凭自己的智慧，在几个美女之间周旋。 李佳欣远道而来，他当然要先照顾好她的情绪，笑道：“好。晚上再说。” 放下电话，王林生怕等下忙起来，把这事给忘了，便先把忠叔喊了过来，告诉他去接李佳欣的机。 忠叔记了下来。 王林刚安排妥当，电话又响了起来。 “王林君，我是幸子。” “呵呵，幸子小姐，你好。你在公司吧，我来找你谈点事。” “可以，我在公司。” 幸子打电话时，人已经在楼下。 她也买了一个大哥大，她放下电话后，就上楼来了。 王林看到她走进来，笑道：“你会神通变化不成？这么快就来了。” 幸子微微一笑：“我是到了你们公司楼下，这才打的你电话。” 王林呵呵一笑，请她坐下来。 “王林君，浦东那块地的建设证批下来了吧？” “嗯，批下来了，他们办事的速度的确快了许多。” “那我们是不是择吉开工？” “我正要找你谈这个事。工程方面，我还是交给中建主理。做工程这一块，他们是国内最专业的公司。工程质量肯定有保证。” “王林君，我来找你，是得知你在深城还有地皮也通过了审批，是吗？” 王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女人真是厉害。 深城的地皮的确刚刚通过审批，也拿到了各项建设资格证书，和浦东的地皮，可以同时开工。 “是的，幸子小姐。”王林点了点头。 幸子道：“我们双方在深城的爱秀广场，是不是也可以合作？” 王林沉吟道：“幸子小姐，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是做超市的，我已经和她谈妥了合作协议。” 幸子道：“我知道，是万佳超市。” “就是万佳超市。” “我们是商超，和万佳超市并不冲突。” “可是，你们也有超市。一家广场里面，总不能同时容纳两家超市吧？那肯定不合适。因为生意只有那么多。” “为了和王林君合作，我们只开商超百货大楼，放弃超市。” “哦？”王林倒是微微一怔，没想到幸子居然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幸子笑道：“王林君，你没有再拒绝我的借口了吧？” 王林还是沉吟不决。 东洋资本！ 这是一把双刃剑！ 其实单纯从商业角度来说，王林对东洋的资本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观感。 我国改开之初，也多有依靠东洋资本的时候。 而且松下家族只是单纯的生意人，和东洋国并没有什么联系。 幸子知道王林在考虑，便含笑看着他，也不催他。 经过一番慎重考虑，王林说道：“幸子小姐。我们可以合作，不过我有个要求，你们要在我国另外注册一家公司，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和我合作，另外，我要入股，而且我要成为大股东，我占51%的股份，你占49%的股份。” 这个条件可以说是十分苛刻。 王林也是抱着价由我来开，同不同意随便你的心态。 “好，我同意。”幸子只沉思了几秒钟，便做出了表态，“王林君，生意是做不完的，我愿意和你一起合作共赢。以后你的爱秀广场，不管开到哪里，我都要和你一起合作。” 她说着话，伸出娇柔的小手，嫣然一笑：“合作愉快！” 王林哈哈一笑，和她握了握手。 沈雪过来找王林，说道：“你儿子今天过周岁宴，你也不休息一天呢？” 王林笑道：“不着急，文秀和文娟都休息了，有她们接待客人足够了。” 幸子问道：“王林君，你儿子今天周岁吗？那我一定要去吃酒。” 王林道：“可以。欢迎幸子小姐。” 想到即将到来的儿子周岁宴，王林有就有些头痛，五个女人千万别起冲突！ 第674章 公子，我想你了 华亭宾馆是我国旅游业标志性饭店之一，餐厅提供东洋料理、申城本帮菜、港式粤菜、欧美风味和其他国际特色风味的菜肴。 李文秀和李文娟早早的就来到了宾馆。 宾馆门口摆了一块迎宾的喜牌，上面写着王文周岁宴席，设在一楼东侧的宴会厅。来的宾客看到喜牌，便知道宴席在哪个宴会厅。 十二点钟一过，各路宾客陆续前来。 最先到来的，当然是王林两家的至亲。 他们和李文秀聊上几句话，但都进去坐。 王林办酒席是有规矩的，那就是不收礼金。大家能来就是给他面子。 李文秀自然是夫唱妇随，王林说不收礼，她便不收礼。李家姐妹今天穿金戴银，身上非常奢华，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 今天是王文的生日，李文秀也会成为众星捧月般的关注对象。 她是个懂得打扮和收拾自己的女人，明亮的眸子，在她和人开口说话时才会闪着灼灼的光。而那被柔情所覆，尊严微露多于嗔怒的嘴唇，娇媚又多情，她家嗔宜喜的俏脸，娴淑又优雅。 李文秀虽然生养过孩子，但现在的她，比当姑娘时更加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脑袋乌黑的头发, 衬得她俊秀无比。脸上微微长了点肉, 但并不肥，下巴少了几分尖削，更多了几分圆润的美。她耳朵长得有点长，老人们说, 那是“佛相”, 有福气。 她健美高挑的身材，穿一件白底碎花儿的连衣长裙, 浅浅地露着如雪似酥的脖颈和香肩, 裙摆长长的，遮住了小腿, 腰间同色腰带将腰儿束得纤纤一握, 更衬得身材玲珑丰挺。 “姐，你看，杨晓东来了！”李文娟站在李文秀旁边，指着大门口。 杨晓东走了过来, 笑道：“李文秀, 你也太不地道了, 你儿子周岁宴, 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还好我从朋友处听到了消息！不然我就要失礼了。” 李文秀道：“就我们几家亲人聚一聚, 没敢惊动大家。” 杨晓东掏出一个大红包来：“这是给侄子的一点心意。” 李文秀摇了摇手, 说道：“我男人说了, 不管谁来, 都不收红包，不收礼物, 大家能来，就是看得起我们。” 杨晓东嘿了一声, 收回红包：“行，你们财大气粗, 那我就吃一餐好了。” 李文秀道：“请进去坐吧。” 杨晓东笑着走了进去。 李文秀问妹妹道：“他现在帮你做鞋子加工厂？他的生意好不好？” 李文娟道：“嗯，他的鞋厂质量还不错, 和第一制鞋厂的质量差不多。至于生意嘛, 反正他做的是加工，赚的是加工费，还行吧！只要量够的话，总有得赚。我们生意好, 他的生意自然就好了。” 这时，顾清华兄妹还有许诺一起走了过来。 “文秀！”顾清雨笑道, “宝宝呢？” “宝宝在里面, 徐姐和小蝶带着呢！”李文秀笑道，“谢谢你们前来。请到里面坐。” 顾清华等人走了进去。 李文秀道：“我没想到他们也来了！这人只怕比我们想象中来得多。” 李文娟道：“怕什么？这么大的酒店，宴会厅可以坐一千个人呢！姐夫怎么还不来？他不会忘记了吧？” 李文秀道：“他儿子过生日，他怎么可能忘记？他要工作，忙完了自然就来了。” “咦，姐夫的车！”李文娟笑道，“说姐夫, 姐夫就来了。” 忠叔开着王林的奔驰车, 来到酒店门前。 李文娟高兴的跑上前去，谁知道车里并没有王林, 而是坐着一个艳光夺目的大美女。 李佳欣穿着一条白色的包身短裙，挂脖露背，青春靓丽又雍容华贵, 身上装饰着恰到好处的几个珠宝首饰，熠熠生辉，衬得她容光焕发，牛奶肌肤发出圣洁的白光，一双圆润修长的美腿，被银色的高跟鞋一衬托，更显得丰姿迷人。 李文娟怔道：“李小姐？怎么是你？我姐夫呢？” 李佳欣微微一笑：“我刚从香江过来，是他派车过来接我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李文秀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李佳欣，被她的美丽惊艳到了。 李佳欣在王林办公室的照片上见过李文秀，此时一眼就认出李文秀来，款款走过来，对李文秀笑道：“王夫人, 你好。我是李佳欣，是爱秀集团香江分公司的经理。我常听王林谈起你。” “你好。”李文秀和她握了握手, “李小姐, 你好漂亮。比仙女还漂亮。” “多谢夸奖。”李佳欣嫣然一笑，“你也很美！” 李文秀请她到宴会厅就坐。 忠叔停好车过来, 说道：“夫人, 王总还没有过来吗？” 李文秀嗯了一声，朝来路看看：“他可能还在忙。” 忠叔应了一声，站在旁边。 一辆小车开到宾馆门前，下来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手握着大哥大，手指上戴着三枚大金戒指，脖子上挂着金项链，很像一个暴发户。女人烫着一头染成了金黄的卷发，脚踩恨天高，身材前凸后翘，异常妖冶。 酒店的门童彬彬有礼的上前欢迎，同时接过对方的行李，帮忙提进去。 妖艳女子掏出五块钱来，打赏给门童。 门童说道：“谢谢小姐，但我不能要你的钱。” “给你的，你就拿着，你还嫌少不成？你们内地的工资，不都低得很吗？”妖艳女子把手里的五块钱扔在门童身上。 门童没接着那钱，那钱掉到了地上。 妖艳女子瞬间就发脾气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给你小费，那是看得起你，你不要就不要，为什么要扔掉？给我捡起来！” 门童不敢吭声，也不敢解释，弯腰蹲下身子，把地面上的钱捡了起来，递给女子。 娇艳女子拿过钱，轻蔑的冷笑一声：“内地的酒店员工，素质太低了！我们下次换一家酒店住！” 西装男搂着她的小腰，微微拍打：“好，都听你的！” 女人扭着屁股，往酒店里走去。 门童提着行李跟上去。 李文娟耸耸鼻子，冷哼一声，说道：“这女人真作！谁稀罕她那五块钱似的！” 忠叔看着那个门童的背景，紧紧抿了抿嘴唇，双眼一酸。 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张小明。 忠叔之所以留在申城，就是因为离儿子近一些。 看到儿子受到客人的谩骂和污辱，忠叔心里难过之极，却又无法可想。 王、李两家的各路亲戚都已经陆续到来。 “姐夫来了！”李文娟高兴的喊了起来。 王林是和邓大宝他们一路过来的。 同行的还有幸子等人。 王林走到妻子身边，问道：“人都来齐了吗？” “差不多了。”李文秀道。 王林道：“周汉民他们来了没有？” “来了。”李文秀低声道，“所以周粥不敢来。” 王林点了点头：“我们进去吧！” 他原来还想着五美可以团聚，现在看来不行了。 对周汉民他们来说，周粥其实已经到国外考察和学习去了。 所以，这种公开的场合，如果有周汉民他们在，周粥就不好过来。 王林看向忠叔，讶异的问道：“忠叔，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风迷了眼。”忠叔擦了擦眼睛，“王总，李小姐已经到了。” “好。你也进来吃饭。”王林笑道，“今天是我儿子生日，你也是客。” 忠叔说了一声好。 王林问道：“忠叔，看到你儿子了吗？” 忠叔道：“看到了，他刚才还在这边呢！帮客人提行李进去了。” 他们说着话，走进酒店宴会厅。 十五张桌子，正好坐满。 幸亏李文秀预订了十五桌，很多没做计划的人结果都来了。 王林没来之前，他的儿子是全场的主角，所有人都逗着王文玩笑几句。王林一到，他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大家的就意力，自然而然放到了他身上来。 李佳欣深情的凝望着王林，微微含笑，她落落大方的和王林握手：“王总好。” 王林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李经理好。感谢你前来。” 李佳欣抿嘴笑笑。 王林请大家入座，然后吩咐服务员开餐。 酒菜上齐后，王林陪同李文秀一起，端着酒杯，挨桌敬酒，说一声感谢大家前来犬子贺生宴之类的话。 来的人多，酒宴乱纷纷的，虽然大家都是熟人，但也分亲疏远近，真正能和王林夫妻能聊上天的，也没有多少人。 王林之前还担心几个女人在酒宴上吵起来，完全是多虑了。 因为她们之间连话都说不上。 田晓青和吴大壮他们坐在一桌，李佳欣倒是和沈雪坐到了一桌，她俩真叫一时瑜亮，争芳夺艳，各擅胜场，看得人夸赞不已。 王林和李文秀过来敬酒时，沈雪和李佳欣都很自觉的不看王林，只和李文秀说话，然后逗王文笑一笑。 “好可爱的宝宝，长大了肯定很帅气，他笑的样子，跟王总好像哦！”李佳欣咯咯笑道。 王林端着酒杯笑道：“感谢各位亲朋好友，远道而来，为我儿子贺生，大家多喝几杯酒。我们怠慢了。我敬大家一杯。大家随意喝就行。” 众人都端起杯子，和王林干了一杯。 挨桌敬完酒后，王林和李文秀这才回到座位上吃饭。 李文秀问道：“香江的李经理怎么也来了？” “她是来这边工作的，正巧就赶上了。我上午接到她的电话，就派忠叔去接机了。”王林笑道，“永华公司要运作两个新的品牌，一个是卫生巾品牌，这个品牌叫嫣然，是我们之前买的唐总家的商标。还有一个纸尿裤品牌叫亲亲宝贝，需要在内地注册登记。内地也要成立永华公司的办事处。” “哦，那她这次来，要待几天吧？” “嗯，总要住几天。” “她好漂亮！和沈雪比，也不逊色，就是气质上差了一点。” 王林笑道：“她可是有来头的。她是1988年度香江小姐选美的冠军！你平时不关注这些，所以不知道。” “怪不得，真是天香国色的一个美女。” 李文秀抱着儿子，拿了些汤拌饭喂给他吃。 徐英吃得很快，吃完之后，就过来接过王文去喂饭。 李文秀自己这才吃饭。 “这几天儿子都没吃过我的奶了，你说是不是已经断掉了？不用再送给我爸妈去带了吧？”李文秀轻声说道，“我妈今天还问我，文文什么时候断奶呢！” 王林道：“那就不用刻意断奶，说不定就这么断掉了。” 李文秀笑道：“我儿子就是乖！” 一时吃过饭，王林他们起身送客，客人们一拔一拔的离开。 王林对李文秀道：“你也回去吧！” “你不回家吗？你还要去上班？” “我去找香江来的李经理谈一谈工作。” “哦，那行，我们先回家了啊。” “好，再见。”王林抱着儿子亲了亲，送他们上了车。 王林四下看了看，确定亲朋们都离开了，这才对忠叔道：“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忠叔道：“不用，王总。我就在下面等你，顺便看看儿子。” “好。”王林道，“你不跟他摊牌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忠叔道，“他未必肯认我。” 王林心想，骨肉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真是人间悲剧。 这就是私生子的痛楚！ 唐季贤不被私生女承认，带着悔恨离开了人世。 忠叔不敢和儿子相认，只能躲在旁边关注。 而周粥已经怀上了他王林的孩子。 这个孩子将来也会成为他的私生子。 王林不敢想象，自己和周粥的孩子，以后是不是会恨自己？ 年少多金的男人，玩几个女人真的是太容易的事情！ 但遗留下来的问题，他们未必真的去认真思考过。 王林是过来人，但此刻才意识到这些问题的难以解决。 想归想，但只要一想到这几个女人各有千秋的美貌和温柔，他仍然舍不得离开，也舍不得放手。 王林走进电梯，到楼上来找李佳欣。 走到李佳欣的房间前，王林看了看走廊，左右空无一人。 他抬起手敲门。 房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李佳欣站在他面前，圆圆的大眼睛里，含着妖气、含着娇俏、含着妩媚，含着笑意望着他。 她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一头天然的大波浪长发，青翠反光，发量喜人。修长的大腿，盈盈一握的纤腰，显出身材的完美绝伦。 “公子！”李佳欣娇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我和你之间有心电感应。” 王林微微一笑。 李佳欣伸出右手，拉着王林的衣领：“公子，来啊！佳欣想你了！” 王林走进门，顺手将门关紧、反锁了。 李佳欣撩了一下满头的青丝，摆了一个挑逗的迷人姿势。 她白皙的肌肤就像刚刚剥皮的鸡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身上飘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诱人去犯罪…… 第675章 王林，我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 李佳欣白嫩如玉的瓜子脸上，洗去了胭脂，簇黑弯长的柳眉，非画似画，一双水眸恍恍惚惚地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玉腕上戴着一个雪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银光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芒，衬着那瓷白的肤色，显得那么娇柔温美。 她脸部线条弧度流畅，整体轮廓均匀，看起来更加端庄大气，也能给人一种优雅高贵的感觉，符合国人对美女三庭五眼的传统审美。她处于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富有胶原蛋白的青春容貌，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朝气和活力。 酒店房间的窗帘拉拢着，窗户却是向外打开的，初夏的微风吹进来，吹起窗帘的一角，让人可以窥见房中的一抹春色。 李佳欣卧在床上，唇角微扬，凤目半掩，不施粉黛、圆满得无可挑剔的五官在不甚明亮的光影润饰下，生出几分含糊的美感，肤如凝脂。不加一点修饰，却也美丽自然。 “公子，”她发出一声满足而又悠长的轻呼，“你真棒！” 王林伸长手，把一根事后烟放在床头柜的烟灰缸上，轻轻一磕, 灰白的烟灰黯然飘落。 他眼里带着柔情, 看了一眼身边的佳人，说道：“你今天就在酒店好好休息，明天你要组建永华公司在内地的办事处，同时去注册亲亲宝贝的商标。” “嗯, 我知道。”李佳欣嫣然笑道, “倩女幽魂第二部的配音也是我本人配的，这个电影还有一个月就要上映, 到时你一定要看。” “内地估计不能上映, 我想看的话，只能看录像带了。” “那你可以到香江来, 我陪你一起看。” “好, 有机会的。”王林一只手，在她滑腻的后背上轻抚。 两人直到下午五点才起来。 李佳欣穿上雪白色的丝缎短裙，银带紧紧地束住了那杨柳一样的纤腰，身形呈现出完美的S形。 王林和她下楼来。 两人走到大堂。 忠叔就在酒店大堂等候, 他看到王林下来, 便折起手里的报纸, 起身走过来。 三人往外走去。 王林问李佳欣道：“想吃点什么？” 李佳欣想了想, 说道：“吃申城的本帮菜吧！我总听我母亲说怀念家乡的菜。” “那咱们去老饭店, 那里的本帮菜口味是一流的。” “好, 有你陪着我, 去哪里吃都行。” 酒店门口传来一阵争吵声。 只见一个门童正被一个妖艳的女人在训斥。 那女人嘴唇涂得红红的, 像张着血盆大口, 指着门童大声骂道：“又是你！你这个人是不是猪脑子啊？哪有你这么笨的人？做什么事都做不好！” 王林看到，讶异的问忠叔道：“那不是小明吗？” 忠叔也看到了, 点头道：“是他。” 王林道：“这是怎么了？” 忠叔轻轻摇头：“做服务工作的，被客人骂再正常不过了。” 酒店的客人形形色色, 什么人都有，发生冲突和争执也在所难免。 张小明垂着双手, 挨骂也要立正站好，还要点头哈腰的道歉。 女人越骂越起劲, 手指都戳到张小明的鼻子上来了。 李佳欣一个局外人都听不下去了, 走上前说道：“什么事这么骂人呢？他做错什么了？” 妖艳女人瞥了李佳欣一眼，见她天香国色，美丽不可方物，更生嫉妒：“我骂的人是他, 关你什么事？” 李佳欣道：“有什么事就好好说，骂人也解决不了问题。” 妖艳女人身边的西装男拉着她：“走了！算了！别骂了！被别人看笑话。” “哟, 你看到她漂亮, 就怕出丑啦？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你到底帮着谁？这个服务员得罪了我，你不帮我，你还帮着别人？”妖艳女人真的是蛮不讲理，逮谁骂谁。 西装男嘿了一声：“我当然帮你了！可是也没必要跟一个服务员计较。” 这时酒店的前厅经理走了过来，对张小明道：“你先下去，我来处理。” 张小明不敢说话，点头离开。 忠叔看着儿子受委屈却帮不上忙。 经理跟妖艳女人说了一通道理, 又连连道歉, 这才缓解对方的情绪。 王林喊上李佳欣离开了酒店。 上车以后，王林对忠叔说道：“要不要给小明换个工作？” 忠叔道：“王总, 不用管他。年轻人经历一些挫折，经受社会的毒打，是有好处的。这样他才能更快的成长起来。我看这小子还不错, 知止懂礼，为人也谦卑。” 王林缓缓点头，也就不再管这事。 在老饭店吃过饭后，王林让忠叔回家休息，他陪同李佳欣在外滩散步。 当他俩走到情人墙时，李佳欣拉着王林的手，高兴的笑道：“公子，你还记得这里吗？我们就是在这里定的情，是不是？” 王林呵呵笑道：“是啊！情人墙！让你成为了我的情人！” 夜风习习，初夏天气，最适合来外滩散步。 一声声或长或短的汽笛气从江面上传来，一艘艘游轮来来往往。观光护栏上趴着很多青年人，情侣们手牵着手，或者搂着腰, 头并着头，窃窃私语。 王林和李佳欣往前走，迎面走过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抱着一大捧鲜花，向王林叫卖：“叔叔，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买朵玫瑰花送给她吧？” “多少钱一朵？”王林问。 “两块钱一朵。” 王林掏出钱包，拿出两块钱，买下一朵，递给李佳欣。 李佳欣接过玫瑰，低头一嗅：“好香啊。” 王林笑道：“没有你香，也没有你美。” 他和李佳欣说着话，忽然间和人撞了个满怀。 “喂，怎么走路呢？你撞疼我了！”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看着王林，一手揉着肩头。 王林道：“对不起，小妹妹。” “谁是你小妹妹呢？我可没有哥哥！哼！走路小心点！”小姑娘说着话，往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这个小姑娘，和刚才那个卖花的很像。”李佳欣笑道，“像倒是双胞胎似的。” “是吗？我倒是没注意，我的眼里只有你。” “公子，你真会说情话，佳欣听了好欢喜。” 路边有卖泥人的小贩，现场给你捏，不管是捏你本人，还是拿一张相片给他，他都能给你捏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出来。 李佳欣看着那人捏了一个，大叹神奇，对摊主说道：“能不能捏一个双人的？” “可以。”摊主看了看她和王林，“是捏你们两个吗？” “嗯，捏一个亲密些的，能行吗？”李佳欣问。 “好。”摊贩说道，“捏一对拜堂的，还是捏一对手牵手的？” “嘴亲嘴的！能捏吗？”李佳欣的说道。 摊贩笑了笑：“能。” 王林笑着摸摸下巴，心想李佳欣的心里还真住着一个少女。 泥塑这一行业的起源，我国民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认为它起源于上古时期的女蜗造人。各省都有捏泥人的传承人，其中惠山泥人、泥人张、韩家泥人彩塑等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传承。 摊贩随手取材，在手中几经捏、搓、揉、掀，用小竹刀灵巧地点、切、刻、划，塑成身、手、头面，披上发饰和衣裙，顷刻之间，两个小泥人便脱手而成。 “公子，你看像不像你？这个像不像我？”李佳欣笑道，“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王林听她说出元代才女管道升写给丈夫赵孟頫的这首著名的我侬词，不由得一怔。 摊贩又捏了些面泥，做了个支架，把两个泥人沾在支架上，两个亲嘴的泥人就做好了。 王林问道：“师傅，多少钱？” “十块钱。”摊贩说道，“要不要买个玻璃盒子装起来？盒子两块钱一个。” “好，买一个盒子。”王林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钱包。 结果，他的手却摸了个空。 “我的钱包呢！”王林吃了一惊。 他左右瞧瞧，地上并没有他的钱包。 “刚才买玫瑰花的时候还在的啊？”李佳欣说道。 王林双手在身上的口袋里一摸，还真的没有钱包！ “是不是丢在来路上了？我们回去找找。”李佳欣自己掏出钱来，付了十二元钱，买下了两个泥人和一个玻璃盒子。 两人往回走来，一路上也不见钱包。 “那个小姑娘！”王林猛的醒悟过来，“不用找了，肯定是那个小姑娘摸走了我的钱包。” “撞了你一下那个小姑娘？不会吧？她看起来漂漂亮亮的，穿着也还好，不会是个小偷吧？”李佳欣讶道。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王林话一出口，又道，“我不是说你啊。” 李佳欣嘟了嘟嘴：“公子，你是不是想说，我不够漂亮？” 王林呵呵一笑：“你漂亮！但你也不骗人。” 李佳欣问道：“你钱包里有什么？不要紧吧？” “钱包里的钱不多，只有几百块钱，还有我儿子的一张相片。我的证件和银行卡，都放在公文包里，放在车上了。” “那还好。” 王林苦笑一声，自以为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着了小偷的道！ 李佳欣说道：“现在的小偷都这么厉害了！” 王林摆了摆手：“算了！破财免灾。” 两人走了一阵，王林送她回到酒店，然后开车回家。 他走到楼道的时候，听到一阵哐啷的大响声，像是谁摔了什么东西。 王林快步上楼，只见自家和周家的房门都是开着的，响声从周军家传出来。 徐英抱着王文站在门口，见王林上来，说道：“对面打架了。” 王林讶道：“谁和谁打架？” 徐英道：“周军和你姐。” 王林把公文包递给她，然后转身进了周军家。 李文秀和李文娟都在这边。 周军和王琳在客厅对峙，地面上一片狼籍。 钱玉英抱着周长弓，在旁边劝架。 王林问道：“军哥，这是怎么了？” 周军黑着脸，指着王琳：“问你姐！” 王林看向堂姐：“姐，怎么回事？怎么还摔起东西来了呢？” 王琳哭哭啼啼的道：“弟，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和他离婚！” 周军听妻子喊出离婚的话来，不由得大为震惊。 王林道：“好好的，怎么要离婚呢？” 王琳道：“周军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周军喊道：“冤枉！我哪里来的女人？” 王琳道：“你还抵赖？我今天坐你的车子，在你车子上发现了女人穿过的衣服！那可是女人用的内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林也自震惊，没想到周军也在外面养了女人？ 钱玉英一边骂儿子，一边拉着儿媳妇：“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如果周军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帮你打他。这婚可不能离啊！长弓这么小，你们能舍让他没有爸爸或者妈妈吗？” “妈，这日子还怎么过？”王琳委屈的道，“我白天要上班，晚上在家里拉扯孩子，每天都在家里，连牌都不打一下，我存着钱，就想这个家过得红红火火的。没想到他却拿着钱在外面养女人！” 王林道：“军哥，那内衣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 周军急得打手：“天地良心，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我要是真有女人，我还能把她的衣服放在自己车上？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我还没那么傻吧？” 王琳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就犯过浑！你和顾清雨之间就有说不清楚的关系！” 周军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我帮同事赵京萍搬过东西，那内衣一定是她落在我车里的。我这一向都没有用过后备箱，也就没留意。” 王琳道：“你们听见了，那女人就是赵京萍呢！” 周军道：“你别乱说，赵京萍刚分配到我们单位，是我的手下，她还没结婚呢！” 王琳冷笑道：“原来是个小姑娘，难怪你欢喜得很！我生过孩子了，不好玩了是不是？所以你在外面要找那些还没结过婚的小姑娘！” 周军急得满脑门都是汗：“你听我解释啊！我和她什么事也没有！就帮她搬了一次东西。” 王琳道：“你喊她过来，我和她当面对质！” 周军指着手表道：“老婆，这都晚上十点了，我喊人家过来问这事？我还用不用在单位混了？” 钱玉英道：“这事容易办，明天我们喊赵京萍过来问一下就清楚了。王琳，你先别生气了。孩子哭着要妈妈呢！” 周长弓的确被这场面给吓到了，一直在哭着喊着，双手不停的伸向母亲。 王琳接过孩子，对周军说道：“我今天晚上带孩子睡！这事不说清楚，你别想碰我！” 她抱着孩子进房去了。 周军垂下头来，苦笑一声：“这叫什么事嘛！” 王林推了李文秀一下：“你去劝下我姐。” 李文秀应了一声，走进里面，敲了敲王琳的睡房门，喊道：“琳姐，我是文秀，你开门，我找你谈点事。” 王琳也需要找人倾诉心情，便打开了房门，和李文秀有一搭没一搭的哭诉起来。 王林喊李文娟回家去，然后对周军道：“军哥，你出来，我们聊聊。” 周军跟着王林下了楼。 两个人站在楼道门口。 王林掏出烟来，递一支给他。 周军接过烟，说道：“王林，你得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种人！我这一生，就跟你姐好过，我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你姐。” “我相信你没有用。”王林笑道，“你得让我姐相信。不管你在外面做没做过，对我姐来说并不重要。女人要的其实很简单，她就想安安稳稳的、平平淡淡的。” “唉！在这一点上，我特别佩服你。”周军道，“你总是能安排好一切，把李文秀还有粥粥都哄得服服帖帖。我连你姐一个人都哄不好。” 王林道：“我心里也苦，也不知道怎么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周军道：“王林，你说这事怎么办？我要怎么解释给你姐听呢？” 王林道：“不用解释，你只要哄她就行了，买一些她喜欢的礼物送给她。她心里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她必须闹，才能确定自己在家庭的地位。” 周军道：“嗯，我试试看。” 两个人聊了一阵，各自回家。 李文秀回来后，和王林进入卧室。 “你说军哥怎么是那种男人？什么也没有，还在外面玩别的女人呢？”李文秀叹了一声。 王林道：“照你这么说，我这样什么都有的男人，就可以在外面玩别的女人了？” 李文秀扑哧笑道：“女人跟着男人，总得有些想法吧？未必什么都不图，就把自己白白送给男人去玩？你有钱啊！女人跟着你，最起码能得到钱不是？哎，你跟我说，你在外面，到底有没有女人？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说的话，我全部原谅你。” 王林诧异的看着她。 李文秀吊着他的脖子，说道：“我说认真的，王林，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坦白吧！你现在坦白，我可以原谅你。以后要是被我发现，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 第676章 坦白不能从宽【求月票】 坦白？就可以从宽？ 王林眯起双眼，微微一笑。 他捧起李文秀的脸，说道：“真的吗？那我就向你坦白吧！我在外面真的有女人了，连孩子都快有了。” 李文秀明净清澈的眼睛，瞬间一酸，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那充盈的泪珠，仿佛下一秒就会滑落。 王林擦着她脸上的泪花，哈哈笑道：“你看看你，我不过随口说一句，你就当真了吧？这就哭起来了。我说过，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的泪水也是我的，你不能随便哭。” “讨厌！”李文秀哽咽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对啊，我也就欺负一下你了。你叫我坦白，还说原谅我，我信口一说，你就生气了不是？你不原谅我了？” “我、我想原谅你，可是我还是想哭！”李文秀把脸贴在他胸前，说道，“王林，你一定要好好爱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是受到军哥和我姐吵架的影响了。” “唉，就连军哥那样老实的人，都会闹出这种事情来, 我真的不敢想象, 像你这样优秀、有钱的男人，在外面不得经受多少美女的诱惑？” “军哥不可能乱搞男女关系。这一点我还是相信他的。” “琳姐跟我说，她也相信军哥，可是她也知道, 这是一种不好的苗头, 有女人留下内衣在他车子上，不管是不是有意的, 说明那个女人都不怎么检点, 可能有勾引军哥的意图。” 王林心想，还是女人的心更细。 的确如此, 那个什么赵京萍, 落下一件内衣在周军的后备箱里，如果是被周军发现，他拿到手里以后，难免会产生许多旖旎的想法吧？是个男人看到这种东西, 肯定都会忍不住想一想的, 周军要是还给她, 两人之间就多了一番亲密的接触, 还能顺便聊一些更隐私的话题。 女人的内衣, 可以告诉男人很多信息, 比如说她的喜好, 还有她的尺寸大小。 一个女人穿什么花式的内衣, 可以看出她是什么样的性格, 是可甜御姐，还是纯情萝莉？ 尤其是那种对自己身材有信心的女人, 遗留下这么一件衣服，可以让男人产生更多的幻想。 如果赵京萍真的是故意留下那件内衣的, 那这个女人对周军肯定是有想法的。 李文秀道：“琳姐大闹一场，还说要闹离婚, 就是要把这个苗头掐灭在萌芽状态。不管军哥和那个女人之间有没有事，经过这一场闹, 肯定能让军哥警醒。” 王林缓缓点头：“那你故意问我在外面有没有女人, 也是这个意思吧？就是想警醒我？” “嗯。”李文秀道，“王林，我们现在的生活多好！我们生活富裕，家庭和睦, 又有了儿子，我们恩恩爱爱, 白头到老, 好不好？” “好！”王林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方面，他的确离不开这个家，他也想和李文秀长久的维持夫妻关系，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可是另一方面，他的心，的确已经花了！ 花了！ 花得彻底了！ 世间三大恶，为什么黄在最前面？ 因为黄是最难戒的, 它毁人于无形, 如温水煮青蛙。 王林现在就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 不管是感情方面也好，还是身体方面也好, 你要叫他现在退出来，比登天还难。 王林抱着妻子，心里发出一声长叹, 文秀啊文秀，对不住了，我只能继续欺骗你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王林上班后，打了个电话给踏青园的佣人祥嫂，吩咐她把屋里新买的被褥洗了晾晒。 祥嫂道：“老板，我一看到你买的新被褥，我就知道是你拿来更换的，所以我昨天就已经帮你洗过了，今天再晾晒一天就干透了。我下午收了，帮你把床全部铺好，你随时可以回来睡觉。” 王林心想，不愧是老佣人，眼光和做事就是灵泛, 问道：“那个女人出去找工作了吗？” 祥嫂道：“老板，你说安妮小姐？她已经找到工作了。” “是吗？这么快？呵呵！太好了！我就说嘛, 上音毕业的大学生, 找工作肯定很容易的。” “老板, 是的呢，安妮小姐让我谢谢你，她今天就开始去上班了，东西也搬走了。” “好，太好了！”王林舒心的一笑，这个大麻烦，总算走了。 他放下电话，听到敲门声响。 “进来。” 沈雪走了进来，在椅子上坐下来。 “王林。”沈雪嫣然一笑，“林妹妹跟我通电话，说要过来玩几天。” “哦，好。”王林道，“你安排她和你一起住就行了。” 沈雪道：“她想再出一张专辑。” “也行！”王林道，“诗情这张专辑卖得这么好，我们理应乘胜追击，再推出下一张专辑。” 沈雪道：“新的专辑，是继续找港台音乐人合作？还是我们自己找人出呢？” 王林道：“小百灵演艺公司，现在有这么大的创作能力吗？能独立创作出一张音乐专辑来？” 沈雪道：“我们最近招收了不少专业的音乐人才。有央音、上音、国音等名牌院校毕业的学生。” “这么厉害？”王林笑道，“你这是打算把演艺事业做大做强？” “嗯，我有这个想法。”沈雪道，“林妹妹的诗情专辑，卖得那么好，国内的磁带销量也很大，这说明内地的音乐市场是巨大的。我们既然成立了小百灵演艺公司，当然要往这方面发展业务。一方面我要招收优秀的创作人，一方面也要寻找有潜力的歌手。” 小百灵演艺公司的一切业务，王林都是放权给沈雪在管理。 这家公司，本就是王林为沈雪量身打造的，是给她的一个事业跳板。 沈雪也借由小百灵，跳进了春晚大舞台，甚至还有机会跳上更高的舞台。 但她是个知足的人，她明白一个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除了跳舞和舞台，她还需要生活，需要陪伴王林，需要生养儿女。 跳一辈子的舞？不婚不育？那不是沈雪想要的生活。 所以她选择急流勇退，在最繁华、最耀眼的时候退归到小百灵的事业中来。 她并没有放弃心爱的舞蹈，只是把舞蹈和事业、爱情，三者有机的结合在一起，这些对她来说，一个都不能或缺。 “新专辑有什么想法了吗？”王林问。 沈雪笑道：“嗯，等林妹妹来了，我们再好好商量。我们都想听听你的意见，因为你的想法总是很独特。诗情这张专辑，就是你提的建议。” 王林想了想，说道：“既然有了诗情，那就再出一张画意。” “画意？”沈雪抿嘴一笑，“远看山有色，静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不知道为什么，王林听她念出这首诗，看着她性感的樱唇，忽然就想歪了。 山有色？ 水无声？ 当两个人恩爱过后，春情淡去，雨收云散，美人仍然娇媚如花，但男人却萎靡不振，哪怕美人来了，小鸟也惊不起来了。 这首诗，不会真的有这个隐喻吧？ 想到这里，王林不由得哈哈大笑。 沈雪笑问道：“你笑什么呢？” “我在想你说的《画》这首诗。” “这诗有什么不对吗？这可是王维的名作。你们王家出的名人也很多哦！” “那当然了，王氏是大姓。人口基数在那里摆着呢！不过，这首诗是不是王维创作的，还有待考证。” 沈雪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不管是不是王维写的，这首诗朗朗上口，意境优美，读过一篇就能记住。描写的是美景，其实是一幅画。” 王林道：“我想的却是一幅更好的春景。” 沈雪道：“什么样的春景？你解释听听！” “咳！”王林便把自己的解读，说给沈雪听。 沈雪听了，不由得目瞪口呆。 随即，她芳容绯红，轻轻咬着嘴角：“完了，我从此以后，都不敢正视这首诗了，更不敢给我们的孩子朗读这首诗！” 看着她艳若桃李的俏模样，王林微微心动。 沈雪看着他火辣辣的眼神，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双腿不由得扭动了一下，换了个坐姿，朝他抛了个媚眼：“昨天晚上，你怎么没来呢？” 王林道：“昨天晚上家里有事给耽误了。” 沈雪嗯了一声，将话题拉回到正题：“你刚才说要出一张《画意》专辑？难道不是要把这首诗编入到歌曲里去吗？” “不是这首诗，而是把画编成曲，唱成歌。” “画？” “泱泱大国，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下来，留下大量伟大的画作。” “那当然了。然后呢？画怎么编成曲呢？” “我们可以选择一些有代表性的画作，一些有故意在里面的画作。像《富春山居图》、《千里江山图》，《洛神赋图》、《清明上河图》、《韩熙载夜宴图》、《唐宫仕女图》、《汉宫春晓图》，还有五牛图、百骏图、步辇图等名画，以其内在的画意、意境，编写成曲，再把画里的故事传唱成歌。” “哟哦！”沈雪双眸放出亮光来，“王林，你好有想法！你好有才华哦！” 王林笑着摆摆手：“别夸我，我也只是忽然间想到可以把画唱成歌，这既是地文化的一种传承，也是借由名画来宣传这张专辑。因为名画名传天下，我们的这种专辑，自然而然的就有了热度。” 沈雪点头道：“这个想法很好，林妹妹肯定也会很喜欢。” 王林道：“创意有了，现在就缺把创意实现的人才。我们一定要找合适的人来创作和编曲。” 沈雪道：“你要不要看看我们小百灵的团队？” “也好！”王林问道，“我见见他们的面吧！” 两人走出办公室，来到四楼。 小百灵演艺公司的大办公室就在四楼，这里还有一个专门的创作室。 现在条件有限，王林名下的几家公司，都挤在这幢大厦办公，这样的环境，放在现在的内地来说，其实已经算得上很不错的。 因为内地还没有流行写字楼的概念，大企业自己租楼盖楼，小企业都是找酒店租房间办公。 王林的爱秀集团能拥有一幢属于自己的大楼，已经胜过千万企业。 小百灵公司是沈雪在管理，王林平时不插手这边的事务，也很少过来视察工作，就算有什么事情，他顶多和沈雪单独沟通一下。 四楼有一片区域，是单独划给小百灵公司的。 里面又分成了几个不同的功能区域。 沈雪带着王林走进大办公室，轻轻拍了拍手，笑道：“大家停一停手里的工作，集团的王总过来看望大家了！” 王林听到这话，不由得微微脸红。 他明明就在楼下办公，但对小百灵公司的员工，却实在疏于视察和慰问啊！ 办公室里所有工作人员，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纷纷转过头来，看着沈雪和王林。 沈雪笑道：“大家鼓掌欢迎王总。” 办公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里面的大多数人都是新面孔，是王林所不认识的。 像苏槿、孙爱华等老员工，王林当然是熟悉的，他们看到王林到来，也格外的高兴，鼓掌的声音都特别响亮一声。 此外，许诺现在也在小百灵工作，还有孙卓也在，她俩也是熟悉王林的。 王林笑道：“大家好。” 沈雪看看办公室里的人，问道：“还有几个人呢？” 苏槿指了指旁边一扇门：“沈经理，他们在里面创作室。” “都去喊出来吧！”沈雪道，“一起见见王总。” 苏槿便跑了过去，打开那扇门，把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喊了出来。 王林的眼前，蓦的一亮！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安妮？ 好家伙，原来她这么快找到了工作，原来是来小百灵演艺公司上班了？ 安妮也看到了王林，惊讶的张大了小嘴，轻呼了一声。 沈雪笑道：“大家都过来。我们公司来了不少新人，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集团的老总是谁吧？喏，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们爱秀集团的老板，王林王总！” 全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安妮看着王林，双眼放出亮光。 第677章 死人了！【求订阅月票】 王林和大家讲了几句勉励的话，然后和大家一一见面。 沈雪说得没错，小百灵演艺公司，最近新招了一批人，这些人都是音乐院校毕业的专业人士，有几个人还是从其它唱片公司挖出来的，还有两个人是自由音乐人，可能生活艰难，也出来找工作了。 音乐这碗饭，端的人很多，但能吃上好饭的人却不多。 当王林和安妮握手时，安妮笑道：“王总，没想到吧，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还请王总以后多多关照。” 王林淡淡的道：“好说。” 沈雪诧异的问道：“你们认识？” 王林道：“见过一面而已。” 安妮见王林表情冷淡，也就不再多攀交情。 沈雪把创作人都喊到创作室里来，请他们坐下，然后说道：“王总有一个创作上的想法，需要大家帮忙实现。” 她把王林要把名画唱成歌的想法说了一遍。 大家听了，议论纷纷。 “这个点子好！是个好创意。”孙卓说道，“之前的诗情就获得了成功，内地听众也很买账，说明观众对传统文化拥有更多的接受度。” 安妮道：“诗情的专辑我也听过，感觉歌词还是偏文了一些。因为用的是诗赋的原词，所以很多人估计都听不懂，也限制了这张专辑的传唱广度。画意的创意很不错，但我建议，不要再采用文绉绉的诗句, 而是用更直白、更现代的歌词来演唱。” 王林点了点头：“安妮提的意见很好, 诗情和画意，是属于两个连接的专辑，有了第一张专辑打底，第二张的创作就有了压力。我本来是想把这张专辑交给港台音乐人去制作的。” 他说到这里, 稍微一顿, 这才接着说道：“但是，沈经理说, 小百灵也有自己的创作团队, 也就是在座的诸位。她跟我说，可以让你们来试试这张专辑。我答应了她, 给你们这个机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信心, 能不能创作好这张专辑？” 王林的话，瞬间激起了大家的好胜心。 “当然可以！”大家纷纷答应道，“王总，你就交给我们试试吧！” 沈雪看了王林一眼, 心想王林是在使用激将法呢！ 王林笑道：“在座的有九个人, 这样吧, 你们九个人, 分成三个小组, 每组三个人。我们这张专辑, 一共需要创作十首歌曲。你们每个小组, 都要写出十首曲子来, 然后, 我们再从中选择出最好的十首歌来。” 他把九个人分成三组，这三个小组之间, 形成一个良性的竞争关系。 这比单纯的让他们集团创作更有意义。 创作人是需要激情的，没有激情的人, 写不出感动人心的好东西。 沈雪觉得这个办法好，便附议道：“那就按王总说的来做, 你们九个人之间，自由组合一下, 自己挑一下合伙人。” 九个创作人里面, 有六个是男同志，安妮、孙卓等三个女同志。 女同志每组分一个，男同志每组分两个，很快就分好了组。 孙卓早就想在公司出人头地, 上次公司给林妹妹出专辑时，她就很不服气, 因为王林既没有选择她来当歌手, 又枪毙了她写的歌曲。 现在新的机会终于来临了！孙卓憋着一股气，一定要写好这次的曲子。 但这次她又碰到了劲敌。 她的竞争对手都很牛，安妮是上音毕业的高才生，其它几个人，有来自国音的，也有央音的，而且有着丰富的创作经验。 孙卓唯一的长项, 就是经常上舞台演出, 而其它人只是创作人，而她是创作型的歌手。 她急需要一张专辑来证明自己的才华和能力, 也好让自己出人头地。 “王总，这次的专辑，选哪些画作？是只选国内的画, 还是可以选国外的画作？”孙卓问道。 王林道：“因为我们这张专辑，是和第一张专辑一脉相通的，所以我们还是以国风音乐的创作为主。这十张名画，我已经选好了，我跟你们讲一下。” 他把自己之前选定的十张名画说了出来。 孙卓道：“一张专辑十首曲子，我以为可以选两到三首国外的名画来谱曲，像《蒙娜丽莎》，《向日葵》，《无名女郎》，这些世界经典名画，其实也很有故事，国外的古典风格, 也可以用国风来演唱吧？” 王林倒是有些惊异于孙卓的见识。 安妮道：“那干脆再出一张国外风格的专辑好了，最好交由孙卓来演唱！” 她这话含着明显的讽刺意味。 孙卓抿了抿嘴，瞥了安妮一眼, 说道：“王总，你意下如何？” 王林沉吟道：“加入三幅西方名画？我觉得也可以！沈雪，你觉得呢？” 沈雪道：“这三幅西方名画, 深入人心，我觉得可以一试，先看看谱出来的曲子怎么样。要不这样，我们选十幅国内的名画，再加入这三幅国外的名画，然后一共十三幅画作，最后从创作出来的曲子和歌词中选出十首来即可。” 王林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大家来负责。” 安妮忽然举了举手：“王总，请问这张专辑是谁来演唱？” 王林道：“林妹妹。” 安妮道：“为什么我们公司只有她一个歌手？我也很会唱歌，你要不要让我来试试？” 孙卓冷笑道：“我都没有出过专辑，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安妮道：“公司还论资排辈的吗？不是谁唱得好，谁上吗？” 王林微微蹙眉，说道：“行了，别争了！现在还没有合适的歌曲给你们演唱。如果你们能写出让我满意的歌曲来，我会考虑给你们出专辑的。” 孙卓和安妮，也就不敢再争。 王林道：“为了更好的创作，你们要找到这十三幅名画的作品来欣赏，好好的融入这些名画中去，去体会这些画作表达出来的感情、意境，再进行创作。最好还能了解到这些画作背后的创作故事，那就更有利于创作。” 沈雪道：“囿于条件，我们不可能让大家去观赏原画，只能到书店去购买名画欣赏的图书回来给你们看，希望大家尽快进入创作状态，最快拿出成绩来。” 王林道：“好了，今天我就讲到这里，接下来就看大家的表现了。我再说一条，你们三个小组，如果哪个小组优胜，创作出来的歌被选中最多，那就奖励一万块钱的创作激励金！” “一万？”众人哗然！ 这个年代，一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大家的情绪，瞬间高涨起来！ 果然还是需要物质的激励！ 王林说完之后，就和沈雪一起离开。 “你和那个安妮是什么关系？”沈雪笑着问道，“你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情况，要不要对她关照一下。” “不用。”王林道，“我和她不熟！也就见过一面而已。” 沈雪抿嘴笑道：“她长得也不错，而且多才多艺。” 王林道：“你不用套我的话，我对这个女人，没有一丁点的兴趣！我有你就足够了。” 沈雪嘤嘤一笑。 王林回到办公室里。 李佳欣为了组建办公处，要去人才市场招人。 王林怕她人生地不熟，便派了周霞去陪同。 这几天，李佳欣也会很忙，不会有太多时间来纠缠王林。 王林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个时间管理。 一是工作上的安排，二是对几个女人的安排。 李佳欣还是要回香江去工作的，在这边的时间有限，所以陪伴她的时间对王林来说，基本上没什么难以安排的。 周粥怀孕了，只要能偶尔去看看她，她也就知足。 而且周粥不是那种特别粘人的女人。 以前她和王林热恋时，就严格控制和王林的约会次数，她是一个懂得有理有节的女人，她也知道王林工作繁忙，又有家庭，因此不会给他太多的压力。 现在最粘王林的人还是沈雪。 因为沈雪急于求子！ 她放弃了一切大红大紫的机会，就为了给王林生个孩子。 这也是大多数女人的朴素想法。 很多成名的女人，在找到另一半后，都会退出娱乐圈，相夫教子。 还有一些出名的影视红星，也是当红之际，忽然之间就销声匿迹，既没有听说她们结婚的消息，也没有听说她们谈恋爱的消息，就这么泯然众人，谁知道她们是不是像沈雪这样，为了哪个男人而隐退呢？ 王林是个值得沈雪付出一生的男人。 这一点，在沈雪知道王林有家室之后，仍然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现在的沈雪，只想给王林怀个孩子。 因为两个人的激情，总有消退的时候。 一个女人再美丽，对一个男人来说，也总有审美疲劳的一天。 尤其是像王林这样的优秀男人，身边从来不缺美丽的女人，谁知道他对一个女人的热情，能持续多久？ 沈雪不想离开王林，又没有一纸婚约，只能依靠生儿育女来栓住王林的心。 这也是大多数女人的想法。 无数事实证明，这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哪怕最后一拍两散，两人之间有了孩子，也就有了共同联系的纽带，女人在分手时也有更多的谈判资本。不管是抚养费，还是分手费，她都可以讨价还价，拿到更多。 爱情不能保鲜，美貌也不能捆绑男人一世。 唯有孩子这个利益，才能让两个人一生都割舍不开。 天意弄人的是，沈雪求子而不可得，反而是周粥随随便便就怀上了孕。 至于田晓青，王林和她的感情，方兴未艾，两个正处于热恋期。 不管是对她感情的索取，还是对她身体的渴望，王林都不可能冷落于她。 安妮已经找到工作，人也搬了出来，住进了小百灵公司的员工宿舍。 踏青园腾空了，王林和田晓青也有了一块属于他俩的幽会场地。 王林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心事，敲门声响起来。 郭玲玲进来，一脸着急的道：“王总，出事了！” “出什么事？”王林沉着的问道。 “工地！工地死人了！”郭玲玲慌张的汇报道。 “工地死了人？哪个工地？”王林脸色一沉。 “就是新大厦那边的工地！” 现在也只有那个工地在开工！ 王林的心猛的一沉：“马上去工地！” 郭玲玲虽然慌乱，却并不愚蠢，赶紧说道：“王总，你现在不能去工地。” 王林眼神一厉：“为什么？” 郭玲玲道：“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工地危险。另外，工人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的事故，他的家人也不知道来不来闹事。王总，我们先派人过去看看就行了，等摸清楚情况再说。我们的工程，是承包给乙方在做，他们是施工方，现在出了事故，也该由他们承担一切责任。我们是建设单位，我们去个人到现场看看就行了。” 王林蹙了一下眉头：“那你去看看吧！” 郭玲玲道：“好的，王总，我现在就去。” 王林道：“我安排忠叔送你过去。” 郭玲玲道：“好的，王总，最好不要开王总的车，就坐公司的公车过去就行。” 爱秀集团当初和施工方签订协议时，也曾经注明过。如果施工过程中有安全事故一切由乙方承担，甲方不负连带责任。 因此，王林的确是可以免责。 但工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王林的心情还是沉重的。 王林当即打电话通知忠叔，让他送郭玲玲去一趟工地，同时也嘱咐忠叔，让他保证郭玲玲的安全。 郭玲玲离开后，王林把马红才喊了过来。 “马总，新大厦那边的工地出了安全事故，现在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王林缓缓说道。 马红才沉吟道：“这事跟我们也没有太大关系吧？工地出了事故，自然由应乙方去承担和处理。跟我们公司也没有关系。” 王林道：“我知道，但有人不一定这么想。因为工地是爱秀集团的。” 马红才一怔：“王总，你是说，有人会利用这个事情来打击抹黑我们公司？” 王林道：“这事不能不防。公司现在还没有成立公关部门，也没有公关经理，这方面的工作，只好交给你来关注和处理。我的要求很简单，绝对不允许有人乱带节奏，不允许有人恶意抹黑和中伤我们公司！尤其是媒体方面，不允许出现相关的报道。” 第678章 我愿付出一切！【求月票】 国内的卫生巾市场，比起两年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今年的生意，明显比往年都要好。 这得益于爱秀集团强势的宣传策略。 王林赚到钱以后，在宣传方面不遗余地，硬广告，软植入，请专家教授开讲座，宣传卫生巾对女性的好处。 在他的带动下，卫生巾市场的整块蛋糕做大了。 王林刚投资卫生巾时，国内整个行业不过二十亿片的规模，今年只过了一半时间，爱晴柔的卫生巾，在国内的销量就已经突破了15亿片。 按照这个销量，爱晴柔的产品，今年有望突破30亿片大关。 再按照爱晴柔卫生巾的市场占有率进行换算，国内卫生巾市场总量，应该已经达到了40多亿片。 爱秀集团的异军突起，也吸引了其它投资者进入这个行业。 除了老品牌恒安之外，又冒出两个新的品牌，一个叫月月爽，一个叫安睡雅。这两个新品牌走的都是经销路线，在每个省市都招了代理商和经销商。 可能有资本的操作，这两个品牌面市以后，也打开了市场，很快就上架各大超市和零售店，也占据了不少市场份额。 但卫生巾的市场，还是以爱秀集团为老大，其它所有的品牌份额加在一起, 也比不上爱晴柔卫生巾的一半。 树大招风。 爱晴柔卖得这么好, 肯定会招来一大批人的嫉妒，也会招致同行的眼红。 受益于王林在全国铺设的业务点，其它品牌想撼动爱晴柔的领军地位，是极其困难的。 卫生巾市场, 已经群狼环伺, 竞争对手都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爱秀集团不能给别人任何扳倒的机会！ 这次爱秀集团的工地出事故, 所以王林才如此紧张。 其实, 工地出事故很正常，工地想做到不出事故基本不可能, 伤残车祸一类的可以说必有, 死人也常见。一般都是给钱私了处理。 这就跟马路上的车祸一样，再小心也总会有意外发生。 发生事故以后，只需要及时将事故死亡报告当地建设主管部门、劳动部门及安监站，再进行相应的赔偿, 安抚死者家属的情绪, 双方私了就万事大吉。 都说生命无价, 但真出了事, 人命并不值多少钱, 王林父母都是在工厂里工作时牺牲的, 两条人命也只赔了几千块钱而已。 工地事故的赔偿原则, 也是依据《劳动保险条例》进行赔偿。 这些念头, 在王林脑海里一闪而过。 王林对马红才道：“公关的事情, 就交给你了。我的公关秘书可以协助你。” 马红才抬腕看看手表，说道：“王总, 事不宜迟，我去一趟工地, 先了解具体的情况，然后督促乙方尽快完成善后事宜。” 王林道：“好。这种事情, 处理得越快越好。” 马红才起身告辞。 不一会儿，司晴进来说道：“王总, 马总说要对工地事故进行公关, 我跟马总出去一趟。” 王林道：“好，你去吧！” 这时，外面秘书间传来说话声：“请问爱秀集团的王总，是在这边吗？” 金悦问道：“你们是谁？找我们王总有什么事吗？” “你是王总的秘书吧？幸会, 你好！我们是香江来的商人，我们找你们王总谈合作的业务。” “请稍等。”金悦走进来, 向王林汇报。 王林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 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金悦退出去，请访客进入王林办公室。 来的是一男一女。 王林看到他俩，倒是一怔，因为他见过这两个人。 昨天在华亭宾馆，他和李佳欣还有忠叔一起外出时，在酒店门口正好看到这个妖艳女人在训斥张小明。 没想到，这两个人来申城, 居然还和自己有关？ 来人看看王林, 也觉得他有些面熟，但昨天他们只和王林打过一个照面, 并没有留意，此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面了。 女人今天换了一套高开叉的旗袍，行动之时, 隐隐可以看到安全裤的蕾丝边角。 安全裤这东西，早在50年代就被发明出来，发明它的人是一个米国的女运动员。 这玩意对女人的作用是很大的，也是积极的，可以有效的防止走光，也能防止公交车和地铁上的痴汉进行身体接触。 女人的眼睛，落在王林背后的照片上，发出一声夸张的哎哟叫唤：“这不是伟人吗？王总，你好厉害，你还能和伟人握手呢！” 因为王林看过她骂人的血盆大口，再看到她现在发嗲的样子，那一脸讨好的谄媚笑容, 让王林看了直呼恶心。 王林问道：“二位有何贵干？” 男人哈哈笑着，掏出一张名片来，双手持着，恭敬的递了过来：“王总，我对你仰幕已久，今天特来拜会。” 王林接过名片, 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香江海富机械公司陶宝金。 “陶总。”王林点点头，“请坐下说话。” “王总，我们海富机械公司，经营各类生产线和机器设备，东洋、欧美各大厂家的机器都有卖。王总，你看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合作的机会？” 王林看到对方的名片，就知道对方的来意了，对方这是来抢唐华的生意呢！ 随着国内改开的深入，私营企业有如雨后春笋一般生长起来。而国内的工业不如国外的发达，国内企业对生产线和工业生产资料的需求与日俱增。 很多人看到了这一点，便开始经营相关的机械设备。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生意类型。 唐华的大华公司就做得很好。 陶宝金见王林沉吟不决，便嘿嘿笑道：“王总，不管你要什么样的机器设备，我都可以给你最优惠的价格，一定比同行更便宜。” 王林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比起价格来，我更看中品质和服务。” 陶宝金道：“王总，不管你要国外哪个厂生产的机器，我都能帮你弄过来。品质绝对是有保证的。我们的售后服务也是一流的。” 王林道：“遗憾的很，我已经有了一家合作的企业。我现在并不需要你们的设备。” 陶宝金一脸讳莫如深的笑了笑：“我知道，王总现在合作的是香江大华公司。我不仅知道大华公司，我还认识唐华。” 王林眼里神光一闪，心想对方说出这话，可见是有备而来，就是想半路杀出来，抢走唐华的生意。 如果王林和唐华只是普通交情，陶宝金一上来就打价格牌，多半能把唐华的生意给截糊了。 然而王林和唐家关系非同一般。唐季贤虽然离开了人世，但王林和唐华兄妹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可能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断绝和唐华的合作。 王林一直相信，一分价钱一分货。以他和唐华的关系，唐华能给的优惠都会给他。如果陶宝金的出价远远低于唐华的报价，那就要小心他货的质量了。 天上不会掉馅饼，陶宝金奔波劳碌也是为了赚钱，没理由白忙活一场，只为了向王林送上便宜好用的机器。 对方要么埋着雷，要么藏着私，要么有后招！ 王林犀利的眼神，盯了陶宝金一眼，淡淡的说道：“我现在不需要机器设备，陶总请便吧！” 陶宝金道：“王总，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这样好了，我想邀请王总到我们香江的海富公司去考察，一切费用由我们公司承担。只要王总你看中了的生产线，我们可以先以成本价提供一条生产线给你使用。你觉得好用了，咱们再开展长期的合作。” 王林道：“不需要了。我现在真的没这方面的需求。我这边还有事要忙，恕不远送，两位请便吧！” 这就是第二次下了逐客令。 陶宝金也不好意思再纠缠，只得嘿嘿说道：“王总，请留下我的名片，以后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我。如果你去香江的话，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会安排王总吃好玩好。” 王林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 陶宝金和那个妖艳女人告辞离开。 “他有这么重要吗？”女人问陶宝金，“我看你见了他，跟猫儿见了鱼似的。” 陶宝金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他开着好几家工厂，规模很大！我们要是能拉到他这个客户，那咱们公司的业务就不用发愁了！每年光是卖生产资料，都能大赚一笔。” “他有这么好？”女人道，“那怎么办？看他的样子，完全没有跟我们合作的意愿！” 陶宝金想了想，看了一眼女人的好身材，嘿嘿笑道：“莉莉，你本钱这么丰厚，要是对王林使美人计，你说她会不会上钩？” “你让我对他使美人计？”莉莉冷笑一声，“他这么年轻帅气，我当然愿意了！只要你舍得。” “为了拿下他，别说是你了，便是我亲妹妹，我也舍得！”陶宝金抹了一把脸，沉声说道，“我们下午再来一趟，等他下班的时候来，请他一起吃个饭！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莉莉媚笑道：“灌醉他？然后扶他上楼？咯咯！我懂的啦！” 陶宝金道：“这件事情，你好好琢磨一下，看看怎么样才能勾引到他。” 莉莉搔手弄姿的道：“就这事，我还用得着琢磨？他要是不上我的船，那我这胸岂不是白长了？” “不是每个男人都吃这一套的！也有人喜欢小女人。”陶宝金道，“尤其是像王林那种年轻男人，哪里懂得丰润的好处？我看他多半是喜欢清纯的。刚才他连瞥你一眼都不曾有过！”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装清纯校花？” “对，你就装一下清纯的校花！年轻男人都爱这一套！” “那你要给我买新裙子才行，我的衣服都是性感风格的。” “好，给你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 这时的王林，抓起电话，打给唐华。 唐华接听电话，一听是王林的声音，便笑道：“王总！你要来香江了吗？” 王林笑道：“没有，我最近没有去香江的打算。有个事情跟你说一声。你们香江是不是有个海富机械公司？” “有。怎么了？” “海富机械公司的老板叫陶宝金？” “你怎么知道？”唐华也是聪明人，马上说道，“他去找你了？” “他刚从我办公室里出去。” “好啊！这个陶宝金，这是想抢我的大客户呢！王总，你可不能和他合作。” 王林笑道：“我打电话给你，是想提醒你一下，你的公司里面，或许出内奸了！” “内奸？” “对，我听那个陶宝金的话，他似乎对你的事情知之甚详。就连你的供应价格，他都一清二楚。” “有这等事！”唐华震惊道，“难怪这小子最近经常找我套近乎，和我公司里的几个销售也走得近。原来他不安好心。” “你们是同行，同行之间互相嫉妒！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你以后小心一点这个人吧！” “谢谢王总，太感谢你了。”唐华道，“你又帮我大忙了！” 王林道：“好说。” 至于唐华要不要查找内奸，怎么样查找内奸，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王林便结束了和唐华的谈话。 来的人是安妮。 安妮嫣然一笑，款款走了进来：“王总好啊。” “你好，工作还习惯吗？” “挺好的。” 安妮像所有第一次来王林办公室的人一样，也把目光投向王林身后的照片，一脸的震惊和严肃，再看向王林时，目光中就充满了亲切和景仰。 “王总，没想到你是这么大的人物。” “呵呵！你来上班了，你的欢欢呢？” “我把她寄养在祥嫂家，我下班后再去接她。” “为什么要把狗狗当孩子养呢？我并不反感养宠物，狗也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但有必要这么亲密吗？” “因为我活得孤独。” “或许你可以换一种活法。” “我正在努力的活下去。我现在才发现，以前的我是多么的荒缪。我居然幻想着约翰会陪伴我一生呢！我要感谢你把我从死门关外救了回来。” “不用客气，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王总，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事？” “我想成为一个明星。” “这是你的理想，你努力去实现就行了。” “我知道你有造星的本事和能力。我请求你的帮助，只要你肯帮我，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哪怕是让我付出一切。” 王林俊眉微挑，用审视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傲然问道：“一切？你所谓的一切是什么？我要你的灵魂，你肯给吗？” 安妮震惊道：“灵魂？我的性命吗？那我要是连命都没有了，我成为明星还有什么用？除了灵魂，你就不想要我其它的东西了吗？” 王林沉着的问道：“那么，你有什么可以拿来交换的？” 第679章 沈雪也怀孕？【求月票】 王林用一种看透世情人心的眼神打量安妮。 这种类型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见识。 他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有企图心的女人，不同于沈雪和周粥等人。 王林对这种女人是持有防范心理的。 安妮怔忡了半晌，她说可以付出一切，也就是一句话而已，真要细论的话，她又可以付出什么？就像我们经常发誓说，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但真要做的话，又能做什么呢？ 她一言不发，起身离开了。 王林倒是有些愕然，摇了摇头，心想这女人莫不是有神经病？还是说学艺术的人都有些神经质？ 一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王林派到工地去的人才陆续回来。 马红才和郭玲玲、司晴一起来向王林汇报此行经过。 王林最关心的还是伤亡情况。 工地伤亡之事，处理起来并不简单，因为涉及的关系和部门太多。赔钱当然是第一位的，接踵而来的问责、关门歇业等等，才是想象不到的烦！所以，在工地的不管是项目管理人员还是施工作业人员，都把安全生产放在第一位，所有人务必注意自身和他人安全，不管是谁，家中都是有亲人老小的。 “情况怎么样？”王林沉声问道，“死伤了几个人？” 马红才笑了笑：“好事，人没死！” “没死？”王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幸中的大幸！” 据马红才了解到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出事的工人是一个砼匠，因为觉得围在建成后的通往下跃层的楼梯洞口处的钢管围栏碍事，就擅自搬开了，接着他就开始拉毛地面，结果可能是因为太过专注吧，所以拉毛作业到洞口处时没有记起自己已经搬开了洞口防护栏，后退时一脚落空跌入下跃层砼地面，层高设计高度5M, 减去建成的一层板厚也有4米8几出头的高度。 幸运的是, 当时下跃层拆除模板后，下一层的脚手架因当时人手不足一直拆除不到位，所以他下落的时候磕碰到了未拆除的脚手架两次。二来这个工人在室内也很守规矩的带着安全帽。摔下去的时候，昏迷不醒,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后来送到医院抢救后又给救了回来。 工人救过来后，项目经理和安全员等人都开心得不得了, 因为没有死人, 也就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谈完话，王林笑道：“辛苦各位了。行了, 下班时间到了, 大家都散了吧！” 马红才等人都各自离开。 王林心想，公关部还是需要成立的，公关部门的经理，他其实有一个人选, 也就是城西工业园区的副主任陈繁。 他下班后, 和沈雪打了声招呼。 沈雪喊住他, 笑道：“你等等再走, 我有话跟你说。” 王林便走进他办公室, 笑道：“有糖给我吃啊？” 沈雪关上房门, 扑进他怀里, 高兴的笑道：“王林, 我月经一直没来！我天天留意着呢！真的没有来！” “没来吗？”王林摸摸她的小肚子, “怀上了？” 沈雪用力的点点头：“可能是怀上了！我还没做检查，你哪天有空, 陪我一起去做个检查吧？” 王林心想这下好了，自己有得忙了！ 周粥和沈雪两个人同时怀孕！ 估计预产期也是差不多的时间, 相差不会太远。 再加上每个人的个体差异，她俩千万别挤到同一天生孩子才好！ 真要那样的话, 那王林可就分身泛术了。 王林搂着沈雪的腰，笑道：“好！我随时有空。我听说孕期要45天以后再检查才更加准确。不着急。” “嗯, 也行, 那就再等半个月。” “你既然怀孕了，就不要再上舞台了，一切以养好身子为重。” “我知道，我和你一样紧张这个小宝宝。从今天起, 我就不跳舞了，只做一些简单的训练。” “多买些营养补品吃, 你现在就不要管长不长肉的事了。等你生完孩子, 你再恢复身形就行。” “我听你的。对了，林妹妹明天过来，你和我一起去接机吗？” “明天？好，我陪你一起去。” “你今天晚上能陪我吗？” “今晚？我安排时间去陪你。香江的李经理还在申城，我要去和她谈谈工作。” “哦，那行。你要是工作忙，你不来也没事。” “我会安排的。” 王林下班后, 刚走出电梯, 就看到一张笑成了菊花的脸，正是那个陶宝金, 身边跟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倒是换了一套素色的连衣长裙，头发也换了个新的发型, 脸上的妆容也换成了淡妆，看起来不再妖艳。 陶宝金趋步上前，笑道：“王总好。” 王林嗯了一声：“你们怎么还在这边？” 陶宝金笑道：“我想请王总一起吃个饭。还请王总赏脸。这是我的秘书莉莉，她会陪王总一起喝两杯酒。” 王林摆了摆手：“我忙得很，没空陪你们吃饭！你们自便吧！再见。” 说完，他没有任何停留，径直走出大门。 忠叔开着车到了门口等候王林。 陶宝金见王林要走，紧走几步，追上前来，喊道：“王总，王总！” 忠叔伸出手来，拦住了陶宝金。 陶宝金还想扳开忠叔的手, 但忠叔的手臂有如钢管一般，任由他怎么用力扳也纹丝不动。 王林上了车, 说道：“忠叔，我们走吧！” 忠叔这才收回手，坐进驾驶位置。 陶宝金眼睁睁看着王林的车子驶离。 他们精心安排和设计好的美人计，只能泡汤。 陶宝金做梦也没想到，王林居然如此不讲情面，连吃餐饭也不愿意答应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王林常在场面上应酬，早就看透了这里面的一切门门道道，因此不会轻易给别人设局的机会。 现在的王林，参加的饭局都是有讲究的。 一般的饭局，约不上他。 不管是供应商，还是客户，来找王林谈事，他一般不会约饭局，除非是比较熟悉的人。 能在办公室解决的事，王林尽量不上酒桌。 酒桌谈事固然好，但也容易出错，更容易滋生其它不可控的事情。 王林先到吃粥馆来。 周粥也是刚怀孕，她的肚子并不显怀，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孕吐反应也不是特别强烈，每天就在家里学乐器，出门购物、散步，有时就和保姆秋苗一起研究吃的东西。 看到王林到来，周粥笑道：“你今天晚上要在这边吃饭吗？” “你亲自做的？”王林笑问。 “嗯！我和秋苗一起做的饭菜。不过不知道你会过来，所以只做了三个菜。” “加上你，就有四道菜了。” “……” “你姐姐没有过来吗？” “她来过电话，说是家里出事了，她要回家一趟。” 王林心想，肯定还是周军和赵京萍的事。 周粥问道：“我家出什么事了？我姐也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 王林道：“一场误会而已，我姐怀疑你哥在外面有女人。” “我哥还能在外面养女人？那绝对不可能，以他的工资，他能养得起谁？而且他的工资都是上交给嫂子的。哪个女人这么傻？跟着他喝西北风？” “瞧你这话说得，未必女人跟男人好，就是为了钱？” “女人当然可以为了爱，不为了钱，但我哥已经结婚生子，又是一个没有经济实力的男人，他怎么获得女人的芳心？” “那我当初也没有钱，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我和你的情况不同。当时我是抱着和你结婚的态度和你好的，谁知道你离不成婚呢？哼，王林，我看你是故意的，两头都牵扯着，同时得到两个女人的爱。” 王林心想，周粥真聪明，被她猜中了。 周粥伸出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花心大萝卜！你见着好看的女人，你就想要。” “那倒没有。”王林笑道，“我要求其实挺高的。我承认，我对李文秀有一些欣赏和喜爱，但我和她之间的感情走向，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要是不跟我闹那出分手的戏，说不定我们就真的在一起了。” “算了，别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周粥道，“我现在都怀上你的孩子了，无论如何，先生下来再说吧！” 王林嗯了一声，随即问道：“什么意思？生完孩子以后，你还打算离开我呢？” 周粥幽幽一叹：“我不知道。我这些天，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忽然之间没有工作的原因，心里胡思乱说的。我是个劳碌命，我闲不下来，我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想东想西。” 王林握住她的手，温声问道：“你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无聊了？要不你还是喊人过来陪你打麻将吧？” “打麻将也无聊得很，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喜欢玩麻将。”周粥将头靠在王林肩膀上，说道，“没怀孕的时候，我就想着，尽快怀个孩子，这样我们之间就有了爱情的结晶。可是现在有了孩子，我又觉得我的想法太过天真了。我失去了自由不说，我以后的人生，就跟这个孩子捆绑在了一起。我要承担太多的痛苦和不理解。周边的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 周粥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她能想到这些，再正常不过。 其实这些事情，也是王林所担忧的。 王林所思所想，甚至远比周粥想的更深远。 只不过他现在也把握不住，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局面。 因为他以前也没有经历过这一切！ 他在玩火。 最后是得到几个女人和孩子的爱？ 还是鸡飞蛋打一场空，最后落一个妻离子散孤寂终老？ 周粥的情绪，也是一阵好，一阵差，她很快将不愉快抛诸脑后，又和王林有说有笑，憧憬起美好的未来。 第二天是六一儿童节，周五。 王林安排好工作后，便和沈雪一起去接林妹妹。 林妹妹现在成功的转型当上了歌手，因为《诗情》专辑的热销而持续爆红。 她在北金小百灵开了专场演出，每一场都是爆满，门票从3块钱一张的票，卖到10元每张，还是场场火爆。一场演出可以赚几万块钱，一个星期可以赚几十万，成了国内最捞金的艺人之一。 得到了歌后邓俪君的指导，又请了北金音乐界的名师教导，再加上在舞台上的磨练，林妹妹的台风更趋成熟，唱功进步神速。 现在的林妹妹，风头无两，更胜红楼梦播出之时。 本来已经沉寂的她，再次成为大众电影、知音等知名杂志的封面人物。 但林妹妹还是一袭邻居女孩的装扮，削瘦的身材依然青春美丽，穿着一件无袖长裙，圆润修长的双臂，香肩上两个深深的肩窝，肤色白净有如凝脂。她身上那股特别的古典忧郁的气质，真的是与众不同，格外的吸引人。 她走出机场，取下墨镜，和沈雪拥抱在一起：“沈雪，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沈雪笑道：“你也是，这么久不来看我们！” 林妹妹道：“早就想来的，专场演出本来只开到五一节，结果观众们不买账，一定要我多加一个月的演出。” 她松开沈雪，偏着头，看着王林，然后张开双臂，嫣然笑道：“王林，我们也抱一个吧！” 王林呵呵笑着，展开双手敞开怀抱。 林妹妹笑着扑进他怀里，和他紧紧的相拥，低声道：“王林，我也想你。” 王林拍拍她的背：“你钱是赚得够多了，但你人却变瘦了不少。多注意身体才是真的。有没有听我的话，按时去医院体检？” “没有。你带我去呗！我一个人不敢去。”林妹妹抿着嘴笑，浅浅梨涡，惹人怜爱。 “好。”王林道，“先上车。来了申城，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权当给自己放假了。” 林妹妹道：“我能休息吗？我和沈雪商量好了，要推出第二张专辑呢！我听她说，你都帮我策划好了？” “不着急，先休息几天。”王林道，“专辑的事，有人在做。” 机场出口，忽然起了一阵骚乱，有人认出林妹妹来了，指着她大声喊道：“那人是林妹妹！真的是林妹妹！和她抱在一起的男人，是她男朋友吗？是不是贾宝玉？” 紧接着，一阵相机快门声传了过来，咔嚓、咔嚓的对着林妹妹和王林拍照。 王林和林妹妹这才从拥抱状态松开来。 林妹妹俏脸晕红，低声道：“被人拍到了！” 王林沉吟道：“我去找他们曝光胶卷。” 林妹妹道：“我是无所谓，我现在是离婚状态，就怕给你带来不良影响。” 王林笑道：“那我就更加无所谓了。我能抱一抱你这样的大明星，我觉得很荣幸！我老婆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她还跟我说，我要是能把你娶回家来，她就给我们叠被铺床呢！” 林妹妹噗嗤一笑：“既然如此，那不用管他们了，我们走吧！” 做为一个公众人物，她早就习惯被人拍照了。 沈雪笑道：“这些人也真是无聊，拍别人的隐私做什么呢？” 这时，其中一个拍照的男子，忽然走上前来，掏出一个采访用的小型录音机，摁下录音键，伸到了林妹妹面前：“林妹妹，你好，有幸能在机场遇到你。我是电影杂志社的申城站特约记者，我能采访一下你吗？” 第680章 遭逢劫难【求订阅月票】 林妹妹看了一眼王林，后者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把主动权交给她自己去决定。 “我现在很忙。”林妹妹捋了一下鬓角的秀发，对记者说道，“我不方便接受采访，以后再约吧！” “几分钟时间就可以。”记者不依不饶，马上提出问题来，“外界都以为你和贾宝玉是一对，请问你现实生活是和贾宝玉的感情怎么样？” “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请问你有现在男朋友吗？” 林妹妹结婚、离婚的消息，一直都很低调的进行，没有向外界宣扬，这段短暂的婚姻生活，要不是后世媒体发达，很多人估计都不会知情。 “有。”林妹妹毫不犹豫的答道。 “请问是你身边这位男士吗？” “无可奉告。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或许有一天我会宣布结婚的消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如果你是一个八卦的娱乐记者，那我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我要走了，再见。” 王林护送她上了车，然后和沈雪坐到了后排。 记者看着这样的座位安排，估计也很纳闷，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关系了。毕竟这世道，男女之间拥抱一下实属正常操作。 林妹妹仍然被安排和沈雪一起住。 她在赏雪阁有一间客卧。 一进门，林妹妹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她露出一抹满足的、会心的微笑。 安排妥当后，王林便即告辞，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王林在深城和申城拿的地皮都已经通过了相关审批手续，准备开工。 相关的工程, 王林还是和中建合作。 这次差点出事故, 但也从侧面证明，中建的管理和工人素质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有失误，但因为严格的管理, 工人佩戴了头盔才没有引发死亡事故。 接下来, 王林将有四个楼盘要开建。 王林新组建了一家公司，这个公司专门管理爱秀城市综合体的一切事务。 他并不急于扩张, 现阶段只在深城和申城两座城市拿地开建, 他要先把这两个城市的爱秀广场建立起以后，再去其它城市拿地。 在1998年房改以前, 各地的土地价格会有所浮动, 但上涨幅度不会太大，就算有所上涨，对王林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因为他赚钱的速度, 绝对会超过土地价格的涨幅。 即将开建的四块地皮, 再加上在建的一个工程, 王林有五幢大厦要建设, 这五幢大厦要投入20多亿人民币, 按照目前的赚钱速度, 至少需要消耗掉王林两年的收入。 王林和中建之间有过合作, 双方很快就签署了合作协议。 与此同时, 李佳欣在爱秀集团人事总监周霞的帮助下, 到人才市场招了一批人，在申城组建了永华公司的办事处。 为了方便统一管理, 永华公司的办事处，就在爱秀大厦租了一片区域用来办公。 在王林的规划中, 等南京东路的大厦建成以后，集团总部会搬过去, 这边的大厦将做为小百灵演艺公司的办公楼。 嫣红和亲亲宝贝两个全新的品牌诞生了！ 从此以后，市面上将出现两个包装不同、但品质差不多的卫生巾和纸尿裤品牌, 这两个品牌的销售, 实际上走的还是爱秀集团现有的渠道。只不过外人并不知道这一切。 对消费者来说，他们看到的只是超市、零售商货架上摆放的琳琅满目的商品。他们顶多通过商品包装上面的信息，了解一下商品的产地和公司。 但大多数公司，股权结构都是很复杂的。 很多国外的公司, 在国内售卖产品，用的都是国产化的商标、包装, 让人看不清楚是不是国货。 嫣红和亲亲宝贝两个品牌, 如果只看包装和文字的话，都会以为这是来自香江地区的产品，这也是王林要传递给消费者的重要信息。 王林就是要通过不同的包装和产品，带给消费者更多的选择。 而不管消费者如何选择，购买的其实都是王林的产品。 这种多品牌战略，不只王林一个人在用，只不过王林运用得更加娴熟。 李佳欣完成工作以后, 和王林恩爱了一场, 便返回了香江。 且说这天，王林带着田晓青前往踏青园。 当田晓青下了车, 走进踏青园的时候，她发出一声惊艳的轻呼：“王林，这也太大了吧？” 她高兴的像一个小女孩, 拉着王林的手，在园子里奔跑。 六月份的天气，晴朗无云，阳光透过园子里的树木，洒照在庭园中，摇碎了金光点点。 平整的草坪，整齐的树木，这种英式别墅花园，很符合田晓青的性格。 祥嫂已经将房子里里外外收拾一新，被褥也都换上了新的，这些新被子，刚洗过晒干，带着清新的香气。 看到田晓青, 祥嫂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就是房子的女主人。 田晓青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身材包裹得玲珑浮凸。 她走起路来，脚底下像是装了弹簧，弹跳有力，轻盈的脚步，飘逸的头发，时不时的回眸一笑，带给王林美的愉悦。 “这是我们约会的地方？”田晓青抿嘴笑道，“以后我们就有了自己的小窝？不对，是大窝！这窝简直是太大了！” 王林笑道：“你喜欢就好。” “我当然喜欢了！别说是我了，便是最大的女明星，这房子也住得了。你啊，你亏了！” “我怎么亏了呢？” “你用养一个女明星的价钱，来养着我啊！你还不亏了？我要求没这么高，能有一张床给我和你恩爱就行。” “我并不稀罕女明星。我偏偏稀罕你这样的女人。女明星只会花我的钱，而你却能为我挡枪。女明星能带给我的，你都可以给我。你能给我的，女明星却不能给我。所谓的女明星，剥去那一层光环之后，她们连你都不如。” “王林！”田晓青动情了，她拉着他的手，靠在他怀里，柔声说道，“我不后悔。” 这话没头没尾，让王林听不明白。 “嗯？”他问道，“后悔什么？” “我不后悔跟着你。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李文秀，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哪怕明知道是万劫不复——我也义无返顾。” 这是爱的表白！ 田晓青以前错过了一段感情，这一次，她不想再错失。 她要把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一切，都交给王林。 王林笑道：“你为爱犯傻。” “有时候做一个傻女人，也挺幸福的，不是吗？”田晓青道，“这两年来，我天天在外面跑，见识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也见识过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我知道什么样的感情值得我珍惜和付出。我不知道未来我们能走到哪一步，最起码这一刻，我就是你的。我们一起珍惜当下，好不好？” “好！”王林勾起她的下巴。 田晓青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予取予求。 王林抱起她，走向房间。 别墅的私密性能是一流的，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吸呼。 在喧嚣的都市，有一方自我的天地，在这里可以没羞没臊的，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用爱去滋润彼此的心灵，这是田晓青所渴求但又不敢奢望的，王林却轻易的把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窗户是打开的，窗外吹进来凉爽的风。 夏天的风，吹过别墅树阴，吹进了窗台，房间里带着微微的凉意，没有一丝夏天的燥热。 王林抱着田晓青，田晓青双手吊着王林，两人四目相对。 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这样公主抱，他的臂弯是孔武有力的，他的胸膛是坚实的，他的心跳是如此的强劲！ 安全感三个字，瞬间蹦进了田晓青的脑海。 女人这一生所求的，不就是安全感吗？ 有一幢自己的房子，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他愿意为了你付出，愿意给你他所拥有的东西。 田晓青并不贪，她所求的也不多。 王林现在给予她的，足够让她幸福的眩晕。 来到卧室前，王林拧开门把，抱着她走了进去。 英式大床上，铺着丝绸质地的锦褥缎被。 进口的席梦思床，是如此的柔软。就连田晓青这么轻的身体放上去，也被压出一个坑来。 “这床！好软！”田晓青咯咯笑道，“比我睡过的酒店的床还要软！” 田晓青平时看着是内敛的、文静的，但她的感情其实是热烈的、执着的。 她安静时娴雅得像大家闺秀，但运动起来又有如脱兔。 田晓青的声音也很有特点，她在动情之时，声音和平时是完全不同的。就是那种很柔媚、轻软的感觉，软软的、甜甜的，很让男人着迷。 女人拥有一副好嗓音，能更好的打动男人的心。 她那甜美和清新的声音，会让王林浮躁和迷惘的心，得到适缓平静，甚至于沉溺其中，忘记一切。 田晓青的眼神渐渐变得迷濛…… 晚上，王林回到家里。 堂姐也在他家坐着玩，周长弓和王文两兄弟坐在爬行毯上，两个小家伙面对面说着婴语，你啊一声，我啊一声，别人完全听不懂，但他俩却说得津津有味。 王林一进门，他们就看到了他。 王文喊了一声：“爸！”然后快速的朝他爬过来。 王林连忙跑上前，将他抱起来，笑道：“不要爬出地毯外面，地上很脏的。” 王文双手张开，左右开弓，不停的打王林的脸，张开嘴哈哈大笑，笑得口水直流。 李文秀噗嗤笑道：“琳姐，你看，也就他儿子敢这么打他，我们要是碰他一下，他不得把我们吃了？” 王琳道：“男人都是这样，儿子拉的屎都是香的。我家那位还不是一样的？儿子拉完粑粑以后，换下来的纸尿裤，他还要闻一下！” 李文秀道：“王林也是的！最喜欢最他儿子拉的粑粑了！还说奶香奶香的！” 王林笑道：“你们不也一样？女人对宝宝的爱，远比男人更多。姐，你和军哥之间，没事了吧？” 王琳道：“冷战呢！我不想理他！” 王林道：“何必呢？你明明知道军哥不是那种胡来的人。” 王琳道：“他也没本事胡来！你以为现在的女人好糊弄？你不给她钱花，不给她好处，她能随便和你在一起玩？没那么傻的女人！不过他还是有这方面的苗头，保不齐就真有那样的傻女人，以为他有钱，想勾引他！我得给他一些警告才行。不然他还真以为我不在乎他呢！” 李文秀道：“差不多得了，别说军哥没有什么，他要是真在外面有什么，你还真要和他闹离婚不成？” 王琳叹了一声，说道：“我当然不会离婚。我哪里舍得离开这个家呢？如果没有孩子还好，现在有了孩子，我为了孩子，也得咬牙挺下去。” 李文秀道：“军哥还算好的，他下班回家，还帮你做家务，帮你带孩子呢！你看我们厂里那些男工，一个个赚的还没有女人多，回到家里照样要当老太爷，在厂里还撩三搭四，见着美女就口花花。” 王琳笑道；“可不是嘛！这些男人，都是一个德性，都见不得美女，一见着美女就挪不开脚步。” 王林轻咳一声：“你们聊天归聊天，别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李文秀道：“沈雪也怀孕了，你说奇不奇怪。” 王林的耳朵，不由得尖了起来：“沈雪怀孕有什么奇怪的？她也是个女人，是个女人都有可能怀孕。” 李文秀道：“问题是，我们也没见过她的男人。” 王林道：“人家有男人，只是让没你见着而已。” 李文秀道：“这么说来，你见过？” 王林道：“我当然见过了，人家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貌比潘安、才比相如、多财多亿的一个超级大帅哥！” “有你说的这么好吗？”李文秀道，“我还真的很好奇了，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不？” 王林道：“你一个有老公的女人，成天想着见别的男人做什么？想跳槽啊？” “啊？我没想啊！我就好奇呗！”李文秀扑哧笑道，“周粥怀孕了，沈雪也怀孕了，我们周末学舞的小团队，就这么散了。” 王林道：“一年后再聚。” 李文秀道：“到时我们每人带一个孩子聚在一起聊天跳舞，逛街游玩，咦，想想也挺好玩的。” 王琳道：“沈雪那么优秀，她的男人肯定差不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才有福消受她那样的天仙美女？” 王林心想，姐，你说的那个男人，就是我喽！ 李文秀道：“沈雪的确很不错，她外表看着冷艳，其实为人很温柔，待人也很诚恳。我特别喜欢和她说话，她说话轻言细语，带着姑苏口音，就像江南小溪流里的水波一般温柔动听。我一个女人都这么爱她，可想而知，那些男人有多喜欢她了。我听说，有些人为了看她跳一支舞，专程从外地坐两三天的火车来申城看演出！” 王琳道：“她事业正当上升期，这么年轻就怀孕，岂不是耽误前程了吗？太可惜了吧？” 李文秀道：“我觉得她才是有思想的女人，事业做得再好，不也得成家生孩子，趁着年轻生下来，以后还可以复出不是？往后还有几十年时间，够她折腾事业的。” 王琳道：“那她结婚了吗？没听说她结婚吧？” 李文秀道：“我问过她，她说和男人扯了结婚证，不办酒席。他们都是新时代的人，去了一趟香江旅游，就算是结婚了。” 王琳道：“早知道我也学她的，同样的是花钱，我还能出去玩一趟！还是她会想问题。” 王林听着她俩讨论沈雪，不由得也思念起沈雪来。 李文秀忽然话题一转，问道：“王林，文文现在送不送托儿所？” 王林道：“托儿所？厂办的吗？” 李文秀道：“嗯，我去看过，那托儿所还不错。” 以前，不少工厂都自己开办有托儿所、幼儿园。申纺厂是一家大型纺织企业，70%以上的职工都是女工。为了解决职工的后顾之忧，工厂建起了两栋两层楼的房子，开办了托儿所幼儿园。 生了小孩的女工，度过了五十六天的产假后，就可以把小孩送到工厂的托儿所。托儿所接收五十六天到三岁半的小孩，三岁半到六岁半的孩子就可以进幼儿园。幼儿园的工作人员，包括保育员、炊事员和育儿老师的工资和其他一些开支，都是由工厂的福利费中支出。因此，托儿所和幼儿园收费低廉，人人都能上得起。 李文秀现在是厂长，厂里的各个部门都归她管理，所以她也到托儿所去视察过工作。 她笑着说道：“王林，我去托儿所和幼儿园看过，里面环境很好。各有一个专门的厨房，炊事员为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准备不同的饮食，我看那些小孩子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我们厂的女工都是三班倒，托儿所和幼儿园也实行跟班托儿，按女工上班的班次，一天24小时可以随时接送孩子。方便得很呢！” 王林道：“我无所谓，只是这么小的孩子，舍得送进去吗？” 李文秀道：“我觉得没事，幼儿园每天都有早操或者是户外运动。幼儿园老师还会教给他们唱歌、跳舞、画画、计算、写字、手工等活动。而且都是免费的。这是厂里的福利，我们不享受白不享受！” 王琳道：“你家的文文已经断了奶，送进托儿所是可以的。我也想把长弓送进去了。” 王林道：“那就送呗！徐姐的工作也能减轻一些了，我看她这段时间日日夜夜帮我们看孩子，人都瘦了。” 徐英笑道：“我听你们的，你们要是不愿意送的话，我也带得住，我现在挺喜欢和文文相处。他不顽皮，比我家那两个都好带。” 不得不说，单位办的托儿所，真的是一种极好的福利，而这种免费托儿所，在以前几乎都是常态，可以有效解决双职工家庭的难题。 几个人聊着天，王林想着找个借口出去。 这时，李文秀忽然说道：“我们去找周粥还有沈雪玩吧？” 王林吓了一跳，因为他刚想出去找沈雪呢！ 王琳笑道：“去打麻将？” 李文秀道：“打麻将也行，去逛夜市也行。周粥跟我说过了，叫我有空就过去陪陪她，她怪无聊的。” 王琳道：“好啊，那就去玩玩吧！带不带孩子去？” 李文秀道：“带过去也行，反正把他兄弟俩扔地上玩就行了。也不用管他们。” 徐英笑道：“我跟着你们去带孩子吧！” 李文秀道：“那就更好了。王林，你去不去？” 王林道：“好，一起去看看周粥。” 李文秀先打电话给周粥和沈雪，约了在周粥住处见面。 一行人出了门，往吃粥馆去。 已经过了樱花的季节，吃粥馆里到处绿意盎然。 几个美女再次聚集到了吃粥馆。 沈雪已经来了，她看到王林，不由得咯咯一笑。 王林趁人不注意，和她握了握手。 沈雪轻轻抓了抓他的手掌心，低声道：“别作死！老实点！” 周粥招呼大家坐下，笑道：“我们要是都住在一起多方便？” 王林趁机说道：“沈雪那边的房子富余得很，我们全部去她家住吧？” 李文秀道：“你想得美呢！沈雪的房子，为什么要给我们住？” 王林道：“她家还有两幢楼，空置也是空置，要不我买下来，我们一起住进去？沈雪，你说好不好？我们大家一块当个邻居？” 沈雪先是吃了一惊，但马上明白过来，王林这是想光明正大的把李文秀也安排进园子里来，这样一来，彼此离得更近，他也可以更好的照顾怀孕的她。 于是，她便笑道：“说起来，我家那位还真想找人接盘呢！他现在手里工程多，银根吃紧，想套现一些钱出来。我那边空着的两幢楼房，王林要是想买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王林和沈雪一唱一和，把李文秀等人都给忽悠住了。 李文秀问道：“那得多少钱？” 王林道：“管它多少钱，反正我买得起。顶多三百万一套吧？沈雪？” 沈雪笑道：“不贵，也就三百万一套。” 李文秀道：“两套楼房，六百万？” 沈雪道：“园子我们一起共享就行。” 王琳怂恿李文秀道：“文秀，我觉得可以买，那房子多好啊？花园别墅，百年洋房，又是市中心，多好的地段！我是没钱，我要是有钱，一定买一套住。” 李文秀也动了心，说道：“那我们买一套也够住了。我们在厂里还有集资房，那房子也大得很！王林，你说是不是？” 王林点了点头：“我有一个想法，你们看看行不行。沈雪那个园子，一共有三套房子，我买一套，周粥也来买一套。我们三家人就都住到一起了。” 周粥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王林，意思是说，你确定吗？你确定要我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李文秀笑道：“这个想法极妙！周粥，你跟你男人商量一下？” 周粥道：“好几百万呢！我做不了主。” 王林道：“那你们可以把这边的别墅卖了，去沈雪那边买一套。我们大家都住在一块，多舒服？” 周粥不知道王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我无所谓，我跟我家那位商量一下再说吧！” 王林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就是把三个女人都安排到一块来。 世界大同，才是人生最终的理想王国。 不管能不能实现，总要努力一把不是？ 至于沈小静和方芝，这两个姑娘也不可能一直在沈雪家当保姆，只要能把李文秀和周粥安排进去，就可以把这两个保姆给辞退了，以后沈雪和周粥，都可以到王林家里来搭伙吃饭。 说是三家人，其实就是一家人。 虽然说，三个最爱的女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可能会产生更多的矛盾，但王林却不用疲于奔波劳碌。 至于和周粥还有沈雪偷情，王林多的是办法。 沈雪和周粥都是他的员工，他们白天也会见面，随时想了，随时拉一个回家就是。反正李文秀是在申纺厂上班。 王林想得美妙无比，却不知道这么做存在极大的风险和隐患。 再聪明的人，有时也会被猪油蒙了心，想着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这一刻的王林，就有些膨胀了！ 现在的他，只想把几个心爱的女人，都弄到一个园子里住着，完成自己大同世界的梦想。他完全忽略了女人的嫉妒心理、攀比心理、排他心理。 沈雪和周粥都觉得他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可是，她俩又不知道王林的真实意图，只得先顺着他的话来说。 李文秀想了想，笑道：“算了，还是不了。这边离我们厂太远，我来回上下班太过折腾。” 王林笑道：“你真的不想啊？” 李文秀道：“再说吧！我们是打麻将呢？还是出去逛夜市？” 周粥道：“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在家里憋了一天了，还没出去玩过。” 沈雪道：“要不要把林妹妹也喊出来？” 李文秀问道：“林妹妹也在申城吗？” 沈雪道：“在我家里呢，我出来的时候，她正在练歌，就没出来。” 李文秀道：“那你打电话问下她，她要是愿意出来玩，我们就去接一下她好了。” 沈雪便打电话回家询问林妹妹。 林妹妹也愿意出来走一走。 于是，王林他们一起，先去接了林妹妹，再去城隍庙逛夜市。 一路上，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沈雪拉了拉王林的手，两人落后一些说话。 “你刚才怎么想的？真想让李文秀住进来？” 王林笑道：“我的确有这么一个想法。” 沈雪幽怨的说道：“那你可想清楚了，她住进来容易，我们再想在一起可就难了。” 王林怔道：“那以后再说吧。我是怕你寂寞，你怀孕了，我离你远，不能很好的照顾你。” 沈雪道：“没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我家里还有两个保姆呢！我没那么娇气。真要被李文秀撞破了我们的秘密，你想过后果吗？她要是肯和你离婚还好，她要是不肯离婚，死拖着你，又不许我们再见面，那就真是我们的末日了！” 王林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太过完美主义。别说是现代，便是放在古代，可以光明正大的纳妾，妻妾之间也是斗争不乱。看看红楼梦就知道了，琏二爷那么狠的一个人，纳个美妾回来，结果被正室硬生生给逼死了！ 想到这里，王林不由得心惊肉跳。 他俩在后面聊着天，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声。 王林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男人正在抢徐英手里抱着的王文！ “杨生发？”王林一眼就认出那个男人来了！ 那个抢王文的男人，正是前不久在申纺厂大礼堂开会时，被王林开除出去的杨生发。 王林惊怒交加，一边冲上前去，一边猛喝一声：“杨生发，你干什么？放开我儿子！” 徐英拼命的保护王文。 但杨生发是个男人，力气比徐英大得多，徐英生怕把孩子扯坏了，不敢太过用力，只得转过身来，用自己的身子抵住杨生发，然后紧紧的把王文抱在怀里。 李文秀等人都大吃一惊，上前呵斥帮忙。 眼看自己被王林他们冲了过来，杨生发阴冷的脸上，闪过一抹厉色，他手里忽然拿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抵在徐英脖子上，怒吼道：“都给我退开！不然我就杀了她和孩子！” 王林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他双手一伸，拉住几个冲过来的女人，大声说道：“杨生发，有话好好说，你千万别冲动！” 杨生发面色狰狞，五官扭曲得都变了形，他咬着牙，冷哼一声：“好好说话？王林，李文秀！你们两个畜生！我在厂里工作了半辈子，你们说开除我就开除我？你们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是不是？老子今天就把你们的独苗给宰了！老子给他抵命！哈哈哈！” 李文秀大哭道：“杨生发，你别杀人！你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钱是不是？你想要多少钱？你开个价，我们都给你！” 第681章 我替他死！【求月票】 王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从杨生发瞋目切齿般的眼神里，看到了对方鱼死网破的愤怒，这种怒火通常只有赌台旁边的赌徒才有，就是那种已经输得一无所有，敢于把性命押上的那种。赌徒赌红了眼，可以不顾一切，也敢于拼上性命。 杨生发的脸像蜡一样的黄，嘴唇因为紧张和激动都发白了，几天没刮的胡茬，钢刺般一颤一颤地，他全身都在瑟瑟地发抖，一双深陷在眼窝的眼睛，他在极度紧张，正常人碰到这种情况，没有不紧张的！ “钱？老子不要你的钱！老子就要你儿子的命！你们不是把他当个宝吗？我宰了他，大不了老子给他偿命便是了！”杨生发狞声大笑，眼睛里喷出仇恨的火苗，他丢了工作后，整天以酒浇愁，被家里人骂，被老婆嫌弃，他活得已经没有尊严和意义。这种人跟烂泥已经没有区别。 李文秀紧紧拉住王林的手，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王林，我要儿子！我要儿子！我不能没有文文！我宁可自己死，也不能让他出事。” 王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看到母亲哭，也发出骇人的哭声。 孩子那撕心裂肺的哭叫, 给城隍庙夜市涂上了一层凄惨的色彩。 周边的摊贩、行人, 纷纷驻足，看热闹不嫌事大。 有人呵斥，有人震惊。 有人冷漠，居然还有人在发笑, 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玩意！ 王林拍拍妻子的背, 然后昂起头来，沉声说道：“杨生发, 开除你的人是我, 跟徐姐还有王文无关。你敢持刀前来报复，我敬你是条英雄好汉, 你既然是个英雄好汉, 就不应该为难妇女儿童。你有本事冲着我王林来！” 他一边说，一边拍着胸膛，缓缓走上前去：“杨生发，我替下他们两个, 让你把刀子架到我的脖子上来！你要杀了我报仇也好, 你要挟持我离开这里也行！悉听尊便！我保证不还手！” 王林这话一落地, 李文秀更是吃惊！ 儿子固然重要, 但王林更加重要！ 孩子是李文秀的骨肉, 王林则是她的主心骨, 是她的天！ 吃惊的人, 又何止李文秀？ 周粥和沈雪花容失色, 手不自由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俩的肚子里, 都怀着王林的孩子。 如果王林此刻死去，那她们怎么办？ 对她们来说, 王文固然无辜和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王林。 倘若老天不公, 一定要在王文和王林之间夺去一人性命，那她们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让王林留在人世。 “王林！不可以！”几乎所有女人都发出一声来自灵魂的呼喊。 王林不用回头, 也知道有哪几个人喊出了这句话。 他知道她们的爱意和不舍。 沈雪揪心的双手捧着胸口，她的泪水, 啪嗒啪嗒的滑落下来。悲痛欲绝到了极点, 人的身体，有如行尸走肉。 她清楚王林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对王林来说，他是王文的父亲，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交换儿子的命。 沈雪深刻的爱着王林, 这种日久生情的爱情，在这一刻最为浓郁。 不仅因为她怀着王林的骨肉, 更因为她芳心里怀着对王林刻骨铭心的爱恋。 然而她深爱却不能说出来, 这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周粥双眼饱噙热泪，泪水迷糊了双眼，她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切，定定的盯着王林，这一刻，她忽然有一种替代王林去死的冲动。这一刻，她无比感性和理性的认识到, 自己的灵魂, 早就和王林合二为一，不可分割。 她之前还在和王林讨论, 说自己心情不好，等生下孩子以后，她可能带着孩子远离王林。 现在想来, 那种话，是多么的幼稚！ 她怎么可能离得开王林？ 那不过是她无聊之时，忽然生出来的一种情绪罢了。 人的情绪是多变的，有时觉得人生充满了意义，有时又觉得生活不过尔尔。 当周粥意识到，自己有可能马上就要失去王林时，她才猛然明白，自己和王林两个人的灵魂，早就融合在了一起，硬要剥离开来的话，那自己也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王琳抱着周长弓，身子在轻轻的颤抖，她的痛苦和李文秀她们不同，但又是相通的。李文秀她们是失去至爱的痛楚，而她是即将失去至亲的苦楚。她和王林兄弟姐妹都不多，彼此从小一起玩到大，现在住在一起, 既是亲人又是邻居, 关系比以往更亲近。她也舍不得失去王林！ 除了她们几个女人之外，现场还有一个女人的表情，也表现得痛苦异常。这个女人，内心翻江倒海的痛苦，还有她脸上痛不欲生的表情，无不显示出她对王林的关切和不舍。 这个女人当然就是林妹妹了。 一个人只有经历即将失去的痛苦，才能明了拥有的甜蜜幸福，两个人相处的真谛，在这一刻让人回味、让人喜爱。 王林之于林妹妹，以前不过是一个过客，他是通过沈雪的介绍，忽然之间闯进林妹妹生活中来的。 林妹妹的人生，看似丰富多彩，但她的感情经历，其实又很单纯。 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和人谈恋爱，然后参加了红楼梦剧组的选拔，紧接着就是好几年时间的封闭式训练，在这几年时间里，林妹妹的思想有了极大的改变。 名著的素养，让她变得更有气质，更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的爱情观、人生观，以及对另一半的要求，自然也就更高了。 拍摄完红楼梦以后，她出于对爱情的坚贞，马上就和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结了婚。 然而，这种短暂的婚姻，并没有带给她美好的回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不能带给对方快乐。 可是，爱情或者婚姻，不是谁讨好谁，而是两个有趣灵魂的结合，是彼此之间的互相尊重和呵护。 婚姻一旦进入一方讨好另一方的程度，那就变了味道。 于是，她很快就离了婚。 然后，在她人生最苦闷、事业最低潮的时候，王林出现了。 王林风趣幽默的谈吐，与众不同的格局和见识，带给林妹妹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原来世间还有这么有趣的灵魂！ 王林不仅尊重她，爱护她，还带给她更为壮阔的事业！ 加入小百灵以后，林妹妹就像是迷茫的鱼儿，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水池。 她在小百灵的发展，出乎意外的顺利。 现在的林妹妹，已经成功的转型成为一个蜚声海内外的华语歌手！ 而这一切，全拜王林所赐！ 王林是个爱笑的阳光男人，他嘴角总是带着温文尔雅、看透世情的微笑，他能宽容她的小性子，能理解她复杂的思想，能欣赏她外在和内在的美丽。 他就是一个知音！是红尘中一等一的知己！ 此刻，林妹妹紧张得双手十指紧紧的绞在一起，关注着事件的发展，她祈祷，王林千万不可以出事！ 王林的脚步，走得缓慢，却又坚定。 他走到了杨生发的面前，双手高高的举起，表示自己投降了，自己认怂了，听由你摆布。 杨生发握刀的手在颤抖，他是一个工人，和机器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他生得强壮，力气也大，平时干活，手是极稳的。他杀过鸡、杀过鸭，甚至宰杀过一条野狗吃了它的肉，但他没有杀过人！ 结束小动物的性命，和结束一个同类的性命，心理上的压力和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在喊快点报警，有人在喊杀人啦！ “你别过来！”杨生发忽然间发出一声惨厉的叫声，“王林，你给我站住！我不要你的命，我就要你儿子的性命！杀了你儿子，你会更痛苦，你会悔恨一生！你开除我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一定要会让你后悔的！” 王林的心，猛的一沉。 他想替代下徐英和王文，当然是想伺机反制。 以王林的身手，或许不能一击必中，但是最起码还有周旋的余地。 然而，杨生发并不给他慷慨赴死的机会。 的确，如果王林真的眼睁睁看着儿子在面前死去，那他的余生还有什么意义？他活得越久，悔恨和痛苦就越久。 王林站住了脚，他怕杨生发真的会做出杀人的举动来。 这时，王林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申纺厂以前的机修班长赵卫国。那个和王林有过许多过节，后来当倒爷被金老三骗光身家，多亏王林借给他两万块钱翻本的赵班长。 赵卫国最近多开了一个夜市摊，他花了些钱，找个师傅拜师学艺，学会了浇糖画，然后就在在城隍庙这边卖糖人。 浇糖画是一门好手艺，学好了可以终身受用，哪怕老了，也可以在街面上或者学校门口摆个小摊赚钱。 赵卫国听到这边吵吵嚷嚷，刚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他做完糖人过来看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转过身，抄起了自己坐的凳子，然后悄没声息的靠近杨生发。 杨生发只顾着防范王林他们，他脑袋背后也没有长眼睛，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他手里拿着刀，想当然的以为围观人群不敢靠近他。 赵卫国打架是一把好手，这一点他是久经考验过来的。 他举着凳子，走到了杨生发后面。 王林知道赵卫国要做什么，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既希望赵卫国能一击得手，打晕杨生发，但又害怕赵卫国打不倒杨生发，激怒对方。 就在这时，赵卫国咬紧牙关，使尽全身力气，猛的一下，将手中的椅子，狠狠的砸向杨生发。 猝不及防之下，杨生发被凳子砸了个正着。 他的脑袋开了瓢，鲜血沁出头发，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下，双手下意识的松开了徐英，反过手来，用手中锋利的刀子，扎向身后。他也不知道后面是谁，但自己受到了来自后面的攻击，这是本能的反击！ 徐英趁机朝前一跑，将手里的孩子，往王林怀里一丢。 王林同时朝前跑过来，一把接住儿子，同时拉住徐英的手，将她拉到身边来。 杨生发并没有晕倒！ 被砸一下就倒地不醒，那是影视剧里导演的安排。 杨生发身体强壮，有如一头受伤的公牛，手里拿着刀子，凶猛的朝赵卫国刺过去。 赵卫国双手举着凳子进行格挡，同时机敏的往后退。 围观的人群纷纷后退，发出尖锐的叫喊声。 王林把儿子交给身边的妻子。 李文秀紧紧抱住儿子，不停的亲他的脸，她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嘴里喃喃的喊：“文文不怕，妈妈在呢！” 王林想上前帮赵卫国的忙，但急切之间又找不到一个趁手的兵器，他可没有田晓青那种空手入白刃的本事，也没有忠叔那种戴个指虎就敢怼天怼地的无畏精神。 “小心！”王林沉喝一声！ 杨生发急怒之下，有如发疯的牛，出招越来越快，只想把赵卫国置于死地！ 这两个人以前都是申纺厂的，彼此认识。 而且杨生发和赵卫国以前还起过冲突，此刻杨生发把所有的仇恨，转移到了赵卫国身上来。他也不能转身来打王林，因为只要他一转身，赵卫国的凳子又会招呼他的脑袋。 赵卫国手里凳子大，结构也复杂，暂时来说，他还能凭借这把凳子挡住杨生发的激烈攻击。 王林双眼四顾，看到旁边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扛着一根糖葫芦棍，正在看热闹。 糖葫芦棍是用来扎冰糖葫芦，起固定作用的草木棒子，一般是用稻草或麦秸做成，将稻草或麦秸捆在棍子上，再在外面绑一层塑料薄膜，现代人也有用泡沫扎的，但木棍子是实木的，可以用来当兵器。 王林走上前，从小贩手里抢过糖葫芦棍，沉声说道：“等下给你钱！” “啊！”卖糖葫芦的小贩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棍子就被王林抢走了。 王林一棍在手，胆气顿壮。 就在这时，杨生发一刀戳在了赵卫国的手臂上！ 赵卫国的一条左臂，立刻鲜血淋漓，染红了他的T恤衫，场面煞是惊恐吓人。 正常人一旦受了伤，血往外流，脑子就容易发昏，战斗力会锐减，那种身中几箭还能勇猛无匹连杀数敌的，要么是异于常人的战神，要么是家言。 赵卫国的战斗力，明显减弱，左手痛疼发抖，几乎握不稳凳子，情势堪危！ 就连看客们也看出惊险来了，纷纷大喝：“小心！天哪，杀人了啊！” 王林举着糖葫芦棍，照准杨生发的脑袋打了过去。 糖葫芦棍虎虎生风，带着风声，砸向杨生发的头。 杨生发前后受到夹攻，顾此失彼，手里虽然有刀子，但急切间也扎不到赵卫国身上。他脑袋上挨了一下打，反过头来，立刻瞪起了眼，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盯着王林。 王林苦笑一声。 糖葫芦棍子有这么长，是个趁手的好兵器，但糖葫芦棍的那一头是软的，因为要用来扎糖葫芦。 他刚才一棍子打下去，虽然打中了杨生发，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王林的动作，却成功的激起了杨生发对他的仇恨。 杨生发丢下赵卫国，反转身子来打王林。 李文秀等人发出惊呼：“王林，小心！” 王林双手握紧糖葫芦棍，不停的打向杨生发，同时左右挪转，防止对方扑过来刺杀。 场面一度混乱惊险。 王林大喝道：“杨生发，你想清楚了！你现在放下屠刀，还有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你犯的罪还不算严重！你要是再不迷途知返，警察来了，你无论如何是跑不掉的！” 杨生发早就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的人，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劝解？他此刻只想杀了王林以泄私愤，或者宰了王文让王林悔恨终生！ 李文秀抱着王文，和其它女人早就远远的退开在一边，就是怕杨生发再次冲过来伤害到孩子。 杨生发急切之间近不了王林的身，就想着再次去伤害妇女小孩。 但是王林岂容他得逞？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糖葫芦棍，阻挡住了杨生发。 棍子打人还是很痛的！ 一下两下三四下！ 咚咚咚！ 多打几下，人也就吃痛了！ 王林学会了用棍子来戳人！ 双手握住棍子的这一头，平举向前，不断的往前戳，戳棍也是棍法中的基本招式，打人痛，发招有力又快速！ 王林和杨生发缠斗在一起，给了赵卫国机会。 赵卫国忍住手臂上的剧痛，再次举起凳子，对准杨生发的头砸下来。 哐啷一声！ 这一下砸了个结结实实，但是可惜的是并没有砸中杨生发的脑袋，而是打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杨生发反手一刀，扎向赵卫国。 赵卫国一招用老，收手不及，眼看着那刀子扎向了自己胸口，骇然往后一退，脚步一绊，摔倒在地。 好险！ 他这一摔，也让他躲过了杨生发的致命一刀。 不等杨生发追杀赵卫国，王林狠狠一棍，打在杨生发的脖子上。 这一次，王林用的是棍子的中间，他已经不怕把人当场打死！ 面对持刀歹徒，保命要紧！ 管他这一棍子下去，是不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第682章 檄文 王林狠狠一棍子打在杨生发的脖子上，那根棍子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生生断裂成两截。 杨生发身子骨真是结实，棍子都打断了，他人还没事，他举起刀子，朝王林刺过来。 王林手里的棍子断裂之后，另一头变成了尖锐的刺，他对准杨生发的肚子连桶几下。 赵卫国爬起来后，举起凳子砸向杨生发的手臂。 叮的一声响。 杨生发手里的刀子掉落在地，他的手臂软软的垂了下去。 赵卫国这一下，真把他的手臂给打伤了。 这时，一辆警用边三轮，快速的开了过来。 看热闹的人群让开一条道。 边三轮上跳下来两个警察，喝问道：“怎么回事？” 李文秀等人上前说明情况。 警察看一眼现场，又听到旁观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便知道是杨生发持刀伤人，王林和赵卫国英勇反抗，制住了歹徒。 杨生发见势不妙，拔腿就要跑。 两个警察扑上前，将他按倒在地，铐上了手铐。 杨生发脸上的肉挤成了一团，怒目圆睁，瞪眼看着王林：“你不得好死！你会有报应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要咒你全家死光光！” 王林打了这一架，体力消耗极大，大口大口的呼吸，胸腔急剧的起伏。 警察押着杨生发走了。 王林转过身，接过儿子来，抱在怀里，不定的亲吻他的额头。 小家伙大眼睛溜滴滴的转动，这小子居然不害怕。 沈雪和周粥亲切的看向王林。 王林朝她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你们不必担心。 赵卫国放下凳子，过来和王林他们见面。 王林说道：“赵卫国, 今天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 后果不堪设想。” 赵卫国道：“你以前帮过我这么多，我哪怕把命卖给你也是应该的！” 王林问道：“你手上的伤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 赵卫国左臂上全是血，看着吓人，其实只是割破了一道口子, 并没有伤及筋骨。他摆摆手, 说道：“没事，我自己去医院包扎一下就行, 没那么娇贵。” 王林转身找到那个卖糖葫芦的人, 掏了两百块钱来，递给对方：“同志, 谢谢你的棍子！” 卖糖葫芦的嘿嘿一笑, 接过钱来，竖起大拇指：“你好厉害！” 王林等人没有心情再去逛街，商量了一下，便各自回家。 回到家里, 李文秀一定要带孩子睡。 小宝宝很快就睡着了, 但他在睡梦中, 偶尔会受到惊吓似的抽动一下身子。 李文秀道：“王林, 那个杨生发太可怕了！” 王林嗯了一声：“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只是无巧不成书, 正好被我们遇上了。” 李文秀道：“多亏了赵卫国, 没想到他会这么拼命的帮我们。他受了伤, 还差一点被捅中心口！现在想想, 十分后怕。” 王林道：“赵卫国这一向的确变好了许多。明天你封个红包, 带两瓶酒，再买点东西, 去他家一趟。感谢一下他。是他救下了我们的儿子。” “嗯。我们以前帮过他，好心得到了好报。你说是不是？”李文秀道。 “这是你种下的恩, 没想到应在我们的孩子身上。” 当初赵卫国来王林家里借钱，他是不愿意借的, 还是李文秀说要借钱，当是积福, 王林这才同意借钱给赵卫国。 如果不是当初施的恩典, 赵卫国今天肯定不会这么卖命的救下王文。 李文秀紧紧抱住王林，扑闪着大眼睛：“王林，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失去儿子，更害怕失去你。” 王林搂紧她, 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别怕，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李文秀道：“王林, 我们哪怕过平平淡淡的生活都好, 我不稀罕大富大贵的生活，我只想你和儿子都好好的，我们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 “嗯！”王林道，“没事了，睡吧！” 睡到半夜，王林听到一阵哭泣声。 他醒了过来，只见李文秀在睡梦中哭。 王林推了推她, 喊道：“文秀！文秀！” 李文秀惊醒过来, 她做了个噩梦，在梦里吓哭了。 王林抱着她, 连声安慰她，哄着她睡着了。 反倒是儿子王文，没事人似的,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李文秀封了个红包，拿了家里的两瓶茅台酒，又买了些瓜果点心，提到赵卫国家里去，向他表示了谢意。 赵卫国的手臂伤口不严重，包扎好以后，在家静养几天就可以。 王林派人打听了一下杨生发的案子。 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杨生发属于杀人未遂，这罪算得上很严重，起码要判三年以上。 这是杨生发咎由自取。 林妹妹来到公司, 和沈雪等人讨论新专辑。 对于王林提出来的构想，林妹妹表达了浓厚的兴趣。 沈雪叫人买了些名画的图书回来, 让创作人悉心观看, 通过对名画进行鉴赏，从中寻找创作的灵感。 王林上班后, 翻看当天的报纸杂志。 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朱领导去了香江访问，并在香江发表了讲话，提到了上交所年内即将成立的消息。 新闻还报道了上交所筹备期间的一些秘闻。 筹建上交所的工作从去年年底就已经开始悄悄展开。 由于时间仓促，上交所成立的时候，自己的大楼还没建好，于是决定租用浦江饭店里的孔雀厅作为交易大厅。 要在年内开业，不要说软件的准备，就说硬件的准备也极难。 别说自己建大厦了，便是租房子，时间上也紧凑得很。把房子千辛万苦找下来，还得商量谈判，人家还得迁移，还要搞规划、设计，施工队进来装修，筹备组的人简直就是在玩命。 我国的改开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毫无经验可学。而股票、股份制这些明显的资本主义舶来品，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让很多人谈虎色变。 股份制与私有制划上了等号，股票、股份制更被认为是资本主义特有之物。从1984年出现股票之后，我国的股市便在姓资姓社的争论中艰难起步，跌宕前行，一次次触碰着传统观念的禁区。 而随着改开的不断深入，争论也愈演愈烈。 1990年年初，这场争论上升到了改革开放姓社还是姓资的层面。被指为姓资的一个焦点，就是主张把国有资产分割成股份卖给个人，划为私有，如果任其自由发展，就会冲击集体经济。 企业的股份制改革已在全国推广，早期的股票交易已经在静安证券业务部的柜台开始，甚至形成了一定规模的私下交易、黑市交易。 而国库券、债券等证券的交易已经如火如荼。到1988年，全国61个大中城市开放了国库券流通市场，1989年全国有100多个城市的400多家交易机构开办了国库券转让业务，1990年全国累计发行各种有价证券2100多亿元，累计转让交易额318亿元，中介机构网点达到1600多家。 而在这一期间，一个精明的申城人，由于抓住了各地国库券之间的价差所带来的机会，几乎一夜之间就从工厂的机修工变成了富翁。他叫王林，更多人称他为王百万。 王林看到这里，不由得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没想到啊，自己再次上了报纸的新闻板块！ 他瞄了一眼文章的作者，是一个叫河洛的人。 河洛？ 更像是一个笔名。 也看不出来是男还是女。 王林继续看报纸上的文章。 申城在1990年迎来了浦东开发的空前机遇。浦东新区被设定为我国金融的核心区，在开发之初就扮演了我国建立市场经济运行体制和机制率先试点的角色，由此也拉开了我国更高层次、更大范围改革开放的序幕。 改革开放的进程已经使证券交易所的成立成为大势所趋。 朱领导在访问米国、新加坡等地，到达最后一站香江时，终于在一个记者招待会上宣布：上交所将在年内成立。 这是官宣的消息！ 事实证明，王林的到来，并没有改变历史进程。 王林也不可能去改变历史的走向。 他赖以发财的金手指，就是对未来时局的把握。 如果他提前改变了未来的时局，那他的金手指也就失去效应。 王林行事一向小心翼翼，只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深耕细作，不会涉及到政治层面的决策，他只是格外的关注这些政策的发布，然后和记忆中的时间脉络去印证。 所幸一切都按照他所认知的路线在前进。 王林看完这篇新闻，把报纸折起来，放到一边，又拿过另一份报纸来看。 第一届世界杯乒乓球赛在东洋落下帷幕。我国女队勇夺女子团体桂冠，我国男队苦战五盘以2：3负于瑞典队，屈居男子团体亚军。 世界杯乒乓球团体赛是国际乒联批准的、首次举行的世界高水平乒乓球比赛。这一年我国的乒乓球男团还没有登顶世界之冠。 足球世界杯即将在意大利举行。 娱乐版刊登了电影《庭院深深》的相关剧照，这个电影的女主角即将红极一时。 忽然，王林被一篇文章吸引。 文章居然是攻击爱晴柔卫生巾的檄文！ 这让王林看得大为光火！ 王林一目十行的看了一篇文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桌面上的杯子哐啷一声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下出来。 外面的秘书听到声响，三个人彼此看了一眼。 郭玲玲知道办公室里并没有访客，连忙起身走了进来：“王总？” 王林沉声道：“把邓总请过来。” 郭玲玲还是第一次看到王林这样黑着脸说话，知道必定有事情发生，答应一声，去请邓大宝。 不一时，邓大宝笑呵呵的走进王林办公室：“王总好。” 王林沉着的点点头，指着桌面上的那张报纸，问道：“邓总，你拜读过这篇文章吗？” 邓大宝摇了摇头：“我今天还没来得及看报纸。什么文章，能得到王总赏识？” “赏识？”王林冷笑道，“的确也称得上好文章，堪比讨武曌檄！” “啊？”邓大宝学历虽然不高，但也知道讨武曌檄是怎么回事，连忙拿起桌面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文章就是针对爱晴柔卫生巾而来，通篇文字，词藻华丽，语言犀利，把爱晴柔卫生巾批得体无完肤，说爱晴柔是卫生巾界的三流产品，采用的是国产原料，远远不及月月爽等品牌采用的是进口原料。文章还呼吁广大妇女同志，一定要睁大眼睛，注意分辩卫生巾产品的优劣，不要贪图便宜而选择对自己身体不好的产品。 邓大宝看得目瞪口呆！ 难怪王林生这么大的气！ 这篇文章，的确是对爱晴柔卫生巾的讨伐。 “这是抹黑！这是诽谤！”邓大宝脸色一变，“我们要告这家报社，一定追究这个作者的责任！” 王林掏出烟来，递一根给邓大宝，沉声说道：“这只是我们看到的冰山一角，肯定还有我们没有看到的攻击文章。全国性的报纸杂志那么多，地方上的报纸杂志就更多。我们不可能全部看得到。” 邓大宝拿起烟，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才点燃，皱眉说道：“王总，最怕的就是这种下三流手段。” 王林道：“别小看了这种抹黑，看到的读者不明真相，多少会受到影响。” 邓大宝道：“我这就找这家报社理论！他们肯定是收了月月爽厂家的钱，居然昧着良心发表这样的文章！” 王林右手手指头，重重的在桌面上敲击：“这是挑战！这是宣战！这就是战争！邓总，在卫生巾这一块，我们爱晴柔是防御方，因为我们高高在上，市场占有率遥遥领先，国内各省市的卫生巾阵地，基本上都是我们的地盘。因此，我们打的是防御战！而现在，对方已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可怕的是，我们却后知后觉，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进攻！” 邓大宝还是头一回听说，在商业战争之中，也存在什么防御战、阵地战，他自责的说道：“这是我的过错，我没能及时发现对手攻击我们的苗头！” 王林沉着脸说道：“邓总，这事不怪你！我们现在必须马上采取措施。面对敌人强大的进攻，我们必须及时封杀！” 邓大宝身躯一震！ 因为他听到王林用了封杀两个字！ 这说明王林真的发怒了。 一直以来，王林对国内的卫生巾同行，都采取了更多的宽容姿态，他甚至欢迎其它品牌的崛起。 在整个市场潜力还没有被充分发掘出来之前，多几个卫生巾品牌一起打天下，可以更快的开发新兴市场，你宣传一波，我宣传一波，我打一阵广告，你打一阵广告，知道卫生巾这个产品的人就越来越多，一个行业只有热闹起来了，相关的产品才能被世人关注和使用。 所以，王林对其它品牌的诞生和成长，都是听之任之，不会搞垄断那一套。 对王林来说，他的对手不是国产品牌。 在国内，爱晴柔卫生巾是无敌的存在。 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即将进入我国市场的国际大品牌身上。 王林每天看各种类型的报纸，就是密切留意相关国际大品牌的动向。 他虽然是重生的人，但他不可能清楚的记住哪些国际品牌，是哪一年进入我国的。 而且随着爱秀集团的出现，是不是会加快国际品牌进入我国市场步伐？ 因为不确定，所以王林只能时刻关注新闻。 还好，国际大品牌的战略目光，还没有投向这个东方大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年底的亚运会召开以后，会给我们国家吸引更多关注的目光。 国际资本，也将通过亚运会而注意到这个拥有十亿以上消费人口的大国。 在王林的计算中，国际品牌进入我国的时间点，大概会在明年或者后年。 基于国内和国际形势的判断，王林的工作重心，也就全心全意的放在生产研发和布局上，没有在乎其它品牌的发展。 卫生巾市场是一个新兴的市场，潜力巨大，只要大家都按部就班的宣传、销售，每个品牌都有可能成长起来。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王林不想惹事，奈何别人打上门来？ 邓大宝道：“他们这种抹黑，起不到什么作用。真相总会大白！” 王林缓缓摇头，说道：“邓总，你千万别说真相总会大白这种话。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对一个败军之将来说，就算真相大白，又有什么用？你想想，那些潜在客户，也以为真相一定会大白，并认定真理一定站在市场领导者这一边。所以，谁胜出，谁就是真相！” 邓大宝震惊莫名！ 王林的理论，真让他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真相总会大白，放在商业战里面，就是一种谬论。”王林沉着的说道，“记住，只有胜利者，才能书写历史！失败者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因为他已经被永远的钉进了棺材！” 邓大宝神情一凛：“王总，那我们要反击？” 王林一拳砸在桌面上：“我要让月月爽这个品牌，从市面上消失！” 第683章 狙击战【求订阅】 王林说的话，掷地有声。 邓大宝说要找报社理论，这也属于正常操作。 但在王林看来，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月月爽这个品牌，或者说是这个品牌的拥有者、运营者。 只要有这让品牌彻底的消失，才能结束这场大乱斗。 背后使阴谋诡计的人都被打倒了，那这些所谓的言论，也就没有钱财的支撑，自然销声匿迹。 王林直接透过现象，抓住了本质，也就是最主要的矛盾。 然而，让一个品牌消失，说起来容易，怎么做到呢？ 王林很快就决定使用狙击战。 从战场性质角度考虑，狙击战术特别适合市场领导者。 商业战争发生于潜在客户的心智中。 攻击者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才能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王林的爱晴柔处于领导地位，他有更多的时间来封杀对手。 大多数公只有一次取胜的机会，但市场的领导者却有两次。 如果某个市场领导者错失了攻击的机会，一般可以通过复制竞争对手的商业行业加以补救，但必须在进攻者确立地位之前快速采取行动。 许多行业的领导企业，往往比较膨胀，对这些小小的竞争对手不屑一顾。更糟糕的是，甚至直到局势无法挽回时，他们才考虑对竞争对手进行压制, 但为时已晚。 王林不会给对手消灭自己的机会。 他当即和邓大宝商量对策。 邓大宝是做营销工作的, 他只知道推销自己企业的产品，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去跟别竞争对手打商业战争。 王林把战争中的一些名词，用到商战中来，带给邓大宝新奇的感受。 邓大宝听王林说出狙击战这个词, 问道：“王总, 商业中的狙击战？这要怎么打呢？” 王林浮起一抹浅笑：“战争不相信和平共处的理念。但战争的目的，又是为了和平！商战同样如此。既然月月爽要燃起战火, 那我们自然要应对。” 邓大宝道：“月月爽不在我们厂里进原料, 他们的原料是用外汇在国外采购回来的，就跟我们当初建厂时一样。所以, 我们在原料这一块, 并不能封锁他们。” 王林道：“起诉！起诉是一种法律手段，更是一种经济手段。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通过起诉月月爽公司, 进行市场运作, 打击竞争对手, 同时对发表不当言论的报社, 也起到敲山震虎的警告作用。” 邓大宝道：“对, 我们不能只盯着这些报社, 而应该直接起诉月月爽公司, 他们这属于不正当竞争！” 王林道：“一方面, 我们要起诉月月爽公司, 另一方面，我们还要给他致命一击。” 邓大宝搓着双手, 嘿嘿笑道：“王总，怎么样给他致命一击？” 王林淡然一笑, 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月月爽这家卫生巾工厂，和爱晴柔一样, 坐落于美丽的海滨之城申城。 正是因为爱晴柔的崛起，才让其它资本看到了卫生巾领域有利可图, 近年来纷纷进入这个行业。 据王林的不完全统计, 爱晴柔畅销以后，国内涌现出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卫生巾品牌。 其中月月爽、安睡雅等几个品牌，是做得比较好的，一看就知道有资本大佬在幕后操作。 但王林并没有见过这些品牌的老板。 同行是仇敌, 他不可能主动去拜访这些同行，而这些同行也不会来触他的霉头。 月月爽和爱晴柔一样, 都在申城发展, 他们理所当然的想要战领申城市场。 但申城的卫生巾市场，早就被爱晴柔和恒安瓜分了。 爱晴柔卫生巾占据了80%左右的市场份额，恒安公司占了20%左右的份额。 月月爽想打开申城市场，没有选择正规的竞争手段，而是用恶意竞争的方式来打击爱晴柔。 在有些人眼里，以为把老大打死，自己就能上位当老大。 他也不想想, 除了老大, 你就是最强的那个人吗？你就不想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在国内卫生巾领域, 爱晴柔是当之无愧的老大。月月爽选择啃这块最硬的骨头，他们有这样的勇气，必定有他们的底气。 此刻, 月月爽的总部办公室里，沙发上坐着几个男女，烟雾缭绕，茶香飘飘，欢声笑语，充盈其间。 一个美女秘书向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汇报道：“刘总，我们发出的文章，在全国很多报社都有发表。这些报社只要有钱收，就给刊登文章。我现在才明白，有些所谓的作家，写的文章明明狗屁不通，为什么也能发表出来了，原来是花了钱呢！” “哈哈哈！”秃头男人正是月月爽的老板刘显成，他手里夹着雪茄, 翘着二郎腿, 惬意的呼出一口烟雾，双眼色眯眯的从秘书胸前扫过, 落在她穿着短裙的洁白的双腿上。 另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男人说道：“刘总, 爱晴柔这次肯定死定了！消费者再也不会买他们的产品，我们的月月爽，就能占领申城市场！” 刘显成用力吸了一口烟气：“嗯！这是肯定的！我们的产品，本来就比爱晴柔的要高级！我们采用的是进口原材料，岂是爱晴柔能比的？哼！都是爱晴柔把市场价格给扰乱了！打垮了爱晴柔，我们的产品价格还能再往上提一提。” 这时，一个胖子敲门进来，满脸兴奋的汇报道：“刘总，喜事！” 刘显成问道：“张总，喜从何来？你是我们的销售副总，你说的喜事，肯定是我们接到大订单了吧？” 张总笑道：“刘总，就是接到大订单了！十亿片的大订单！” “十亿片？这么多？”刘显成耸然动容，不由得放下了二郎腿。 张总笑道：“对，就是十亿片！而且全部是新型的护翼卫生巾！” 月月爽一年的销量都没有十亿片！ 现在一个订单，就来了十亿片！ 这是多大的荣耀？ 办公室里的几个人，瞬间高兴得手舞足蹈。 刘显成问道：“什么地方的公司，要订这么多的货？” 张总答道：“是一家香江的贸易公司，他们主要是做外销产品。” 秘书说道：“刘总，那咱们的生产线得赶紧扩建？还有原材料也要多进口一些。” 刘显成皱了皱眉头，说道：“十亿片可不是小数目，我们要大肆扩建生产线，还要大量采购原材料，这投资下来，里里外外要花上千万！这可是一笔大数目，比我们建厂时的投资还要大！” 秘书道：“刘总，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订单，咱们不接了？我们打败爱晴柔，不就是为了占领更大的市场吗？我们现在不扩张，以后还是要扩张的。” 张总等人也都附议：“刘总，这可是一个好契机！我听说，爱晴柔当初也是在广交会上拿到了一个国外的大订单，所以才做起来的。我们现在走的，就是爱晴柔的老路。这是一条发家致富的财路。” 刘显成苦笑一声：“问题是，我手里只有300多万的资金。护翼卫生巾的生产线特别的昂贵，进口的要两千万人民币一条！我们要买两条生产线才够用。光这一项，我们就要投资四千万人民币！” 张总道：“想当初，王百万进入卫生巾行业时，也不过区区几百万的资产，现在不照样做到了亿万富翁？刘总，拼一把吧？” 刘显成想了想，说道：“好！我们就以工厂进行抵押贷款，扩张生立线！” 在他原来的设想中，工厂的扩建是要步步为营的，赚到钱以后再进行扩张。 但现在突如其来的一个大订单，让他高兴得忘乎所以，也就看不到盲目扩张潜在的凶险。 刘显成拍着脑袋做了决定。 他当即联系银行方面，拿出自己所有的资产当抵押，找银行贷款。 银行方面当天就派专员过来，对他的资产做了一个评估，只能贷给他500万的资金。 在国内卖得最多的卫生巾，还是直条型号。 因为直条型号便宜。 直条型号的卫生巾，相比月经带更好用，比起护翼型号的来又要便宜许多。 爱晴柔的产品，在国内也是直条型卫生巾卖得多。护翼型号的卫生巾更多是用来出口。 刘显成的月月爽卫生巾工厂，因为刚刚起步没多久，所以他现在做的也是直条型号的卫生巾，就跟王林刚刚起步时一模一样。 这样的工厂，投资不大，几十万、一百来万，都可以开一家像模像样的卫生巾工厂。 刘显成押上了全部身家，把自己刚买的房子也给押上了，也只能贷来500万的资金。 而他想要购买两条护翼型号的卫生巾生产线，却还差得远！ 加上他手里的300现金，他也只有800万，远远不够。 有人向刘显成建议，反正我们有订单在手里，完成订单马上就能赚到钱，何不找民间借贷公司借钱呢？ 民间借贷公司，一般都是高利贷，利息会高出银行许多。 但刘显成有10亿片护翼卫生巾的订单，卖出去后可以回笼六千多万的资金，可以赚到三千多万！ 这里面有着巨大的利润，足够让他提着脑袋去冒险。 只要完成这一笔交易，刘显成还完借款，还可以净赚两条生产线！ 怎么算，这笔买卖都是值得一做的。 他不接这个订单，采购商就会去找别人，甚至是去找爱晴柔，而这是刘显成所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刘显成铤而走险，找到民间借贷公司，进行高息贷款。 民间贷款也要看资质才给你放贷。 刘显成隐瞒在银行贷款的事实，又拿出自己的资产申请了一笔贷款。 东挪西接之下，刘显成先凑够了买一条生产线的钱，然后赶紧订购了一条生产线，在生产线到达工厂以后，刘显成又马不停蹄的拿这条生产线向银行和民间借贷公司进行抵押贷款，拿到了一笔款子，购买第二条生产线。 就在两条生产线抵达刘显成公司时，一纸法院的传票寄到了刘显成的办公室。 这是爱秀集团法务部门起诉刘显成月月爽公司的传票！ 起诉原因很简单，因为刘显成买通记者，在媒体上撒布不正当言论，严重损害了爱秀集团的权益，爱秀集团要求刘显成公开道歉，并赔偿损失五千万！ 刘显成看完来信，不由得冷笑一声：“这就是想告我？还想勒索我五千万？你想钱想疯了吧？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我买通了记者？这都是记者自发的行为，他们这是秉公直言！” 他以为，只要不理睬传票就行了。 法院传票是指由原告准备、由法庭下达的用来通知答辩人其被起诉信息的法定文件。 通常情况下，法庭传票要求答辩人在指定期限内向法庭提交文件作出回应，或在部分民事案件中，该答辩人可以仅在法庭传票中指定的特定日期到庭参加法庭听证审理。 当然了，答辩人也可选择对法庭传票不作任何回应，那意味着放弃了答辩的权利，任由法庭下达缺席判决，需要承担输掉该诉讼的风险。 开改之初，很多小企业家虽然赚到了钱，但很多人都是法盲，他们只知道埋头赚钱，甚至很多赚钱的手段，打的也是法律擦边球，他们不懂法，不也畏法。 加之这时代的法治也不算太健全，存在诸多的漏洞，使得很多没有什么学历的人，也能野蛮发展，很快就富甲一方。 刘显成甚至愤怒的把传票给撕了个粉碎！ 在他看来，爱秀集团这是在吓唬他。 而他刘显成并不是吓大的。 用一张纸就想告倒我？ 刘显成把王林和爱秀集团骂了半天，才解心头之恨。 然则，法律就是法律，容不得你漠视不理。 月月爽卫生巾被告上法院的消息，不胫而走，被多个媒体曝光。 刘显成却不管不顾，一方面仍然找人发布中伤爱晴柔卫生巾的消息，一方面又大肆采购原材料进行生产。 他企业的外汇额度不够用，无法从国外采购更多的生产资料，为此他绞尽脑汁，花钱买通其它企业，利用其它企业的外汇额度帮他购买国外的生产资料。 就在刘显成打算大搞特搞一场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忽然从天而降。 法院判决刘显成败诉，月月爽公司侵犯爱秀集团名誉权案件成立，需依法支付爱秀集团一百万人民币的名誉损失费。 爱秀集团索要5000万的损失费，结果法院只判赔了一百万。 其实对王林来说，法院判多判少，都没有关系。 他要的就是这么一个话题！ 刘显成接到法院判决后，当然不服气，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质，赶紧向法院提起诉讼。 然而，等待他的，还有更深的深渊。 下了十亿片订单的那家香江公司，在了解到月月爽公司官司缠身后，以对方无信用为由，取消了这个订单！ 刘显成接到这个消息后，如坠冰窟！ 和爱秀集团打官司输了，也没能带给他毁灭性的打击。 一百万的赔偿费，刘显成也不是支付不起。 但采购商直接取消订单，这个事情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为了买生产线和机器，为了买进口的原材料，刘显成已经背负了一身的债务。 刘显成现在欠银行和民间借贷公司几千万的债务！ 他还想着完成这个大订单后，可以缓解财务窘迫的现状。 现在采购商直接取消了订单，这让刘显成陷入了财务危机。 香江公司取消订单，理由光明正大，因为刘显成的公司正在打官司，信用有问题，就算告到法院，刘显成也没有胜算。 一时间，刘显成四面楚歌。 这还不算完，银行和民间借贷公司，在得知刘显成的现状后，纷纷派人前来催款，要求刘显成尽快还款。 刘显成哪里有钱还款？ 他只有一家工厂，几条生产线，还有一大堆来不及生产的进口材料。 产品不变现，就赚不到钱。 而月月爽卫生巾在国内的销量只有这么大，他囤积的原材料，足够让他卖上一年多时间。 但银行和借贷公司却给不了他这么多的时间。 另一方面，公司人心离散，几个跟着他一起创业的副总，看不到公司的希望后，纷纷辞职跳槽。 公司的生产管理顿时陷入瘫痪局面。 工厂没法开工生产，工人拿不到工资，开始闹腾起来，把公司给告了。 劳务纠纷、财务纠纷、官司不断，各种负面消息纷至沓来，把刘显成折磨得不成人形。 刘显成终于意识到，自己败了！ 败得很彻底。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筹集资金，清偿债务。 因为民间债务公司放出风声来：再不还钱，就用你的手和脚来偿还！ 刘显成相信这帮人说得到做得到，他不敢抱有侥幸心理。 能去哪里筹钱呢？ 刘显成想到了变卖公司。 这样的公司还有谁敢要？ 刘显成联系了无数朋友，但没有人敢接手。 不是这一行业的人，不知道水深水浅，谁也不敢轻易进入这个行业。 有人向刘显成支了一个高招：“你何不去找找王林？让爱秀集团收购你的工厂？” 刘显成听到这话，有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麻痹了！ 向王林出售自己的公司？ 他曾经梦想着，要把爱晴柔卫生巾打败，踩在脚下蹂躏呢！ 现在倒好，他居然要去求着王林，让他收购自己的公司？ 然而，他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当今之世，除了王林，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收购他的公司？ 刘显成带着秘书，来到爱秀大厦，求见王林。 然而，他连来三次，也没能见着王林的面。 每次前来，爱秀集团豪华气派的总部大楼，带给刘显成异常巨大的压迫感。 他曾经妄想着，以自己的萤火之光，撼动这座大厦里的王者！ 没想到的是，他想求见这个王者一面，却难于登天！ 王林最近很忙。 家事、公事、国事，事事操心。 读书、批阅、谈情，天天劳力。 林妹妹要出第二张专辑，他也要加与到策划和制作中来。 沈雪他们很在乎王林的意见。 虽然并不是音乐专业出身，但他在音乐方面表现出来的想法和才华，却时有闪光之点，能照亮他们创作的方向。 王林总能拿出一些金点子来，让沈雪他们遵循这个路线去发挥，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公司的发展也到了紧要关头。 随着亚运会的临近，王林紧迫的预感到，国际品牌即将进入国内。 为了和国际品牌一较高低，王林要蓄积力量和资本。 商战，不管手段怎么样，到最后拼的还是财势。 谁的钱最多，谁就能笑到最后。 什么侧翼战、狙击战、攻击战、防御战、价格战、经销商争夺战，战到最后，比拼的还是财力。 没有钱的公司，价格战争一起，不用多久就要歇菜。 就像月月爽公司一样，对付这样的小公司，王林几乎不用费吹灰之力，随便使一招，就能让它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看到这里，诸君想必已经明白，算计月月爽公司的人，正是王林。 起诉月月爽的人是王林。 给月月爽公司下十亿片护翼卫生巾的人还是王林。 王林在法律规则之内，只用了一招，就打垮了月月爽公司。 这场狙击战，对他来说，毫无成就感可言。 就好比一个大人啪的一脚，碾压死了一只蚂蚁。 刘显成来找王林的事，秘书都有向他汇报。 王林倒不是故意避而不见，而是真的没时间去见他，他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 沈雪的月经一直没有来，这天，王林带着她去医院检查身子。 王林和沈雪来到一家大型的公立医院。 这一次，他当然要换一家医院，不能再带沈雪去六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沈雪心情十分的忐忑不安，不停的询问：“王林，我是不是怀上了？” 王林笑道：“把心情放平缓，不用紧张。不管是不是怀上了，我们都以平常心面对。” “你说得轻巧，我一定要怀上！那么多的女人都怀孕了，凭什么我不能怀上呢？” “好好好！你一定怀上了。”王林笑着安慰。 一切的检查流程，都是这么的熟悉！ 王林已经陪着几个女人来过了。 但每一次来，他都有不同的感受。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沈雪紧紧握住王林的手，低声说道：“我问过医生，月经不来有什么原因导致，医生说，月经不来原因很多，除了可能怀孕，也有可能是其它原因，比如说子宫生病了。” 王林怔道：“什么意思？” 沈雪咬了咬樱唇：“内分沁失调、内膜炎症，还有可能是长了瘤子！也就是子宫癌！” 王林目瞪口呆！ 第684章 趁火打劫【求月票】 王林来医院之前，没有想得太过复杂，以沈雪这么年轻健康的身体，还能有什么其它病症？两人最近一段时间的恩爱，完全是奔着生宝宝去的。 怎么样能生宝宝，他们就采用什么样的姿势。 至于计生套，在他们这里早就被束之高阁，很长一段时间不再使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雪不来月经，王林想当然的以为她是怀上了。 沈雪询问医生，医生的回答也是出于职业习惯，说的话也并没有错。因为月经不来的原因的确有很多种。 王林却忽然之间想到了更吓人的事情。 他想到了沈雪的前世。 沈雪之所以忽然消失，不会是因为有什么绝症吧？ 王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握住沈雪的手，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沈雪本人倒是没有多想，她和医生之间的对话，实属正常，她并不认为自己会那么倒霉，会得那种吓人的病。 结果终于出来了。 王林和沈雪，拿着结果去找医生。 医生看了看检查结果，肯定的告诉沈雪：“你怀孕了。” 沈雪的脸好像盛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王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当两人走出医院时，沈雪开心得像一个吃到了糖的小女孩，大眼睛弯成了小月亮，脸上荡起了红晕, 小嘴扬起, 十分喜悦。她兴奋得直拍手，一蹦一跳的，在她看来，连医院的空气都是甜的。 众目睽睽之下, 王林也不敢和她太过亲密。 回到王氏别业以后, 王林和沈雪紧紧抱在了一起，用亲吻来表达彼此内心的喜悦。 “王林, 我终于怀上了你的孩子！我怀上了！”沈雪喜极而泣, 两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的桃花眼里滑落出来。 “怎么哭了？”王林柔声说道, “这不是你一直企盼的结果吗？” “我是因为高兴。”沈雪露出甜蜜的微笑, “我太高兴了，王林！我以为我怀不上孩子呢！上天对我还是很照顾的。” “好了，你以后多在家里休息，不要再过于劳碌。” “我知道, 我和你一样紧张这个孩子,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 我爱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嗯, 小百灵的工作我还是可以做的, 反正也不难。跳舞的话, 我只做一些简单的形体训练, 保持肌体的柔韧度就行了。” “好, 这方面你是专业的，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不适的情况, 一定要尽快去就医。” “王林，你不用管我, 我能照顾好自己，家里有小静和方芝可以照顾我。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有空常来看我。” 王林安抚好沈雪后, 离开别业, 吩咐忠叔前往公司。 他的车子刚刚停下来，冷不丁一个人影窜了过来，替王林拉开了车门。 “王总好！”那人谄媚奉承的笑道。 “你是谁？”王林问。 “王总，鄙人刘显成。” “刘先生, ”王林一听对方的名字，就知道他是谁, 但明知故问, “你在我们公司门口等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王总，我是月月爽卫生巾工厂的老板。我来找王总，是有一桩重要的业务洽谈。” “哦，月月爽卫生巾的老板，那是我的同行啊！”王林冷笑一声，“你来找我, 想必是来送还那一百万的名誉赔偿款吧？” 刘显成脸上的表情, 立即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他是个厚脸皮的人, 不在乎被王林揶揄和取笑，卑微的弯了弯腰，笑道：“王总, 我以前不懂事，对王总多有得罪，我今天是来负荆请罪的。” 王林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你也知道负荆请罪这个成语？看起来你不像是个文盲？” 刘显成道：“略微上过几年学，些许识得几个字，和王总的博识卓见是没法相比的。” 王林道：“你既然识得字，认得理，之前法院给你传票，你为何不理不睬呢？” 刘显成只能硬着头皮扯谎：“王总，冤枉啊！我这段时间都在海外，根本就不在国内。国内的一切事务，我都是交给我的几个副手在做。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了开拓市场，居然做出伤害王总的事情来。” 王林冷哼一声，对这个人的鬼话连篇, 自然是不相信的。 月月爽的副总, 没有得到刘显成这个老板的点头，敢向王林的爱秀集团开火？借他们几个胆子, 他们也不敢如此胡来！ 副总不过是拿一份死工资的人，怎么可能拿工厂的身家性命开玩笑，来和王林为敌？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刘显成这么说，不过是想找个台阶下而已。 “王总，我现在来就是向你赔礼道歉的。大错已经铸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能来请求王总的原谅。” 王林道：“我们两家公司之间是法务纠纷，我已经全权委托律师处理此案。你有什么要解释的话，去跟我们公司的律师讲吧！” 刘显成见王林要走，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呵呵笑道：“是，我知道。王总，我也想尽快把钱赔偿给你们。可是我现在拿不出钱来。” 王林冷哼一声：“那是你的事。” 刘显成苦笑连连，赔着笑脸说道：“王总，我有一个想法，请王总参详一下可不可行。我想把我的工厂卖给王总，不知道王总肯不肯收购？” 王林给他一个轻蔑的目光：“我有自己的工厂，我要你的工厂做什么？我现在产能足够，也不需要扩张。” 这话给刘显成浇了一盆冷水。 刘显成急了起来，伸出手来拉王林的胳膊。 王林眼神一厉。 刘显成连忙松开手：“王总，请听我说，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放眼天下，也只有王总你有这么实力收购我的公司。我求王总给我一条活路吧！” 王林心想，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一招你都接不了！就凭你这样的人，也敢跟我斗？真是不自量力的东西！ 他微一沉吟，说道：“这事我现在不能答复你。我会先派人去你公司，进行一番考察和审计，看看你的公司值不值得我买下来。好了，你走吧！” 刘显成得到王林这句回复，立马跟得了恩旨似的：“王总，请问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王林淡淡的道：“等着吧！” 他走进电梯间。 电梯门缓缓合上，里面是王林沉着的脸，外面是刘显成弯着腰的身子。 王林来到办公室，看到秘书间里坐着两个访客。 那两个人看到王林进来，起身喊道：“王总好。” 王林看这两个人，虽然穿着便衣，但身板挺拔，脸上有一股英气，便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请他们到办公室里坐下说话。 果然，访客自我介绍，说是警察，他们此来，主要是谈杨生发持刀行凶案件的进展情况。 王林在申城地面，算得上是个人物。 他在公共场所遇袭，警方十分重视此事，特事特办，用最短的时间，对杨生发案件进行了审理，认定杨生发行刀杀人未遂罪名成立，因为情节恶劣，造成了极大的影响，顶格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王林一手摸着下巴，微微蹙眉，听着他俩讲述。 对方讲完案件后，真诚的说道：“王总，我们工作上的疏忽，给王总带来了危险，是我们的过错，我们向王总表示道歉。” 王林摆摆手：“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出警及时，处理得当，值得表扬。” 警察说道：“王总，我们领导让我们来请示，如果王总有安保方向的需求，我们可以提供便衣在你身边保护。” 王林笑道：“请代我向你们领导问好，感谢你们领导对我的关爱和支持。杨生发持刀杀人事件，属于个例，也是个意外，我觉得申城的法治和治安，都是值得放心的。我平时也不会经常遭遇到人身安全的威胁，因此我也就不敢搞特殊待遇，免得有人说我浪费国家的警力资源。两位觉得呢？” 这话说明，王林并没有拒绝警方提供保护。 警察笑道：“王总多虑了。我们也是为人民服务的。而且我们可以安排几个身手不错的退伍兵前来保护王总，这样一来，王总还帮忙解决了他们的就业问题呢。” 王林心想，我身边的保镖也有，公司的保卫队伍也很强大，问题是，我不可能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保镖。 犯罪分子是有心的，以有心算计无心，总能找到机会。 就好比上次遭遇杨生发刺杀，王林正好没有带忠叔，就连田晓青也不在身边。 世事就是这么凑巧。 而且王林不想生活在聚光灯下，因为他的秘密太多。 他去和情人约会时，总不能随身带着几个保镖吧？ 这些保镖要是信得过得还好，万一有人心生歹念，那家贼更难防。 王林微一沉吟，也不好拒绝对方的一片好意，便道：“如此，就请你们安排几个退伍的军人过来吧，我加强一下公司的安保工作也是可以的。” 很多人总以为，警察是不能被请来保护个人的，其实只不过因为层次不到而已。 当财富和地位达到一定阀值以后，别说警察了，便是更高级的保镖也可以。 像后世风靡一时的《中南海保镖》，虽然只是电影，但艺术何尝不是来源于现实？ 现实只怕永比电影更加魔幻，更让人不可置信。 王林和两个便衣警察谈完话后，他俩起身和王林握手告辞。 其实，王林现在最怕的事情，就是太过高调！ 以前王林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人认识他，他请警察保护自己，反倒不惹人注目。现在的他，名声在外，如果再请警察保护自己，肯定会招致非议。 不过多安排几个保卫在公司，平时正常出行时，请他们担任护卫工作还是可以的。 王林把几个副总召集过来，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开了个小会。 他把刘显成有意出卖月月爽卫生巾工厂的事情，向几个副手说了一下，然后征询大家的意见。 之前王林和邓大宝商量过，要整治月月爽这家公司，要让月月爽这个品牌消失！ 现在王林已经做到了。 这让邓大宝对王林的铁腕能力，有了全新的认知。 王林出手之狠，打击之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一招就将月月爽致于死地。 马红才说道：“王总，月月爽没有收购的价值。我们现在的产能是足够的，就算要扩张，还不如扩大自己的厂房。” 张瀚也道：“我觉得没必要。月月爽现在的市场份额对我们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邓大宝道：“如果是以前，我会赞成收购。现在这家工厂也好，这个品牌也罢，都已经被刘显成玩坏了。我们收购这家工厂，只会落人口实，以为我们爱秀公司持强凌弱，打压同行。” 这话倒是提醒了王林，这顶大帽子，不管扣到谁头上，都不好受。虽然现在网络不发达，但媒体的舆论还是甚嚣尘上的，真要搞臭一个人，现在的传统媒体足够了。 正因为现在网络不发达，一旦爆出一个大热门的新闻，就会被媒体关注，也会被全社会关注。 马红才道：“月月爽这个品牌并没有多大价值，不过我听说，他们公司买进了几套先进的进口生产线，我们是不是可以低价收购？只要价格合适，我们买进来也不会亏。” 王林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他们的厂房是租的，没有价值，他们的品牌已经烂掉了，也没有价值，唯一值钱的也就是那两条新的生产线。这样吧，马总，你和高总带几个人去他们工厂看看，有什么值得收购的生产设备，就给收购回来。价格一定要合理。” 马红才和高鹏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个时候，最适合趁火打劫！ 当然了，换一种说法，也可以说是给刘显成一条活路。 马红才道：“王总，我们的集资房今天选房，你看是不是要前去看看？” 王林心想这是个大事，关系到职工的衣食住行，便道：“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几个老总在那边也有房，便随同前往。 王林带着郭玲玲前往集资房视察工作。 乌黑锃亮的奔驰车，缓缓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 忠叔一脸歉意的说道：“王总，上次杨生发刺杀你的时候，我没有在现场，这事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后怕。我对不起你。” 王林笑道：“你也不是铁打的人，你也要休息的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忠叔道：“王总，你要不要再请两个保镖？” 王林心念一动：“你有合适的人选？” 忠叔道：“以前唐老板在世的时候，请了几个贴身的保镖。后来唐老板离世以后，唐家的几个公子小姐都不需要他们，就将他们解雇了。这几个人我很熟悉，他们是值得信任的。” 王林相信忠叔的眼光和判断，问道：“那这几个人，现在在哪里？” 忠叔道：“他们失业以后，就在香江当地找了个当保安的临时工。我和他们之间还有联系，经常通电话。” 王林道：“既然如此，你请他们过来，我先见他们一面，如何？嗯，这样吧，他们来回的机票钱，我来报销。在这边的一切住宿开支，也由我来出。” 忠叔笑道：“谢谢王总。” 王林嗯了一声。 郭玲玲坐在副驾，回过头来笑道：“王总，你要请保镖啊？女的要不要？” 王林哈哈笑道：“你吗？你这样的女人，只怕还需要我来保护你呢！你能保护谁？” 郭玲玲娇嗔的笑了笑：“王总，你别取笑我了，当然不是我呀！” 王林道：“不是你是谁？” 郭玲玲道：“我认识两个女的，她们出身于武术世家，身手了得。” “武术世家？”王林道，“真的吗？” 郭玲玲道：“王总，我是豫省人，我们那边的人有尚武之风，很多武术世家都在那边传承了下来。” 王林笑道：“少林寺？” “不只少林寺，还有很多，像陈家沟的太极就很出名。” “哦？我知道！我听说过！”王林当然听说过陈式太极的大名，后世有一部著名的电视剧太极宗师，讲的就是主角去陈家沟学太极拳的故事，“不过，我听说现在的太极都是表演性质的？没有实战能力？” 郭玲玲扑哧笑道：“怎么可能？只不过人家轻易不会伤人罢了。武术讲究的就是杀人技，一招一式，都是攻击敌人要害的，现代社会，总不能动不动就废人性命吧？所以我们看到的，只是表演用的花架子。而且我介绍给你的这两个人，也不是学太极的，她们的武功，比太极厉害多了。” 王林将信将疑，他虽然不懂武术，但他以为，武术的极致就是力量和速度，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再多的技巧也只是花架子。 不过他还是愿意见见郭玲玲推荐的这两个女武术家。 因为王林想给家里人请两个保镖，而女性当然更合适一些。 王林说道：“那你也把她们带过来，让我见上一面吧！如果合适的话，我一并请了。她们在哪里呢？在你们家乡吗？” 郭玲玲道：“她们来申城了。现在家乡不好混，想赚钱的话，只能出来找门路。” 王林说了一声好。 车子开到了城西工业园区附近的集资房小区。 这个小区，被工人们亲切的称呼为爱秀小区。 这是一个按照现代化居民小区模式建造的集资房。 一排排整齐的七层楼小区，园区内绿化做得很好，树阴掩护映，绿意盎然。 小区内部有健康步道，还建了一个健身广场，里面有足球场、篮球场、乒羽场地。 小区外面有一排商铺，优先出租给公司那些没有工作的家属，用来经营副业，也丰富了小区的配套。 郭玲玲笑道：“这小区好，比那些外销房的小区还要好。” 王林呵呵一笑：“你去看过外销房的小区？” 郭玲玲道：“看过，我跟一个朋友去看的。” “男朋友吧？” “哪有男朋友啊？是一个女同学，她快要嫁人了，对象家里有些钱，所以要买套房子。我看那些外销房，还没有我们公司小区这么多的配套设施。” 王林道：“你买了集资房没有？” 郭玲道：“买了套小户型的，反正我一个人住也够了。” 王林点了点头，对忠叔道：“忠叔，我给你在集资小区留了一套房。回头我叫人把房子钥匙给你。” “啊？还有我的房？”忠叔一脸的感动，“王总，谢谢你！” 王林道：“我看你是个舍不得花钱的人，上次给你钱，你也舍不得拿出来买房子。” 忠叔尴尬的笑了笑：“我想给儿子攒点钱，他将来还要讨老婆生孩子，要花很多钱呢！我一个人租一间房住也就够了。” 王林道：“你想法是好的，你得先跟张小明认亲才行。” 忠叔道：“我再想想。找个机会再说。” 一队小车开到了小区大门前。 王林看到小区门前聚集了很多人。 这一块的事务，王林都交给马红才在管理。 他这个老板，现在忙得没有时间来管职工选房这样的琐事。 王林等人下了车。 其它老总都走了过来，陪同王林走进小区。 马红才等人陪同王林一起，先视察整个爱秀小区的房子、配套设施。 视察完毕，王林一行人走出来，到选房现场观看。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整个小区的工程质量，选房的工作安排，都让王林很满意。 职工们看到王总到来，都朝这边喊道：“王总好！” 王林挥手致意：“大家好！” 他能感受到，这些职工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和幸福，都是发自内心的。 工人们纷纷伸出手来，和王林握手，向他问好。 房子问题，一直是申城工人心头的痛。 几十年来，申城人均住房面积不过四、五个平方米，也就是一张双人大床的面积！ 现在，公司给了他们最好的房子！让他们住上了引以为傲的小区房！ 这一切都是王林和爱秀集团给他们的。他们对王林和公司心怀感激，也就可以理解。 王林心里生出一股深深的自豪感。 他解决了几万下岗职工的就业，给他们高出平均水平的工资，给他们解决住房困难，让几万个家庭生活无忧。 或许这才是他重生以来最骄傲的一次！远远超过了他站在十大杰出青年领奖台上的感动，也超过了他手握亿万财产时的得意和满足。 为几万人谋幸福，这，才是逆袭的真谛。 而这，才刚刚起步而已！ 王林还将带领爱秀集团这艘大航母，驶向更广阔的大海和彼岸！ 第685章 进军家纺行业 晚上，王林回到家里。 儿子王文坐在沙发上，正在咬一根磨牙棒。 李文秀坐在茶几边的一个矮凳子上，拿笔在写着什么东西。 看到王林回来，李文秀朝他招招手：“王林，你过来一下。” “嗯？”王林在沙发上坐下来，抱起儿子，轻轻蹭蹭他的小脸蛋。 王文发出咯咯咯的大笑声，口水流了下来。 李文秀把凳子往他身边移了移，拿起自己的本子给他看：“王林，这是我的一些改革想法，你看看行不行得通？” 王林一边逗弄儿子，一边瞥了一眼她的笔记，笑道：“你打算做家纺？” 李文秀道：“我觉得家纺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行业。” 王林道：“申纺一厂的主要产品就是生产布料，你要开家纺厂吗？那又得额外投资。还是说你只打算生产家纺相关的面料？” 李文秀道：“我先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这个行业，可以做吗？” 王林当然知道家纺行业大有可为！ 没有人比他更懂得纺织产业未来的体量有多大。 家用纺织品又叫装饰用纺织品，与服装用纺织品、产业用纺织品共同构成纺织业的三分天下。 作为纺织品中重要的一个类别，家用纺织产品在居室装饰配套中被称为软装饰，它在营造与环境转换中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我国的家纺产品，从传统的满足铺铺盖盖、遮遮掩掩、洗洗涮涮的日常生活需求一路走过来，渐渐发展出时尚、个性、保健等多功能的消费风格。 随着城镇居民工资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人民群众对服装、家用纺织品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家居装饰和空间装饰正逐渐成为市场新宠。 我国人口基数大，每年有近千万对新人结婚。而被面、床单等纺织品, 是新人必买的结婚礼品。以每对新人在家用纺织品上消费200元计算, 每年仅此一项，市场就有20亿元的市场容量。 而这一市场容量，在未来将扩到在十倍以上！ 加上近年来，国内房地产市场发展迅速, 居民住房条件的改善, 促使家用纺织品行业的进一步发展。旅游业的发展，使涉外单位在配套的卧具、装饰用品的使用上, 有了新的增长需求。 按发达国家惯例, 进入成熟期，家纺在纺织服装市场的份额可达三分天下有其一, 东洋的这一比例, 则高达40％！ 米国人的家纺购买率是世界上最高的国家之一。米国消费者平均每年购买大约10亿条毛巾和大约5.5亿条床单和枕头套，这意味着米国1.1亿个家庭中，每个家庭购买了至少9条毛巾和5条床单及枕套。 据统计，我国家用纺织品的人均消费占消费性支出还不到1%。 这也意味着, 家纺行业在我们国内大有可为！ 我国拥有全球最大的消费人群, 而且目前国人对家纺产品的消费观念也正在逐步变化, 这是一个每年万亿级别的消费行业！ 王林之所以还没有进入这个行业, 一是因为他现在刚刚起步没多久, 步子要一步一步的迈, 二则现在还不是进入这个行业的最佳时机。 等到92年的南方讲话以后, 国内房地产才真正的苏醒和兴起, 人民群众对家纺的需求自然会增加, 那才是入市的最佳时机。 当然了，现在要做也是可以的, 而且还可以通过广交会的桥梁，向国外发展。 我国的家纺企业众多, 但并没有一家知名的国际大品牌。 在我国，大多数的工厂, 生产也做、设计也做、销售也做，但都做不好, 因为他们没有专业人才, 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市场上也找不到更好的专业人才或者专业公司帮他们设计，一切只能自己来。 在纺织行业，设计等于是产品的灵魂。 没有好的设计, 产品就没有灵魂，只能用来体现产品的实用价值, 卖不出产品的附加值, 也就打造不出国际品牌。 国内纺织厂的设计思路，一般都很僵化。 因为没有人提供市场方面的有效信息，工厂只是凭感觉做。国产货的产品质量基本没什么问题，但最关键的颜色很多企业都把握不准。 有很多染色厂染颜色有问题，工艺也有问题。染的颜色不正，原因很简单，因为大部分工厂用的颜料是偏红的。而东洋的纺织产品, 颜料都是偏蓝, 出来的颜色比较纯和亮，什么颜色都很清爽, 偏红的颜色就显得像旧的一样。 在销售上，工厂因缺少资本、市场整合能力、各种人才，所以还没有哪家工厂能影响市场。 做出口的企业, 产品要么是客户提供样品要么交易会上采样，做的样品不知道提供给怎样的客户。 因为国内的工厂都比较闭塞，信息有限，他们不知道要生产怎样的产品。 实际上，只要去国外百货公司和大卖场看一下就知道，在百货公司陈列的样品，一般来说，一款产品如果位置好、但面积小、而且有说明书，那么这就是在推广的产品。如果一款产品位置好、出样场地大，那它一定是销量大的产品。 真正厉害的厂家，只要看到百货公司的热销产品，再回来仿造生产就行了, 最起码可以摸准国外用户的心理。 王林本身就懂得设计, 他也经历过未来几十年的世界，所以他的产品设计才能符合外国人的审美，才能在广交会上一次又一次的大获成功。 国内的家纺产业, 要想再进一步发展，就要有整合市场能力的大公司出现！ 或者，有相应的行业协会给以有效的引导。 就目前看，引导工厂生产适销的产品提高销量是比较可行的，只要向工厂提供市场的有效信息就可以了。 工厂只管生产，把收集市场信息、设计、销售，都分给其它人去做。 对企业来说，自己一定要做设计，也不是不可以。信息搜集应该没有问题，关键是分析，以及对国内外市场的把握。 国外比较成熟的销售市场，发达国家如东洋、欧美等国家，他们的专业分工比较细，设计是设计，生产是生产，销售是销售。 设计出彩的产品，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能抓住客户的购买心理。 一款设计精良的产品，一般客人只要买了你的窗帘，那么，他家里的床上用品、地毯、台布，他基本上就不会再去其他店购货，因为去其他店颜色不好配。 东洋人对颜色很敏感，有一点差异都能分辨出，销售商根据季节及图案就能有效的吸引消费者购买。东洋人家里，一般都有两款不同颜色、花样的产品，在不同的季节进行替换。 我国市场及中东市场消费层次低，不是消费不起而是不知道怎么样消费。消费者对颜色和花样没有概念，就算有概念，市场上的产品有限，也由不得他来选择。 如果国内的家纺市场，也像东洋一样，每家都有成系列的两至三套替换，那国内的市场总量将要翻一翻，因为产品成系列销售，其销量是非常巨大的。 国内的家纺企业众多，但淘汰率很高，没有诞生和国际接轨的大品牌。 传统营销模式的传播面有限、代价高昂，是导致家纺品牌传播率低的一个重要因素。 王林如果要进军这个行业的话，他肯定是要自主设计的。 因为王林有这方面的信心，他本人也懂得设计。 相反，就算他肯出钱，国内也找不到高端的设计公司。 纺织品的设计，是一项很复杂的事件。 光是一个产品面料的了解和熟悉，就需要大量时间去了解，也需要大量的知识储备。 纺织品的织物组织，有平纹、斜纹、提花、缎纹、无纺布等，还有织物的种类、织物的密度、织物缩水度、织物的识别，都要精通才行。 王林有着前世几十年的工作经验，重生以后，也是在纺织行业工作，做的生意也是纺织品。 他一听李文秀提到，要进军家纺产业，就不由得微微一笑：“文秀，家纺产业前景很好，市场大，我们可以合伙做。” “我和你合伙做？”李文秀扑哧一笑，轻轻拧了他一下，“你魔怔了吧？我是你妻子，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我和你合什么作？” 王林哈哈笑道：“我是说，申纺厂和爱秀集团合作。” 李文秀道：“你怎么不说清楚呢！吓我一跳！你现在就是申纺厂的大股东，工厂怎么做，还不是你说了算？”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这个事情，咱们要么就不做，要做的话，咱们就做大！要做成一个国际大品牌！” 李文秀道：“怎么做呢？” 王林想了想，说道：“我想以香江为中心，到香江成立一家公司，然后进可以攻占世界市场，退可以占领国内市场，因为意识形态的不同，东西方国家之间，一直存在摩擦。但香江是一个自由港，国际上对她的包容性很大，而国内的百姓，对香江的产品也能接受。” 李文秀道：“岂止是接受？香江的货物，到了国内，就成为高端产品的代名词了。” 王林道：“所以，我们去香江注册一家公司，就叫爱秀家纺。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都要叫爱秀啊？”李文秀微微仰头起来，巧笑嫣然的看着王林，“你就这么爱我吗？” 王林捏了捏她的鼻子：“因为你可爱啊！” 李文秀用脸蹭了蹭他的手，柔声说道：“去香江注册品牌，那么国内是不是也要注册呢？” 王林道：“当然了！不过，我早就注册好了。我成立爱秀集团的时候，就把爱秀家纺、爱秀纺织、爱秀服装之类的商标，注册了几十个。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冒用我们的品牌。” 李文秀道：“王林，我现在怀疑你不是个人！不然你怎么这么厉害呢？你不会是个外星人吧？” 王林哈哈大笑。 他儿子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事，听到父亲大人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父子俩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两个人一起张着嘴大笑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李文秀道：“建立家纺厂，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现在申纺厂的账面上，并没有多少钱。” 王林道：“那我们自己投资建厂，申纺厂供应相关的布料，一样可以发展壮大。你来当爱秀家纺的第一任厂长吧！” “我当厂长？那申纺厂的厂长之职呢？谁来接任？周粥还没这么快生完孩子。” “你不用辞职，你就兼任好了。” “哦。你真的觉得我能胜任吗？” “不懂可以学。你是个勤奋好学的人，我相信你可以。” “那倒是，我学习东西很快的。” 李文娟从房间出来倒茶喝，看到王林，便笑道：“姐夫，自考成绩出来了，我过了三门！我太高兴了！” 王林道：“文娟好厉害！” 李文秀道：“我四门都过了，我也厉害吧？” 李文娟倒了一杯茶，端着杯子走过来，碰了碰王林的肩膀，问道：“姐夫，你说过要带我去姑苏的，什么时候去呢？” 王林道：“我正和你姐说要成立家纺厂，要不这样，我们的家纺厂，就放到姑苏去吧！” 李文秀道：“为什么要放到姑苏去？” 王林道：“姑苏的人工成本比起申城来要低。” 李文秀道：“能低多少？运输成本不高吗？” 王林道：“姑苏东南紧邻申城，西南为经济发达的苏、锡、常地区，地处长江入海口的咽喉，靠近国际航线，是长江出海口的天然良港，具有明显的区位优势和发展海运的优良环境。我们把工厂放到姑苏，公司放到香江，申城成立大陆总部，设计师从香江招聘。我们要做的是全世界的生意，我们的目光要放长远。” 李文秀道：“这些我是真的不懂了。那就听你的好了。” 王林道：“我明天就安排人在香江注册爱秀家纺这个品牌，然后我和文娟去一趟姑苏，确定在那边开厂事宜。不用多久，我们的产品就能面世。” 李文秀道：“那秋季广交会，我们的家纺产品就能去参加展销了？” 王林道：“在广交会之前，香江还有一个世界家纺行业的博览会，我们也要赶着参加一场！” 李文秀道：“是不是全世界的家纺品牌都会来参加？” 王林道：“话是这么说，但不可能全部来，不过有影响力的一些大品牌，都会前来的。” 李文秀心动了：“我能去看看吗？” 但她马上又摇头：“一去三五天，我放不下儿子。我还是不去了。” 王林正要说话，他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李文娟手快，马上拿起他的大哥大来，摁下了接听键，递给王林：“姐夫，电话。” 第686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求订阅】 王林接完电话，蹙了一下眉头，良久没有说话。 李文秀正逗着儿子玩呢，见他如此表情，便问道：“怎么了？” 王林道：“一个人欠钱不还，被人追杀，他从三楼跳下来，摔断了腿。” “啊？谁啊？”李文秀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向王林。 王林道：“月月爽卫生巾工厂的老板，刘显成。” 李文秀她们当然并不认识此人，哦了一声也就不再关注。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文秀见王林兴致不高，问道：“那个刘显成是你朋友？” 王林吸着烟，摇了摇头：“不是。他是我的敌人。” 李文秀道：“他是你的敌人？他现在穷途末路，对你来说岂不是更好了吗？你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王林嗯了一声，轻抚妻子的后背，淡然说道：“他能有今天，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也可以说是我害的。” 李文秀这才明白王林为什么这样子闷闷不乐，安抚他道：“古人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虽然有些吓人，但恰恰说明，这世界上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你和他是竞争对手，不是你打倒他, 就是他打垮你。总有一个人会倒下。对我来说, 我宁可你是心狠手辣的那一个人，你绝对不能倒下。” 王林扭过头，将烟头掐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笑道：“还是我老婆看得透。” 李文秀道：“我以前想, 一个人有了那么多的钱, 明明足够花了，为什么还要不停的追逐成功？为什么就不能停下来歇一歇呢？” 王林嗯了一声, 听她说她的感悟。 李文秀道：“我现在明白了, 人到了一定地位，就不再受自己控制。王林,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你也不是一家人，你的工厂里还有几万个家庭，有几十万人依靠着你的工厂而生活。所以你不能倒下，爱秀集团更不能倒下。” 王林搂妻入怀, 微微一笑：“你的确成长了。” 李文秀道：“我当了厂长, 我才明白这个道理。厂里这么多的人, 我这个当厂长的, 有责任、也有义务带着大家赚到钱, 把生活过好了。前两年工厂效益下滑, 厂里的领导天天开会, 我那时只是一个普通工人, 其实并没有感觉到危机, 但现在想想，当时周厂长他们肯定也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和压力。” 王林道：“何尝不是呢！你看看现在的十七厂, 整个厂子已经全部散了，机器拖到旧仓库封存起来, 也许永远没有见天日的那天。一大半的工人被我们爱秀集团接收了，还有一部分人分流的分流, 下岗的下岗。” 李文秀道：“这样的工厂还有很多呢！厂里人都在说，还好有王林保住了我们厂, 不然我们也是下岗工人了。” 她坐起来一些, 看着自己的男人，说道：“我现在特别的敬佩你，你是我的骄傲！王林，你真的好棒！” 王林呵呵一笑。 妻子的话, 有如一道阳光，将她心头的阴霾给扫除了。 他这段时间, 先是忙着处理周粥怀孕的事, 又是处理沈雪怀孕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没有和李文秀好上一阵。 李文秀解开了扎头发的手绢，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披垂在脑侧，身上穿着淡雅的睡裙，标准的瓜子脸上是如描似绘的五官, 闪着聪慧的杏仁眼, 乌黑发亮，有一种稳重端庄的气质。 她的身材恢复得极好, 小腰纤纤盈盈一握，玲珑浮凸的身材，将睡裙高高人撑了起来, 下面是一双光洁溜溜的白花花的大长腿 李文秀生完孩子以后，人变得更加女人味，身材也更加的挺拔颀秀，比以前更加迷人心神。 王林将她抱在怀里，肆意的怜爱。 李文秀将头往下低垂，仰着脸，迎着男人的唇，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嘤嘤声。 …… 王林派人和刘显成做了一次谈判。 刘显成为了还债，愿意低价变卖工厂的一切资料。 不过，他对爱秀集团的代表，提出来一个请求：请你们接收我工厂的工人。 马红才和高鹏也不能做主，便打电话回公司请示王林。 王林想了想, 同意了刘显成的要求。 商业战场上，各使手段, 这是为了生存, 也是为了发展的需求。 不管最后是谁碾死了谁，都是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 但刘显成能为自己的工人着想, 提出这个要求, 王林是可以接受的。 他收购了这两条生产线以后，也需要招聘人员，正好把月月爽公司的职员接收过来，也算是节省了招人和培训的程序。 爱晴柔和月月爽两款卫生巾之间的争夺战，就此告一段落，以爱晴柔的完胜而告终。 这场战役，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详情。 就连圈内人也讳莫如深。 但是，爱晴柔的成功，给国内所有卫生巾企业敲响了一记警钟：爱晴柔就是老大，你们谁敢捋他的虎须，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王林的成功，并不是谁都可以复制的。 办企业需要大量的资金。 王林在成立爱晴柔卫生巾工厂时，主要是依靠在国库券市场捞金赚钱。 正因为他有源源不断的大量收入，所以才能把工厂办得有声有色，也能抵抗外来的潜在风险。 一句话，王林亏得起。 哪怕整个工厂亏损了，他也不会一无所有。 而刘显成不同，工厂就是他的全部，他的全部身家都投在了这家工厂。 工厂一倒，他也被拖垮。 王林是过来人，他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要怎么样才能打垮一家正在发展中的卫生巾工厂！ 那些成长中的企业，最忌讳的就是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盲目的扩张，再加上抗风险能力太低，只需要一根稻草，就能压垮对方。 月月爽公司倒了，这个品牌从我国的卫生巾发展史上，彻底的被抹除。 这是因为它的创始人作死，没事去招惹王林！ 王林从来没有主动去打死哪家同行企业。 相反，他很有心的在扶持国内的卫生巾产业。 因为整个行业的蛋糕还有无限的潜力，他愿意和大家一起共同挖掘。 可是，如果有人一定要作死，要触王林的霉头，那也就休怪他下手不容情。 现在的王林，已经掌控了国内卫生巾上游原材料市场，手里拥有多个品牌。 永华公司掌控的嫣红品牌和亲亲宝贝，也开始在内地上市销售。 这两个品牌采用的是港风包装，连文字都是繁体字。 九十年代，香江的歌曲、电影文化，正是在国内影响力最强盛的时候。 特别是青年一代，都受到了这种港风文化的影响。 他们学习港星的穿着打扮，学着港片里面的情节泡妞谈恋爱。 因此，香江来的产品，在内地也十分的受欢迎。 一款服装，一定要说是香江风格、在香江很流行，然后才能热卖，消费者就爱吃这一套。 香江比内地发达，内地人羡慕香江，以为香江的产品品质高于内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消费者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王林正是利用了消费者的这种心理，强势推出了嫣红和亲亲宝贝。 这两个品牌面市以后，王林在央视和各大地方电视台，同时买断了十几部电视剧的广告，对嫣红和亲亲宝贝两款产品搞促销。 为了推广这两个品牌，王林特意请来了港台巨星邓俪君打广告。 邓俪君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女人。 她说话风趣幽默，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含着春风般的笑容，她的亲和力和影响力，在九十年代初的华语乐坛，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哪怕是她因病去世几十年以后，她的影响力还是十分强劲，央视都要想办法利用AI技术，把她复活在舞台上，圆了她不能来春晚演出的梦想。 因为是香江品牌，王林就不能用国内的明星打广告，那样一来就少了港味。 而港台巨星里面，邓俪君的影响力是最大的。 王林开始很担心，邓俪君这样的人物，不会轻易答应接拍这两支广告。 但出乎他意外的是，当他主动联系邓俪君后，对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王林问邓俪君，需要支付多少广告费。 邓俪君俏皮的笑着回答说，我不缺钱，我缺个男人，把你给我吧！ 王林哈哈大笑。 邓俪君爱开玩笑，这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 最后，王林以两百万港币的价格，请邓俪君拍摄了两支广告。 两百万港币，相当于港台一线明星拍一部电影的价格了。 香江的电影片酬，在1990年的时候，还没有出现大幅增长。直到91，92，93年时，片酬才出现跳级增长阶段。到1993年时，周星星和龙哥的片酬，直接跃进到了千万级别以上，而这个年代的港片，也是属于他俩的。而其它明星的片酬，大多数只有50万到100万。 在1990年，王林花200万港币，请邓俪君拍两支广告片，也并不算天价。 当然了，这个价格要是放到内地，那就是不可思议的天价。 因为诸多原因，邓俪君本人不能亲自前来内地演出。 但她答应拍嫣红和亲亲宝贝的广告，也并不违反某些人对她的限制。 因为嫣红和亲亲宝贝是香江本地的品牌。 至于广告片后来放到内地电视台播出，那就是企业的商业行为，和政治无关。 邓俪君为嫣红卫生巾和亲亲宝贝拍摄的两支广告，都是在香江拍摄和制作。 这两支广告的广告词，都是邓俪君本人想出来的。 嫣红卫生巾的广告词是这样的： “嫣红牌卫生巾，让她淡淡的来，让她淡淡的去，恰似你的温柔。” 再配上邓俪君本人演唱的歌曲当背景音乐，简直是绝配。 王林听到这句广告词时，也暗自喝彩，心想邓俪君真是一个兰心蕙质的美人！ 亲亲宝贝纸尿裤的广告词是这样的： “亲亲我的宝贝，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亲亲宝贝纸尿裤代表我的心。” 这两首背景音乐，一首取材自《恰似你的温柔》，一首来自《月亮代表我的心》，这两首歌，都是邓俪君本人的代表作，也是传唱最为广泛的名曲。 名人效应立马就凸显出来了！ 王林没空前往香江，和邓俪君的合作，都是委托李佳欣代为谈判。 邓俪君在台上演绎了十几年，她的台风和演技都是一流的，拍两支小广告对她来说，完全只是小意思。 王林看到广告样片时，就拍案叫绝。 邓俪君的演出，亲切自然，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 拍嫣红卫生巾广告时，邓俪君表演一个羞涩的女生，她用手轻抚脸颊，娇羞不胜的样子，让人看一眼就能爱上她。 而拍亲亲宝贝纸尿裤广告时，邓俪君又能表现出母性的光辉和伟大，她和婴儿模特之间的互动，极为有趣。 王林听李佳欣说，在拍这支广告时，婴儿模特居然真的拉了一泡粑粑，还好有纸尿裤兜住了。 当时邓俪君正好抱着婴儿在怀里，她耸着鼻子闻了闻，说宝宝的屁股在放炮，引起整个摄制组的轰然大笑。 这个梗，一直伴随整个拍摄过程。 邓俪君拍的广告，让王林很满意，堪称广告界的经典之作。 不出意外，这两支广告片一经在内地电视台播出，立马就引起强烈的反响！ 嫣红卫生巾和亲亲宝贝纸尿裤这两款产品，引起了抢购风潮！ 一时间，爱秀集团在各个大区，不断的打电话到总部，都是要求补货的。而且都是要求嫣红卫生巾和亲亲宝贝纸尿裤！ 这两款产品的风头，已经盖过了爱晴柔卫生巾和爱秀纸尿裤！ 对王林来说，不管是哪一款产品热销，他都有钱赚。 相对来说，嫣红卫生巾和亲亲宝贝纸尿裤，这两个品牌带来的利润更高一些。 因为这两个品牌来自香江，定位为高档产品。 其实不管是嫣红还是爱晴柔，原材料、生产工艺都是一模一样的，就连生产线也是同一条，只不过包装和定位不同。 但嫣红的售价，却要比爱晴柔高出几个等级！ 这就是王林打造的一个高端品牌。 市场就是如此，有些消费者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有些人只崇尚外面的产品，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王林也利用这种消费者的心理，推出了这两个品牌。 事实证明，王林成功了！ 嫣红和亲亲宝贝的产品，每卖出一片，王林可以赚到三倍到五倍于国产品牌的价钱！ 这种带着港台风格的产品，甫一推出，就获得了年轻人的喜爱。 他们愿意为港台的商品付出额外的溢价。 邓俪君的影响力和号召力也是天皇巨星级别的，她的广告播出后，推动了整个卫生巾和纸尿裤市场的销售行情。 很多人都是通过她的广告，才知道卫生巾和纸尿裤。 她的粉丝看了她的广告，开始尝试购买卫生巾和纸尿裤回家使用，一用之后，就离不开这种高科技的产品了。 这两个广告播出后，还闹过不少笑话。 有狂热的粉丝，买了几万包卫生巾寄给邓俪君，并在包裹上写上：“这就是我对你的温柔。” 还有歌迷以为邓俪君已经结婚生子，写信给邓俪君说了许多绝望的话，说你结婚了，我就不再爱你了。 邓俪君是个可爱的女人，她收到这些特别的礼物后，都会打电话和王林分享，在电话里开心的笑，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青春少女。 有些人明明三十多岁了，却活得像个小女孩。 做人，心态真的很重要。 王林也是因为拍这两支广告，而和邓俪君通过几次电话，然后两人之间莫名的就多了许多联系。 去年王林带林妹妹去香江时，和邓俪君见过面，也在一起吃过饭，但彼此之间并没有更深入的交流。 反倒是拍了这两支广告以后，邓俪君几次主动和王林联系。 有时候，两个人通电话能讲上一两个小时。 王林和邓俪君之间，是有共同点的，那就是幽默和豁达。 邓俪君是一个特别有爱心、能包容别人的人，她和王林聊天时，总能逗得王林哈哈大笑。 而王林谈话时，言语之间，时不时的说出几句金句或者笑话，也能把她逗乐。 好看的皮囊万万千千，有趣的灵魂难以寻觅。 只有经历过浮世万千的人，才能真正懂得灵魂的可爱和有趣。 邓俪君问王林什么时候去香江？ 王林说等你在香江开演唱会的时候，我就去香江观看吧！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去现场看一场你的演唱会。因为你是我最崇拜的偶像。 邓俪君说，那你明天过来吧，我明天就去红馆包场开个唱。 王林失笑，说真的是还是假的？你不是哄我的吧？ 邓俪君说，为了见君一面，我愿一掷千金。 王林哈哈大笑，说你才是我的君。 邓俪君现在已经很少再开演唱会，因为她的身体状况还没有恢复。 但王林没想到的是，邓俪君居然真的为了他，而准备一场演唱会。 邓俪君问王林，你还喜欢哪个歌星或者明星？我可以请他过来当嘉宾。 王林说，我喜欢黄霑，还有林子祥。 邓俪君说，那行啊，等我约他们吧！如果他们有空的话，一定会过来捧场的。这样一来，你只需要买一张演唱会的门票，就能看到三个偶像同台演出了。 王林意似不相信的问，邓姐，你真的要开演唱会吗？ 邓俪君咦了一声，不是你让我开的吗？你不会出尔反尔了吧？你又不来看我的演唱会了？ 王林笑道，我当然愿意去看你的演唱会。只是你的身体健康要紧，不要勉强。 邓俪君微微带恼的说道，我又没有老，几个小时的歌我还唱不下来了？我还想唱到八十岁呢！ 王林真诚的说道，我也希望你能唱到八十岁，那一定是我们这些歌迷的福音。 邓俪君道，我看你就是嫌我年纪大了吧？你是不是特别想说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之类的话？ 王林笑着说，你年纪大了吗？你不是才16岁吗？艺人的年龄，是从你出道那年才开始计算的。你出道16周年了，你就是16岁了。 邓俪君被王林的话逗笑了，问他说，那你喜欢不喜欢我这个16岁的大姐姐？ 王林说当然喜欢了。 邓俪君说，那我就为你准备一场演唱会吧！当然明天是不行的，因为明天红馆已经有人在开个唱了。嗯，我准备准备，等准备好了，我给你通知，你再过来看我的演唱会。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王林受宠若惊，说我一定去！我包场！ 邓俪君笑道，你要是包场，我就不去红馆了，我应该去香江大球场。红馆才坐一万二千五百人，大球场却能坐四万人！我开一场，就相当于开了三场了。 王林再次哈哈大笑，和邓俪君聊天，真是这么轻松有趣。 两人聊了半天才挂断电话，挂电话之前，邓俪君笑着说，我的耳朵都被话筒擦破皮了，你怎么这样会聊天呢？和你聊天，我仿佛真的回到16岁的青春年纪了。 王林放下话筒，微微一笑，觉得邓俪君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忠叔带着两个青年男人走了进来。 “王总。”忠叔恭敬的说道，“这两位，就是我给你介绍的保镖。他俩以前是帮唐老板做事的。” 王林看向这两个保镖。 他俩个子不算特别高，也就一米七出头，但个个龙精虎猛，眼睛精光内敛，给人一种稳如泰山般的感觉。 “王总好！”两人同时躹了一躬。 王林点点头：“你们好。能让我看看你们的手吗？” 真正的练家子，手上是有老茧的。 说什么练内家功夫的人，手上没有老茧，王林是不信这一套的。 你内功练得再好，你皮肉不经打，还不是到老一场空？ 这两个人同时伸出双手，展示到王林面前，让王林看看手掌心，又翻过来让他看手背。 王林看了一眼，就知道忠叔没有骗他，这两个人的确是练家子，而且拳脚功夫肯定是过硬的。 忠叔道：“王总，要不，让他俩展露一手给你看看？” 王林道：“也好！” 第687章 王百亿【求月票】 王林问道：“忠叔，这两位先生怎么称呼？” 忠叔介绍给王林认识，左手边这位方形脸的壮汉，名叫许多财，右边这位长脸大汉，名叫梁海军。 许多财道：“让王总见笑了，名字是我爷爷给取的，说是希望我能多多的发财。太过俗气了。” 王林道：“很好的名字，响亮又易记。两位是退伍的军人吗？” 许多财道：“当过几年边防兵。我和海军都是从小练武，荒废了学业。” 这时，郭玲玲敲门进来，嫣然笑道：“王总好。” 王林问道：“有事？” 郭玲玲眨眨眼睛：“王总，你不记得了？我说过要推荐两个厉害的保镖给你。” 王林哦了一声：“人来了吗？来了就请进来吧！” 郭玲玲转过身，对外面说道：“伶伶、俐俐，来吧，王总请你们进来。” 王林听到她喊伶伶、俐俐这样的名字，不由得微微一笑，心想谁取这名字呢？ 随即，他眼前一亮，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这两个小姑娘，约摸十七、八岁年纪，长得实在是太相像了，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瓷娃娃，扑朔迷离，不易辨别。 “哟？这是双胞胎吧？”王林问道。 郭玲玲笑道：“对, 这位是姐姐陈伶, 这位是妹妹陈俐。王总你喊她们叫小伶、小俐就行了。我都是喊她们伶伶俐俐。” 王林忽然蹙了一下眉头，指着她俩说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左边的陈伶眼珠子一转：“不可能吧？可能我们长得漂亮，天底下的美女长相都差不多，而丑陋的人却各有各的丑。” 王林笑道：“你们这么小, 就出来工作了？而且愿意当保镖？” 许多财嘴角微微泛笑：“她们也是来应聘保镖的？这不是开玩笑吗？她们长得这么可爱, 我一拳打过去，她们肯定要哭很久吧？” “哈哈！”王林实在没忍住, 不由得笑了起来。 陈伶却不是省油的灯, 指着许多财道：“喂，大饼脸, 你说谁呢？” 许多财道：“说的就是你！我还真不相信, 你能当王总的保镖！” 他以为对方是来竞聘的，因此出言也就不客气。 别说他们怀疑，就连王林也怀疑这两个小姑娘的身手。 王林甚至觉得，这两个人只不过是普通人, 郭玲玲是想给这两个老乡找个工作吧？ 陈伶道：“你要是不相信, 我们比一比就知道了, 打疼了你, 你可不要哭哟！” 许多财道：“跟我打？你确定？” 陈伶道：“我就跟你单挑。” 王林连忙说道：“点到即止, 千万不可以伤到人。” 许多财把左手放到背后, 对陈伶说道：“我让你一只手。” 梁海军道：“多财, 让我跟她打, 我让她两只手！” 陈伶被如此无视, 气得哇哇大叫：“好啊，来啊！你们俩一起上, 我也能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王林笑道：“小姑娘急了。” 陈俐道：“干脆这样！要打，就二对二的打吧！” 忠叔道：“这里地方小, 施展不开。王总，你看是不是下楼去打？” 王林点点头：“行。今天我就看看眼界, 看看你们几位的身手。” 一行人便出了办公室，来到楼下。 楼下的大坪宽敞得很, 随便他们四个人对打。 许多财和梁海军还真的很托大, 一个把左手放到了背后，另一个把双手都放到了背后。 陈伶和陈俐两姐妹相视一眼。 许多财招了招手：“来吧！小姑娘！我再让你三招。” 陈伶笑吟吟的说道：“你会后悔的！” 许多财正要说话，陈伶娇叱一声，娇小的身躯, 有如飞鸟一般，扑向许多财。 “咦！”许多财大意了, 被陈伶一拳打在右胸口。 而且陈伶看起来娇小玲珑, 花拳绣腿，但打人却很痛！ 许多财往后退了一步，才卸掉陈伶这一拳的力量。 陈伶道：“喂，大饼脸，怎么样？怕了吧？” 许多财凝神应对，和陈伶打对起来。 梁海军和陈伶也拳来脚往的打在一起。 两个人真的打起来，就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 能打倒对方就是好招式, 这又不是武术套路表演，没有什么你一招我一式的对打, 这就是一场混斗，和街头打架斗殴一模一样。 王林看了一会儿，问身边的忠叔道：“你觉得那个两个小姑娘怎么样？” 忠叔道：“看得出来, 的确是练过的。不过女生的力量终究是有限，这两个小姑娘还是差了点火候。” 王林点点头，正要喊停，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警察，正是上次来向王林讲解杨生发案情的警官，他今天穿着警服，带了两个穿着便衣、留着平头的年轻男子走向王林。 “王总，这是干嘛呢？”警察取下帽子，用手抓了抓头发。 王林道：“我的几个保镖，在练武。” 警察笑道：“王总早就该多请几个保镖了。王总，这两位是我们安排给你当保镖的, 你看看行不行？” 王林心想, 这下好了，一下就招六个保镖。 他自然说好，反正保镖也不嫌多。 王林问了问这两个青年男子的姓名。 警察告诉王林说，这两个人, 一个叫高勇, 一个叫孙强。 王林喊一声：“停！” 许多财等人这才停了下来。 陈伶陈俐两姐妹算得上厉害人物，硬是把许多财和梁海军两个人打成了平手。 王林说道：“不用打了，你们几个人，我全部录取了。许多财，就由你来当我的保镖队长，这几个人都归你管。” 许多财自然高兴，上前应道：“谢谢王总。” 王林摆摆手：“你们入职到爱秀集团的保卫科工作，平时我不带你们出门的时候，你们就在保卫科当值。” 许多财等人一齐领命。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工资方面的事情，我会单独跟你们谈的。” 他仔细看看陈伶姐妹，越看越觉得眼熟，肯定是在哪里见过面，但对方的形象变化太大，让他一时间记不起来。 这两个姑娘，王林本来是替沈雪和周粥请的，但这两个人认识郭玲玲，王林就不好再用她们去保护自己的情人。 他打算派她俩保护李文秀和儿子。 沈雪和周粥的身份只要不曝光，她们就是普通人，人身是安全的，不会遇到什么凶险之事，请保镖的事情可以缓一缓。 王林现在结的仇人越来越多，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他要崛起，他要发展，就肯定要踩倒一批人、打倒一批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保不齐再来一个像杨生发那样不要命的亡命之徒，那王林就悔恨不及了。 请保镖的这点工资，哪怕再高，对现在的王林来说也承担得起。 这就跟交保险一样，交了不一定用得上，但交了钱，总能买个心安。 王林请保镖，也就是这样的道理，能用不上他们自然好，最好一辈子都用不上更好，但请了他们总归是有好处的，平时不用他们的时候，就当是充实保卫队伍了。 王林安排完毕，对忠叔说道：“我们出去一趟。” 忠叔答应一声，去开车过来。 王林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看着陈伶的身影，喊道：“小伶，你给我过来。” 陈伶步伐轻盈，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王总好。王总是不是要和我谈工资的事？” 王林呵呵一笑，指了指她扎了个马尾的头发：“你把头发扎两条辫子给我看看。” 陈伶羞涩的一笑：“王总？” 王林收敛起笑容，说道：“我记得你是谁了！你们两姐妹，之前是不是在外滩情人墙附近卖过玫瑰花？” 陈伶啊了一声，低下头去。 王林冷笑道：“果然是你们俩！我就说呢！怎么这么眼熟！” 陈伶小心翼翼的问道：“王总你去外滩的时候见过我们？” 王林冷笑道：“何止见过你们？我还被你们偷过钱包！别怪我冤枉你们，你们两个人，一个以卖花的名义，引我拿出钱包来，你们就知道我的钱放在哪个口袋里。另一个人就故意撞我一下，然后顺手牵羊，把我的钱包给偷走了。你们两个人打的是配合。我没有冤枉你们吧？” 陈伶道：“王总，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不是坏人。” 王林道：“你们不是坏人？我看你们坏得很！你们偷了我的钱包，放到哪里去了？里面的钱我可以不要，但钱包里面有我儿子的相片！你把相片还给我吧！” 陈伶道：“王总！我——” 王林道：“说！钱包在哪里？你还想狡辩？信不信我现在就喊警察过来抓你们？” 陈伶不敢再犟嘴，声如蚊蚋的说道：“王总，我们的确摸过你的一个钱包，不过那钱包已经被我们丢了。” 王林气得直瞪眼：“好啊！你们两个真的是小偷！你们现在就给我滚蛋！我不养小偷！” 陈伶道：“王总，你听我向你解释。我们……” 王林粗暴的打断她的话：“我不需要听你的花言巧语，我也没有空听你的胡言乱语，你们现在就给我走人！我的公司，不欢迎你样这样的人。” 郭玲玲和陈俐等人也没有离开，就在不远处看着，听到王林这话，不由得急了。 “王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郭玲玲道，“她俩不可能是坏人。” 王林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介绍两个小偷到我身边来，安的是什么心？你想让她们偷光我的财产吗？你再替她们说话，我连你一块开除！” 郭玲玲吃了一惊，赶忙辩解道：“王总，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她俩当过小偷，我还以为她们还跟以前一样朴素呢！” 王林用力的一挥手：“就这样吧！让她俩走，我不需要这样的人！” 郭玲玲无奈的叹了一声，对陈伶和陈俐道：“你俩怎么搞的嘛？怎么去当小偷了呢？偷谁不好，偏偏偷到我们王总身上来了！我真的是服了你们！你们走吧！别再连累我了。” 陈伶姐妹面面相觑。 郭玲玲道：“你们知不知道，当王总保镖这份工作有多好？工资高、活又少，对学历也没有要求，多适合你们！你们、你们奈何作贼呢？你们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郭姐，你听我们解释，这件事情很复杂。”陈伶说道。 郭玲玲不断的挥着双手：“我不需要听你们的解释，你们再解释也没用的。一滴墨掉进水里，水就被染黑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只要偷过一次，你们就是小偷！这一辈子都是小偷！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差点都被你们给连累了。王总没有报警抓你们，已经是对你们仁慈了，你们还不快走？” 陈伶和陈俐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两人只得离开。 忠叔开车过来，王林转身上了车，吩咐忠叔开车。 王林是来找中建公司谈大厦建设事项的。 浦东和南京东路的两座大厦，即将奠基开工。 王林最后和承建公司谈妥合作细节。 三天后，浦东的爱秀广场举行了奠基典礼。 王林选择浦东，不仅是因为这里即将成为申城最大的CBD中心，也是因为这边的招商引资政策，十分之优惠。 为了招商引资，浦东新区对外开放，制定了十条优惠政策，包括区内生产性的“三资”企业，其所得税减免按 15％的税率计征，经营期在十年以上的，自获利年度起，两年内免征，三年内减半征收；允许外商在区内投资兴建机场、港口、电站等能源交通项目，允许外商在区内兴办第三产业、增设外资银行，允许外商贸易机构在保税区内从事转口贸易，以及在区内实行土地使用权有偿转让等政策。 市里的主要领导都出席了这场奠基仪式。 朱领导出席仪式并做了重要讲话。 他身着白衬衫、西裤和皮鞋，头发朝右边随意的梳着，双眼炯炯有神，说话铿锵有力： “今年，我愿称之为浦东元年！在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建设者和开拓者，你们都将是浦东发展历程的见证者。这里曾经是一片烂泥渡路，从今天开始，这里将拔地而起一座座高楼大厦！浦东这片热土，遍地是机遇。” “未来，我市将发展成为世界一流的金融中心。我们欢迎中外金融机构前来发挥更多力量！陆家嘴的建筑一定会越来越高，一定会不断刷新申城建筑的天际线。” “在这里，我谨代表申城市，对第一个前来陆家嘴投资的商人——王林同志以及他的合作商，表示最诚挚的感谢和最衷心的祝福！” 讲话结束后，朱领导和王林一起剪彩。 剪彩完毕，朱领导和王林紧紧握手，说道：“别人都喊你王百万，我知道他们喊错了，你应该叫王百亿！” 王林吓了一跳：“领导，我没有百亿。我没那么的钱。” 朱领导拍着王林的手，说道：“这是一个光荣的称呼！你不要害怕，现在时代不同了，你能成为王百亿，说明我们的改革开放是成功的，说明我们申城的土壤是可以养出首富来的！如果你今天还没有百亿，那我祝你早日成为王百亿、王千亿、王万亿！”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浦东的风，带着夏天的泥土芬芳气息，扑面而来。 风吹起了王林的头发，也吹起了他豪迈的气概！ 王百亿、王千亿、王万亿！ 但愿能借着领着的吉言，能乘着改开的春风，扶摇直上重霄九！ 爱秀广场成了浦东陆家嘴第一个奠基开工的建筑工程！ 不用多久，其它工程也将相继开工，这片热土上，将同时有几千个工地开建！ 千吊齐发，万车争渡，黄尘漫道，热火朝天的欣欣向荣景象，即将在这里上演。 王林有幸成了这段辉煌历史的亲历者、见证者。 浦东的开发、开放，是申城贯彻国家“机会要抓住”的重要指示，打造一个全新申城的重要途径。 这是一个激情澎湃、奋力拼搏的岁月！ 王林能参与其中，让他情不能已，热血沸腾。 浦东爱秀广场开工当天，东洋正木集团董事长松下内山携女儿松下幸子、香江大华体育公司老板唐华及其特别助理唐嫣、香江华美酒店集团总经理颜沁、花城万佳超市连锁集团总经理林笑笑、花城好味道美食城总经理商立文，等等合作方，都有出席本次奠基典礼。 这些商人，都是和王林一起开发爱秀广场的合作方。 商超、娱体中心、美食城、超市、五星级酒店，强强联手，共创辉煌！ 朱领导等人离开后，王林转过身来，对一众合作商说道：“各位不要离开申城，我们南京东路的爱秀广场项目，明天就要举行奠基典礼！” 松下内山走上前，和王林握手：“感谢王总的盛情邀请和热情款待，我们明天再见。” 唐华笑道：“王总肯定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电话联系。” 商立文和和林笑笑和王林握了握手，然后离开。 等其它人都走完了，王林身边只剩下颜沁一个人，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双手十指勾在背后，微闭双眼，迎着黄浦江的江风，深深的一个呼吸，说道：“王林，你知道吗？唐季贤并没有死！” 第688章 你找死！ 颜沁一袭白裙飘飘，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被江风吹得飘逸飞舞，弯弯的峨眉，一双丽目勾魂慑魄，秀挺的琼，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她侧过脸来，看着王林：“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唐季贤并没有死！” 王林以手遮额，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大白天的，你怎么说鬼话呢？” 颜沁看看左右，走到王林面前，娇声说道：“真的。唐季贤没有死，他只是诈死。” 王林蹙了蹙眉：“颜小姐，你怎么拿我当傻子看待呢？我亲自送他出的殡，他的骨灰还放在庙里呢！” 颜沁轻轻摇头：“你看到的只是一个骨灰盒，你敢保证里面的人就是唐季贤？” 王林倒是微愕，因为他的确不能保证，以他和颜沁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认为颜沁并不是那种信口胡言的女人。 “颜小姐，你看到过唐季贤？” “没有，但我知道，他并没有真的死去。” “既然没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办一出假葬礼, 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他在躲仇家。唐家有一个很厉害的仇敌，从国外杀回了香江。这种江湖势力之间的争夺，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略懂一二。” “唐家和叶家曾经是死对头，过去十年间, 唐家占了上风, 把叶家赶出了香江。现在叶家又回来了，叶家人肯定要对唐季贤动杀手。唐季贤为了暂避风头, 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子女, 不把仇祸延及下一代，所以他才选择假死。” 王林沉吟不语。 颜沁又道：“唐季贤装死, 还有一种考虑, 就是他假装离开，实则是想看看这些儿女能不能守住家业，也能看清楚人心和世情。他离开以后，谁对唐家好, 谁对唐家不好。当然了, 还有一种可能, 他在背后布局, 下一盘大棋, 至于是针对叶家, 还是针对谁, 我就不好多说了。” 王林道：“我听出来了, 你是说, 唐季贤也有可能是在暗处布局，想算计你们颜家？” 颜沁道：“不知道。也有可能。” 王林道：“你这么说, 有什么依据吗？” 颜沁道：“唐季贤离世后，我爸亲自前去瞻仰他的遗体, 但并没有看到他的真身。我爸想见一面遗体，也被唐家人拒绝。我爸说, 以唐季贤那种狡猾的性格，没有这么容易死去。” 王林苦笑道：“阎王叫人三更死, 岂会留人到五更？难道谁不想死, 就能不死？” 颜沁道：“我就这么一说，信不信由你。” 王林道：“不管唐季贤是真死还是假死，跟我并没有关系。” 颜沁微微一笑：“可是，难道你不好奇吗？要不你去问问唐华兄妹？他们肯定知道实情。” 王林摇头道：“我没这么多的好奇心。颜小姐, 我们回去了吧？你下榻在哪个酒店？要不要我送你？” 松下内山、唐华、商立文等人，在申城都有分公司或者亲朋好友, 他们来到申城都会有人安排妥当一切, 但颜沁对申城来说，真的是一个客人。 颜沁道：“华亭宾馆。那就辛苦你送一下我吧！” 王林送她回到宾馆，并没有上楼，在门口和颜沁握手告别，然后吩咐忠叔回公司。 想到颜沁之前说的话，王林心念一动，问忠叔道：“忠叔, 唐季贤去世后, 你见过他的遗体吗？” 忠叔讶道：“王总，何出此言？” 王林道：“没什么, 就是随便问问。” 忠叔道：“我只是一个司机。唐家那么多的人，还轮不到我去伺候唐老板的遗体。” 王林缓缓点头，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 唐季贤并没有死？他只是诈死？在暗中安排一些事情？” 忠叔问道：“王总，是不是颜小姐跟你说了什么话？” 王林道：“颜沁说，唐季贤可能没有死。” 忠叔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以唐老板的性格，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都是有可能的。” 王林道：“唐家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生意受挫，股价下跌，这些是不是叶家人所为？” 忠叔道：“王总，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一个司机。” 王林便不再多问，不管唐季贤是不是真死，这事跟王林关系并不算太大。 唐季贤交给王林做的事，他也一直在兢兢业业的完成。 唐玉梅和张小婉母女，现在已经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以后会更加富有。 至于唐季贤需不需要王林的帮助？ 既然对方没有露脸，也没有来找王林求助，王林也就不管此事。 第二天，南京东路的爱秀广场大厦举行奠基典礼。 从此, 爱秀广场在申城的三座大厦都在建设当中。 而深城的爱秀广场也即将开工建设。 王林马不停蹄的赶赴深城，主持深城爱秀广场开工仪式。 深城的两块地皮，一块用来建爱秀广场，另一块地是用来建商业住宅区。 王林所有的工程，都是和中建公司合作。 深城的两个地皮开工以后，王林手里有五个建筑工地在施工。 王林很忙，没有多少时间经常来回深城和申城两地，因此，他派出人马入驻深城，负责深城的相关事务。 在深城忙完一切，时间已经是六月下旬。 王林本来想带妻儿来深城一趟，但李文秀怕儿子坐不了那么久的车，便没有同行。 李文秀是一个顾家的人，她并不想着所谓的诗和远方，她只需要一个安稳的家庭，一日三餐，守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就足够。 王林却是在家里待不住的人，哪怕是在申城，他在家里待的时间也极短。 李文秀能理解他，也支持他搞事业。 申纺厂差一点倒闭的事实，让李文秀见证了王林创造的奇迹。 她深深的以王林为荣，以自己是王林的妻子为荣。她愿意当王林的贤内助，让王林没有后顾之忧的在外面忙事业。 6月25日，夏至过后四天。 深城的天气益发炎热。 王林来深城，当然是入住自己在华侨城东方花园的别墅里。 这次出行，王林不仅带了忠叔，也带了许多财和梁海军两个保镖。 秘书方面，他还是带着郭玲玲。 三个秘书里面，还是郭玲玲用得最趁手，因为她毕竟是文秘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就算她有什么不懂的，王林只要稍微点拨一下，她马上就能学会。 深城不是王林的大本营，他在这边没有多少人脉。 而在王林未来的规划当中，深城又是他最看中的一座城市。 因此，王林特别注重深城分公司的建设工作。 随着深城两块地皮的工程开建，爱秀集团深城分公司也将成为最重要的分部。 忙完工作之后，王林坐在别墅后面的庭院里抽烟想事。 郭玲玲给王林泡了一杯咖啡，端了过来。 “王总，喝杯咖啡提提神吧？”郭玲玲嫣然一笑。 “好！”王林接过来，轻轻呷了一口，说道，“下次别给我泡咖啡了，给我泡茶就行。这咖啡不管加不加糖，我都喝不习惯。” 郭玲玲笑道：“一定是我泡得不够好。我下次好好学一学。王总，我们什么时候回申城？” 王林道：“明天回去，后天就是端午佳节呢！” “是哦，你不提，我都忘记要过端午节了。王总，关于陈伶、陈俐姐妹的事，我要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 “可是，这件事情，我有必要向你说明一下。” “还有什么好说的？陈伶偷走我的钱包，我亲眼所见，她自己也承认了。” “是，这是她们的不对。不过，她们也是有苦衷的。” “都当贼了，还有什么苦衷？年轻人随便找点什么事情干不好吗？非得去当小偷？” “王总，其实，她们偷钱是为了救急。她们有一个朋友病得很重，就在申城看病，住了院等着做手术，但又没有钱。” “所以她们就出来偷？” “嗯，做手术要三千块钱，但是她们东挪西借，还差几百块钱。他们偷了你的钱包后就收手了。因为你钱包里面的钱很多，正好够用了。” “呵呵！有意思！她们学了一身的好功夫，居然用来做贼！想想真是讽刺！你不用替她们洗白了，我对她们没有好感，我也不会再用她们。她们能为了钱去当小偷，也会为了钱做其它昧着良心的事。” “我不是为她们洗白，我也知道她们的行为是不对的。” 忠叔走了过来，说道：“王总，朱全、赵志良等人都来了，等着你开会。” 王林嗯了一声，站起身来，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在郭玲玲手里：“喝了它！” 郭玲玲端起来放到嘴边，一口就给喝光了，然后苦得直皱眉头：“哎呀，怎么这么难喝。王总，对不起，我泡的咖啡真的很难喝。” 王林哈哈一笑，走进房间，和朱全、赵志良等人开会，部署接下来在深城要开展的各项工作。 朱全向王林汇报说，嫣红卫生巾和亲亲宝贝纸尿裤，在深城卖得特别好。 赵志良说，现在正是毕业季，爱秀集团将在深城大学招聘一批应届大学生。 王林和他们开完会，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朱全和赵志良要请王林一起吃饭，王林说你们去忙自己的事，不用管我，我已经在外面喊了外卖。 王林知道，朱全和赵志良在深城都已经成家立业，他们工作之余，肯定要回家陪伴家人，所以，能省的应酬，王林都会节省下时间，留给手下人陪伴家人。 吃过晚饭后，王林乘车前往南海酒店。 忠叔开着车来到酒店大门前。 王林下了车，直接来到五楼的一间房门前，他先确定了一下房号，然后敲响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公子！”李佳欣笑着拉他进房，笑道，“我接到公子的电话，马上就赶了过来。” 王林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到了深城，没想到你会过来跟我约会。” 李佳欣准备了红酒，她一边从醒酒器里倒酒到高脚杯里，一边笑道：“公子到了深城，离佳欣这么近，我怎么能不来见你一面呢？” 她倒了两杯酒，端一杯给王林，自己也端了一杯，侧身坐在王林的椅子扶手上，俯下身来，和王林轻轻一碰杯：“公子，我敬你。” 王林喝了一口酒，说道：“我七月份要去一趟香江。” 李佳欣笑道：“是来看《倩女幽魂二》的公映吗？” 王林道：“嗯，还有观看邓俪君的演唱会。” “邓俪君要开演唱会了？我也是她的歌迷，我也想去看。” “好啊，到时一起去看。” 李佳欣柔软的身子，从椅子扶手上滑到王林身上。 她侧坐在王林大腿上，双脚搭在椅子扶手上，一手吊着王林的脖子，一手端着酒杯，说道：“公子，我喂你喝酒。” 王林正自疑惑，却见她轻启香唇，含了一口酒，然后凑了过来，和王林吻在一起。 一股清洌温暖的红酒，从她嘴唇里流进王林的口中。 红酒像是经过了美人口舌的过滤和发酵，带着一股特别鲜甜的清香。 “我们出去散散步吧？”王林说道。 他不想一见面就和李佳欣恩爱。 这样会显得他是一个急色之人，好像喊她过来，就是为了玩。 李佳欣笑道：“好啊，我们去海边走走。” 两人喝完了一杯红酒，手牵着手走出房间来。 他俩下了电梯，走到酒店大堂时，王林忽然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 是顾清雨！ 顾清雨和几个同事，正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王林连忙松开了李佳欣的手。 李佳欣嘟起嘴道：“公子，怎么了？” 王林笑道：“看到熟人了。我们保持一下距离。你不要生气，她叫顾清雨，是个媒体人。” 李佳欣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表情。 但她并没有生气，而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公子。” 顾清雨撇头间，也看到了王林，她眼里放出奇异的光芒来，喊道：“王林！这么巧！你也在深城呢！” 王林笑道：“顾小姐，你好，你们这是来出任务？” “是啊！”顾清雨笑道，“一家当地的企业，要在我们申城做一个专题宣传片，所以请我们过来。招待单位很富有，所以能请我们住这么豪华的五星级酒店。王林，你来这边出差？” 王林笑道：“我来主持爱秀广场深城店奠基典礼。” 顾清雨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上次你们爱秀广场的申城店奠基典礼，我有任务在外地，没能前去采访。” 她说着话，将目光投向王林身边亭亭玉立、艳光四射的李佳欣身上。 王林微微一笑，介绍道：“这位是李佳欣小姐，她是香江永华公司的经理。” 顾清雨伸出手来：“李小姐，我认识你。” 李佳欣和顾清雨握了握手：“你好，顾小姐。” 王林顾清雨聊了一阵，说道：“我和李小姐出去散散步，我们等下再聚？” 顾清雨嗯了一声，看着他俩的背影走出酒店。 王林和李佳欣来到沙滩上散步。 夏天的海边，最适合散步。 柔软的沙滩上，很多游客或坐或走，也有几个小孩子在玩沙子游戏，时不时发出响亮的笑声。 王林想到上次和颜沁在这边的遭遇，便不敢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只和李佳欣在酒店附近逛。 因为怕再遇到熟人，王林和李佳欣就不敢再过于亲密，两人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李佳欣本来极其高兴的，此时却有些兴趣缺缺，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短裙，一双洁白修长的腿，在幽暗的月色下，泛出莹白的光芒来。 “你怎么了？”王林问道。 李佳欣微微摇头，站住了脚，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忽然间伤感的说道：“忽然之间有些难过。我深情的爱着公子，我也不求名分，可是当公子松开我手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被刺痛了。真的，公子，我不能欺骗你，我真的很难受，因为我把公子当成了我的一切。” 王林握住她的手，说道：“顾小姐是电视台的人，她的身份比较特殊，而且她和我妻子也是认识的，她们之间有自己的交情。我怕她回去以后乱说。” “我知道，我懂得。”李佳欣轻轻的将头埋在王林胸前，说道，“如果我能早些遇到公子就好了。公子你一定会娶我为妻的，是不是？” 王林当然说是了。 “李佳欣？咦，你真的是李佳欣！”旁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喊。 王林和李佳欣看向旁边那人。 这是一个光头胖子，穿着件T恤、沙滩裤、沙滩鞋，身边跟着两个穿着清凉的美女。 “哈哈！”胖子指着李佳欣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什么清纯玉女呢！原来你的男人在内地！” 王林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佳欣，他是谁？” 李佳欣道：“香江的一个导演，他叫何伟。他邀请我拍电影，我拒绝了。因为他拍的戏，都带有一些限制级别的颜色。” 何伟却越笑越大笑：“李佳欣，你不是说你还没有男朋友吗？原来你在内地当人家的小三啊！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这个男人，他是有妻子的！哈哈哈！什么清纯玉女，狗屁玩意！” 王林脸色一沉：“你找死！” 第689章 翻牌子【求订阅】 王林的表情是严肃的，眼神是严厉的，语气是冰冷的。 他最恨这种不把女人当人看待，动不动就骂女人是玩意的人。 何伟却不知道好歹，他指着王林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子在香江……” 不等他说完，王林一只右手，已经抓住了他的喉咙。 有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何伟接下来的话，顿时说不出口，喉咙里面发出嘎嘎的响声。 何伟身边两个清凉美女，双手捧着脸，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王林手臂用力，力量从他手臂上传到手腕上，紧紧掐住了何伟，那吃人的表情，那骇人的气势，仿佛要把何伟像一只鸡般捏死。 这一下猝不及防！ 打人就要这样，出其不意，事先不声不响，突然出手，才能给人致命一击。 何伟呼吸不畅，脑袋缺氧，脸色涨得通红，他双手无力的朝前乱抓，发出嗬嗬的声音。 王林一脚踢在何伟的肚子上，然后松开了手，沉声道：“把嘴巴放干净点！别污染了内地纯洁的海滩！” 何伟身子一软，身不由己的跪了下来，双手握住喉咙，骇然的看着王林：“你、你怎么打人？” “打了你又怎么样？”王林轻蔑的道，“你再骂人一句试试！” 何伟喘息几下，恢复过来，马上变得凶狠起来，他个子虽然不高，但人长得胖啊，以为凭自己的身手，还能对付不了王林这样看起来有些瘦弱的青年人？ 他本来是蹲跪在地上的，忽然发难，有如练了蛤蟆功一般，身子猛的跳起来，扑向王林。 王林早有防备，他打了人，自然要防着别人反击，当即抬起右脚，一下踢在对方的膝盖上。 何伟只顾着攻击王林，没想到王林反而后发先至，顿时感觉膝盖痛疼难耐，哎哟一声，身子扑嗵倒在沙滩上，张开嘴巴，吃了满嘴的沙子，他呸呸连声，却不敢再对王林出手了，爬起身来，悻悻然退后两步，指着王林道：“小子，你给我等着瞧，你有本事别去香江！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王林冷笑一声：“香江？好啊，我很快就要去香江，你有本事，就在香江等着我吧！” 何伟眼里满含怨恨，却也不敢再动手，因为他看到，王林身边还站着三个沉着冷静有如铁塔一般的汉子！ 忠叔和许多财、梁海军三个人，就跟在不远处，他们看到王林打人，并没有立即上前帮忙，这是老板在美女面前展现武力值的时候，他们当然识相。 何伟拍着身上的沙子，转身就走。 忠叔朝许多财丢了个眼色。 许多财会意，快步跟上何伟，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伟恼怒的甩了甩肩膀，转过身来，怒道：“你干什么？” 许多财用粤语说道：“别惹我老板，否则让你扑街！” 何伟冷笑道：“威胁我啊？我可不是吓大的！” 许多财掏出一张名片来，放在何伟手里，然后拍拍对方的脸：“好自为之。” 何伟拿起那张名片一看，脸色霍然一变，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冒犯了。” 他像是见了鬼一般，拔腿就往后面跑。那两个清凉美女在后面追都追不上他。 许多财转过身，跟上王林他们。 李佳欣忽然想去逛街，便喊了王林一起前往。 深城的夜市比内地其它城市更加发达，这边的百货商场也更多，晚上一般都是营业的。 王林正好想看看深城的家纺百货，便陪着李佳欣来逛国贸商场。 国贸商场在当时的内地，可以说是最繁华最现代化的商超。 宽敞的大堂，高高的电梯，穿着时尚的青年男女，灯火通明的楼层，二楼还有一个免税商店。 李佳欣拉着王林的手，来到首饰柜台。 “公子，我要一个戒指。一个你送给我的戒指。”李佳欣道，“哪怕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但我也需要你送我一个戒指。有了这枚戒指，你就是我一辈子的男人了。” 王林当然要满足她的这个愿望，问道：“要钻戒还是金戒？” “钻石吧！黄金太俗气，不好搭配衣服。” “好。” 两人来到一家卖钻石戒指的柜台前。 “你好，先生，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国贸大厦的柜员服务态度是一流的，彬彬有礼，脸上总带着礼貌的笑容。 王林问道：“拿你们这里最大的钻戒看看。” 这年代的钻戒并不算贵。 内地也并不流行戴钻戒，内地的女人更喜欢黄金。 一克拉的钻戒成品，价格还不到一万块钱。 钻石柜台也不是特别大，就在黄金首饰柜台旁边开了个柜台而已。这里最贵的也只有两克拉，也就一万多块钱。 王林买了一个一万多块钱的钻戒。 李佳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拿着钻戒说道：“公子，给我戴上。” 她伸出的是无名指。 王林微微一笑，一手捏着钻戒，一手握住她柔软的手，慢慢的把钻戒戴在她修长的手指上。 “公子，以后佳欣就是你的女人了。”李佳欣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灿然一笑，“我会对外宣布，我已经结婚。” 王林握住她的手，温声说道：“那你多委屈？连一个像样的婚礼也没有。” 李佳欣轻轻摇头：“重要的不是婚礼，而是和谁在一起。佳欣这一生能和公子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王林轻轻搂了一下她，然后来到家纺柜台。 销售员笑着迎上前来：“先生，小姐，是要买结婚床品吗？” 王林呵呵一笑：“我们像是要结婚的样子吗？” 销售员道：“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两位，这边有结婚用的套装，大红锦锻被面，还有毛毯、被子。” 王林随意的看了看。 家纺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包含的商品种类是繁多的。 一般来说，家纺包括窗帘、布艺、靠垫、床品、地毯、浴巾、厨房纺织品、床笠、床罩、蚊帐、凉席、被子、毛毯、抱枕等。 家纺店里卖的一般以床上用品为主，这也是家纺生意最大的品类。 和申纺的百货店相比，深城的国贸商店售卖的家纺产品，品种更加丰富。 但总体来说，这个年代内地的床品还不算特别丰富，尤其是纺织和印染，都以龙凤呈祥、百花闹春为主，质地也以纯棉为主。 纯绵是真的纯棉，摸着特别的棉柔。 王林在申城时，为了布置几个别墅，他去逛过好几次商场，对申城的床品有了一定的了解。 现在他来逛国贸商场，也就是看一看，并不需要购买。 销售员卖力的推销，把他们当成了潜在的客户。 李佳欣倒是很喜欢一款印花被面，觉得特别有文艺感。 销售员立即把那款被面铺开来给他们看。 这是一款花鸟画的被面，就是把某幅花鸟国画印到了被面上，但又经过了换色处理，全部采用大红、大绿的颜色，显得格外的鲜艳亮丽。 王林见李佳欣喜欢，便出钱买了下来。 他们在商场一直逛到关店这才回酒店。 酒店的套房里有浴缸，浴缸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次性的塑料套。 李佳欣铺开一个泡澡袋，放满了半缸子热水，拉着王林一起泡澡。 两个人坐进浴缸里面，那水立即满溢出来。 都说女人如水，当女人遇上水，又将如何演绎别致的风情？看她洗尽铅华，呈现出素颜，但见她依旧红颜如花。 李佳欣有着冰清玉洁的玲珑心，像水一般清透柔和，低头一笑时的妩媚，有如洛神下凡般惊艳，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花香四溢。 她让王林转过身来帮他擦背。 “公子，她有没有帮你擦过背？”李佳欣笑着问道。 此情此景，李佳欣所说的她，自然是指李文秀了。 王林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在家里从来没有泡过澡。” 李佳欣道：“我特别喜欢泡澡，感觉可以全身心的放轻松。” 她温柔的双手，帮王林擦着肩膀和背部。 王林忽然想到李文娟帮自己抓痒时的画面。 那一幕，痒痒的，令人心悸，让他特别的难忘。 他还答应李文娟，要带她去一趟姑苏游玩，看来只能过了端午节再去。 王林感觉到她温暖的身子贴到了后背。 他转过身来，两个人热烈的拥吻在一起…… 一夜春宵不觉醒。 第二天，王林要赶着回申城。 李佳欣和他相约在香江再见，然后翩翩离去。 王林收拾行李，和忠叔等人下楼。 在酒店大堂，王林遇到了顾清雨。 顾清雨他们准备前往拍摄场地，听说王林就要回申城，她连说太遗憾了，我们刚来人，你就要走了。 王林呵呵一笑，和她握了握手，便转身离开。 当天晚上，王林回到了家里。 为了明天的端午节，李文秀已经在家里准备了丰盛的宴席。 她是个心灵手巧的人，饺子、包子、粽子，她都会包。 徐英和小蝶也帮忙，几个女人一起包了百来只大粽子，有肉粽，有八宝粽，有红枣粽。 王林看着一大堆粽子，不由得失笑：“你包这么多，我们吃得完吗？天气这么热，这粽子放不了太久。” 李文秀道：“每个人家送一点。军哥家没有包粽子，我送他们家八只。我娘家也得送礼呢！” 王林道：“那你给我几只，我给大宝哥家送去。” 徐英听了，便笑道：“邓大宝只是你的副总，是你的手下，这大过节的，他没来给你家送礼，你反倒给他送礼？” 王林道：“话不是这么说，我和邓大宝情同兄弟，我师傅也得送几只。” 李文秀道：“那你每人拿几只送过去就行了。” 他们正聊着天，敲门声响起来。 来的人是王琳。 “我家今年没包粽子，到你家来拿几只应应景得了。”王琳笑道。 王林道：“姐，文秀她们包了一百多只呢！多得很。” 李文秀问王琳道：“琳姐，阿姨的病好些了吗？” 王林闻言问道：“钱阿姨生病了？” 王琳拿起桌面上的花生剥着吃，一边说道：“哪是生病啊？她这是心病！心里不舒服呢！” 王林问道：“又怎么了？” 王琳道：“还能怎么？为了两个女儿的事操心呗！有人给小霞介绍对象，结果小霞不仅不去相亲，还发了一通脾气，说你们再介绍对象，我就离家出走！结果把她妈给气病了。小霞倒好，拍拍屁股离家出走了！估计是去粥粥那边了。” 王林苦笑一声，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周汉民家条件这么好，子女个个都有出息，工作也好，谁知道两个女儿都这么不省心。 李文秀道：“对了，王林，你拿几只粽子给周粥送过去，她和霞姐两个人住在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粽子吃。她那个男人过节来不来看她？难道就这么养着她，什么也不管？” 王琳看了弟弟一眼，抿嘴一笑。 王林道：“那干脆多拿一份，我给沈雪也送一份过去。” 李文秀道：“对，给沈雪也送一份，说起来她还是我的舞蹈老师呢！按理说，我得亲自去走一趟，你就说我在家里忙，你代我送礼了。” 王林拿了几份粽子出来，开着车，先送到邓大宝和吴大壮家里来。 邓大宝和吴大壮都住进了爱秀集团的集资房里。 这边的环境比起以前的筒子楼来，高出好几个档次，窗明几净，环境幽雅。 邓大宝和吴大壮看到王林送粽子过来，都受宠若惊，一定要留王林喝酒，王林说太晚了，我还有事，改天再聚，跟他们聊了几句便告辞出来。 他开着车子出了爱秀小区，正好碰到陈繁。 陈繁背着一个包，独自走在马路上。 王林喊了一声：“陈主任！” 陈繁惊了一下，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到是王林的车子，笑道：“王总！” 王林笑道：“这都快晚上七点钟了，你才下班？” 陈繁道：“可不是嘛！忙得不可开交。城建项目的工作是我负责，这个工作特别难做，那些市民守着老破小的房子，说什么也不肯搬，唉，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费力还不讨好。” “你的车呢？” “单位只有两台车，都被其它人开走了。” 王林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陈繁道：“算了吧，我等下坐公交车回家，我现在实在是饿了，我到前面去买两个包子吃。” “这么晚了，哪里还有包子卖？我这里有刚出笼的新鲜粽子，你要不要吃两只？” “真的？粽子啊？那我真的想吃。我可喜欢吃粽子了，但一年才吃上一回！”陈繁笑着，上了王林的车。 王林从后排座位上拿出两个粽子来递给她。 陈繁看着这一大袋子粽子：“你这是哪里买的还是？” “我老婆包的粽子，我到处送人情呢！” “不会吧？你这么大的老板，不是应该别人给你送人情吗？” “别人送是别人的礼数，我送我的。” “能当你的亲戚真是福气。” “也不一定非得是亲戚，当我公司的老总，也能吃到我家的粽子。” 陈繁想到一事，王林之前邀请过她，想请她当爱秀集团的公关经理，现在再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来，便笑道：“我倒是认真的想过，想去你公司工作。不过我手里的城建项目没有人接手。我做事总得有始有终才行。” 王林笑道：“不着急，我等你。” 陈繁抿嘴笑笑：“真的等我？城建改造这项工作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我们开发区现在正在搞扩建，要拆一大片老城区呢！” 王林道：“我说过了，爱秀集团的公关经理这个职务，非你莫属。你能城建项目这么复杂的工作都能完成，岂不是更加证明了你的能力？我就怕到时候你舍不得辞职。因为你做出了成绩，上司要提你的职呢？” 陈繁吃了一个粽子，可能真的有些饿，吃得有些快，一时噎住了。 王林连忙拿起自己的水壶递给她。 陈繁喝了两口水，这才缓过来：“你家的粽子太好吃了！” 王林哈哈一笑。 送陈繁到她家门口，王林倒车前往吃粥馆。 他开车到了院门外，下车后先左右看看，然后打开院门，进入院子里。 王林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周霞在哭泣的声音。 “霞姐！是不是要过端午了，没吃着粽子，所以哭泣啊？”王林提着一袋粽子走了进来，笑道，“喏，知道你馋粽子，所以我给你送来了。” 周粥和周霞两姐妹坐在沙发上，看到他进来，周霞便止住了哭，抹着眼睛道：“你又取笑我！” 王林把粽子递给周粥：“还是温的，吃一只吧！” 周粥耸耸鼻子，说道：“我爱吃八宝粽！” 王林笑道：“知道，所以给你送的都是八宝粽子。霞姐，你也吃一只。” 周霞道：“没胃口，哭饱了。” 王林道：“相亲的事？” 周霞道：“我妈真的太气人了！难道我不嫁人就是过错？我又不是没听他们的话，我也嫁过人，结果怎么样呢？我还不是过不下去给离了？我想通了，我这一辈子就不嫁了。王林，你养着我好不好？” 王林笑道：“好啊！这房子这么大，你和周粥住一起得了。以后我来这边玩，就翻牌子，翻到谁，谁就陪我睡觉，好不好？” 周粥和周霞咯咯笑着，都伸出手来抓王林：“好啊，你想得真美！原来你这么坏呢！” 第690章 李文秀的账本 周粥嘴里含着一个八宝粽子，腾出双手，和周霞一起来抓王林的痒。 王林受不了痒，哈哈大笑着，连忙求饶。 周粥坐在周霞的另一侧，她把周霞给压倒了，周霞身子倾倒在王林身上。 王林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周霞，马上感觉到来自她身体的异样压迫。 周霞头发凌乱，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林。 周粥兀自不觉，直接压在姐姐的后背上，来抓王林。 如此一来，周霞直接被妹妹和王林挤成了一个夹心饼干。 因为是夏天，三个人的衣服都穿得薄。 周霞姐妹因为在家里，穿的都是短袖睡裙，里面也没有穿什么胸衣。 王林感觉到了周霞的好身材。 周霞也体会到了王林的好身体。 秋苗在旁边看得吃吃的笑。 三个人闹了一阵这才罢手。 周霞俏脸通红，起身说道：“不跟你们玩了，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人！” 王林连忙坐端正了，同时翘起二郎腿来，遮掩住自己的尴尬之处。 这么一闹，周霞也就不再哭泣。 她拖过一个矮凳子坐在茶几边，剥开一个粽子吃起来。 王林问道：“你家里又给你介绍什么对象呢？” 周霞道：“都是些单位上班的人，一个个古板得要命，要么就是假正经！我以前是当记者的，现在又是在企业工作，接触的人太多，再看那些一本正经的木讷男人，我实在是看不上眼了。但我妈却把这种男人当成宝贝。” 王林道：“可能你妈妈觉得，这种男人可靠。” 周霞道：“可靠？他一个月拿两百多块钱的工资，靠他来养活我？生了孩子，买纸尿裤都买不起。而且越是这种人，自我优越感就越强大，一旦吵起架来，他们能把人气死！我之前就是这么离的婚。” 王林问周粥道：“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孕吐反应。能吃、能睡，跟个猪似的了。”周粥咯咯笑道，“我估计生完宝宝，我能胖十斤肉。” 王林道：“你才九十多斤，就算长胖十斤，也才一百零几斤，我觉得挺好的，女人太瘦了并不好玩。” 周霞瞪他一眼：“我在旁边呢！你们聊天能不能聊些正常的？” 王林哈哈一笑。 周粥问道：“李文秀管理申纺厂还行吧？不吃力吧？” 王林道：“文秀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她打算做家纺行业。” “家纺？申纺厂是面料厂，做家纺倒是可以，不过申纺厂现在穷得很，哪里有钱投资建设新厂？和你合作？” “就是我来开家纺厂，由申纺厂提供面料，这样一来，申纺厂的销售也能带动起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李文秀还真是个人才。我生完孩子，也不用回去工作了，厂长就让给她当得了。” 周霞问道：“王林，你出来的时候，我妈有没有找我？” 王林道：“阿姨都被你气病了。” 周霞幽幽一叹，说道：“我也不是故意要气她的。算了，我在这边住一晚，明天过节，我还是回去一趟，陪他们吃个饭。” 王林在周粥这边坐了一个小时，这才离开，前往别业。 赏雪阁里灯火通明。 今天晚上，赵百灵几个人都不用去排练，所以来沈雪家里玩耍。 王林提着粽子进来，看到她们正在谈笑风生。 “哟，王老板回来了！”赵百灵笑道，“买什么好东西了？知道我们要过来，所以买了好东西给我们吃是不是？” 王林呵呵一笑：“是啊！粽子。” 沈雪抿嘴笑道：“我刚才还和百灵说，明天去买几只粽子回来吃，可巧你就买了回来。” 她起身接过王林手里的粽子，一人分了一个，几下就吃吃完了。 赵百灵等人都直夸好吃，又问王林在哪里买的？比家里包的还好吃。 王林随意的说道：“别人送礼送的，我也不知道哪里买的。” 赵百灵笑着问道：“王林，你猜沈雪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王林道：“这个无所谓。生男生女都可以。” 付美芳道：“你这么多的钱，要是没个儿子继承，那多吃亏？” 王林道：“谁说家产只能留给儿子继承？女儿也是骨肉，一样可以继承财产。” 赵百灵道：“就是，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不成？” 付美芳道：“如果沈雪生个女儿，谁家儿子娶了她的女儿，岂不是白捡一个富婆？” 赵百灵道：“美芳，我看你心动了吧？那你得赶紧找个男人生儿子，不然就来不及了。” 大家笑成一团。 沈雪道：“王林，你来的正好，等下你送一下百灵他们吧，我懒得出门了。” 王林道：“回什么家啊？就在这边睡不好吗？” 付美芳道：“我就不回去了，宿舍哪有这边舒服？沈雪，你要不介意，我都可以住到这边来，天天陪你聊天解闷。反正王林是个大忙人，也不可能天天来陪你。” 沈雪笑道：“好啊，你来呗！我正想找人陪着我玩呢！” 付美芳又问王林：“王林，你说好不好？” 王林对于付美芳这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观感，一个女人爱臭美、爱显摆、爱慕虚荣都是正常的事情，就像一个男人喜爱美女、喜爱钞票、喜爱权力一样，无可厚非。 现在沈雪怀孕，而王林的确没多少时间来陪伴她，虽然有沈小静和方芝这两个保姆在，但这两个人和沈雪没有共同话题，聊不到一块去。 沈雪和付美芳曾经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彼此既是同事，又是好朋友，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有她陪伴，沈雪也就不那么无聊寂寞。 王林一念及此，便道：“欢迎！来住可以，不过你要做事的。我不在的时候，得辛苦你帮我照顾好沈雪。还有一点，不可以带男人来家里。” “我哪有男人啊？我都闲得没人要了！”付美芳幽幽一叹。 付美芳一直想住进这园子里来，但王林一直没有松过口，她对王林是有想法的，甚至公开的向王林表示过想当他情人的意愿。但王林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了，并不是付美芳不漂亮，也不是王林不喜欢，而是君子爱色，取之有道，不能是个女人就取，那跟公狗有何区别？而且王林身边并不缺美女。 现在沈雪怀孕，付美芳觉得这是一个极佳的机会，可以住进园子里来，于是再次提出来，没想到王林居然同意了，这让她喜出望外。 “好，我会帮你照顾好沈雪的！”付美芳挽着沈雪的手臂，“沈雪，太好了，以后，我们又可以住在一起了。” 电视里在放一本录像带，放的是《望夫成龙》，主演是星爷。 星爷拍这部电影时还不算特别出名，直到下半年的《赌圣》上映，斩获4000多万票房，夺得1990年香江年度票房冠军，才真正的惊艳世人。 《望夫成龙》是一部生活喜剧电影，讲的是一对恋人私订终身的故事。 星爷扮演的是在乡间长大的石金水，自小寄人篱下，与村中酒楼老板的女儿吴带娣青梅竹马，私订终身，但遭到女方父亲的反对，在女方妹妹的协助下，二人私奔，搬到市区共同生活和奋斗。这对乡下年轻人逃婚到城里来，两个人在城里一番苦干，终于赚了很多钱，却不再相爱而要分手。 这部戏里面的星爷，还没有那么无厘头，表演很真实自然。 王林虽然也很喜欢看无厘头的星爷，但更喜欢一本正经演戏的他。 这是星爷的纯真年代，算是难得好看的一部文艺片。可惜这种表演方式很快就被无厘头取代。 这部电影很简单，不讲究风格包装，只是满足于讲一个好故事，而且讲得朴素平实。 电影的故事情节并不搞笑，可是非常温馨。那种老套故事所特有的温情，在经意或不经意的时候常常让人感动。比如两个人各用一只好筷子，表明要一起当家作主；而那个四处张贴着喜字的破家，拥挤着贫穷却充满希望的日子，远远好过后来大公寓里的空洞。 这一幕故事，让王林看到了自己和李文秀刚开始在一起时的艰苦岁月。 以前王林和李文秀也住在那样的破屋里，刚刚结婚的房子里，到处贴满了喜字。 而电影开始的一幕，两个乡下年轻人摇着蒲扇在屋前聊天，淳朴亲切的画面，让观众想起很久以前的夏夜，搬着小凳去看露天电影的岁月。 王林看着这部电影，脑海里回想的，竟然是自己和李文秀的过往。 而沈雪就在他身边窝着！ 这种情况放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因为王林一直以沈雪为爱情目标，他在追求她，最终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她。 这一刻，王林忽然发现，自己一直想逃离的李文秀，其实早就刻在了他的NDA里，不可能忘记，他俩共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构成了一幕幕朴素却深刻的回忆。 “这电影挺温情的。”沈雪挽着王林的手臂，两个人紧紧依靠在一起看着电影，“这个女主角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戏演得挺好。” 王林笑道：“她是属于丑星一类，但也并不算丑，肉肉的，挺不错。” 沈雪娇嗔的笑道：“你是不是嫌我瘦了？” 王林哈哈笑道：“怎么可能？你可是天下第一大美女！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看过电影，赵百灵便要回家去。 王林对沈雪道：“我送完百灵，我也回家了。你早些休息。” “嗯，我知道了。”沈雪本来想问一句你明天过来吗？但一想到明天是端午节，王林肯定要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她便不再多此一问。 王林送赵百灵回家。 赵百灵坐在奔驰车的副驾上，笑道：“王林，我看付美芳对你也有意思。” 王林呵呵笑道：“难道你对我没意思吗？” 赵百灵白了他一眼：“说美芳呢！你提我干嘛？” 王林道：“随便聊聊天。你们女人哪怕不喜欢一个男人，但也期望他是喜欢你的。是不是？那我就算不能娶你，难道还不能期待一下你是喜欢我的？” “好好好，我喜欢你，行了吧！大帅哥，你魅力无双，你帅出天际，我被你迷住了。”赵百灵一边说，一边笑得前俯后仰。 赵百灵是个能开玩笑的人，性格也有些大大咧咧，这一点和沈雪还有付美芳都不相同。 王林道：“你家里人就没催你找对象？” 赵百灵道：“哎唷，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种女人不好找对象的。” “你这种女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跳舞的女人。” “哦？为什么呢？” “我们眼光高，要求高！毕竟我们长得也不赖，是不是？” “嗯，确实，你们歌舞团里个个都是大美女，毕竟都是万里挑一挑选出来的，能差吗？我看西游记的电视剧，看到仙女们跳舞时就有一个想法，心想这里面的女人怎么个个都这么漂亮？随便找一个当老婆都不错。” “嘻！你还真的如愿以偿了，找到了沈雪这么漂亮的女人。便是嫦娥仙子也没有她漂亮。” 两人轻松愉快的聊着天，到了赵百灵家楼下。 “上去坐会？”赵百灵笑问。 “不去了，太晚了。” “那再见！”赵百灵笑了笑，推开车门。 她刚下车，就吓了一跳。 因为楼道口站着好几个人呢！ 赵百灵的父母和哥哥赵百强都在，另外还有一个青年男子，长得仪表堂堂。 “你们都在外面歇凉呢？”赵百灵笑道。 赵母略带责备的问道：“百灵，你不是没演出吗？这一晚上去哪里了？你明知道张宏今天过来我家吃饭！人家等你大半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天天外面玩到这么晚呢！” “我在沈雪家里玩。”赵百灵无奈的一笑，“张宏来便来，非得见我干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赵母道，“张宏人品好、身世好、工作好，你们年轻人多亲近亲近。” 赵百灵瞪圆了双眼：“相近？相亲啊？张宏？我不同意！我和他从小学开始就在一块读书，我和他太熟悉了，没感觉。” 赵母道：“这叫青梅竹马，不是更好吗？” 赵百灵道：“青梅竹马那是从小就有感情！我和他如果能发生感情，早就发生了，哪里用得着等到现在？张宏，你说是不是？” 张宏抓了抓头：“其实我一直喜欢你。” 赵百灵道：“我不喜欢你！知不知道？无聊！——早知道你们安排我相亲，我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她居然又坐进车里，对王林说道：“送我去沈雪那，我也住那边了！” 王林一时间有些为难，朝外面的赵家父母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对赵百灵道：“别任性。” 赵百灵道：“我任什么性啊？我就是不喜欢他，难道我非得嫁给一个我父母中意的男人？那叫包办婚姻，我可以去法院告他们！王林，开车！” “……” 那个张宏冲过来，攀住车门，问道：“百灵，这个男人是谁？你怎么坐他的车子回来？” 赵百灵道：“要你管？等你买了这么好的车子时，你再来找我吧！” 张宏羞惭的满脸通红：“你、你这是嫌我穷？没想到你是个拜金女。” 赵百灵冷笑道：“现在你认清我的真面目了吧？我就是个拜金女，是不是让你特别失望？你现在是不是一眼都不想见到我？” 张宏喉结上下滚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赵母走过来：“百灵，你怎么说话呢？下车！跟我们回家。” 赵百灵道：“我不下车！” 赵母道：“你不是那种拜金的女孩子，这种话不能随便说的！王林，辛苦你送她回来，谢谢你了啊！到家里坐会吧？” 王林笑道：“不用客气了，阿姨。” 他又对赵百灵道：“你先回家去，有话好好说，没有谁逼着你嫁人。” 赵百灵这才不情不愿的下了车，轻轻跺了一下脚，赌气往楼道走去。 张宏问王林道：“你这车多少钱？” 王林笑道：“100万。” “100万！”张宏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你和百灵是什么关系？” 王林蹙了一下眉头，说道：“朋友关系！你让一让，我得走了。” 张宏松开王林的车门。 王林伸手将车门关紧，倒车离开，开车回家。 家里人都睡下了。 李文秀自从带着王文睡了两个晚上，小家伙就贪恋父母的床，不愿意再去睡婴儿床了。 王林回到家时，李文秀哄着王文睡着了，她刚冲了凉，坐在床头拿计算器算计着什么。 “你算什么呢？”王林一边脱上衣，一边问道。 “我算我们一个月的开支。” “这有什么好算的？不管用多少，反正用就是了。我赚得到钱。” “话是这么说，但账还是要记一记的。有钱也不能乱花。” “行，你算吧，我去冲凉了。” 王林洗完澡出来，看到李文秀拿笔在日记本上写东西。 他看了一眼。 原来这是李文秀的账单。 “我们现在每个月的开销太大了，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我们每个月要花三千多块钱的开支！” “三千多？还好，不算太多。” “这还不多？以前我们过日子，一个月才花几十块钱。” “以前能跟现在比吗？我们现在多了几口人。孩子花的钱更是大头。” “军哥家人也多，我问过琳姐，他们家每个月才花一百块钱左右，琳姐反正就是控制住开支，一个月不超过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那吃什么菜？难怪周粥住在这边时，从来不在家里吃饭！”王林不由得笑了。 李文秀道：“我们就算吃得好一些，也不能用三千多块钱。嗯，下个月开始，我也要管账，你的家用不能再给徐姐了，你给得多，她花得也多，她和你一样的想法，反正你有钱，随便她花。” “你不会怀疑徐姐贪了我们的钱吧？”王林小声的问道。 “我不是怀疑她。她当然是不会贪我们的钱。问题是你给她多少钱，她就花多少钱。” “是我跟她说随便花的。” “所以啊，以后的家用，你别给了，我来给。我有钱，我的服装摊和服装批发摊位，今年的生意特别好，我这两年赚的钱也没地方花，都存在折子里了，有三十万了呢！” “哇，小富婆啊！”王林笑道。 “跟你没法比。你都有三十亿的资产了吧？” “嗯，差不多。”王林笑道，“朱领导都喊我王百亿了。你我都能赚到钱，开支方面，就没必要太节省了。” “这事你就交给我来管。并不是每天都需要大鱼大肉的。一天买十块钱的菜，照样可以做出一桌好菜来。” “行，你看着办。”王林攀着她的双肩，笑道，“娘子，夜深了，睡了吧？” 李文秀娇柔的抿嘴一笑：“想了啊？” 王林嗯了一声。 两人刚有些动静，王文忽然间哇的一声大哭！ 这一声哭喊，震天动地，差点没把王林从床上给惊下去！ 李文秀赶紧推开王林，去抱儿子。 王林苦不堪言：儿子，老子要是被你吓出个好歹来，那你就别想再要弟弟妹妹了！ 王文不知道怎么回事，闭着双眼只是哭。 哭声把徐英也惊醒过来。 徐英走过来，在门外问道：“文秀，怎么回事？宝宝哭这么大声呢？” 李文秀道：“不知道，他一直闭着眼睛哭。” 王林赶紧穿上衣服裤子，然后去打开房门。 徐英进了门，接过宝宝，说道：“还是我带着睡吧？” 李文秀道：“是不是饿了？我去泡奶粉给他喝。王林，你先睡。” 王林嗯了一声。 李文秀和徐英走出卧室，把房门带上。 王林躺在床上，顺手拿起李文秀的日记本来看。 本子上大多数是账目，李文秀把她每天的收支都做了一个记录，记得清清楚楚。 王林无聊的翻了一阵，忽然看到一句话：“周军借款人民币五万元整。” “军哥问李文秀借了五万块钱？”王林心下一震！ 周军做什么事情，需要用到这么多的钱？ 他为什么不找我借？而是找李文秀？ 第690章 李文秀的账本 第691章 最佳人选 王林想等李文秀过来问个清楚，但他居然躺着睡着了。 第二天是端午节，周三。 在这个结婚都只有三天假的年代，端午节当然是没有休息的。 李文秀昨天晚上耽误了睡眠，一早醒来后，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王林躺在床头，问道：“文秀，军哥问你借过五万块钱？” “哦——是啊。”李文秀笑道，“他跟你说了？” “没有，我看你的账本看到的。他问你借这么多的钱做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问。他问我借，我就借给他了。难道我还能不借吗？” “他没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借这么多的钱吗？” “没说。要不你去问问他？” 王林摆了摆手：“再说吧！” 早上，一家人每人吃了两个粽子，便去上班。 王林正式着手成立爱秀家纺分公司。 首先最缺的当然是人才。 任命谁为爱秀家纺公司的经理？ 王林把自己熟悉的副厂长以上的人选想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他把周霞找了过来商量。 周霞走进王林办公室，俏脸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 王林想到昨天晚上在吃粥馆的那一幕，不由得微微一笑：“霞姐，你身材真好。” 周霞微带薄怒的道：“你还说！让你占了便宜，你还卖乖呢！” 王林笑道：“说正经事。我们要成立爱秀家纺分公司，你给我举荐一个人当经理，然后尽快拉起人马，组起班子。” 周霞想了想，说道：“家纺？是不是床上用品？” 就连周霞，对家纺这个词也是很陌生的。 王林道：“可以这么理解，更广泛的来说, 家纺就是家用纺织品, 凡是家里用的纺织产品，都属于家纺范畴。包括窗帘、布艺、靠垫、地毯、浴巾、厨房纺织品等产品。” “那应用很广泛，不比服装差。” “嗯，家纺算是纺织行业三大分类之一, 和服装用纺织品、产业用纺织品三分天下。” 家用纺织品历史悠久, 和人类的历史一样悠久。 人类最原始的床上用品，就是草、兽皮、棉花、羊毛等一些大自然里的直接获取品。 但是, 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 我国几乎没有家纺这一说法，床单、被罩等床上用品是作为单独的个体存在, 产品供给比较单一, 产品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人们最基本的需求，老百姓有需要也更多的是到商店里扯一块布，然后到裁缝店里量身定做。 家用纺织品只是用来对纺织品的一个分类用词，民间并不流行这种说法。 所以, 老百姓只知道床上用品这个词, 周霞不知道家纺这个词也就可以理解。 但王林和周粥不同。 王林一来是重生者, 二来他也在纺织行业工作过。 周粥也是因为在纺织行业工作过, 所以听说过家纺这个词。 纵观我国家纺行业发展历程, 共经历了三个阶段：原始期、起步期、井喷期。 王林现在所处的90年代, 无疑正是原始期。 现在整个国内, 还没有一家公司专门做家纺。 就算有工厂生产床上用品, 也是混搭着生产的。 我国品牌家纺的崛起, 要到两千年以后。在这个阶段，随着家纺行业消费与竞争的不断升级, 家纺行业从起步阶段向发展阶段过渡的时期，即市场的最大变化是已进入高速发展中的结构性调整周期。 家纺产业是一个大有潜力的新兴行业, 是一个拥有几千亿规模的巨大消费市场。 王林是这么分析的，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和我国加入WTO, 国际市场对我国家用纺织品的需求肯定会增加。我国家用纺织品行业面临国内、国际双重良好的发展机遇。因此，王林认为, 我国家用纺织品行业在未来拥有着巨大的发展空间和市场容量, 家纺行业将成为我国纺织经济增长的主要拉动力。 要开发国内的家纺市场，就必须先对家纺的历史有一个概括的了解。 人类最早是以狩猎手段来获取皮毛，并采集野生的葛麻和野蚕丝等作为纤维原料，用手工搓、绩、编、结以及缝纫连缀成衣。 原始社会的人们最初不用工具或者利用简单的工具如骨针、纺轮、骨锥对纤维或其他材料进行粗糙的加工, 以满足人们最基本的需要。 经过漫长的岁月，到距今4000年到7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的中晚期, 随着农牧业的发展, 人们开始人工培育纤维原料，并发明和利用一些纺织工具进行织造，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在数千年的纺织发展史中，我国统治阶级的服饰始终以高档的丝绸或提花织物为主，张骞出使西域路径的“丝绸之路”上，出土了许多著名的汉代东汉锦，有万事如意锦、延年益寿大宜子孙锦、登高明望四海狮鹤锦、韩仁绣锦等。当时不仅有丝织大提花织物, 而且有大提花毛织物。 王林如果要进军家纺这一行业, 还将面临一个更重要的挑战。 那就是最重要的原材料，也就是棉花。 离开原料来谈行业的发展, 那就是纸上谈兵。 原料的制肘，才是一个行业兴衰的关键。 如果原材料被国外卡脖子，那国人在这个行业做得越高, 摔得也将越惨。 在王林重生之时，国内无数的优秀企业，已经被国外制裁和鞭挞得体无完肤。 棉花这玩意，并非我国的土特产，而是从天竺和阿拉伯等地区传过来的。尽管我国最终会成为世界上最主要的棉花和棉纺织品生产国之一，而且今天仍然是棉花产业的中心，但棉花并不是我国的本地作物。事实上，汉字中的“棉”一词是从梵语和其他天竺语言中借来的。公元前200年左右，我国人民已经知道了棉花。 我国是第一大棉花生产国，年产量约占世界总量的34%。天竺国位居第二，米国位居第三。 20世纪90年代初期，我国棉花种植区域集中在黄河、长江流域，新省植棉面积还很少, 但二十年以后, 我国新省的棉花产量，将占全国总播种面积的76%。 从供给端来看，在王林重生之时, 也就是2020年左右，我国棉花供给维持在每年约600万吨的水平，我国的棉花消费量稳定在800万吨/年的水平，因此我国在棉花消费上实际上每年都有约200万吨的缺口。 随着制造业的转移，种植中心也随之转移。1860年，米国几乎垄断了棉花出口，而21世纪的时候，全世界只有14%的棉花是在北美种植的。我国和天竺居于前列，每年生产3400万包棉花和2600万包棉花，而米国仅有1700万包。自1920年以来，全球产量增加了7倍，棉花种植对许多国家，特别是亚洲和西非国家的经济变得极为重要。 在米国销售的所有服装中，大约98%是在国外生产的。仅我国就为米国提供了40%的服装。我国的工厂拥有世界上近一半的纱锭和织机，消耗世界原棉产量的43%！ 从这些数据，我们不难看出，棉花对纺织产业的重要程度。 历史上发生过多次影响世界格局的棉花大战。 比如说，米国的南北朝之战。米国的南北朝战争就是起源于日渐工业化的北方和依赖棉花与奴隶的南方之间的冲突。 70年前，米国也曾经和我国发生过一场棉花大战，我国打出了一套组合拳，最终美棉完败，退出我国市场。 这件事情说起来篇幅就很长了，在兴趣的同志可以自行搜索。 棉花是国家战略物资之一，其重要性不言自喻。 王林想做家纺，就离不开棉花这个最重要的原料。 目前来说，国内的棉花产量，足够国内的生产。 但如果王林的爱秀家纺，真的做起来了，而且把外贸做得很大的时候，那棉花的消耗肯定会增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王林在做一件事情时，一定会先考虑到全盘因素。 他在生产卫生巾时，就已经开始做原材料工厂，一是为了降低生产成本，二是为了不被外国人卡脖子。 王林大力发展的竹纤维产业，也是为了纺织产业的大布局。 家纺产品中，可以大量使用到竹棉混合织物。 竹纤维和棉花可以进行混织，可以有效的减少对棉花的依赖。 有了竹纤维，还得有棉花。 国内适合种植棉花的地区很多，像冀东、冀中、冀南、鲁西南、鲁西北、鲁北、苏北、豫东、豫北、皖北、晋南、陕省关中东部地区，还有长江流域棉区。 申城、江浙等地，也属于棉区。 周霞对王林也算是很熟悉了。 她知道王林做一件事业，一定会先谋定而后动。 “你还想发展自己的棉区？”周霞问道。 王林伸出右手，五指重重的一握：“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国际棉价起伏不定，再加上西方某些国家亡我之心不死，动不动就要拿棉花来搞事，我们真的要做家纺行业，就必须拥有自己的棉花产区。不然的话，老美把我们的脖子一掐，我们就没有棉花可用。那爱秀家纺也只能倒闭。” 他的话，说得十分严重，但并非危言耸听。 事实上，在2009年的时候，我国经历过一场棉花危机。 那一年，我国三分之一以上的家纺企业黯然退场，剩下的也在苦苦挣扎。 周霞道：“我虽然不是很懂种植这一块，但我也知道，种植棉花，不是一项好工作。一般的农民都不愿意种。” 王林道：“现在还是有人愿意种的。”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很多农民的收入，就是依靠种植棉花。 后来人均收入高了，再加上棉花价格起伏太大，打击了农民种棉的积极性。 国家及时调整植棉战略，将棉花的产地西移到新省，每一吨棉花补贴数千块钱，才稳住了我国产棉大国的霸主地位。 王林如果要搞自己的棉花种植基地，可以实现机械化种植采摘，规模化生产。 企业初创之时，可以先买进棉花，等生意做起来以后，再逐步实现棉花的自给自足，将来还可以拿到国家的植棉补贴，反正亏是不会亏的。 周霞道：“这么说起来，你想做的家纺行业，是在做一个产业！这可是一篇大文章！” 王林笑道：“所以，你一定要帮我选出一个优秀的人才来担任爱秀家纺的经理。” 发展家纺产业，是李文秀提出来的想法。但李文秀只能想到开工厂这一步，而王林却能把它变成一个庞大的产业集群！ 这就是两者思想境界的高低。 周霞很认真的想了想，笑道：“我有一个人选，不过，我请不动他。你出面的话，他或许会来。” 王林双目精光一闪：“谁？” 周霞抿嘴笑道：“我伯伯。” 王林讶道：“你说周伯强周主任？” 周霞点头道：“就是他。你想啊，还有谁比他更适合的？” 王林苦笑一声，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你这不是开玩笑嘛！周主任怎么可能来帮我做事？” 周霞道：“谁说不可能？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了。你去请他，他未必不会来。” 王林不由得动起了心思。 周伯强的领导能力和个人魄力，王林是领教过的，也是十分赞赏的。 申纺厂正是在周伯强的强势领导下，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这才保住了申纺一厂没有被时代的大潮所冲垮。 而三十五厂在周伯强的带领下，也走出了泥淖，走上了正轨。 王林越想越觉得，周伯强是一个绝佳人选。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说动周伯强来相助呢？ 王林颇费思量。 周霞道：“你别想了，先去拜访一下他，直接提出来，他要是不同意，我们再另外找人也不迟。开这么大的分公司，总得有时间筹备不是？” 王林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一起去找周主任。” 周霞道：“要我陪着啊？” 王林道：“你是他侄女，有你在，我们多了几分胜算不是？” 周霞嗯了一声：“好吧。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王林当即打电话到周伯强。 他先打到纺织局里，结果周伯强不在。 王林又打电话到三十五厂的厂办。 这一次接电话的人就是周伯强。 “周主任好，我是王林。” 周伯强听到是王林的声音，很是开心：“王林哪，你好久不来看望我喽！” 王林笑道：“今天是端午节，我和霞姐一起前往拜访周主任。” “好，你们过来吧！”周伯强笑道，“我正想找你聊聊天！” 第692章 挨打了【求订阅月票】 申纺三十五厂已经大为改观，整齐的新厂房，装修一新的工厂大门楼子，就连门口的保卫，也显得比以前更加精神。 这座本应该湮没在历史尘埃中的工厂，因为王林的介入而焕发出勃勃生机。 王林和周霞来到周伯强办公室。 “周主任好。”王林笑道。 “王林来了，快来，坐下说话。”周伯强很高兴的起身，吩咐厂办的助理泡茶。 王林笑道：“周主任，我看你总是在厂里办公呢？你是不是更喜欢当厂长？” 周伯强哈哈笑道：“我是副主任，但我兼任三十五厂的厂长。一般来说，兼任的职务，都是比较重要的，而本职反而是虚的。” 王林道：“厂里的效益怎么样？” 说到正事，周伯强的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刚刚扭亏为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王林道：“是不是棉花的收购价格太高了？导致棉纱的竞争力降低？” 周伯强道：“你是个聪明人，你也是我们纺织行业的精英人物，有些事情，瞒不过你。你说得对，棉花的收购价格的确有些高。现在农民出来打工的多了，种棉的积极性降低了。种植棉花的散户少了，整体的棉花产量就会变少，价格自然水涨船高。而棉花的收购价格，直接影响到棉纱的出厂价格。我们的价格抬高了，在国际上的竞争力就变弱了。” 王林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自己开垦棉区呢？” 周伯强用手抚了抚大背头，笑着摇摇头：“我们一家工厂，去开垦棉区？那不是开玩笑吗？把我们厂卖了，也养不起一个棉区。” 王林道：“请恕我直言，周主任的能力，只放在三十五厂，实在有是有些浪费了。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来发挥自己的能力。” 周伯强道：“我年纪大了，哪里还有什么雄心壮志？这个世界，终归是属于你们的。” 王林道：“周主任正当壮年，又拥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我认为你可以引导纺织行业的未来。” 周伯强笑道：“纺织行业的未来？我看，是你能引领才对！我们纺织局上周开例会，主任还表扬了你。竹纤维产业，的确算是一个朝业产业，也能引导纺织产业的未来走向。” 王林道：“竹纤维虽然好，但还是离不开棉花。棉花是重要的战略物质，很多人只知道棉花是民用物质，却不知道棉花也是重要的军工物质。棉花或棉子绒与浓硝酸和浓硫酸的混合酸发生作用后，就制成了火棉。火棉在爆炸时，体积会不可思议地突然增大47倍！” 周伯强诧异的道：“王林，没想到你还懂这个。” 周霞笑道：“他就是懂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王林道：“解放前，我国的棉花市场被美棉所伤，整个国内的棉花生产几乎瘫痪，导致我国解放后严重依赖美棉。抗美援朝时，我军连棉衣都穿不上。一场看似无关紧要的棉花战争，却是老美最重要的战略，通过棉花可以控制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周伯强沉声道：“这事我知道！所以后来国家制定出一套组合拳，把美棉赶出了我国！我国现在的棉花产量，足够自给自足。” 王林道：“但是，我国人口众多，再加上改开的深入，越来越多的棉农放弃了种植棉花，出来打工赚钱。棉花危机或许又会重演？” 周伯强沉吟道：“我们能想到的事，国家肯定也想到了，应该会做出相应的调整。” 王林道：“国家怎么调整战略，那是大方向。我们申纺厂是不是也可以搞一个棉区呢？” 周伯强笑道：“你想搞？” 王林缓缓点头：“想！任何东西，要想不受制于人，最好还是自己生产。对农民来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对我们纺织人来说，手里有棉心里不慌。” 周伯强道：“王林，你真要搞棉区的话，我支持你！准备到哪里搞棉区呢？” 王林道：“我们就搞南京棉花。我国之前的棉花产地在苏省，皖省，申城等地，全部围绕南京种植，用南京棉花织成的布，就叫做南京布，在18世纪时就畅销世界，专供贵族妇女使用。正是因为这块巨大的蛋糕，米国佬盯上了我们的棉花经济。现在南京棉花产量已经很少，产棉大区也从南方转移到了北方。但我们要是在南方搞一个棉花产区，还是可以的。南京棉花的种子，是一种优质的棉花品类。” 周伯强道：“富饶的土地，再加上优质的种子，会得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是，要想让农民放弃能吃的大米，种不能吃的棉花，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王林道：“我们可以提出以物换物的策略，一斤棉花可以换6.5斤的大米，一亩地可以收获150斤的棉花，兑换成大米也够全家人吃了！或者直接换钱，每吨棉花再给一定价钱的补贴。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我们成立棉花公司，直接请人种植，棉农都算是我们的职工，给他们发工资。” 周伯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王林，你搞这么大的阵仗，是不是有什么大的举措呢？” 王林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周主任的法眼。我种植棉花基地，当然不是为了卖棉花来赚钱。而是想成立一家新的纺织公司。” 周伯强问道：“什么样的公司？” 王林道：“家用纺织品公司。” “家用纺织品？床上用品？被套、床单之类的？” “对，就是这类产品。还有窗帘、地毯之类的产品。现在汽车行业越来越发达，汽车用地毯的需求量也会与日俱增。” “这的确是一个好生意，你脑子就是好使。” “家纺公司需要大量的棉纱，也需要大量的棉花。这也是想建设一家产棉区的原因。” “好啊！”周伯强笑道，“你下了一盘大棋，以后有了自己的棉花，也就不必仰人鼻息了。就是前期投入会比较大，不过你现在有钱。” 王林道：“我是有钱，就是缺人。爱秀家纺需要一个舵手。” 周伯强道：“爱秀集团那么多人，还选不出一个经理来？” 王林道：“霞姐是我的人事总监，她向我推荐了你。” 周伯强一愕，沉声问道：“我？” 王林道：“对，就是周主任你。” 周伯强掏出一包烟来，递一支给王林，自己也点上一支，缓缓说道：“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是为了说这事！” 王林道：“是。周主任，我诚心诚意的想请邀请你加盟我们爱秀集团，当我们集团的副总，同时兼任爱秀集团的掌门人。不知道周主任能不能纡尊降贵，前来担任此职？” 周霞笑道：“大伯，王林很不错的，爱秀集团比申纺厂更好。你就过来吧！我当时也是舍不得辞职，现在进了爱秀集团以后，才发现这边真好！” 周伯强缓缓的吸着烟，并没有马上回复。 王林也吞云吐雾，没有催他。 周伯强内心翻江倒海，感慨万千！ 两年前，王林是申纺厂的一个普通机修工，而周伯强就是厂长。 现在周伯强还是厂长，只不过换了一个工厂当厂长。 而王林却成了亿万富翁！ 如今，王林居然要来请周伯强帮他做事！ 周伯强心里没有想法才怪！ 王林也知道，周伯强最难过的，可能就是心里这道坎。 有些人宁可待在原地，也不愿意屈就来帮以前的手下。因为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弯。 周伯强堪堪吸完一支烟，这才沉声说道：“王林，你看得起我，来请我帮你做事，我很高兴，我答应你，我愿意去当爱秀家纺的经理！” 王林恭声说道：“周主任，谢谢你！你能来帮我，是我们爱秀集团的福音！太好了！我们爱秀集团有你的加盟，将来肯定能打出一片更大的天地！” 周伯强道：“王林，我上了年纪，精力比起年轻人来，还是要差一些的，这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王林笑道：“我看中的就是你的年纪，而且你现在并不算老。家纺和棉区的建设，需要你这样有丰富行业经验的人来领军。” 周伯强道：“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你在纺织行业里，能做出这么大的事业来，比许多人都强。当然也比我更强。以后我就听从你的领导！按照你的指示去办事！我这个人，能摆正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王林道：“感谢周主任。我得周主任，如刘备得孔明！” 周伯强呵呵笑道：“王林，你太看得起我了。” 王林道：“周主任，因为你原本的工龄和职级，是我们公司最高的，所以你的年薪也要做一些调整，我给你每年五万块钱的工资。配专车、配助理，一套集资房。年底有分红。其它福利待遇，和大家是一样的。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其它要求？” 周伯强神情一凛。 他现在虽然是副主任，又兼任着三十五厂的厂长，但其实工资并不高，一年下来也就几千块钱。 现在王林直接给他五万的年薪，相当于他十年的工资！ 哪怕只在王林的爱秀集团做一年，也抵得上他余生的全部工资！ 周伯强讶道：“你们公司有这么高的工资吗？王林，你不要给我太过特别的待遇。” 周霞笑道：“大伯，我现在的工资，都有一万多呢！你拿五万，完全是有资格的。” 王林道：“我们都是按工龄和能力来安排工资。周主任，你当得起这么多的工资。” 周伯强感叹的道：“好吧！那我就愧受了！” 王林道：“你的主任一职，还是可以兼任，这样一来，有些工作反倒更好开展，尤其是成立棉区的事情，可能需要打点各方面的人物。” 周伯强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王林高薪聘请他当爱秀集团的副总兼任爱秀家纺公司的经理，既是看中他的才华和能力，也是看中他的人脉和资源。 周伯强道：“行，我和上级汇报一下，辞去三十五厂的工作，安排好这边的事务之后，我再去爱秀集团报到。我走了以后，三十五厂的厂长一职，得找个合适的人来接任。” 王林对此事也比较关心。 三十五厂也有永华公司的股份在里面。 不过王林对三十五厂的人事并不太熟，他相信财伯强能安排好这一切，便道：“这事就交给周主任你来处理了。” 谈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周伯强看看时间，说道：“今天是端午节，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我也得回家团圆。” 王林起身，和周伯强握手：“周主任，再见。” 走出三十五厂后，周霞抿嘴笑道：“还是你有办法，一席话，就说动了我大伯。我大伯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平时就连我爸的话他也未必听。” 王林道：“周主任真是一个好领导！他肯来帮我做事，我很感激他。有了他，我们爱秀集团就如虎添翼了。” 周霞问道：“你回家吃饭？还是去我妹那边？” 王林道：“我当然是回家吃饭。” 周霞冷笑道：“我就知道！这就是我妹妹以后要走的人生！不管是什么重要的节日，你都不可能来陪伴她！在你心里，哪怕你不爱李文秀，但家还是你的家，是你最重要的港湾，是不是？” 王林苦笑一声：“霞姐，你得体谅我。我分身乏术。除了这些，我其它的都可以给她。” 周霞道：“除了这些？你还能给她什么？哼！” 王林暗叫一声惭愧：“只好辛苦霞姐你去陪伴粥粥了。” 周霞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跑出来？你以为我真的是和我妈吵架离家出走呢？我就是因为今天过节，我知道你不可能去陪我妹妹，所以我才故意找个借口跑出来去陪她的。她怀着身孕呢！” 王林感激的道：“谢谢霞姐，你对我和周粥真的是太好了！为了感谢你，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我都送给你。” “我想要什么礼物？嗯，你这么大的老板，那我得好好想一想，不能便宜了你！”周霞咯咯笑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要什么，等我想好了再说吧！你回家去吧！” 王林和周霞分别，回到家里。 李文娟已经回来了，正和李文秀、徐英、孙小蝶一起在摆碗筷。 “姐夫，就等你了！我下班后去找，但你不在办公室，你去哪里了？” “我去找周主任了。”王林道，“我请他出来当爱秀家纺的经理。” 李文秀笑道：“不会吧？周主任啊？他肯来？” 王林笑道：“他已经答应了。” 李文秀道：“王林，你可真是厉害，这也能说服他。你给他开多少工资？” 王林道：“年薪五万，是我们爱秀集团工资最高的一个人。” 徐英笑道：“周伯强也是个人，只要王林出得起价钱，还有请不动的人？” 李文娟道：“徐姐这话说得对，就连沈雪那么高傲的女人，也在帮我姐夫做事呢！” 王林道：“行了，这种话，在家里说说就好，千万不可以到外面乱说。人家固然是为了一份工资，但人家也付出了相应的努力和工作。而且他值得这么多工资。” 李文秀拿出一瓶茅台来：“今天过节，但下午还要上班，所以酒不能多喝。每人喝一杯应应景吧。” 王林道：“对了，我给你订购的巴依尔车已经到了。” 李文秀笑道：“这算是我的节日礼物吗？那我要敬你一杯。” 王林问道：“燕子呢？” 徐英道：“还没回来，估计被留校了吧？我们不用等她，先吃吧！” 李文秀道：“今天过节，怎么能不等她呢？等一会吧！” 正说着话，燕子回来了。 王林问道：“燕子，你怎么了？脸上怎么青青的？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徐英扯过女儿的手，看她脸上：“哎呀，我的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哪里撞的还是和人打架了？” 燕子咬着嘴唇，哽咽的道：“有人打我。” 王林等人都吃了一惊，纷纷问道：“谁打你？” 燕子道：“我放学出来，有两个社会青年围住我，说要我陪他们去歌舞厅玩，我不愿意。他们就要搜我的身，要我拿钱出来。我抵死不从，就被他们打了。钱也给他们了。” “天杀的！没良心的！谁家的孩子呢？”徐英怒道，“你还记得他们不？” 燕子道：“认得，他们以前也是我们学校的，已经毕业了，没考上高中，就在外面混社会。” 徐英道：“这还得了？我跟你说，你以后别理那些人！千万别跟他们搭话！” 燕子道：“妈，我没理他们！是他们主动找上我的！” 王林沉声道：“燕子还有三天就要中考了，他们这么欺负人，会影响燕子发挥的！徐姐，这事你得管一下，最好跟学校老师通报一声。” 李文秀道：“徐姐，还有几天时间了，这几天你干脆接送燕子。家里的事就交给小蝶多做一些。” 孙小蝶道：“我忙得过来。” 徐英道：“行，那我接送一下她。快过来吃饭吧！下午我送你去学校，我跟你们老师说一下这个事情，要求你们学校的保卫科出面，管管那些野孩子！这些人真是没家教，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以后怎么得了！简直就是社会的毒瘤。” 一时吃过饭，王林和李文秀午休。 李文秀道：“你问过军哥了吗？那笔钱他借去做什么呢？” “没问。”王林打了个哈欠，“再说吧！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就没休息好。” “你没休息好，还是没恩爱好？” “嘿！你别提这事了！我再这样被你儿子打断几次，非得生病不可。以后你要是享受不了了，可别怪我，只怪你儿子。” “有这么严重吗？”李文秀扑哧一笑，“我得检查检查。” “……” 下午，王林出门上班时，正好遇到堂姐。 “姐。”王林笑道，“你等下。” “嗯？”王琳笑道，“有好东西给我？” 王林哈哈一笑，问道：“你们家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 “什么事？”王琳迷惑的道，“没什么事啊！怎么了？” 王林道：“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需要用钱的话，只管跟我说，你不要跟我见外。我又不是铁公鸡！家里人有事，我还能不帮忙？” 王琳笑道：“我要是用钱，我还能跟你客气？最近真没有用钱的项目。我生长弓时，你来了个大红包，那笔钱我都没动用呢！我看我家，有房有车，又有存款，我和周军也都有工作，小日子过得滋润着呢！” 王林心想，难道周军借五万块钱的事，连我姐也不知情？我姐手里明明有钱，周军却不问她要，也不问我借，而是找李文秀，这里面有什么名堂呢？ 王琳道：“你是不是钱太多，没地方放了？给我一些，我帮你花吧？” 王林大笑道：“没事就好，我就是随便问问。行了，上班了。军哥呢？” “他吃完饭就走了，说是工作忙。” “哦，最近浦东大开发，他调到了开发办，肯定比以前更忙。” “可不是嘛！而且开发办在浦东！来来回回特别耽误时间！唉，我是不赞成他去开发办的。” “你得支持他，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也是他事业上的一个跳板。说不定经过这一次，他的事业又可以前进一步。到时你就是处长夫人了！” “我可不稀罕！”王琳笑道，“他官当得再大，工资也就那么一点。还不够我们一家人开销用的。哎，你们最近怎么不跑国库券了呢？我少了一个赚钱的进项。” 王林道：“朱领导已经发话了，年底就要成立证券交易所，你现在有钱，就多买些股票吧！到时保你发大财！” “真的啊？弟，这可是你说的。你的话，我是无条件信任的。姐我把所有的财产全部投进股市里去！” “我还能害你？信我的，肯定能发财！” 两人聊着天，分别去上班。 王林刚上车，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他接听电话，徐英在电话里泣不成声的说道：“王林。” 王林心一沉：“徐姐，怎么了？你慢慢说。” 徐英哽咽道：“我和燕子都被人给打了。我也不知道找谁来帮忙，只好找你了。” 王林沉声道：“徐姐，你找我就对了。你在学校外面吧？我马上过来！” 徐英道：“我就在学校外面的公用电话亭。” 王林放下大哥大，吩咐忠叔，前往申纺厂的子弟学校。 忠叔刚才听到了电话，知道有人被打了，王总赶着去救命呢，答应了一声，把车开得飞快！ 第693章 退货风波 王林家里离厂办子弟学校很近，开车过去，几分钟时间就到了。 到了子弟学校外面，王林一眼就看到徐英和燕子。 “徐姐！”王林一边下车，一边喊了一声，“打人的人呢？” 他看了看徐英和燕子两个人身上，还好并没有什么明显严重的外伤。 徐英指着马路对面的巷子：“早就跑了。” 王林问道：“报警了吗？” 徐英道：“我报过警了，警察还没有来。” “怎么回事？又碰上他们了呢？” 徐英道：“我送燕子来上学，正好看那几个人又在勒索一个学生，燕子指认出他们，我上前找他们理论，结果他们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他们一行有三个青年男人，我和燕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多亏学校的保卫跑出来帮忙，那伙人看到保卫就跑了。王林，这可是子弟学校外面，受欺负的都是工人们的孩子。你和文秀是不是也管一管呢？” 王林拍拍燕子瘦削的小肩膀：“燕子，你先去学校，这事我跟文秀说一下，让她整顿子弟学校！” 燕子嗯了一声，进学校去了。 王林问徐英道：“打人的人，你可认识？是不是厂里的工人家属？” 徐英道：“我也不认识，不过燕子告诉了我名字。” 王林道：“晚上等文秀回来，你把姓名告诉文秀，如果真是职工家属，这事就好管。” 不一时，警察过来了。 这一片的民警自然都认识王林，听说是王林家的保姆受了欺负，警察十分重视，说知道名字就好办，他们这就去抓人。 那三个社会青年，欺负学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一般的孩子胆子都小，害怕遭到报复，大多是把身上的钱交出去了难，回家也不敢跟大人讲。 王林见民警当面表态马上就去抓人，他也就不好多说，安慰了徐英几句，便即离开。 爱秀家纺有周伯强当经理，王林便着手准备筹建。 王林之前招了一批大学生，这批学生都放在基层锻炼，现在要组建新的公司，自然要从这批人里面提拔几个人上来。 他来到公司后，便和周霞商量，要她暗地里做一个考核，就针对公司的大中专学生，考核成绩优异的可以调到爱秀家纺公司充当中层管理人员。 周霞答应一声，说道：“公司里的大学生，我一直都有关注。有几个人表现得特别出众。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你。” 王林道：“哦？哪几位？” 周霞道：“杜少宾、都保国、朱权。” 王林道：“这几个人，我还有点印象。你先找他们三个人谈一谈话，等周主任过来履任之后，再调他们的职。” 周霞应了一声好，起身离开。 这天下午，王林接到邓俪君打来的电话，说她的演唱会定在七月十五日，问王林有没有空前往香江观看。 王林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日历，七月十五日正好是礼拜天，便笑着答应了，说到时一定前去瞻仰女神风采。 他刚放下电话，李文娟走了进来。 李文娟是来和王林商量赞助亚运会的事情。 王林想到一事，说道：“这次的亚运会，我们要在国家队找一个代言人。你可以先去找他签订代言合同。” “找哪个人？”李文娟笑道，“肯定是能得到冠军的人，对不对？” 王林笑道：“你还真是个小机灵。嗯，他是国家游泳队的，他姓沈，名字叫坚强。” “坚强？这个人的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个帅哥？” “他的确是个大帅哥，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又学游泳健将！你想一想就知道他的身材有多棒了，这样的人当我们秀之林服装的代言人，再合适不过。” “可是我没听说过这个人物，他拿过冠军吗？” “哈哈！”王林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还没有拿过大型比赛的冠军，不过他很快就会拿冠军拿到手软了。” “我不信！亚运会比赛还没有开始呢！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能拿到冠军？亚运会不是跟国内的人比，而是跟全亚洲的国家比试！我们还是找一个稳当的一点的吧？找那些已经拿过世界冠军的人物。” “文娟，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你是老板，当然是听你的。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拿钱去打水漂吧？” “嘿！我自己的钱，我比你更心疼！”王林道，“听我的不会有错，你只管去找这个大帅哥就好了。” “为什么一定要找他？” “因为他是我们申城人，即将成为我们申城人的骄傲！” “哦！原来是老乡！那他要是没夺冠，怎么办？还不如等他比完赛我们再找他代言？” “比完赛？那就起不到出奇不意的好效果了。我们先签下他，等他一举成名时，我们的品牌，自然就大放异彩了。” “姐夫，我一向是相信你眼光的，不然你也不会任命我为秀之林的经理了。不过这一次，你真的看得这么准吗？他就一定会得冠军？” “冠军有什么好稀罕的？这次亚运会，我们国家能拿一两百块金牌呢！同一个人，能拿五块金牌，那才叫大新闻！” “一个人，拿五块金牌？哪有这样的天才？” “我说的那个人老乡！行了，你别磨磨叽叽，听我的不会有错。” “好吧。” “这事你得亲自去办，你带几个人去一趟国家游泳队，就找他签代言合同。” “代言费多少呢？” “这不随便他开？也不用签久了，就签一年吧！” “随便他开？姐夫，你可真大方。他要一百万，我们也给？就代个言而已，拍几张宣传照片，出席一下活动，用不了多少钱。” 这年代的代言费的确不高，因为明星的片酬都低，更别说体育明星了。 王林相信，就算叫对方随便开价，对方也开不出什么高价来。 李文娟见王林执意要签那个申城会游泳的老乡，她也没辙，只能同意。 “姐夫，我们什么时候去姑苏？五月的时候你说六月，现在马上就七月了！你欠我的承诺，总是这么难以实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王林笑道：“七月份一定带你去一趟姑苏，顺便还可以去游览一遍南京城。因为我们要去考察棉区。” “棉区啊？我可没兴趣！”李文娟嘟起小嘴，“怪无聊的呢！我只想和你一起到江南水乡去散散步，看看美丽的水乡景色。” “和我有什么好逛的？”王林笑道，“你应该找一个男人一起去逛，那才叫风花雪月！” “你不是男人吗？”李文娟瞪眼看着他。 “我当然是男人，但我说的男人，是指可以成为你男朋友的男人。” “姐夫，你真舍得把我嫁出去？” “啊？”王林不由得失笑，“你这问题好荒唐！我怎么就不舍得把你嫁出去了？你又不是我女儿！你是我小姨子而已。” “我生气了啦！榆木疙瘩！不可理喻！我不理你了！”李文娟哼一声，起身离开他的办公室，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对着他扮了个鬼脸，“哼！” 王林看着顽皮的她，不由得轻轻摇头，心想自己真的把她惯坏了。 郭玲玲敲门进来，说道：“王总，上交所筹备小组来人要见你。” “哦？”王林道，“请进来吧！”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和王林握手，笑道：“王总，久仰大名。我叫高志勇，奉我们尉主任的命令，来找王总谈谈业务。” “你好，我们之间有什么业务？”王林哈哈笑道，“坐下说话。” 高志勇和王林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下来，微微笑道：“王总，爱秀集团是我市最大的公私联营公司，领导十分重视你们公司的发展，因为我们特意帮你们争取到一个上市的名额。” 王林倒是一讶：“爱秀集团上市的名额？” 高志勇道：“对！你们可以先发行股票，上市融资，等到上交所正式开业时，你们再进行增资，然后正式挂牌交易。你看如何？” 王林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如果爱秀集团现在上市，那就成了申城也是全国最早上市的企业之一。 如果没有爱秀集团，上交所开锣当天，挂牌交易的股票只有八支，也就是常说的老八股。 难道因为王林重生，所以多出来一支？那不是应该叫老九股了？ 然而，王林比任何人都知道，公司上市，有利也有弊。 好处是不言自喻的，那就是可以融资，也就是可以拿到资金。增加股东的资产流动性。逃脱银行的控制，用不着再考银行贷款了。提高公司知名度。如果把一定股份转给管理人员，可以提高管理人员与公司持有者的紧密关系。 弊端也很明显，企业提高透明度的同时也暴露了许多商业机密。上市以后每一段时间都要把公司的资料通知股份持有者。有可能被恶意控股。在上市的时候，如果股份的价格定的过低，对公司就是一种损失。实际上这是惯例，几乎所有的公司在上市的时候都会把股票的价格订的低一点。 所以，很多公司选择上市，也有很多大公司放弃上市。 像后世红极一时的华为、OPPO电子、步步高电子、今日头条等科技企业，在成立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选择上市，像小米等个别企业就算上市，也是等各方面条件成熟以后才上市的。不然股价破发崩盘，带来的后果十分严重。传统的暂不上市企业就更多了，像老干妈、方太、娃哈哈等等。他们并不是不想上市，只是出于多种考虑，和王林一样选择暂时不上市。 现在股票不好卖，而且申城老八股未来的发展，几乎都是乏善可陈。 高志勇见王林沉吟，不由得笑道：“王总，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名额有限。难道你还要考虑吗？” 王林摸出香烟来，递一支给他，笑道：“我相信领导这么做，的确是为了我们爱秀集团好。可是我们公司还没考虑过上市。我们还处于发展期。” 高志勇接过烟，点着了火，说道：“正因为处于发展期，所以你才需要找一个更好的融资平台。我听说你们找银行贷过款？找银行还不如上市呢！” 王林笑道：“是这个理。不过我还是坚持暂时不上市。领导的好意，我心领了。改天我请领导吃饭。” “唉，多么可惜的好机会！”高志勇一脸惋惜的摇头，“要不是因为领导器重你们爱秀集团，哪里能特批这个上市的名额呢！浪费了多可惜？” 王林只是一脸歉意的笑：“真是对不住。我们公司现在不能上市。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吧！” 高志勇连叹可惜，和王林握了握手，然后离开了。 王林对成为老九股，并没有什么兴趣，拒绝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遗憾。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扩宽企业的广度和深度，以后真想上市，机会多得很。 下班后，王林的车子和周军的夏利车正好在小区门口碰面了。 两个人下了车，相视一笑。 王林问道：“军哥，你调到开发办工作了，怎么下班也这么早？” 周军笑道：“今天正好陪领导在这边办事，办完事我就直接回来了。” 王林递给他一支烟，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用到钱的？” 周军一怔，随即说道：“文秀告诉你的吧？” “不是她说的，是我无电中看到她记账的小本本了。” “嘿！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不过这事吧，不能让你姐知道。她要是知道了，非得跟我闹起来不可。这笔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们的。” “你办什么事情，要用这么多的钱？”王林不由得好奇起来。 周军说道：“不是我办事。是我一个同事要买单位里的集资房，知道我有钱，就找我借，我推迟不过，就答应了下来。我也没辙，只能找李文秀拆借。人家说了，顶多半年时间就还上。” 王林问道：“女同事？” 周军道：“嗯，是个女的，所以我才不敢跟你姐说。王林，我真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这时，李文秀和王琳一起回来了，见到他俩站在楼下聊天，不由得笑道：“你俩不回家，站在这里聊天？这里没蚊子咬你们？” 王林道：“这不是在等你们嘛！” 周军伸出双手，啪的一声打死一只飞蚊，笑道：“还真有蚊子，我们回家吧！” 他朝王林拱了拱双手，挤了挤双眼，意思是手下留情，千万别跟你姐说借钱的事。 王林心想就凭你这智商，你也能瞒得过我姐？估计不用多久，我姐就能知道这事，到时候闹起来，只怕我也救不了你。 李文秀道：“王林，今天厂里出事了。” 王林道：“又出事故了？” 李文秀愁眉苦脸的道：“一个外商订购的一批货，要求全部退货！天哪！三百多万的货，全部退回来！怎么办？” 第694章 纸里包不住火 王林笑道：“退货而已，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看把你愁成这样子了！不就是退货吗？常有的事。” 李文秀娇嗔的道：“你还笑？申纺厂你也有股份的！这是你自家的公司呢！” 王林道：“出口的货物有时候会因为质量等原因，外商退货回国，这是很常见的现象，没什么要紧的，人家退回来你再卖出去就行了。退运手续跟出口手续差不多，只不过出具给海关的资料稍有不同，就是要多一份退货协议和原先进口该产品时的进口报关单正本，还要客户出具一份对海关的情况说明。” 李文秀道：“麻烦得很！光是办相关手续，没有半个月时间搞不下来。这批货来来回回的运输，要花几个月的运输时间，客户发货回来如果包装不好，就有可能出现发霉的现象。欧洲地区今年雨水很多，气候很潮湿，面料拆拆装装，潮气也会很重。如果受了潮、发了霉，还怎么卖出去？唉，做点外贸单子实在是太难了。”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上楼。 王林和李文秀进了屋，两人一起洗手时，王林对她说道：“你知道军哥借钱做什么用吗？” 李文秀道：“你问了？” “嗯，他借钱给一个女同事买房。你说这事办得！”王林摇了摇头，“我跟你说，这事要是被我姐知道，肯定有一场大闹，只怕我们也要受牵连！” 李文秀怔忡道：“军哥还真的在外面养了女人？” 王林道：“那倒不是。” “是不是那个姓赵的小姑娘？” “我也不清楚。军哥说是以前单位的女同事问他借钱买的集资房。” 李文秀道：“这种话你也相信？他和人家没一腿，他能借五万块钱给人家！唉，我早应该问一声的！我太相信他了！这下好了，我里外不是人了！琳姐要是问起来，我就成了为虎作伥的人。” 王林苦笑一声，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事。 “还有一件事。”王林说道，“徐姐和燕子今天下午又被那几个社会青年给打了。厂区附近的治安得管管才行，乱得不成样子！” 李文秀道：“这事我知道了，今天片区的民警找到我们厂里保卫科，保卫科向我做了汇报。我们是大厂，厂区加上家属区，这么大一片，光靠我们厂里的保卫肯定不够用。我建议片区来一次严打，把闹事的人抓一波就好了。” 王林道：“这事你看着办，得尽快！而且要出奇不意，乘其不备，让这些坏蛋没有反应的时机。” 李文秀笑道：“我和托儿所的人说好了，下周开始，宝宝就送托儿所，现在天气暖和了，也不怕他在托儿所受凉。你说呢？” 王林道：“你做主吧。家里怎么还没做饭？” “琳姐说了，今天晚上去她家聚餐。”李文秀道，“徐姐她们一起去聚餐，所以家里没准备晚饭。霞姐也回来了，说是去外面同学家住了一晚，其实就是去陪周粥了。” 王林呵呵一笑。 晚上，王林一家和周军一家聚餐。 周晋生夫妇、周汉民都来了。 王琳和钱玉英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王林和周汉民聊天，聊到了上交所筹备的事。 周汉民已经转了正，下一步的目标就是进入市里工作。因此他对市里的大项目是十分关心的。 1990年，申城最大的两个项目，一个是浦东开发，一个就是上交所成立。 周军正式调入了开发办工作，他将以此为跳板，在仕途上攀登更高的山峰。 周汉民原来的打算，是想让两个女儿的其中一个进入上交所工作，但周霞进了王林的公司，而且做得有声有色，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而周粥又出国考察了，而且周粥对上交所的工作并不感兴趣。周汉民的打算便落了空。 “我向市里建议，让你们爱秀集团上市，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下来。”周汉民翘着二郎腿，半靠在沙发上，对身边的王林说道。 王林笑道：“我就说呢！原来是领导在帮我们说项！今天下午，上交所筹备组的同志来找我过了。” “他们办事够快的！”周汉民道，“这可是好事！你一定要抓住机会。” 王林道：“我拒绝了。” 周汉民道：“为什么要拒绝？这是多好的机遇！” 王林道：“我想先稳定发展一段时间，把企业做大，发展到一定阶段再说。现在上市对企业并不一定是好事。国内的股市刚刚起步，各种制度还不够成熟。” 周汉民道：“你有你的考虑。嗯，经济方面，你是一把好手，那我就不勉强了。” 正聊着天，客厅的电话机响起来。 周霞正好在旁边，便接听了电话。 “喂，哪位？”周霞问道。 “周军在吗？” “我哥在上厕所。你是哪位？” “我是赵京萍，我是她以前单位的同事。你是周军的大妹周霞吧？” “嗯，我是周霞。赵京萍？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上次想买房子，借了他五万块钱，结果我集资房的名额被挤了下来，可能要等第二期集资房了，这笔钱我还是想先还给他，到时有需要再找他借。你让他明天过来找一下我，我现在和他不在一个单位，他有车方便些。” 周霞道：“好。” 王琳正好从厨房端菜出来，听到了周霞的话，她是个敏感的人，问道：“赵京萍找你哥什么事？” 周霞哪里知道事情的轻重？当即说道：“她说，我哥借了五万块钱给她买房子。结果她的集资房名额被人顶了，房子没有买成。” 王林和李文秀对了一下眼神，心想完蛋了！ 果然！ 王琳听到这话，身子一歪，差点没站稳，手一松，手里的一盘清蒸鱼头，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那碟子摔成了八瓣，汤汤水水洒得到处都是。 “嫂子，你怎么了？”周霞不知道王琳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王琳嘴一扁，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转。 周汉民等人都吃了一惊：“怎么回事？王琳，你没事吧？” 王琳气得张口结舌，两只手直颤抖，半天才喊出话来：“周军，你给我出来！” 周军还在洗手间里呢，听到外面传来摔东西的响声，又听到妻子大喊的声音，不由得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应道：“等等！马上！” 王林连忙起身，拉住堂姐的手，笑道：“姐，有什么事，好好说，干嘛呢这是？这么多长辈都在。” 王琳一把扒开弟弟，冲到洗手间前，用力拍门：“周军，你给我出来！” 周军洗了手出来，笑道：“喊这么急干嘛呢？” 王琳的眼里，似乎喷出愤怒的火花，这种火花像是从篝火里迸出来似的，火花四溅：“你给赵京萍买房子了？” “啊？”周军下意识的看向王林。 王林苦笑着摇头。 王琳怒道：“你看着我说话！是不是？人家都打电话到家里来了！是赵京萍自己说的，说你给了她五万块钱买房子！” 周军慌忙解释道：“不是给！是借！我和她无亲无故，我怎么可能给她这么多的钱呢？” 王琳泪水长流，转过身，对周汉民他们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们都听到了！他给外面的女人买房子了！五万块钱呢！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存下了这么多的私房钱！他真是出息了，都有钱在外面养女人，买房子了！” 周晋生和周汉民等人面面相觑，一脸的震惊。 周汉民沉着脸道：“周军，这是真的？” 周军苦不堪言，急赤白脸的解释道：“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赵京萍要买单位的集资房，就问我借钱。” 王琳道：“她要买集资房，可以去银行贷款，问你借什么钱？” 周军道：“她嫌银行的利息太高。” 王琳冷笑道：“是吧？你借钱给她，就不用利息了？你和她非亲非故，你凭什么借这么多的钱给她呢？你说清楚！” 钱玉英伸出手来，不停的打儿子：“你怎么变这么坏了呢？叫你在外面玩！你有如花似玉的老婆，你还不知足！我警告你，你要是这样子，我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周军急得跳脚：“妈，小琳，你们听我说。我和赵京萍真的没有什么！就借了她五万块钱！” 王琳道：“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周军道：“我找李文秀借的。” 王琳看向李文秀。 李文秀笑道：“真是找我借的。我当时也没问他做什么，他要钱，我就给他了。琳姐，你别生气了。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琳道：“我想的哪样？你们都帮着他圆谎是不是？上回我在他车里发现女人的内衣，就是赵京萍的，他说是帮赵京萍搬东西留在他车里的！现在又借五万块钱给人家！你们说，这全是巧合？全是他乐于助人？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相信！” 李文秀拉了拉王林的手，让他出面劝架。 王林轻咳一声，说道：“姐，这事没你想得这么复杂。” 王琳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没一个好的！” 王林愕然，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和周粥的事，不由得讪笑一声，真的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周汉民沉声道：“周军，你把话说清楚。你和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军道：“爸，我和赵京萍真的没什么。她那个人，就是比较粘人，老找我帮忙。我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我不可能喜欢她，更不可能在外面乱来。爸，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 周汉民浓眉倒竖，重重的一巴掌拍在餐桌上，沉声说道：“你是一个已婚的男人，和其它女同志来往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影响！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了，很多人都乱搞男女关系！美其名曰西式的浪漫和自由！其它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我周家的人，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事情！谁的错，我就惩罚谁！” 王林在旁边听了，未免有些心惊胆颤。 他和周粥的事情，如果真的被周汉民知道，还不知道闹出怎样的一番事故来！ 周军指天发誓道：“我和赵京萍真的只是朋友关系。我帮她也是出于道义。如果我有其它女人有私情，让我不得好死！” 周汉民语气一缓，对王琳道：“小琳，我还是相信小军的。他从小爱交朋友，喜欢帮助别人，这一点他是随我。但我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放心，如果他真的在外面乱来，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我替你打他出气！今天是端午节，你就给我一个面子，先不计较了，好不好？”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王琳当然不能再闹。 她抹着眼泪道：“爸，我这个人你们是知道的，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带孩子，哪儿也没去过，牌也不打，街也不逛，一心一意就知道操劳这个家。我什么也不求，就求他对我好。他要是在外面有了女人，我也不闹，我只求他和我离婚，把孩子分给我就行，长弓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我离不开他。反正周军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自然能再生一个孩子。” 钱玉英一听就慌了，拉着王琳的手，说道：“小琳，我们都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事是小军不对，我们都站在你这边。千万别说离婚的话！” 她沉着脸对儿子道：“还愣着做什么？向小琳做保证！保证以后再也不和那个赵京萍有来往了！” 周军涎皮赖脸的说道：“小琳，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理那个赵京萍了。” 王琳心气稍平，看着地上的鱼头：“多好的鱼头啊！我蒸了大半天呢！哎呀，我好心痛！今天晚上没鱼吃了。” 钱玉英笑道：“好了，你去坐，我来端菜。都别说了，马上开饭了。” 王林看的是别人家的故事，想的却是自己的心事。 他想着自己和周粥、沈雪等女人之事的事情，不由得五味杂陈。 最让他恐惧的是，如果周粥怀上他孩子的事情被周家人知道，那该掀起怎样的风波？ 王林简直不敢想！ 周粥怀孕生育，还要大半年的时间，这几个月能顺利的瞒过周家人吗？还有，孩子生下来以后，总不能一直瞒着周家人吧？以后怎么办？ “王林，来，我们吃饭喝酒。”周汉民端起酒杯，“你是个好男人啊！既会赚钱，又顾家庭！比我家小军好多了！” 王林难得的老脸一红，羞愧得要命！心里打定了主意，周粥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让人知道！ 然而，世间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纸里包着的火，能包住多久呢？ 第695章 世事无常 在中考之前，李文秀指导申纺厂的保卫科，联合当地片警，以雷霆手段，打击了厂区范围内的犯罪，整治了片区的治安环境。燕子终于可以顺利的参与中考了。 让王林没想到的是，爱秀集团也迎来了一波退货。 被退货的是秀之林公司的一批服装，对方说是有质量问题，但李文娟告诉王林说，出口的货物，她都亲自抽检过，不可能存在质量问题，一定是对方故意为难我们。 王林了解一下情况，发现这家采购商资质很强，和秀之林合作也有好几次了，每次都很守信誉。 他敏锐的感知到，某个地区只怕有大事发生，只不过国内还没有报道而已。 这年代信息传播得慢，很多新闻并没有什么时效性，国外发生的许多大事，并不一定会在国内实时的报道出来。 现在这个地区接连出现退货现象，说明这个地区的确是出大事了。 王林唯一能找人询问的对象，也只有大顾清雨这个媒体人。 媒体人对各地新闻的嗅觉比起普通人来还是要高得多。 王林当即打电话给顾清雨询问。 不出所料，退货商人所在的地区，果然有大事发生。 外贸受到世界政局的影响，这是肯定的。 国外局部地区的战争或者政变等因素的影响，或者天灾人祸，也会给外贸订单造成各种困扰。 王林听了顾清雨的话后，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没办法，对那个地区的商人来说，订单只能退。 退回来的衣服如果没有发霉受损，那就不会影响再次销售，只是退运退税手续繁琐，要忙上一阵。 这些事情，自有公司的国际贸易部门经理孙有全去处理。 做生意，有得就有失，有赚就有亏，此事古难全。 过完端午节，周伯强就过来爱秀集团上班。 现在的爱秀集团和申纺厂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且爱秀集团已经控股或者管理了申纺集团的两家大工厂。 因此，周伯强从三十五厂调到爱秀集团工作，可以说是很正常的人事调动。他本人在纺织局的副主任职务并不会改变。 以爱秀集团和三十五厂的体量和从属来看，周伯强调到爱秀集团当副总，这是属于高升了。 三十五厂也是王林名下的永华公司控股，相当于一家分公司，而爱秀集团是总部。 这也是周伯强爽快的答应王林，前来爱秀集团工作的原因。爱秀集团的体量，也不是三十五厂可以比拟的。 用王林说服周伯强的话来说，你可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现在的爱秀集团，已经分成了好几个商业板块。 首先是最重要的纺织板块，这个板块又分有三个部分，一是纺织服装，二是日常生活用纺织品，包括卫生巾和纸尿裤，三是即将成立的家用纺织品公司。 王林最擅长的领域当然是纺织行业，这也是他发家和立足的根本。 其次是爱秀广场，这是一个经营性的地产项目。经营性房地产是指非居住用途的、用于经营活动，能够产生现金流、给投资者带来收益的房地产。例如，写字楼、商铺、酒店、购物中心等。 王林还有一个商业板块，这个板块不显山不露水，现在的体量也不能和纺织板块相提并论，但发展的潜力却是无比巨大，那就是证券行业。 爱秀家纺的成立日程摆到王林台面上来时，他就注定要把这个企业当成一场战略来做。 在整个纺织类产品中，家用纺织品可以达到三分天下有其一的体量，未来有着万亿规模的市场去发掘。 这个品类的潜力，不逊于卫生巾和纸尿裤这些日常用品。 王林把周伯强挖了过来，掌管爱秀家纺，他是放心的。 周伯强来到爱秀集团上任，受到了王林的热情款待。 王林为此召开了一个会议，集团高管悉数参加。 在会议上，王林隆重的向大家介绍了周伯强。 事实上，不用他介绍，爱秀集团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认识周伯强的。 像张瀚、马红才、高鹏、李文明、金悦等人，都是从原来的申纺厂调过来的。这些人现在都是独当一面的集团老总。 他们看到周伯强这个老厂长到来，都是惊异而又欣喜。 周伯强在申纺厂当厂长时，就是他们这群工程师崇拜的人。 现在周伯强来到爱秀集团担任副总，大家自然热烈欢迎。 会议现场的掌声经久不息。 周伯强走进会场，看到全场起立鼓掌欢迎自己，不由得很是感动，也十分感慨。 王林一边鼓掌，一边笑道：“有请周主任发言。” 周伯强摆了摆手，笑道：“在这里，没有什么主任，我的身份，就是爱秀集团的副总，是王总的副手！看到大家，我觉得很亲切，恍惚之中，我又回到了申纺厂。” 众人发出哈哈大笑声。 的确，这里的人，多半是从申纺厂过来的。 周伯强道：“以前我就经常表扬王林，现在他是我的老板，按理来说，已经轮不到我来表扬，但我还是想说一句，王林真的是太厉害了！他用两年时间，就把爱秀集团做到了这么大！在场的各位，和我一样，见证了这个奇迹的产生。你们更有幸参与了这个过程！现在，我来了！来得有些晚，但总算没有缺席！什么也不说了，接下来，我们一起在王林的带领下，努力工作吧！” 全场再次掌声雷动。 王林请周伯强坐下，然后说道：“在爱秀集团，你们都是我的属下，但周总不是！周总是我的老领导，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周总来爱秀集团，是来帮助我的，我对他怀着深深的感激。以后，请周总多多监督和鼓励我，如果我做得好了，请周总多多表扬我。我手腕上戴着的，还是周总奖励我的那块手表呢！” 虽然这块手表，其实并不是周伯强两年前奖的那一块，但意义是一样的。 周伯强欣慰的笑了笑。 王林是个不骄矜的人，他懂得尊重人。 每一个副总，每一个员工，对王林来说，不仅是职工，更是他的合作伙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公司要成长，需要千千万万人的同心协力。 王林需要团结这些人在身边，让他们为自己努力工作。 大海因其卑，所以成其大。 待人以诚，待人以礼，并不损总裁的霸道范儿。 一个上位者的威严，也不是靠掀桌子、骂人、打人来体现的。 让身边的人都服从你，所有人都跟着你，想尽办法来帮助你，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正所谓得道多助，得到了众人帮助的上位者，他的发展是不会差的。 王林说道：“周总将担任我们集团新成立的分公司——爱秀家纺的经理，这家公司我们已经登记注册，今天开始算是正式成立！” 大家鼓掌。 王林道：“在这里，我还要向大家介绍几个人。有请！” 他说话间，朝门口的秘书做了个手势。 郭玲玲打开会议室的门，微微一笑，对外面的人说道：“请进来吧。” 三个青年男子鱼贯走进会议室。 面对一屋子的老总，这三个青年人有些青涩和拘谨的问好行礼。 他们先向大家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这三个人，正是周霞之前向王林推荐的那三个大学生：都保国、杜少宾和朱权。 这三个人之前就已经担任过基层管理员。 像都保国之前就在国际贸易部门担任外销科的科长。 王林道：“这三位，都是咱们公司的大学生，在公司基层工作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表现优异，在人才选拔中脱颖而出，成为我们公司特别培养的重点人才。以后，他们三人将成为周总的手下。” 他对周伯强道：“人我就交给你了，你怎么用，那是你的工作，我不插手。” 周伯强笑道：“很好。” 都保国等人上前一步，和周伯强握手：“周总，以后就是你手下的兵了，请多指导和关照。” 周伯强用力握了后他们的手，拍拍他们的胳膊：“小伙子，年轻真好！公司的未来，要依靠你们去开拓！” 王林道：“公司成立爱秀家纺公司，需要在座的各位鼎力协助周总，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技术支持就给技术支持，我们要尽快将家纺工厂开起来！” 周伯强道：“爱秀家纺使用的面料，全部从申纺厂采购，这一项十分的便利。而家纺的生产工作，和服装、纺织生产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做的产品不同，很多现有的职工，调过来就可以用。因此，我们只要有了厂房，添置机器，马上就能开厂。” 王林道：“厂房是现成的。我之前在城西工业园区扩建工厂时，预留了一大片厂房，有几万平方米。全部是采用现代化钢结构建设。机器设备的话，我们直接从香江大华公司采购。端午节前，我已经和大华公司订购了一批机械设备。从香江到大陆的直航和快航不是很多，一般采用1000TEU以下的船舶运输，班期在一个星期2次，3天一个来回，很快就能到货。” 周伯强笑道：“那就太好了，这个月就能把工厂开起来！跟着王总做事就是爽利！王总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显得我来这边工作，就是来养老似的。” 王林等人哈哈大笑。 开完会议，王林回到办公室。 李文娟和孙有全一起进来汇报外贸退订事件的进展。 孙有全道：“王总，其实我们可以不接收退货。” 李文娟道：“对啊，姐夫，我们的产品，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他们这是找借口退货呢！” 王林沉吟道：“退了吧！那边正战乱呢！那边的采购商只怕也很艰难，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退货的。我相信，只要他们人不死，等动乱一过，他们还是会找我们合作的。” 孙有全道：“王总，你太大度了！” 李文娟道：“我姐夫这是叫有大将之风。” 王林道：“文娟，我让你去一趟北金找人代言，你得尽快去一趟，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火炬都快要传递了。” 李文娟道：“那我明天就去。哎，姐夫，火炬传递，会来申城吗？” “当然会。”王林道，“要传遍全国呢！” 李文娟道：“姐夫，你这么厉害，应该能当上申城站的火炬手吧？” 王林笑道：“火炬手要跑步的，累死个人！有什么好当的？我倒是想当一下那个点火人！手一伸就行，还特别有面子！哈哈！” 李文娟扑哧一笑。 下班后，王林和李文娟回到家里。 李文秀已经回来了，她告诉王林：“军哥把那五万块钱还了过来。” 王林嗯了一声：“他办的这事就不对！他还真是古道热肠！借钱给女同事去买房！你说那女人对他要是没想法才怪了！” 李文娟道：“我看军哥也是花花肠子，他是手里没钱，他要是有钱，指不定在外面养女人了。” 王林敲了她脑袋一下：“胡说什么呢！” 李文娟双手抱头：“哎呀，姐夫，你打得我好疼呢！你要是把我打坏了，我明天就去不了北金了。” 李文秀问道：“你要去北金？” 李文娟笑道：“是啊，我要去找大帅哥！嘻嘻，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李文秀道：“我守着家里两个大帅哥，还有什么好找的？你没有男人，倒是可以去找一个回来。” 燕子笑道：“文娟阿姨，你到北金去啊？那你可以去看摇滚乐队演出。” “摇滚乐队的演出？嗯，我可以考虑一下。”李文娟笑道。 王林道：“燕子，你好好考试，考个好高中，别追星。尤其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小乐队，那些成员都不正经的，你们小女孩，小心被骗成骨肉皮。” “骨肉皮是什么？”李文娟好奇的问道。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小孩子不要多问。” 李文秀道：“别说她不懂，我也不懂。骨肉皮？不就是骨头、肉和皮吗？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王林道：“骨肉皮，是指那些疯狂追星的人，英文叫做groupie，也叫果儿。这类女青年，自诩文艺和开放，追求为偶像献身！” 很多人以为纯真的八零末、九零年代，其实并不如想象中的纯真。 骨肉皮、睡粉之类的事情，早就有之。 王林见燕子和李文娟都追星，小姑娘容易被外面的世界带歪。所以好心提醒她们一下。 他们正聊着天，王琳走了过来。 “哎呀，端午节都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得这么严重了呢！”王琳一进门就唉声叹气。 李文秀问道：“谁病了？” 王琳道：“奶奶病了。” “粥粥奶奶病了？”王林倒是一怔，“病得严重吗？” 王琳道：“已经送去医院了，正在抢救，我家长弓要放到你家带一下，我们都要去医院看望她。” 李文秀道：“行，你抱过来吧！” 王林心想，世事无常啊！秦桂珍老奶奶，你可千万挺住了！她要是现在死了，那周粥不可能不出现，哪怕她真的在国外，肯定也要回来的。 周粥的肚子已经显怀，她要是出现的话，必定露馅！ 第696章 周粥不是金丝雀【求订阅】 王林道：“文秀，我们是不是也跟着去看看粥粥奶奶？” 李文秀道：“行，我们晚上和琳姐他们去一趟。” 吃过晚饭后，王林买了些补品和水果，与周军他们一同前往医院。 老人家病体容易反复，尤其是高血压，动不动就发作。 秦桂珍这一次幸好抢救及时，在医院醒了过来。 王林他们在医院待了半个小时才离开。 回家的路上，李文秀感慨不已：“人老了，真是事事都难。还好她家儿孙多，每个人到医院照顾一下，也就过去了。” 王林嗯了一声，他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想秦桂珍的病情。 刚才在医院里，医生说过，秦桂珍虽然抢救了过来，但病情还是很严重。 钱玉英就提出来，是不是喊周粥回来一趟？ 对周家人来说，周粥现在是出国在外的。 周粥每个星期固定打两个电话回家报个平安，这样一来，家里人也就不会担心她。 钱玉英怕秦桂珍挺不了多久，所以想把小女儿提前喊回来，见上奶奶一面。周粥和奶奶自小就亲，现在奶奶生这么大的病，她肯定是想回来看看的。 王林想到这些事，心里就烦躁得很，但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他把李文秀送到家，便道：“我去趟车间。” 李文秀道：“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 王林道：“爱秀家纺要开工了，诸事繁杂，我去盯一下。” 李文秀哦了一声：“那行吧，要是太晚，你就别回来了，晚上人疲劳，开那么久的夜路也不安全。” “好。”王林应了一声。 李文秀扑过来，抱了抱他，亲了他一口：“别太劳累。” 王林拍拍她背。 李文秀下了车上楼去了。 王林开着车来到吃粥馆。 周粥正在练琴。 一百多万的三角钢琴，发出悦耳动听的音乐，每一个音符都带着人民币的味道。 “王林！”周粥看到王林进来，高兴的喊了一声，曲调也变得欢快起来。 王林走到她身边，挤着琴凳坐下来。 周粥嫣然一笑：“我们一起弹？” 她练习的是肖邦创作的E大调练习曲，曲调优美速度徐缓，但又是一种触键练习。 王林握住她的手，说道：“周粥，你先别弹琴了，听我说。” 周粥的肚子已经微微凸出来，像是怀里揣着一个小苹果。 她嗯了一声，双手离开琴键，和王林抱了抱：“你要不要摸摸你的小宝宝？” 王林正色说道：“你奶奶病了。” “我奶奶病了？”周粥重复了一句，然后又加重语气，问道，“什么病？” “高血压发作，倒在地上，还好及时送到了医院。” “呀！高血压发作！那严重吗？”周粥的脸色顿时一变。 “暂时是抢救过来了，不过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你妈妈的意思，是想喊你回去。” “那我得去医院看奶奶！”周粥急忙起身，“我和我奶奶关系最好了，她从小带我长大的。王林，我想奶奶了。” 王林拉住她的手：“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国外呢！” “啊！对！我是在国外！”周粥秀眉微微蹙起，“王林，怎么办？我真的想见见奶奶。” 王林看着她凸出来的肚子，不由得愁肠千结。 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王林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这么复杂的事情，他哪里有办法解决？ 周粥对奶奶的深情，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这是一种无法割舍的亲情。 王林不可能自私的占有她全部的感情，那对她是多么的不公平？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之后，难道就不能有家庭、有属于自己的亲情了吗？ 王林当然不能阻止她回家去看奶奶。 可是，周粥一旦出现，她突起来的肚子就将出卖一切！ 王林想了半晌，说道：“明天，你装假不知道奶奶生病的事，然后打电话回家，问问你妈妈的态度。如果她要求你回家，那你就回家看看吧！” 周粥也从震惊和悲伤中清醒过来。王林能想到的事，她也想到了。 “可是，我肚子能看出来怀孕了吗？现在又是夏天，我也不能多穿衣服遮住！”周粥用手捧着自己的肚子。 “穿宽松的裙子，就是那种束腰裙，下摆很宽松很大的那种。你现在肚子还不算特别大，回去一趟，只要不是特别仔细的看你，那应该看不出来。” “好。回去容易，我再想出来只怕可就难了！”周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出来呢？” 王林道：“就说你的考察期还没到，或者说你在国外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要做。必须出来。有你哥和我姐帮忙圆谎，这事可以瞒过去的。” “哎呀，王林，我好纠结！我既想看奶奶，但是我又不想离开这里，我怕我回去了，我就出不来了！”周粥道，“我妈那个人很厉害的。她当了几十年的医生，她的眼睛比一般人尖，万一她看穿了我怀孕的事实，怎么办呢？” 王林道：“那就用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说法，就说你在外面找了个男人，不小心怀上了。” 周粥道：“你想得真是轻巧！哪有这么简单？那我妈一定会抓我去打掉宝宝！” 王林惊了一跳！ 以钱玉英的性格，只怕真做得出这事。 周汉民又是那种老古板的思想，上次周军和赵京萍的事情，就可以看出端倪来。 在周家，绝对不能允许不道德的事情发生。 虽然说时代不同了，年轻人的思想，早就有了极大的改变。 但在周汉民心里，规矩就是规矩，道德就是道德，不容败坏。 周汉民倒也不是什么卫道士，他其实也是一个很能接受新鲜事物、先进思想的人。但在男女道德上，他不能接受西式那种随便玩玩的态度。 周粥瞬间没有弹琴的心情了。 她想着即将到来的重大考验，急得跟什么似的。 一方是从小疼爱自己的奶奶，一方是自己的爱人和宝宝。 周粥哪一方都不能放弃。 这就是当情人的痛苦代价！ 而这一切，还只是开始而已。 如果她不嫁人，这一辈子要承受多少来自父母家人的指责和逼迫？ 她要是生下孩子，将来又要面对多少困难和辛酸？ 一个女人，能心甘情愿当男人的情人，她得做出多大的牺牲？ 她又能得到什么？ 金钱？ 爱情？ 比起她失去的来，这一切真的值当吗？ 人多半是感情的动物，而非理智的。 明明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并不完美，甚至是痛苦，但周粥还是飞蛾扑火，扑进了王林的怀抱，而且越陷越深。 夏天的夜晚，风吹树叶沙沙响，院子里能听到蝉鸣和鸟叫。 王林和周粥坐在紫藤架下歇凉。 两个人商量着即将面对的种种困难。 他们要先谋划好了，把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好应对措施，免得到时候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其它的都可以骗过去，唯独钱玉英那一关不好过。 如果周粥已经生下孩子，或者孩子在她肚子里已经足够大，那钱玉英拿她的肚子也没有办法。 现在周粥的肚子不大不小，真要去拿掉宝宝的话，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王林，”周粥依偎在王林胸口，柔声说道，“我想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一定要生下这个宝宝。如果我妈要抓我去打胎，那我就跑出来，反正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无路可退。” 王林心想，人的思想其实是善变的，就跟流体或者空气，随着容器而变化。而改变这一切的，无疑就是周边的环境。 周粥现在是在王林怀里，当然说着甜言蜜语。 如果她回到家里，被一大家子人围着，说出许多不好的话来，会不会影响到她的选择？ 世界上真正能把爱情坚持到底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会妥协于现实。 就像田晓青和高昌民，他们并不是没有感情，但因为现实而妥协。 就像王林和李文秀，他们并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却因为现实而在一起。 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 王林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好，那你明天打电话回家，问问你母亲。不管怎么样，先见你奶奶一面再说。”王林对未来存在的无数种可能，都在心里做了一遍演练，觉得自己和周粥的感情，到了一个重要的十字关头。 如果周粥真的能顶住一切压力，留下肚子里的孩子，那他俩自然还能往下发展。 如果周粥受不了家庭压力，自愿或被迫打下了宝宝，那他俩的感情，又要怎么样继续？ 夜渐渐深沉，城市里的万家灯火真是变幻莫测，五彩缤纷。 绽放的霓虹灯，编织了夜的美。却抹不去王林和周粥心中暗淡的色彩。 这个晚上，王林没有离开，而是和周粥在一起。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没有身体上的恩爱，也能恩恩爱爱。 第二天早上，周粥起床后，便打电话回家。 接电话的人是钱玉英。 钱玉英听到是小女儿的声音，惊喜异常：“周粥！” “妈！”周粥听到母亲的声音，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明明就在这座城市，就在离家庭不远的地方，但她却不能出来和家里人见面。 要说她不会心酸，那只能说她是个无情的人。 母亲带大她二十多年，她和王林在一起才两年多时间。 “哎呀，周粥，你得留一个常用的联系电话给我们才行。不然家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找你？你在那边总有个电话的吧？”钱玉英问道。 “家里有什么事？” “你奶奶生病了，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 早就憋不住了的周粥，此刻终于泪如雨下。 王林就站在她身边，他轻轻将她揽入怀抱，没有说话，只是吻吻她的额头。 钱玉英道：“你奶奶高血压又犯了，这一次真的是死里逃生。喝在抢救了过来，但医生说她的病情还是很严重。她嚷着要见你一面，说你从小是她一把尿一把屎带大的……” 周粥哭得更伤心了：“妈，我想奶奶。” “要不，你回来一趟吧？你能请到假吗？”钱玉英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好，我今天就请假，然后回家。我明天就能到家。”周粥泣不成声的说道，“我好想你们。” “那你就回来一趟，看看你奶奶吧！万一她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你不得后悔一辈子？” “嗯！”周粥止住了哭，问道，“你和爸的身体都好吗？” “我们都好着呢。就是你爸最近老是腰疼，腰椎间盘突出，老毛病了，晚上痛得哼出声来，药也吃了，能使的办法也使了，就是难治好。” 周粥想着家里人，不由得更觉伤心难过。 挂断电话后，周粥趴在王林怀里，说道：“我想回家。” “那就回家！”王林温声说道，“我知道你想家。” 周粥不是他养的金丝雀，她家里有事，当然要回家看看。 “你帮我计算一下航班的时间，我好踩着点回家，不然他们问东问西，肯定又要怀疑。”周粥道，“还有，我从国外回来，是不是得买一些当地的物产？这可怎么办？太容易露馅了吧？” 王林道：“这个容易。我等下就去商场买一些花旗参、洋酒之类的，你带回家去，也算是国外的特产。” “你可真能耐！”周粥抹干净了泪水，“王林，你放心，我还是你的。我的心不会变。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不可能打掉他。” “好。”王林道，“那你明天回家！” 安抚好周粥，王林仍然出门去上班。 他的车子刚出吃粥馆的门，可巧就见到沈雪的巴依尔车子开了过来。 两个人的车子，就在吃粥馆面前的马路上相遇了。 “王林！”沈雪探出头来，朝这边挥手，喊道，“你怎么在这里？” 王林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是平静如水的笑了笑：“我来给周粥送个东西。” “哦，那我们一起去上班吧？”沈雪笑道，“我看到周粥也买了一辆我这样的巴依尔车子。” 王林应了一声，心想何止周粥买了，李文秀也有一辆这样的车子呢！哪天你们三个女人会齐了，每人开一辆这样的车，那才叫壮观！ 第697章 你像怀孕几个月的人 王林和沈雪的车，一前一后驶进爱秀大厦停车场。 沈雪下车以后，和王林一起上楼，进入电梯以后，她说道：“王林，《画意》的三个创作小组，已经拿出草稿来了，你要不要看看歌词，听听他们创作的曲子？” “好。”王林说道，“你听过没有？有好听的吗？” “我的水平和你不一样，你比我挑剔。你自己去听吧！有几首我觉得还不错。” 沈雪按下了四楼的按键，两个人来到小百灵办公室。 孙卓等人都已经上班，看到老板和经理过来，一齐响亮的喊了一声：“王总好！沈总好。” 沈雪笑道：“创作组的同事，请带好自己的作品到创作室来，王总要审阅你们的成果。” 九个创作人，纷纷起身，翻找作品，来到创作室。 王林之前选择了十三幅画作，让他们领悟画意进行创作。 这十三幅画，有十幅是国画，有三幅是世界名作。 三个创作小组，每个组要创作十三支曲目，作词作曲全部是原创，难度是相当高的。 创作讲求的是一个灵感。灵感来的时候，有如神助，下笔如有神。 一个人不孤独，就不会有灵感。灵感，是由于顽强的劳动而获得的奖赏。 天才的创作人，能不断的写出优秀的作品，惊艳世人。 孙卓他们是第一小组，她先把十三首歌词递给王林看。 王林看了一遍，挑了一首让孙卓他们组演奏和演唱。 这一首，是王林以为最好的一首，词填得很好，写的是《无名女郎》。 《无名女郎》是俄国画家克拉姆斯柯依于1883年创作的一幅现实主义肖像画，是画布油画。这幅画以现实主义思想，古典的造型手法，借助人物的姿态、动作、装束和神情，展示出一个刚毅、果断、满怀思绪、散发着青春活力的知识女性形象。画上是一个19世纪后期青年女知识分子的形象：她穿戴着北国冬季上流社会妇女的服饰，坐在华贵的敞篷马车上，以高傲而又自尊的样子在望着观众。 这是一幅让人着迷的画作。 要把一幅画用歌词和曲调表达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孙卓他们做到了。 王林听着歌，眼前仿佛能浮现出这幅画的样子来。 每个小组有十三支曲子，全部听完要花一个小时。 王林很尊重大家的创作劳动成果，花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听完了三个小组总共39首作品。 安妮小组把《向日葵》换成了《星空》，因为他们觉得星空更适合进行文艺表达。这首歌意外的很好听。 但是三个小组创作出来的《蒙娜丽莎》，都没能让王林满意。 因为王林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先入主的旋律。 而这个旋律，要等到八年以后才会被人创作出来。 王林一直觉得，剽窃别人的劳动成果是可耻的行为，他虽然是重生者，可以肆意的拿自己熟悉的词曲家创作的歌曲出来成名、赚钱。貌似没有侵权，但他担心的是，自己这么做了，是不是会影响到未来的世界？他偷走了某个歌手赖以成名的所有歌曲，那个歌手也许就会泯然众人，也有可能在另一个领域成名成家，从而改变未来世界的格局。 就像《沧海一声笑》，王林之前对周粥演奏过，但他不会据为己有，而是告诉周粥，这是香江某个作曲人的作品。 事实证明，这首曲子真的出现了，今年4月1日在香江正式发行。 如果王林真的据为己有，那香江就不会再出现这首曲子。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如果太多，那这个世界也就不再是王林所认知的那个世界。那他所有的对后世的知识储备说不定也会改变。因为未来世界已经不同了，也变得不可预测。 这是一个悖论。 但王林宁可相信蝴蝶效应的存在。 他宁可小心翼翼的依靠现有途径去赚钱，而不是靠剽窃别人的劳动果实。 好作品是层出不穷的，只要有好的音乐人，就肯定能创出优秀的作品来。一个时代也会有一个时代的作品，六十年代的那些歌曲，21世纪的年轻人已经听得很少。同样的道理，21世纪某些歌曲放到1990年也会是个另类，能不能被主流接受也是个问题。 王林做音乐，只是想成就林妹妹而已，赚钱只是附带的。 经过一番思索，王林说道：“蒙娜丽莎的三首歌都不行，这个歌我们就不要了。把向日葵和星空选上吧！” 安妮讶道：“王总，我创作的蒙娜丽莎也不行吗？我觉得这是我创作得最好的一首歌，是可以用来当主打歌的。” 王林轻轻摇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创作的还不如我随便哼出来的，你信不信？” 安妮笑道：“我不相信。王总你又不是音乐专业的，难道你真的什么都懂吗？” 王林道：“我不是什么都懂，但我懂的比普通人更多一点点，因为我比他们更努力的在学习，而不是每天躺平。” 孙卓等人都笑道：“王总，那你就随口哼一个让我们听听呗？” 创作室里摆放有各种乐器，钢琴也有。 王林不客气的说道：“那我就表演一个让你们听听。”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沈雪看过王林弹钢琴，其它人都是第一次。 至于王林唱歌？ 那更是破天荒头一回。 大家好奇的充满了期待的看着王林。 王林坐到钢琴前，朝沈雪微微一笑。 沈雪朝他点了点头，竖起双手大拇指摇了摇。 王林酝酿情绪，回想曲谱。 然后，他开始进入状态，边弹边唱。 “在浪漫之都你看到了蒙娜丽莎的微笑。” 王林一开口，孙卓和安妮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沈雪以手支颐，含着崇拜的笑容，望着王林。 王林太有魅力了！ 他是如此的俊朗，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翻飞跳跃，像光波在水面上跃动，带着活力和色彩。 “在我的梦里因为可以和你相爱而骄傲，然而你都不知道。我期待在你爱的世界里变得重要……蒙娜丽莎她是谁她，是否也曾为爱寻觅好几回，她的微笑那么神秘那么美……” 王林的唱功当然比较一般，但他能沉浸到词曲的意境当中去。 沈雪就是王林的蒙娜丽莎，是他苦苦寻觅的爱人，不过他已经把梦变成了现实。 这首歌，以旅人的视角解读了世界名画，概念新鲜，引人入胜，旋律自然流泻，有一个非常打动人的歌词。 王林唱完之后，笑道：“我唱得不好，低音下沉不了，高音也飙不上去。不过并不妨碍这是一首优秀的歌曲。你们不说话，是不是听得想睡觉了？还是因为我是老板，所以不敢说出心里的批评？” 全场忽然爆发出掌声！ 九个创作人加上沈雪，一起热烈的鼓掌。 安妮看向王林的眼神里，闪烁着满天星星：“王总，我收回之前的话，我不应该说你不懂音律。你是一个天才作曲家！词也创作得非常好。” 王林摆摆手：“我不敢掠人之美，这是宝岛省的一个音乐才女创作的歌曲。这个才女很有名气，你们肯定也听说过她的大名，她效力于滚石唱片公司。” 安妮道：“这么好听的歌曲，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王林道：“有些歌曲，还没有传唱到大陆来。我也是听邓俪君唱过一次，我很喜欢就记了下来。现在你们还觉得，你们创作的跟蒙娜丽莎有关的歌曲，能超过这一首吗？” 安妮惭愧的道：“还是这一首更好听，视角很新奇，像是带着我们到罗浮宫旅游了一次。” 王林道：“你们创作的曲子，各有千秋。但我们的专辑，只能各选一首，所以，必定要有更多的曲子被淘汰。被淘汰的并不是不好，只是并不适合这张专辑，也不适合林妹妹的演唱风格，希望你们以后再接再厉，再创佳绩，不要气馁！选入专辑的歌曲名单，我稍后再公布，我承诺的奖金，也一定会给你们。为了鼓励你们创作，除了我之前答应的一万元奖金，第二名的队伍也可以获得五千元的创作激励金，第三名的队伍获得三千块钱的创作激励金，怎么样？不亏待你们吧？” “谢谢王总！”大家喜笑颜开。 哪怕只得到第三名，每个小组成员也能分到一千块钱的奖金，算得上十分丰厚了。 王林和沈雪回到三楼的办公室里。 沈雪抿嘴笑道：“刚才那首歌，你唱得真好听。” 王林呵呵一笑：“术业有专攻，音乐真不是我的特长，你不用恭维我了。刚才我没有当众宣布名单，是怕打击他们的创作积极性。入选专辑的歌曲名单，我心里有数了，我告诉你，你去宣布。” 沈雪道：“嗯，好的。王林，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多签几个歌手？我以为唱片公司有发展潜力。现在喜欢听歌的年轻人很多。” 王林道：“再说吧！唱片公司再赚钱，也没有我的爱秀集团赚钱。” 沈雪嫣然笑道：“那当然了。别说唱一首歌了，便是拍一部电影，能有千万以上的票房都算高的。你一年下来，随随便便都赚到几十亿，够那些大明星拍几十年了。” 王林道：“所以你不用成为明星，你就算成了最顶流的明星，拍到70岁的戏，你也赚不到我一年的钱。” 沈雪扑哧笑道：“你的钱是你的，又不是我的。” “会有你的那一份，当然还有我们孩子的那一份。”王林说道，“我现在赚到的所有钱，都会留给你们。” “我们？我和孩子？还是包括李文秀和王文？均匀分配吗？” “反正够你们花的。” “好，我不吃醋！”沈雪温馨的笑着，手放在自己微微突起的肚子上，满脸的幸福和满足。 因为过端午节，林妹妹回了北金陪伴家人。 她已经在北金买了大房子，把家人都接到了北金生活。她现在是两地跑，平时仍然在北金工作和生活，偶尔过来这边录音或者向王林汇报工作。 这次敲定了曲目以后，林妹妹又将飞过来录音。 《画意》这张专辑，将全部在内地灌录完成，也将在内地发行。 这些事情，都交给沈雪和林妹妹共同去完成。 第二天是周六，将是周粥从海外归来的日子，周军请了半天假，因为钱玉英要求他去机场接周粥。 钱玉英一定要亲自去机场接女儿，但被周军拦住了。 “妈，我去接她回来就行了，你在家里等着。反正马上就能见到她。坐车来回颠簸，你又会受不了。” 钱玉英也就作罢。 周军开着车出来，当然没有去机场，而是来到了吃粥馆。 周粥把自己的东西，仔细的收拾了一下，然而带着王林为她购买的所谓的外国特产坐上了哥哥的车子。 周军看到吃粥馆院子里停放的那辆巴依尔小汽车，问道：“这是王林给你买的吧？” 周粥笑道：“不然呢？我哪有钱买？” 周军道：“呵呵，王林还真是一视同仁。” “怎么说？” “李文秀也有一辆这样的车。她现在天天开着车子上下班，美气得很呢！没想到你也有一辆。这车可不便宜，要七十多万！” 周粥听了，微微一笑：“王林这是怕我吃他李文秀的醋。所以才买一样的车。这样一来，他就是告诉我，我和李文秀在他心里都是平起平坐的。李文秀有的，我只会更多，不会比她少。” 周军感叹了一声：“可惜啊！王林要是我妹夫，那多好？” 周粥笑道：“你娶了他姐姐，他又成你妹夫？这关系怎么这么乱呢？” “……” 周军呵呵笑道：“你穿这裙子，还是能看出肚子来。” “看得出来吗？”周粥把裙子的束腰又提高了一些，“只要我妈看不出来就行。我在家里不住久了，我说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家里住三天就走。” “嗯，好！” 周军和妹妹聊着天，开车回家。 钱玉英抱着周长弓在楼下等候，一看到车子过来就高兴的挥手。 周粥下了车，和母亲拥抱。 “妈！”周粥笑道，“我可算见着你了！妈，你好像变瘦了！” “来，让妈看看你。你在国外一切都好吧？吃得的东西习惯吗？国外吃大米和面食吗？” “习惯！你看我，都长胖了。”周粥笑着转了个圈圈，她穿着一条很宽松的长裙子，把身材全部遮住了。 钱玉英摸摸女儿的肚子：“哎唷，你都有小肚子了！这肚子也太大了些吧？倒像是怀孕好几个月的人！” 周军和周粥相视一眼，心想我妈真是火眼金睛啊！ 第698章 这个孩子必须拿掉 周粥嗔怪的道：“妈！你这是怪我长得太胖了是吧？国外的人吃汉堡、喝可乐，都是发胖的食材！我以后还是尽量少吃好了。” 周军道：“别在这里聊天了，快回家去吧！小妹辛苦一路了。” 钱玉英问道：“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累不累？国外好玩吗？都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了？” 她一边问个不停，一边笑眯眯的拉着女儿的手回家。 “粥粥，饿了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一直给你热着，我端给你趁热吃两口。”钱玉英生怕女儿在外地水土不服给饿着了，所以一拉着她进门，就给她端来了一碗红澄澄、肥腻腻的红烧肉。 “妈，我小时候才爱吃这个，现在生活好了，我爱吃大虾。” “啊？那妈给你买，明天做给你吃，你先吃一下这个红烧肉吧。” 周粥在吃粥馆里可不吃粥，天天都是吃的山珍海味，胃口早就养刁了，而且她现在怀孕，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在别墅里都是她做主，想吃什么都吃什么，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肥的红烧肉了。 她端着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钱玉英坐在旁边看着她：“吃啊，吃啊！” 周粥嗯了一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是那么的熟悉，的确是儿时家里的味道。 可是，真的太腻了！ 周粥的孕反本来早就过了的，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一块肥肥的红烧肉吃下去，马上就反胃起来，她连着干呕了数声，想止都止不住。 “哎呀，你怎么了？粥粥！”钱玉英拍着女儿的背，“你哪里不舒服吧？” “妈，你别大惊小怪的！”周军笑道，“小妹刚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肯定不舒服，身子还没恢复过来，而且她还有时差呢！” “哦，对，时差！粥粥这是没休息好。要不你先去睡一觉吧？” 周粥摇了摇头，说道：“妈，我想去看奶奶。” 钱玉英道：“行，那我们先去医院看奶奶，她今天状态又好了一些，你嫂子请假在那边照顾，你姐也在医院。我们一起过去吧！”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异常的刺鼻。长长的走廊上似有一股阴冷的风。这里是一个送走生命、迎接新生的地方，也是一个布满死亡气息的地方，悲观的人在这里能感受到绝望、悲伤和害怕。 周粥他们穿过走廊里，一个老年病人在家属的搀扶下去洗手间，老人走路都成问题，颤巍巍的，忽然间就忍不住，半路上哗啦啦的喷了一裤子。 “呃——”周粥实在受不了了，手握住嘴，快步跑开，搜寻着洗手间的方向，跑了进去。 “这？”钱玉英看着女儿的反应，若有所思的道，“小军，你看粥粥的反应，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周军道：“妈！我也有反应！” 钱玉英呵呵一笑：“你们没做过医生，病人遇到大小便失禁的事情是很常见的！” 她跟上周粥。 周粥趴在洗手间的台子上，不停的呕，但又呕不出什么东西来，就是不舒服。 钱玉英是过来人，又是个医生，她见多识广，马上就看出女儿的不寻常来。 “粥粥，”钱玉英扶着女儿的手臂，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不会有了吧？” 周粥啊了一声：“有什么？妈，你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在外面谈男朋友了？”钱玉英一脸正色，语重心长的说道，“国外风气开放，讲究什么自由和浪漫，你去了国外，不会受到西方思想的影响，和那边的男人谈恋爱了吧？” 周粥心想完蛋了，我妈这眼神太厉害！ 她回家之前就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可以瞒过其它人，唯独瞒不过母亲。 钱玉英在当厂医院的院长以前，一直都是妇产科的医生。女人有没有怀孕，她看一看也就八九不离十。 这也是王林和周粥两个人最担心的地方，没想到真的被钱玉英识破了玄机！ “怀孕？”周粥极力掩饰道，“怎么可能？妈，你别想多了。我们去看奶奶。” 她受到极大的惊吓，反倒镇定了下来，孕反一下子就消失了。 钱玉英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此刻也不是说话之时，便和女儿一起来到病房。 王琳和周霞都在病房照顾秦桂珍。 秦桂珍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每天就靠输液和吃点稀饭维持生命，脸色白的像一张纸，双眼浑浊无神。 她看到小孙女回来，那双无力的小眼睛，很努力的睁了开来，松垮垮的眼皮和脸上的每一个皱纹，都带着笑意：“粥粥！” “奶奶！”周粥快步走到病床前，蹲下身来，握住奶奶枯瘦有如皮包骨的手。 一股难言的酸楚，涌上周粥心头，她记起小时候挨妈妈的打，是奶奶背着她哄她，带她去逛城隍庙给她买糖葫芦吃。 泪水不争气的从周粥脸颊滑落。 秦桂珍慈祥的笑道：“别哭，奶奶还没死呢！奶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家了。还有小霞也是的，你们姐妹个性太强，在婚姻生活中容易闹矛盾。做女人得学会容忍，你听懂了吗？” 周粥嗯了一声：“奶奶，我知道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上痛不痛？” 秦桂珍语气很微弱：“奶奶一把年纪了，不怕痛。我要是能看到你们两姐妹结婚生孩子，那该多好啊！” 周粥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难言的滋味让她思绪翻滚。 她多么想告诉奶奶，说自己已经怀孕了？ 然而她并不敢说。 他们一家人陪着秦桂珍，直到晚上。 周粥说要留在病房照顾奶奶，让妈妈他们先回家吃饭。 她心里愧疚，觉得自己没能孝敬奶奶，好不容易回来几天，她一定要待在医院寸步不离，晚上也要在这边陪床。 周霞拉着妹妹的手，走到窗边，低声问道：“你怀孕呢！晚上在这边陪床？你能行吗？要是着了凉怎么办？孕妇是不能吃药的。你别逞强，你晚上回家去，白天过来替我就行。” 周粥道：“我宁可在这里陪着奶奶，我要是在家里，迟早被妈发现我的秘密。她已经起疑心了。这里有陪床，我晚上盖好被子就行。” 周霞道：“你不知道这医院的环境有多差，唉！行，那你就守一个晚上吧！” 当天晚上，周粥就在病房守夜。 王林下班回来，听说周粥在医院守夜，倒是吃了一惊，心想她是个孕妇，医院的环境就那样，别说交叉感染什么的，便是一个不小心受凉，也不是开玩笑的。 他担心周粥，在家里吃过饭，便到医院来看望秦桂珍，同时给周粥买了她最爱吃的虾子带过来。 周粥看到他来，一点也笑不起来，再美味的虾子也难以下咽。 “王林，我奶奶的身体真的很差很差了，我能感觉得到，这一次她只怕很难捱过去。”周粥是个感性的人，她的感情是丰富而澎湃的，这也是她当初不顾一切和王林好的原因。 王林此刻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没用。人有生老病死，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他在医院陪伴周粥到半夜。 医院的陪床是个小小的单人床，可以收缩的。 王林去帮周粥领了小床，打开放在病房，说道：“这里的门和阳台是通的，晚上一定要关紧，不然就是穿堂风。要不你回家去睡，我在这里守夜。” “哎呀，我没那么脆弱。”周粥抿了抿嘴，“你回家去吧！我这么年轻，连陪个床都不行了？” 王林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旁边陪着她小声的说话。 周粥低声说道：“你也知道我牙尖嘴利，最能辩护，以前我和家里人吵架，我总能占到上风，我还为此洋洋自得。现在看到我奶奶形容枯瘦的躺在床上，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费力时，我才明白，以前我对家里人逞口舌之快，是多么的肤浅幼稚？” 王林道：“嗯，家人是我们最亲的人，我们不应该打着爱的旗号去伤害他们。” 周粥道：“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后，我总觉得我的三观，和家里长辈严重不合，感觉他们的思想是狭隘、陈旧、迂腐甚至荒谬。我经常和家里人争吵，他们也吵不过我，每次都被我气得不行。其实他们有他们的经历，过去那段时间，是我们不曾经历过的，所以我们并不理解大人们。他们舍不得多花一分钱，也爱惜每一颗粮食。他们舍不得花钱，是因为他饱尝过贫穷的滋味，他们能把有时当成无时来珍惜。” 王林道：“你别说话了，好好睡一觉。身体要紧。” 周粥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眼：“王林，你回家去吧，我守在这里就行。我家里多的是人，守夜也轮不到你来。” 王林帮她把薄毛毯盖好，这才离开。 回到家里，王林冲了凉，来到卧室。 因为带孩子睡，老是影响到夫妻感情，李文秀把孩子哄睡觉以后，仍然包到徐英房里去。 李文秀刚睡下，听到门响，便知道是王林回来，翻过身，说道：“周粥真回来了？” “回来了。”王林道，“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听说奶奶病了，她急得跟什么似的。” “家里有个奶奶，是件幸福的事情。”李文秀道，“我爷爷奶奶可惜走得早，他们要是活到现在，看到我们生了个大胖小子，肯定特别高兴。” 王林上了床，想着周粥的事，一时间难以成眠。 同样不眠之人，还有周粥。 她起身上洗手间，回来看到奶奶也醒着，便坐到床沿，陪着奶奶聊天。 秦桂珍之前睡了一觉，晚上的精神反而好些，说话也清白了许多：“王林来过？” “嗯。他刚走！他给你买了许多的人参和燕窝。” “哎呀，又破费了。王林这孩子是真的好，我住院这几天，他天天过来看我，比我亲孙子还要亲。你和王林的事，我也知道。你还喜欢他吗？” “奶奶！”周粥羞红了脸。 “奶奶看得出来，你平时看王林的眼神都不一样。你心里啊，还有他，对不对？” 周粥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想把自己最幸福的秘密告诉奶奶。 可是她又害怕说出口。 “奶奶，如果我和王林好，你能同意吗？”周粥试探的问。 “你和王林好？”秦桂珍问道，“怎么个好法？” “就是不嫁给他，只和他好的那种。” “那你就是个傻孩子了。再爱一个人，也不能这么委屈自己。年轻时你无所谓，可是老了怎么办？你得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奶奶年轻的时候，长得可漂亮了，很多男人都追求我，还有人挑着一担洋元来我家里提亲，想娶我做小，我都没有同意。我嫁给你爷爷时，他什么也没有，家里连煮饭的锅都是破的。但他对我好，我和他是原配夫妻。这叫宁为鸡头，不为凤尾。那些给富人家当小老婆的女人，后来没一个过得好的。” 周粥心里的热情，瞬间就被奶奶的一席话给浇灭了，她的秘密，也就说不出口来。她有些精神不振，想着自己的心事。 秦桂珍道：“粥粥，你是个好女孩，千万不要行差踏错。女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一个好男人，托付终生。” 周粥道：“奶奶，现在时代不同了，女人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你以前不也有工作嘛？” 秦桂珍道：“傻孩子，女人要的不仅是物质上的东西，还有精神上的支柱。一段和谐美满的婚姻，可以带给女人安宁、满足、幸福。这不是金钱可以买来的。好好找个人家，不要再想王林了。王林再好，他也是别人的丈夫。” 周粥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这次回家，还有更大的考验在等着她！ 因为钱玉英已经看出来了，小女儿这是怀孕。 此刻，钱玉英正在家里和周汉民商量此事呢！ 周汉民听完钱玉英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浓眉紧锁的问道：“你说什么？周粥怀孕了？” 钱玉英嘿了一声：“你嚷什么啊？被外人听见，好光彩是不是？” “你别开玩笑！”周汉民沉声道，“周粥还是个孩子！她还没嫁人呢！怎么就怀孕了？” “这还用问？国外风气太开放了！她出国这么久，在外面找男朋友了。或者不是男朋友，只是被男人给骗了！唉！” “你是说，粥粥被资本主义风气给腐蚀了？” “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年代了，还上纲上线？我的眼睛不会看错的。她一定是怀上了！当务之急，我们得想办法，让她把这个孩子拿掉！” 第699章 王林的棉花战略 周汉民听了妻子的话，不由得一震：“让周粥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为什么？就算她真的怀上了哪个男人的孩子，也不一定非得把孩子打掉吧？让他们结婚不就行了？她是未婚女子，光明正大的谈恋爱、结婚生子，又有何不可？” 钱玉英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要是规规矩矩的谈恋爱，能不跟我们说一声吗？孩子都怀上了，她不得带那个男人回来一趟？然而并没有！我旁敲侧击的问过她，她也否认说在谈恋爱。这说明什么？” 周汉民瞪眼道：“说明什么？” 钱玉英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这说明她就是在外面被男人给骗了！别人就是玩玩她的！我早就说过了，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去国外，太不安全，你们都不信我的，还说让她出去长长见识也好。现在好了，见识没涨，肚子倒是胀起来了！” 周汉民错愕交加！ 他极不愿意相信妻子的判断，但这么多年以来，妻子的判断似乎没有出过错。而且周粥的表现，的确值得人怀疑。 综合目前的情况来看，周粥肚子里的孩子，只怕真的有些来历不明！ 钱玉英道：“这事十分要紧，我们得抓紧时间！胎儿一旦成形，再想打下来就难了，只能引产，那她就更吃亏！” 周汉民手里捧着的书，不由得放了下来，他用力按了按两眼之间的鼻梁，头痛的说道：“或许事情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她才出国多久？就这么容易怀上了孩子？” 钱玉英道：“她是个没有出嫁的大闺女，要怀孕还不简单？哎呀，如果是出国之前怀的，那岂不是更糟糕？她一直瞒着我们，在外面有相好的男人？她谈恋爱这是好事，我们是鼓励和欢迎的，又不管她，她为什么不跟我们讲呢？这事透着古怪！总而言之，这个孩子必须拿掉。在这件事情上，你不能心慈手软。” 周汉民道：“明天再说，好好跟周粥谈一谈，问问情况。也许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糟糕呢？也许她是正常恋爱，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呢？我是相信我女儿的！她不可能在外面乱来。” 钱玉英道：“她要是正常恋爱，肯定早就跟我们说了！怕就怕，她也像小霞那样！在外面找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谈的是一段不道德的爱情，所以她才不敢跟我们讲！再说了，未婚先孕，这事情说出去，本身就丢我们的脸！要是再传扬出去，周粥以后还怎么嫁人？” 周汉民道：“那就好好问问她，如果那个男人是正经谈恋爱的，就同意他们结婚好了！不管那男人是什么家庭、什么出身！我希望你不要再反对。” 钱玉英冷哼一声：“那可不行！我的女儿，岂能随便嫁人？不说攀高枝，至少也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吧？” 两口子商量了半天，也没个结论，只得睡下等明天见了周粥再说。 王林一大早就来到医院见周粥。 周粥昨天晚上在陪床上睡的，那床一点也不舒服，睡了半宿起来，她头也疼，脖子也疼，腰也是疼的。 原来昨天半夜里，不知道谁把病房门打了开来，穿堂风对着陪夜的床这边吹了半个晚上，医院的房间本就阴凉无比，虽然是夏天的晚上，这么吹了一夜的穿堂风，周粥也自受不了，一早醒来，立马就塞了鼻子。 王林来了，看到她这模样，急得不行：“说了叫你别守夜，你偏不信我的，这下好了！你要是感冒了，药都不能吃的！你孝顺奶奶，白天来尽孝心是一样的。你身体要紧！你现在是孕期啊！” 周粥握住他的嘴：“别嚷啊！嚷什么嚷？不就塞了鼻子吗？我不吃药，过两天自然就好了。我身体没那么娇气。” 王林道：“你现在的身体，不比以前。” 周粥道：“我知道。好了，你别生气了。我就守这么一个晚上。” 王林道：“好，就此一夜，今天晚上，你不要再守了。我宁可我来守夜。” 周粥嗯了一声：“嗯，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有分寸。” 王林买了早餐来给她和秦桂珍吃过，这才去公司。 今天是礼拜天，但王林需要加班。 因为爱秀家纺的筹备工作正在紧张有序的进行中。 王林准备去一趟棉区进行实地考察。 我国有三大棉区，分别是黄淮流域棉区，长江流域棉区，新省棉区。 其中黄淮流域棉区，包括关中、岭南、苏晥淮河以北等地，这个区域土地平坦，灌溉条件较好，日照充足，光热资源适中；棉田布局集中，耕作制度以两熟套种为主；棉花生产成本较低，单产水平中等，原棉品质主要指标比较协调；棉花在种植业和农民收入中所占比重较大；纺织工业较发达，运输成本低。 长江流域棉区，包括上游的川省盆地的浅山丘陵岗地，中游的洞庭湖平原、江汉平原、鄱阳湖平原和沿江地区，下游南襄盆地和滨海地区。这个地区的光热资源丰富，耕作制度90%以上实行粮油棉一年两熟，以移栽棉为主；棉田布局较集中，单产水平较高，棉纤维比强度高，成熟度好；纺织工业发达，运输成本较低。 这两个产棉区，是我国的传统产棉大区。 九五计划以后，我国的棉花布局有了根本上的转变，也就是向新省转移。 新省棉区在90年代以后发展迅猛，是我国新兴的富棉地区。该区日照充足，气候干旱，雨量稀少，属灌溉棉区；耕作制度为一年一熟，棉田集中，种植规模大，机械化程度较高；单产水平高，原棉色泽好，三丝含量低。是我国唯一的海岛棉，也就是长绒棉的产区。 我国的棉花产量，经历了几十年的发展增长过程。 建国初期，新省主要种植的是草棉，纤维短、籽粒小、颜色黄，产量低，年总产量为0.5万吨。建设兵团从1950年开始在北疆试种棉花成功后，又于1953年在南疆试种了长绒棉，自此开创了北疆棉区棉花和长绒棉的生产。 之后，我国科研工作者为贯彻落实“将新省建成国家级优质商品棉生产基地”的“九五”计划，开始广泛引种，用陆地棉更换草棉，进行杂交育种，只为培育更高产、抗虫抗病、更适应新省不同棉产区环境的新品种。 棉花亩产量与种植区域、种植水平、棉花品种、自然气候等因素有关。 随着技术的不断改进，种植水平的不断提升，到21世纪的时候，我国的棉区，一般低产田棉花产量有180到230公斤左右，中产田在230到300公斤左右，高产田可以达到350到400公斤或以上，以上产量指的是籽棉。 而我国棉花产量的大幅提升，跟九五计划脱不开关系。 五年计划，是我国国民经济计划的重要部分，属长期计划。主要是对国家重大建设项目、生产力分布和国民经济重要比例关系等做出规划，为国民经济发展远景规定目标和方向。 第九个五年计划，1996到2000年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计划。简称“九五”计划。 到2000以后，我国的主要棉花产量，都在新省产出，经过科研工作者的努力，改善品种，提高亩产量，每亩产棉量达到了500公斤左右。新、甘两地的产棉量，占到了我国棉产量的50%以上。 新省的棉花产量大幅提升，得益于现代化的改革。 经过九五计划以后，棉花种植产业实现全程机械化生产。从土地准备、精量播种、水肥滴灌、中耕植保、棉花打顶、脱叶催熟，到机械采收、籽棉转运、清理加工等环节，均可靠机械完成。我们建立建成配套的农业机械运作模式，实现了棉田精准管理，大幅提高了劳动生产率。 而这一切，在王林现在所处的九十年代初期，是不敢相信的。 我们九十年代以前的产棉区，主要是由各地的棉农播种，再进行统购统销，没有技术指导，也没有机械化生产，亩产棉花量十分低下，再加上地域、气候、病虫害等差异条件，南方地区大都只有一百多斤左右的亩产量。 王林想建立起自己的棉区，就需要提前实现九五计划中的部分规划，对棉区进行统一规划，采用机械化种植和生产，利用科研技术，研究更先进的杂交品种，提升亩产量。 九五计划，是国家的大战略。 这个计划不是王林一个人可以影响或提前的。 他现在要提前布局，就只能自己动手，自己投资。 王林打算联合申纺厂一起，打造一个产棉区，这个棉区产不用太大，能实现自给自足就行。 为此，王林准备和周伯强等人一起，前往江南产棉区考察。 新省有长绒棉，江南也有优质棉。 在我们熟知的狄更斯、福楼拜、大仲马这些世界级大文豪的里，你经常可以看到一个词，Nankeen Cotton 或 Nankeen Cotton Cloth，“nankeen”是十八世纪十九世纪欧洲人对“南京”的音译。 “南京布”是我国的一种棉布，又译作南京紫花布，它并不是特指南京一地出产的棉布，而是泛指以南京为中心的南直隶广大地区生产的棉布。 在18、19世纪，南京布在英法等西欧国家的上流社会特别流行，是贵妇们追逐的时尚面料。 南京布轻薄透气，亲肤性强，深受欧洲贵族的喜爱，女士的内衣、长裙，男士的裤子都大量地用南京紫花布来制作。 在当时的欧洲，尤其是英法两国，英国上流社会流行的装扮是“杭绸衬衫配紫花布长裤”。 回到那些大文豪的里，你看法国作家福楼拜笔下的包法利夫人，就穿着南京布的裙子，裙角飘动，让浪荡子弟莱昂见了心旌摇荡。大仲马笔下的基督山伯爵，也穿的是南京紫花布的裤子，行走在复仇的道路上，帅出了天际。 解放前那一场棉花大战，我国的棉花输得彻底，南京布也就淡出了历史舞台。 王林准备大量恢复江南棉的种植，同时对江南棉的品种进行改良、杂交、培育，提高江南棉的亩产量。 周伯强也是支持王林这一计划的，他在这个行业做了几十年，比谁都明白棉花这种战略物质的重要性。 而王林同志，自然看得更加深远。 等到我国加入WTO以后，棉价将变得更加变幻莫测。我国纺织行业的好几次重大危机，都跟棉花这一重要原料有着最直接的关联。 王林要在纺织行业称霸，就必须掌握原材料的话语权。 他已经部署了竹纤维的原材料基地，现在再建一个产棉区，两者交相辉映，可以满足爱秀集团对原料的需求。 周伯强履任以后，在杜少宾、都保国、朱权等人协助下，迅速的组建起了爱秀家纺的组织框架，大多数管理者，都是从爱秀集团里面进行选拔和调任，给了职工们一个晋级的平台。 同时，周伯强和周霞一起，协调申纺各个工厂，分流出来五千个优秀的员工，充实到爱秀家纺等工厂中来。 周伯强比周霞更懂得各家工厂的情况，他俩合作，很快就分流到了一批优秀的员工。 纺织厂里，女工占比70%以上，分流出来的女工人数也是最多的。 这天，王林上班以后，和周伯强商量去棉区考察的事情。 他本来定好了这两天就启程，但因为秦桂珍住院，周粥回家，他打算推迟两天再动身，等周粥从家里出来，回到吃粥馆再说。 李文娟今天动身前往北金。 王林派了三个人跟随李文娟前往，叮嘱她在外面千万别惹事。 李文娟不再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她已经在王林的调教下，渐渐成熟长大，在爱秀集团也是独当一面的经理人物。 王林又打电话给林妹妹，拜托她在北金那边照顾一下李文娟。 林妹妹自然一口答应，又问王林，李文娟在北金要待几天？ 王林说三天左右就可以，她是去找人签合同的，不用太多时间，签完合同就回来了。 林妹妹笑着说，那正好，我和她一起来申城。 王林挂断电话后，坐在办公室里，忽然间一阵心慌意乱。 他的心，猛然间跳动得很快，像是预感到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王林端起杯子，喝了半杯温茶，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他打电话到家里，和李文秀通话，得知家里一切正常，无事发生，他这才放下心来。 王林刚放下话筒，桌面上立着的大哥大，突然响起来。 他拿起大哥大接听电话。 “王林！”周军着急忙慌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妈已经知道粥粥怀孕的事，正在审问她呢！还说如果粥粥说不明白这孩子的来历，就要她去打掉孩子！你说这事怎么办？” 第700章 妙计安周粥【求订阅月票】 王林的心，扑嗵扑嗵跳个不停。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这么心慌了！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周粥怀的是他王林的孩子！ 怎么能去打掉呢？ 钱玉英的性格，王林是深知的，她那个人，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绝对不可以打掉孩子！ 王林沉声问道：“军哥，你们在医院还是在家里？我现在就过来。” 周军怔道：“你过来？你过来能做什么用？你打算跟我爸妈摊牌？告诉他们说，粥粥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隐约还可以听到嘈杂的人声，看来他是在外面公用电话亭给王林打电话。 王林道：“对，我就跟他们坦白！那个孩子是我的！要杀要剐，也得我和粥粥一同面对，不能让她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的诘责和难题。” 周军嘿了一声：“那不行！你快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王林道：“钱阿姨真的看出来了？” 周军道：“我妈也只是怀疑，正在审问我小妹呢！哎呀，这事给闹得！你为什么要让她回来呢？” 王林苦笑道：“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周粥是个孝顺的人。她听说奶奶病了，归心似箭，能不回来看望吗？周粥不承认怀孕，不就行了？” 从周粥怀孕的那天起，王林就一直在担心和考虑，以后怎么隐瞒这个事？ 纸里肯定是包不住火的。 除非周粥能和家里人减少往来，尽量不让家里人知道她在外面生养孩子的事情，不然的话，这事能瞒多久呢？ 王林想过，要不就干脆向周汉民坦白一切？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听凭周汉民两口子去发落得了！ 周军道：“粥粥一直在抵赖，只说自己是受了凉，有些反胃而已。我们一直在帮着她说话，也不知道能不能瞒过去。” 王林道：“你们在家里？” “我们现在是在家里。小霞在医院照顾奶奶。” “那我回来。”王林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周粥都需要我。” 周军道：“你先想好怎么说话吧！” 王林嗯了一声，挂断电话，掏出烟来，点上一支，吸了两口便掐灭了。 他来不及思索，只能见招拆招。 在回家的路上，王林渐渐有了计较。 王林回到自家楼下，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 他没有回家，而是敲响了周军家的门。 周军打开门，朝王林挤了挤眼睛。 周汉民和钱玉英都在，他们坐在沙发上，而周粥以一个受审人的姿势，坐在沙发对面的凳子上，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 “王林来了。”周汉民严肃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你不是工作繁忙，去加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处理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就回来了。”王林笑着掏出烟来，恭敬的递给周汉民和周军一支，笑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审犯人呢？周粥，你犯什么错了？” 周粥白了他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你还有胆子过来我家呢？小心我爸妈把你宰了炖汤喝！ 王林只是笑，一脸的成竹在胸。 周粥看到他，莫名的就有了主心骨。 不管世事多么繁杂和艰难，只要有王林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看着王林那镇定异常的表情，周粥躁动的心情，也渐渐宁静下来。 她相信，王林肯来，就一定有办法保护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周粥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哪怕要和家里人绝裂，她也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因为孩子是无辜的，也是她期待和盼望着生下来的。 就算王林今天不来，周粥也不会怪罪他。 从跟着王林的那一刻起，从怀上这个孩子开始，周粥就已经在心里做好了与全世界为敌的准备。 今天面对父母的审讯，周粥并不害怕。 当然了，王林能赶过来，能站在她这一边，她当然更加欢喜和高兴。 周汉民抹了一把脸，嘿了一声：“这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周粥这孩子，唉，她可能是怀孕了。” 王林笑道：“这是好事。你们要当外公外婆了。” 钱玉英哭笑不得的道：“这还是好事？她还没出嫁呢！” 王林道：“未婚先孕嘛，这事常有，又不稀奇。正好可以奉子成婚！” 周粥瞪着眼睛看着王林。 钱玉英道：“我正在审她呢！我的眼力是不会看错的，她肯定是怀孕了，你看她的肚子就知道！” 王林道：“周粥是个大姑娘，她怀没怀孕，可能自己也不清楚。我觉得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周粥是不是有男人，那个男人又是谁？不管她有没有怀孕，直接让他们在一起不就行了吗？” 钱玉英道：“对，这才是重点。周粥，你说吧，你在外面到底交了男朋友没有？” 王林朝周粥使眼色：“你那个男朋友是不是外国人？是个华裔吧？” 周粥瞬间读懂了王林的眼神，顺着王林的话，嗯了一声，说道：“对，我有男朋友了，男朋友是个外国人。是个华裔。” 钱玉英怔道：“还真是个外国人？华裔？那到底是华人还是外国人？” 周汉民道：“华裔，就是祖上是华人，但已经入了外国籍。” 钱玉英哦了一声：“假洋鬼子！” 周粥扑哧一笑：“妈，那叫美籍华人！什么假洋鬼子，难听死了。” 王林继续引导周粥，说道：“他之前是不是到申城来过？在这边工作过？” 周粥道：“是啊，他以前就是在这边工作。他已经回国了。” 钱玉英道：“那你们还在一起吗？” 王林笑道：“那肯定的吧？周粥这么年轻漂亮，那个男人还不得被她栓得死死的？” 周粥抿嘴一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对啊，所以我和他当然还在一起了。我魅力很大的呢！” 钱玉英道：“你喊他过来，我要见见他。” 周粥道：“妈，人家在米国，怎么过来？” 钱玉英道：“那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我要和他聊聊天。” 周粥为难了，反问道：“打电话？” 她看向王林，心想看你怎么办？ 王林笑道：“周粥，那你就打个电话吧。” 周粥双眼瞪得贼大，那意思是在说，我这电话打给谁？ 王林拿着自己的大哥大，递到周粥面前，同时展开自己的左手。 周粥看到，王林的手掌心里，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好，那我就打电话。”周粥接过王林的大哥大，按着王林手掌心的号码拔打出去。 “通了吗？”钱玉英问。 周粥道：“妈，这是国际长途，得等一会。” 不一会儿，电话通了。 周粥把大哥大放到耳朵边。 里面传来一个说英语的男声。 周粥也用英语和对方通话。 周汉民和钱玉英面面相觑：“听不懂啊！” 周粥把电话递给钱玉英：“妈，杰克要和你通话。他要向你问好。” 钱玉英啊了一声，慌忙接过电话。 她握着大哥大，学周粥的放到耳边，喂了一声。 里面传出来一个说英文的男人声音。 钱玉英苦笑道：“我听不懂他说的话。” 电话里的男人用生硬的汉语说了一声：“泥嚎！” 钱玉英这下听明白了：“你好。你是周粥的男朋友？你在米国？你叫杰克？” 男人又改用英语，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 钱玉英把电话递给周汉民：“我一句也听不明白。他不会汉语？要不你来说吧？” 周汉民摇了摇手：“我也不会讲英语。” 钱玉英便把大哥大递给周粥。 周粥接电话，说道：“妈，杰克只会说一点点汉语。” 她用英语和电话里的男人通了一会儿话，然后挂断了电话，对钱玉英道：“杰克让我向你们问好，他说方便的时候，他会再来申城，一定要来拜访你们。” 钱玉英道：“还真是个外国男人？哎呀，周粥，你怎么找个假洋鬼子！” 王林笑道：“这不是好事嘛？多少女人想嫁出国门，结果都嫁不出去呢？周粥找一个外国人，这是多好的事情！是不是？” 王琳抱着儿子，坐着旁边，这时也笑道：“我弟说得对。我认识的几个女人，都想嫁到国外去，结果没有门路！现在就是这么一股风气！” 钱玉英道：“别人家的女儿是怎么想的，我们管不着，可是，我们的女儿，我并不想她们嫁太远。那个杰克，家里是做什么的？” 周粥看了王林一眼，笑道：“开公司的，做大生意的。资产几十亿呢！” 钱玉英哎唷一声：“那不是跟王林一样呢？” 周粥道：“对，就跟王林差不多，你看着他，就知道杰克长什么样子了。有钱人都长这德性。” 王林哭笑不得。 钱玉英沉吟道：“可是，人家这么有钱，他对你能真心？” 周粥道：“妈，瞧你这话说得！有钱人就不真心了？那王林这么有钱，还对李文秀真心呢！未必我连李文秀都不如？” 钱玉英怔了怔：“那倒是，你比李文秀优秀多了！” 王林道：“阿姨，你夸女儿可以，你不用踩我家文秀吧？” 钱玉英失笑道：“我就随口一说，你别生气。” 周汉民沉声问道：“粥粥，那个杰克，以后是在米国发展，还是来我国发展？你是嫁到米国去？” 王林已经给周粥设计好了剧本，她只要用她的智慧，照着这个剧本演下去就行。 周粥说道：“爸，杰克以后会在申城成立分公司。你们要是舍不得我，我就在申城管理分公司。你们要是想去米国玩，我也可以带你们前去。” 周汉民道：“我们去不去美国无所谓，主要是你要过得幸福。” 钱玉英道：“粥粥，你是真的有了男朋友，那你到底有没有怀孕？你跟妈说一句实话。” 周粥抿抿嘴唇，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充满了柔情的说道：“妈，我怀上了。只是一直没敢跟你们说。” 这话一出，周汉民和钱玉英自然是一脸的震惊。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知道结果时，他们还是觉得太过意外。 周粥道：“妈，我不是有意欺瞒你，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你们讲这个事情。” 钱玉英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周粥道：“我还要去米国考察，等考察结束了，我就和杰克一起回国内结婚。我们在国内办婚礼。你们说好不好？” 钱玉英道：“这事我看悬！外国人对你能真心实意的吗？你现在未婚先孕，万一他将来抛弃了你，那你怎么办？你一个女人，还要拉扯一个孩子？哎呀，我想想都觉得不靠谱。现在的年轻人，太不懂得珍惜自己了。你应该先结婚，再要孩子。” 周粥道：“妈，孩子已经来了，难道我还能拒绝他的到来吗？你别把人都想得这么坏，抛弃女人的人有，但我相信，我的男人不会。他一定会陪我到最后。” 她说这话时，眼睛温柔的看着王林。 王林暗叫一声惭愧！ 他半路上想出来一出金蝉脱壳之计，帮助周粥解困。有了这一计，周粥就可以顺利的骗过家人，至少可以顺利的生下小宝宝。 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以后的谎话又要怎么编，以后再说吧！ 钱玉英和周汉民对了一个眼神：“你倒是说话啊！女儿遇上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说点什么吗？” 周汉民沉声道：“儿女自有儿女福，我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周粥自己觉得好，那我就祝福她。” 周粥感激的看着父亲：“谢谢你，爸爸！” 周汉民道：“粥粥，你的个性，我是深知的。你的脾气比你姐还要大。以后跟杰克在一起以后，你千万收敛性子，不可以使小脾气。美满的婚姻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之一，而不幸的婚姻无异于活着下地狱。怎么样经营婚姻，是一门大学问。婚姻是人生的一大考验，夫妻生活中最可贵的莫过于真诚、信任和体贴。” 父亲的谆谆教诲，让周粥感动得快要掉落眼泪。 从小到大，父爱如山，给了周粥太多的照顾和指导。 最包容她的人是她的父亲，最理解她的人也是她的父亲。 当她犯错时，能给她指导的人也是父亲。 周汉民的父爱，像是一缕阳光，让周粥的心灵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感到温暖如春。 “爸，我以后一定好好的幸福，做一个让你骄傲的女儿。”周粥咬着嘴唇说道。 周汉民道：“我看，就这样吧！粥粥是个懂事的人，我相信她做出来的事，不会太过离谱。” 钱玉英道：“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留下了？” 周汉民双眼一瞪：“怎么了？你还真想把我们的外孙给打掉？你是医生，你比我更明白刮宫的痛苦和后遗症！那不仅是对一条生命的残忍，更是在摧残你的女儿！” 钱玉英道：“汉民哪，你得考虑清楚。那个杰克要是对粥粥不好，或者玩几个月就分手，那可怎么办？” 周汉民挥了挥手，沉声说道：“不管那男人是谁，这孩子是在我们女儿肚子里！那就是我们的外孙！你这也怕，那也怕，那就万事不做，只在家里躺着好了！这事我做主，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说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第701章 放你一马！ 王林和周粥相视一笑，这一关，总算过了。 周汉民一锤定音，钱玉英虽然担心女儿的未来，但也无话可说。 事情没发展到那一步，谁又知道周粥和那个杰克能不能修成正果。退一万步说，什么叫正果？周霞之前那段短暂的婚姻，算不算正果？ 钱玉英从大女儿身上，似乎看到现在的年轻人和以前的人真的不同了，年轻人敢爱敢恨，说离就离，不再凑合过日子，她也不清楚，这算是时代的进步？还是道德的沦丧？ “你去医院做过检查没有？”钱玉英毕竟是医生，在接受了女儿怀孕的事实后，马上就给出专业的意见来，“身体要紧。首先要排除宫外孕。” 说到孩子，周粥红润的脸，显得特别的鲜艳，简直就像一朵迎着三月朝阳带着露珠的鲜花。 “妈，我早就检查过了。孩子他爸比我还紧张这个孩子。”周粥笑道，“我会定期去医院检查身体的。你们就放心好了。” 钱玉英想到一事，说道：“那个杰克，不会已婚了吧？我听说好多外国人都会隐瞒已婚的事实，骗女孩子玩！等女人坠入他们编织的温柔陷阱，再发现时就来不及了。” 周粥道：“妈，你别老是操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是当厂长的人了呢！我把申纺厂管理得那么好，我还管理不了自己的人生吗？” 钱玉英只是叹息摇头：“行吧！” 她对周军道：“你去菜市场买些好菜回来，买些补身子的菜。给你小妹补补身子。” 她的凶、她的恶，也只不过是为了女儿好罢了，此刻母性的柔情自然的流露出来。 王林笑道：“我家买了许多菜，要不中午就到我家聚餐吧？霞姐在医院，等会给她和奶奶打包一份送过去。” 钱玉英道：“又去你家吃？多不好意思。” 王林道：“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我家有两个保姆，总比你们做饭菜容易。” 周粥道：“就去他家吃，打土豪！” 王林呵呵一笑：“走吧，我们现在就过去，到我家聊天。” 周汉民忽然说道：“你们先过去，我和王林单独聊几句。” 钱玉英等人便起身到王林家去了。 王林倒是有些忐忑不安，心想周汉民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识破自己的小诡计了吧？ 等他们都走后，周汉民问王林道：“你要搞棉区？” 王林道：“是的，领导，我想搞一个南京棉种植区。全部实现机械化种植生产，还要培育出更好的棉花品种，提高棉花产量。现在南方的棉花产量实在是太低了，对棉农来说很不友好。这也是棉农种棉积极性不高的原因。” 周汉民缓缓点头：“我以前下放的时候，就在陕甘地区的棉场工作过，棉花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质，也是重要的军用物质之一。你们年轻一代，可能不知道棉花对国民经济的重要性。我们建国之初，棉花是极度短缺的物质。” 王林道：“康熙说过，木绵之为利，功不在五谷之下。直到西方工业革命之前，我国的棉纺工业都是世界领先水平。” 周汉民和王林两个人聊到棉花，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在历史上较长一段时间里，我国的棉花都曾因其产量高、品质好，棉织品轻盈柔软、色泽艳丽开创了美好时代。它不仅为我国提供了精美织品，而且远渡重洋，销售至东南亚以至欧美各国。 抗战结束后，在民国政府的帮助下，美棉迅速占据了我国市场，支撑我国棉纺业的陕甘棉区面积在1946到1947年间净减少65%，大批棉农破产。 这就导致了我国纺织业只能依赖美棉，然而进口美棉需要用宝贵的外汇来购买，当时我国存在巨额入超赤字，所以米国想趁我国经济空虚，希望利用我国纺织业的“棉花依赖症”，控制住我国。 建国后，在大搞农田基本建设的基础上，我国采取了扩大棉田面积、推广先进农业技术、更换优良棉种等措施，棉花播种面积扩大一倍多，推广优良棉种占棉田的97%。 直到1983年，我国棉花实现大丰收，标志着我国再次成为产棉大国。 周汉民沉声说道：“棉花这个事情可以搞！王林，我支持你。希望你能培育出更好的棉花品种，提高棉花产量。现在的棉花产量太低了！既然水稻可以实现杂交培育，那棉花种子肯定也可以。这方面就要依靠大量的资金和科研团队来完成。如果你要搞棉区建设的话，我可以向上级打报告，从政策层面提供支持。也可以从人才、技术上给你们支持。” 王林喜不自禁的道：“领导，我正有此意。尤其是科研人员和技术上的支持，正是我们企业所短缺的。这方面需要专业的科研机构提供支持。” 周汉民道：“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安阳中棉所的研究人员。我以前下放棉区工作时，认识了不少中棉所的老同志，他们是棉花研究领域的权威人物。” 王林道：“太需要了，谢谢领导。” 我国农业科学院棉花研究所是国家级棉花专业科研机构和全国棉花科研中心。 中棉所于1957年8月在北金成立；1958年3月迁到安阳白壁镇。那里的工程院院士，也有众多棉花领域的高级人才，更有国家级棉花生物学重点试验室。 如果能得到中棉所的技术支持，那王林搞棉区的信心就更足，他研发新品种的时间也将大大缩短。 王林想要的是一种抗病高产优质棉花新品种，这种科研项目，单凭企业自己的研发能力是很难有突破的。因为最优秀的顶尖人才，都在国家科研单位供职。 周汉民给王林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支持，解决了王林的科研难题。 两人聊完棉花，周汉民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王林。 王林恭敬的接过来，然后帮周汉民点着了烟。 周汉民吸着烟，好半晌没有说话。 王林心里的那丝忐忑，更加浓郁。 他直觉，周汉民接下来会有很重要的话跟他讲。 周汉民身子前倾，在茶几的烟灰缸里磕了磕烟头，说道：“周粥的脾气不太好吧？” 王林啊了一声：“挺好的。” 周汉民轻轻摇头：“我的女儿，我清楚。她的脾气随我，看着温和，其实骨子里主见极深，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谁也休想说服她。” 王林心下惴惴，顺着周汉民的话题说下去：“人都是有个性的。周粥能当上厂长，说明她能力出众，是个女强人。” 周汉民道：“在我面前，你就别给她脸上贴金了。她之所以能当上厂长，还不是多亏了你的提携？” 王林道：“也是她自身努力的结果。” 周汉民道：“她是个重感情的人，一旦认定了谁，那轻易是不会改变的，哪怕她会闹别扭，闹矛盾，但都是小儿女之态，只要哄一哄，她就很容易感动。” 王林愕然，不知道周汉民忽然之间跟自己谈起周粥，而且谈得这么仔细？这是为什么呢？ 周汉民道：“她现在怀孕了，又不愿意住在家里，我们也不能照顾到她。她是个倔强的人，她决定的事情，我们也就不好多给她压力，不然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不过我相信，不管在哪里，她都会照顾好自己。你说是不是？” 王林听得满头雾水，只得点头称是。 周汉民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又没有说出来。 他用慈祥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王林，微微一笑：“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你家吃饭了吧！” “好，领导，请。”王林起身，请周汉民先行。 王林家里热闹非凡。 大家讨论的话题，当然离不开周粥找了个美籍华人杰克的事情。 李文秀笑道：“周粥，原来你不声不响的，居然找了个外国人，你可真厉害。” 王林进来听见，说道：“你羡慕找外国人？那你怎么不去找一个？” 李文秀道：“我可不找。外国人身上的味道可难闻了。周粥，是不是？” 周粥啊了一声：“是吧！” 李文娟去了北金，家里少了她这个开心果，不然就更热闹。 徐英和孙小蝶做了一桌好菜，大家一起吃饭。 周粥笑道：“还是王林家的饭菜做得合我胃口。” 她心结解开，胃口大开，连着吃了两碗饭。 钱玉英道：“要不你就别出去了，留在家里养胎吧？家里的伙食也好些。” 以前周粥是害怕家里人知道她怀孕的事。 现在倒好，她怀孕这件事，家里人都知道了，大家都以为她真的找了个外国男朋友，她的确不需要再躲避。 周粥想了想，说道：“我跟杰克商量一下吧！” 下午，周粥就不去医院，而是在家里休息。 家里人多，去医院陪护就方便，每个人陪半天，很轻松就过去了。 去医院陪护亲人，是年轻人成长最快的途径。看到至亲病苦无依，年轻人多多少少能感受到生命的无常、亲情的宝贵，从而发愤图强，走上正道。 晚上，王林接到李文娟打回来的电话。 “姐夫，我到北金啦！” “好，你住在哪个酒店？房间号是多少，都告诉我，你姐担心你呢！” “我跟林妹妹住在一起，就住在她家。林妹妹对我可好了。” “那就好。你不要太麻烦林妹妹了，凡事自己能做的，就自己动手。” “哎呀，姐夫，我知道啦！我在这边是客人嘛！我知道当宾客的礼节。到时你问林妹妹就知道我在这边守不守礼了。姐夫，你比我爸还啰嗦！不过我喜欢，喜欢你对我啰嗦，这说明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呵呵！有你个大头鬼！” 李文娟道：“姐夫，我明天就去找那个什么坚强。我一定会签下他的。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帅气迷人！” “你别被他迷住就行了。”王林哈哈笑道。 结束通话，王林对李文秀道：“文娟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李文秀道：“她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还不长大？我二十岁都嫁给你了。” 王林笑了笑，抱着儿子让他学走路。 小家伙走得越来越稳当，有时不用扶，也能走上很长一段路。 只是说话还没说得这么快，还是只会说一些简单的词。 徐英说，男孩子学走路学得快，学说话学得慢，这是聪明的表现。 王文刚学会走路，脾气还挺大，不太喜欢大人扶持，总喜欢一个人走，但走着走着就会摔跤。 王林看着儿子摔跤，就觉得很搞笑，因为小家伙呆萌呆萌着，还穿着纸尿裤，那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这不，儿子又摔跤了，王林蹲在旁边笑。 李文秀道：“你可真是个好爸爸！看着儿子摔了，你也不扶，还在旁边笑话他。” 王林道：“他也在笑呢！小孩子都是摔大的。你看他自己爬起来了！不用扶！男孩子嘛！多摔几次更好。” 李文秀道：“还好你带儿子的时间短，要是你带大的，他不知道要摔多少跤！” 夫妻生活中，自从有了孩子，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孩子，所有的时间也给了孩子。夫妻两个人白天各自忙工作，回到家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不再有激情，更不用说爱不爱的话，甚至连争吵也变成了奢侈。 比爱情更伟大的感情，就是我习惯有你、习惯有这个家。 王林和李文秀这个阶段的生活，大抵如此。 孩子带来的亲情和新鲜感，还没有消褪，他们的热情和爱意，都放在了儿子身上，也因为这个孩子，他们的感情，达到了一个稳定期。 晚上八点过后，王林来到三楼找周粥。 他伸手摸摸周粥的额头。 “我没发烧。”周粥微微一笑，“鼻子也通了。我身体好着呢，没那么容易感冒。” “嗯，那就最好了。”王林沉吟道，“我有一种感觉，你爸似乎猜测到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啊？不会吧？他跟你说了？”周粥紧张的问道。 王林道：“那倒没有敞开来说，可能他也觉得不好意思讲出来吧！我们之间的小动作，可以瞒得过你妈妈，但肯定瞒不过你爸爸。他在官场浸淫多年，最会察颜观色。” 周粥带着哭腔道：“这可怎么办？我爸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 王林轻轻摇头：“不会的。今天多亏了他，我们才能顺利过关。也许，领导是出于爱护你，知道你是个倔强的性格，所以才故意放我们一马。当然了，也许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安全的。你也可以搬回家里来住，就看你的意思。” 周粥抿嘴一笑：“嗯，我再想想吧！哎，那个跟我通电话的杰克，是谁？你从哪里找来的？” 第702章 小角色、大英雄 王林哈哈笑道：“香江大华公司的老总唐华。我在来你家的路上，想着怎么圆你怀孕的谎，想来想去只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便事先和唐华通了气，他倒是很讲义气，答应帮我的忙。” 周粥道：“那他岂不是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 王林道：“没事，他知道便知道，我和他关系铁得很。他也不会出卖我们。” 周粥滚入他怀里：“你真是鬼精鬼精的！今天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没想到你一来，就把这场危机给化解了。你再不来，我妈就要押着我上手术台了。” “如果你妈真敢押着你上手术台，那我会跟她摊牌的，就说你怀的是我孩子。求他们放我们一马。” “真的？你敢吗？” “先保住孩子再说，有什么敢不敢的？” “那李文秀要是知道了，和你闹离婚呢？” “那就离！”王林毫不犹豫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得先保住我们的孩子。” 在这个时候，不管王林内心是怎么想的，回答周粥的问话时，都不能犹豫，而且一定要偏着她喜欢的方向说话。 反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怎么好听，怎么说！ “王林！我爱你！”周粥被王林的三言两语给感动了，她躺在王林的怀抱里，吊着他的脖子，和他深情的拥吻。 “我不想再躲着了。”周粥笑道，“我跟我爸妈说，我男人帮我在申城买了套房子，我就住在那边，平时也可以回家来看看，甚至也可以上班了，是不是？” “可以。”王林道，“你想回申纺厂当厂长？还是来爱秀集团？” “我也到爱秀集团？给我一个什么职务？” “爱秀广场的总裁？” “哇，听起来高大上，可是跟我以前的职业不搭配。我是做纺织这一块的。” “那就按我们之前约定的，我将加快并购申纺集团的步伐，你来担任爱秀申纺集团的老总。” “嗯，这个职务我喜欢，很对我胃口。你现在已经并购了几家工厂，再并购其它厂也花不了多少钱。一厂和三十五厂是两家最大的工厂，你都已经入股了。其它的工厂，都没有这两家工厂大。” “这事需要和市里洽谈，我们爱秀集团和申纺集团并购，组成一个庞大的纺织集团，同样的道理，我需要管理权。” “那我恢复工作，帮你把这个事情办妥？” “你会不会太过劳累？” “有什么劳累的？我上班自由得很，累了我就回家休息。你看怀孕的人都在上班呢，李文秀和我姐也是到最后半个月才休假。沈雪怀孕了，她也在上班。上班其实反倒不累一些。” “行，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讲的？” 两人讨论并购申纺集团的细节。 周粥道：“申纺集团里有很多厂已经撑不住了，分流很严重，基本上属于停工状态。市里为了职工分流的事，忙得跟什么似的。就连航空公司都来申纺厂招女工当空乘。” 王林笑道：“申纺厂这么多的女工人，选几十个年轻貌美的女工出来当空乘，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粥道：“王林，你并购之后，这么多的工厂，你准备用来做什么用？你有能力让这么多的工厂赚到钱吗？你总不能只为了做好人好事，把钱投到这里面，只为了帮助下岗职工吧？” 王林笑道：“纺织行业并不是不行，只不过申纺集团的管理太过臃肿、官僚化，所以才走到今天。所以我必须有管理权，不然这并购就没有意义。我如果拿不到管理权，还不如自己建厂，继续从申纺厂分流人员过来。” 周粥道：“这不是一家、两家工厂，而是几十家工厂，你能管理过来吗？” 王林道：“几十家工厂，分别生产不同的纺织产品。并购以后，我们可以构筑科技研发体系、打造产业链、建立现代纺织服务业一条龙服务。很多小厂可以进行整合，形成制纱、印染、面料、服装服饰、家用纺织品品牌等核心业务。提升整体竞争力，打造国内首屈一指的纺织龙头企业。” 周粥道：“天哪，听你这么一说，你野心大得很！” 王林道：“这不叫野心，这叫事业心！我们不仅要和国内的其它纺织集团比，还要和国际上的其它纺织集团比，我们要打造一家世界五百强大型企业，让我国制造的纺织产品，在国际上拥有最强大的竞争力！” 周粥道：“王林，你好厉害！” 她一肌一容，尽态极妍，肤色白里透红，让王林生出想一亲芳泽的想法。 周粥看到他吃人的眼神，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娇羞的道：“我不能伺候你，你下去找她吧！” 王林将她抱在怀里，肆意的怜爱。 周粥动了情，喘着气道：“可以恩爱吗？我想。” “应该可以了。”王林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中间几个月是可以的。” “可是我还是害怕，怕孩子受到伤害，你别玩我了，你下去找李文秀吧，我又不吃醋。” “……” 周粥不愿意，王林也没办法，只得下楼来了。 李文秀还没有休息，握着话筒和谁在通电话，看到王林进来，便对着话筒说道：“妈，那就这样，我明天给你送过去。嗯，再见。” 她放下话筒，笑道：“我家文文不要的小衣服，我妈说要拿过去。” 王林哦了一声：“给文兵的女儿穿？” “嗯。反正小朋友的衣服，也不分男女。”李文秀笑道，“我们幸亏生的是个儿子。我哥那个女儿，可难带了，动不动就爱哭鼻子。” “哈哈！”王林笑道，“女儿肯定难带啊！儿子随便就带大了。” 他在周粥那里勾起了邪火，只能到李文秀身上来发，从背后抱住她：“睡了吧？” “嗯。”李文秀忽然说道，“我上个月的月经，是几号来的？” 王林倒是一怔：“怎么了？” “我记得应该要来月经了，可是一直没来。我不会又怀上了吧？”李文秀抿嘴笑道。 “不会吧？”王林道，“会不会跟你断奶有关系？月经天数不对了？我们这段时间都有采取措施，应该怀不上。” 李文秀道：“要是怀上了，你说要还是不要？” 王林道：“怀上了当然要。不可能打掉。” 李文秀道：“那要罚钱的哦！” 王林道：“罚吧！罚一个亿，我都认。反正是为国家做贡献。” 李文秀扑哧一笑：“一个亿？那我可舍不得。” 她转过身来，亲了亲王林的脸：“抱我进去。我再伺候你。” 王林瞬间被她的小儿女姿态给弄得心痒痒了，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向卧室。 李文秀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清秀绝伦。 比起以前，李文秀更显珠圆玉润，有一种妇人特有的气韵。 王林将她放到床上。 李文秀拿出自己的小本子来，翻了一翻，说道：“原来我记错了，上个月是十号才来。王林，你说我们要是再怀一个，好不好？看到周粥和沈雪都怀孕了，我也想再怀一个。” “真的想啊？”王林道，“也行啊！大不了就是多交一些社会抚养费。” 李文秀道：“社区的干事上门来过，问我要不要去结扎呢！我不想结扎。” 王林道：“喊你去结扎？你拒绝以后，他们怎么说？” 李文秀道：“他们倒也没有为难我。只是说叫我再考虑考虑，说结扎了对男人也好。” 王林笑道：“这是骗你去结扎呢！对男人有什么好。” 李文秀羞涩的道：“你明知故问。我要是结了扎，计生套都能省多少了！” 王林道：“这事以后再说吧！我是无所谓。” 李文秀道：“我在想啊，我们要是还准备要一个的话，我就不结扎了。” 王林道：“嗯，先别讨论这些了，娘子！” “嘻！”李文秀笑着翻了个身，“来啊！” 王林急不可耐的扑了上去…… 这段时间，王林忙，再加上李文秀带儿子睡了一阵，两个人很久没有好好的恩爱一阵了，今天儿子不在这边睡，两个人又积攒了精力，自有一番别样的风光。 王林累到筋疲力尽，两个才相拥睡去。 第二天上午，王林在办公室里接到李文娟打来的电话。 李文娟找到了那个申城出去的游永健将，对方听说过秀之林公司的大名，听说秀之林要请他当运动服装的代言人，倒是十分意外，因为国内体坛能人多得很，而他并不算特别突出。 在李文娟的说服下，对方欣然同意和秀之林公司签订了为期一年的代言合同。 “姐夫，这个人长得的确帅！真的很帅哦！”李文娟咯咯笑道，“好高！一米八七呢！” “嗯，迷上了吧？”王林笑道。 “没有！他帅则帅矣，但没有多大的魅力可以吸引到我。” “不会吧？他这么帅，还吸引不了你？” “因为我心里有一个更出色的男人！” “谁？” “不告诉你。” “文娟，我跟你说啊，你要是喜欢那些所谓的明星，那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主意。明星把身上光环一拿掉，他连你身边的很多普通人都不如。而明星的光环，一是靠背景，二是靠花钱打造出来的。真要过日子的话，你还不如找一个体育健将呢！” “哎呀，我没追星！我对那些什么摇滚歌手也没兴趣。” “那就好。” 王林知道这个圈子不怎么干净，不想让李文娟受骗。 李文娟道：“姐夫，你让坚强哥随便开价，你猜他开价多少？” 王林笑道：“多少？总不会太离谱吧？” 李文娟道：“三万块钱！” “哈哈！还行！” “他可能觉得三万块钱代言一年，都是占了我们的便宜了。” “这说明他是个厚道人。没有漫天要价。” “坚强哥跟我说，你们秀之林生意不是挺好的吗？平时去逛街，看到你们店里都是人满为患，怎么请不想大明星？要请他这种小角色。” 王林道：“小角色也可以成为大英雄！只要他签了合同就行。别管这么多了。期待他在亚运会上的表现吧！” “姐夫，你说他真的能拿到金牌吗？” “呵呵，金牌？肯定可以的！我还期待他能拿到五块以上的金牌，成为拿金牌最多的运动员！” “我看够悬！你以为其它国家就没有游泳健将了吗？这可是全亚洲的国家在比拼。有37个国家和地区的体育代表团，总共有六、七千人参加这届亚运会呢。” “别磨叽了，你签了人，就赶紧回来吧！不然我就不带你去姑苏了。我们后天打算出发去考察江南棉区。你想去的话，明天就回来。” “好，姐夫。”李文娟当然舍不得这次陪同王林出游的机会，说道，“那我明天就回家，我现在就去订机票。” 王林确定了一下此行考察的行程和名单。 周伯强、李文娟，再带上一个秘书郭玲玲就行了。 他们四个人，再加上司机忠叔，正好坐一辆车出行，方便得很。 姑苏自古以来也是产棉区。 据史料记载，清代的时候，闽商都是挟重资到姑苏一带收购棉花。 有几年间，闽商不知何故，没到姑苏收棉，姑苏棉农生活无着，发生了“门里妻孥相向啼”的惨状。 因此，姑苏一带，也在王林的考察行程之内。 如果能在姑苏搞定棉区产业，那就可以和竹林基地都在一起，也方便以后的管理和视察。 当天下午，王林到厂区视察工作，又到在建的三家爱秀广场去视察工作。 爱秀广场正式开工，工地上热火朝天。 尤其是浦东一带，继爱秀广场项目开工以后，其它建筑项目也相继动工，阡陌之间，工程车来来往往，道路泥泞不堪。 王林返回浦西时，接到田晓青打来的电话。 “田姐。”王林笑道。 “王林，你在哪里？你快来我们的别墅，我在这边发现了一条蛇！” “蛇？你确定？这可是大城市。”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好大的一条蛇！它一直就在我们家的园子里待着，一动也不动，我和祥嫂都很害怕呢！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进来的。” 王林道：“好，我马上过来。你们小心些，不知道那蛇有毒没毒，你们别靠太近。” 他挂断电话，对忠叔道：“忠叔，你会抓蛇吗？” 忠叔嘿嘿笑道：“蛇啊？会抓！抓了给王总你做蛇羹，很美味的。” “……” “王总，是一条还是很多条？” “一条大蛇。” “那可能还有蛇窝，蛇都是一窝一窝的。” “啊？那可吓人了！”王林真的吓了一跳。 第703章 有人要砸场子？ 王林和忠叔赶到别墅时，田晓青和祥嫂都站在别墅的屋角，既害怕又好奇的看着前面不远处。 “蛇呢？”王林问道，同时运起目力寻找，但并没有发现蛇的影踪。 “它上树了，在那边树上，你仔细看，它的头是垂下来的，身子盘在树枝上。”田晓青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树。 王林仔细一看，这下看明白了，只见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长蛇，通身花花绿绿的，缠绕在那棵身上，头是?圆的，就那么悠闲的吊在树枝上。 “这蛇很大呢！”王林沉声道，“要不我们还是打119吧！” 在我们国家，119谐音被拯救，意思是在紧急情况下拨打119寻求帮助。我国的统一火灾报警号码是119，始于1982年，这是东洋经验的结果。过去，我国的火警是09，因为在20世纪70年代之前，我国的特殊通信是0。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我国的通信服务号码从0变为11。 王林遇到困难，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报119的警。 忠叔道：“王总，它这是送菜给我们吃呢！看我去把它抓了来！” 王林道：“忠叔，这条蛇可不小，你小心些！它可能是有毒的！” 忠叔道：“一条蛇而已，没事。” 田晓青虽然是个警察，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居然怕蛇！ 不过王林也怕这玩意，小蛇还好，但这大蛇，看起就很瘆得慌！看着那蛇，王林的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忠叔却跟无事人一样，走到了那棵树下面。 那棵树的树枝并不高，伸手可及。 蛇的尾巴是朝下垂下来的。 忠叔沉着的走到树后站定，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蛇的尾巴。 徒手捕蛇！ 采用此法必须有一定的野外捕蛇经验和技巧，手法及动作运用迅速得当。当看准蛇头的位置时，立即用手掌把蛇的头部压住，用另一只手轻捏蛇的颈部，以蛇不能反身咬到肢体为准。也有的先捉住蛇的尾部，倒提蛇尾后将蛇驯服即可，此法又称为拖尾法。 忠叔采用的就是拖尾法。 他稳稳的抓住蛇尾，用力一甩，那蛇身子就被拎直了。 忠叔用力用地上一掼，然后一脚踩住了蛇的心脏处。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打蛇打三寸。 所谓蛇的三寸，是蛇的脊椎骨上最脆弱、最容易打断的地方。蛇的脊椎骨被打断以后，沟通神经中枢和身体其它部分的通道就被破坏。 而蛇的七寸，是蛇的心脏所在，一受到致命伤，也会必死无疑。 忠叔确准无误的踩住了蛇的七寸，然后一伸手，将它的蛇头给按住了。 整个过程，麻利异常，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王林和田晓青等人却看得心惊胆颤。 忠叔一手抓住蛇尾，一手捏住了蛇头，走了过来：“王总，蛇已经抓住了，是现在剐了还是先养一阵？” “剐？”田晓青连连挥手，“不要，不能在这别墅里杀蛇，我想想心里会害怕。王林，这别墅里怎么会有蛇呢？太吓人了。” 王林也自不解，王氏别墅和吃粥馆里，从来没出现过蛇。 忠叔看着那条蛇，说道：“王总，这是玉斑丽蛇，也就是俗称的美女蛇。” “美女蛇？”王林倒是一怔，“还真有这种蛇？” “有。不过这种蛇，一般很罕见，在城市里就更难见到，城里人多，再加上青蛙和老鼠也相对较少，蛇的生存环境不友好。” “那这蛇是哪里来的？” 忠叔四下望望：“周边是不是有吃蛇的馆子？估计是从谁家跑出来的。” 祥嫂道：“那就是了，旁边的确有一家吃蛇的馆子，什么口味蛇、龙凤汤、炭烤蛇肉都有。” 忠叔道：“肯定是从他家跑出来的。这蛇怕有四、五斤，够做一餐美味佳肴了。” 王林笑着问田晓青：“你想怎么吃？” 田晓青掩住嘴，蹙着秀眉：“不要！我吃不惯这东西。” 王林道：“你以前多英勇？居然还怕一条蛇？” 田晓青轻轻跺脚：“我就是怕蛇！” 王林对忠叔道：“忠叔，这蛇送给你了，你看着处置吧！” 忠叔道：“谢谢王总。” 王林道：“行了，你下班去吧，不用管我了。” 忠叔答应一声，然后离开。 田晓青道：“这隔壁的蛇肉馆也太可怕了吧？蛇都跑到我家来了。这怎么行？万一晚上再跑一条过来怎么办？” 祥嫂道：“那应该难得跑一条出来。我在这边工作了这么久，头一回见到蛇。” 王林道：“蛇肯来这边，说明我家环境好，吸引了它的到来。” 田晓青扑哧笑道：“我现在想一想蛇的样子，浑身起鸡皮疙瘩呢！这蛇太可怕了。” 王林道：“进屋看看电视，看看新闻，冲淡对蛇的记忆就行了。” 两人进入屋里，王林打开电视机。 好巧不巧，电视里正在放的节目，就是动物世界，而且放的就是蛇。 央视综合频道的《动物世界》栏目从1981年12月31日开播。主旨在于向电视观众介绍大自然中的种种动植物，使观众足不出户就可以了解和认识地球上生存的各种生命，认识自然对人类的影响。 这是一个老牌节目，也是一个长青树般的节目，几十年以后也被观众所喜爱。 “王林！你故意的是不是？”田晓青双腿往沙发上一缩，双手掩住了眼睛。 “哈哈！”王林笑道，“你和蛇有缘。” 他一边笑，一边换了一个台。 王林换好电视台，坐到沙发上来。 田晓青听到电视里的声音变了，这才睁开眼睛，说道：“哎呀，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和蛇有缘，我最近做梦还梦到了蛇呢！” 祥嫂笑道：“夫人，那你一定是要怀孕了。梦到蛇是怀孕的征兆。” “还有这种说法？”田晓青怔道，“我不会真的怀上了吧？” 王林道：“怀上便怀上，有什么好稀奇的？” 田晓青靠在沙发上，嘟着嘴道：“怀孕生宝宝啊？我还没做好准备。我感觉自己还是个小女孩呢，怎么就要生宝宝了呢？” 王林道：“你还没玩够呢？还想多玩几年？” “就是！我不想这么早要宝宝。”田晓青挽着他的手，难得的撒起娇来，“你说好不好？反正你现在有了文文，也不缺孩子。” 王林道：“好，依你。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田晓青买了些葡萄回来，她叫祥嫂拿进厨房洗干净了，端出来放在茶几上。 她捏起一个葡萄，仔细的剥干净了皮，递到王林嘴边。 王林就着她的手里，吃了那颗葡萄。 她的手和葡萄一样，带着一种微凉。 “王林，上交所已经在浦东饭店租下了场地，搞起了装修，年底以前就要开门营业呢。” “哦，我知道。” “以后我们买卖股票，就可以到上交所去买卖了？” “对啊，这就跟香江的联交所一样，是专门用来进行证券买卖的。” “那国库券也可以买卖吗？” “可以的，现在上市的股票少，国债的交易还是上交所的重要业务。” 一时吃过晚饭，夜色渐渐笼罩大地。 田晓青说不敢到院子里去散步，拉着王林的手来到了二楼的主卧。 她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她像一束满天星，淡蓝色的花瓣，散发出独特的芬芳，繁星点点惹来一片春色。 一尾到顶的大马尾，更彰显出她邻家姑娘的秀丽气质，她的美不浮夸，也不张扬，像一朵开放在寒冬的腊梅，在苦寒的环境中也能透出诱人的清香。 她苗条的好身材，均称修长，肌肤是紧致的，没有一点赘肉。 尤其是那一双玉足，浑圆小巧，洁白玲珑，恰好一握。 王林的手一碰到她的脚，她就会像风铃一般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 田晓青的脚是怕痒的，碰一下她就会臊红了脸。 “你怎么老是玩我的脚？”田晓青娇羞的瞪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玩的？你不嫌它臭啊？” 王林笑道：“臭吗？我只闻到香味。” “哎呀，你好恶心！”田晓青轻用脚心轻轻踢了他一下，“你还闻呢！是不是还想吃清炖小脚啊？” “啊！想吃！”王林哈哈一笑，将她拉起来，俯看她清丽绝俗的美丽容颜。 田晓青身子瞬间软软的，似要融化在他如水的柔情里。 在这几个女人当中，田晓青对王林的爱最为随性。 她平时也不粘乎人，只有在想念王林的时候，才会打电话给他，然后约他出来见面。 两人恩爱过后，也可以很自然的分开，她从来不要求王林留下来陪她几天几夜。 因为田晓青是个理性的人，她知道王林很忙，也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向他要求更多，什么时候应该知足。 如果用颜色来形容美女的话，沈雪应该是粉红的。粉红不似大红艳丽，也不似白色单调，却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唯美，有优雅和高贵的风度，又不失娇柔可爱。纯纯的粉色系像女孩的美梦一样，代表了稚嫩、柔弱、美好的回忆。 而周粥是蓝色系的女生，她秀白、清新、永恒、理智，就像海洋和天空一般深远辽阔，又像水一样的清柔宁静。 李文秀当然是白色系的女生，她是纯洁和神圣的，给人清爽、洁净、卫生的感觉，代表着光明，像白云一般柔软，像白花一般淡雅。 李佳欣当然是红色，她充满了活力和健康，满怀热情和希望，每次和她在一起，都像太阳，像火。 李文娟却是橙色，她总是带着兴奋和喜悦的色彩，活泼可爱，不失华美和温和，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 田晓青则是青色，她是庄重的，能让人看到希望和坚强。 此刻，王林欣赏着怀里的青色，忍不住想要伸手将她采摘…… 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秀和徐英坐在沙发上，小宝宝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母亲给他在抓痒。 “怎么了？”王林问。 “宝宝身上老是痒，他自己反着手抓个不停，小背背都被他抓红了。”李文秀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英道：“这是正常的，小孩子身上都会有些胎里带来的毒，总要散发出来。如果能给他吃一点煮得烂熟的蛇羹，那就好了。蛇羹对小孩子的皮肤痒是管用的。” “还有这种说法？”王林倒是一怔，“等等！” 他马上放下公文包，拿起电话打给忠叔。 “忠叔，你那条蛇煮了没有？”王林问。 “王总，已经煮好了。我都吃过了。好美味！” “还剩有一点汤吗？我想给我家儿子喝一点，说是可以治皮肤痒？” “有！我留了半锅。这蛇好大，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我给你送过来？” “行，你给我送来吧！一定要煮烂了，怕有寄生虫之类的。” “我知道，我经常做这种东西吃。” 王林笑着放下电话。 李文秀道：“有蛇肉吃？” 王林道：“这可真是巧了，忠叔今天正好做蛇羹吃。就怕喂不进去吧？宝宝能喝得下吗？” 徐英笑道：“蛇汤是很鲜美的，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喂给他喝，他自然就喝了。” 小家伙还真会享受，任由母亲温柔的手指在他后背抓痒，他则一动也不动。 不一时，忠叔来了。 他把半锅蛇肉都给端了过来。 王林失笑道：“我只要一小碗就行了。” 忠叔道：“你们也吃一点，这是山珍，富含氨基酸，增强脑细胞活动力的。” 王林倒是无所谓，他不怕小蛇，但有些怕活着的大蛇，至于蛇肉汤，还有什么好怕的？ 李文秀却不敢喝。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小小王文却喝得吧唧响！ 李文秀一边喂给儿子喝汤，一边笑道：“不得了，他居然喜欢喝蛇汤。” 徐英道：“偶尔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 李文秀道：“徐姐，你喊燕子出来，让她也吃一点。” 徐英去喊燕子，燕子听说吃蛇肉，吓得发出一声尖叫，连说不吃。 燕子这种中考发挥不好，可能没有达到她的心理预期，放假以后，这些天都没有什么精神和活力，成天就待在房里，不是看课外书，就是在听歌。 王林接了个电话，是沈雪打来的，说是有人跑到小百灵剧院来闹事，还扬言说要把剧院给砸了。 “什么人这么放肆？”王林不怒反笑，“谁给他这么狂妄的本事？居然敢要砸了我的剧院？” 李文秀等人听到他这话，都惊诧的看向他。 王林挂断电话，冷笑一声：“有人砸场子！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忠叔正好还没有离开，闻言说道：“王总，我送你过去。” 王林嗯了一声：“我们走！” 第704章 同行竞争【求订阅月票】 李文秀起身，拉住王林的手：“王林，能讲理就不要动手。真打起来，你一定要当心些，想着家里些。” 王林会意，摸摸她俏丽白腻的脸：“我知道分寸。” 李文秀道：“我和孩子都在家里等你回来。” “好。”王林微微一笑，转身抱起儿子来，亲了亲他可爱的圆嘟嘟的小脸蛋，这才和忠叔下楼来。 “忠叔，你通知许多财他们，让他们立马赶到小百灵剧场。”王林一边下楼一边说道。 为了方便联系，王林也给忠叔配了一部大哥大。 这玩意虽然经常信号不好，但有总比没有强。 进入九十年代以后，各大城市越来越注重无线通信的建设，BB机每年的销量更是翻倍的增长，街头巷尾使用大哥大的人也越来越多。 忠叔当即打了几个电话，通知许多财、梁海军、高勇、孙强四个保镖火速前往小百灵剧场。 王林怕沈雪吃亏，半路上又打了个电话给她，叫她先稳住阵脚，不要冲动，一切等他来了再说。 沈雪说道：“我知道，我等着你过来。” 忠叔开车既快又稳，很快就来到了爱秀大厦。 许多财等人就住在公司附近，比他们先一步到达。 王林下了车，大踏步走进剧场。 剧场的大灯全部打了开来，灯火通明，演出已经暂停了。 爱秀公司有自己的保卫科，晚上要演出，保卫队伍比白天还要强大，同时有十几个人值班，维持秩序，也防止有社会青年前来闹事。 小百灵声名在外，在申城地界更是一块响亮的招牌。 申城人都知道小百灵剧院是有背景的，而这个背景人物，就是爱秀集团的老板王林。 除了开业的时候，偶尔有一小撮社会青年过来寻衅滋事，这么久以来，很少再有人敢来闹事。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来砸场子？ 这说明对方要么是个二百五，要么有恃无恐。 王林进来的时候，保卫们全部围绕在沈雪身边，保护她和赵百灵等管理者。 本来是来看演出的观众，此刻里里外外的围了几层，都在看热闹。 站在沈雪对面的，则是十几个青年男女，这帮人的穿着实在是太过另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受到围观后，他们反而有一种以此为荣的自豪。 九十年代初期，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再加上摇滚音乐的流行，因此很多青年人的穿着、打扮，都格外的前卫，甚至是出格。 服饰方面流行一种文化衫，痞子文化很受欢迎，连带印有被称为不健康文字的T恤衫也被炒热。比如挣钱真累，没钱苦，人们在衣服上书写自己的情绪。仿佛一夜之间，城里的小青年们都穿上了无领无袖的白色T恤。与一般T恤不同的是，T恤上写着当时流行于社会的口号，当时不是政治方面的口号，而是反叛式、调侃式、消解崇高式的各种发泄型口号。这些口号，受王式语言影响特别大。 此外，九十年代初，大耳环、大项链都分外流行，因为那时候香江的女演员都戴这些夸张的首饰出现在银屏里，这些女星就是年代的代言人。我们内地青年的打扮深受环境影响。 再有一种，就是地下摇滚圈，这是小众圈子，这些人比较喜欢英式的朋克打扮，还有MOD的装扮。 此刻，站在沈雪他们对面的这群青年人，就是各种混搭。 王林看着这些人，莫名的就想发笑，觉得这种人的穿着就像一个笑话。 沈雪看到他过来，立刻笑了起来：“王林！” 王林沉着的点点头，问道：“怎么起的冲突？” 沈雪低声道：“这些人嚷着要孙卓陪他们去喝酒。” “孙卓？她现在很火吗？”王林有一段时间没来看演出了。 “对啊，孙卓现在走的是摇滚范，她也没想到，自己以前唱了那么多的歌都没有火，唱起摇滚音乐来，反倒火了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特立独行，也喜欢摇滚音乐。而女性的摇滚乐手又太少，她冷不丁的冒出来，肯定能吸引一波摇滚圈的人。孙卓人呢？” “她害怕，躲起来了。这些人表现得太吓人，哪里是要请人出去玩？完全就是要抢人似的。” “呵！有意思！” 这时，那群青年再次嚷嚷起来：“把孙卓给喊出来！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她再不出来，我们就砸场子了！” 一个人在那边喊，其它人就跟着起哄“孙卓！孙卓！” 王林看着他们闹事，就像看着一个笑话。 “报警了吗？”王林问沈雪。 “我先打电话给你，然后再报的警。”沈雪道，“应该差不多快来了。” 那个带头闹事的青年，一边耳朵上戴着大大的铁耳环，鼻孔上还套了个铁环，他情绪十分的激动，仿佛知道王林和沈雪在商量报警的事，大声说道：“你们报警也不管用！警察总有不在的时候吧？你们总有睡觉的时候吧？老子二十四小时蹲守你们！除非让孙卓出来陪我们喝一场酒，不然的话，这事就没完！” 王林沉声问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孙卓出去喝酒呢？” 一个染着黄发的青年答道：“因为我们老大喜欢她！怎么了？不行啊？你是她什么人？” 王林道：“我是孙卓的老板，她在我的场子里工作，我有义务为她的人身安全负责。” “哦，你就是小百灵的老板啊，怎么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不会是吃软饭的吧？”黄毛哈哈笑道。 王林冷笑道：“年轻人，现在警察还没有来，我劝你们赶紧离开，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至于你们说的那些威胁的话，我还真不放在意上。你看看我们的保卫，就知道我们小百灵的实力，真要打起来，吃亏的还是你们。而且你们是来闹事的，你们是在犯罪！抓进去的话，轻则关上三、五几年，重则判你个无期徒刑，让你吃一辈子的牢饭！”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今天你们不把孙卓交出来，我们就没完没了！”黄毛叫嚣得最为嚣张，“别拿察察吓唬人，我们不是吓大的！局子里我们也不是没蹲过，出来照样弄死你！” 忠叔低声道：“王总，要不要动手？” 王林道：“对方没动手，我们就不能先动手。等警察来处置。” 忠叔道声：“明白。” 不一会儿，警车来了，来了三个警察。 警察一看这架式，才知道事情的严重。 王林以为，只要警察到来，那些社会青年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们嚣张得很，完全把警察视若无物。 为首的警察厉声喝道：“干什么呢？吃饱了饭，撑得没事做？来这里闹事？都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抓人了！” “警察叔叔，我们只想请孙卓一起喝杯酒，这也有错？”黄毛嘿嘿笑道，“哪条法律规定，我们不能请人喝酒了？” “请人喝酒是好事，你怎么不请我喝酒呢？你想请谁喝酒，谁就得陪你去喝酒？你问过人家的意见吗？你当你是谁？出去！”警察沉着脸道，“小百灵你们也敢来闹事！活得不耐烦是不是？” 黄毛道：“嘿嘿！小百灵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剧场吗？今天孙卓要是不出来，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警察向王林道：“王总，你看这事？” 王林道：“赶他们离开！我这边还要营业呢！” 警察答应一声，开始赶人。 那些青年倒也不敢跟警察耍横，也不敢动手。 黄毛指着王林和沈雪道：“你们给我等着，孙卓不出来陪我们老大喝酒，这事就不算完！出了什么事，你们自己负责！” 王林冷冷看着他，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在对方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 黄毛等人在警察的驱赶下离开了剧院。 警察赶走人后，回来向王林说道：“王总，你们最近小心防范，这些人只怕还会来闹事。明的不怕，就怕他们来暗的。现在他们也没有闹出大动静，我们也不能抓他们。” 王林道：“谢谢你们。我们有分寸。” 警察告辞离开。 王林对沈雪道：“演出继续。” 沈雪吩咐主持人上台。 观众们见热闹散场，也就各自归位。 很多人抱着看打戏的心思，结果没有打起来，还颇为失望，发起了牢骚：“那么多人个个都是怂包，没一个敢动真格的，我还以为要打断胳膊打断腿了呢！” 王林听到这些议论，不由得暗自摇头，心想社会上的人心如此浮躁了吗？看别人打断胳膊打断腿，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小百灵请保卫，也是为了防止事故的发生，而不是真的为了和人去拼命。能起到镇慑作用的，那当然最好。 但九十年代打架的事情，真的是寻常有，这个时代的人心，的确很浮躁。 为了利益，生意人自然要拉帮结派，大多数都是以老乡的名义结成盟友，排挤其它人。 到后来，某一个行业的人，几乎都是来自同一个地区的。 因为有些行业的资源，很容易被人垄断，其它人再想插足进来，就变得异常艰难。 王林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这些社会青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小百灵闹事？ “最近有没有同行开业的？”王林问沈雪。 “同行？”沈雪想了想，说道，“我还真没留意到这个事情。” 赵百灵道：“有啊！就在淮海路上，开了一家跟我们差不多的剧场。不过我听说他们生意很差。好像叫什么爱琴海演艺。” 王林沉吟道：“敢明目张胆前来闹事的人，肯定简单不了。我怀疑这些人背后有人撑腰。” 沈雪道：“你是说，就是那家新开的剧场？” 王林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那些人敢这么无赖和嚣张，必定有所依持。” 沈雪道：“那他们一定要喊孙卓出去喝酒，又有什么目的呢？难道是想挖她？” 王林道：“有这种可能。你去找我们的艺人了解一下情况，说不定爱琴海那边，早就派人过来跟他们谈过话了也未可知。” 沈雪道：“嗯，这事我们是得重视起来。艺人和节目，才是我们剧场的根本。” 王林道：“这事怎么说呢？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但是，凤凰在的地方，又何必一定要有梧桐树呢？我们剧院和艺人之间是一个互相成就的关系。如果我们的对手，真的能付出高价钱，挖走我们的艺人，那只能说明我们做得还不够好。” 沈雪道：“我们和他们都是合作关系，他们要离开的话，我们也没办法。” 王林道：“是这个道理。所以竞争肯定是有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操心，顺其自然就好了。” 沈雪笑道：“我知道。我明天找孙卓聊聊天。辛苦你过来一趟。” 王林笑道：“说的这叫什么话？” 他既然出来了，便陪着沈雪看完了晚上的演出才离开。 那些人被警察赶走以后，倒也识相，没再过来闹事，也有可能是在暗地里憋着什么坏心眼！ 王林回到家里时，宝宝已经睡下了。 李文秀担心她，一直没有睡，见他进来便问道：“没事吧？” 王林道：“几个社会青年闹事，被警察赶走了。没什么大事。” 他问李文秀道：“宝宝身上后来还痒不？” “好多了。”李文秀笑道，“你说徐姐怎么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知识的？” 王林道：“徐姐父亲是个中医，她从小学的吧！只不过，我们这些年轻人，早就不知道中医的好了。宝宝身上要是还痒，你就带他去看医生。” “嗯，我知道的。”李文秀笑道，“哪能一点点痒也去看医生的？医院里的病毒更多，我还怕宝宝交叉感染呢！” 其实，蛇肉、蛇胆一直以来都是中药材。 《本草纲目》指出，蛇肉能“除手足风痛，杀三虫，去死肌，皮肤风毒疬风，疥癣，恶疮”。 《开宝本草》指出，“乌蛇，主诸风瘙痒瘾疹、疥癣、皮肤不仁、顽痹。” 若患风疹疥癣、杨梅疮、痘疹，可将蛇肉煮食之，也可用酒浸之外涂。蛇胆苦咸寒，可用于风热目疾、视物不清、痔疮红肿、皮肤痈疖等症。 不过蛇肉可能含有细菌或寄生虫，可能会威胁胎儿健康，所以孕妇是忌用的，而且一定要煮熟食用。 王林道：“明天文娟回来，我们要去趟姑苏等地考察棉区。” “哦，要去几天？” “总要好几天吧！现在也不知道。” “那今天晚上，我们得好好恩爱。”李文秀羞涩的笑道，“我要让你在外面也想着我！” “……” 第705章 看中的都要得到？ 李文娟和林妹妹一同回到申城。 林妹妹是来录第二张专辑《画意》的。 这张专辑的整个录制过程，将在申城完成。 王林和沈雪一起来的接机。 接到人后，沈雪送林妹妹回家，王林带着李文娟进入市区，其它三个同行的人各自回家不提。 “姐夫，我今天下午不用上班吧？”李文娟笑道。 “随便你。”王林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文娟，几天不见，看到她感觉特别的亲切。 不知不觉间，王林也习惯有这个开心果跟在身边了，隔几天不见，甚是想念。只不过他的感情不会轻易表达出来，但他柔和的目光，已经透露出他内心的欢愉。 “姐夫，有没有想我？”李文娟抱住王林的手臂，偏着脑袋看着王林笑，离他的脸只有0.01米远，“我可想你了！我还梦到过你。” 王林轻轻敲了她脑袋一下：“你这么整蛊作怪的人，我想你做什么？想你给我添乱子吗？” “哎唷，姐夫，未必我只给留给你不好的印象？就没有好的印象吗？”李文娟伸手抱着头，嘟起红艳艳的小嘴，唇上的纹路皱出好看的弧度，像一颗红透了的奶油草霉，泛着红光，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好，你最好了！”王林抓住她翘起来的小嘴唇，哈哈一笑。 李文娟这才满意的笑了。 李文秀今天要上班，因为国际订单退货的事情，她也有得忙。 见到李文娟回来，孙小蝶高兴的抱住了她：“文娟，你回来了！我想你！” 两个小姑娘抱着转了两个圈圈，开心的笑着。 李文娟嘻嘻一笑，对王林道：“你看看，小蝶比你还亲我。” 王林笑道：“行了，你在家里休息吧，我还得去趟公司。” 李文娟喊道：“姐夫，你等等再走。” “怎么了？” “我有礼物送给你。” “礼物？什么样的礼拜？要是零食什么的，我就不要了，你们留着吃吧！” “送给你的，你必须收下来！”李文娟蹲下来，打开自己的行李箱。 她穿着短裙和T恤，她一蹲下身子，短裙就朝下拉升，露出一片雪白的腰肌，她的皮肤真的是白得发光，美得炫目，王林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便移开了目光。 李文娟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乌黑发亮，有如瀑布般垂在一侧，丝丝顺滑，衬着她的侧脸，更显迷人的风姿。 “姐夫，你看，我给你买的礼物，你喜不喜欢？”李文娟拿出一本书来，递给王林。 王林微觉惊异，李文娟会送一个礼物给他，这事并不奇怪，但没想到她会买书送给他，送的还是一本精装本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这就让他很感动了。 “不错！我一直想买来着。”王林接过来，翻开书页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一股新书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油墨香味，清香迷人，“谢谢文娟。” 他拿着书放到书房去。 儿子王文正式送到托儿所去了，徐英和孙小蝶的工作也没那么繁重。燕子正在假期，此刻都围着李文娟问东问西。 燕子特别羡慕李文娟，可以天南海北的跑。 李文娟告诉燕子说，你不用着急，等你大学毕业了，找到好工作了，你也可以到处去游玩。 燕子扁着嘴说道：“大学？好遥远，我高中都不一定考得上。” 李文娟给燕子买了一只钢笔当礼物，给孙小蝶买了一件北金服装厂生产的碎花连衣裙，给徐英也带了条花格子连衣裙。 徐英拿着裙子，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哎唷一声：“粉红色的啊？我一把年纪了，还穿这个色？我穿不出来呢！” 李文娟道：“徐姐，你才多大年纪？你穿这个色最好看，不信你去试试。” 徐英笑道：“我去试试？” 燕子推了她一下：“妈，你快去试吧，肯定好看。” 徐英拿着裙子进房间去试穿。 孙小蝶也爱臭美，看着新裙子进自己房间试穿去了。 李文娟又拿出一罐奶粉来，这是帮王文买的。她还给姐姐买了个礼物，是一条精致漂亮的水晶腰带，小巧的皮带上，镶嵌着无数颗小小的水晶，闪闪发光。 燕子哇的一声：“好漂亮！这得好几十块钱吧？” 李文娟笑道：“几十块钱？那只能买地摊货，这可是真正的水晶镶嵌的，花了我三千多块钱呢！送给我亲姐姐的，我当然要买好东西了。” “三千多块钱？文娟阿姨，你好有钱哦。” “嘻！偷偷告诉你，我花的钱，都是我姐夫给我的。我去北金之前，我姐夫给了我两万块零花钱呢！你别跟我姐说，只说这是我用自己工资买的。” “那你为什么不给王林叔叔买个好一点的礼物？”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姐夫什么也不缺，再贵的礼物也入不了他的眼。买一本经典的书，反倒能陪他一生哦！” 王林从书房出来，听到李文娟这话，不由得微微一笑，心想李文娟真的是长大了。 这时，徐英换好了裙子，正好开门出来，她只顾着低头看自己的新裙子，没留意王林从里面走出来，嘭的一声，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王林一把将她抱住，笑道：“徐姐，你小心。” 徐英羞涩的退后两步，脸蛋红得像火烧一般：“对不起，王林。没撞痛你吧？” “没事。”王林笑道，“这裙子挺好看的，你穿着它，看起来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 “哎呀，那太显嫩了。” “显嫩还不好？你年纪本也不大。” “我儿女都这么大了，穿着太显嫩的衣服，要被人笑话的，以为我又想找男人了呢！” 刚才两个人抱了一下，王林感觉到她身子惊人的柔软和弹性，心想徐姐放着这么好的身子，却不再找男人，真是暴殄天物。 徐英穿着这条裙子，有如一朵盛放的牡丹。 看牡丹，看那硕大的花冠，仿佛看见丰腴的徐英，艳而不俗，让人留连忘返。 徐英感受到王林炽热的目光，抿嘴一笑：“姐穿这裙子，真的好看吗？” 王林道：“主要是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徐英笑得更开心了。 两人说着话，走到客厅。 孙小蝶也穿着新裙子走了出来，果然人靠衣装，换了一条裙子，她更显青春靓丽。 王林仍然来公司上班。 沈雪来向王林汇报工作。 “王林，你猜测得不错，爱琴海演艺公司，已经在挖我们的人。我问过孙卓，爱琴海已经和她接洽过，但她并没有答应跳槽。” “其它人呢？” “安妮他们也有收到过爱琴海的邀请，而且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很优渥。他们这是明目张胆的挖人，我得找他们老板理论理论。” 王林笑道：“没必要。能挖走的人，就不是我们的人。不管是孙卓，还是安妮，抑或是其它人，他们是依靠近我们小百灵这个平台，所以才有了发挥的空间，才有了今天的成绩。他们离开，我们再培养一批人便是。种下梧桐树，未必能引得凤凰来，引来的也有可能是麻雀和山鸡。但我们小百灵，却能让麻雀变凤凰，能让山鸡着锦装！这才是小百灵真正厉害的地方。” “你说话总是这么有自信！” “我要是不自信，我能追到你吗？我追求你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机修工。我要是不自信的放弃了，也就享受不到你对我甜蜜的爱恋了。” “嗯！我就喜欢你这份自信。”沈雪嫣然笑道，“那咱们就不管爱琴海挖人的事了？” 王林道：“他们现在生意差，想从我们这边挖人，哪怕条件开得高，也不会有人去的，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这些艺人，也没有强大到可以自带观众过去。” 沈雪道：“只是他们的行为恶心人。” 王林道：“这是正常操作，我们也要从别的公司挖人才过来。一样的道理。只要他们不来阴的，不搞我们的名堂，随便他们吧。” 两人正聊着天，郭玲玲敲门进来，说道：“王总，有个自称是爱琴海演艺公司的经理要见你。” 王林和沈雪对视一眼，心想说曹操，曹操就到。 “有请！”王林沉着的说道。 爱琴海的经理，是一个青年男人，长相很普通，个头也不高，穿着白衬衫黑红裤，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穿着锃亮的大头皮鞋，脸色高傲，一进门就发名片。 王林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曹威同志！有何贵干？” 曹威呵呵笑道：“王总，沈总，你们好。” 王林心想，对方对自己这边的人早就熟悉了。 曹威傲然说道：“王总，我们想收购小百灵。” 他一边说，一边看王林的反应。 然而他失望了。 王林的表情波澜不惊，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你想收购？” 曹威道：“我只是一个经理，是我们老板想收购。所以派我过来问问王总，你们的小百灵公司，要卖多少钱？” 沈雪道：“我们公司不卖！” 曹威道：“凡物都有价格，只看出不出得起，能不能让你们心动。大家都是商人，凡事都好商量。王总，沈总，何妨开个价钱？” 王林道：“你说得对，凡事都有得商量。小百灵是一家公司，当然也是有价的。十亿吧！你们老板想要的话，十亿拿去好了。对了，我说的是美元。” 曹威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别是是十亿美元，便是十亿人民币，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曹威眼睛眨个不停：“王总，你这就没有诚意了。十亿美元？小百灵值吗？” 王林淡淡的道：“价由我开，买不买随你，买不起的话，你可以滚蛋了！” 曹威涨红了脸，期期艾艾的道：“王总，我是诚心来谈收购的。” 王林道：“我也诚心想卖，我真不想每天这么赚一点点钱，我想把未来几十年的钱，一天就赚回来，然后实现财务自由，每天周游世界。奈何你买不起！没钱你来谈个屁的收购？” 曹威道：“十亿美元，这不可能！一千万差不多了！我说的是人民币。” 王林道：“看来你真是一个没见过钱的人。我们小百灵现在每个月的流水都在千万左右，你觉得你一千万能买到我们几张桌子？” 曹威目瞪口呆。 王林轻蔑的说道：“小百灵是一家演艺公司，旗下包括小百灵艺术学校、小百灵大剧院、小百灵唱片公司等等子品牌，在申城和北金都有分公司。我们推出的第一张专辑，销售额就上亿。你居然开价一千万？你怎么不去买你老母？” “王总，你、你怎么骂人呢？” “我不骂你，难道你还想让我打你？你在浪费我的口舌你知道吗？我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结果因为你的到来，让我在这里跟你谈了半天废话！你不就是来招骂的吗？” 曹威呆若木鸡，王林的犀利和气势，完全超出他的预计，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段位，这怎么打？ “王总。”曹威不由得收起了刚来时的优越感和盛气凌人，语气恭敬的道，“十亿美元，是不是太贵了些？” 王林道：“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拿得出十亿美元来，我就把小百灵卖给他。小百灵在我手里，远远不只十亿美元，这个品牌将来能值百亿、千亿！不过我无所谓。我卖了小百灵，我还可以打造一个大百灵，不用两年时间，我又可以做到这么大的规模，你信吗？” 曹威感受到来自王林的威压！ 这是一种无比轻视的高高在上，是一种俯视众生的神明视角！ 曹威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王林严厉的扫了他一眼：“曹先生，你可以请便了。” 曹威身子却僵在了原地，居然挪不开步伐。 “王总，我们老板可是个厉害人物，他看中的东西，他一定要得到的。” “呵呵，还好他眼光不高，没看中故宫和白宫！” “扑哧！”沈雪忍俊不住，伸手掩住了樱桃小嘴，嫣然笑道，“他要是看上了，又能如何？” 王林道：“那我也不知道他能怎么办，估计他也能想办法得到吧？毕竟梦里面啥都有！” 曹威被羞辱得无地自容！ 他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尴尬的道：“王总说笑了。” 王林道：“我看最会说笑话的，是你那位不敢露脸，却喜欢躲在背后算计别人的老板。他看中的东西都能得到的话，那他早就是这个宇宙的主人了！不是吗？他还用得着来收购的小百灵？他最起码也应该去收购百老汇和好莱坞吧？还是说他看不上？” “这？”曹威涨红了脸，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无力再跟王林谈下去，转身就走了。 身后，传来沈雪那银铃般的笑声。 第706章 姐夫，你捐多少钱？ 王林对姑苏一带算得上比较熟悉。 自从认识沈雪，知道她是姑苏人氏以后，王林爱屋及乌，对姑苏这个地方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在大搞现代化建设以前的姑苏，还保留着江南水乡的诸多特点和美景。这年代的姑苏人，还没有从小弄堂住进大公寓，脚踏车也没有变成小轿车，一幕幕的回忆，一处处的情怀，还没有消失和和陨灭。 妇女们在井边洗衣、洗菜，更多的是家长里短的交流。井圈内的绳沟，一道一道，都是岁月的磨蚀。 小桥流水人家，姑苏的老街小巷总是很迷人，那谁家的阁楼上，偶尔间传来用吴侬软语唱出来的小曲，让人听得骨头都能变酥软。 河道里有摇着小船的妇女，沿道叫卖水产，她们戴着遮阳帽，裤管挽得高高的，水波在船后面被撑开，发出欸乃的响声，河道两边的行人若是想买水产，就喊住行舟，在河边交易。 “姐夫！我要喝汽水！”李文娟拉着王林的手，指着一个小卖部。 王林笑道：“你去买吧，你又不是没有钱。” “我要姐夫买给我喝，姐夫买的特别甜。” “……” 王林无奈，只得走到小卖部前。 姑苏本地有家园林可乐厂，生产可乐和柠檬汽水。装在玻璃瓶里，叫园林可乐和白柠檬。 王林一问价格，5毛钱一瓶，退瓶是4毛。 他付了两块钱，买了五瓶，给周伯强、郭玲玲、忠叔每人各递了一瓶。 几个人就站在小卖部前，把汽水给喝完了，然后把瓶子退给小卖部。 时令已是小暑，炎热的天气正式降临大地。小暑天喝一瓶汽水，丰富的泡沫从胃里泛上来，打一个长长的饱嗝，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王林一行人是出来考察棉区的，但李文娟要跟着出来逛逛江南水乡，便安排了一天时间在姑苏游玩。 几个人逛街游河，不觉间来到了苏经缫丝厂大门前。 甲午战后，清光绪二十三年，也就是1897年，清政府放松对民间投资设厂的限制，在实业救国思潮的影响下，民族工业得到初步发展，周廷弼于吴门桥东首创建苏经缫丝厂。它是苏省第一家使用机械动力的机器缫丝工厂，在我国近代工业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苏经丝厂和苏纶纱厂是我国近代工业发展的标志之一，也是姑苏近代史上的重要遗迹。 周伯强背负双手，看着老旧的苏经丝厂大门，感慨的说道：“苏省是个宝地，自古就有南丝北棉的说法。” 李文娟问道：“周总，什么叫南丝北棉？” 周伯强笑道：“吴语地区的手工纺织业自古就发达。他们纺的东西一个是丝，一个是棉。但棉花却并不合适在吴地生长，棉花喜欢日照时间长，排水良好的沙土、还不喜欢非常湿润的气候。在吴地只有沿长江的淤土区域有沙土。这也是棉花沿江分布的唯一原因。” 王林道：“江南棉花古代松江府为最，那里出了一个黄道婆，江南丝绸以古代的湖州府为最，那里盛产楫里丝，也就是湖丝。娄东、松江等地，这些地区在历史上都是著名的产棉区。现在也就靠近长江的那一条狭长地区种棉花，再往南一点点就不种棉花了，而是以产丝为主。所以杭城地区就是以丝绸最为出名了。” 李文娟哦了一声：“原来这样。那这棉花还挺挑地方呢。” 王林道：“周总，我们今天就在姑苏城里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到娄东去看看？” 周伯强道：“好，娄东是个好地方！” 这一年的娄东，还没有撤县建市。1983年，撤销姑苏地区行政公署，娄东县隶属姑苏市。 娄东属北亚热带南部湿润气候区，受季风环流支配。冬季受北方冷空气控制，以少雨寒冷天气为主；夏季受副热带高压控制，天气炎热；春、秋季是季风交替时期，天气冷暖多变，干湿相间。 棉花种植最需要的就是日照时间。而娄东全年可日照时间达到了4423小时左右。 娄东经济以第一产业为主，农林牧渔业发达，粮食、棉花、油料作物总产量巨大。娄东的大米是当地的特产之一。 王林来之前，对这一路上的行程景点，都有过一点的了解，而娄东就是他们要考察的第一站。 一行人逛街逛累了，就到附近一家饭馆用餐。 饭馆生意很好，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菜香味道。 王林他们坐下来后，李文娟拿起桌面上的菜谱看。 服务员过来点菜。 王林道：“文娟，让周总点餐。” 周伯强笑道：“我对吃的不甚讲究，还是文娟点吧！” 李文娟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啦！三套鸭，清溜河虾仁，万三蹄，黄焖栗子鸡，苏式酱肉，松鼠鳜鱼，好了，再加一个时蔬，正好。” 王林掏出烟来，递给周伯强和忠叔。 周伯强道：“我很多年没来过姑苏了，感觉这边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王林道：“申城这些年都没有大变化，何况姑苏呢？改革春风吹满地，只是还没吹到姑苏地。再过十几年，这边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走进店里来，就坐在王林他们旁边桌子上。 女的留着齐耳的短发，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男的身穿蓝色衬衫，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入夏以来，各地接连下雨，水患严重……”短发女子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话。 王林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 他最近太忙，关注的也是经济大事和申城之事，对别省的新闻反倒没怎么留意，问道：“周总，今年这边水患很严重吗？” 周伯强苦笑着摇了摇头：“水患年年都有！主要还是集中在淮北地区。” 王林又听那个短发女子说道：“我们单位现在没有多余的车，因为暴雨，通往那边的交通也断了，班车全部停运，我们怎么过去呢？” 白衬衫男子苦笑道：“我哪里知道？领导倒是好当，叫我们自行解决交通问题，一句话的事！我们却要跑断腿。” 短发女子道：“我刚才问过好几个跑长途的车主，他们都不敢前往。你再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找辆车子。我们总不能骑自行车过去吧？新闻讲的是时效。” 王林听到这里，问道：“你们是记者吗？” 短发女子看了他们这桌人一眼，或者觉得他们穿着讲究、气度不凡，便道：“是啊。” 王林道：“你们要去水患地区采访报道？” 短发女子有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扇动，她应了一声：“我们下午就得赶过去，可惜没找到车辆。” 王林道：“我倒是有一辆车，可以送你们过去。” “真的吗？那太好了！同志，谢谢你！”短发女子露出灿烂的笑脸，两行雪白的贝齿，颗颗如玉般晶莹。 白衬衫男子低声说道：“萍水相逢，能相信他们吗？” 短发女子道：“我看他们是好人，倒像是机关干部！” 王林听到，不由得莞尔而笑，说道：“我明天还要用车，所以我的车送你们过去后就得返回，你们办完事以后，只能自行想办法回来。如果实在找不到车，而我们又在姑苏的话，我也可以派车去接你们。” 短发女子道：“嗯，好啊！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到达那边及时进行报道，回来的事以后再说。同志，你贵姓？” 王林道：“免贵，我姓王，三横一竖的王。” “王同志，谢谢你。”短发女子嫣然一笑。 王林对忠叔道：“辛苦你一趟，下午送这两位小同志去灾区。你开车一定要小心。” “好的，王总。”忠叔恭敬的答应。 一时饭菜上来。 王林发现，那两个人只点了一个青菜，连一个肉菜都没有点。 他对李文娟道：“文娟，送一个菜给他们吃。” 李文娟倒也大方，把苏式酱肉拿起来，放到了对方的桌面上：“我姐夫请你们吃的。” 短发女子抿嘴笑道：“这么大方，谢谢你们。” 衬衫男低声道：“这些人还真是有钱，土豪啊！点这么多的好菜，这一餐饭，不得好几十块钱？” 短发女子道：“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我们快吃吧！唉，这次水患者这么严重，我们还能在这里吃着肉，是多么大的福气？” 衬衫男道：“估计单位又要搞募捐了。” 短发女子道：“募捐的话，我要把我所有的存款全部捐了。” 衬衫男问道：“你有多少钱？” 短发女子道：“嗯，我存了五百多块钱，再加上这个月的工资，可以捐七百块钱吧！你也多捐点！” 衬衫男道：“你说得轻巧，你没结婚，你当然有多少钱就捐多少钱，我还得养家糊口，我的工资都是上交给我老婆的。这次捐款，我能捐一百块钱就不错。” 李文娟听到这里，眼珠子一转，问道：“姐夫，我们也可以捐款的吗？” 王林道：“当然可以。你要捐吗？” 李文娟道：“我可以捐一万块钱。” 王林道：“才捐一万？有点少了吧？” 李文娟嘻嘻一笑：“我没有多少钱嘛，一万块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是我攒了好久才攒下来的呢！姐夫，你捐多少？” 王林道：“大人的事，你少打听。” 旁边的短发女子听到李文娟的话，不由得问道：“同志，你要捐一万块钱吗？” 李文娟道：“嗯，我钱不多，不然还可以多捐些。早知道我上次去北金就少花点钱了。” 短发女子道：“你能捐一万块钱，已经很了不起了，我们报社可以来采访你，让你成为榜样人物。” 李文娟道：“我捐一万就能成为榜样人物？那我姐夫他……” 王林轻咳一声：“文娟！” 李文娟哦了一声，不说了。 短发女子眨眨眼睛，问道：“你姐夫能捐多少？比你还多吗？” 王林道：“没多少，捐多捐少都是出一分力。一方有难，八方来援嘛。” 短发女子点头道：“就是这个理。同志，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极有爱心的人。你在申城哪家单位工作？” 王林道：“我在爱秀集团工作。” “爱秀集团？我知道。”短发女子笑了笑，“那是一家好公司，你一定要好好工作，现在的好工作可不好找。” 王林呵呵一笑：“我当然会好好工作了。” 一时吃过饭，王林安排忠叔送这两个人前往灾区。 王林他们则继续逛姑苏城。 一行人来到了著名的枫桥。 枫桥以前叫封桥，顾名思义，就是城门封闭以后供人休息的地方。每晚姑苏城门关闭，运河封航，桥边便停满了等待天亮过关的漕船。而每当漕粮北运经此，还要将河道封锁起来，于是这里便成了一处理想的停息之地，桥也因此得名，名为“封桥”。 这座桥是因为张继那首脍炙人口的古诗而成为千古之下人人打卡的网红桥。 枫桥旁边即是铁岭关。 如今的铁铃关楼阁，是在1987年重建的，但下部的基台却是明朝的古物。 铁铃关是古驿道和古运河进入姑苏城的水陆交通要塞。桥关相连，是江南古关隘的典型。 王林他们到来的时候，这里完全是一片荒芜，除了一条落魄的老街，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古城楼的墙壁上爬满了葱郁的爬山虎，安静地坐落在古运河畔，只有墙面上那些斑驳痕迹，向人们述说着它曾经接受过的岁月洗礼。 铁铃关也就是枫桥敌楼，无论从地形还是规模来看，远不能称作雄关险隘，但却紧扼水陆要冲。 王林来这里看的是历史和遗迹，感叹的是古人的战争智慧。 李文娟四下看看，无奈的道：“姐夫，这就是枫桥夜泊的那个枫桥？诗的意境那么美，这里的景色却如此凄凉！” 王林笑道：“枫桥夜泊的意境，本就是凄凉的。夜半、客船、旅愁，只有遥远清冷的钟声相伴。想一想就很凄凉！” 周伯强道：“张继算得上是个旅游诗人，写过全国各地很多景点的诗篇，但只有这一首流芳百世。他在庐山写的诗，其中有一句：花映新林岸，云开瀑布泉。也算咏瀑布诗中的佳作。” 王林道：“一个诗人，有一篇千古佳作，就足够了。” 他们站在枫桥上，四处看看，然后打道回酒店。 第707章 你是奸商【求月票】 第707章开作坊！王林这次来姑苏，下榻在姑苏饭店。晚上，忠叔回到饭店，向王林汇报此行经历和见闻。 当天晚上，王林在饭店的房间里，观看了当地新闻对水患的报道。周伯强陪在王林身边，见他久久不语，说道：“你有想法？”王林缓缓点头：“我想，或许我该做点什么？”周伯强道：“损失这么大，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薄弱的。”王林感叹的道：“是啊！治标还得治本，我赚钱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我现在要是多一些钱，或许可以多出一分力。”周伯强神情一凛，说道：“王林，你有一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担当！”王林闷闷不乐，低头苦笑。 他又能做些什么呢？王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窗外忽然狂风大作，吹得窗户啪啦作响。 一阵大风灌进房里，把王林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起身走到窗户前，望着苍茫大地，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暴雨倾盆，古城姑苏，笼罩在一片席天幕地的雨帘中。王林一个人站在窗前，想着沉沉心事。 忽然眼前一黑，一双柔软微凉的手，蒙上了他的双眼。 “姐夫，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外面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你还站在窗口，不怕被雨淋湿了啊？”李文娟娇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林握住她的手，笑道：“你还没休息？” “我本来都躺下了，被这阵风雨给闹醒了。”王林转过身来，问道：“周总呢？” “我敲你的门，是周总给我开的门，然后他就回房间去了。” “哦！”王林微微一笑：“你也过去睡了吧。” “姐夫，你怎么心事沉沉的？” “我在想一些很麻烦的事情。” “姐姐特意叮嘱我，叫我照顾好你的生活起居。你啊，别老是这么忧国忧民的了。你已经这么有钱了，哪怕不工作，你也能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呢！” “呵呵！是啊！”王林笑道， “我要是像你这样，整天无忧无虑的该多好？” “姐夫，我也不是无忧无虑，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烦恼。”李文娟忽然微微低下头来，一头黑发垂在胸前，她双手玩着自己的发梢。 王林往床沿一坐：“你小小年纪，有什么烦恼？说出来，姐夫给你参详参详。”李文娟在王林身边坐下来，说道：“姐夫，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我又不敢跟他表白。我心里很矛盾、很痛苦。”王林扭头看着她：“谁？”李文娟道：“不能说。” “跟姐夫也不能说吗？” “不能说。这是我心里最大的秘密。” “那就顺其自然吧！我们无法强求天意。”王林深遂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天意？王林心里翻江倒海，痛苦的蹙了蹙眉头。本以为可以放手的人，可以不再萦怀的事，为何一旦触碰到，心里还是如此难过？ 明年淮河水灾，本来跟他王林并无丝毫的关系，现在却因为一个人而不可避免的有了联系。 李文娟似乎在耳边呢喃低语，但王林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的思绪，早就飞走了。 “姐夫，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李文娟拉了拉他的胳膊。 “啊？你说什么了？”王林怔忡。李文娟翘着小嘴道：“姐夫，我跟你说了这么多的心事，合着你完全没听到吗？”王林摆了摆手：“文娟，对不起，我累了，我想睡了。你也过去休息吧。” “哦，那好吧。”李文娟扑过来，在他脸上印上一吻， “姐夫，晚安。”王林摸着脸笑道：“你姐和我之间，都没有这么亲密过！”李文娟俏皮的一笑：“这说明我爱你，比我姐姐爱你更深哦！”王林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胡说八道！快去睡觉！”他这一巴掌，打得李文娟有了一种奇怪的反应。 李文娟羞红了脸，娇俏妩媚的一笑，匆匆出门去了。王林关好门窗，上床就寝。 然而王林睡不着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入睡。第二天，王林起床，看到窗外又是阳光明媚。 经过一夜风雨洗礼的姑苏城，天空格外的亮丽，树木似乎涂上了一层鲜艳的油彩。 王林一行人在饭店用过早餐，出发前往太仓。两个小时后，奔驰车进入了太仓地界。 王林他们没有进城，而是在周边乡镇考察。 “全是种稻谷的，没见着种棉花的。”李文娟双眼不停的看着车外景色。 周伯强道：“棉花是世界上最主要的农作物之一，产量大、生产成本低，使棉制品价格比较低廉，现在改革开放了，农民出路多，种植积极性不高。还不如种稻谷呢！” “咦，那是不是棉花！”李文娟指着外面一片绿油油的田地。 “对，那就是棉田。”周伯强笑道， “停车，我们下去看看。”忠叔将车子靠边停下，一行人下了车，走近棉田。 棉花一般都是四月份开始选籽种植，到七月份的时候，棉花长出了花蕾。 “姐夫，这棉花怎么不是白色的呢？”李文娟看着一片粉色的花蕾，不解的问道。 王林和周伯强不由得哈哈大笑。李文娟道：“姐夫，你笑什么？这不是棉花吗？”王林笑道：“我们说的棉花，其实是棉花的果实。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棉花的花，花蕾落后，会结成一个个的小果子，就像铃铛一样，所以也叫棉铃，棉铃再长大一些，就会变成桃子一样的果实，就叫棉桃。棉桃成熟以后，会裂开，里面长出白絮一样的纤维，那才是我们说的棉花。” “啊？这么复杂！那跟蚕丝差不多？也要先结个茧？”李文娟嘻嘻一笑， “这花朵小小的，好漂亮！”王林笑道：“文娟，你是申城人吧？”李文娟道：“那当然了！”王林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们申城的市花是什么？” “申城还有市花吗？”李文娟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王林道：“就是棉花。”李文娟惊讶的道：“真的假的？为什么是棉花？”王林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1929年的时候，申城社会局曾以莲花、月季、天竹等作为市花的候选对象，后又增加棉花、牡丹和桂花，征询市民意见。”李文娟道：“那当然选莲花了！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王林道：“的确，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月季此花无日不春风，牡丹象征大富大贵，天竹四季常青，桂花八月飘香。唯独棉花太过普通，既不香，也不美艳。”李文娟道：“就是说嘛！那为什么选中了棉花当市花？”王林道：“当时的《申报》刊登了这条《社会局拟议申城市花》的新闻，引起市民广泛关注。4月份，评选结果揭晓。收回的17000多张选票中，棉花得票5496张，名列榜首，所以当选为申城市花。”李文娟道：“这可奇怪了，为什么呢？怎么这么多的人选棉花？”王林道：“别说你觉得奇怪地，当局也觉得意外。后来，申报专门刊登了一篇文章，解释了为什么棉花能当选为市花。棉花为农产品中主要产品，花类美观，结实结絮，为工业界制造原料，衣被民生，利赖莫大，申城土壤，宜于植棉，棉花贸易，尤为进出口之大宗，本市正在改良植棉事业，扩大纺织经营，用为市花，以示提倡，俾冀农工商业，日趋发展，希望无穷焉。”李文娟笑道：“姐夫，你是不是看过资料啊？”王林手里就拿着一本书，他递给李文娟：“你也看看吧！这上面都写着有呢！”李文娟道：“我还以为你这么厉害，倒背如流，原来只是照本宣科，我看着书，我也会说！”王林等人哈哈大笑。 周伯强道：“棉花做为市花，我是同意的。其它的花再美丽，又怎么及得上棉花的朴素无华，却利国利民？这就跟男人娶老婆一样的道理，男人或许都喜欢妖艳的女子，但真要娶回家当老婆，他一定会娶一个老实本分、能操作家务的贤妻良母。”李文娟道：“周总，你说棉花就说棉花，又拿我们女人开玩笑。”周伯强摆了摆手：“是我说得不妥当了。”郭玲玲蹲下来，嗅了嗅棉花的花朵，笑道：“也有一点点淡淡的清香。”李文娟也嗅了嗅，说道：“好神奇，这么好看的花，却能结出白白的棉花来。”王林道：“棉花可不全是白色的，除了白棉，也有灰棉、黄棉，还有彩棉。”李文娟问道：“为什么我们只看到白棉呢？”王林道：“因为黄棉和灰棉，都是属于低等级的棉花，棉纺厂一般不使用。所以我们看到的通常都是白棉花。”李文娟道：“那为什么会产生黄棉和灰棉？”王林道：“棉花生长晚期，棉铃经霜冻伤后枯死，铃壳上的色素染到纤维上，使原棉颜色发黄。而生长在多雨地区的棉纤维，在生长发育过程中或吐絮后，遇到雨量多、日照少、温度低，纤维成熟就会受到影响，原棉呈现灰白色，这种原棉称为灰棉。灰棉强度低、质量差，棉纺厂是不能用的。”李文娟啧啧两声：“那棉农可就惨了！”王林道：“是啊！所以棉农很辛苦的。全是靠天吃饭。”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们在我家的棉田里做什么？别折了我家的棉花！”随着话音，一个织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削成的红缨枪，一脸虎视眈眈的看着王林他们。 王林笑道：“小姑娘，这是你家的棉田？” “不是我家的，难道还是你家的？”小姑娘甩了一下辫子，警惕的看着王林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周伯强笑道：“你别误会，我们是来收购棉花的。” “你们是棉商？”小姑娘十四、五岁，倒也懂事。周伯强道：“可以这么说。” “奸商！”小姑娘眼睛里的警惕意味更浓了。小男孩比小姑娘少两岁左右，他举起手里的木棍，朝周伯强凌空戳了戳：“我姐说得对，你们就是奸商！”周伯强和王林愕然相视。 王林问道：“棉商怎么就是奸商了？没有棉商，你们种的棉花怎么卖钱呢？”小姑娘瞪着大眼珠子，轻哼一声：“我爷爷说，我们前年种的棉花，比种粮食多赚了五十块钱一亩，去年棉花丰产了，却比种粮食少赚了二十块钱一亩，你们不是奸商是什么？”李文娟道：“我们不是奸商！姐夫，你解释给他们听！为什么棉花丰收了，价格反而低了？棉农反而亏了呢？”王林看向周伯强：“周总，你在纺棉厂当过厂长，对这个问题，应该更能做出权威的解答吧？这是为什么呢？”周伯强道：“你们都应该知道一个故事，叫多收了三五斗。”王林道：“叶圣陶老先生的短篇，我们都读过。讲述了旧时代，我国农民丰收成灾的悲惨命运。描写了20世纪30年代，江南一群农民忍痛亏本粜米，在丰年反而遭到比往年更悲惨的厄运。”周伯强沉重的点点头：“棉花的价格，也是受市场调节的。棉纺厂的采购量是一定的，棉农都丰收了，那价格自然要被压下来。棉农不卖也不行，因为价格也是一天一个价。而棉纺厂也是没办法，为了控制成本，就必须收购低价棉，不然就没有竞争力。”王林缓缓点头：“的确如此！”李文娟啊了一声：“还有这样的道理！丰产了，反倒亏本了？”这情况，的确超出了她的认知。 王林问小姑娘道：“你家种了几亩棉？”小姑娘道：“不告诉你！”王林失笑道：“我们不是坏人。你家里大人在不在？我跟他们聊聊天。”这时，远处走过来几个人，看样子都是附近的农民。 小姑娘朝那边喊道：“爷爷！奸商又来了！”王林等人面面相觑，无奈的笑了笑。 第708章 扇子惹的祸【求订阅】 那几个村民走了过来。 小姑娘喊道：“爷爷，他们是棉商，是奸商！”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村民看看王林他们，摇了摇头：“他们不像是棉商。” 周伯强笑道：“老哥，你好啊。” “你们好。”老农点点头，把背上背着的喷雾器放下来，问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周伯强递了一支烟过去，又给其它村民递烟，一边说道：“我们过来看看棉田。” “可是我看你们不像是棉商。” “我们不是棉商，我们是棉商的上游收购方。” 棉纺厂并不会直接来乡下收棉，而是通过棉商收购。 周伯强是当厂长的人，平时和棉商打交道多，而和棉农打交道少。 棉农每家每户种的少，没有可能直接跟厂家打交道，只能和棉商打交道。他们看惯了棉商的嘴脸，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看起来当然不像棉商。 周伯强道：“我们是纺织厂的。” 跟棉农说什么申纺厂、爱秀集团，别人不一定懂，但你说纺织厂，棉农自然就明白你是做什么的了。 老农道：“你们是厂里的人？现在厂里直接下来收棉了？” 周伯强笑道：“我们过来看看行情。这位小姑娘说，棉商都是奸商，看来棉商赚的中间差价很高啊！” 老农道：“生意人嘛，他们也要吃饭，可以理解。” “你家种了几亩棉花？” “五亩。” “能产一千多斤棉花吗？” “差不多，得看天气。” “那产量还是太低了。国家有规定，今年的棉价上调了，每50公斤标准级皮辊棉的收购价达到了325块钱左右。也就是3.25元每斤的棉价。去年每50公斤标准级皮辊棉的价格才236块钱。今年的涨幅算大了，而且每50公斤皮辊棉，国家还能补贴20块钱。你这五亩地，如果增产一千斤的话，那就有钱赚了。” “增长一千斤？”老农和其它村民都笑了起来，“这可能吗？” 周伯强道：“可能！只要有好的种子就行。” 老农道：“这好的种子哪里来呢？” 周伯强指了指身边的王林：“这位是王林王总，他是爱秀集团的老板，我们这次来，是想在你们当地扶持一片棉田，培育最好的棉种进行种植，提高亩产量，也提高棉农的收入。” “你们是卖棉花种子的？”老农恍然大悟。 王林笑道：“老爷爷，我们不卖种子，种子我们可以免费提供给大家。” 老农道：“免费？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王林道：“如果有一家公司，愿意承包你们生产出来的棉花，你们可愿意吗？” 老农道：“只要价格合适，卖给谁都行。” 王林道：“你们是愿意拿工资做事呢？还是愿意种植棉花再卖给我们？” 老农道：“这要看哪一项的收入高。” 王林此来，也就是了解棉农想法的，同时也要调查当地的棉花质量、亩产量等诸多要素。 一个村民把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放，几个人就往锄头把上坐着，一边吸着王林他们发的烟一边和王林聊着天。 王林和周伯强则往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李文娟和郭玲玲是女孩子，不好随便席地而坐，只得在旁边站着。 王林和周强伯都是健谈的人，和棉农聊起来没完没了，随便一聊就是大半个小时。他身上带着的两包烟，很快就抽完了。 聊完天，周伯强对王林道：“棉花的亩产量太低了，最起码也要达到亩产四百斤以上才行。” 王林沉着的点点头：“听他们说，这一片大都是这种情况。看来种子的培育也是当务之急。最好的种子，亩产可以达到八百斤，甚至一千多斤！” 周伯强道：“王林，如果真能培育出亩产更高的棉种来，那就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王林道：“我们再往前看看，今天就在娄东这边跑一跑，晚上仍然回市区休息，明天我们再去其它县看看情况。” 周伯强道：“娄东种植棉花的棉农已经减少了许多，这跟棉花价格的起伏有关系。国际棉价的变化，对我国棉农的信心也有很大的打击。” 王林道：“国际上的棉价，有些或许会便宜一些，但我们绝对不能贪这个便宜，不能把棉花这种战略物质交给外国人来掌控。别说是外国的投机家，便是国内的棉商，我们也要防止他们囤积居奇。资本家是没有什么好心肠的，他们先用低价战略打败我们的棉农，然后就可以高价卖棉花，还能掌控我们的棉花市场。” 周伯强道：“是这个道理。” 王林道：“我们考察完，还得去一趟安阳的中棉所。” 周伯强笑道：“汉民跟你说的吧？他以前下放在棉场工作，认识了不少棉花领域的专家，这些专家现在都在中棉所任职。” 王林道：“能不能培育出产量更高的棉花种子，就要依靠中棉所的科研人员了。我们走吧！” 他们一行人，在娄东各个村镇之间穿行走访。 中午时分，太阳晒得厉害，李文娟打了把遮阳伞，不管王林走到哪里，她都跟着帮他打伞。 李文娟对王林真的是越来越体贴，也越来越温柔。 她对王林的关心和爱护，是出自真心的。 但她这种爱，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就连表达也不敢。 昨天晚上，她在王林房间差一点就说出自己的秘密来，但少女的矜持和羞涩，终究让她说不出口。 她只能把满腔的柔情，都化成对王林的关爱。 中午时分，王林他们来到一座小镇上，随便吃了个面食，下午接着去考察当地的棉花种植情况。 在车上时，王林和周伯强聊天，说道：“周总，今年棉花价格提高这么多，如果之前有储备棉花的，那岂不是能够大赚一笔？” 周伯强笑道：“这个是肯定的。申纺厂就存有百来吨棉花，直接就升值了。” 王林道：“有时候赚钱就是这么简单，只需要一个机会。每斤棉花的价格，差不多上浮了一块钱。一吨就是2000块钱，一百吨就能赚20万！这也太好赚了！” 周伯强道：“问题是，囤积棉花这个事情，风险也大。国际上的棉价是变化的。没有人知道价格什么时候会上涨。保存那么多的棉花，也需要一定的成本。” 王林道：“所以有人炒作棉花期货。” 周伯强道：“我们国内还没有期货市场吧？” 王林道：“还没有。国内连证券交易所都还在筹备当中。我前不久在新闻上看到，我国的第一个期货交易市场也在筹建当中。年底会在郑城成立。” “国内的经济越来越跟国际接轨了，这是好事。”周伯强道，“所以我常说，这个时代，肯定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像我们这一辈，对股票、期货，已经很难弄明白了。” 郑商所，将是我国第一家期货交易市场，郑商所是做农产品期货的，曾先后推出小麦、绿豆、芝麻、棉纱、花生仁等期货交易品种，经中证监会批准交易的品种有小麦、棉花、白糖、菜籽油、早籼稻等期货品种。 王林想到这次棉花大涨价的事情，心想这种期货的价格变化之大，比起股票市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考察了一圈以后，王林对娄东的棉花种植情况，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晚上回到酒店，王林把今天收集来的数据记录了下来。 好记心不如烂笔头，这些数据对王林以后制定棉区政策是有利的。 王林记好相关的数据，放下笔休息。 他走到窗前，点了支烟吸。 今天晚上的天气很好，一轮上弦月明晃晃的照在当空，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姑苏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远远看过去，只见万家灯火，交相辉映。 李文娟过来找他，问他要不要出去逛逛？ 王林见今晚月夜刚好，便笑道：“好啊，我们出去走走。” 他去喊周伯强。 周伯强毕竟上了年纪，在外面跑了一天，腰酸腿痛，说要休息。 王林便喊上郭玲玲和忠叔，四个人出门逛街。 姑苏晚上最值得一逛的当然是观前街。 王林陪沈雪和周粥来过，今天晚上又陪着李文娟来逛。 李文娟和郭玲玲对夜市上的东西都特别感兴趣，一个摊接一个摊的逛过去。 忠叔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夜市上卖什么的都有，各种文创、瓷器、丝绸、绣花鞋、折扇、小手工产品、旗袍、首饰等多个品类，还有卖鲜肉月饼和桂花米酒的摊位。都是女人感兴趣的东西。 王林看中一把折扇，拿起来看了看。 摊主马上介绍道：“同志，这是丝绸扇，是我们手工制作的，祖传的手艺，特别耐用。” 王林把扇子立在手掌，手指轻轻一搓，那把扇子便啪达一声打了开来。 李文娟看到了，不由得哇了一声：“姐夫，你是怎么打开扇子的？教我！” 王林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很简单，聪明人看一眼就学会了。我再试给你看看。” 他把扇子合拢来，握在掌心，然后手指一搓，那扇子又打了开来。 李文娟笑道：“好潇洒啊！我来试试！” 港产的武侠电影里，那些翩翩公子哥，都会扇不离手，每个人手里都会拿一把折扇，轻轻一抖，扇子就打了开来，那动作看起来无比的洒脱，也迷倒了不少女观众。 李文娟看到王林居然会这一招，自然惊喜。 她接过扇子握在手里，也学王林的样子，连搓了几下，扇子却是纹丝不动。 “姐夫，到底怎么打开的嘛？”李文娟撒起娇来。 王林哈哈笑道：“这样子，来，我教你。” 他握住李文娟的手，教她怎么开扇。 李文娟练了几次，终于学会了，但开扇的力度不高，动作不流畅，也发不出王林开扇时那种啪的一声响。 她又练了几次，最后一下用力过猛，将扇子开错了方向，那折扇整个骨架都反了过来，错位了。 摊主一见就急了：“哎呀，你们到底买不买？扇子这么玩，很容易玩坏的！” 李文娟道：“咦？不是你刚才说的，你家的扇子很耐用吗？怎么玩一下就能玩坏了？” 摊主道：“扇子就是用来扇风纳凉的，哪有你们这般玩法？你看看我的这把扇子！这扇面全起皮了！我还怎么卖？这把扇子，你们必须买下来！” 李文娟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王林摆摆手：“行，我买下来，多少钱？” 摊主道：“50块钱。” 王林倒是一怔，掏钱的手顿时一滞。 一把扇子，虽然是丝绸扇面，但卖50块钱，还真有些贵了。 不过王林有钱，也不会跟小摊小贩计较，他正要掏钱，被李文娟给按住了手：“姐夫，他说五十就五十？就这么一把小扇子，他居然敢要价五十块钱？真是岂有此理！我看顶多五块钱！” 王林心里的价位，也是最多五块钱。 但这把扇子，的确被他和李文娟玩得起皮了，扇面都掀了起来，虽然说沾了沾胶水还能售卖，但人家摊主要计较，这事也难办。 “五块？”摊主冷笑道，“两位，你们是外地来的旅客吧？你们不知道咱们苏绣的名贵。这样的扇面，要一个工人做几个工才能做得好，这上面的花色，全部是手工刺绣，你们看看这做工，看看这扇面，五块钱？你做得出来吗？” 李文娟道：“你杀黑呢？以为我们是外地来的就好欺负？五块钱，你卖不卖？不卖拉倒！姐夫，我们走！” 摊主沉声喝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弄坏了我的东西，就想这么离开？给我站住，今天这把扇子，你们买也得买，不买也得赔钱！” 李文娟道：“哟，你还真敢强卖？我就不买！你能怎么着？我之前问过其它摊位的扇子，人家都只卖五块钱一把！你的卖50块钱，你这不是抢钱吗？” 摊主道：“人跟人不一样，这扇子和扇子也不一样！我的扇子，就值50块钱。” 主要是他看到王林刚才已经要掏钱买下来了，所以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要不是李文娟阻拦，王林的确买了下来。 但李文娟可不是好惹的，要她花冤枉钱买一把烂扇子，她可不依。 “五块钱，你卖，我就买！五十块？你做梦吧！”李文娟道，“这扇子也没有坏，就这里起了点皮，你拿胶水沾了，不照样卖给别人？我看你就是蛮不讲理！我们走！” 摊主见他们真的要走，急忙从摊位后面窜出来，伸出手来抓扯李文娟：“你给我站住！今天不赔给我钱，你们休想离开！” 第709章 我出得起价钱！ 李文娟挽着王林的手要离开，冷不防摊主伸出手来抓向她的肩膀。 王林眼疾手快，一把将李文抱搂在怀里，同时用右肘撞向摊主的胸口。 摊主被王林一个肘击撞了个正着，身子嗵嗵后退两步。 王林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摊主道：“你们坏了我的扇子，还敢不买？” 王林冷笑一声：“你说你的扇子是自家特制的？是不是？” 摊主梗着脖子说道：“是啊！怎么了？有问题？” 王林对李文娟道：“你去我们刚才逛的摊位上买一把一模一样的来。” 李文娟嗯了一声，耸耸鼻子，转身离开。 “喂！你别走！”摊主还想追上李文娟，却被王林拦住了。 忠叔就在旁边，他见王林能控制住局面，便没有上前帮忙，做为一个合格的保镖，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王林沉声道：“你不用着急，我就在此地，跑不了！” 摊主见王林气宇轩昂，一脸的淡定，不由得迟疑起来。 “行，谅你们也跑不了！”摊主冷哼一声。 李文娟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递给王林：“姐夫，你看，真的是一模一样的。那边叫价五块钱，我还到三块钱就买了下来。” 王林接过扇子，啪的一声打开来，说道：“这就是你卖的50元一把的扇子？什么祖传手艺？都是同一家工厂生产出来的批量产品。” 摊主皱起眉头：“我家的货不同！” 王林沉声道：“那我只好找工商部门过来验验真假了！” 李文娟道：“姐夫，他这是属于敲诈勒索，我们可以告他的哦？” 王林道：“可以！” 摊主顿时熄了火，不敢再发飙，转身拿起李文娟之前试过的那把扇子，递给王林，把那把新扇子拿过来，一言不发的回自己摊位上去了。 王林轻轻摇头，这世道，真的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欺生。那摊主分明就是欺负王林他们是外地人，所以才敢讹诈他。 “姐夫，这人太可恨了！”李文娟哼了一声。 王林把扇子递给她：“你留着玩吧！”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再教教我，这个扇子怎么打开来的？为什么我试了那么多次也打不开呢？” 王林道：“其实很简单，你只要错开用力就行，两个相反方向的力，就能把扇子打开来。你多试几次肯定行。” 李文娟一路上也不逛街了，就拿着扇子不停的打开来、合拢，合拢又打开来，玩得不亦乐乎。 回到饭店房间后，王林打电话给家里。 电话接通后，里面先是没有声音，随即传来“啊！呀！爸！”的喊声。 “嘿！宝宝！”王林哈哈笑道，“是你接的电话啊？我家宝宝真乖，都学会接电话了。” 王文不会说完整的话，除了喊爸，就是啊啊、呀呀的乱喊。 王林说一句，王文便接一句，而且拖长了音调，跟唱歌一样好听。 李文秀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拿着把话筒放在儿子耳边。 王文似乎也知道电话对面是父亲，所以一直在说个不停，把李文秀等人都逗乐了。 李文秀等儿子说得差不多了，这才把话筒移到自己耳边来：“王林，你儿子唱了一晚上的歌了，一直在啊啊呀呀的唱个不停。” 王林道：“这是学着说话了吧？只是还说不太好。” 李文秀道：“估计是的。你在那边怎么样？” “一切正常。”王林道，“家里没下雨吧？” “没有，都是艳阳天。姑苏下雨了？” “嗯，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雨中的姑苏，特别有一种江南水乡的美感。你又不来看看。” “还能比申城更美？我宁可在家里带孩子，多有趣！” 李文秀永远都是这样，她并不向往什么诗与远方，也不在乎江南烟雨、大漠狂沙、塞北狼烟，她只想陪伴自己最亲的人，一年四季、每日三餐。 她不需要什么浪漫和罗曼蒂克，她送给王林的礼物都是最实用的东西，她并非不懂得生活的浪漫，相反，她是最懂人间烟火气的女子，她沉静不言时，美得就是一幅江南仕女图，她把浪漫和爱，都化在生活的涓涓滴滴中，大爱无言。 王林身边的其它女人，再无一个人像李文秀这般明了生活的真谛，婚姻就是恩爱生养，就是柴米油盐。 李文秀并不需要知道下了雨的姑苏就是江南好风景，也不需要知道落下雪的故宫就是大明朝的紫禁城，长城再长，海角再美，也跟她无关。她心里眼里只有丈夫、只有儿子，只有这个家庭。 或许，她的朴素无华，才是王林不忍离开她的原因，也是他内心渴望的一份家的安宁。 只不过王林本人也不知道这一点，他一直以为只是因为孩子栓住了两个人的感情。 两人谈着儿子，谈着家常琐事，聊了半天才挂断电话。 王林又打给他心底牵挂着的沈雪和周粥，问她俩身体的情况。 周粥还没有回吃粥馆，她打算复出工作，会按照之前和王林约定的，说她的外国男友杰克给她在申城买了房子，让她住在申城。 沈雪和林妹妹住在一起，她们正忙碌着灌录第二张音乐专辑。 《诗情》的畅销，让小百灵公司和林妹妹都大赚了一笔，林妹妹更因此一跃成为九十年代大陆歌坛最闪亮的新星。 第一张专辑大获成功，第二张专辑的发行，就显得格外重要。要想延续辉煌，就必须尽心尽力做好每一个细节。 有了第一张专辑的经验，林妹妹演绎第二张专辑时就有了底气，她拥有这个时代大陆最优秀的资源，只需要把歌唱好了，就肯定能再获成功。 沈雪现在不能跳舞，只做一些简单的训练，平时就陪着林妹妹录歌。 因为小百灵已经打响了名气，很多歌手慕名前来，想和小百灵签约。 王林告诉沈雪，如果你以为很有潜力的歌手，你可以考虑签下来。 九十年代，大陆出过不少红极一时的歌手，但很多人都是一曲红遍天下，然后就销声匿迹辉煌不再。这些人无疑是天才型的歌手，但可惜的是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包装，也没有职业规划。小百灵要打造的，正是这么一个平台，一个给歌手发挥自我才华的舞台。 放下电话后，王林忽然间感到一阵深深的寂寞。 沈雪和周粥怀孕，李文秀守在家里，李佳欣远在香江，田晓青要帮他打理金融事业。 他在这异地他乡，居然没有一个红颜知己相伴。 想女人的时候，王林只能去洗一个冷水澡，让自己的身体冷静下来。 第二天，王林他们一行人出发前往其它产棉区进行考察。 长江流域的棉区，情况大抵差不多。 连着考察了三天，走遍了好几个产棉大区，和几十个棉农促膝长谈，王林心里渐渐有了一个规划。 这天走访结束后，王林对周伯强说道：“周总，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去南京了，就在姑苏附近搞一个棉区吧！” “娄东？”周伯强微微一笑。 “对，就是娄东。娄东地势平坦，日照时间充足，而且棉农众多，只不过很多人放弃了种棉花，改为种稻谷了。我们投资的话，可以吸引他们回来种植棉花。” “我也觉得娄东的综合条件是最好的。”周伯强道，“那就不用苦苦寻觅了。就定在娄东。” 王林道：“接下来，我们要分开行事，我去一趟中棉所，找他们研发新型的棉花种子，你去娄东找当局谈妥合作建立爱秀棉场一事。” “好！周伯强道，“我们尽量在今年以内，完成棉场的前期开垦，播种前的准备工作。最重要的还是新型棉种的研发，这才是当务之急。” 王林道：“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去一趟中棉所。” 两人商议已定，便各自分头行事。 周伯强没有带助理过来，王林把郭玲玲留下来，帮助他处理一些事务。 和当局的谈判，也需要一个秘书撑场面。 王林则带着李文娟还有忠叔三个人一起前往中棉所。 中科院棉花研究所于1957年8月在原华北农业科学研究所棉作室基础上在北金成立。第二年便迁到安阳白壁镇，启了撑起棉花“国家队”的历史使命。 这是我国最高等级的棉花作物研究机构，有最好的重点实验室，和国外诸多棉花实验室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也是我国唯一的国家级棉花专业研究机构，全国农业科研开发综合实力百强前三甲，全国农业基础研究综合实力“十强”科研机构，在世界棉花产业领域享有极高声誉。 王林一行人到达白璧镇后，在当地找人打听中棉所的所在地，然后直接开车前往。 白璧镇是我国五大棉花主产区之一。 中棉所气派的大门楼，里面是园林式的办公场地，树木成阴，绿意盎然。 王林找人问路：“同志，请问你们邢主任在哪里办公？” “邢主任？哪个邢主任？我们所里有两个邢主任。” “邢文定邢主任。” “哦，那就是老主任，这个时间点，他一般都是在棉花试验田，从这边过去，你们看到棉田里有一个戴着草帽、穿着背心和白衬衫的老人，那就是老主任了。” “谢谢。” 王林三人，依照指示往前走。 旁边一块宽阔的试验田，里面全部种着棉花。 李文娟笑道：“姐夫，这些棉花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你看这些棉株，明显粗壮得多，长得也高大，开的花也密集。” 王林道：“这可能是中棉所研发的新品种。” 说话间，王林看到田里果然蹲着一个戴草帽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王林走到那人身边，喊了一声：“请问是邢文定主任吗？” 老人直起腰杆，抬起头来，眯着双眼打量王林：“小同志，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林笑道：“可算找着您了。您好，我叫王林，我是周汉民领导的亲戚，是他介绍我来找您的。” “啊哈！你就是王林啊！汉民在电话里跟我提到过你，说你最近要来拜访我，有失远迎啊！”邢文定伸出手来。 王林身子微微前倾，恭敬的和对方握手。 邢文定老先生是我国棉花领域研究第一人，拿过不少国家大奖，是一个值得人尊重的科学家。 王林感觉到对方的手异常的有力，一点也不像是六十岁的老人的手。 邢文定精神矍铄，言语清楚，因为经常晒太阳的原因，脸色是金黄的，比小麦的颜色更健康。 王林直陈来意：“邢主任，我们此来，是想和中棉所合作，研发更高产量的棉种。” “你看看脚下这块棉田里种的棉花，怎么样？”邢文定笑道，“这就是我们的新品种，中棉12号！这是通过杂交等新技术培育出来的新品种。” 王林也不是很懂棉花，问道：“这种棉花怎么样？” 邢文定道：“这种棉花，生育期135天。植株高大，茎秆粗壮。叶片中等，缺刻较深。铃卵圆形，铃重5克，衣分42%，子指10克，种子短绒较厚。出苗较一般品种慢1到2天，苗期生长势偏弱，蕾期开始转旺，花铃期生长稳健。根系发达，早熟不早衰，丰产潜力大。枯萎病指数4.1，黄萎病指数14.3，优于国家科技攻关规定指标，属兼抗品种。” 对方语速很快，李文娟和忠叔听了就跟没听一样，完全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还好王林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但有些专业术语，还是听了个一知半解。 邢文定又道：“这款棉花，经过北金市纤维检验所测定，主体长度29.9毫米，单纤维强力3.91克，细度每克5855米，断裂长度22.8千米，试纺18号纱，品质指标2385分，综评为上等优级。” 王林最关心的，除了质量，就是产量，问道：“邢主任，这款棉花，和娄东现在种植的棉种相比，亩产量能提高多少？” 邢文定道：“娄东？那边的棉种很差劲，如果改种我们这种棉花，亩产最起码能达到400斤以上，再往上就要看天气、土壤、人工照顾的程度了。” 王林知道对方是科学家，说话很严谨，也很保守，他说亩产400斤以上，那就是最保守的估计，实际产量，可能达到500、600斤也是可能的。 “哎呀，太好了！”王林哈哈笑道，“我想要的，就是这么一款棉花种子，没想到你们已经研究出来了！我想买这些种子，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这种子，能卖吗？” 邢文定微微一笑，摇了摇手：“不卖。” 王林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喉结上下翻滚，语气艰难的问道：“邢主任，这款棉花种子，还不能出试验田？还是国家有规定，不能卖？如果是担心价格的问题，那邢主任不用担心，我颇有家财，出得起价钱。” 第710章 天才少女棉玲【求月票】 邢文定看着王林，笑道：“我知道你有钱，你是爱秀集团的老板，身家几十亿！” 王林难得的红了红脸，觉得自己在老科学家面前谈金钱，真的是太过肤浅。 可是，他真的想要买到这款新型的棉花种子。 除了出钱，他也没有其它东西可以贡献的了。 “邢主任，让您见笑了。”王林羞惭的笑了笑，“我没别的意思，请您不要误会。我现在真的需要这些种子。我们的棉田需要它来提升亩产量。” 邢文定呵呵笑道：“汉民跟我说过，说你是个有家国情怀的商人，也是个胸有大丘壑的商人，你心里装着国家和民族，也装着工人和老百姓。” 王林更觉羞惭，连说不敢当。 邢文定道：“我们是国家的科研人员，我们中棉所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改善国内的棉花种植现状，提升棉花产量。这一点，我们的目标是不谋而合的。” 王林道：“是。” 李文娟忍不住说道：“老爷爷，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把种子卖给我姐夫呢？” 邢文定道：“西游记里有句话说得好，不识此宝者，千金不卖，能识此宝者，分文不取！” 李文娟啊了一声：“老爷爷，那您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这种子不能卖，但可以送人是不是？” 邢文定笑道：“对喽，就是这么个意思！” 王林心生感动！ 他还是小瞧了国家队的胸怀和气度，小看了人家的格局！ 人家并不是待价而沽，只是想免费结缘！ 邢文定道：“解放初期，我国棉花大量短缺，就连战士们都没有棉衣可穿。我们国内也没有像样的棉花种子。后来是老大哥给我们送来了一升好种子。我们就靠着那一升棉花种子，不断的培育，终于有了今天的棉花产量。我国现在的棉花产量，在全世界都是领先的。” 王林道：“是的，那段历史，我也听闻过。” 邢文定道；“科研是没有止境的，这种棉花可以达到亩产400斤，但还可以更好，我们的目标是达到亩产1000斤以上！” 王林道：“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研究成功。如果需要我的支持，我会不遗余力！” 邢文定道：“你要在江南建立棉区，我是持支持态度的。你要的棉花种子，我们中棉所无条件的提供给你使用。希望你能种出大量的亩产更高的棉田来，带领棉农脱贫致富！” 王林神情一凛，恭声说道：“感谢邢主任的厚爱和支持。您对我的鞭策和鼓励，我铭记在心。” 邢文定摆了摆手，说道：“走，去我办公室里坐会吧！这里的太阳毒辣得很，你们年轻人，没怎么晒过太阳，别给晒坏了。” 王林用手遮住额头，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笑道：“这日头的确有些毒。” 七月的阳光的确晒人，在这棉田里立了半晌，王林早就汗流浃背，李文娟也是香汗淋漓。 三人跟着邢文定前往办公楼。 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很恭敬的和邢文定打招呼。 邢文定完全没有架子，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和人点头或者挥挥手。 来到办公室里，邢文定请王林他们坐下。 办公室里的条件也很艰苦，纳凉基本上就靠通风，别说空调了，连台风扇都没有。 李文娟打开自己的折扇，不停的扇动，一边问道：“邢主任，你们所里的条件不至于如此艰难吧？不配空调就罢了，难道几百块一台的电风扇也舍不得给你们配备吗？” 邢文定呵呵笑道：“风扇还是有的，我年纪大了，吹不了风扇，只要坐下来歇一下凉，人就凉快了。你们热吧？我叫人拿台风扇过来。” 王林道：“不用，我觉得自然风是最最凉快的，心静自然凉。” 邢文定道：“难怪汉民一个劲的夸你，你果然有独特之处。” 王林虚心的请教道：“邢主任，请问您对我们建立棉区，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我们是当成商业棉区来经营的。但我们都是门外汉，您是这个领域最权威的人物，我想听听您的专业意见。” 邢文定道：“棉花是历史悠久、最具社会价值的农作物之一，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的天然纤维。也是安全的、不需要太多农药化肥的农产品，棉花、棉籽、棉秸秆均有价值。棉花很环保，耐盐碱、耐干旱、保持水土不流失、缓解土地沙漠化。开花结果的过程会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埋在地里可以变成有机肥料。棉花的产品，具有优越的舒适性、透气性、保暖性，因为棉花是一种多孔中空纤维，透气保暖。和五谷一样，这是大自然给人类最珍贵的礼物之一。” 王林听了，缓缓点头，心想专家就是专家，把棉花的特性，总结得真是到位。 邢文定问道：“你打算开垦一个多大的棉区？” 王林沉吟道：“年产一万吨左右的棉区。” 邢文定道：“那至少需要四、五万亩的棉田。算是一个大型棉田基地了。” 王林道：“这还只是我的第一步规划，如果以后生意做大了，还可以开垦更多的棉田。” 邢文定道：“基于棉花的特性，我建议你们尽量不占用现有的耕地，而是开垦新的荒地用来当棉田。” 王林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国是农业大国，耕地是我国的立国之本。” 邢文定沉吟道：“你们是做商业棉场的，我建议你们搞棉田多熟制套种模式，将棉田的经济作用，发挥到极致！” “棉田多熟制？是怎么个搞法？”王林来了精神，“请邢主任多指点。” 邢文定道：“我们正在研究棉田多熟套种模式，棉田间作套种，不仅可以增加经济收入，还可以合理地利用自然资源和土地种植空间。棉花是一年生木本植物，每年四月份开始播种，要到同年的十月份才能采摘完。棉田的空档期有六个月时间。” 王林也是聪明人，马上明白过来，说道：“就是说，可以利用这些空闲时间，把棉田充分的利用起来，种植两季种植？或者在棉花的田垄中间套种其它作物？” 邢文定点点头，说道：“比如说，棉田套种小茴香，两者共生期短，光照水肥竞争矛盾较少。在棉花播种结束后，立即采取膜外人工开沟的方法播种小茴香，小茴香从播种到收获不需要单独投入犁地、耙地、基肥、水费等一系列费用，产量一般为每公顷150到370 公斤。六月中下旬收获小茴香，此时棉花还没有开始灌头水，不影响棉花的生长。” 王林听了，如闻仙乐！ 他身子前倾，和邢文定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邢文定道：“棉花还可以和西瓜进行套种，每公倾的西瓜产量在一万斤左右。还可以套种菜、辣椒、土豆、玉米、红枣等等产品，可以根据当地的土质、经济条件来决定套种的作物种类。棉田套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虫害，使农药的施用量减少，土壤中的有益微生物得以增加，从而改善土壤的质量。进而，棉田套种能够间接增加棉花生产利润，促进增产增收。一田两用、一田三用，甚至一田四用，既增加了经济收入，也节省了劳动力。” 王林用一种恭敬的、虚心聆听的心态，听着邢文定讲述。 邢文定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在实际生产中起到指导作用。 “我们早就做了各种套种试验，事实证明，棉田套种多熟机制是可行的。” 王林喜不自禁的说道：“邢主任，您这样的人物，我们公司肯定是请不动的。不知道您能不能介绍一个您的弟子或者徒弟给我当技术指导？” 邢文定笑道：“这个容易，我借个人给你用吧！” 他喊了一个助理过来，说道：“小勇，你去喊一下棉铃。” 那个叫小勇的助理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这房间的通风纳凉效果还不错，王林坐下来后，身上很快就凉爽了下来，比吹电风扇的确舒服得多。 老一辈的人没有什么电器，却自有一套舒适生活的方式。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朴素布衣布裤的青年女子走了进来。 她约摸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有着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小麦色的瓜子脸，柳叶眉下闪动着一双灵动的双眸，流露出聪明颖的光芒。 “邢主任。”女子进来后，清脆的喊了一声。 邢文定点点头，和蔼的说道：“棉铃，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爱秀集团的王林王总，他要在江南地区搞一个棉区，问我讨一个人用，我向他推荐了你。你可愿意？” 棉铃看了王林一眼，说道：“我听从邢主任的安排。” 邢文定道：“那好，你就去帮帮王林吧，帮他把棉区建立起来走上正轨以后，你再回来工作。” “好的，邢主任。请问几时出发呢？” 邢文定看向王林，问道：“你什么时候要人？” 王林打量棉铃两眼，有些犹豫的道：“邢主任，我们现在就要准备棉区，前期的开垦、土地的培养，也需要一段时间。只不过，您能不能喊一个老成持重一些的同志跟我们一起去？” 邢文定哈哈笑道：“王林，你别小看了棉铃，她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棉铃的自尊心似乎受到了打击，淡淡的说道：“邢主任，那你就另派高明吧！我手里的项目还没有完成，最近忙得很。”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邢文定喊住她道：“棉铃！你给我回来！现在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 棉铃还真不敢离开，闻言转身回来，气呼呼的说道：“人家不待见我，我去了也得不到重视，何必受这份罪呢？所里人才那么多，你随便派一个人跟他好了。” 王林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连忙说道：“棉铃同志，对不起，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棉区工作是很辛苦的活，劳动强度大，我是怕你受不了那份辛苦。” 棉铃俏脸一寒，严肃认真的说道：“王林同志，你以为我在中棉所里是坐办公的吗？我跟你说，我们所里就没有一个闲人，就连我们邢主任，也一天到晚在田里劳作。我们既是科研工作者，也是普通的劳动人民！我要是贪图安逸和享受，就不会选择做这个工作。” 邢文定笑道：“好了，不必争了。王林，你有所不知，棉铃她虽然是个女的，但她是河大农学院的博士生，是河大棉花类国家重点实验室棉花分子育种课题组组长！” 大学是没有棉花专业的，硕博也没有，因为棉花只是众多农作物的一个方向。而国内棉花最牛的院校，并不是农业大学，而是一所老牌大学，那就是河大。河大和中棉所有合作，拥有国内最牛、最顶尖的棉花科研所。 棉铃年纪轻轻，就是博士生，还能在国家重点实验室当一个课题组长？ 李文娟笑道：“邢主任，可是她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她就是博士生了？正常读完博士，起码也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了吧？” 邢文定笑道：“棉铃是天才，她十三岁就上大学了。” 在60、70、80年代的时候，社会上有很多“少年班”和“神童班”的存在，这些班里确实出现了很多的神童，他们在别人想不到的年纪就有了巨大成就，他们在当时都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传奇，更是被人们称之为“神童”。 王林和李文娟，不由得对棉铃刮目相看。 邢文定道：“棉铃，不知者不罪，王林也没有恶意，你就不要再小心眼了。” 棉铃无奈的一笑：“我没有小心眼。” “没想到，棉铃同志还是个天才神童！失敬，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我诚意的聘请棉铃同志当我们爱秀集团的技术指导员。聘期为三年，每年的年薪为十万人民币。”王林知道自己的确是小看人了。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天才的存在，不由得你不信服。 棉铃听到他开出来的年薪，倒是一怔：“还有工资的吗？额外收入？这钱我能要吗？” 邢文定道：“你就接受了吧！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王林有钱，他是亿万富翁。你拿到高薪，也能后顾无忧，更加沉下心来搞技术，帮助王林尽快把棉区搞起来。” 棉铃道：“好吧！邢主任的吩咐，我当然遵从。” 王林对邢文定道：“邢主任，为了表示对中棉所的支持，也为了我刚才的鲁莽向棉铃同志道歉，我愿意以爱秀集团的名义，向中棉所提供五百万人民币的赞助，用以支持中棉所进行棉花育种研究，还请邢主任成全我的一片诚心。” 邢文定道：“你愿意赞助，我岂有拒绝之理？对我们来说，科研经费当然是越多越好。你要捐这么多的钱，那我们得搞一个盛大的捐款仪式才行！” 棉铃惊诧的看着王林，显然为他的大方和豪富给震惊到了。 王林出手大方，给棉铃开出来的年薪是十万，给中棉所捐款五百万！ 这么大的手笔，不管是谁都会对王林另眼相看。 王林这么做，也是投桃报李。 邢文定虽然是看在周汉民的交情上，才对王林如此照顾，但王林也是个识趣之人，以捐款的方式，给予了中棉所回馈。 第711章 姐夫，你喜欢我？ 王林为中棉所捐赠五百万人民币，这事算得上是件大事，中棉所的领导十分重视，当天晚上请王林吃饭，为王林接风洗尘。 在酒宴上，王林并没有看到棉铃。 邢文定告诉王林说，棉铃是个工作狂人，她从来不参与任何形式的应酬宴会，别说是王林来了，便是北金来人视察，她也不会来陪席。 王林呵呵一笑，表示理解，天才总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专业人士就应该沉浸在专业中，不为俗务分心。 中棉所的同志都很热情，热情的劝酒劝菜。 王林捐出五百万的巨款，中棉所的人当然要想方设法的把他陪好了。 在众人的热情劝酒之下，王林不出意外的喝了个酩酊大醉。 吃过饭后，王林他们被安置到招待所住下。 王林三人被分别安排在三个不同的单间。 中棉所附近没有什么好逛的地方，除了试验田，还是试验田。 王林和李文娟也没有地方可去，晚上就在招待所里看看电视，读读书报。 外面月色朦胧，田野里全是青蛙在唱歌， 招待所的条件也很一般，胜在干净整洁。 李文娟陪着王林坐在椅子上，两个人就在窗户边聊天。 “姐夫，你说那个棉铃怎么那么厉害？十三岁就能上大学。” “人家是天才，没法比的。” “真的看不出来。她长得漂亮，人也聪明。姐夫，我跟她比起来是不是得扔掉？” “哈哈，为什么要跟别人去比呢？你有你的好。别说你比不上她，我也比不上她。这一点我们得承认。” “我看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就是因为我太普通，一点也不优秀。我要是像棉铃那么优秀，你肯定也会喜欢我了。”李文娟嘟了嘟小嘴。 王林伸出手来，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借着七分酒劲说道：“我喜欢你啊！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李文娟的双眼，蓦的放亮：“姐夫，你喜欢我？” 王林道：“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那你当初到我家来提亲，干嘛不把我给娶了？” “你那时才多大？我能娶你吗？傻瓜。” “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会娶我吗？” “娶啊！傻瓜才不娶！” 李文娟今天穿着一条粉蓝短裙，她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 王林醉眼迷离的看着她。 她微圆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大大的双眼有一种奇特而夺目的美丽。细腻白皙的像羊奶凝乳一样的皮肤，仿佛透明的水晶色的马奶提子一样，晶莹剔透的让人不忍多看，生怕目光落实了，把她的脸蛋刺出两个洞来。 李文娟也喝了些酒，酒的后劲上来了，俏丽的脸蛋泛出迷人的红晕。 “姐夫！”她低低的轻呼一声。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悠扬低吟的歌声： “我愿做一只小羊，坐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此刻，李文娟那粉红的笑脸，真的好像红太阳。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她是如此的真实，就在王林的眼前。 王林的眼神变得恍惚起来，眼前的人似乎变成了李文秀的模样。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这张熟悉的脸。 不等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脸，她便身子一软，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她握住了王林的手，把滚烫的脸紧紧贴在他同样滚烫的手掌心里。 夏夜的轻风，带着棉林的清香和树木泥土的芬芳，吹过树梢，吹过窗台，吹拂在屋里两人的身上。 王林醉意浓重，意乱情迷。 他出来好几天了，本来就很想女人。 而眼前的女人，分明跟妻子李文秀一模一样。 他搂住了李文娟。 李文娟也是醉意沉沉，她抬起头来，张开樱桃小嘴。 她一口咬住了王林的唇。 王林体内的洪荒之力，瞬间爆发出来。 他喃喃的说道：“文秀！文秀！” 李文娟柔软娇媚的身子，忽然之间僵了一下。 原来他只是把她当成了姐姐？ 李文娟脸上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楚和无奈。 她默默的推开王林，然后离开了他的身子。 躁热的夏天，让两个青年男女也变得无法淡定。 王林喝的酒比李文娟更多，酒的后劲涌了上来，手脚都不听使唤。 李文娟本来想一走了之，不管王林了。 可是，她看着他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总不能真的不管他吧？ 他能自己当成姐姐，说明他对姐姐的爱是何等的深？ 李文娟扶起王林，用力抱住他，防止他摔倒。 她扶着王林来到床边，将他放倒在床上，帮他脱去了鞋子和袜子。 王林的身子无比的沉重，像是一块千斤重的石头。 李文娟爬上床，费尽力气，这才将王林的身子拖平，让他躺好了。 天气已经很炎热，哪怕是在这绿树成阴的郊外，夜晚也不再寒冷。 李文娟拿过薄被子，盖在王林的肚子上。 她累了，躺在王林身边，伸出手轻轻抚过他帅气的脸。 王林忽然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李文娟是的手有些婴儿肥，胖乎乎的，摸起来无比的舒爽。 从小就有人说，李文娟是个富贵命，因为她长得一脸的富贵相，脸和手是有点肉的，但身材又是无比的玲珑美丽。 李文娟双眼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柔弱似水，她抿嘴一笑，说道：“姐夫，你是不是梦到好吃的了？想咬我的手吃呢？” 王林紧闭双眼，没有说话，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安然入睡。 李文娟轻轻抽了一下，居然没抽出来。 这里是安阳，是内地的一个小城市，这里的风气，可不如沿海地方开放。 而且他们住的又是中棉所的招待所，是国营单位，李文娟不敢在这里太过放肆，更不敢在这边留宿，生怕被人看到，然后说姐夫的坏话。 在李文娟心里，王林早就是神一样的存，他是个公众人物，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不想因为自己留在王林房间里，而带给王林不好的影响。 她等王林睡熟一些，然后再抽出手来。 李文娟下了床，怔怔的看着熟睡中的王林，芳心里藏着许多许多的心事。 她关了灯，悄悄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窗外月明星稀，蛙鸣虫叫。 李文娟想着刚才和王林那个亲密接触的吻，不由得又羞又臊，又是甜蜜无比。 这可是她的初吻！ 就这么献给了王林！ 而那个呆子，居然还把她当成姐姐！ 李文娟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唇上仿佛还残留着王林的味道。 李文娟想着王林，好不容易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王林一觉醒来，看了看被晨风吹动的窗帘，看着窗外洒进来的晨光，他才明白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都说酒醉心里明。 王林依稀之间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怀里抱过一个女人？ 不用想，他也知道那个女人肯定是李文娟，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但他已经记不清楚，是自己搂她入怀的呢？还是她主动投怀送抱？ 然而，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王林坐在床边，提起手来，想给自己一巴掌！ 酒醉误事！ 这下误了大事了！ 那可是自己的小姨子！ 还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欺负过李文娟？ 不会吧！ 王林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给吓到了。 如果真的欺负过李文娟，那这事怎么办？ 王林摸出烟来，连着吸了两根。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起身打开房门，看到李文娟俏立在门外。 她秀发随意的挽了个马尾，完美无暇的脸蛋，白里透着红。 “姐夫！”李文娟羞涩的喊了一声，“你起床了啊？” 王林看着她含羞答答的样子，暗叫一声槽糕了！ 看李文娟这模样，好像真的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似的？ “文娟。”王林招招手，“你进来，姐夫有话问你。” “哦。”李文娟走了进来，帮王林把被子铺好了，问道，“姐夫，我们今天还要留在这边吗？” 王林道：“嗯，中棉所打算给我们举办一个捐款仪式，就在今天上午十点钟举行。当地的媒体记者都会过来报道。” “这是好事。你付出了这么多的钱，总要露个脸，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文娟。”王林抓了抓脑门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问。 “姐夫，怎么了？” “咳！”王林道，“昨天晚上，我们是不是那个了？” “是啊！”李文娟本来可以正常面对王林的了，但一听到他这么说，马上又羞得跟什么似的。 她本就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云英未嫁，正当最美的韶华。 虽然只是一个吻，但已经带给她太多的感动和想法。 对李文娟来说，她的初吻，和她的身体一样都是很宝贵的。 很多女人把自己的吻，看得特别的神圣和重要。 她可以和你到外面开房，也可以和你恩恩爱爱。 但她并不一定能和你接吻。 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但这样的女人并不在少数。 或许对她们来说，接吻的层次，比恩爱更高？ 就好像古代的女人，不能让男人看到自己的小脚一样。 每个人总有自己的一些禁忌之地，不愿意让别人进入。 对李文娟来说，她的吻，就是她的禁忌。 而她居然已经给了王林。 对她来说，这个吻，就是她能给予王林最宝贵的东西。 王林怔了怔：“文娟，这？这？真的发生了？” “真的发生了！”李文娟以为他说的是那个吻。 可不是吻过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王林哪里知道她指的只是这个吻？ 他有些抓狂！ “文娟！”王林急忙说道，“姐夫不是故意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文娟扑哧笑道：“能意味着什么？这都是我自愿的。好了，姐夫，我们下去吃早餐了吧？我饿了。” 王林嘿了一声，心想这事办得！ “文娟，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有没有采取措施？就是有没有用那个计生套？” “计生套？为什么要用计生套？姐夫，你说什么呢？” “文娟，这事很重要，你一定要告诉我，昨天晚上，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事？” “就是你喝醉了，我抱着你到床上睡下。” “就这？” “就这！” “我们之间没做过别的了？” 李文娟咬了咬嘴唇：原来，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忽然间心如死灰，有些生气的说道：“姐夫，你还想做什么？”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没事就好！姐夫不想做什么！就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我是个大人了！”李文娟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都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是，你的确长大了。你很懂事。你等等我，我去洗漱。” 王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只要没发生什么就好。 然而，李文娟却气得不轻。 她气呼呼的往床上一坐，嘴里轻轻的道：“呆子！呆子！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王林转过身在拿洗漱用具，听到她说个不停，便问道：“文娟，你嘀咕什么呢？” “姐夫，我说你快点吧！我真的饿了。” “好，很快。” 两人下楼来到招待所的餐厅，忠叔已经在下面等候他们。 上午，王林他们在邢文定等人的陪同下，参观了中棉所。 在这里，王林了解到了更详尽的棉花的历史。 在棉花传入我国前，我国填充枕褥的是木棉，宋朝以前，我国只有“锦”字没有“棉”字，“棉”字从《宋书》才出现。宋末元初棉花才大量传入我国，据说棉花的传入有海陆两路，泉州的棉花从海路，并很快推广，至于全国的棉花推广迟至明初，是朱元璋强制推广的。 王林看到了一株株形态各异的野生棉花，也看到了中棉所的同志为我国棉花事业所做出的努力。 上午十点钟，王林参加了中棉所举办的捐款仪式。 这个仪式在中棉所的大礼堂举行。 当王林受邀走进礼堂时，看到黑压压坐了一片人，电视台和报社的媒体记者在讲台前聚集，镁光灯对着王林拍个不停。 王林没想到有这么大的阵仗，倒是一怔。 第712章 王林和李文秀的旅行【求订阅月票】 中棉所的大礼堂里，掌声雷动，经久不歇。 出席本次典礼的，不仅有中棉所的领导，也有来自市镇村的领导同志。 王林受邀上台讲话。 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王林清了清嗓子。 他是个企业老板，手底下现在管着两、三万职工，平时讲话、训话习惯了，此刻面对这么多的人，也能应付自如。 “在座的都是科学家、领导，我只是一个纺织人，要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谈谈棉花的前世今生，我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他自以为这个开场白还不错，然而并没有获得期望中的掌声。 王林只得自顾自的讲下去： “人类工业革命，始于内燃机的出现，内燃机又离不开能源，不论是煤炭还是石油、天然气，都属于能源，号称一个国家的工业血液。然而，棉花，也是人类工业革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类第一次工业革命，就始于纺织工业。” “棉花虽然叫花，但并不是花，它在物种分类上的划分比较复杂。棉花属于锦葵目下面的锦葵科，锦葵科下属的木槿族，木槿族下面的棉属。在植物学上，棉花的学名叫棉桃，也叫棉铃，是一种草本类植物。” 他说到这里，轻轻一笑：“我不是在买弄才学，我这点可怜的关于棉花的知识，也是来到中棉所以后，从邢文定主任以及一个叫棉铃的年轻博士生那里学来的，我这叫现学现卖。” 按理来说，此刻应该有笑声，也应该有掌声。 然而台下坐着的都是一群科学家，他们做学术是一把好手，人情世故就不太在行了，所以并没有人笑，也没有人鼓掌。 王林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下去。 上了这个台，他哪怕硬着皮头，也得把演讲继续。 这可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科学家做演讲！ 下面坐着的还有院士！ “棉花的成长分为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发芽，第二个阶段是开花，第三个阶段是结出果实，第四个阶段果实裂开，露出里面的棉花纤维。这些絮状纤维，经过加工纺织后变成布，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工业原料之一。” “全世界的棉花，一共分为三大类，分别叫亚洲棉、非洲棉和美洲棉。 但是这三大类棉花的老祖宗，都是非洲木棉。也就是说，全世界所有的棉花，都起源于非洲，这也为日后欧洲人视棉花为宝物埋下了伏笔。 棉花属于亚热带植物，对生长环境有严苛的要求，比如说生长期内温度不能低于10摄氏度，最好经常维持在16摄氏度以上，还要有足够的光照，同时还需要大量的水源。” “这也是为什么有亚洲棉，非洲棉，美洲棉，唯独没有欧洲棉的原因。中世纪之前的欧洲寒冷、潮湿，缺少光照，所以，就算棉花种子刮到了他们那，也长不出来。 因为棉花需要在亚热带环境生长，所以我国境内适合种棉花的地区并不多，南海岛、雷州半岛，算一片棉花产区，此外彩云之南的大理一带有一片棉花产区，再有就是新省一带了。这几个棉花产区都远离中原地区，在古代就属于是偏远地区，甚至有些地方都不在中原王朝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在宋元之前，中原地区是看不见棉花的。那时候，达官显贵穿丝绸面料的衣服；穷人则穿麻布面料的衣服。” “中原地区是什么时候接触到棉花的呢？宋末元初，当时松江府一带出了一位历史名人，叫黄道婆，被奉为我国纺织行业的鼻祖。黄道婆幼年给大户人家做童养媳，后来不堪婆家虐待，逃到了南海岛。在南岛海期间，她跟当地的黎族人学会了种植棉花，学会了如何用棉花纺成线再织成布。黄道婆在她50岁左右的时候，回到了松江府老家，并把棉花的种植技术跟纺织技术带回了松江府，技术很快就从长江中下游地区传到了中原地区，从此中原地区的老百姓，终于接触到了棉花、棉布。松江地区，成为了全国的棉纺织业中心。明清两代，南京还设立了江宁织造府，专门生产丝绸跟棉布。” “松江地区产的棉布，由于制作工艺精美，物美价廉，很快替代了丝绸，成为我国重要的出口产品。世界近代贸易史上，鼎鼎大名的南京布、松江布一直远销到了欧洲。大清嘉庆24年，松江布的出口量高达三百三十多万匹。” 王林侃侃而谈，把棉花的历史都捋了一遍。 然而，台下并没有一点互动。 没有笑声，也没有掌声。 王林忽然之间明白过来，正因为台下坐着的是一群严谨的科学家，所以他们以为，认真的聆听，就是对演讲者最大的尊重。 于是，王林继续讲下去。 “1969年，我国取代东洋国，成为世界最大的棉布出口国，取代米国成为全球最大的棉纱生产国；1988年，我国成为最大的服装出口国。也是这一年，我们爱秀集团成立，并参加了第一场广交会。在我国出口的服装产品中，我们爱秀集团有幸占据了一席之地。接下来，我们的目标，肯定是要成为全球最大的纺织品出口国！我们爱秀集团的纺织品，将为这一目标而努力。” “我国要打造成全球唯一的纺织业中心，就需要从棉花到织布到印染，再到做成成衣，拥有纺织行业的全产业链。作为全球最大的纺织品出口国、棉花消耗国，去年，我国棉花年消耗量有400多万吨，但棉花的年产量只有380万吨。还有40万吨的缺口，需要通过进口来补齐。所以，我们爱秀集团决定，在江南地区投资兴建一个5万亩的棉田产区，减少对进口棉花的依赖。” 王林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在这里，我要衷心的感谢在座的各位科学家，棉花专家，正是因为有你们的努力，我国的棉花年产量，才能年年攀升，我们国家才能在纺织行业取得今天的成就，你们的功勋，将铭记在历史的功劳簿上。各位记者同志，我有一个提议，你们不要再拍我了，你们应该把你的镜头，对准这些伟大的科学家，他们才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偶像，是值得我们尊重的人！” 台下的记者们，果然调转摄像头，拍起科学家来。 王林笑道：“为了更好的支持棉花科研事业，我代表爱秀集团，向中棉所捐赠500万人民币。感谢大家，我的演讲完毕。”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王林暗自捏了一把汗，总算没有丢人丢到中棉所来。 接下来自然是领导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 王林走下台，坐在下面听演讲。 棉铃就坐在他身边。 “王总，你挺懂棉花的历史，这倒让我刮目相看。”棉铃主动找王林说话。 王林呵呵笑道：“真的是现学现卖，都是在你们中棉所学到的知识。” 棉铃道：“话是这么说，但你能记得住，还能说出来，讲得还动听，这就很难得了。” 王林问道：“你真的是姓棉？” 棉铃道：“有何不妥？” 王林道：“棉这个姓很少见。我是第一次见。” “棉的确是个姓，不过真的人口稀少。全国也就千来口人吧！而且又没有出过什么有名的历史人物，所以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哪里像王姓这样全天下都是，历史名人也多。” “是我孤陋寡闻了。”王林道，“你为什么取名叫棉铃呢？你爸爸很喜欢棉花不成？” “我的名字是我外公取的。” “哦，你外公想必是研究棉花的吧？” “我外公就是邢主任。” “……” 王林失笑道：“原来如此。你一定是从小耳濡目染，家道传承，所以才喜欢研究棉花的吧？” 棉铃问道：“有一点这些因素在里面。王总，在很多人眼里，纺织行业属于低端产业，比不上那些高科技产业、重工业，在发达国家，他们已经开始淘汰纺织产业。你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在纺织行业发展？” 王林道：“关键在于纺织行业能够解决大量的人口就业问题，符合咱们的国情。纺织行业也不只有低端产业，还有像印染、轧花这些中端产业。而且我以为，任何一个行业，只要做好了，都能做到顶级。纺织行业没有计算机那么高科技，也没有汽车工业那般先进，但是，这个行业很重要，关系到人民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 棉铃道：“你很特别。” 王林道：“你更特别。” 两人相视一笑。 仪式终于结束了。 王林通知公司财务，给中棉所的对公账户打进了500万的巨款。 这也算是王林为我国纺织事业做出的绵薄贡献。 棉铃将跟随王林一同前往娄东，指导棉区前期的开垦工作。 王林他们在中棉所这边又住了一个晚上。 当天晚上，邢文定等人再次热情的款待了王林。 王林这次学乖了，不再和他们拼酒。 昨天晚上他是小瞧了这些科学家，以为他们这些做研究的，肯定酒量不大，结果一不小心就中了招，被他们灌醉了。 第二天，王林告别了中棉所的同志们，带着棉铃和她的行李，前往娄东。 从安阳到姑苏，相隔一千公里之遥。 他们回到姑苏后，先住进了酒店。 王林和棉铃商量，要在姑苏城的酒店给她租一个房间，给她长住。 棉铃连说不必要，我就住到娄东去，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享受的，你开给我这么高的工资，我已经受之有愧了。 王林便说，那就在娄东县城给你找个好一点的房子，如果没有好房子的话，就给你在县城的招待所里租一个长租房，这边的棉区管理需要招聘人才，这些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了，你比我更懂得什么样的人才适合这些工作。 棉铃嗯了一声。 这天晚上，周伯强和郭玲玲回到酒店，来向王林汇报工作。 王林先介绍棉铃给周伯强认识。 周伯强是爱秀家纺的经理，同时也是爱秀集团的副总，棉区的工作也将交给他来管理。 所以，棉铃以后要跟周伯强联系和交接工作。 周伯强和棉铃见过面后，对王林说道：“娄东县里的领导很欢迎我们前来投资棉区，答应给我们五万亩的土地开垦棉田。” 这一切都在王林的预计之中，对方除非不想发展经济，否则肯定要会同意爱秀集团进来投资。 周伯强和棉铃将继续留在姑苏娄东，处理棉区土地的前期勘测、选址、开垦等工作，还要组建棉区公司。 王林和李文娟等人则打道回申城。 离开之前，王林和周伯强、棉铃做了一次长谈，商量了一些组建棉区的细节问题。 周伯强擅长交际和管理，棉铃懂得技术，有这两个人留在娄东，王林很是放心。 王林他们回到申城时，已经是七月十四日。 而七月十五，也就是明天，就是邓俪君的演唱会。 想去现场看一场邓天后的演唱会，这是王林的愿望，人生的努力，不就是一个不断完成愿望的过程吗？ 回到家里后，王林和李文秀商量，问她要不要去香江看演出。 李文秀也很心动。 因为李文秀也是邓俪君的歌迷，她平时不怎么爱听歌，却很喜欢听邓俪君的歌，百听不厌。 听说可以去现场看演唱会，李文秀不由得微微一笑：“我和你一起去？你愿意带我去？” 王林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能带你一起去？” “我这么土，怕丢你的脸。”李文秀羞涩的一笑。 王林道：“你还土？你可洋气了！现在孩子也断了奶，徐姐和小蝶在家里带得住。你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不是？” 李文娟道：“姐，一起去！我们一起去！” 王林道：“文娟，你不能去，你得留在这里，这一次，是我和你姐两个人的旅行。” 李文娟也是邓俪君的歌迷，她天天听歌，听得最多的就是邓俪君的歌，好不容易有机会去到现场观看演出，王林居然不带她？ 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跺着脚，扁着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姐夫，你敢不带我一起去，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 李文秀道：“要不，也带她一起吧？” 她知道王林是不放心家里，总不能把整个家还有儿子，全部交给两个保姆吧？ 李文秀想了想，说道：“我叫我爸妈过来住几天。” 王林无奈的道：“你平时总说我宠着文娟，现在倒好，你看看，到底是谁在宠着她！” 李文娟马上破涕为笑：“还是我姐宠我！姐夫，你变了！你变心了！” “……” 让王林没想到的是，沈雪和周粥听说邓俪君要开演唱会，都说要去！ 而且她俩还是从不同的渠道知道这个消息，然后单独和王林联系，要求王林带她去看演出。 王林这下真的目瞪口呆，十分为难了！ 别忘了，香江还有一个李佳欣呢！ 这么多的女人，在香江不得打起来？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说起来，邓俪君的这场演出，还是王林一手促成的。 现在倒好，他给自己挖了一个天坑！ 第713章 争吵 王林一看这几个女人都要去香江看演出，心想反正要去这么多的人，还不如再多带几个人去，人越多越好，一来热闹，二来分散了她们的关注点。 他先和邓俪君联系，问明天的演唱会，你给我留了几张票。 王林之前说过要包场，不过这当然只是一句玩笑话。 现场看演唱会，要的就是人多热闹，图的就是一个气氛，一个人包那么大的场子，那不瘆得慌？还不如在KTV里唱歌更自在。 邓俪君告诉王林说，你来几个人，我就给你几张票。 王林说我要十张票。 邓俪君说那我就给你十张票好了，她手里还有预留的票，又说你今天才想起来问我要票？你是不是早就忘记这事了？ 王林笑着说，我没忘记，只不过刚从外地出差回来。 两人聊了一阵电话，约定明天再见。 王林把周军和堂姐两口子，还有周霞、田晓青叫上。 周家四个人，王林家三个人，再加上田晓青、沈雪，就有九个人了。 还有一张票，王林是给李佳欣准备的。 他打电话和李佳欣联系，结果李佳欣已经有了演唱会的门票，是圈中一个好友赠送给她的。 王林正想着这张票请谁去看，沈雪打来电话，说林妹妹也要去看演出，你要把她也带上。这下好了，这张票就留给林妹妹了。 第二天，王林一行十个人一起出发前往香江。 李文秀把父母请过来在这里帮忙看家带孩子。 孩子平时都是徐姐带，不过是请两个人过来看着家而已。 这是李文秀第一次陪王林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前往香江。 事实上，这也是李文秀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飞机。 王林几次说要带她出去玩，所以早就把各种证件都办齐全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出行。 周军等人都是年轻人，他们早就计划着要去香江旅游，因此证件也是齐全的。 有李文秀这个原配在，其它女人都自动的离王林远远的，像是要避嫌一样。 王林理所当然的和李文秀坐在一起。 当飞机拔地而起，冲入云霄时，李文秀莫名的有一丝紧张，她紧紧握住了王林的手。 王林搂了搂她的肩膀，温声安慰道：“别害怕，飞机失事的概率极低，比车祸低得多。” 李文秀抿抿嘴，说道：“嗯。我不怕，有你在我身边。我们便是死了，也死在一起了。” “姐！”李文娟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俩能不能说点好事？一上飞机就说死啊活的。” 李文秀噗嗤一笑：“这有什么好忌讳的？人生难免一死，我和王林是夫妻，本就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生同床，死同椁。” 李文娟的心，被这句话深深的感动了，也被刺痛了。 她芳心里对姐夫的那一丝爱意，此刻竟然变成了浓浓的酸楚。 是啊！ 能和姐夫一起睡觉一起合葬的人，只有姐姐。 李文娟看着舷窗外面的蓝天白云，眼神变得痴然起来。 中年心事浓如酒，少女情怀总是诗。 王林拥有中年灵魂，李文娟却对他怀着少女情怀。 李文娟想到在中棉所招待所的那个夜晚，她想到自己和王林之间的那一吻。 一阵伤感情绪，有如野草般疯狂的生长，瞬间就把李文娟吞没。 她忽然间生出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这一刻飞机失事，反倒好了，自己不用再痛苦，还可以和姐夫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个傻姑娘，已经渐渐的迷失在无望无果的爱情里，不敢和人说，也没有人理解她的爱情和痛苦。 李文秀和王林甜蜜的依偎在一起，这一幕被坐在后排座位的沈雪、周粥、田晓青等人看到。 沈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底幽幽一叹，她早就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只是王林当着她的面，和李文秀表现得这么亲热时，她还是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悲伤。 周粥何尝不是一样？她咬了咬嘴角，轻轻的冷哼一声，她甚至后悔跟着王林他们出来看演唱会。 难道这几天，都要看他俩秀恩爱不成？ 那还不如拿刀子捅她几刀来得痛快！ 田晓青默默的看着，默默的低下头，默默的想着心事。 一行人里面，要说最开心的，当然要数周军夫妇。 这对夫妇也是头一回一起去香江旅游，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都是在讨论将即到达的香江。 以前只在影视剧里看到过香江繁华的街景和生活，也曾在王林和李文娟的嘴里，听到过关于香江的片言只语。 现在他们也要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当然充满了期待和希冀。 他俩是一对恩爱、般配的夫妻，他们组建的小家庭，有过矛盾，有过争吵，但更多的是甜蜜和幸福，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生活状态，这也是世间无数平凡夫妻的模样。 林妹妹和周霞是单身女子，她俩既没有爱的人，也没有牵挂的人，这趟去香江，纯粹就是去玩的。 除了这十个人以外，王林把忠叔、许多财等四大保镖都给带上了。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演唱会的门票。 王林知道香江的环境，街道上的街溜子、古惑仔特别多，他这次带了这么多的女人出行，当然要多带几个保镖。 一行人各怀心事，各有所思。 沈雪和林妹妹坐在一起，两个人头碰着头，低声在交谈。 “你看王林和李文秀，多般配。”林妹妹压着嗓子，轻语细语的说道，“你看了，不心酸吗？” 沈雪轻轻摇头。 林妹妹道：“孩子是他的吧？” 沈雪连忙做了个嘘的动手：“别说这话。小心他们听到。” 林妹妹道：“你不后悔吗？你这么优秀！” 沈雪道：“没有他，我才会后悔。” 林妹妹怔忡。 沈雪问道：“你离婚也有许久了，还没有开始新的感情吗？” 林妹妹羞红了脸：“说你呢！怎么扯我身上来了？” 沈雪咯咯笑道：“我就不相信，你不想再找个男人？” 林妹妹无奈的一笑：“你看我最近工作有多忙？不是在录歌，就是在表演，别说谈恋爱了，便是拍广告，我也没时间接活。” 沈雪道：“你这样优秀，总有人追求你吧？” 林妹妹道：“没遇到。可能是我的交际圈子太窄了？反正没遇到合适的。” 沈雪道：“我记得王林跟我说过，你很快就会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将过去的伤痕忘却。怎么你还没有找到另一半呢？看来王林也有料事不神的时候。” 林妹妹用手掩住小嘴，嫣然笑道：“你信他的话？我找不找男朋友，什么时候找男朋友，还不是我来做主吗？王林那么说，不过是安慰我的话罢了。” 周粥和姐姐坐在一起，两人也在交头接耳，说话的声音更低。 飞机平稳飞行后，李文秀的紧张情绪渐渐消褪，她握住王林的手，说道：“我想上洗手间。飞机上有洗手间上吗？” 王林道：“有的。我带你去。” “我不是想解手，我月经还没走。”李文秀抿嘴笑道，“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结果太不巧了，不能和你恩爱。” 王林道：“我们老夫老妻的，哪里还讲究这个？不急于这一时。” 李文秀拿了一片卫生巾，紧紧的捏在手里，由王林带着去洗手间。 沈雪看到她手里的卫生巾，不由得笑了笑，心想王林带着李文秀出来，结果也玩不成。 李文秀进了卫生间，过了几分钟才洗完手出来。 她走出门，看到王林就在外面等着。 “你要解手吗？”李文秀问。 “不要，我等着你。”王林说道。 李文秀有一种被宠爱的甜蜜感觉。 王林总是这么体贴人。 两人回到座位上。 李文秀在王林耳边笑道：“好像干净了。” “呵呵！好。”王林笑道，“看来你的亲戚怕坐飞机。” 李文秀扑哧一笑。 航班到达香江机场。 李佳欣知道王林他们要来，亲自带了一辆中巴车过来接机，当她看到王林走出来时，激动的快要喊出“公子”来了，但她很快就将这两个字给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王林和一个女人十指紧扣！ 不用说，那个女人正是李文秀。 “王总！”李佳欣换了一个很正式的称呼，“王总夫人，你好。” “李小姐，你好。”李文秀嫣然一笑，和李佳欣点点头，“辛苦你来接机。” “这是我应该做的。各位，这边请。”李佳欣道，“王总，按照你的吩咐，我把你在半山的别墅收拾好了，你们现在是直接过去还是？” “现在就过去吧！先安顿好再说。” 中巴车载着一行人，来到半山别墅。 这是李文秀第一次来到香江，见识到王林在香江的房产。 李文秀惊讶的看着这套房子，问王林道：“这是你的？” “嗯！”王林笑道，“我在香江买了几百套房子，大多数都用来收租。” “……”李文秀内心的震惊是无与伦与的！ 因为这些事情，王林之前并没有跟她讲过！ 别墅很大，每个人都安排有自己的房间。 王林和李文秀进入属于自己的主卧室。 李文秀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秀丽多姿的山野景色，眺望远处的维港美景，忽然间伤感起来，便是这无边的美景，也抵不过她内心的忧伤。 “王林，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瞒着我的？”李文秀转过身来，双手抱着胸，看着王林，“我要是不来香江，你是不是都不会告诉我，你在这边有别墅的事？” 王林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缓缓说道：“只是一直没机会跟你说而已。这些都只是小生意，如果你想管我财政大权的话，我说过，我请你来公司当我的CFO，也就是首席财务官。这样一来，我有什么房产、有什么资产，你都能一清二楚了。” 李文秀轻轻摇头：“你明明知道，我要的并不是这些。我要的只是一份你对我的真诚！” “真诚？那我每天赚多少钱，花多少钱，是不是都要向你打一个明细表格，你才能感受到我的真诚？我的生意很多，以后还会越来越多，我不可能一点一滴都向你说明。这套房子对现在的我来说，就跟我以前随手买了一包烟抽一般随意！我是不是买一包烟也要向你说明？我什么时候买的、买的什么品牌的，哪天抽了几根？” “我要的不是这些！你别偷换概念！”李文秀道，“这么大的别墅，又是在香江，怎么可能跟一包烟似的随便？” 王林道：“我以前工资不过百，一包中华十块钱，占我每个月收入的十分之一。这套别墅两千多万，而我现在每个月的收入是几个亿，这套别墅还占不到我收入的十分之一。我投资的东西很多，有些东西你并不懂，所以你也没必要知道。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一一告诉你。” “对，我是不懂，我是一个只会做饭菜拉扯孩子的黄脸婆！是不是？”李文秀忽然间就爆发了，“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了！” 王林蹙眉道：“你是跑到香江来找我吵架的是不是？我要是真有什么事情要瞒着你，我们这趟来香江，完全可以去住酒店。那你永远也不知道我买了这套房子。但我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时机到了，现在就是让你知道这套房子的时候。” 李文秀双手捧着头，做痛苦状：“王林，我不想和你吵。但你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以前你在我面前是透明的，你从来没有秘密可言。你每天赚多少钱，你都会高高兴兴的跟我说，让我分享你的喜悦和骄傲。可是现在，我感觉你好陌生，因为你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可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装得这么深沉？这么深不可测？” 王林沉声道：“别吵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现在你已经知道我在这边有这套别墅，不就行了吗？” “这不是一套房子的事情！”李文秀道，“我感觉你心思好重！你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我。你把我蒙在鼓里。你只让我认识到你的一部分，而这部分，是你愿意展示给我看的。而你的其它部分，我根本就看不到，因为你没有给我看到的权力！” “……” 王林开开心心的带着李文秀出来旅游，本以为两个人会度过一段特别难忘特别美好的时光，没想到一下飞机就开始吵架。 这趟旅行，难忘是肯定的了，但美不美好，只怕不确定！ 王林忽然间很后悔带着她们出来旅游，因为他直觉，接下来只怕还会发生让他更加难以处理的棘手之事。 第714章 我才是女主人 李文秀其实并不想和王林争吵，她好不容易和王林出来旅游一趟，心情是极其美好的，她虽然不懂浪漫，但也知道夫妻和为贵的道理。 可是她忍不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真正在乎的，并不是这么豪华奢侈的大别墅，王林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置办在香江之地，而是连李佳欣都知道这幢别墅的存在，而她这个妻子居然一无所知。 李文秀忽然有了一种危机感，也有了一种被王林排挤在核心圈子外层的感觉。 王林可以在外面置办这么多的房产而不让她知道，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在外面做更多出格的事情？而她却茫然无知呢？ 然而争吵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圆满方法。 李文秀很快就冷静下来，她害怕自己的无理取闹，只会加速两人之间的矛盾，把王林推向别的女人。 她走到王林身边，横着身子往他腿上一坐，双手吊着他的脖子，嫣然笑道：“你生什么气啊？我问问还不行了？你不觉得我刚才进别墅时，特别像个傻子吗？我是你妻子，结果还要问你这是你的房子吗？” 王林被她的转变给弄懵了。 这个女人，越来越会哄男人了。 谁能想到，刚才她还在痛苦不堪的要和王林大吵大闹，转眼之间，她就主动投怀送抱，和王林和解了。 李文秀和王林相处久了，也摸透了王林的脾气，知道只要顺着他，他就不会再生气。 王要也不想和她吵。 除非他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家，离开李文秀和儿子王文，不然的话，他是愿意付出时间和精力，努力经营好这个家的。 家外有家的前提是要先经营好自己的家。 否则，那就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李文秀咯咯笑道：“你还有多少房产我不知道的？一并告诉我好了。” 王林淡淡的道：“很多，多到我都记不清了。” “你买这么多的房子做什么呢？” “土地现在已经成了商品，是可以交易的。大城市的中心地带，土地永远都是稀缺商品，我多买一块地皮，就多一份投资保障。最起码未来几十年都是保值和升值的。生意就很难说，今年行情好，或许就能赚到钱，明年行情不好，说不定就要亏本。再加上不可控的天灾人祸，极有可能让人一夜之间一无所有。所以我要分散投资，而大城市中的土地和房产，肯定是硬通货。” 王林说的是自己前世的亲自经历。 李文秀当然看不到几十年以后的世界，她笑道：“我只听说过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你还不如多囤些名人字画和黄金呢？” 王林点点头，说道：“名人字画我也买了不少，黄金当然也值得囤积。我有我的一套投资之道，你只需要坐享其成，当你的王太太就行了。或许将来有一天，你能成为首富夫人呢？” 李文秀道：“我就怕有一天，我走在大街上，忽然间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首富夫人，就我不知道。那才叫尴尬。” 王林道：“突如其来的幸福，才更加打动人心。就像你现在一样，来到香江，忽然发现自己在这边拥有这么好的别墅，是不是特别惊喜？” “嗯，我还特别自豪。这里的景色真美！”李文秀笑道，“难怪那么多的人都跑到香江来淘金，原来香江真的是很繁华。我们刚才一路上开车过来，我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王林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住到这边来。我甚至可以给你和孩子办一个香江本地的户口。让你们成为香江人。” “不要。”李文秀道，“我还是喜欢申城，金窝银窝还不如自家的狗窝，何况申城也不差，也是东方明珠，也是国际化的大都会。” 她吻了吻王林，笑道：“你尽管是征服世界，反正你得到的一切，都有我的一份！是不是？” “你能这么想，那就对了。”王林道，“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 两人正自情意绵绵，敲门声响起来。 李文秀连忙从王林身上起来，去打开门。 李文娟跑了进来，笑道：“姐夫，这里好美哦！大家都玩疯了！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 李文秀道：“我们聊会天。” 李文娟道：“楼下餐厅准备了丰盛的酒宴，李佳欣小姐叫我上来喊你们下楼吃饭。” 王林应了一声好，和她俩一起下楼来。 周军哈哈笑道：“王林，你可真会享受，在香江还有这么好的房子，怎么香江人都喜欢住到山上吗？” 王林道：“有钱人注重养生，山上空气更好，环境也更加清幽。” 王琳道：“文秀，以后你们可以常来这边度假，多舒服！” 李文秀笑道：“是啊，你们也可以一起来。等孩子来再大一些，也可以带他们一起来。来，大家吃饭了。” 她马上就进入了女主人的角色。 是的，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这里既然是王林的房子，也就是她李文秀的房子，她是这里真正的女主人，其它人都是她的客人。 忠叔和保镖、佣人另外开一席。 王林等人围坐在大圆桌旁边，正好满满一桌人。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女人，此刻都围绕在他身边， 如果这种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大家天天生活在一起，那该多爽？ 王林看看身边的妻子，旁边是姨妹子李文娟，然后是周粥、沈雪、田晓青、李佳欣、林妹妹等人。 大家用过餐，就在别墅里活动。 邓俪君的演唱会要晚上七点举行，她已经将门票交给了李佳欣，王林他们只需要等到晚上去看演出就行。 在别墅玩了一阵，李文娟便嚷嚷着要下山去逛街。 王林等人便下得山来，在商业街闲逛。 李文秀等人是第一次来香江，对香江的大街小巷充满了好奇。 九十年代初的香江，和内地的对比是最为强烈的。 香江的经济发展已经到达了她的巅峰时期，开放的思想、多彩的文艺，无不带给内地人强大的刺激。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公开放映的有色电影，丰富多彩的娱乐生活，让人大开眼界之余，又震惊此地的生活居然可以如此没羞没臊。 富丽堂皇的商场，高档装修的成衣店，各种国际大牌云集的奢侈品一条街，每一样物质的标价，也让工资不高的内地人咋舌不已。 香江当然很好，但也居之不易。 没有一技之长，没有一定的学识和能力，想在香江找到一份好工作，拿到一份高工资，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如果在这边刷盘子做底层工作，还不如回家当一个体面的工人或者公务员，生活反而没有什么压力。 周军他们刚来时，就感叹这边的快节奏生活和丰富多彩的物质和文化，但当他们慢慢了解之后，也就不那么向往了。 香江人并非个个光鲜靓丽，街边也有穿着便宜衣服的小摊贩，餐馆里也有拿着微薄薪水的勤杂工，繁华路面也有举着一个破碗讨饭吃的乞丐。 这么多的女人在一起，当然是逛商场、逛商店。 一行人在金碧辉煌的商场里逛，从一个柜台逛到另一个柜台。 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少一件衣服，她们的首饰盒里也永远缺少一件首饰。 王林和周军则跟在后面。 周军笑道：“凭我们在内地的那点薪水，来这边生活，只怕会饿死。” 王林笑道：“你有没有想买的东西？我这里有港币。” 周军摇了摇头：“我是无所谓，就看你姐了，我估计她肯定要消费不少钱。” 王林道：“好不容易来一趟香江，你就不用管她了。” 周军道：“我是随便她买。哪怕她把家里的钱全部花光呢？” 王林心想，周军的这种心态算得上极好，对待老婆孩子也没得话说，不像有的男人抠抠索索，生怕老婆花了家里的钱。 如果是在生孩子以前来香江，王琳估计也是个会花钱的主，但有了孩子以后，她就舍不得花钱了，看到一样东西，她都要衡量半天，值不值得买，是不是一定要买？逛了半天下来，她只给儿子买了两样礼物，又给家里的老人选了两样东西，此外就买各类中成药。 秦桂珍已经出院，但身体还是抱恙，王琳给她买了些香江特有的中药保健品。 几个女人在一起，几乎达成了共识，就是来这边要买一些内地买不到的中成药。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听说的，说香江的李万山肚痛整肠丸治小孩子肚子痛有奇效，何济公止痛退热散给孩子退热用，还有什么太和洞久咳丸，保婴丸、猴枣散、保胃丹、幸福伤风素，虎标万金油对老年人晕车特别管用。此外，还有必理通经痛配方，专门针对女人经期疼痛的药。 王林以前来过香江好几次，居然从来没想到过要购买这些药品。 不仅李文秀和王琳对这些感兴趣，就连沈雪和周粥也买了一大堆。 女人一旦怀孕生子，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们不再注重打扮，逛街第一件事想的就是给孩子买东西。 香江的婴幼儿产品比内地更加丰富，女人们进了店里就出不来。 周粥和沈雪也给未来的孩子挑选了一些小衣服、小鞋子。 他们出来的时候是两手空空，很快就提满了大袋小袋。 王林来之前，给了每个女人一笔钱，就算他不给钱，她们手里也都有钱，因此买单的时候，都不用他动手。 等她们手里的袋子变多时，王林便叫许多财他们提着袋子放到车子上去。 逛完婴幼儿商店，时间来到了下午五点，王林笑道：“我们先去吃饭，晚上还要看演出，明天再来逛街吧？” 大家都说好，就在街上找了家餐馆吃饭。 这么多的人，王林点菜也就没有什么好挑的，拿过菜谱，从第一个招牌菜往下打勾，一直点满了十八道菜为止，又点了些点心和饮料。 李文秀看着菜单，说道：“这边的菜还真是贵。” 王林道：“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就不要讲究贵不贵的了。你们都难得出来玩一趟，只管花钱。” 沈雪怀孕的时间比周粥晚，现在正是她孕反最严重的一段时期。 吃饭的时候，沈雪忍不住有些反胃，急忙起身去洗手间。 王林自然关注沈雪的一举一动，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怎么样？”王林问道，“是不是这些菜太油腻了？” “还好。最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吃什么都不得劲。”沈雪低声说道，“你别跟着我了，小心李文秀识破了。” “没事，就算是朋友，我关心一下你也是应该的。” “我看你和她关系挺好的。你还跟我说，你和她之间没什么感情呢！哼！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 王林笑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吃这个干醋？这是她头一回出来旅游，她平时也没空出来。我们来香江都好几次了，不是吗？” “嗯，我知道。”沈雪也就是随口一说，她伸手捂住胸口，匆匆走进洗手间。 孕反这件事真的是一言难尽。 沈雪想呕，但其实又呕不出来，就是一种反应。 她在洗手台洗了洗手，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有一张如花似玉的俏丽脸蛋，眉目如画，唇红齿白。 她肚子还不是很显怀，穿着王林买给她的那条粉色纱裙，艳丽不可方物。 男洗手间走出来一个男人，看到洗手台边的沈雪，顿时惊为天人，忍不住上前问道：“小姐，贵姓？能做个朋友吗？” 沈雪被突如其来的搭讪吓了一跳，这在内地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转身就要出来。 男人不想错过这种千年难得一遇的大美女，居然恬不知耻的追了上来，喊道：“喂，小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看你真的是美丽动人，我有心和你交个朋友。留个电话好不好？” 沈雪摇了摇手。 “小姐，你连跟我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吗？哪怕是拒绝呢？”男人想听听美女的声音是不是也像她的人这般温柔迷人。 沈雪张嘴想说话，但马上就做出想呕的动作来，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同时蹙了蹙秀眉。 男人目瞪口呆，脸现愤怒之色：“小姐，我长得有这么不堪吗？你一见我就想吐？你是不是应该向我道个歉？” 沈雪孕反正严重了，连着做了好几个想呕的动作。 王林就在洗手间外面等着沈雪，见她被登徒子纠缠，便走了进来，沉声说道：“先生，你有什么事吗？她是我的朋友，请你不要骚扰她。” 第715章 红馆演唱会 男人兀自愤愤不平：“她一见我就吐！我长得有这么难看吗？” 王林冷笑道：“你母亲怀你的时候，看到谁都吐！这不怪她，只怪你没眼力！” 男人愕然半晌，居然没整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王林沉声道：“她怀孕了！听不懂人话？” 男人啊了一声：“她怀孕了？这？” 王林锐利的眼神，冷冷扫了他一眼：“你现在明白了吧？先生！” 那男人看到王林盛气凌人的态度，那犀利无比的眼神，也就不敢再去招惹沈雪，摆了摆手，说道：“对不起，打扰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见她长得漂亮，所以想认识一下。告辞。” 王林摇了摇头，扶着沈雪离开。 沈雪受到王林无微不至的关照和保护，心里自然甜蜜。 两人回到座位上。 李文秀问道：“沈雪孕反这么严重？” 王林道：“可不是嘛！这事又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沈雪抿嘴一笑：“可能是海鲜的味道有些大。我现在吃不了海鲜。” 李文秀道：“我怀王文那会儿，也吐得厉害，女人就是吃亏。” 几个女人聊到怀孩子的事情，顿时来了劲，话题都转移到孩子身上。 一时吃过饭，大家一起前往红馆看邓俪君的演出。 香江红磡体育馆，简称红馆，是综合室内多用途比赛、演艺场馆，位于九龙油尖旺区红磡畅运道9号、港铁红磡站平台上。外形上阔下窄像一颗钻石或倒转的金字塔，场内并无任何支柱。 红馆是一个大型的多用途实内场馆。共有三间活动室及一间贵宾室设于体育馆大楼，可用作举行酒会、记者招待会等节目相关活动；体育馆则设有4个化妆间及两个更衣室。 体育馆共有10，500个固定座位，其余2，000个座位为拉出式，可于进行部分比赛或活动时隐藏于观众席下，而在部分演唱会等活动，则可增加临时座位。 红馆开业后，也就是1983年，一个女歌星来红馆开演唱会，一个星期之内连开六场，场场爆满，轰动全港，从此开倡了明星来红馆开演唱会的先河。 这个女艺人，她叫邓俪君。 但自从1983年以后，邓俪君就没再来红馆开过演唱会，因为有更大的宝岛市场、东洋市场等着她去开拓。 她的歌迷估计也没想到，时隔七年以后，半隐退状态的邓俪君，会再次来到红馆开演唱会。 不管是因为什么，对歌迷们来说无疑都是福音。 王林他们到达的时候，红馆附近已经是人山人海。 “邓俪君的号召力真的厉害，这么多人来看演唱会。”李文秀笑道，“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厉害了。” 王林道：“她三十多岁的年纪了，还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你愿意吗？” “啊？那我可不愿意。等我到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儿子比我还高了！”李文秀道，“看来明星也不是人人都当得的。我就只能当个家庭主妇。” 王琳道：“我们几个人里面，沈雪最有希望成为大明星，可惜她也早早的怀了孕。女人只要生育过了，再想当明星就难了，是不是？因为男观众对她都不抱幻想了！” 沈雪笑道：“我和你们一样，都只是普通女人，我也只想当一个普通女人。明星的生活，并不是我希望过的。你们别拿我说事，林妹妹才是真正的明星。” 林妹妹抿嘴一笑：“我都是离过婚的人了，不是未婚。可能这就是我不红的原因，结过婚的女人，男观众就不喜欢了。” 他们排队入场。 邓俪君留给王林他们的票都是前排最好的座位。 红馆的票价向来都是三个价位，座位安排得也很合理，前排的座位，离舞台很近，很多大明星开演唱会时都是一票难求。 马上就要开演了，还有黄牛党在外面收票：“票卖吗？票卖吗？高价回收。” 进入红馆后，王林他们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好近啊！舞台就在前面，”李文秀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看明星的演唱会。其实我并不追星。” 王林道：“偶尔看一场，这跟追不追星没关系。” 演唱会正式开始。 邓俪君一头波浪卷发，穿着一套白裙子走上舞台。 这套裙子是纯白的，缀着珠片，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吊带、露背，高开叉，把她珠圆玉润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她好美啊！”李文秀坐在王林身边，发出一声惊叹。 王林道：“这是舞台效果，我们在下面，是处于一个仰视角度，舞台现场的声光影，再加上服装、化妆，你上舞台的话，和她一样倾倒众生。” 李文秀道：“她这样的裙子，我都不敢穿。你让我穿这样的裙子，在家里还行，要我走出门，我可不敢。” 王林道：“所以说，明星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心理素质这一关，一般人就过不了。” 邓俪君出道这么多年，她的舞台风格早就别具一格，不管是带动现场的气氛，还是唱歌跳舞，都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李文秀道：“她跳的舞没有沈雪好看。” 王林笑道：“她其实并不是很会跳舞，大多数歌星都不是专业的舞蹈演员，只是为了增强舞台效果，所以学了些舞蹈动作。” 李文秀道：“我就说嘛！其实沈雪真的是人美舞美，她不当明星真的是可惜了。” 王林道：“我倒觉得，她要是当明星才可惜了。明星要放弃的东西太多，她没必要成为明星。” 李文秀忽然低声问道：“你还喜欢她吗？” “谁？” “沈雪。” “呵呵，喜欢。” “她都怀孕了，你还喜欢？喜欢也没用了，她是别人的女人了！” “不管她是谁的女人，也不妨碍我喜欢她，是不是？就像我喜欢邓俪君一样，就是单纯的喜欢。” “嗯，我能理解你的这种喜欢。我不吃醋，反正你也得不到！” “我要是能得到呢？你吃不吃醋？” “嘻！你做梦吧！” “……” 演唱会正式开始。 邓俪君握着无线话筒，走到舞台前端，说道：“记得我刚刚踏入歌坛的时候，只有这么高，一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在我的歌唱生涯中，酸甜苦辣都有，最难忘的是，我经历过很大的挫折，可是各位朋友依然给我支持和鼓励，谢谢大家，谢谢。” 主持人和她互动。 “邓姐。”主持人开口说道。 “先生，你多大？”邓俪君打断了主持人的话。 “我、我今年28岁。” “先生，你结婚了吗？” “我结婚了。” “那你不应该叫我邓姐，我还未婚。你应该喊我邓小姐。” 台下一片起哄的笑声。 主持人笑道：“对不起，是我口误了，邓小姐。请问你再次回到红馆开演唱会，有什么感想？” “紧张。” “你也会紧张吗？” “现场这么多的男人，说不定其中有一个就会成为我未来的男人，我能不紧张吗？” 全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笑声。 邓俪君带动现场氛围的本事，真的是一流！ 主持人笑道：“好吧，观众们已经在骂我了，说我耽误了他们听歌的时间。请问你第一首歌唱的是什么？” “《你怎么说》。” “好，接下来有请邓小姐演唱《你怎么说》。” 这首经典情歌是邓丽君演唱会的保留曲目，也是她用来带动现场后氛围的曲目。 “我没忘记你忘记我，连名字你都说错。”甜美的歌声飘了出来。 “哇！好好听！”李文秀惊呼一声，“比听磁带还要好听。” “这是现场！当然好听。”王林笑道，“不然这么多的人花钱买门票进来听呢？” 邓俪君一边唱，一边走下舞台，和现场的观众挥手致意。 “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把我的爱情还给我……” 这首歌真的是甜到了心里。 唱完之后，邓俪君正好走到了王林面前。 “先生贵姓？”邓俪君问王林。 “免贵，姓王。” “王先生，你今年多大了？” “24岁。” “有女朋友了吗？” “我已经结婚了。” “你24岁就已经结婚了？你那么早结婚干什么？你为什么不等我几年？” 王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接她的梗。 邓俪君咯咯笑道：“你长这么帅，你不知道我已经看上你了吗？你老婆来了吗？是这位漂亮的小姐？难怪你不等我，原来她比我更漂亮。王夫人，你好靓、好靓！” 李文秀抿嘴笑笑：“谢谢。” 邓俪君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说道：“为什么好男人都成了别人的丈夫？” 全场轰然大笑。 邓俪君和王林握了握手，然后上台去了。 李文秀扑哧笑道：“她很有趣。” 王林道：“是啊！这正是她的个人魅力所在。” 邓俪君回到舞台上，继续和主持人互动，然后唱歌。 唱了三曲歌之后，主持人问道：“一般的明星开演唱会，都会请朋友来助阵，邓小姐，你有没有请朋友来助阵？” 邓俪君道：“当然请了。我如果不请两个好朋友来助阵的话，现场可能会坐不满的。” “哈哈哈！”观众们再次大笑。 主持人问：“请问你请的是谁？” “请大家听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是谁了。” “好，我们有请神秘的嘉宾登场！” 全场的灯光一暗，然后一个雄浑的男声在场中响起来。 “再次看你一眼然后静静独自远行，wo……前面是个孤单既夜晚……” 王林惊喜的笑道：“林子详先生。” 李文秀道：“他的歌很好听吗？” 王林道：“你听的歌太少，他是个很厉害的歌手，他的很多歌都是经典。” “哦。听这个开头的唱法，还行。不过我听不太懂粤语歌。” “他的歌如果只是还行的话，就没有什么歌可以入耳了。” 全场掌声雷动，无数的萤光棒在挥舞，无数的呐喊声响起来：“林子详！林子详！” 灯光闪亮！ 林子详穿着一套洁白的西装，和邓俪君站在一起，嘴唇上方那一撇小小的胡须，就是他的标志，从他出道以来就一直伴随着他。 “他俩好般配哦！”李文秀笑道，“而且都是穿的白色衣服。倒像是要走进结婚礼堂一样。” 王林道：“他有老婆的，而且有孩子了。” “哦。”李文秀笑道，“等下邓俪君又要问他多大有没有结婚的话了。” 王林不由得哈哈一笑。 林子详一边继续唱歌，一边牵着邓俪君的手在台上慢慢的走到舞台的最前端。 他俩是极好的朋友，两人还曾经一起对唱过情歌。 林子详是来助阵的，一边和邓俪君互动，开玩笑，一边唱歌。 接下来他唱的是一首《敢爱敢做》。 “紧抱深爱的你 听呼吸声确已急速到死 冷雨扑向我 点点纷飞 千度高温波涛由你涌起” 这首歌翻唱自Starship的《Nothing’s Gonna Stop Us Now》，是80年代最经典的粤语歌曲之一。 “狂抱拥 不需休息的吻 不需呼吸空气 不需街边观众远离……” 大胆的歌词，深情而又狂野的唱腔，将现场的气氛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李文秀也跟着节奏轻轻摇摆身子，笑道：“王林，这歌好听，我想买一张碟回家听。” 王林道：“好啊，以后我们恩爱的时候，就放这首歌，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感觉？” “哎呀，我在说歌，你在说什么呢？”李文秀轻轻推了他一下，“这么多的人，小心被人听见了，羞不羞？” “敢爱敢做嘛！” “……” 林子详正当壮年，唱歌的气息稳得一批，高音随便就能飙上去。 “狂抱拥 不需休息的吻 不需呼吸空气 不需街边观众远离……” 优美的旋律，配上狂浪的歌词，让现场的观众陷入了一片狂欢的海洋。 女粉丝们惊声尖叫，无数的萤光棒高高举起在空中挥舞。 王林和邓俪君提到过，自己除了想看她的演唱会，还想看到林子详和黄霑。 没想到邓俪君还真的把林子详请到了现场。 而林子详唱的也是王林最喜欢的几首歌。 这让王林大呼过瘾，又觉得邓俪君真够朋友。 不知道邓俪君是不是也把鬼马天才黄霑请到了现场？ 王林有了新的期待。 第716章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求订阅】 王林在看演唱会的同时，也在关注沈雪和周粥。 还好，她俩一直很安静，脸上也带着笑容在看，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每次王林看向沈雪和周粥时，她们似乎也会有感应，会朝他点点头，或者眨眨眼睛以示回应。 她俩现在都怀了孕，也不能和王林怎么样，而且她俩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就是王林的情人，不会去跟李文秀争风吃醋。 如果她们要是介意的话，当初就不会和王林走到一起。 既然走到了一起，而且又为他怀上了孩子，不管这是不是一条不归路，她们都已经没有退路。 除非她们狠下心来离开王林，离开这一切。 从目前的感情来说，她俩都离不开王林，这是肯定的。 她俩其实都是可经济独立的女性，而且性格也是独立型的。她俩都不需要依附男人而生存，也不需要靠男人来养。 真正的情人，就是这样，双方并不是因为金钱的关系而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爱着你，我们灵魂有着相同的频率而在一起。 这种爱才是真正的离不开，她们对王林的爱是深沉的。如果王林没有钱，她们会为他倒贴金钱的那种爱。 古代也有这样的女人，愿意出资给才子上京赶考，但不幸的是，她们遇到的多半是个负心汉。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双方如果只是存在金钱的纠缠，那一旦脱离金钱，情人也就会离开。 演唱会还在继续，邓俪君又唱了几首歌，都是她的经典歌曲。 甜蜜蜜，小城故事多，采槟榔，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李文秀握住王林的手，笑道，“你听到了吗？” 王林笑道：“听到了！记得你的情，记得你的爱，记得有你天天在等待！” 李文秀羞涩的一笑：“你知道就好。” 邓俪君再一次和主持人互动后，请出了第二位助阵嘉宾。 不错，正是黄沾。 黄沾和邓俪君之间也有过合作，他曾夸邓俪君：“千年难出一个邓俪君。” 邓俪君唱的那首《忘记他》，让黄沾一举成名。 黄沾也是个风流才子，以已婚的身份追求千金大小姐林艳妮，凭借花言巧语，让她当了自己的情人。 然而，当时的黄沾虽然小有名声，但也只是暂露头角，让林艳妮错估了他的经济实力。 据说当时两人逛街时，林艳妮看中了一条项链，黄霑看了看价签，转身就走，林艳妮看到售货小姐满脸鄙夷的神色，也觉得无地自容，两个人就这样闹翻了。 男人兜里的钱，如同他的脸面，但是兜里若是没钱，他们就会没底气，也很容易受伤。 而林艳妮出身富家，身上有不少大小姐的脾气。 后来黄沾经济实力足够买下数十条那样的项链，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他，特意买了一条同等价位的项链，跑到林艳妮的住处，亲手送给她。 但是林艳妮却一脸傲娇的表情：“抱歉，不是我想要的那一款”。 当初爱得有多么轰轰烈烈，结束的时候就有多么痛彻心扉。 这也是绝大多数金钱纠葛的情人关系最终的结局。 男人要追求一个女人，要么就是靠甜言蜜语，要么就是靠金钱。 就算有再多的才华可以吸引到女人，但最终还是离不开金钱。 所以王林在和女人的相处中，一向大方，只要他有钱，就从来不会吝啬。 多少人为了在外面养情人，而花光了家财？甚至不惜铤而走险，犯下挪用公款的罪名？又有多少人为此走上不归路？ 而浪子情场上的终结者，注定是情深似海的淑女。 黄沾的为人怎么样，王林并不在乎。 他喜欢的是他的才华，是他创作的歌曲。 不得不说，黄沾的歌曲还是可圈可点的。 今天，黄沾的到来，也没有让王林失望。 这个人唱的不怎么样，但他会写歌啊！ 就跟李宗胜一样，随便吼上几句，也有人觉得好听。 整场演唱会，让王林看了个尽兴，听了个尽兴。 两个半小时的演唱会，在一片欢呼声中落幕。 邓俪君换过几套不同的衣裳，每一套都是那样的芳华绝代！ 这场演唱会时期的邓俪君，其实已经不是最美丽时期，也不是她的最佳嗓音效果，甚至也没有最摇曳的身姿。但丝毫不损她的优秀和美丽，也不会减少歌迷对她的喜爱。 邓俪君所拥有的个人殊荣就是华夏之光，她的歌声象征自由、善良、和谐，为十亿大陆同胞称为“自由的呼唤”。 全场起立，掌声雷动，欢迎邓俪君离开舞台。 邓俪君对着王林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脚步轻盈的走下台去。 李文秀笑道：“不虚此行！难怪这么贵的门票，也有这么多的人抢着来看，现场听她唱歌，与众不同。” 王林道：“下次再来看？” “不要了。”李文秀道，“除了邓俪君，其它明星的演唱会，我没什么兴趣。” 王林道：“如果是林妹妹来开演唱会呢？” 李文秀笑道：“那我一定来看！” 林妹妹咯咯笑道：“谢谢你捧场！在你心里，我是仅次于邓俪君的明星了！我太高兴了！我太荣幸了。” 两个人手拉着手，笑成了一团。 邓俪君唱完后，在后台肯定还有得忙，王林也就没有再去打扰，一行人跟随人潮，走出了红馆。 他们的车就停在场馆外面。 王林他们刚要上车的时候，一个女子跑了过来。 林妹妹认得她：“那不是邓俪君的助理小叶吗？” “王先生！”邓俪君的助理小叶跑过来，对王林笑道，“请留步。” 王林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们邓小姐有请。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吧？” “当然不会！”王林笑道，“我这次来香江，就是为了看她演出的。” 他对李文秀道：“你们先回家吧！我去见见邓小姐。” 李文娟喊道：“姐夫，给我要一张她的签名，好不好？” 王林道：“好！” 李文秀道：“那我们先回家了。” 王林嗯了一声，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跟着小叶走向场馆的办公楼。 办公楼有艺人休息室。 邓俪君正在卸妆更衣，几个工作人员都在围绕着她转。 王林走进来。 邓俪君抬头看他一眼，笑道：“你就这么来了？花都不买一束？” 王林失笑道：“本来想买的，但是看遍了花店，也没找到一朵可以配得上你的鲜花。” 邓俪君双眸一亮，嫣然笑道：“那你给我一个吻吧！我为了圆你的梦想，今天可卖力气了，我现在好累哟！” 王林微微一笑，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吻上她的额头。 邓俪君道：“今天的演唱会，看得还满意吗？” 王林道：“十分满意！” 邓俪君道：“你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我现在的状态只有这样子。等我养好了身体，我再好好唱一场给你听。” 王林在她身边坐下来，说道：“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了我的一句话，而召开了一场演唱会。谢谢你。” “谢我不能只耍嘴皮子。”邓俪君笑道，“我是个讲究实用的人。” 王林笑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他当然知道，邓俪君有的是钱，她并不缺钱。她肯问王林要礼物，那说明她不把王林当外人，而是当成了可以开玩笑的密友。 邓俪君道：“陪我吃宵夜吧！我为了晚上唱歌精神一点，故意没吃晚饭呢！” “好。”王林笑道，“等你更完衣，我们就走。我请吃宵夜。” 邓俪君换上了一条很朴素的白色连衣裙，但这条裙子是一字肩的款式，把她两个圆润的肩膀露在外面，柔美的锁骨吸人眼球。 她见王林盯着自己看，便笑道：“我好看，还是你老婆好看？” 王林笑道：“都好看。” 邓俪君道：“看来还是她比我好看，当着我的面你都不敢说我比她好看！” 王林道：“你们的美各有千秋，是不同的美丽。” 邓俪君：“一看你就很会逗女人开心。” 她换好了衣服后，对工作人员说道：“你们不用跟着我了，自便吧。我有王林陪着我就够了。” 其它人都应了一声是。 外面围了很多的记者和狂热的歌迷，把出口都给堵住了。 助理小叶说道：“走后面的门吧？” 邓俪君道：“没必要。他们都是我的歌迷，都是喜欢我的人，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王林跟着她走出休息室的门。 外面的人看到她出来，狂呼雀跃，高呼她的名字，也有人喊她“君君！” 邓俪君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两个半小时的演唱会，还没看够？还要追到这里来看我？有没有谁是没有结婚的？” “我没有结婚！”一个青年男人喊道。 “跟我走吧！我们去领结婚证。”邓俪君笑道。 “可是我有女朋友了。”青年男子笑。 “你有女朋友你还追我？小心你女朋友甩了你！”邓俪君指着他道，“还不快回去陪女朋友！” 众人哈哈大笑。 邓俪君对着歌迷弯了弯腰：“谢谢大家来看我，时间不早了，大家都请回家陪亲人吧！我也要回家了。再见！” 歌迷和记者们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邓俪君对王林说道：“歌迷们其实都很可爱。他们会给我寄各种各样的东西。上次有人给我寄了几万包嫣红牌卫生巾，我和你说过这事吧？” “说过。”王林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拍的广告，在我们内地有多火？” “有多火？”邓俪君笑道，“不会有人骂我是个老女人，还来拍卫生巾广告吧？” “你可不老。”王林笑道，“你是永远年轻的一个女人。” 邓俪君道：“没有女人是不会老的。除非我现在死掉了，就能永远的停留在这个岁数。” 王林倒是一怔，心想一语成谶啊！ 几年之后，她真的永远离开了人世，将她的美丽定格在这个年纪。 邓俪君见他站着不走，回过身来拉住了他的手：“你想什么呢？” 王林道：“想你。” “我就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抱一抱我，还说想我？我不相信！” 王林尴尬的一笑，他自诩很会开玩笑了，但碰上邓俪君，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去哪里吃夜宵？我对香江不太熟。” “当然是去我家里吃宵夜。”邓俪君道，“我这张脸，不管去哪里吃宵夜，只怕都会有人围观，然后我们就会吃不成宵夜。” 王林道：“你家里有人做宵夜吗？” “我已经吩咐佣人做好了。回家就能吃。”邓俪君道，“你不着急回去陪你的妻子吧？” “不着急，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我看出来了。她是个贤惠的女人。你们男人喜欢外面花花艳艳各式女人，但娶回家里的，永远是那种贤惠的温柔的女子。” “要说温柔甜美，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你了。” “这只是我演给你们看的。我在公众面前的表现而已。现实中的我，并不如你想象中的温柔。可能你会很失望？” “我不信。人的眼神和面相是骗不了人的。你就是一个温柔的女人。” 邓俪君嫣然一笑，灿若桃花。 她和王林上了她自己的车，吩咐司机回家。 这是一种明星保姆车，前面和后面的空间是完全分开和独立的。 后面就是一个密封的小空间。 邓俪君和王林坐在后排座位上。 她离王林很近，她用手按了按腰。 “不舒服了吗？”王林问道。 “有一点。”邓俪君道，“今天唱太久了，高跟鞋穿着也不舒服。” “其实，你不用唱这么久，唱一个半小时就差不多了。” “那不行的。歌迷花了钱，买了门票进场看我的演出，我要是不唱久一点，那就对不住人了。”邓俪君忽然往王林身上一趴，说道，“你帮我按按腰吧！” 王林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不由得心神一荡。 他收敛心神，用滚烫的大手，轻轻按她的腰。 她的腰细细的，但又柔软异常。 邓俪君就这么趴在王林的腿上，任由他按着自己的腰。 她调皮的像个小姑娘，用手指在王林的腿上轻轻的抓。 王林哈哈一笑：“好痒！” 邓俪君笑道：“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听人家讲，男人要是喜欢一个女人，女人一碰他，他就格外怕痒。” 王林失笑道：“还有这样的说法吗？我当然是喜欢你的。你是我的偶像。” 邓俪君道：“你对我仅仅是偶像般的喜欢吗？” 她忽然抬起身子来，脉脉含情的看着王林：“我也喜欢你。” 第717章 人生难醉，不欢更何待？ 王林听到邓俪君说喜欢自己，不由得笑道：“你喜欢我？嗯，我有这个自信，足够让你喜欢。” 邓俪君抿嘴笑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因为你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可惜你已经结婚了，不然我们可以做一对夫妻。” 王林哈哈大笑，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车子到达邓俪君的家里。 两人下了车，走进别墅。 邓俪君出名早，所以她特别注重自己的隐私。 家里除了一个佣人之外，不会有其它人，而她出行的时候，除了必要的助理和司机，是不会带别人的，如果是出去旅游，那她一般都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出行，身边很少带人。 佣人做好了饭菜，见主人回来，便把饭菜端出来。 邓俪君拿来一瓶酒，吩咐佣人下去休息，不用管她。 “王林，你坐。你要是吃过饭了，就陪我喝酒。喝酒总会吧？” “会。”王林笑道，“你酒量怎么样？” “不知道，没醉过。” “那不得了，你酒量肯定厉害。” “再厉害也不能喝醉酒，一来伤身子，二来伤嗓子。” “那就以这一瓶酒为限，喝完算数。” “好。” 她穿的是一件宽袖的一字肩白色裙子，有透明的蕾丝花边，显得甜美可爱，一头自然披垂的乌黑秀发，在左边耳朵上方戴了一朵大大的粉红的花朵。左手小臂上戴着一个晶莹温润的玉镯。整个人清新、淡雅、笑靥如花。 尤其是她那露在外面的双肩，圆润细腻，肩窝深深，锁骨柔美，看人看一眼，就能深陷进去。 她明眸善睐，贝齿如玉，肌色瓷白，圆圆的脸蛋总是带着迷人的微笑。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甚凉风的娇羞。这句话用来形容邓俪君的美貌温柔，真的是再合适不过。 她的声音清纯、温和，就像是在和自己说悄悄话一样，让人能够安静下来倾听她的涓涓细流般的声音。 邓俪君就像幽雅的开放在深谷中的兰花，温柔大方、亲切庄重、典雅秀丽、温和恬静、不具任何攻击性。 王林和她在一起，如沐春风。 开电视机里正巧在播放邓俪君的一个采访节目。 “大家好，我叫邓俪君，我是一名歌手，我唱的歌甜美好听，欢迎大家买我的唱片哦。”电视里的邓俪君对着镜头说道。 邓俪君指着电视里的人，对王林笑道：“你看看，这个人好无耻，居然夸自己的歌好听，还叫歌迷买她的唱片。一张唱片几十块钱呢！” 王林哈哈笑道：“这个人就是你啊！” 邓俪君抿嘴笑道：“是我，我也骂！” 王林惊讶的问道：“难道这节目不是你做的吗？” “上节目该说什么话，都是唱片公司安排的。公司也要赚钱，我是没办法。我要是能嫁入豪门就好了，那我就可以退休，不用再唱歌了，也不用看唱片公司的脸色了，更不用听他们的安排上节目、发通告、搞演出。” “你也会缺钱用吗？我听说，你每天能赚60万台币。” “60万台币也没有多少钱，才十万人民币。比起富豪们的生活来，我算是个穷人。你才是富翁，是不是？我有没有机会嫁入你这样的豪门？” “有啊！肯定有的。不过在我看来，你就是豪门了。” “一年三千多万就能养着我这样的女人，你觉得值吗？我每天可以唱歌给你听，还可以做面包给你吃。” “哈哈，值！”王林顺着她的话笑道，“那我就养着你吧！” 邓俪君笑成了一朵花，双手轻轻的鼓掌：“好开心，我终于找到一个肯养着我的男人了。我也想不用努力，只当一个贤妻良母。” 王林知道她是开玩笑的，当然不会当真。 吃过饭后，邓俪君自己把桌子收拾了一下。 她带着王林来到一间房里。 这间房里的四面墙壁，全是唱片，房里摆放着一台唱片机。 “王林，你知道我一共出了多少张唱片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有一百张吗？” 邓俪君拉着王林的手，从左边的唱片开始数起：“这是我签约宇宙唱片公司时出的唱片，一共有20张。这是我在丽风唱片公司出的唱片，有22张，这个时期也是我的巅峰时期，三年时间就出了22张唱片，我厉害吧？” 王林笑道：“生产队的驴也没有你这么努力！” 邓俪君道：“我现在签了两家公司，一家是宝丽金唱片，一家是东洋的金牛宫公司，出了有四十多张唱片了，有很多是用日语演唱的专辑，你们可能没听过这些歌曲。” “那差不多有一百张唱片了。你在东洋的人气也很高。” “是啊。所以这几年在那边出唱片比较多一些。” “你每张唱片的销量都过百万张？” “我不知道，这是唱片公司的事。可能有吧！” “太厉害了，不会再有第二个你这样的歌手，既勤奋又受欢迎，张张唱片都畅销。” “不过接下来我可能会歇一段时间，我比你大一轮，你都结婚生孩子了，我却连一个知心人都没有找到。我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安排一下生活上的事情。人生不能只剩下工作和演出。” “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其实你可以退休了。” “王林，你最喜欢我唱的哪一首歌？” “最喜欢？有很多。” “一定要选一首呢？” “何日君再来。” “为什么是这首？这是一首离别歌。” “人生聚少离多，离别之苦是人生最常见的痛苦。” “嗯，我深有体会。” 的确，她是一位在舞台上星光熠熠的歌手，她给生活在世界各地的华人留下了深深的岁月的记忆。 在20世纪的后50年中，她那甜美而略带哀婉的歌声、她那温情脉脉而又夹杂柔媚的笑容，几乎成了全世界华人最熟悉的声音和表情。她是毋庸置疑的超级巨星，她是舞台上的幸福宠儿。她用歌声点亮了他人的生活。 但她也自叹情途多艰，她也想拥有自己的生活，一个普通女人的平凡而幸福的家庭生活。然而，这个最朴素的愿望，却始终是可望不可求的海市蜃楼。 作为一个歌者，邓俪君是幸运的，从五岁街头卖唱到“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邓俪君的歌声”，从来没有一个歌者像她那样有如此巨大的国际影响力，这主要归功于她那炉火纯青的歌技。 从宝岛省的小歌厅到香江的大舞台，从东洋的养乐多到米国的凯撒宫，邓俪君名满世界。在近二十年的演艺生涯中，她演唱过上千首歌曲，能够流利地使用国语、方言、粤语、闽南语和台语、日语、英语、法语，更能用这些语言到位地诠释每首歌的意境，能够凭着天赋的钟灵毓秀把快乐和忧愁唱出来，能够用心把美丽和感伤表现出来。 然而，痴情于情歌的她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却始终与家无缘。不是她不够温柔。她代表了我国传统女性的婉约、柔情的特质，乖巧而坚强。作为一个女人，邓丽君是不幸的，无疾而终的感情和纠缠不断的绯闻伴随她一生。真情流露也好，谣言绯闻也罢，终其一生，她仍是无所依归乃至客死异乡，幽魂渺渺。 王林看着眼前的佳人，缓缓说道：“君君，你是该找个男人，成个家了。或许这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嗯，我会听你的话。”邓丽君嫣然一笑，“你叫我君君了，我喜欢这个称呼。” 王林笑道：“我听到很多歌迷这么称呼你，我不能喊你邓姐，这样会显得你年纪大，我也不能喊你邓小姐，显得你我太过生疏。想来想去，君君这个称呼正好，因为我也是你的歌迷。” “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叫邓丽筠。” “哦，筠筠！他们喊你的不会是这两个字吧？” “都一样吧！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她喝了一些酒，白皙无瑕的脸颊，透出两片淡淡的红粉，薄薄的樱唇如玫瑰花瓣一般娇嫩欲滴。 “我唱一首何日君再来给你听吧？” “你不累吗？” “因为我知道你很快就会离开，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再来。” “……” 邓俪君柔美之中带着一点哀愁的声音，在王林耳边轻轻的传来。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这首歌，翻唱的人有无数多，但只有邓俪君的原唱最动听，最入人心。 哪怕只是清唱，也能让王林听得如痴如醉。 她一边唱，一边伸出手，轻轻放在王林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耳朵边，低声说道：“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王林的心，忽然之间被她的柔情蜜意给打动了。 不欢更何待？ 她这是在开玩笑呢？ 还是在挑逗自己呢？ 一个经常拿自己婚姻开玩笑的大明星，此刻说出来的话，还真让王林有些模棱两可。 邓俪君转身到王林面前，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胸前：“殷勤频致语，牢牢抚君怀。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王林的身子，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成了她的恋人，而自己即将离开，她唱出了满腔的不舍。 邓俪君唱完了，将身子依偎在王林怀里，久久没有动弹。 王林不知道她这是入了戏呢？还是怎么了？ 他的双手一时间无处安放。 邓俪君抬起头来，双眼里带着迷离的水雾，她看着王林：“你是木头人吗？” 王林啊了一声：“想必不是，木头人肯定没有我这样的温度。” “我看你就是！”邓俪君娇俏的道，“你还说想我呢！我都主动投进了你的怀抱，结果你都懒得抱我一下？” 王林不由得微微一笑，张开双手，将她搂住了。 “主要是我结婚了，不敢抱你。”王林笑道，“怕挨你的骂。” “我很凶吗？你还说我是天底下第一温柔的女人呢！” “我看你骂其它歌迷都是这么凶的。一看人家是结过婚的，或者是有了女朋友的，你就不喜欢了。” “那是对别人的要求。对你，我没有要求。” “……” “当我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任何一个缺点，都会成为我拒绝他的理由。当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任何一个缺点，在我眼里都变成了可爱的优点。那是我在舞台上和观众互动的一个小技巧，观众爱看，我就表演一下喽！” “原来如此！” “现在你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 “你情商这么低，你是怎么娶到老婆的？” “我提着三千块钱去她家，就把她给娶回来了。” “三千块钱？这么便宜？那我很贵哦，养我的话，每年就要花三千万！是她的一万倍那么贵，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养我？” “啊？” “啊什么啊？你刚才亲口答应我的，我怕你反悔，所以我还录了音。要不要回放给你听一遍？” 邓俪君离开王林的怀抱，转身回到客厅，拿来了一个小型的录音机。 像她这样的歌手，随身携带着录音机并不稀奇。 问题是，她的录下来了？ 王林意似不相信。 邓俪君俏皮的一笑，按下了录音机的倒带键，过了一会儿，她又按下了播放键。 王林惊讶的发现，自己和邓俪君的对话，真的被她录了下来。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很快，录音里出现了邓俪君给王林挖的那个坑。 而王林毫不犹豫的就跳进了那个坑。 他的确说过养她的话！ 邓俪君笑道：“我要是把这卷录音带，放给你的妻子听，放给媒体记者听，你猜会怎么样？” 王林哈哈笑道：“你这么温柔，你不会这么做的。” 她做了个奶凶奶凶的动作：“我很凶的哦！” 王林一脸的无辜：“那对我也没有损失。对你损失比较大一点。” 邓俪君扑哧笑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录下我们的对话，等你离开后，我能听听你的声音。我总不能每次想你的时候，就要打电话给你吧？你还那么忙，我打给你十个电话，你能接我三个电话都算我运气好的。你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我。” “……” 这算是她的告白吗？ 王林其实很理解邓俪君，也喜欢她。 虽然她年纪比自己大了一轮。 但王林的灵魂年纪，却比她还要大。 王林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这张传奇女神的脸，这张被无数男人奉为梦中情人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居然在轻轻的颤抖！ 他觉得这一刻是如此的不真实。 王林忽然间迟疑了，觉得自己不该亵渎了这么美丽的女神，于是，他将手缩了回来。 可是，邓俪君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圆润的俏脸上，笑道：“我又不不带刺，你想摸一下就摸一下吧！” 王林失笑道：“主要是你长得美。” 邓俪君道：“我看你分明就是嫌弃我年纪大了，吓到你了吧？” “怎么可能呢！”王林道，“和你说话，真是欢乐。” 他温热的大手，放在她微凉如玉的俏脸上，感受到她滑腻的肌肤紧贴手心的触感。 这时，邓俪君家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王林趁机收回了自己的手。 邓俪君走到客厅去接听电话。 电话是唱片公司打给她的。 她在红馆的演唱会大获成功，唱片公司问她是不是要连着开几场？ 邓俪君握着话筒，看了一眼跟出来的王林，说道：“我不想唱了。太累了。” 王林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来，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本书翻看。 没想到，邓俪君居然在看一本言情。 香江这边的言情，并没有经过删节。 里面的情节，真的带有很多很精彩的有色描写。 这种曾经风靡一时。 男看武侠，女看言情。 王林翻到她折页的那一面，打开一看，正好看到男主角和女主角的爱情进入甜蜜期，一大段一大段的恩爱描写，看得王林口干舌躁。 邓俪君抬起双脚，像贵妃一般压着腿，侧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小巧玲珑的足丫伸长过来，时不时的碰一下王林的腿。 王林移开目光，看向她的可爱的小脚。 邓俪君似乎知道他在偷瞄，把脚搭到了王林腿上，然后半靠在沙发上打电话。 “我当然想赚钱，可是有个豪门老板说要养着我，我就不想努力了。”邓俪君对着电话嘻嘻笑道。 王林瞪了她一眼，心想你当真的啊？ 邓俪君笑道：“当然是真的啊，这种事情，我还能说假的吗？一年3000万台币，也不算多吧？也就几百万港币。这点钱对人家富豪来说，也就是几天的收入。我真没跟你开玩笑，我都打算隐退了，因为土豪说了，我以后只唱歌给他一个人听。” 王林目瞪口呆，心想女神扯起谎来，真的是眼睛都不带眨的！ 还是说，她和平时一样，也是在和人开玩笑呢？ 邓俪君咯咯笑道：“好了，不管你们信不信吧！反正我接下来我要好好一阵，我不是少女啦，我没那么多的精力，连着开几场演唱会。再见啦！” 她挂断电话，笑道：“王林，你可听到了，你赖不掉了，我已经向公司宣布退休了！以后你就养着我吧！每年六百万的人民币，对你来说，不算多吧？” 王林道：“不多。一个月才五十万，我养得起。那你的收入是不是归我了？” 邓俪君笑道：“啊？” 王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理论上来说，我养着你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你的版权收入是不是也归我所有了？” “不行！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邓俪君笑道，“你别想忽悠我。” 王林笑道：“你还真是精明！哎，你这书挺好看的。” “我一个单身女人，没有男人，只能看看这种书消谴一下时光。”邓俪君知道他说的好看是指哪方面。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老婆还在家里等着我。”王林放下书，说道，“你也早些休息吧。” “嗯！再见。” 邓俪君以手支颐，半躺在沙发上，说了再见，但她的脚却没有从王林身上拿下来。 王林笑道：“你的脚？” 她居然慵懒的说道：“嗯？我没力气了，你帮我拿一下好了。” 王林只得伸出手，将她的脚轻轻的拿起来，移放在一边。 “君君，我们明天会在香江待一天，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逛逛街、游玩一场？” “可以啊。我明天正好想休息一下。哎，有个事情我要问你，你今天带了那么多的女人来，她们都是你的什么人？” “关系可多了，我老婆你认识了，还有一个跟她长得很相像的，是我姨妹子，还有一个是我堂姐，两个是我堂姐夫的妹妹，还有两个是我的朋友。” “哇，你一家人颜值都这么高？”邓俪君眨了眨动人的双眼，“我得仔细想一想，我颜值这么低，能不能融入你们这个大家庭？明天出去逛街，不会把我比下去了？我的歌迷看到我们在一起，指着我说，瞧，那个最丑的就是邓俪君！” “哈哈哈！”王林实在忍俊不住，再次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自从来到邓家，王林一直都在不停的大笑，因为邓俪君真的是太会说笑了！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个梗！ 邓俪君忽然问道：“你真的要走了吗？不再陪我聊聊了？” 王林沉吟道：“你今天累了，好好休息吧！” 邓俪君嗯了一声：“我的确累了，我派人送你。” “不用，我的司机就在外面等着我。” “咦？怎么可能？我没见你打过电话给你的司机。” “在红馆，我去找你之前，就叫我司机开了辆车跟着我。他同时也是我的保镖。” “这样啊，那行吧，明天见。晚安。” “晚安。” 邓俪君起身，送王林到门口，和他拥抱了一下，还给了他一个晚安的吻。 王林走出门，看到忠叔果然就在外面等着。 邓俪君看着王林上了车，若有所思的咬了咬嘴唇，眼神一直跟着王林的车，看着那辆车消失在拐弯处。 王林坐在车上，对忠叔道：“你要不要回趟唐家？” 忠叔道：“我现在是王总的人。” 王林笑道：“我听颜沁说，唐季贤可能没死。你要不要回唐家探探口风？” 忠叔道：“如果唐季贤没有死，那他也不会住在原来的地方。他有很多房产，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王林道：“你说的那个叶家，是个什么人物？” 忠叔道：“叶启光。” “叶启光？这名字有些熟悉！” “他还有几个兄弟，一个叫叶启华，一个叫叶启明，一个叶启亮。光华明亮。” “你一说叶启华，我就有些印象了。他在香江也是个富豪人物。” “叶启光才是叶家真正的老大，和唐老板结仇的人，也是这个叶启光。他们之间的故事，真要说起来，讲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忠叔，小心前面！”王林忽然喊了一声。 因为这边是别墅区，这条路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车子，忠叔也就放松了警惕，和王林说话时，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一眼。 就在这时，旁边冷不丁的窜出来一个人来，伸手拦住了车子。 忠叔是个精明人，他开车一直稳当，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前面，王林的话还没说完，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王林不由得暗赞一声，心想不愧是忠叔。 忠叔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摇下一小半车窗，沉声问道：“喂，你找死啊！怎么过马路的？” 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用力拍打车门：“先生，求你了，快开车门！放我上车！有人要杀我！” 忠叔回头看了一眼王林：“王总，我看这事不能信。” 王林嗯了一声：“我们走吧！” 这里是别墅区，地方比较偏，夜已深沉，四周只有昏暗的路灯照明，路灯还隔得很远，中间有几盏灯还是坏的。 忠叔和王林只有两个人，当然不敢随便放陌生女人上车，就连下车都要当心，怕别人安排了美人计，引他们下车，然后在后面施闷棍。敌在暗，我在明，很容易招来灾祸。 那个女人一头凌乱的长发，把她的脸给遮住了，但看她修长玲珑的身材，再听她柔美动听的声音，想必是个美人。 但越是美人，越可能是陷阱。 女人不停的拍打车窗，同时用手拉车门，语气里带着哀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吧！我给你们钱！” 忠叔正要启动车子，那边巷子里跑出来两个男人，手里持着棍子，朝这边呼喊追赶：“别跑！站住！” 女人吓得哭了起来：“先生，我求你了，让我上车吧！” 她跑到车后门，一边喊一边拍打车门，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那边赶来的男人。 忠叔沉声道：“王总，真有人追杀她。” 王林蹙了一下眉头，他凭自己的判断，感觉这个女人不像是个坏人。 “叼距老母，别让那个女人上车！谁敢放她上车，我杀你老豆杀你全家！” 王林听到这话，再无迟疑，打开了车门。 那个女人慌忙坐进车里来。 就在她的手带上车门的刹那，那两个人手里的棍子，已经打到了车门上，发现嘭嘭的响声。 忠叔启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有如猎豹一般往前窜出去。 那两个男人指着车子骂个不停，狂奔追上来，但人哪里跑得过车子？眼看着车子越来越远，他俩恼怒之下，将手里的棍子奋力丢向车子，但距离越拉越大，棍子打不到车子，半路掉落地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 “忠叔，打开阅读灯。”王林说道。 “是，王总。”忠叔把车里的阅读灯还有氛围灯都打了开来。 女人有如惊弓之鸟，缩成一团。 她坐进车里的时候，太过慌张，撞进了王林的怀里。 王林一把将她抱住，闻到她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高档香水味道，清幽淡远，真香自然。 此刻，危险已远，王林松开了女人，说道：“小姐，没事了。” “谢、谢你们。”女人惊慌甫定，胸腔急剧的起伏，呼吸也是紊乱不堪。 她披垂着的一头长发，将她的脸遮住了，王林看不清她的长相，但从她苗条迷人的身段，还有身上着装、香味来判断，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市民，也不是那种街边的小姐。 “小姐，他们为什么追杀你？”王林问道。 “他们抢劫，还要强暴我！我差点就被他们抓走了！”女人的声音带着一股颤音，惊惶不安，但声线意外的很柔美。 王林刚刚和宇内第一甜音聊完天，对声音当然是极度敏感的。 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自然有一种对比，他感觉她的声音虽然比不上邓俪君，但也婉转动听，柔和多情。 王林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临时起意还是宿怨？” “他们是坏人啊！坏人，你懂吗？坏人做坏事，还用得着问为什么吗？”女人惊骇的说道，觉得王林多此一问。 王林道：“行，我就不问你了。忠叔，开到前面的路口，放她下车。” “不行啊！他们也有车，你放我下车，他们追上来了怎么办？”女人摇着头，像拨浪鼓一样。 王林道：“那你想怎么样？送你到警局去？” “我不去差馆，我不能去差馆的。”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不能去警局？你受到欺负了，你应该去报案才对。”王林疑窦顿起。 “我、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就是不能去差馆。我要是去了，明天就要出大新闻，我的事业就全毁了。” 王林道：“那你要去哪里？小姐，你给条路走！我们救了你，但不能带着你一直往前跑吧？” “我、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你家在哪里？” “刚才那边就是我的家啊！” “……”王林无语了，自己是不是救了个二傻子？问道，“那你朋友家呢？” “我发生这种事，不能让朋友知道。” “那我送你去酒店住？” “我没钱。” “你不是说，我们救了你，你给我们钱吗？你果然是个骗子！” “不是啦，我现在身上没有钱。我的钱都放在家里。先生，你留个电话给我，我以后一定给你钱。” 她说话间，伸手撩了撩秀发，把挡住脸的头发捋到了脑后。 王林看到一张俊秀绝伦的脸！ 问题是，他对这张脸还无比的熟悉！ 这不就是那个爷爷喜欢她、爸爸喜欢她、儿子喜欢她、孙子还喜欢她的不老美人、长腿靓女周彗敏吗？ 第718章 他到底是什么人物？ 周彗敏穿着一条肉色纱质珠片吊带连衣裙，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她最美的芳华，体态纤细柔软，皮肤白得像凝脂，看起来性情很温和，没有名女人常有的矜持和盛气，真是个迷人的姑娘！让人看了不免发出惊叹。原来古书中描写的“冰肌”，“玉骨”在现实生活中还真的存在。 她脚上穿着一双黑漆皮高跟鞋，168厘米的身高，坐在王林身边，身高差显得刚刚好，她有一双纤长的细腿，柔软、纤瘦的身材凹凸有致，一举手一投足，婀娜多姿的曼妙姿态吸人眼球。 周彗敏有一头从来不曾染过的乌黑的秀发，发量喜人，她凭借这头乌发将成为潘婷洗发水的代言人。 王林惊讶的问道：“周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彗敏微微一讶：“你认识我？先生，你认识我太好了。你放心，我不是骗子，我是个艺人，也是个歌手，你救了我，我会给你钱的。” 王林道：“钱不钱的先别说，你和他们有什么仇怨？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我不知道。我从片场回来，刚到我家楼下，就被人追杀了。” “那你还是报警吧？” “不行，我正在拍戏，不能闹出负面新闻。” “那你只能去住酒店。” “先生，你借我三千块钱，我以后还给你。” 王林打开包，拿出几千块钱港币来，递给她：“还不还的，以后再说吧！你自己保重。” 他又吩咐忠叔：“先去一趟华美酒店。” 忠叔应了一声好，将车子开到了华美酒店。 周彗敏下车之前，问王林道：“先生，你电话是多少？或者你有没有名片，给我一张，我以后联系你。” 王林正要说不必，正好看到颜沁从华美酒店里面走出来。 他的车就停在酒店正门口，颜沁是认识忠叔的，她好奇的看着忠叔，然后走过来问道：“王林来了吗？” 忠叔朝后面问道：“王总，你来了吗？” 王林无语的笑了笑：“我当然来了！” 忠叔对颜沁道：“颜小姐，王总说他来了。” 颜沁扑哧一笑。 王林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周彗敏：“你去住酒店吧！” 然后，王林下了车，对颜沁道：“你这么晚还在公司？” 颜沁嫣然一笑，说道：“是啊，你说巧不巧，平时我早就下班了，今天我下班晚，好像是在等着你到来似的。你什么时候来的香江？” 王林呵呵一笑：“今天刚到。” 这时，周彗敏也下了车。 颜沁眨眨眼睛，看看周彗敏，再看看王林：“你们这是？周小姐身上怎么有被抓扯的痕迹？王林，你喜欢玩这种虐待的游戏？” 王林道：“……” 周彗敏从名片上看到了王林的名字，用手捋了一下秀发，轻言细语的对王林说道：“我先去开房了。” 她还扬了扬手里的钱：“这三千块钱，我先收下了。” 说完，她羞答答的转身走进酒店。 颜沁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王林，没想到你还真的喜欢玩明星啊！上次你来我这里，就点名要张蔓玉。这次又是和周彗敏在一起。有钱的男人，生活过得真是潇洒。她居然只要3000块钱？真是意想不到的低价，还是说对你额外开恩？” “你别乱猜了！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王林也不想多做解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走？人家周彗敏开好了房间，在等着你上去呢！你不会因为被我撞破了，就浪费3000块钱吧？没事，我们这么熟，嘻嘻，你上去吧！要不要我送你上去？放心，我不在旁边观战。” “……”王林摆了摆手，“你的八卦之心，都快赶上狗仔队了。” “哎，你先别走。”颜沁道，“你既然来了香江，我们聚一聚吧！” “内地的那几个项目，还在进行当中，一时半会只怕还完不成。” “我们之间在一起，除了谈工作，就只能谈项目了吗？” “那好吧，什么时候聚？” “相请不如偶遇，反正你也不去陪周彗敏了，那就陪我去玩玩吧？” “又去歌舞厅？” “嗯！我好想蹦迪，放松一下。” “香江的迪厅太乱了，上次我们就碰到了坏人。” “那只是碰巧啦！哪有这么多的坏人？坏人也不会只盯着我们不放吧？走啦，坐你的车。” 她不由分说，推着王林上了车。 王林道：“你工作压力很大吗？经常需要去迪厅放松。” “也不是啦。” “还是说，你每次看到我，你压力就特别大？” “咦，有这么点意思，我每次看到你，我都在想，你怎么这么成功？你怎么能这么有钱？想一想，我的压力就更大了。” “你也变得有趣了！” “也？除了我，还有谁有趣？” “邓俪君。我今天来，是来看她演出的。” “哎呀，你一说我都给忙忘了，我还想去看她演出的呢！” 说话间，忠叔在颜沁的指点下，开到了上次的歌舞厅门前。 王林和颜沁有说有笑的下了车。 颜沁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的铅笔裙，黑色的丝袜，上身是一件白色短袖衬衫，高跟鞋，一看就知道是白领丽人。 她拉着王林的手：“来吧！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么矜持做什么呢？别想着你的周彗敏了！” 王林笑道：“我真没想她，我想她做什么？” 颜沁拉着王林的手不放，一直往歌舞厅里走去。 这时，马路的另一边，唐嫣和唐华的车子正好驶过。 “小嫣，那是王林和颜小姐！”唐华看着王林和颜沁的背影说道。 “嗯！”唐嫣也看到了，“是他们俩！” 唐华道：“王林什么时候来香江了？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唐嫣冷笑一声：“他来不来香江，为什么要跟我联系？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唐华笑道：“话不是这么说吧？他以前来香江，都会和你说一声的啊？” 唐嫣抿了抿嘴唇：“你没看到，他现在和颜小姐走得更近吗？” 唐华不由得微微蹙眉：“这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说，我们和王林之间的关系，都比颜沁之间要亲密吧？王林以前来香江，也是和我们联系。” 唐嫣道：“管他这么多做什么？他来与不来，与我们没关系。至于生意合作方面的事情，该联系的就联系一下好了。” 唐华笑道：“王林活得好潇洒，上次他让我帮忙，给他一个怀孕的情人当假男友，呵呵！” 唐嫣怔道：“是吗？他情人怀孕了？” “千真万确。”唐华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他这么有钱，人也长得帅气，说话风趣幽默，我要是个女人，我也喜欢他。” 唐嫣咬了咬嘴唇，幽幽一叹。 唐华点着了一支烟，缓缓吸了两口，沉声说道：“叶启光约了大哥明天见面，不知道对方要闹什么鬼把戏！” “我爸去世后，什么牛鬼神蛇都跳出来了。我们唐家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哥，明天叶家和唐家见面，你去不去？” “我？我倒是想去！就怕唐文瑞不认我这个偏房的弟弟。哼！” “哥，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唐家人毕竟都是一体的。我们不去的话，岂不是更给人口实？说我们不认唐家了？我们去了，唐文瑞要是不认我们，我们也就有了道理。” “好，那我就去一趟，你就别去了。也不知道到时会不会打起来。” “不会吧？什么年代了，还打架？” “什么年代都会有人不按规矩出牌。规则从制定的那一天开始，就给违反规则的人创造了便利和机会。因为规则是用来约束老实人的。” 唐嫣道：“哥，我还是陪着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够了。我要让叶家的人知道，就算没有父亲，我们唐家的兄弟仍然是齐心的。” 他俩一边聊着天，开着车子驶远了。 王林则和颜沁来到了歌舞厅，两个人欢快的蹦起了迪。 颜沁进了舞厅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人前严肃稳重的乖乖女形象，而是一个时尚奔放的现代女郎。 或许她真的是借此释放自己的压力吧？ 歌舞厅里虽然开了空调，但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季，歌舞厅里人多，人又在做运动，再加上灯光的热量，让人十分的燥热。 蹦了一个小时迪，王林和颜沁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好舒服！”颜沁头发都是湿的，额头上密布着一层细细的汗珠。 “走了吧？”王林喊道。 “好！”颜沁拉着王林的手，两个人走了出来。 她的白衬衫完全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上，刚才在昏暗的舞厅里面看不明显，出来之后，王林看到她衬衫里面雪白的肌肤，还有胸衣的轮廓。 颜沁的俏脸像火烧云一般红，散发出青春的活力和亮彩。 “好开心！”颜沁笑道，“你要是在香江多好？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玩。” “天天玩？那不用做事了！”王林笑着摇了摇头，“你衣服头发全湿了，你快回去洗个澡吧！” “你送到我酒店吧！我今天晚上就住在酒店算了。” “可以。” 王林送她到华美酒店。 颜沁下车之前，咯咯笑道：“你真的不去陪你的佳人了？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来吧！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我能守住你的秘密！” “我要回家陪我的家人！我老婆来了香江。” “天哪，你真牛！带着老婆来香江，你还敢叫明星来酒店开房！” “……” 王林无语了，挥了挥手：“再见！” 颜沁笑着挥了挥手，自去酒店房间冲凉。 她因为经常在这边办公，所以在酒店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里面衣服鞋袜什么的一应俱全。 颜沁冲过凉后，换了一条连衣裙，忽然想到周彗敏，便打电话到前台，询问到了周彗敏开的房间，然后来找周彗敏。 周彗敏问了一声：“谁？” “酒店服务。”颜沁说道。 周彗敏听到是个女子声音，打开门来，见到颜沁，笑道：“是你！你和王先生是认识的吧？” “我是王林的朋友。”颜沁款款走进来，含笑看着周彗敏，“你有衣服换洗吗？” “没有。”周彗敏摇了摇头，“我等明天再换吧。” “我这里有条裙子，你和我身材差不多，估计你能穿。”颜沁将一条连衣裙递了过来，“你将就穿吧。” “谢谢你。是王先生让你送过来的吗？” 颜沁抿嘴一笑：“可以说是吧！你和他很熟吗？” “他救了我的命。” “哦！英雄救美！你们明星的价格，只要3000块钱吗？” “什么？”周彗敏比想象中更清纯，居然没听懂颜沁的言外之意，“什么3000块钱？哦，你是说王先生给我的3000块钱吧？” “对。” “嗯！” 颜沁笑道：“王林还曾经准备大把的钱呢！没想到这么便宜就搞定了！” 周彗敏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好礼貌的笑笑。 颜沁道：“行了，你洗澡吧！我就不打扰了。” 周彗敏送她出门，笑道：“谢谢你。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颜沁。” “颜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第二天早上，颜沁下楼来，刚走到大堂，就看到周彗敏和两个男人在拉扯不休。 周彗敏看到颜沁，慌忙喊道：“颜小姐，救命！” 颜沁走上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两个男人凶狠的道：“江湖事，你少管！” 颜沁道：“这里是我的酒店，周小姐是我的客人！她的事，我还就管了！来人！” 酒店的大堂经理和门口的几个保安，立马跑了过来。 “颜总好！”手下一齐向颜沁问好。 颜沁指着那两个闹事的男人道：“你们怎么做事的？怎么什么人都往酒店里放？把这两个人给我赶出去！他们骚扰到我们的客人了！” 大堂经理指挥保安，驱赶那两个闹事的男人。 周彗敏趁机躲到了颜沁身后。 那两个男人指着周彗敏道：“好，有种！有种你就躲一辈子！” 在保安的驱赶下，那两个男人走出了酒店。 颜沁问周彗敏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 周彗敏心有余悸的说道：“他们是坏人！我也不认识他们！昨天晚上就是他们要抓我，是王先生救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又打听到我住在这边了。” 颜沁道：“那你先住在我们酒店，不要离开。我们酒店吃喝玩乐都有。你放心，有我在，你住在这里，没有人敢动你！” 周彗敏道：“可是，我只有三千块钱，还是王先生给我的。” “你是王林的女人，也就是我的朋友。”颜沁道，“这家酒店是我的，你就放心住了，不管是房费还是一应开支，都算我的。” 周彗敏无比震惊的看着颜沁，期期艾艾的问道：“颜小姐，请问，那个王先生，他到底是什么人物？” 第719章 王林说项【求订阅】 颜沁笑问道：“你不知道王林是谁吗？” 周彗敏道：“他给过我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几个电话，电话还都是内地的。我只知道他叫王林，并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颜沁道：“王林是爱秀集团的老板。你知道爱秀集团吗？” 周彗敏摇了摇头：“不知道。” 颜沁笑道：“你不知道很正常，爱秀集团的业务大都在内地。你没有去过内地吧？” “没有。”周彗敏道，“他在内地很有名吗？” “这个？得看怎么说。周小姐，你用的是什么品牌的卫生巾？” “啊？”周彗敏忸怩羞涩的道，“卫生巾？我最近买的是嫣红，就是邓俪君打广告的那款，现在嫣红卫生巾在香江很火的，很多圈子里的女人都在用这款产品，听说是用竹纤维做成，是一款纯天然无污染的好产品。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嫣红卫生巾这个品牌就是王林的。不过呢，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多。他的产业和生意很广泛，很多都是普通人不知道的。哎，你对他一无所知，你就这么成为他的女人了？” “啊？女人？什么他的女人？”周彗敏好像有一种很不聪明的样子。 颜沁还以为她是害臊，所以不敢承认，便笑道：“好啦，我不会出去乱说的，王林是个百亿富翁，他能看上你，你就好好享受吧！” 周彗敏扑闪着无辜纯真的大眼睛，完全听不懂颜沁说的话。 颜沁问道：“我记得你有一个男友的吧？前一阵八卦记者还扒你们的关系。你们分了？” 周彗敏无奈的摇了摇头：“恋人之间分分合合，不是挺正常的吗？” 这时，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电梯间，一边往大堂走一边谈笑风生：“听说叶启光要和唐家约架了！今天可有好戏看喽！” “老刘，你以前和唐季贤关系那么好，你不去帮帮唐家？” “我是和唐季贤关系好，和唐家的子女关系又不好！唐季贤人都不在了，我难道还去帮一只鬼？” “嘿嘿嘿！老刘，你这叫墙倒众人推。” “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做了大多数人都会做的选择。” “哈哈哈！” 颜沁听着这些话，不由得微蹙秀眉。 她对周彗敏道：“你去忙吧，我有事先走一步。” 周彗敏道：“谢谢你，颜小姐。” 颜沁点点头，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给父亲颜世雄。 “爸，叶启光今天要带人杀上唐家，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 “我们不插手吗？” “帮谁呢？” “这还用说？当然是帮唐家。” “唐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子女，我们去帮他们？得罪叶启光？那非智者所为。我们就作壁上观，坐山观虎斗好了。” “……” 颜沁无奈的挂断了电话。 她看看时间，打电话到王林家，她知道王林来香江后，没来自己家的美华酒店，那就肯定是住进了他在半山的别墅。 王林一家人也是刚刚起床不久，都在客厅坐着聊天，准备吃早餐。 李文娟听到电话响起，就起身接听了，比佣人的手还快。 “喂！谁啊？”李文娟问道。 “请问王林在不在？” “你是谁？找我姐夫什么事？” “我是华美酒店的颜沁。” “哦。”李文娟喊道，“姐夫，颜小姐找你。” 王林起身走过来，接过话筒：“颜小姐。” “王林，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叶启光今天率人去唐家。” “哦？去干什么？” “你觉得呢？” “我哪里知道，我对香江不熟。” “多年以前，叶家和唐家争地盘，唐季贤把叶家老爷子给气死了，又把叶家几兄弟赶时四散奔逃。现在唐季贤死了，叶启光从国外杀回香江，今天去唐家谈判，可想而知是为了夺回自己的地盘。” “这样？”王林倒是一震，“那唐家人岂不是很危险？” “叶启光摆明就是回来报仇的！今天唐家只怕有好戏上演。你和唐家关系不错，你是不是想办法帮一下唐家？” “颜小姐，你为什么对唐家这么上心？” “因为你和唐家是好朋友的关系，而且我们三家现在又是合作伙伴，不管谁出事，我以为都不是好事。既然合作，那肯定要精诚合作。” “颜小姐虽然是女流之辈，却有须眉之概，让我刮目相看。” “过奖。对了，你的周彗敏，我会帮你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吧。好了，再见！” “嗯？”王林正自觉得这话莫名其妙，颜沁已经挂断了电话。 王林放下话筒，微一沉吟，打了个电话到唐华家里。 接电话的人是唐家的佣人，对方告诉王林说，唐华兄妹一早就出去了。 王林又打电话到大华公司唐嫣的办公室，结果无人接听。 他翻出唐嫣的大哥大号码来打过去，却是无人应答。 王林心想，唐华兄妹只怕已经去了唐家？ 也不知道叶启光一行人几点钟对唐家动手？ 李文秀问道：“王林，怎么了？有事吗？吃早餐了，吃过早餐，我们还要出去游玩呢！” 王林道：“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今天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去玩吧，对了，记得接上邓俪君，她也要和你们一起逛街呢！” “真的？邓俪君和我们一起逛街？”李文秀等人听了，高兴的笑了起来。 王林心想，李文秀他们这么多的女人去逛街，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摩擦。自己夹在中间反倒难做人，现在正好有事不陪他们去，也算得上是明智之举。 唐家有难，王林不可能不去帮他们，可是他自己也没有多大的力量可以对抗叶启光。 叶启光既然敢找上门去，必定有所依恃，也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当今香江的江湖上，曾经叱咤风云的五虎将，只留下颜世雄一人。 如果有人可以调解叶唐两家的恩怨，那这个人也就是颜世雄无疑。 想到这里，王林心中有了计较。 他先打电话给颜沁，说自己要去拜访她，请她不要外出。 颜沁笑着说道：“我就在酒店办公室里，你过来吧！” 一时吃过早餐，李文秀等人自去逛街。 王林安排高勇和孙强两人陪同李文秀他们，这么多的美女在一起，也怕遇上什么登徒浪子搭讪，闹出矛盾来，就算不出事，哪怕只是提包包，也需要几个人。 安排妥当，王林带着忠叔、许多财、梁海军三个人，来华美酒店找颜沁。 颜沁居然到酒楼一楼来迎接王林。 王林一下车就见到了颜沁。 “颜小姐，我想去拜访令尊。”王林说道，“请你陪我一同前去。” “王林，你是不是想说服我爸去帮唐家？”颜沁不愧是兰心蕙质，一听王林的话，马上就明白过来。 王林点头道：“正有此意。” 颜沁道：“那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早上问过他，他不愿意出手。” 王林道：“不管成不成，请你带我去一趟吧！我见着令尊，自然有一番话说。” 颜沁道：“这个容易，我带你去便是。” 她也不用收拾什么，直接带着王林前往自己家里。 颜世雄儿女众多，他把产业分给几个子女在打理，自己则当起了太上皇，很少再管理家族公司的事务。他的爱好不是打高尔夫，而是玩保龄球。 保龄球这项运动由来已久，其起源也许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200年的古埃及，人们在那里发现了类似现代保龄球运动的大理石球和瓶。 王林和颜沁来到颜家的时候，颜世雄正在打保龄球。 颜家自己装修了一个专业的保龄球馆。 两个身穿宽松运动服装和保龄球鞋的男人陪着颜世雄在打球。 一个中年男人大概有三十多岁，另一个稍微年轻几岁。 颜沁和王林走过来，一边向他介绍，那是她的大哥颜成豪、二哥颜成杰。 颜世雄打保龄球的手法很标准，将球一摆，扔了出去，那球哐啷滑过球道，撞击在前方的瓶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瓶子全倒！ “好！”颜沁笑道，“爸，打得好！” 颜世雄呵呵一笑，紧了紧手上的护腕，看向王林：“王林来了，你也来打一局吧？” 王林笑道：“不会玩。” 颜世雄道：“谦虚了。我家几个子女，都喜欢玩这个球，这是一项有益的运动。” 王林可没有心情和对方讨论保龄球的事情，直陈来意，说想请颜世雄出面，帮助唐家化解这次危难。 颜世雄请王林在旁边的休息椅子上坐下来，说道：“王林，你知道我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吗？” 王林一怔，心想你这是故意的吧？顾左右而言他！ 但对方不着急，王林也只得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愿闻其详。” 颜世雄道：“我的孩子玩保龄球，我不管他们打倒了几个瓶子，我都会鼓励他们，说你打得真棒，你打倒了三个！你打倒了五个！你打倒了七个！” 王林微微一笑：“这叫鼓励法。” 颜世雄道：“唐季贤则不同，他教育孩子的方法和我恰恰相反。他会说，怎么回事，你还有七个没打倒！你还有五个没打倒！你还有三个没有打倒！” 王林若有所思，心想这的确是一种教学方法的差别。 颜世雄道：“事实证明，我的孩子们都很有出息，这可不是我自夸，而是可以看到的。” 王林道：“是。你的方法的确技高一筹，明显比较高明。” 颜世雄道：“所以我一直都说，我和唐季贤不是一路人。他喜欢玩阴谋诡计，喜欢算计来算计去。但我并不喜欢这一套。” 王林不好多做评论，只道：“颜伯伯，唐家现在和我还有颜沁一起合作，在做一个城市综合体的项目。我们三家理应互帮互助。现在唐家有难，我希望颜伯伯能出手相助。这不仅是在救助唐家，也是在树立你的江湖地位。” “哼！我的江湖地位，用不着唐家人来衬托！”颜世雄冷笑一声。 王林道：“叶启光为什么要对付唐家？还不是想凭借这一役东山再起吗？如果叶家真的吞并了唐家，对颜家就是一个大威胁！叶家收拾完唐家，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颜家。” 颜沁也在旁边吹风点火：“爸，王林说得太对了！叶家肯定没安好心！他们收拾完唐家，就会来对付我们了！” 颜世雄道：“我又不怕他们！” 王林道：“人都是依附强者。谁强，谁就拥有话语权。以前唐家强大，所以小社团都听唐季贤的。唐季贤虽然死了，但唐家这面旗帜还在。这也是叶启光一定要收拾唐家的原因所在。叶启光打赢了唐家，收了唐家的地盘，江湖上的其它小社团，还不得唯叶家之命是从？” 颜世雄一震，严厉的目光，扫过王林的脸上。 王林坦然受之，侃侃而谈：“颜伯伯，你不出手，坐山观虎斗，这是明哲保身之举，但你若仗义出手，相助唐家，你就能确定在江湖上的大佬地位。唐家感激你的相助，叶家也会忌惮你的出手。江湖上的小社团，更会觉得你是个讲仁义的大佬。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出手。不是为了唐家，而是为了你自己。” 颜世雄久久凝视王林。 颜成豪说道：“爸，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我们不出手，没有损失，但也不会有收益，却白白便宜了叶启光那小子！叶启光是个见人就咬的疯子，他咬完唐文瑞，下一个肯定会来咬我们。我们不能让叶启光变得太过强大！” 颜世雄浓眉一轩，沉声说道：“好！那我们就走一趟！”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前往，迟恐生变。” 颜世雄道：“成豪、成杰，你们去更衣，另外多喊几个人，半个小时以后出发。” 王林和颜沁相视一笑。 颜世雄父子三人都去更衣。 颜沁对王林笑道：“你好厉害！我爸这样的顽固分子，居然也被你说服了。” 王林道：“你父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然也培养不出你们几个优秀的兄弟姐妹来。而且人都是为了利益进行争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让他心动，他肯定会出手相助唐家。” 颜沁道：“你这次帮了唐家这么大的忙，唐嫣还不得对你以身相许？” 王林轻轻一笑：“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和唐嫣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半个小时以后，王林和颜世雄一行人，出发前往唐家。 王林暗自祈祷，叶启光和唐家之间，还没有打起来。 这种江湖大佬之间的争夺，一言不和是有可能大打出手的。 第720章 你杀过人吗？ 王林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唐家和叶家的冲突，已经开始了。 唐嫣到底还是跟着哥哥来到了唐家。 叶启光带着人把唐家的大门都给堵了，只许进不许出。 唐文瑞是唐家的当家人，但他的胆略、谋识，都不及其父。 面对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叶启光，唐文瑞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唐华兄妹赶来的时候，叶启光正在和唐文瑞谈判。 唐文瑞对唐华兄妹的到来，倒也高兴，一个好汉三个帮，多个朋友多条路。 他感激的看向唐华兄妹。 唐华点点头：“大哥，我们来了！” 唐文瑞起身，紧紧握住唐华的手：“来了便好。” 唐嫣问道：“大哥，叶启光说什么了？” 叶启光要的很简单，他要把唐季贤以前抢过去的一切，全部还给他。 这话看似说得冠冕堂皇，但哪些东西是他的？哪些东西是唐季贤抢过去的？还不是由叶启光说了算？ 在叶启光看来，唐家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叶家的，都是从叶家抢走的。 因此，叶启光要求唐家把一切都归还给他。 唐文瑞听到这么无理的要求，不由得气怔了。当即义正辞严的拒绝了唐叶启光的要求，说唐家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先辈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不管是码头还是仓储，不管是运输还是建筑，都是唐家人赚回来的，跟叶启光没有丝毫关系，叶启光此举，纯粹就是抢劫。 叶启光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说我不是来找你商量的，我是来给你下通知的，这些资产本来就是我家的，是你爷爷和你父亲从我家巧取豪夺走的，你今天还得还，不还也得还！ 唐华等人纷纷表示世间断无此理，你休想从我们这里夺走家产。 谈话顿时陷入僵局。 叶启光带来的人，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动手打人了！ 有人叫嚣：“不还钱，就打人！打到他们还钱为止！” 叶启光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冷笑，眼神里全是轻蔑和不屑。 看来，这些手下如此嚣张，事先早就得到过他的授权。 不然的话，这帮小喽罗哪里敢喊打人？ 唐华等人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早有准备，知道叶启光这次率人前来，肯定不怀好意，但真正面对时，还是惊惶失措。 因为唐家并没有养什么打手。 唐季贤在世时，养了不少人，但他一死，唐文瑞他们都觉得养闲人是累赘，唐家做的都是正当生意，没有必要再养这些打手，于是纷纷谴散。 这也是许多财等人离开唐家的原因。 现在叶启光率人杀进唐家别墅里来，他们除了自家人，就只有几个佣人、几个司机可用。 真要打起来，这些人哪里是专业打手的对手？ 唐文瑞慌张的看向其它兄弟：“怎么办？” 唐嫣冷笑道：“我就不相信了，他们还真敢乱来！大不了，我们报警！” 唐文仙哎唷一声：“江湖事江湖了，报警是没用的。因为人家今天肯来和你谈，明天就不一定还能谈，说不定直接给你打黑棍，甚至买凶杀人。” 唐嫣生气的道：“姐，你到底是不是唐家人？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呢？我就不相信，差馆的人还治不了这帮人？” 叶启光看着一盘散沙的唐家人，不由得冷哼一声：“唐季贤那么精明能干的一个人，却生出一窝没用的东西。” 唐嫣怒道：“姓叶的，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可不怕你！” 叶启光嘿嘿笑道：“唐三小姐，你还没结婚吧？我有个儿子，和你十分般配，要不你嫁给我儿子，我们两家和亲？那我可以考虑少收你们几亿家产！” 唐嫣俏脸一寒：“你那两个儿子，一个是个花花大少，成天就在外面摆烂，一个是个连高中都没考上的蠢材！哪个配得上我？” 叶启光震怒道：“别给脸不要脸！今天我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们所有的财产，包括这幢别墅，统统都是我的！你们要是不给我，嘿嘿！我的手下可不答应！” 就在这时，一声沉喝传来：“是谁这么狂妄？唐季贤尸骨未寒，就有人敢到唐家抢劫了？” 叶启光听到这一声断喝，不由得身子一震。 随着声音，颜世雄率领人马，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王林和忠叔等人，都跟在颜世雄的身侧。 唐嫣看到颜世雄时，还有些诧异，不知道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他看到王林时，马上就明白过来， 一个鼻青脸肿的跟班，连滚带爬的跑进屋里，对叶启光道：“老板，他们硬闯进来的，我拉都拉不住，我一拦他们，他们抬手就打我。” 叶启光脸色一变，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退下，然后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颜世雄！你原比其它人更高贵，你有资本在这里大吼大叫。不过嘛，嘿嘿，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颜世雄看到叶启光这不可一世的态度，这才明白王林所言非虚，自己今天如果不过来，那不用多久，叶启光就会骑到自己头上来拉屎了！ 唐嫣幽怨的目光，投向王林，又看了看跟在他身边的颜沁，抿了抿嘴唇。她既感激王林出面把颜世雄喊了过来，但又感叹他和颜家人果然走得很近，连颜世雄都听他的话。 她这种复杂的心情，估计没有人能够理解。 颜世雄虎着脸，沉声说道：“叶启光，过去的恩怨，早就一笔勾消，你一定要这么死缠烂打的话，那就是破坏江湖规矩了！” 叶启光丝毫不卖颜世雄任何面子，冷笑道：“颜世雄，这是我和唐家的事，你少来插手！” 颜世雄被叶启光彻底的激怒了！ 双方冷眼相对，剑拔弩张，就差一根导火索就能引燃一场大战！ 王林忽然走上前来，站在叶启光面前，目光如炬，冷冷的看着他：“你杀过人吗？” 叶启光浑身一震：“怎么？你想第一个来找死？” 王林一脸的傲然，冷冷说道：“杀人不难，杀人不留隐患难。当然了，你有钱，可以解决留隐患的问题，所以对你来说，杀人不留隐患也算不难。” “哼！你知道就好！”叶启光冷笑道。 王林沉着的说道：“但是，你若杀了人，你想不留心病，却难。背着一条人命过日子，这是一辈子都治不好的绝症。” 此言一出，不仅叶启光震惊，就连颜世雄等人也都吃了一惊，不由得重新审视王林。 叶启光紧皱双眉：“那又怎么样？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心理上的绝症，又算得了什么？此仇不报，同样是绝症！你懂不懂？我如果报不了这个仇，我这一辈子都活得不自在！我会永远生活在痛苦的深渊中！” 面对叶启光歇斯底里般的呐喊，王林淡然说道：“叶先生，请你认真的思考目前的形势，并思考你要屠杀唐家人的目的。如果你的目的是想夺走资产的话，我那只能遗憾的告诉你，杀人不仅不会解决问题，更将恶化目前的情况。” 叶启光道：“恶化便恶化！我和唐家人反正已经结了仇怨！这是一个无结的解！” 王林道：“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杀人这个事件的本质问题。你在这里口口声声说要杀人，但我相信，你是没有这能胆气的！你再无法无天，你也不可能真的不畏惧法律！全香江的人都知道你来找唐家人的晦气。别说你今天不敢动手，便是最近这一段时间里，唐家人出了任何差池，差佬们第一时间也是找你问罪。因为你的嫌疑最大！你要是个聪明人，就不要这里嚷嚷杀人的话！” 叶启光怔忡。 他的确不想杀人，他只不过是想拿走唐家的财产而已。 装出杀人的样子，摆出杀人的架式，不过是为了吓唬唐家人。 没想到，唐家那些怂包没有一个人识破他的阴谋，却被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看破了！ 王林神色自如的说道：“我想，你一定在寻思，要找杀手来暗杀唐家的人？对吗？” 叶启光眼珠子一转：“关你什么事？” 王林沉声道：“杀人是金钱的交易，而且不是独家交易。你可以买凶杀人，唐家的人或者他们的朋友故旧，也可以而且也有实力通过金钱交易为你所杀的人报仇，那么杀死唐家任何一个人的直接后果，可能就是你自己被杀。” 他的话，字字诛心，句句击中了叶启光的软肋。 唐文瑞等人精神一振，他们都在想，王林说得不错，怕他干嘛？ 他敢杀过来，我们就敢杀回去！叶启光有钱雇凶，难道我们就没有钱请职业杀手？ 叶启光脸色一黑，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人？” 王林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话，能救叶先生一命！我刚才所言，还只是一些权衡利弊的东西，重要的是你叶氏一族，也是香江的财富大佬，有着无尽的荣光富贵可以享用。就算你们叶家人不再赚钱，现在的钱也够你们活完几辈子了。还有，叶家人自诩英雄，试问，又有哪个英雄是随便杀人放火的？一个真正的英雄，无论躺着站着都该是条好汉。杀人这个污点，你沾不得，只要沾上，别说你这辈子擦不干净，你从前所有的成就感都会被葬送。你有多少钱，也不妨碍别人评价你是个杀人犯。” 这番话，才是王林的真正杀手锏！ 叶启光沉默了。 颜世雄和唐文瑞等人也陷入了深思。 叶启光身边一人大吼道：“我爷爷的命，谁来偿还？” 王林瞥了那个青年人一眼：“你爷爷是怎么死的？谁杀的？是唐家人？还是唐家雇的杀手所为？” 青年愤愤不平的道：“我爷爷是被唐家人活活气死的！” 王林道：“那他还是自己死的！一个连气都受不了的人，我不知道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你们有本事，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唐家人在商场上决一雌雄！你们也可以用你们的手段来气死几个唐家人！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做，并且达到了目的，那我想，整个香江的人，都要称赞你们叶家人是英雄好汉！” 叶启光用力一挥手，阻止儿子再说下去，他定定的觑定王林：“你是唐家的什么人？是个好汉的话，就报个姓名。” 王林沉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林！我是唐季贤老先生的旧故，也是他的朋友。他临死之前，托我照顾唐家人！现在唐家有难，我当然义不容辞！” 叶启光冷笑道：“你之前说得那么好听，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你却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你知不知道，唐季贤是什么货色？” 唐华怒道：“不许你污辱我爸！” 王林道：“唐季贤是什么人，不需要我来评价。我也不想评价。但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用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每个人都有两面甚至多面。你的父亲再坏，对你来说也是慈父，是你一生中最敬重的人！” 叶启光忽然间失去了刚才的嚣张和跋扈。 王林说道：“叶先生，如果你想清楚了，请你离开吧！” 叶启光朝着王林抱了抱拳：“王先生，没请教你做哪一行？” 王林道：“我刚才说过了，我是什么人并不要紧。叶先生，又何必执着相问？” 叶启光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许凄凉和落寞：“没有想到，我用尽心血来算计这一场复仇，却败给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唐季贤啊唐季贤，你人虽然走了，但你却留给你儿女们一个守护神！这是我不曾料到的！” 他犀利的眼神，狠狠的盯了王林一眼：“王先生，今天若不是你，我断断是不会放过唐家人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完，叶启光挥了挥手：“我们走！” 唐文瑞和唐华等人长吁了一口气！ 这个瘟神，终于送走了！ 唐嫣上前两步，走到王林身边，清丽的脸上满含笑意：“王林，谢谢你！你真厉害！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王林道：“我看你是真的对我见外了吧？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通知我一声，还好颜沁告诉了我！” 唐嫣幽幽的道：“你和她本来就走得近些！” 王林正要说话，别墅大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喊：“叶启光！你好大的胆子，敢跑到我唐家来撒野！” 这一声喊，有如暮鼓晨钟，瞬间震惊了所有人！ 唐嫣眼里露出惊骇之色：“这、这不是我爸的声音吗？” 所有熟悉唐季贤的人，此刻都是无比的震撼，因为他们听到的，的确就是唐季贤的声音！ 王林心想，莫非唐季贤真的没有死？ 第721章 你凭什么跟我斗？ 就在众人纷纷扰扰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唐季贤！” 已经转过身的叶启光，看到鬼似的尖叫一声！ 可不就是白日见鬼了吗？ 唐季贤不是早就死了吗？ 他怎么可能又死而复生？ 现场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震惊。 唐季贤身边跟着一大群人，有西装革履戴着高档眼镜的精英人士，也有龙精虎猛肌肉虬结的散打高手。 唐嫣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人。 哪怕是至亲，猛然间看到死去的亲人站在眼前，也骇得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烈日当空，朗朗乾坤，众人只怕要落荒而逃。 王林心里早就有了猜测，此刻震惊多于惊吓，他直觉唐季贤这次诈死，肯定有所图谋，现在对方敢再次出现，必定已经布好了局，胜券在握。 唐季贤跟以前的样子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两鬓之间灰白的头发似乎又多了一些，他脸色严厉的扫视全场。 王林看了一眼颜沁，因为他之前听说唐季贤可能没死的消息，就是颜沁告诉他的。 颜沁是从何得知的？ 王林眼角的余光，瞥见颜世雄嘴角浮起一抹果然如此的淡然一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看来颜世雄早就知道唐季贤没死了？ 今天颜世雄肯来唐家助阵，估计也和他知道唐季贤没事有关吧？或许颜世雄早就知道唐季贤没死，所以故意来送个人情？ 这些人，果然一个比一个精明！ “爸！”唐嫣跑上前，拉住了父亲的手，眼里含着热泪，打量父亲，“真的是你啊！你还活着！” 唐季贤哈哈笑道：“我要是不演这么一出戏，叶启光怎么会舍得从海外归来呢？他要是不回来，我又怎么有机会打败他？” 叶启光脸泛凶恶：“唐季贤！你没死？那最好了，我正要找你算总账呢！本来我看在王林这个人的面子上，暂时不跟你们唐家人计较，既然你如此卑鄙无耻，连死都可以拿来骗人，我对你们唐家，也就没有必要再手下留情了。” 唐季贤轻蔑的道：“就凭你？你凭什么跟我斗？” 他抬起右手，轻轻勾了勾食指：“把文件送给叶先生过目。” 旁边那个戴着金边眼镜的西装男人，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来，递到了叶启光面前：“叶先生，请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手续没办到位的？” 叶启光惊疑不定的接过来，缓缓打开文件夹，只看了一眼，他脸上便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飞快的翻阅后续文件，越看越吃惊，最后变得咬牙切齿，脸上的横肉不停的跳动，气急败坏的吼道：“这不是真的！这是你们捏造的！” 唐季贤冷笑道：“你老娘、老婆和儿子的字迹，你看不出真假吗？” 叶启光翻到最后一页，盯着那上面的签名，目光死死的，似要吃人一样：“这不可能！” 唐季贤道：“你老娘、老婆和你的两个宝贝儿子，还有你公司的几十个高管，已经把他们手里总计55%的股权转让给了我。现在我就是你叶氏集团的最大股东！” 叶启光面如死灰！ 文件不可能造假，这文件上的签名都是真实可信的。 也就是说，叶启光的公司，最大股东已经变成了唐季贤？ 唐季贤这一手暗中布局，忽然发难，打了叶启光一个措手不及。 叶启光沉声道：“唐季贤，你到底使了什么卑鄙手段？我的人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把股权转让给了你？” 唐季贤道：“每个人都会有弱点，你的家人也不例外，你公司的高管就更不用说了。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叶启光，你已经众叛亲离，你还不知道吗？他们卖了你的公司，却没有和你说一声，你应该明白，你早就出局了！” 叶启光冷眼看向自己身边的那个儿子：“叶灿，你什么时候签的字？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灿嗫嚅的道：“爸，我手里只有5%的股份，他们出价很高，我正好缺钱用就给卖了。我不知道是唐季贤买去的，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卖给他的！” 叶启光怒不可遏的道：“你缺钱用？” 叶灿低头不语。 唐季贤道：“你这个宝贝儿子嗜赌，欠了一屁股的债务，被人追杀，差点横尸街头，他也不敢跟你讲，就只好出卖手里的股权了。你别怪他，要怪，只怪你教子无方。” 叶启光抬起手，重重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指着他道：“你个畜生！” 叶灿哭着脸道：“爸！我哪里知道他们暗地里收购了这么多的股份！我以为他们只是收购我的那5%，我真的不知道……” 叶启光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甩了过去。 唐季贤道：“其它人的股权是怎么到我手里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回去以后，挨个去询问吧！呵呵！我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这一家子，果然都是吃喝嫖赌毒，样样俱全！” 叶启光怒发冲冠，将手里的文件撕扯成粉碎，仰天一撒，纸屑漫天飞舞。 唐季贤轻哼一声：“这是复印件，你想撕的话，我叫人再复印一百份来，让你一次撕个够？” 叶启光指着唐季贤，全身都在颤抖：“你、你好、卑鄙！” 唐季贤道：“商场有如战场，你我既为宿敌，我下手又岂会容情？不是我打倒你，就是你打倒我！别怪我心狠手辣！今天你不也杀上我唐家门来了吗？对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一声，你手里的那些股权如果想转让给我的话，我愿意收购，如果你不愿意卖，那也由得你！不过，叶氏集团以后的话语权，已经握在我手里！” 叶启光这一仗败得彻底！ 他率人来唐家抢夺，却不知道唐季贤已经在他后院烧起了火！ 叶启光整个人瞬间矮了三寸，他落寞的往外走去。 此情此景，他有如一条丧家之犬，已经没有狂吠的本领，也没有咬人的獠牙。 跟班们跟在他身后纷纷离场。 香江局势风云变幻，叶家的崛起之路，再次被阻，不仅翻不了身，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启光之前来得有多凶狠，现在走得就有多狼狈。 颜世雄哈哈笑道：“唐季贤，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死！五虎将里面，你最为狡猾多端，鬼主意层出不穷。果然啊，你这一手诈死，玩得也太厉害了！暗渡陈仓，偷了叶家的老窝！” 唐季贤走过来，微微一笑：“没想到你会过来帮我唐家！” 颜世雄用力摆了摆手：“我是看在王林小友的面子上才过来的！不得不说，你真的交了一个好友啊！刚才就算你不出现，王林也已经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唐季贤道：“这边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安排了人在家里，我和他一直在通电话，我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颜世雄道：“唐季贤，你的确厉害！看来以后香江的风云，还得由你来掀起！” 唐季贤道：“颜世雄，不管怎么说，今天我都谢谢你能赶过来。” 颜世雄道：“行了，你回来了，我也可以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唐家人的时候，唐文瑞等人这才上前来见过唐季贤。 “爸！”唐华眼眶里含着热泪，“你真的还在！” 唐季贤拍拍儿子的肩膀：“你很好！” 他转向王林，露出欣慰的笑容：“王林，谢谢你！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在我唐家最危难的时候，你挺身而出，解救了我们唐家。” 王林淡淡的说道：“还是唐伯伯厉害！” 唐季贤听出王林语气中的不悦，便道：“我要向你道歉，当初我听到叶家想要反攻我的消息，我就精心布置了这么一个局，我住院也好，死去也好，都是我安排好的，在火化之前，我就离开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其实我有想过要告诉你，但又怕你会告诉小嫣他们，而他们不擅长演戏，会露馅的。我欺骗了你，请求你的原谅。” 王林淡然一笑。 他之所以过来帮唐家，当然是为了还唐家的人情。 至此，他欠唐季贤的人情，可以说还清了！ 自古钱还好，人情债难偿！ 为了一酬唐季贤的知遇之恩，王林已经为唐家做过不少事情，现在来说，也抵得过唐季贤当初借钱之恩。 唐家人再次相聚在一起，自是高兴无比。 中午，唐季贤在家里大摆宴席，所有的菜肴，都是从湾仔福临门酒家送上来的。 王林吃过饭后，便即告辞。 唐嫣送王林出门，说道：“谢谢你，王林。” 王林笑道：“我们这么熟了，你就不要再说谢字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唐嫣幽幽的道：“我们之间很熟吗？我看你和颜沁比较熟是真的。你一来香江就和她去跳舞，对我却连一个通知都没有。” 王林哑然失笑：“我昨天刚到，本来打算今天再联系你的。我和颜沁是意外相遇，我可没和她联系好。你怎么知道我和她去跳过舞？” “是吗？”唐嫣的心情，瞬间好转了一些，“昨天晚上，我和我哥经过那边，正好看到你们双双走进舞厅，你们还手拉手呢！哼！” “原来如此！”王林笑道，“你怎么不喊我呢？或者进舞厅找我？我们可以一起跳舞。我也可以和你手拉手。” “我可不敢打扰你们的幸福！”唐嫣白了他一眼。 王林哈哈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在吃醋？” 唐嫣臊红了脸：“鬼才吃你的醋！” 王林伸出手：“我得走了，我家里人都来了香江，我们是来看邓俪君演唱会的。” 唐嫣和他握了握手，柔声说道：“你们哪天回去？” 王林道：“不知道，等他们玩腻了，我们就回家了。你进去陪陪你父亲吧！我们再联系。” “哎，”唐嫣拉住他的手不放，“你和颜沁发展到哪一步了？” 王林捏了捏她的手：“你还说你不吃醋？我和她的关系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唐嫣抿嘴笑笑：“真的吗？她长得那么漂亮，你就没有想法？” “漂亮的女人多了，我要是对每个漂亮女人都有想法的话，那我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讨厌！”唐嫣抽出手来，“再见！” “你还是多笑笑吧，你笑的样子好看。” “……” 王林回到自家别墅。 李文秀他们还没有回来。 王林知道邓俪君带有大哥大，便打给她。 结果邓俪君说，她并没有和李文秀他们出去逛街，因为唱片公司有事，她回公司去处理了。 王林和她聊了几句，放下电话，心想李文秀他们这么多的人，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坐在别墅庭院的树阴下纳凉。 山上风很大，下午的太阳照不到他的房子，再加上绿树成荫，坐在树下歇凉，闻着院子里淡淡的花香，无比的舒适。 这几年来，王林的生活节奏过得很快，不是在赚钱，就是在赚钱的路上，不是在泡妞，就是在泡妞的路上。 现在所有的妞，都聚集在一起，也一起去逛街了，一个都不在他身边。 王林可以静下心来，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着头顶树叶摇碎了点点金光。 今天发生的事，带给王林极大的震憾。 唐季贤精于算计，连自己的死都能当戏来演。 颜世雄聪明一世，算无遗策。 叶启光谋划复仇被反杀。 这些虽然是别人的商战，但王林也参与了，他感觉到了其中的凶险。 前世王林的企业做得并不算太大，虽然说有过亿的资产，但在申城，连汤臣一品的一套房都买不起，而且资产并不等于资金，他那点钱，在后世的商海里，并不算多，很多大批发商比他还有钱。 因此，前世的王林，并没有经历过多大的商战，也没有经历过多大的商海凶险。 今天在香江的所见所闻，让他对商战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有的人为了赢，真的可以不择手段。 王林虽然敬佩唐季贤，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一役，唐季贤完胜，而这也得益于他的聪明和算计。 可是，王林内心里，忽然对唐季贤生出几许忌惮和害怕！ 这样的人，王林肯定是掌控不住的，因为王林只是一个正常商人，他不可能心狠手辣，也不可能动不动就把别人算计得家破人亡。 事实上，在唐季贤的棋盘里，王林也是被当成一颗棋子在走，虽然对方已经当面道过歉，但王林心里是有芥蒂的。 王林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对唐季贤，一定要敬而远之，能不打交道，就尽量不要再走得太近了，该欠的人情已还，以后江湖路遥，各自珍重吧！ 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叶启光，被唐季贤割韭菜。 王林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佣人宋妈在喊： “老板，电话，夫人的电话。” 王林答应了一声，起身来接电话，心想李文秀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回来找，不会遇上事了吧？ 想到自己所有的女人都在一起，如果真遇上扑街的烂仔，或者不要命的古惑仔为难她们，那她们多半要吃亏！ 一念及此，王林翻身而起，跑进客厅里去接听电话。 第722章 王林当了回皇帝【求订阅】 王林接听电话。 还好，李文秀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而是打电话问问王林他回来了没有，问他要不要出去逛街，他们玩得正开心快乐。 王林左右无事，反正在家发呆也是发呆，便应了一声好。 李文秀约好王林一个小时后在哪个商场碰面。 王林通完话，便喊上忠叔一起出行。 忠叔开着车下山。 没开多远，车子停了下来。 “王总，堵车了！”忠叔说道。 王林朝外面一看：“这山道上还能堵车？山上才住多少人家？哪里来的这么多车？” 忠叔道：“平时这边也不堵车。两车道足够用的。这样吧，王总，我下去看看前面的情况。” 王林嗯了一声，点了支香烟，把手搭在车窗上吸。 不一会儿，忠叔小跑回来，沉着的说道：“王总，出大事了！” “什么事？”王林问道，“车祸？死了人？” “对，很惨烈的车祸。”忠叔微一迟疑，又说道，“死的人是叶启光和他的随从。” 王林怔道：“叶启光？怎么会是他们？” “是的，王总。”忠叔的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这山上一般很少来大车，但今天却有两辆大车，正好赶在叶启光他们的车队下山之时，一前一后的对开过来，将几辆小车全部挤扁了，交警和医护人员还在抢救。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能通行。” “不对吧？叶启光他们早就下山了啊？”王林道，“他们上午就走了。” “我听人说，大车司机逃逸，现场所有人都死了，没有人报警。直到中午有人回山上时才发现，然后报了警，现场太过惨烈，处理起来要花时间。” 王林一脸的震惊！ 世事就这么巧吗？ 叶启光他们刚下山，就正好有两辆大车一前一后的经过，还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将中间的几辆小车全部挤扁了？ 王林握烟的手指头，都在轻轻的颤抖！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没有说话。 忠叔似乎也想到了某种可能，变得沉默起来。 王林下车来到前面。 这是一个转弯的路段。 山顶道是香江的一条道路，为来往港岛太平山山顶至湾仔峡的必经之路。山顶道是双线双向行车，可以行巴士、小巴及其他车辆。 两辆大车，一辆从上开下来，一辆从下开上去，两车在这个转弯的路段，正好遇上叶启光他们的车队，叶启光他们的小车，无可避免的被挤扁了。 车祸发生得太快，车里面的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现场处理起来还需要时间，因为实在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王林看了一眼，心跳立刻加速，这种场面，他不敢多看，看多了晚上要做噩梦的！ 他转身离开。 忠叔道：“王总，我们可以走旧山顶道，直接下到中环。” 王林道：“好。” 1960年代，原本连接中环及太平山顶的山顶道改名为旧山顶道；而连接湾仔峡和太平山顶的一段司徒拔道则改名为山顶道。 王林他们后面没有车子，忠叔很轻松的就倒了车，然后转从旧山顶道下山。 开了一段路程，忠叔说道：“王总，这车祸？” 王林淡淡的道：“就是一场车祸。差佬会有定案的。” 忠叔不再多说。 王林很后悔跑过去看了那一眼。 他眼前满满的全是车祸现场的血腥场面。 王林和忠叔一样，都在怀疑这起车祸来得太过突然，一切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一般，就算是电影导演的，也没这么准确。 一路上，王林和忠叔都不说话。 快到商场的时候，忠叔忍不住说道：“王总，我很庆幸，我离开了唐老板，跟着你，我算是跟对了人。” 王林体会到他内心的震骇。 上午，王林采用的是纵横之术，成功说服了叶启光。 所谓的纵横术，据称为战国时鬼谷子发明，是一门从趋利避害角度，研究利益体之间相互关系的学说。 纵横术，也名钩距之术，又名长短术。这种术的原则和精神，对我们今日所处的各种局势也是有用的。我们今日的外交，一切工作，都必须有这样的精神和才智，抓得住别人的弱点，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一个很高深的本事，可以说比做生意还难。 历史上把鬼谷子学术称为纵横术，把游说为职业的人称为纵横家。 王林当然没有纵横家那么厉害，但他极好的抓住了叶启光的弱点，从而消弥了一场大战，这跟古代的墨子阻止楚国进攻宋国的案例，倒是有一点相同之处。 上兵伐谋，王林深得其中三昧。 忠叔跟着王林以后，看到的是一个有智有谋、有勇有略的男人，跟爱算计人的唐季贤完全不同。 王林身上那种凡事与人为善、同情弱者、知恩图报、乐善好施的精神，就更非唐季贤之流可以比拟。 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忠叔有过对比，自然更喜欢跟随王林办事。 车子开到了商场门前。 香江的大商场，从60年代就开始建立，基本上都是几家大财团掌握，或者说，当初能建立大商场的人，现在都成了大财团。 王林的车子停下来，就看到李文秀他们都在商场门前等候。 李文秀看到他，迎上前来，笑道：“你怎么才来？” “山顶道上发生了车祸，耽误了一些时间。” “啊？车祸？严重吗？你们没事吧？” “没事。你们逛了大半天了，有什么收获？” “我们上午去看了维港，下午打算去海洋公园玩，你去不去？我听李佳欣说那边可好玩了。” 王林看了一眼沈雪，想到自己和沈雪第一次来香江时，就曾经去海洋公园玩过，不由得微微一笑：“海洋公园很大，我们现在去的话，太迟了，玩得不够尽兴。还不如明天再去玩？今天就在市区逛逛街吧？” 李文秀道：“那也行。我们去逛商场买衣服吧？” 女人们昨天帮孩子们买好了东西，今天出来逛街，自然有时间帮自己挑选商品了。 李佳欣对香江熟，所以她成了导游，带领大家来到商场少女时装柜台。 这一层楼全是少女时装，花花绿绿，琳琅满目。 女人们到了服装柜台，就跟鱼儿入了水，一个个开心得不得了，欢欢喜喜的去试衣服了。 周军和王林则陪着一群莺莺燕燕当工具人和提款机。 李文秀和沈雪同时看中了一款裙子。 两人先后试穿了一下，都觉得不错。 周粥笑道：“这裙子我也喜欢，可惜我怀孕了，现在不能穿，你俩一人买一条呗！穿出来像姐妹似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雪不由得抿嘴一笑。 李文秀道：“我和沈雪本就是好姐妹。沈雪，我们买一样的裙子，你看行不行？” 沈雪道：“当然好了。别人怕撞衫，我是不怕的。” 李文娟听了，顿时不高兴，说道：“沈雪，你这么说的意思，是说你比我姐漂亮？就算撞衫，也是你比我姐更美？” 王林一听便苦笑不已，他就知道，女人多了，在一起就没有不生是非的。 他故意视而不见，只和周军聊天。 沈雪笑道：“我没这个意思。文秀长得很漂亮，我和她穿着一样的裙子，可以说是一样的漂亮。” 李文秀并不是小心眼的人，也没有往心里去，拉拉妹妹的手：“别胡说。沈雪才不会像你这么想呢！” 李文娟嘟了嘟小嘴：“姐，你什么也不懂！” 李文秀道：“我比你懂得多！少啰嗦。” 她对售货员道：“这条裙子还有没有其它花色？” 售货员轻轻摇头：“没有，只有这一个花色，而且只有这一条了。” 李文娟道：“这下好了，不用争了，姐，你买下来吧！” 李文秀道：“沈雪喜欢，我还是让给她吧，我再选选其它的。我平时出街时间少，沈雪在外面时间比我多，还要上舞台演出呢！” 沈雪道：“文秀，你买吧，我怀孕了，买下来也穿不了多久。” 李文秀道：“你正好可穿过今年夏天，你这肚子，起码要入秋以后才能突显。就这么说定了，不用争了。我们是好姐妹不是？” 沈雪笑道：“文秀，那就谢谢你了。” 李文娟道：“姐夫，你说，这条裙子，是沈雪穿上好看，还是我姐穿上好看。” 王林头皮发麻，心想李文娟这不是给我出送命题吗？ 一个是妻子，一个是最好的情人，两个人都是美女，穿出来都好看。 当着这两个女人的面，王林要怎么回答这题？ 他哈哈笑道：“都好看！” 李文娟撇嘴道：“你啊，就是爱和稀泥，你只能选一个！这是单选题！” 王林摸着鼻子，嘿嘿一笑：“沈雪好看。” 沈雪嫣然一笑，眼睛里满是爱意。 王林问李文秀道：“你觉得呢？” 李文秀道：“沈雪本来就是比我好看。她是舞蹈明星呢！” 李文娟道：“姐夫，我也喜欢这条裙子，你也给我买一条！” 王林道：“别胡闹，人家只有这一条了。” 沈雪道：“我的让给她吧！” 王林道：“让什么让？她一个孩子！” 李文娟嘟嘴道：“姐夫，你偏心眼！” 王林直接不理睬她，反正她使小性子使惯了的。 沈雪抿嘴笑笑，伸手掏钱，却讶的一声：“我的钱包呢？” 李佳欣放下手中的衣服，走了过来问道：“你钱包丢了吗？” 沈雪想了想：“我不记得是不是没带出来了。” 王林笑着掏出一叠港币来，递给沈雪道：“我这里有钱，你先拿着用。” 沈雪接过来，笑道：“哎呀，人家都说女人怀孕要傻三年，看来我真的是要傻三年了！” 李文娟转着大眼珠子，看看王林，又看看沈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个女人又去逛鞋子，香江的品牌鞋很多，女人是爱鞋的，没有一双好鞋搭配，再好的衣服也显不出好看来。 一个美女的鞋柜，可以做到每个月出门都不穿重样的鞋。 沈雪是个舞者，她的鞋就更多。 以前没有条件时，她存了钱都要买好鞋穿，什么样的衣服配什么样的鞋子，颜色、款式都很讲究。 沈雪现在的条件好了，荷包鼓起来了，买起好鞋来就更随便。 几个女人各自去试鞋。 柜台的售货员忙得跟陀螺似的转。 王林这次学乖了，和周军两个人离得远远的，任由女人们自己去挑。 然而，麻烦又来了。 周粥朝他这边招了招手。 王林赶紧跑了过来：“怎么了？” 周粥道：“我肚子大了，不好穿鞋子，你帮我穿一下。” 这边只有一个两个售货员，都在忙着找鞋码呢，也没空来关照周粥穿鞋子的事。 王林哦了一声，便蹲下来，握住她的鞋，把鞋子给她穿上。 这一幕，自然被其她女人都捕捉到了。 李佳欣倒是无所谓，以为周粥真是王林的妹妹，一来显得王林关爱妹妹，二来显得王林特别有绅士风度。 李文秀也沈得无所谓，因为周粥和王林的关系一直都很亲密无间，两个人平时嬉戏打闹也是常有之事，周粥现在的确不方便弯腰，所以王林帮她穿一下鞋子，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但沈雪看了，却很觉诧异！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男人看女人，女人看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不是彼此喜欢。 喜欢一个人，眼神里是会带着光的！ 王林刚才帮周粥穿鞋时，周粥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那种温柔和甜蜜，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沈雪。 沈雪自己看王林时，也是用这种眼神。 周粥不是王林的妹妹吗？ 沈雪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多虑了，周粥怀孕了，男朋友是个米国的富二代，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眼神，或许只是恋爱和怀孕的甜蜜？这种甜蜜并不是针对王林的？ 周粥穿上鞋子后，起身去照镜子，刚一起身，脚崴了一下。 王林一把将她抱住，吓了一跳：“你没事吧？你小心些。” 周粥感受到他浓浓的关怀，幸福的笑了笑：“没事，你别太紧张了。” “嗯，”王林扶她站好，“鞋子穿得合脚吗？” “挺舒服的。这款式也好看。”周粥笑道，“我买下来好不好？” “买！” 那边，沈雪试穿了一双黑色的带闪亮水晶的高跟鞋，站在镜子前欣赏，她朝王林喊道：“王林，过来。” 王林笑呵呵的跑了过来：“怎么了？” 沈雪笑道：“你帮我看看，我脚上试穿的这双鞋子好不好看？” “好看！买！”王林说道。 李文秀又喊他：“王林！” 王林跟个陀螺似的，在鞋店里上窜下跳，忙了个不亦乐乎。 李文娟道：“姐夫，为什么她们都喜欢找你参详呢？好奇怪！” 李文秀道：“你这都不懂？说明什么？说明你姐夫很受欢迎！也说明他的审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李文娟低声道：“姐，你神经真大条！你就不怕沈雪和周粥喜欢上我姐夫？她们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她们对我姐夫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哦！” “你想什么呢！小屁孩子！”李文秀敲了妹妹的头一下，“她俩都怀孕了，而且都有对象的。你看她们那一脸幸福的表情，就知道她们的男朋友都不错了。” “可是，我们也没有见过她们的男朋友。”李文娟道，“谁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也许都是长相丑陋的有钱大叔呢？都没有我姐夫这么帅气呢？” “在你眼里，姐夫就是最好的！我看啊，我得小心你才是真的，你喜欢姐夫是不是？” “哎呀，姐，你是喜欢姐夫，可是，我这种喜欢是不同的，我喜欢姐夫，那是因为——反正就是不同的。” “知道了！别乱说，别人家听见多不好？” “姐，你不吃醋的吗？我姐夫帮别的女人系鞋带，帮别的女人买裙子。” “粥粥是周军的妹妹，也就是你姐夫的妹妹，帮她系鞋带有什么？又不是系腰带！我看你比我更吃醋。” “嘻！”李文娟无奈而又羞涩的低下头。 她的确是在吃醋！ 并不是发现了王林和沈雪或者周粥之间的奸情。 李文娟只是见不得王林对其它女人比对自己还要好。 终于逛完了商场。 王林如释重负。 他肯带她们同时出来，就做好了各种准备。 但他也清楚，这几个女人现在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沈雪和周粥都怀了孕，暂时不可能大闹天宫。 李佳欣和田晓青就更不可能去威胁李文秀的地位。 而实现几个女人之间的大同，正是王林孜孜以求的人生理想。 看看人家韦爵爷，七个老婆，也能调教得那么乖巧和顺，连公主也被驯得服服帖帖。 王林这几个女人，还没有一个是公主呢。 “我们晚上就在外面吃饭吧？”李文秀道，“晚上再接着逛逛？周粥，沈雪，你们怀孕了，累不累？” 周粥道：“还好，有些累了。要不我们晚上就去看个电影吧？听说香江的电影特别多，什么电影都有。”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从商场出来，旁边就是一家海鲜酒楼。 一行人进去，坐了一大桌。 王林连着点了三盘大虾。 “你点这么多的虾子做什么？”李文秀笑道，“多点其它的菜不是一样的吗？” 王林看看沈雪和周粥：“主要是这边的虾子好吃。而且怀孕的人多吃虾子对身体好。” 周粥马上接话道：“虾子好吃，就是难得剥。文秀，你倒好，反正带了个王林，他是个剥虾子的机器人！” 李文秀扑哧笑道：“我从来没吃过他剥的虾子！” 周粥和沈雪立马就觉得自己好幸福。 李文秀又道：“在家里吃虾子，都是晚剥给他吃。” 周粥和沈雪的脸色，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周军笑道：“王林是幸福的，有个女人剥虾子给他吃。我在家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王琳道：“你还想要这样的待遇？你得先赚钱买虾子回来，我才能剥给你吃。虾子多贵啊？我嫁到你家，吃过几回虾子？” 周军讪笑道：“回家就给你买！” 王琳笑道：“不要买，太贵了，把钱省下来，给我们长弓存着，他将来要读书，还要娶老婆，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王林笑道：“这样好了，今天的几盘虾子，就归我们在座的两个男人来剥，军哥，你说好不好？” 李文娟道：“姐夫，今天的虾子，我来剥，你来吃！你平时天天上班，那么辛苦，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要让你当一回皇帝！” 王林哈哈笑道：“文娟真是懂事。那好吧，我就当一回皇帝。” 沈雪道：“我是王林的手下，按理来说，我要敬王总几杯酒才行，但我怀孕了，不能喝酒，我也剥几只虾子敬给王总吃吧！” 周粥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该剥几只虾子给王林吃。他刚才还帮我系过鞋带呢！我当是回报于他吧！” 李文秀一句话，倒把几个女人的贤惠给勾了出来。 尤其是周粥和沈雪，她俩本来觉得，吃王林剥的虾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谁叫他是自己的男人呢？ 可是，李文秀却用自己的行动，教会了她们怎么当一个贤惠的女人。 沈雪和周粥都在想，难怪王林和李文秀不离婚，原来李文秀对他这么好！ 这种好，真的是发自骨子里的好，不是装出来的。 哪个女人不想撒娇？ 哪个女人不想得到男人的宠爱？ 唯独李文秀却在宠着自己的男人。 一时饭菜上来，王林拿起饮料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王林说道：“这是鲜榨的橙汁，大家都能喝一点，没事的。” 沈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道：“挺好喝的，好鲜，这是怎么榨出来的？” 王林道：“有一种机器叫榨汁机，榨果汁很方便。” 沈雪道：“国内好像没得卖吧？” 王林道：“国内有没有，我还真不知道。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在这边带一个回家，以后在家里也能随时喝到新鲜的果汁了。” 李文娟道：“又是老外的发明？” 王林道：“其实我国很早以前就有木式的榨汁机。是利用杠杆原理制作的。说不定古人就已经爱喝新鲜的果汁了。” 虾子端上来以后，几个女人都信守承诺，亲自动手剥虾子给王林吃。 王林过了一回皇帝的瘾！ 周军也受到了王琳的礼遇，王琳剥了几只虾子喂给他吃。 林妹妹看着他们你喂我，我喂你，不由得抿嘴笑道：“你们可真有意思！这场面，倒像是一大家子人在吃饭，王林是家长，你们都成了妻妾！这画面好有爱哦！” 周霞扑哧笑道：“好啊，林妹妹，你拿我们打趣呢？你也坐在这里，未必你也是王林的小妾？” 林妹妹傲娇的笑道：“我又没有剥虾子给他吃！” 王林手里暗自捏了一把汗。 林妹妹刚才的话，看似在开玩笑，但又何尝不是事实？ 其实林妹妹是说沈雪来着，因为她知道沈雪和王林之间的关系。 周霞道：“林妹妹，你也剥几只虾子给王林吃吧！我们都剥过了，就你没有剥了。别忘了，你也是王林的部下，这是你讨好王林的好机会。” 林妹妹道：“你们都陪他吃虾子，我偏不陪他，我要陪他喝酒！服务员，拿酒来！我要敬王林的酒。” 服务员巴不得客人多买一些酒，便笑着拿来了一瓶好酒：“这是红酒，度数不高，适合女人喝。” 林妹妹问道：“多少钱？” 服务员道：“588元。” 林妹妹嗯了一声：“不贵，我请得起。开瓶吧！” 服务员打开酒瓶。 林妹妹不让服务员倒酒，接过酒瓶，款款走到王林身边，拿起他的酒杯，给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嫣然笑道：“王林，感谢你对我的关照，我敬你一杯。” 王林连说不敢当，端起杯子，和林妹妹碰杯。 周霞刚才被林妹妹取笑了，此刻便笑道：“林妹妹，你这样子敬酒，可没有诚意，你应该和王林喝一个交杯酒。我看你敢不敢！” 林妹妹被她将了军，笑道：“我当然敢了，就怕李文秀不愿意。” 周霞道：“文秀没这么小器，不就喝杯酒吗？又不是拜堂成亲！” 李文秀早就笑翻了：“喝吧！喝吧！我就看着你们喝！我对王林向来是很大方的，他天天在外面应酬，也不知道和多少女人喝过交杯酒呢！” 王林道：“这个真没有。” 李文秀道：“有没有，我也不介意。何况这是林妹妹呢！林妹妹是你的偶像，也是我的偶像。” 她起身拉着林妹妹的手，笑道：“我讲个笑话给你听，我和王林刚在一起的时候，王林嫌弃我长得丑，说要找就找个林妹妹那样的。我说好啊，你要是能娶回来，我就给你俩当丫环使唤，给你们叠被铺床！” 林妹妹笑疯了，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指着王林道：“好啊，原来你早就在算计我了！干脆这样好了，你今儿个就把我给娶了，让李文秀给我们铺床去！” 一桌人都笑翻了。 林妹妹道：“别笑了，来，喝酒。不就是交杯酒吗？” 李文秀见王林有些害羞，便抓起他的手，和林妹妹的手臂相交。 “王林，你不是想娶林妹妹吗？今天我就如了你的愿！”李文秀咯咯笑道，“喝了这杯酒，你俩也算是交过杯的人了！” 周军等人一齐起哄：“喝一个！” 王林便和林妹妹一起喝了交杯酒。 交杯酒好喝，因为头碰着头，可以闻到女人身上的体香。 两个人喝过酒后，也会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变得更亲密了。 林妹妹娇靥如花，媚笑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当真是人间尤物，天上仙子。 王林看得一呆，心想林妹妹的美，是其它女人所不具备的，她身上有一种独具的气质，柔美、多情、忧郁、伤感，让人不自禁的生出怜爱之情。 林妹妹放下酒杯，笑道：“好了，我敬过酒了。你们继续喂虾吧！” “哈哈哈！”大家再次大笑。 周霞本来想为难一下林妹妹，没想到林妹妹如此放得开，倒是小瞧了她，不过想一想也是，人家以前是当演员的，又有什么放不开的？ “这就完了？”周霞坐在林妹妹身边，轻轻推了她一下，“再敬一杯吧？” 林妹妹道：“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我知道了，你是想故意灌醉我，等下看电影时，你好一个人看双份！”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两指手指头来轻轻摇了摇，可爱得过了份！ 周霞握住她的手，笑道：“我求菩萨保佑你，将来找一个特别能喝酒的男朋友，天天陪着你喝交杯酒！” 林妹妹道：“这么恩爱的男人，只怕很难找，我要是找不着，就唯你是问。” 两人闹成一团。 李佳欣道：“你们在一起真是热闹好玩，我好羡慕你们，可以经常聚在一起。只有我在香江，难得和你们相聚。” 她的说是大家，眼睛却望着王林。 王林知道她是思念自己了，心想今天晚上是不是找个机会，和李佳欣幽会一次？ 李佳欣是个很懂事的女人，她知道王林带着家眷，也就不会随便打扰他，更没有故意为难王林。 王林何其庆幸！ 自己的这几个女人，个个都这么懂事明理，没有给他带来难受和不堪。 一时吃过饭后，大家便一起前往电影院。 李佳欣说附近有一家很好的影剧院，环境极好，领着大家前往。 到了电影院，大家看那告示板上的预告。 王林笑道：“不用挑了，就看《倩女幽魂第二部》，这可是李佳欣参演的电影！她在里面演的是女配角，女二号！” 李佳欣笑道：“我是参演了。大家如果不喜欢看的话，可以另外换一个。” 众人自然说就看这个好了！ 周粥道：“我还记得看倩女幽魂第一部时的情景，当时我还不敢看，喊了一个朋友到家里来陪我一起看呢！这个电影真的不错！第二部肯定也差不了。” 她说的那个朋友，自然就是王林了。 王林听她提到倩女幽魂第二部，顿时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仿佛他俩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时光匆匆，转眼间，周粥和他分分合合，现在更是怀上了他的孩子！ 两年前，谁能想到这一切？ 王林前去买了电影票，又到旁边去买了许多吃的饮料和零食。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季，看电影要两个小时，水和饮料是必不可少的。 他买完东西，正要走的时候，忠叔匆忙跑了过来，压着嗓音说道：“王总，叶家的人不相信车祸是偶然事故，怀疑是唐老板所为，所以带着人马杀上唐家去了！你看这事？我们要不要插手？” 第723章 你不配问我的名字 王林微一沉吟，缓缓摇头：“我相信唐季贤应该早就会料到叶家会上门兴师问罪，说不定他早就有了应对之策。我们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 忠叔恭敬的应了一声：“好的，王总。” 王林对唐季贤的所作所为，深感震撼，觉得对方的行事风格，和自己格格不入。但他也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你杀了我，便是我杀了你。而这样的江湖，并不是王林想要的。 所以王林现在的态度，是对唐季贤敬而远之，他并不想卷入江湖中的纷争，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赚几个钱，再和几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谈谈情说说爱，过一世快乐舒服的日子。 王林提着东西回到众人身边，等电影时间到了，便和李文秀等人进入影院。 倩女幽魂第二部比起第一部来，更多了几分搞笑的意味，这也是港风向无厘头和搞笑风格转变的兆头。 第二部的主演还是哥哥和小贤。 这部戏里的宁采臣，虽然胆小、懦弱，甚至有点窝囊，但他却至情至性。他无辜被牵连入狱，在诸葛卧龙相助下成功逃狱，之后他与鬼马道士知秋相识成为朋友，又遇到了与昔日恋人聂小倩长相一模一样的傅清风。傅清风乃忠臣之女，傅月池的长姐，身负血汗深仇，与宁采臣昔日恋人聂小倩长相一模一样。傅清风喜欢宁采臣，并且与沉浸于失去聂小倩苦痛之中的宁采臣再续前缘。 李佳欣扮演的傅月池，可以说是十分惊艳，一出场就让人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女。 倩女幽魂系列，留下更多印象的，除了那些魑魅魍魉的恐怖镜头，便是小贤留给观众的那些美丽桥段。 第一部里面，宁采臣和聂小倩卿卿我我，有着许多的甜腻戏份，但又富有跌宕感的爱情线索，被处理得有理有据，既不会让人感到半点冗长多余，也毫无重复之嫌。小贤在戏里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样的优美动人。 第二部因为李佳欣的加盟，也给观众带来许多惊艳。 “李佳欣比女主角好看。”李文秀坐在王林身边，低声说道，“她的美真是大气。也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么好的福气，可以娶到她为妻。” 王林呵呵一笑：“她们各有各的美。” 李文秀道：“香江的影院比内地更漂亮，装修也更豪华。” 王林道：“这就是未来影院发展的方向。我们爱秀广场也会建立自己的影院，就叫爱秀影院，以后你想看电影，可以直接到自家影院去看了。” “自家的影院？那你干脆在我们的三楼装修一个小影院出来？我们在家里就能看。” “咦，好想法！足不出户就能看电影了。”王林笑道，“回家就装！” “还真装？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给我？” “只要我给得起。” “嗯，我知道，王林，你对我真好。” 王林心想，那是因为你容易满足。 李文秀握住了王林的手，因为她看到，电影院里的情侣都是十分亲密的，或搂在一起，或头挨头的坐着。 香江这种自由奔放的电影院风气，带给李文秀极大的震撼和冲击。 难怪李文娟一直说，姐，你多出去见见世面吧！ 外面的世界果然与众不同！ 李文秀虽然已为人母，但她其实也是个年轻姑娘，今年不过刚刚22岁芳华，她接受到新鲜事物，很快就能做出适应和改变。 王林感受到来自妻子的柔情，便偏过头来，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李文秀羞涩的有如一朵水莲花，被风吹拂便低下头去，她这一刻的娇美，不输荧屏上的小贤和佳欣。 李佳欣和林妹妹坐在一起，她俩都演过戏，在一起倒也有共同话题。 看完电影，王林等人走出影院。 “李佳欣！李佳欣！那个演傅月池的李佳欣！”有人认出了李佳欣，指着她大喊起来。 李佳欣的脸，太富有辩识度，她人又长得高，穿上高跟鞋后，和沈雪一样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哇，好漂亮！”有人跑到李佳欣面前来盯着她看，“本人比电影上漂亮多了。李佳欣，你好靓！” 李佳欣微微一笑：“谢谢你们。” 有人喊：“李佳欣，给我签个名吧？” 也有人喊：“能不能合个影？我喜欢你！” 很快，也有人认出了林妹妹：“她不是那个唱《诗情》的内地女歌星吗？林妹妹！对，她就是林妹妹！” 粉丝们纷纷上前来，把李佳欣和林妹妹给围住了，他们热情的索要签名，又要求合影。 喜欢林妹妹的那些歌迷，还算是文雅理智的，但喜欢李佳欣的那些影迷，有些疯狂了。 李文秀对王林道：“这些人太热情了，小心挤着李小姐，王林，你去保护一下她吧？李小姐人很好，今天放下工作，陪了我们整整一天。” 王林正有此意，对李文秀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送一下李小姐。” “嗯，你还是送一下她比较安全。”李文秀抿嘴笑道，“你看那些男人，都露出吃她的眼神来了，好可怕！” 王林呵呵一笑。 找林妹妹要签名的人少得多，她很快就完成了签名，然后和李文秀他们先行回家。 王林走到李佳欣身边，低声说道：“我们走了吧？” 李佳欣给一个粉丝签了名，抬头看看，讶然的说道：“他们人呢？都走了吗？” “嗯，他们先回家了，我送你回家。” “公子，那我们也走吧！” 李佳欣对围住自己的粉丝挥了挥手：“好了，我要回家了，大家再见。” 她跟着王林来到停车场。 忠叔快步上前，打开了车门，请王林和李佳欣上了后排，后面还有人跟着过来，对着他俩拍照。 当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李佳欣嘤咛一声，软软的倒在王林怀里，低声说道：“公子，我想你。我们总算有时间单独在一起了。” 王林看电影的时候，就特别的想李佳欣。 在港片里面，倩女幽魂拍的算文艺的了，偶有几个画面，也是春秋笔法，一笔带过，但惊鸿一瞥之间，还是可以带给人无限的暇思和想象空间。 越是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越让人欲罢不能，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 王林吩咐忠叔，前往他和李佳欣的别墅。 狡兔三窟，王林为了和女人们幽会，也是煞费苦心，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还真的很难做到。 对王林来说，忠叔是个极好的贴身保镖，他对内地和香江都熟悉，为人忠诚，能文能武，而且和王林配合也特别默契。 王林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没有瞒过忠叔。 对王林来说，司机比秘书更重要。 秘书只在工作时段才用一下，而司机下班以后也要跟着王林。 王林的秘密，可以瞒着秘书，但瞒不过他的司机。 所以司机可以说是王林最贴心的心腹。 因此，王林选司机也就格外留心。 这也是王林对司机这个职业宁缺勿滥的原因。 在遇到忠叔之前，王林一直都是自己开车。他的太多秘密，不能让一般人知道。 忠叔开着车，来到了王林和李佳欣约会的别墅。 这里住着的都是富人。 富人区的好处就是都注重隐私，环境也格外的清幽安静。 每一幢别墅之间离得很远，除非是认识的人，不然也没有串门的习惯。 王林和李佳欣进了屋子。 李佳欣打开灯光，然后去把窗帘都给拉上了，又把房间的空调打开来。 她身材高挑，仪容端庄，多年来坚持长发飘飘，是标准型的美人。她的气质冷而不傲，艳而不俗，在港星里是非常难得的。 灯光照耀下，她抬头向王林看来。王林看不见灯光，只看见她漆黑的眉眼，鲜红的唇。她的眼神有些哀怨，眸子却很亮，不知是灯的倒映，还是眼睛本就如此有神。 “公子！”李佳欣嫣然笑道，“我好想你。” 王林伸出手，轻轻勾起眼前美人的下巴，欣赏她倾世绝俗的容颜。 她的美是入世的，如同浓郁纷繁的油彩壁画，光华外泄的明珠宝玉，一旦出现就要夺人心魄，遮天蔽日。谁见了能不捧着她呢？ 照片反映她的美，不过万一，动态镜头反映她的美，也不过千分之一。 生活中的她，172的身高，肤如白玉，苗条玲珑。这样袅袅娜娜的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抱，那种强烈的，有冲击力的冷美感，每个见过她的人大概都会有“朝闻道，夕死可以”的触动吧——美的电闪雷鸣，一点都不需要长相幼龄化来博取好感。 “公子！还没看够？”李佳欣娇嗔的笑道。 王林微微一笑。 两人来到沙发上坐下来。 李佳欣莲足轻抬，双足之间互相一蹬脚跟，两只高跟鞋便掉落在地，露出一双玲珑如玉的小脚。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短裙，晶莹的肌肤，修长的美腿。 她那粉颊红唇、那黑发素手，那柳腰削肩，娇笑着的她简直如同临凡的妖孽，蛊惑人心，颠倒众生。 李佳欣的声音空灵清冷，字字句句在夜色中弥漫；她的动作随心而发随意而动，举手投足自然天成，并无那种刻意的讨好之态，可是眼波流转却更撩动人心。 “公子，你想没想佳欣？”李佳欣像每个女人一样，都会问这种傻傻的问题。 男人若是想你，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见你，山水无隔，风雨无阻。 王林微微一笑：“想你。” “有多想？” “嗯，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喝、拉、撒。然后就是想你！” 李佳欣灿烂的一笑：“公子，你好会逗我开心！我也想你！” 她被王林的绵绵情话给打动了。 房间的空调慢慢有了制冷的效果，但房间里的两个人儿，却明显的越来越热了…… 运动过后，王林和李佳欣都出了一身淋漓的汗。 他们一起去冲了个凉，仍然回到沙发上坐着。 李佳欣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侧躺在沙发上，窝在王林的怀里。 “公子，我想生活在你身边。我不想离你太远。思念是一把无形的锯齿，把我对你的想念，割得血肉模糊。这种想念太过痛苦。” 王林当然明白，真正爱着一个人，是不舍得分离的。 这也是王林不让沈雪和周粥来香江养胎的原因，因为她俩都离不开王林，而王林也离不开她们。 王林想了想，说道：“你可以经常来内地看我。永华公司在内地有业务，你来往两地十分方便。” 李佳欣嗯了一声：“好。” 王林道：“夜深了，我们回家了。” 李佳欣知道留不住王林，也就不废话，还不如开开心心的当公子的小可爱。 他先送李佳欣到家里。 李佳欣别墅的房门是开着的，院子里停了几辆小车。 王林问道：“你家有客人？” 李佳欣道：“我不知道啊。我一天都在外面。” 王林点点头：“你回去吧！”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车子响，走出来几个人观看。 “佳欣！你回来了。有个很有名的导演找你，想找你拍一部电影。”李佳欣的姐姐李佳明，朝她挥了挥手。 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但李佳欣和李佳明的颜值，相差实在太大，李佳欣比她的家姐要漂亮好几个档次，她是天仙美女，她家姐则是普通女子。 “拍什么电影？”李佳欣道，“让他去找我的经纪人谈吧！我累了，不想见客。” “哈哈哈！”一个破锣嗓音传了过来，“李佳欣，你刚拍了一部电影，就开始耍大牌了？你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耍大牌！” 王林还没有离开，坐在车里，扫了一眼那个说话之人。 这是一个大胖子，脑袋圆圆，身子滚滚，偏又穿着白色的衬衫，那衬衫的扣子都绷不住了，仿佛随时有可能绷开来，衬衫扎在裤子里，滚圆的腰间露出一根LV的男式腰带，那个LV的金属标牌，在庭灯照耀下闪闪发亮。 香江这边娱乐业发达，什么导演、出品人、制作方一大堆，谁都有可能为电影选角，王林还真不认识此人。 李佳欣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马荣良，你的电影颜色太重，我不会参演的。” 王林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个导演是拍什么电影的了。 马荣良抹了一把脸，嘿嘿笑道：“李佳欣，你这就有所不懂了吧？我们拍的是商业电影，观众喜欢的就是市场，我的电影能卖座，能赚到钱不就行了？你现在还年轻，我还肯用你来当主角。等你年纪大了，你想演我的电影，还没那个资格了呢！” 李佳欣道：“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参演你的任何电影。” “你这么好的条件，你不演我的电影，太过浪费了！”马荣良啧啧连声，“我保证让你出名！” 王林听不下去了，下了车，沉声说道：“你怎么不让你老母去演你的电影呢？” “咦！可以啊！”马荣良瞪着双眼道，“我倒是想，可惜没有人会看！嘿嘿！” 王林见过无耻的，但第一次见到如此无耻之人！ 真的是人至贱则无敌？ 王林道：“不管你去找谁，以后都不要再来惊扰佳欣！” 他对李佳欣道：“千万别走上这条不归路。” 李佳欣道：“我知道，我不会走这条路的。” 马荣良皱着眉头，指着王林道：“你是什么人？李佳欣小姐的星路发展，轮得到你来说话吗？他现在正好有话题，借着倩女幽魂第二部的热播，我们马上拍一部戏，肯定能火！” 王林淡淡的道：“我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李佳欣听我的安排！至于你，从哪里就回哪去！有多远就滚多远，不要再来打扰她。” 马荣良的肥脸，瞬间涨得通红。 李佳欣出名以后，来找她拍戏的人很多。但她是个懂得选择的人，并不是什么戏都接。 尤其是她现在不仅是一个艺人，也有自己成功的事业，她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不用再为了生活而委曲求全。 在这种情况下，李佳欣就更加珍惜自己的羽翼。 这个马荣良，以前就来找过李佳欣好几次，但都被李佳欣拒绝了。 现在李佳欣出演倩女幽魂的第二部，虽然只是演的女配角，但也引起了不少的轰动，主要是她在戏中的表现，太过惊艳世人。 所以，马荣良再次上门来，想请李佳欣出演一部新戏。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风格。 动作电影，喜剧电影，恐怖电影，冒险电影，爱情电影，警匪电影，这几类电影在香江最为流行和卖座。 马荣良拍的就是爱情电影，但颜色都比较重。 这也是李佳欣拒绝出演的原因。 人家都明确的拒绝过了，但马荣良还是死缠不放，这就让王林很觉恼火。 马荣良冷笑道：“年轻人，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哼哼！在香江地面上，还没有人敢对我这么不敬！你报上你的名字来，我要你好看！” 王林傲然说道：“就凭你？还不配问我的名字！你再不离开，我就叫人把你扔出去了！” 第724章 李文秀的幸福法则 王林的话刚落地，忠叔就已经蠢蠢欲动，要把马荣良扔出门外。 李佳欣见王林为自己出头，不由得抿嘴一笑。 王林之所以如此强势，是有原因的。 据他所知，有些电影公司是有背景的，他们拍不出有水准的好电影，但又想靠电影来赚钱，便会找当红的影星来演戏。大明星接戏，对剧本的要求一向很高，个别人被大明星拒绝后，就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来强迫他们拍戏。 王林表现得高调和强势，就可以震慑住这个马荣良，防止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马荣良可不是吓大的，他冷眼打量王林，又看看站在王林身边的忠叔，双手叉着腰，呸了一声：“吓唬我啊？老子能在这一行混口饭吃，就从来没怕过人！” 王林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他指了指马荣良：“你怕不怕人，我不在乎。只要你不再来打扰李佳欣就行。你可以走了！” 马荣良并没有离开，而是对李佳欣道：“李小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多少女人求着我给她们当主角，我都没有答应呢！嘿嘿，我主要是看中了李小姐你的青春貌美和窈窕身材！” 李佳欣没有回答他的话, 而是对母亲和姐姐说道：“你们以后不要随便放人进家门。特别是我的事情, 不需要你们管。不管是接戏，还是其它业务, 我自己会谈，你们不要为我做主。” 李佳明嗫嚅道：“佳欣，他出得起价钱。” 李佳欣冷笑道：“姐，你没见过钱还是怎么了？要不你去拍？” 李佳明无奈的一笑：“我哪行啊？行了, 我知道了。你的事, 我以后不管便是。” 马荣良道：“李小姐，我三番四次的来请你，这是因为我给你面子，你不要不识好歹！” 李佳欣道：“马先生, 请走吧！我家不欢迎你。” 马荣良大手一甩：“李小姐, 你还真是顽固！” 王林沉声道：“你们再不滚，我真要动手了！” 马荣良到底不敢当面造次，冷笑一声：“你们给我等着, 这事没算完！” 说完，他带着他的两个跟班，上了车子扬长而去。 李佳欣对王林道：“今天的事，我真的毫不知情。” 王林道：“你自己多加小心，一定要学会拒绝！你一犹豫，别人觉得你是矜持，以为还有希望，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打扰你。” “到家里坐会？”李佳欣问。 王林笑道：“太晚了, 明天再见吧！” 李佳欣嗯了一声, 抱了抱王林，目送他的车子离开。 第二天, 香江出了一桩大新闻。 报社用了一条很惊悚的标题： “唐季贤死而复生, 叶启光生而复死。” 记者们用他们的如椽巨笔，把唐季贤和叶启光之间的一场大战, 描写得栩栩如生, 有如一出武侠大剧。 香江的江湖向来就不平静, 唐季贤用一场假死, 再次改变了江湖格局。 忠叔来向王林汇报，昨天下午, 叶启光的家人率人冲上太平山顶，找唐季贤讨要一个说法, 唐季贤果然早有准备，别墅周边布满了明岗暗哨，里三层外三层的进行了防护。 王林听了，嗯了一声：“后来呢？” 忠叔道：“唐老板说，叶启光发生这么不幸的遭遇，他也很心疼，按理来说，这事与他无关，但叶启光毕竟是到我唐家来访问下山出的车祸, 我出于人道主义的怜悯，给你们三万块钱的丧葬礼金吧！” 王林不由得想笑但又笑不出声来。 他相信唐季贤的确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忠叔道：“叶家人当然不会要他的三万块钱发丧费, 只想讨要一个说法，再加上有人从中使坏，两家人便打了起来。” 王林沉声问道：“真的打了起来？” 忠叔道：“是的。唐老板先是没有还手, 还大度的说，人家刚死了一户口簿的人，让他们出出恶气, 随便他们砸家具，还怕他们赔不起钱吗？” 王林道：“这不符合唐季贤的作风。” 忠叔道：“但最后，还是唐老板占了上风，他打赢了这一架。唐老板把叶家人打了个落花流水，把他们全部赶下山去了。但媒体却报道说，叶家人不问青红皂白，把唐家给砸了，还配发了唐家一片狼藉不堪的照片。” 王林摸摸下巴，缓缓点头：“这就对了。唐季贤还是在玩心术！而且玩得炉火纯青。他本来是霸主的身份，现在却成了受害者，博得了别人的同情。叶家人明着占了便宜, 暗地里却吃了大亏，也就不敢再去找唐季贤的晦气。而舆论和媒体, 却是一边倒的帮着唐季贤说好话。” 忠叔道：“是的。叶家人吃了一个大亏，还要落下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名声。” 王林不由得感叹，唐季贤真不愧是一代枭雄, 能屈能伸, 能退能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短每几个月时间里，就把叶家给吞并了。 忠叔道：“叶启光一死，他家的地盘肯定都是唐老板的了。叶家元气大伤，哪里还是唐老板的对手？便是其它势力，对唐老板也只能惟命是从。” 王林心想，唐季贤真是厉害，这样的人，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以后还得小心为是。 这天，王林他们商量到海洋公园玩。 在迪斯尼公园建好之前，海洋公园都是香江最值得游玩的游乐场之一。 海洋公园是集海陆动物、机动游戏和大型表演于一身的世界级主题公园，也是全球最受欢迎、入场人次最高的主题公园。 这里面的海洋馆是世界最大的水族馆之一。 李文秀等人还是第一次来看海洋馆，对里面的各种动物，感到无比的新鲜。 馆内放养了太平洋岛屿及南海鱼类5000多条，从体长不到2厘米的盐雀鲷到身长3米的豹纹鲨，还有海鳗、神仙鱼、石斑鱼等各种珊瑚礁鱼类。 李文秀不管看到什么好玩的、好看的，都会说一句：“等文文长大了，我们一定要带他过来看。” 她难得出来旅游一趟，但天天宝宝不离嘴，时时刻刻都在牵挂家里的孩子。看到所有的好东西，都要先想着孩子。 除了海洋馆，这里还有一个海涛馆，是一个巨型水池，有各种不同的人工海岸，适合于不同的海洋动物生活。主要展出有加州海狮、非洲皮毛海狗、史提拉海狮、塘鹅、爵士企鹅及洪堡企鹅等。 李文秀真正是大开了眼界。 “王林，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看这些，没想到海洋里生活着这么多动物，等文文长大了，我们带他过来玩，好不好？他一定很喜欢。” “好。”王林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坐过山车的时候，李文秀先看着别人玩了一遍，连说不敢坐，太危险了。 王林说你不用害怕，我陪着你一起坐。 李文秀还是很紧张，手捧着心口说道，太吓人了，尤其是那个圆圈那里，那车子都翻过来了，人不会掉下来吗？这车子的轨道还架得这么高。 王林说就是要高才好玩，像国内那种就是太过斯文了。 李文秀虽然害怕，但她还是想陪着王林玩一次，和他一起体验这种别样的刺激。 王林他们人多，排队坐上了过山车，一列过山车上全是他们的人。 李文娟和田晓青坐在一排。 林妹妹和沈雪坐在一起。 周粥和周霞两姐妹在一起。 周军两口子一起。 李佳欣一个人。 忠叔和许多财他们对坐这个不感兴趣，只在下面等候。 过山车缓缓启动。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不吓人。 李文秀还能和王林谈笑风生。 经过一个坡道后，过山车开始加速。 李文秀有了一种失重的感觉。 “王林，我要掉下去了！”李文秀大喊一声。 “不会的，只是一种错觉。” 过山车越来越快，冲上了一个大圈，凌空转了一圈，再下来。 “啊！”车上的人一齐发出尖叫声。 当过山车平稳后，李文秀脸色绯红，看着王林道：“好吓人！不过好释放压力！” 王林笑道：“偶尔坐一坐就好了。” 从过山车上下来后，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议论个没完，都说这过山车太过瘾了。 海洋公园吃喝玩乐俱全，王林他们在里面玩到傍晚才回家。 晚上，王林接到颜沁打来的电话。 “王林，你还在香江吧？” “在啊，不然我怎么接你的电话？” “那你是不是该管一管你那个女人了？” “我的什么女人？我带来的女人都在我身边。” “你别忘记了，我们华美酒店里，还住着一个呢！” 王林想了想，笑道：“你是说周彗敏？” “对啊，就是她。” “她还住在酒店？” “外面有人要抓她，她不敢出去。她住在酒店里面，我们可以保护她。” 王林上次救了周彗敏之后，就把她给忘记了，没想到她还住在酒店，不由得笑道：“她三千块钱还没用完？” “她是你的人，我当然提供免费住宿了。” “难怪她不愿意离开。免费住着五星级大酒店的套房，吃喝玩乐全免，要是我，我也不走了。” “行啊，你来吧，我免费提供一切，你在香江所有的开销我全包了，我看你走不走。” “哈哈！”王林不由得大笑起来，“那我来了啊！” 颜沁道：“真的，你来管管你那个周彗敏吧！我看她的情绪不太对劲呢！别出什么事才好。” 王林放下电话，跟李文秀说道：“我出去一趟。” 李文秀应了一声好，又嘱咐他多注意安全。 林妹妹笑着问道：“文秀，你就这么放心他吗？你不跟着他出去？” 李文秀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男人要是想偷腥，还怕他没有机会吗？我管得了他一时，还能管住他一世？” 林妹妹道：“文秀真是看得透，这也是你幸福的法则。像我就做不到。” 王琳道：“我也做不到文秀这样大度。我盯着我家周军，就跟盯小偷似的，不给他任何犯错误的机会。” 李文秀笑道：“你们别打趣我了。其实婚姻生活，就是互相扶持，彼此信任。如果有一天不再信任了，那婚姻也就走到头了。而且我是相信我家王林的，他在外面，或者会逗逗女人开心，和她们开开玩笑，但不会来真格的。顶多也就是玩一玩。” 周粥和沈雪还有田晓青，都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林妹妹咯咯笑道：“玩一玩！这里面学问可大了！沈雪，你说是不是？” 沈雪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王林是个好男人。” 女人们聊天，谈论最多的自然是男人。 谈完王林，她们又谈到周粥和沈雪的男朋友。 周粥和沈雪只拿话来敷衍。 且说王林来到华美酒店，找到周彗敏的房间来。 周彗敏听到敲门声，先问了外面是谁，这才打开门。 “王先生！你来了。”周彗敏撩了一下乌黑的秀发，把遮住了半边脸的头发捋到耳后，请王林进来。 王林点点头，走了进来，问道：“周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我听颜沁说，你在这边住着不敢出去？” “王先生，他们已经打听到了我酒店房间的电话，昨天他们还打电话给我威胁我。我现在把电话线都给拔了。”周彗敏坐下来，脱了拖鞋，双脚放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头枕在膝上看着王林。 王林道：“他们找你，总有一个原因吧？” “无非就是为了一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周彗敏无奈的叹了一声。 周彗敏被称作一世的玉女，一副现代女性坚强独立的面容写在脸上，但其实内心纤弱柔软，这样的女子，最容易被情场顶级老司机俘获，坠入温柔陷阱营造的甜梦，不愿醒来。 这样的女人，追求者众多，有人为了她大打出手，也有人了为了她差点自杀。 到1990年为止，周彗敏做过电台DJ，担任过电视台的音乐节目主持人，推出过一张同名专辑，演出过一部不怎么红火的电影。 真正让周彗敏大红大紫的是四年以后她参演的电视剧大时代。 在香江娱乐圈，玉女也并不好做，虽然贵为玉女掌门人，《大时代》之后，周彗敏并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玉女的戏路太窄，随着她年纪的增长，适合她的角色越来越少。 作为歌手，周彗敏唱功只算平常，这让周彗敏成为一种不上不下、尴尬式的一线。除了在各种大头贴上的惊**片、关于外貌的颂歌，还有各式花边绯闻，在事业上，周彗敏已是难以突围。 李佳欣和周彗敏都是属于一眼惊艳的那种女人，但两人的美，又各有不同，而她俩的星途却都是坎坷不断，虽然惊艳了世人，但事业的发展却终究不如人意。 周彗敏有一点和李佳欣是相通的，那就是她俩的业余爱好，都是喜欢画画。 后来，在事业遇到挫折后，她终于卸下玉女的华丽战袍，不再奔波劳苦，有时间从事自己的兴趣爱好，安心画画，享受生活。 此刻，王林看着眼前的美人，仿佛看到了她未来的一生。 她那白到发光的肌肤仿佛嫩得能掐出水来，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散落着，仅管不是标准的瓜子脸，但是她那有辨识度的方脸仍然美到让人窒息，立体的五官更是撩人，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简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这盛世美颜真的是无人能及！ 周彗敏有一种柔美的气息，让人心生怜爱。 王林本来不想帮她的，但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不由得问道：“那么，你要怎么办？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吗？你总不能一直躲着吧？” “我刚刚拍完一部戏，那是一部电视剧。” “我知道，乌金血剑。” “你怎么知道的？” “媒体报道过。” “哦。”周彗敏果然相信了他的话，说道，“有一个演员很喜欢我，一定要和我处朋友，结果发生了许多的不愉快，导致我和我男朋友也闹分手了。” “抓你的那两个人，是追求者派来抓你的？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吗？”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什么人都有。还有人想找我拍电影，就是那种彩色的电影，我不愿意，他们还扬言说要把我抓走呢！” 王林蹙了一下眉头，不由得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在李佳欣身上的事情。 这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为了赚钱，很多人无所不用其极。 以前只在影视剧里看到的桥段，却在这里真实的上演。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王林温声问道，“如果你想在这边住着躲避一阵，也是可以的。” “我也不知道要躲多久？”周彗敏烦恼的道，“我只不过想有一份工作，能赚钱养活自己而已，为什么这么难呢？” 王林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或许我有办法帮到你。” 周彗敏高兴的道：“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你，王先生。”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握住了王林的手，露出迷人的笑容。 王林问清楚了她的情况，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便道：“你先住在这里，我去找人处理一下。如果我能处理好，就让颜沁通知你，你就可以自由了。” 周彗敏用力的点了点头，大眼睛扑闪扑闪，像是会说话似的。 王林没有久留，转身离开。 第725章 香江名媛会【求订阅】 王林出来后，对忠叔说了周彗敏被人欺负的事，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处理好？ 忠叔说这事容易办，问到了那个男人的姓名、单位、住址，说王总你放心吧，只要知道他的信息，这事就好办，王总你等着瞧好了。 王林想了想，说道，能不动粗就不要动粗。 忠叔说，一般的人用不着动粗，吓一吓他就够了，像唐老板和叶家人争地盘那样的才动粗。 王林呵呵一笑。 忠叔送王林回到家里，他自去办事不提。 女人们今天玩累了，晚上便不再出去逛。 沈雪和周粥早早的就回房休息了，其它人则在看电视聊天。 王林问李文秀道：“她俩没事吧？今天坐过山车的时候，我就说不能让她们坐，结果她们胆子一个比一个大，一定要坐。” 李文秀道：“没事呢，就是累了。沈雪从小就跳舞运动，周粥从小就玩惯了过山车。坐过山车时，我们都在喊，就她俩跟没事人似的，完了以后还说一点也不刺激。哪里像我，穷人家的孩子出身, 什么都没玩过。” 王林道：“没事就好。这俩胆子太大, 以后不敢带她们出来玩，出了什么事, 我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李文秀道：“那倒也是。对了，我接到唐小姐打来的电话，明天要请我一起吃午饭，说是参加一个什么饭局。” “唐嫣？请你一个人吗？”王林问。 “嗯, 说是香江名媛的饭局, 我不想去，我又不是什么名媛。我就是一个家庭主妇。” “别这么说，你现在就是名媛，因为你男人有钱。就算在香江之地, 虽然比不上李首富和唐季贤他们, 但比起其它亿万富翁来，也不遑多让。”王林笑道，“你想去的话, 也是有资格的。这样的饭局，有利于你结识香江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子，你还是去参加一下吧？” “我又不住在香江，结识她们有什么用？” “在香江的上流社会，很流行夫人社交。而且所谓的名媛，也不一定单单以金钱来做衡量。名媛们一生中最重要的奢侈品，就是很好的生活品质和态度。” “那我更不想参加了，我又不是什么名媛, 我就一普通工人家的女孩。” 王林道：“你看着办吧, 你实在不想去，你就别去了。” 李文娟道：“姐, 为什么不去, 偏去！你要是害怕，我陪你去。我们也去看看香江的阔太太、大小姐们过什么生活。” 李文秀道：“再说吧！我想儿子了, 我还想早点回家呢！王林, 我和家里通过电话了, 我爸妈帮我们带着文文, 文文乖得很，不哭不闹, 白天在托儿所，晚上回到家里就是玩, 玩累了就是睡。” 王琳道：“文秀，我说你真是操心的命，出来玩几天，你就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别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孩子离开你，一样能长大。” 李文秀笑道：“琳姐，你说得轻松，其实你心里比我还想念家里的孩子。” 王琳笑道：“的确，想是想, 但我也玩得住，再玩两天, 我们把香江好玩的地方都逛一遍再回去。” 王林和他们聊了聊天，说道：“我去看看沈雪和周粥。” 李文秀嗯了一声。 王林来到二楼，先到周粥房间来。 周粥半躺在床上, 捧着一本香江买的言情在看。 也不知道她看到什么内容了，脸色绯红，双眼放光。 王林推门进来, 笑道：“哈哈，被我抓到了吧？你在看不正经的？” “哪有啊！这就是很正常的言情。” “香江的言情，再正常也是很有一些颜色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看过？” “我真的看过，有些写得还挺好看的。各种虐恋。” “对哦，就是虐！我看这篇，也是虐。” “你肚子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今天坐过山车，我说过孕妇不能坐的，你和沈雪都要坐。” “不就是坐过山车吗？这有什么？我妈怀我的时候，正好碰上下乡，和我爸一起在棉场劳动，每天还要挑水浇肥，什么农活都干, 苦活累活天天做, 生下我们照样棒棒的。” “仅此一次, 下不为例。” “哼！”周粥撇了撇嘴，“你去管你的李文秀吧！我看你紧张她好过紧张我。” “你别生气啊！”王林笑道, “那她也在场, 我总不能和你坐一起吧？” 周粥白了他一眼：“我可没这么要求过。你爱和谁坐一起，就和谁坐在一起。反正我也是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的女人。” 王林在床沿坐下来，张开双臂：“来来来，抱一个。” 周粥抿嘴一笑：“你好大胆子，不怕被她看到？” 王林道：“不怕。” 周粥投入他的怀里，和他温存一番，说道：“我也不想吃醋，但我忍不住。你看这房子多大？这一切多么的美好？结果全是她的！就连明天的名媛会，唐小姐也只邀请她一个人，说明我们都没有资格参加。” 王林道：“你要参加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一个身份。” 周粥怔道：“给我一个什么身份？” 王林道：“让你成为一个富太太的身份。” “我不懂。”周粥疑惑的问道，“你要怎么做？” 王林微微一笑：“很简单，你不是有个男朋友叫杰克吗？你和杰克结婚，你也能成为名媛。” “问题是，哪里来的杰克？唐华？我可不愿意！” “不需要真的人，这叫无中生友。” “你真敢想！”周粥道，“没有一个活人，我爸妈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就把我嫁给他？他们能答应才怪了。你要是随便找个人来跟我办结婚证，那我也不能答应。” “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算了，我也不在乎这个！”周粥道，“我看李文秀是真的喜欢你了。在外面都是你剥虾子给我吃，结果在家里，却是她剥虾子给你吃。可见她对你有多好？她是真的爱着你呢！你是不是离不开她了？” “是。我承认。”王林道，“周粥，你不要生气了。也不要吃醋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哎，我在香江看到一种婴儿床，那床特别好，而且是纯实木手工打造的，你要不要给你未来的女儿买一张回去？” “就是我们上次逛街，看到的那种床？” “嗯。就是比较贵，要几千块钱！一张婴儿床就要这么贵，香江人多会享受。” 王林道：“这个容易，改天我叫这边的朋友买了给我们捎过来。” “好。”周粥笑道，“你是不是特别得意啊？我和李文秀两个女人，都陪在你身边。一起住在你的房子里。” 王林心想，何止你和李文秀？ 他心里得意的想，却不敢说出来，只道：“你还想去哪里玩？我们明天制定一下行程。” 周粥道：“我随便。最好玩的还是商场，我喜欢购物，花钱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啦！” 王林哈哈大笑：“那当然了，香江是购物天堂，各种物质十分丰富。那明天我们还是去逛街？” 他和周粥聊了聊天，见她的确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肚子不痛，也不见血，这才放下心来。 王林嘱咐她早些休息，因为看书也伤神。 周粥道：“我没这么娇气啦！你比我妈还啰嗦！还好我没嫁给你，不然我肯定受不了。” “……” 王林带上房门出来，来找沈雪。 一进门，王林便看到沈雪在压腿。 “哎呀，你还不累？还在训练？”王林笑道，“快快休息一下。” 沈雪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我不能落下训练的。我做的都是低强调的训练，我有分寸。” “你感觉怎么样？肚子痛不痛？” “不痛。怎么了？” “怕你坐了过山车，对胎儿有影响。” “没有什么反应，我坐过山车一点也不害怕。还不如我转圈圈呢！” 沈雪一边说着，一边起身，陪着王林坐到床上说话。 天气炎热，她只穿了一件短袖睡衣，好身材一览无遗。 王林看着她雪白的美腿，就有些情动。 沈雪看出他的想法来，羞涩的一笑：“你想了啊？” “嗯！”王林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里，轻轻的抚。 “在这边不敢给你，回申城再说。”沈雪低声说道，“小心被人看到。” “你想要买什么礼物吗？”王林问。 “不需要。该给孩子买的东西，我都已经买好了。我什么也不缺。” 王林安抚好两个女人，见她们精神状况和身材都很好，便放下心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文秀一直在想明天名媛聚会的事。 “王林，我穿哪件衣服去呢？是不是得穿金戴银？不对，金银太俗气了吧？是不是要戴钻石？” “不用。真正的名媛，是你的身份和地位。如果你是女王，那你穿着最朴素的衣服，你也能站在最显赫的C位。相反，如果你只是一个灰姑娘，那你穿得再好，也进不了名媛们的核心圈子。并不是每个名媛都需要靠金钱来包装自己。自信，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 “嗯！王林，你真会说话。”李文秀笑道，“我最好的化妆品，就是你。是你给了我自信和勇气。我是爱秀集团王林的妻子，我有这么一层身份，那就足够了。” “对！”王林笑道，“你是爱秀集团王总夫人。我们拥有几十亿的资产，有三万多名职工，这便足够你成为名媛了。” “那我去长长见识？” “去吧！有唐嫣陪着你，你不用害怕。我估计这次的名媛会，也是有现实意义的。你想啊，唐季贤刚刚归来，马上就开了这么一个名媛会。” “有什么说道吗？” “名媛会，不是普通的家庭聚会，而是很多上层社会的妇女、小姐在一起聚会，谁有资格来参加，都是主办方邀请的。这一次的名媛会，很有可能就是唐家举办的，唐家邀请来的女人，肯定也是香江上流社会的女人。” “你是说，谁来了，就表示谁支持唐季贤？如果邀请了对方，对方却不来，那就表示对方对唐季贤有意见？” “嗯，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这看似是一场女人的社交，其实很有内涵和深意在里面。我猜想，这场名媛会，就是唐季贤对社会各界的一种试探。名媛会一过，唐季贤就会召开一次真正的英雄会，邀请香江真正的名流到他家里聚会。” 李文秀道：“照你这么说，明天我还必须去？” 王林笑道：“如果我们不在香江，那自然就不用去。但碰巧我们在香江，而唐嫣又邀请了你，你就不能拒绝。你去参加吧！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有唐嫣罩着你呢！” 他并不想和唐季贤走得太近，但也不想得罪于这个人。 “嘻！我也成名媛了！”李文秀咯咯笑道，“我看沈雪比较像名媛，要不我带她一起去？让她给我撑撑场面。” “这种聚会，的确可以带闺蜜一起去，但这种会，通常都要喝酒的，沈雪怀孕了，不方便。” “聚会干什么呢？我什么也不懂。” “就是一起聚个餐，聊聊天，拍拍照片，也会做一些游戏、唱歌跳舞之类的。如果是再高顶一些的名媛会，就会在晚上举办大型的舞会。那就要穿晚礼服参加。” “跳舞？那我可不跳。除非你带着我一起跳。” “呵呵，好！”王林笑道，“这种名媛会只是小型的聚会。像巴黎的名媛会，那叫才世界顶级。这个巴黎名媛舞会，顾名思义，就是专门为名媛们办的舞会。但这不是普通的舞会，逼格不小，其前身为名门千金成年礼舞会，简单粗暴的来理解，就是给顶级名媛们办的成年礼舞会。在舞会刚创立初期，是仅限于宫廷内部举办的皇室活动。这可是世界顶尖的十分奢侈晚会之一，华语区没有几个人能受邀参加。” “那我也不稀罕！”李文秀笑道，“我们也办一个华语区的顶级舞会，不邀请英语区的人参加！” “哈哈哈！”王林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还真是一个小可爱。” 两人聊着天，相拥入眠。 第二天，王林安排忠叔给李文秀当司机，让他送李文秀去参加名媛会，同时交待忠叔，一定要照顾好李文秀，安全送她回家来。 忠叔知道王林安排他当司机的用意，当即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李文秀今天穿了一条淡雅的连衣裙，脸上有一双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瀑布一般的长发，标准的瓜子脸，桃花眼美丽动人，那稳重端庄的气质，再调皮的人见了她都会小心翼翼。 她在王林面前转了个圈圈，嫣然一笑：“我这样子，可还行？” 王林扶住她的香肩，柔声说道：“记住，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嗯，我知道了。王林，那今天你带大家出去玩一天吧！我估计要下午才能回来。” “好。”王林笑道，“玩得开心。” 李文秀羞涩的一笑，出发前往名媛会。 什么是名媛？ 在香江是有非常明确的名媛制度，而她们这个名媛圈的进入条件也是非常之高。 资本的逻辑是非常清楚的。 首先在进入这个圈层之前需要做一些资产的验资，所以靠“租”的人，是进不了这个圈子的。 以及是否有朋友可以做介绍，那就是进入名媛圈之前还得有一个真名媛朋友。 唐嫣是名媛，她就是李文秀进入这个圈子的引导人。 这些名媛聚会，当然不是简单聚会这么简单，他们都是在给丈夫或者父亲维持着一个顶级人脉圈的资源。 名媛圈子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入的，就算是一线女明星，在这个圈子里，也只是属于边缘人物，真正的核心人物是那些百亿富婆、百亿小姐。 她们聚会的目的性非常明确，这个圈子就是互相做生意的会所。 每次的名媛聚会，在场的每个人可能并不是互相熟悉的人，但他们会彼此介绍认识，结交更多的名媛，也等于结交了更多的人脉圈子。 互相捧场，这是名媛们社交场合的必备技能之一。最主要是要达成资源置换，这才是她们来这场社交肩负的最终使命。 说个普通人圈子的例子，为什么有人会愿意花200万去买一个高尔夫球会籍？因为可以认识“球圈”里的高端人士，哪怕只是听听他们聊天，说不定就能得到有用的生意信息。球圈很大很广，可以见识到在自己行当里看不见的东西。有时候只是在打球的空隙，一笔笔生意就这么被谈成了。所以这球打的根本就是人缘、人际关系。 名媛会的作用，比起球圈来，自然更高端。 李文秀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聚会，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忐忑的。 好在这是一场名媛聚会，也就是说全是女人的聚会。 聚会的地点，是在浅水湾的一个三面临海的大别墅里举行。 忠叔把车子开到别墅外面，说道：“夫人，到了。” 李文秀嗯了一声，看向外面的别墅。 别墅很大，光是花园和草坪，就有几千平方米，漂亮大气的门楼，古典铁艺的围墙，巨大的露天泳池。 门口有两个女佣在迎宾。 “你好，小姐，请问你有收到邀请吗？”佣人恭敬的问道。 因为李文秀坐在一辆豪车上，而且是专职的司机，这些就是李文秀的排面，是她值得受人尊重的底气。 “唐嫣请我来的。”李文秀说道。 “请问您贵姓？” “免贵，我姓李，木子李，李文秀。” “李小姐，里面请。”佣人显然已经收到了具体的信息，哪里人可以进来。 李文秀微微一笑。 忠叔开着车，进入别墅大门。 经过长长的花园，车子来到别墅前。 唐嫣和一群名媛们，就在别墅前谈笑。 车子停下来后，有女佣上前来打开车门，请李文秀下车。 “李文秀，你来了！”唐嫣笑着上前。 “唐小姐，你好。”李文秀笑道，“谢谢你邀请我前来聚会。” “是我要谢谢你，你能来，是给我面子。”唐嫣笑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们。” 王林猜得不错，这次的聚会，的确就是唐家人发起的，能受邀前来的，都是香江本地的名流家属，不是富太就是大小姐。 唐家的唐文仙、唐文桂两个姐妹也在。 如果是搁在以前，唐文仙是瞧不起王林的，自然也就瞧不上李文秀。 可是，今天的王林，早非吴下阿蒙。 尤其是上次叶启光杀进唐家时，王林前来助阵，成功说退了叶启光，一时间光芒四射，让唐家人刮目相看。 唐季贤现次出现后，就对唐家众人说，王林才是唐家最好的朋友、最真的朋友！唐家人也深以为然。 患难见真情。 在唐家最危难、最低谷的时候，只有王林挺身而出，不仅喊来了颜世雄前来帮忙，还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帮唐家退了敌。这份智慧和友谊，值得唐季贤和唐家人铭记。 所以，今天李文秀其实相当于唐家的上宾。 唐文仙和唐文桂两姐夫也对李文秀礼敬有加，主动上前来和她见礼。 看到唐家人对李文秀如此礼遇有加，有些人眼红起来。 “哟，这个女人是谁啊？”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看了李文秀一眼，“我看她不像是香江人吧？” 唐嫣说道：“仔细论起来，香江本地人又有几个？谁家祖上不是从内地过来的？刘碧玲，你家祖上不也是岭南的吗？” “我——”刘碧玲咯咯笑道，“是，我家祖上是岭南的。我也没有瞧不起内地人的意思。只不过，你们看看她，身上连一个首饰也没有，再看看她提的包包，笑死我了，这是什么包啊？拎着这样的包包，也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名媛聚会吗？会不会降低我们的档次？” 唐嫣道：“刘碧玲，你不认识她，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你可知道她是谁吗？” 刘碧玲傲娇的昂起头来：“一个内地人，我也没必要认识她。内地人都穷得很，我敢说，她的家财，别说过亿了，只怕连千万家财也没有吧？” 唐嫣冷笑道：“你真是井底之蛙，可悲可笑！你以为大陆还是以前的样子吗？没空你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吧！这位是爱秀集团老板的夫人，人家的财产，不是过亿，而是近百亿！别说你刘碧玲家比不上她，在场的各位，能比得上她的，也没有几个人！”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 刚才刘碧玲诋毁李文秀时，其它人虽然没有言语，其实也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李文秀的确就是内地人，满嘴的申城口音，再加上李文秀身上的确没戴什么首饰，因为她觉得首饰太过俗气，干脆就没戴。至于包包？李文包用的是自己从内地带过来的包包，这也是王林买给她的第一款包包，她用了两年了，一直没舍得换。 但就是这样的女人，她居然是百亿身家的老板夫人？ 唐嫣在介绍李文秀时，当然会给她脸上贴金，会有些夸大其词，但这并不妨碍李文秀的身份认定。 刘碧玲吃了一惊，但是马上冷笑一声：“唐嫣，我不相信，内地真的有百亿富翁吗？百亿富翁啊！别说内地了，放在香江也不多吧？你们说说看，我质疑的没有毛病吧？唐嫣，你不会是被她骗了吧？我听说有一等人，专门会吹牛皮骗人呢！” 唐嫣道：“我们公司和爱秀集团有业务来往，我也经常来往内地，你们不懂的事情，并不代表我不懂！” 刘碧玲道：“唐嫣，你说的这个什么爱秀集团，是做什么生意的？在内地也能赚到这么多的钱？难不成是国企？如果是国企的话，那财产是属于国家的，也不属于她家所有！” 唐嫣道：“现在国内的企业都在搞股份制的改革。爱秀集团有国企的股份，但占股比例极低。大部分的股权，都在李文秀的丈夫，也就是王林手里！至于爱秀集团是生产什么的，这么跟你们说吧，你们用的是什么品牌卫生巾？” 刘碧玲道：“我们用的，当然是最高档的嫣红牌卫生巾。这可是邓俪君打的广告。” 唐嫣道：“嫣红只是爱秀集团旗下一个小小的品牌。爱秀集团名下有大量的企业、工厂、品牌、资产、不动产！” 刘碧玲这才一震：“嫣红是爱秀集团的？” 唐嫣道：“王林在香江有公司，也就是永华公司。嫣红这个品牌，就是永华公司在经营。这是商业多品牌的运营，各位都是名媛，家里都是做大买卖的，我这么说，想必你们都听得懂吧？” 她们当然听得懂。 刘碧玲道：“就算她家里有钱，唐嫣，你们也没必要对她这么礼遇有加吧？我们到来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这么热情呢？” 唐嫣拉着李文秀的手，微微笑道：“因为我们唐家和王林的关系非同一般！” 李文秀不卑不亢的说道：“各位好。” 刘碧玲道：“李文秀，你真是好命，我看你出身不怎么样吧？可是命好，嫁了个好男人！” 李文秀淡然说道：“我和王林都是工人阶段，都是工人家的孩子。我们能有今天，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赚来的。” 刘碧玲道：“咯咯，工人的儿子？唐嫣，你也太搞笑了吧？我们都是上流社会的精英，我们先辈不是富翁就是权贵。你居然让我们和一个工人家的后代一起聚会？这还能叫名媛会吗？名媛可不是只看钱的！有钱就能成为名媛？” 李文秀微蹙秀眉，心想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 她并不是因为这些人瞧不起自己而难受，而觉得没有必要融入这种圈子！ 第726章 偏爱 李文秀的生活圈子一直都很简单，单位和家庭两点一线，以前是伺候夫君王林，现在是伺候王林和王文父子。 她身边的人也单纯，不是企事业单位的人，就是机关单位的人，顶多跟自由贸易市场的小摊小贩打个交道，也都是纯朴的乡下人。像刘碧玲这样动不动就怼人的女人，她很少见。 这种女人披着名媛外衣，骂人不带脏字，自以为高人一等。但在李文秀看来，对方连骂街的泼妇都不如。这样的名媛圈子，除了攀比就是互踩，这让李文秀很不适应，觉得格格不入。 但是出于对唐嫣的尊重，她今天不可能拂袖离开，夫人社交是男人社交的外延，男人们要忙事业，不可能成天聚在一起，女人们的时间相对宽裕，常常聚个会、逛个街，也就把几家人的关系维持了下来，老公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请夫人代为洽谈。 听到刘碧玲对工人阶级的嘲笑，李文秀淡淡的回应道：“在我们国内, 工人阶级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劳动阶级, 是当家作主的人，跟你理解的资本主义工人是不同的。资本主义的工人是不占有生产资料、依靠出卖劳动力为生, 受资产阶级剥削的阶级。在我们内地，工人已经摆脱了被压迫、被剥削的地位，成为生产资料的主人，是社会的领导阶级。” 她又回敬了一句：“或许你家就是通过剥削工人的血汗钱而发的财？或许你祖上也只是资本主义工人？所以你才对工人有这么深的鄙视？而且出身并不代表地位。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却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 达到更高成就的地位。我是工人出身，但我现在一样站在这里，和你们平起平坐！而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努力得来的。你又是凭什么站在这里, 和我说话？你不过是受了祖宗的余荫罢了！你自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成就吗？” 唐嫣暗自喝彩：好个李文秀, 这回答简直绝妙！ 难怪王林在外面认识了各种阶层、各种职业的美丽女人，但这个糟糠之妻却一直没有下堂，原来李文秀并非只是花瓶, 也并非只是家庭主妇，她是一个有思想、有文化、有道德素养、有包容心的贤淑女子。 刘碧玲被李文秀的回击，打得没有还手的余地。 能当上名媛的人，不管性格、秉性如何，多少是读过一些书的，对资、社两者的区别当然也是了解的。 在内地，工人阶级的地位的确相当的高，是当家作主的一个阶层, 他们有福利房, 有福利医疗，从加入公职的那一天开始, 就是铁饭碗, 直到退休，在老死之前, 都有钱赚, 一生衣食无忧, 这的确不是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可以比拟的。 她所瞧不起的工人, 在内地却是国家的主人。 唐嫣笑道：“大家游泳吗？我们到泳池边去坐着聊天吧！我给大家准备了泳衣，泳池的水也是今天早上刚更换的。谁想游泳的都可以换衣服。” 刘碧玲拉着几个好姐妹：“走, 我们去游泳。” 唐嫣对李文秀道：“你别介意，刘碧玲就是那样的人, 她出身是不错，但家道中落，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她的出身了。” 李文秀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我们去游泳吧？” “我不会。”李文秀摇了摇头，“你们去玩吧，我看着就行。” 唐嫣道：“没事，我安排了很多活动，可以唱歌，喝茶, 弹琴，或者只是安静的坐着看书。” “好。”李文秀道, “你去忙吧，这么大的别墅，我自己走走看看。” 这时又有客人到来, 唐嫣自去接待不提。 李文秀不会游泳，不会弹琴，就连所谓的茶艺她也不懂, 她只知道茶是用来解渴的，为什么要喝出花样来呢？ 她在别墅里逛了一圈，来到一楼的图书区，这里有一个巨大的书房，陈列着中外名著和各类书籍。 李文秀选了一本书，坐在一张舒服的躺椅上，半靠着看书，落地玻璃窗外，就是泳池，几个穿着比基尼的女子，正在水里嬉戏，池边的躺椅上，坐着几个戴墨镜的女人, 露出修长的美腿在晒太阳。 客人还在陆陆续续的到来，直到上午十一点钟, 唐嫣这才招呼所有人聚会。 李文秀听唐文仙和唐文桂私下议论，这次邀请的名媛, 全部到了现场。看来唐季贤的面子还是很大。一个人的面子，是由他的实力决定的，有实力的人邀请人，谁也不会拒绝。 来的人里面，也有颜沁，她看到李文秀从书房走出来，咯咯笑道：“王夫人，你好啊！” “颜小姐，你好。”李文秀微微一笑。 颜沁是颜世雄的掌上明珠，她对李文秀如此礼敬，也从侧面证明，李文秀的地位的确不低！ 刘碧玲等人看到，都有些侧目而视。 李文秀本来觉得很孤独的，见到颜沁后，心里顿时有了一丝踏实感，总算多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唐嫣看看时间，笑道：“只有邓俪君还没来。她可能是有事在忙。” 刘碧玲道：“邓俪君也要来吗？她是华语乐坛的顶尖歌手，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邓俪君的歌，我家老公就是她的忠实歌迷。上次她开演唱会，我们都有去听。我们和她熟得很。” 其它名媛也都笑道：“邓俪君要来？那一定要和她唱唱歌。” 正说着，一辆敞篷跑车开了进来，上面坐着的人正是邓俪君。 邓俪君优雅的下了车，微微含笑：“你们好，我来迟了。”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李文秀，便满面春风的走过来：“王夫人，你好。” 李文秀笑道：“你好，邓小姐。” 邓俪君拉着李文秀的手，嫣然笑道：“昨天我实在太忙，没空陪你们去逛街，你们在香江还要住几天吧？我们约个时间再见面，一起去逛逛街。” 名媛们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因为邓俪君谁都不理，只和李文秀拉手言欢，还主动邀约对方去逛街，这份亲密，这份关系，又岂是一般人所有的？ 名媛圈子也分高中低、三九六等，像李佳欣那样的小明星，如果想参加这种聚会，除非是由朋友带进来，就算进来了，也是边缘人，拍合照的时候，只能站在边边角落里。 但邓俪君的咖位又自不同，她是华语乐坛的顶流，许多富豪和名媛都是她的歌迷。如此一来，邓俪君在名媛圈子里的地位自然比较高。 邓俪君对李文秀的偏爱，更让其它人认识到一个事实：李文秀的确了不起！ 刘碧玲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她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李文秀比她高出不止两个等级。 李文秀和颜沁、邓俪君比较熟，多了几个熟人一起聊天，她顿时觉得，这场聚会也就有了一点意义。 其它女人也开始重新认识李文秀的价值，开始主动和她结交，和她攀交情。 李文秀谦和有礼，为人不卑不亢，能和人友好的相处。 大家愉快的交谈，说的都是些经商生意、化妆美容、包包衣鞋之事，接下来便是聚餐时间。 聚餐采用的是自助餐，各类食物十分丰富，铺着白色餐布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类食物，有正菜、有点心和水果，酒水饮料也齐全，不管你喜欢什么菜，喝什么酒，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 佣人们旁边用心的伺候，有求必应。 在这里，李文秀体会到了一个上层人士的优越感和高人一等的感觉。 李文秀和邓俪君、颜沁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邓俪君是个谈兴很浓、说话又很风趣的人，在她在，总能掀起阵阵欢笑。 饭后是稍事休息，然后在一起拍照、唱歌、跳舞。 这是名媛聚会，就算是舞会也没有男人参加，因此她们跳的舞也就以单人舞为主，其实就是一种才艺的展示。名媛对才艺掌握得越多，在社交场合就越能露脸。这也是李佳欣在接触过名媛圈子后，不断提升自我修养的原因。那些出身好、家庭好的女人，都在如此努力的学习各种技能，普通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现在的李佳欣，掌握了几门外语，画画、唱歌、形体训练等等都有长进。 这个圈子的人，大都是十分自律而且优秀的。 只要她们认定了你，就会和你交好，把你当成贴心的朋友，毕竟每一个人都可能给她家庭带去生意和合同。 李文秀的名媛身份，通过这次聚会，也得到了其它人的认同。 她会的技能其实很多，只不过大多不能拿出来在这种场合展示，比如说纳鞋底、缝衣服、织毛衣、针线活，这些都是她的特长，也是一个女人最实用的特长。 但遗憾的是，对名媛们来说，她们并不需要这些生存技能，她们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就行，化妆、打扮、弹琴、画画、茶艺、品酒，这些提升自我逼格的技能，才是她们应该学会的。 很多才艺讲求天赋，像跳舞、唱歌这些，对人的要求就很高，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跳舞，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唱好一首歌。 但有些才艺，经过明师指点，再加上刻苦练习，是可以在短期内达到一定高度的。比如说绘画。不用太专业，只要能唬住门外汉就行。对不会画画的人来说，看着别人随便就能涂鸦出一幅画作，除了赞叹，还是赞叹，压根就做不出专业的评价。 还好，李文秀并不是没有任何特长，她跟着沈雪学过一段时间的舞蹈，而她的身材苗条修长，腰肢柔软富有弹性，她学的又是专业的舞蹈，虽然比不上沈雪，但要在这群名媛面前展示一下才华，还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名媛们的才艺，也大多只是业余水平而已。 邓俪君唱歌的时候，李文秀跳了一支伴舞，她跳的是沈雪编的古典舞，和邓俪君优美的古风歌正好配对。 两人合作得天衣无缝，倒像是事先排练过似的，赢得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邓俪君唱完后，对李文秀笑着说，下次我开演唱会，一定要请你来当我的伴舞嘉宾。 这句话当然只是赞誉之言，李文秀不会当真。她羞涩的一笑，说自己只是业余的，我是跟着沈雪学的舞蹈。你要是找伴舞，找她就对了。 邓俪君笑道，沈雪是国内最顶尖的舞者，我也想找她伴舞，可惜她已经怀孕了，只能等她生养完以后再说。 名媛聚会的目的，可不单纯只为了来展示自己的逼格。 她们大多是带着家里男人的寄托来的，多结交几个厉害的富太、富姐，方便以后在生意场上的合作。 李文秀是爱秀集团的老板娘，这层身份，最开始很多人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知道爱秀集团是做什么的。 渐渐的，通过交谈，她们知道了爱秀集团，知道爱秀集团是做什么的，有着怎样的规模和产业集群。 有些家里也是做纺织产业相关的女人，便开始热情的和李文秀攀谈，还有些家里是做国际品牌代理的，听说爱秀广场即将开业，便来找李文秀谈合作的事情。 李文秀刚来的时候，有如一只丑小鸭，有如生长在深谷的幽兰，无人认识。 但经过几个小时的相处下来，李文秀俨然成了名媛圈子里的贵妇人。 大家都找李文秀要联系方式。 当她们得知，李文秀在香江有好几套别墅，还拥有几幢公寓楼出租时，对她的财力，更多了几份崇敬。 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李文秀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不能免俗，她也喜欢被人众星捧月，也喜欢被人奉承和恭维。 而这一切，都是王林带给她的！ 她真的只是一个工人的女儿，本身也只是一个工人。 如果没有王林，没有王林开设的爱秀集团，她李文秀又怎么能成为名媛？ 李文秀对王林的感激和爱意，在心里疯长。 名媛会结束后，李文秀乘坐忠叔开的车子回到家里。 王林他们也已经逛街回来。 李文秀满脸红光，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容光焕发跟吃了人参果似的。 她拉着王林的手，笑道：“你跟我上来。” “怎么了？你受什么刺激了？”王林呵呵笑着，跟着她上楼来。 “嗯！我今天受的刺激可大了！”李文秀拉着王林的手，走进了卧室，反手就把房门反锁了。 “你？”王林疑惑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今天我可出风头了！什么政要的夫人，什么署长的千金，什么亿万富翁的老婆，都对我毕恭毕敬的。” “哦！这不挺好的吗？” “嗯，所以我要爱你！王林，我现在特别想爱你！” “天还没黑呢！”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好好的爱你……” 第727章 绑架 王林说的没错，自信就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 李文秀今天在名媛会上的表现，就是自信满满，漂亮出众。 她今天所受到的吹捧，成了最好的催化剂，把她对王林的感情，催化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李文秀爱着王林，因为王林给了她一切，给了她奢侈的富贵生活，给了她至高无上的荣誉，给了她做为一个社会人所能拥有的精神愉悦。 她从来未曾想过，外面的世界可以精彩如斯，而这一切的精彩，全靠王林给予。哪怕是顶尖的舞者沈雪，哪怕是演过戏的明星李佳欣，哪怕是在国内名声鹊起的林妹妹，在香江真正的上流社会，都不如她李文秀，因为只有她才是王总夫人！ 她想伺候王林，她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王林，她要把王林当成皇帝，让他享受她的温柔和热情。 王林让她当了一回皇后，她当然要让王林当一回皇帝…… 楼下客厅，宋妈准备开饭了，她四下瞧瞧, 不见王林和李文秀, 便笑着问道：“老板和夫人呢？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周军指了指楼上：“他俩到楼上去了。” 李文娟道：“我去喊他们下来吃饭。” 她站起身来, 嗵嗵嗵的跑到楼上，咚咚咚的敲响了王林他们的房门。 “姐！姐夫！吃饭喽！”李文娟大声喊，一边拧门锁，“咦,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把门反锁了？你们不会在数钱吧？” 自打李文娟住进姐夫家里以后, 经常看到姐夫和姐姐关起门来数钱。 姐夫在香江拥有这么多的房产，在这边肯定也有不少钱吧？ 李文秀在里面应道：“文娟！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下来，你先下去！” 李文娟却不走开，仍然伸出手, 在门上噼里啪啦的拍个不停, 拍得还很有节奏。 良久，李文秀过来打开房门，白了妹妹一眼：“你一直敲什么啊？我不是说了, 等下就来了吗？” “姐，吃饭啦！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呢？你没发烧吧？”李文娟伸出手来，想摸一下姐姐的额头。 “你才发烧了呢！快下去吧！我们就来。”李文秀打开妹妹的手。 李文娟嘻嘻一笑，朝门里面张望，然后就看到了王林：“姐夫，你在洗澡吗？怎么还光着身子呢？” 李文秀推着妹妹出门，然后关紧房门，转过身来, 扑进王林怀里：“玩得不尽兴吧？晚上再补偿你。” “好。”王林搂了搂她, 然后穿衣服，“晚上有什么安排？去哪里玩？” 李文秀一边帮他拉平衣服的皱褶, 一边笑道：“今天我认识了一个叫程婧的女人, 她爸是警队的。她约了我晚上一起逛街玩。” 王林沉吟道：“哦？程婧？” 李文秀道：“嗯，你跟我说过的, 这种名媛会, 不就是用来结交权贵的平台吗？我想着, 这个女人对你或许有用, 就跟她多说了几句话，她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 和我也聊得来，一来二去就熟了。你看要不要留着她这条线？” “当然可以了。”王林笑道, “那你就和她去逛街吧！” “我们可以一起去，又没规定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好，我们先下去吃饭。” 王林穿好衣服，和李文秀下楼来。 沈雪和周粥等人，看他俩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她们都是过来人，一看李文秀那绯红的双颊，就知道他俩刚刚干过什么坏事。 李文秀满面春风的笑道：“你们吃啊，不用等我们。哎，你们晚上还出去逛街不？” 周粥笑道：“我们今天逛一天了, 我就不去了。” 沈雪也说累了，不想再去逛街。 女人怀孕以后, 的确容易累，需要多休息。 林妹妹和田晓青也说留在家里看看电视好了。 大家都不去，周军夫妇自然也不去。 李文娟眼珠子一转, 笑道：“姐，他们都不去，我陪你去逛街。” 王林笑道：“你还不累？” 李文娟道：“累是累, 但我更愿意陪你们出去逛街玩。姐夫，带我好不好？” 王林道：“你愿意的话就一起去吧！” 今天晚上要和程婧见面，王林觉得人太多了也不好，只带李文娟去，反倒更像家庭聚会。 晚上七点半，王林和李家姐妹，坐着车子下山。 李文秀事先和程婧联系过，约好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到了地方后，王林三人下了车。 忠叔喊道：“王总。” 王林知道忠叔有话要说，便对李文秀道：“你们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李文秀和李文娟走进咖啡馆。 忠叔低声道：“王总, 周彗敏的事情，我查实了，那个男的有社团背景，喜欢周小姐, 所以想来强迫的, 但周小姐不从。” 王林嗯了一声。 忠叔道：“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对方保证不会再骚扰周小姐。” 王林也不问他是怎么办到的, 只是点了点头：“好。” 他进入咖啡馆后，先到前台打了个电话给颜沁，让颜沁通知周彗敏，就说雨过天晴，她自由了。 颜沁笑道：“今天你老婆大出风头呢！” 王林哈哈笑道：“她就一小地方来的女子，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真正的名媛？多谢你们关照。” “别这么说，李文秀真的很优秀，难怪你会娶她。我就说嘛，你的眼光怎么可能差呢？” “呵呵！多谢赞美。” “你不来一趟酒店？” “我晚上有事，就不过去了。你代我跟周小姐说一声吧！” “哎，你对她就没有想法？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想和她共度良宵的吧？” “我要是说不想，你一定说我虚伪，我当然想。但想和做，是两码事。我的想法很多，但不一定要全部去实现。” “王林，你又让我刮目相看了。好吧，这个话，我会帮你带到的。” “谢谢。” 王林放下电话，走到里面去。 这间咖啡馆是很简单的装修风格，除了中间一个大大的吧台以外，四周都是高高低低的各种座椅，整个空间一目了然。 馆里放着轻音乐，悦耳有如流水一般的钢琴曲，缓缓流淌，像小溪淙淙。 李文秀姐妹正和一个妙龄女子在说话。 女子很年轻，大约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两颊晕红，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脸色晶莹，肤色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微现腼腆，甚是清秀绝丽。 她健美高挑的身上穿着一件白底儿草莓花儿的背带裙，胸前浅浅地露着如雪似酥的一抹肌肤，裙摆只遮住膝，腰带将腰儿束得纤纤一握，更衬出她的丰挺。 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挽了个丸子发型，头发上插着一支珠花的簪子。 她是个爱笑的女子，说话时，身子总是摇摇曳曳的。 王林走近了，看得更加清楚。 她的脸庞白白净净，肌肤柔柔细细。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俏皮的笑意。 这个女子，是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又带着一股高贵的神情，一股优雅的气质。 “王林！”李文秀笑道，“这位便是程婧。程小姐，他是我丈夫王林。” “程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王林微微一笑。 程婧好奇的打量王林：“你就是爱秀集团的王总？我还以为你起码有四、五十岁了呢！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王林哈哈笑道：“为什么你会把我想得那么老？” 程婧道：“在我印象中，亿万富翁都是中老年人。” 李文娟扑哧笑道：“那我姐夫真是个另类。” 几个人坐下来聊天。 王林问道：“程小姐一个人来的？” 程婧道：“我才19岁，还没有找对象。” 王林道：“哦，程小姐还在上学吧？” “我在港大读书。”程婧道，“现在放假了。” 港大的假期和内地稍有不同，他们的暑假从六月开始，到八月结束。 程婧是个很健谈的人，虽然年纪并不大，懂的却极多，她经常出国旅游，见多识广。 她会讲好几个国家的语言，谈历史、论经济、讲法律，样样在行。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律师，她的人生规划，是在港大毕业后，还要出国留学。 王林很是好奇，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和李文秀聊得来？ 看来，李文秀不简单，她真要和一个人交好的时候，自然能找到对方的共同话题，和对方越聊越投机。 王林加入聊天后，和程婧聊世界金融经济的变化，聊到各国法典之间的区别，聊的就是比较专业和深入的高端话题。 他俩聊天时，李文秀就安静的喝咖啡，带着微笑，看着夫君。 她现在特别喜欢听王林说话，尤其是在外面和人交际时的谈吐，他是如此的优雅迷人！ 几个人喝完咖啡后，相约以后再聚。 王林问程婧有没有司机？ 程婧笑着说，她已经是大人了，出门从来不带佣人和司机，她都是自己开车出行。 四人出了咖啡馆的门，互相告别。 程婧开的是一辆敞篷的大众跑车，跟王林他们之前在一个港片里看过的那款差不多。 很多车子在香江都有售卖，但在内地还买不到。 王林他们送她上了车。 程婧笑着挥了挥手，跟王林他们说了声拜拜。 就在她要启动车子的时候，旁边一辆七座面包车忽然停到了跑车旁边，车门哗啦一声拉开，车上冲出来三个男人，一胖一瘦，还有一个高个子。他们手里拿着一个麻布袋，朝程婧头上套了下去。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她们就将程婧套进了袋子，扛了起来，往旁边的面包车上塞。 这一下变故突起，快得让王林等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谁能想到，繁华闹市区，人潮汹涌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有人胆敢绑架人！ 但这一幕，就这么活生生的在王林他们眼前上演。 李文秀发出一声惊呼：“程婧！” 王林一个箭步如飞，双手往程婧的跑车上一撑，身子猛的跳跃过去，一脚踢在其中一个高个子歹徒的腰间，沉声喝道：“放开她！” 他这一脚踢得猛，正好踢中那高个子歹徒的腰眼，那人身子一个趔趄，往后便倒。 王林伸出双手，去抢程婧的身体。 他抓住了程婧的脚，往外拉扯。 一个瘦歹徒骂了一句娘，怒火中烧的他，掏出一把匕首来，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王林的胸口扎了过来。 李文秀吓得大叫：“王林，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 忠叔一个大步流星，抢到了王林身边，他一把推开王林。 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擦着王林的身子劈了下去。 忠叔趁机一把抓住瘦歹徒的右手，膝盖往上一抬，顶在对方的手臂上，下下交错用力。 只听见咔嚓一声响，那瘦歹徒的小臂，直接骨折！ 瘦歹徒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握着的匕首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忠叔使的是杀招！ 他只用一招就废掉了对方的胳膊！ 废了一只右手的瘦歹徒，对忠叔来说已经没有威胁，他转而去对付其它两个歹徒。 那个扛着程婧的胖歹徒，已经将程婧塞进了面包车的车厢里。 王林死死抓住程婧的双腿往外拖。 胖歹徒挥拳打向王林的头部。 忠叔一脚飞踢过来，踢在胖歹徒的小腿骨上。 那胖歹徒哎唷一声，身子直接朝后倒去，重重的撞在面包车上。 王林趁机将程婧抱了出来，将她往敞篷跑车上一丢。 之前挨了王林当腰一脚的高个子歹徒，转身过来打王林。 王林和忠叔一人对付一个，拳来脚往，凶险频出。 李文秀姐妹跑上前，将套在程婧头上的麻布袋扯了出来。 程婧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哭得妆容凌乱。 面包车的前排，还有两个歹徒，其中一个便是开车的司机。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是一个脸上有条刀疤的中年男人，他冷笑一声，沉着的往腰间一摸，居然掏出一把枪来，冷静的将枪口伸出车窗，瞄住了忠叔。 忠叔眼观六路，眼听八方，看到那支枪伸出来，他抓住胖歹徒，用力往枪口方向推去，撞歪了刀疤男人的手臂。 呯的一声！ 枪响了！ 四周看热闹的路人，吓得尖叫不断，四散奔逃。 程婧双手抱头，躲在车里。 李文秀和李文娟吓得蹲下身子，躲在车后面。 王林心头巨震，刚才实在是太过混乱，枪又离得这么近，也不知道子弹有没有打中谁？ 第728章 鸿门宴【求订阅】 这一声枪响，把所有人都给震懵了！ 王林看到，那个被忠叔推上前的胖歹徒，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瞳孔渐渐放大，连哼都没哼一声。 中枪的人是那个歹徒！ 还好忠叔反应及时，把歹徒推上前去挡了枪口，不然受伤的人就是忠叔了。 忠叔一把抓住那个刀疤男人的手腕，往车门上猛磕几下。 那刀疤男人痛得哇哇大叫，但还是死死握住枪不撒手。 驾驶室的司机推开车门，手里提着一把扳手，一股脑的砸向忠叔。 王林正和高个子歹徒搏斗，见忠叔受到夹击，便一把抱住了高个子歹徒的腰，用肩肘用力推着对方，朝司机撞过去。 司机和高个子两个人撞在一起。 与此同时，忠叔抓住刀疤男人的头发，往车窗外面用车一扯。 那刀疤男人半个身子都被忠叔扯了出来，忠叔抓住他，双手用力一甩，将刀疤男硬生生的从车里拽了出来，用力摔倒在地上，一脚踢在对方的太阳穴上。刀疤男闷哼一声，拿枪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司机见状，不敢恋战, 将手里的扳手朝王林扔过来, 转身仓惶的跳上了车子，开着空车往前跑掉了。 高个子骇然大惊, 在后面大喊：“等等我！等等我！淦你的老母！” 王林麻利的一闪身，躲过了扳手，转身捡起来当自卫的武器，对准高个子的脑袋砸了下去。 高个子哎唷一声, 栽倒在地上, 王林照准他的小腿骨猛砸了几下，听到清脆的骨折声传来，这才罢手。 对方都是亡命之徒，有刀又有枪, 对峙起来不能讲仁慈。 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 还是枪声惊动了附近巡逻的人，就在这时，当地的差佬们赶了过来。 程婧花容失色的坐在车里, 战战兢兢的睁大纯真又无辜的双眼，她看着王林，大眼睛里饱含着热泪。 王林走过来，问道：“程小姐，没事了。你认识他们吗？” 程婧牙关打颤，轻轻摇头：“我不认识他们，我从来也没见过他们！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我！” 她因为害怕，伸出手紧紧握住了王林的手：“我真的不认识他们！他们是坏人！他们有枪！” 王林点点头, 拍拍她的手背, 温声安慰道：“程小姐，你不用害怕, 歹徒已经被抓住了。你跟差佬们回去录个口供, 这对抓住幕后指使之人有帮助。” 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情, 肯定是程婧的父亲惹出来的。 辑拿凶犯、打击犯罪, 肯定会得罪道上的人, 有人不按规矩出牌, 要拿程婧开刀祭天，也是有可能的, 这其中的恩怨，就不是王林能了解的了。 当值的差佬果然认得程婧, 在了解事情经过后，也自捏了一把冷汗。 哪果程婧在他们管辖的地盘上出了半点差错，那上司责罚下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枪呢？刚才不是有枪响吗？”一个差佬沉声问道，同时左右看看。 刚才实在是凶险忙乱，王林还真没留意到那把枪的去向。 忠叔沉着的说道：“不知道，可能被那个开车的捡走了。” 差佬一听就急了，还有一个亡命歹徒逍遥在外，手里还有枪！ 这还得了？ 最重要的是, 程婧是香江警队大佬的女儿，她差一点就被歹徒绑走, 凶手还没有全部伏法，危险尚存，差佬们责任巨大！ 王林他们帮忙录口供, 指认逃跑的司机长相。 “那个人面相很凶，脸上满是横肉，跟个屠夫似的, 下巴这里还有一颗很大的黑痣，痣上长着一撮长长的黑毛。”王林和那个司机打过照面，和对方打过架，将对方的长相记得清清楚楚。 忙完一切，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 程婧的父亲过来接她。 她父亲是个英国人，叫麦克。 程婧的中文名字是跟母亲姓。 难怪她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混血气质，但她的长相更偏向华人的特怔。 程婧向父亲讲述了事发经过，把救她一命的所有功劳全部推给了王林。 按香江人的习俗，忠叔是王林的佣人，他做事也是帮王林做，所以他的功劳也是归于王林的。 麦克有一个长长的鹰钩鼻子，人长得瘦, 双眉总是微微耸着，看谁都像是在审犯人。 他听说女儿介绍了王林的身份后，大为惊讶，和王林握手, 表示了感谢, 又邀请王林到家里做客。 王林说太晚了，不便前往打扰，以后再说。 分别后，王林和李文秀等人一起回家。 “王林，刚才好险啊！你没受伤吧？”李文秀后怕的问道。 “没事。就是太过用力，手臂有些酸痛。”王林微微一笑，给妻子一个温和而坚定的笑容。 李文秀轻轻的帮他按揉手臂。 李文娟坐在副驾上，大声说道：“姐夫，你好勇敢！忠叔也厉害！打得那几个人落花流水！好过瘾，比看港产的枪战片还要过瘾。” 李文秀问道：“那个胖子是不是死了？” 王林道：“送去医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忠叔冷笑道：“这种人，死不足惜。” 回到家里后，忠叔对王林道：“王总，最近这太平山上也不太平，我们几个保镖，晚上还是轮流值守一下的好。” 王林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但自己的老婆、情人，一大堆人，全部住在这里面，还有两个怀孕的女人呢！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便道：“也好，辛苦你们了。” 忠叔道：“食君之?，忠君之事。” 王林微微一笑。 晚上睡觉时，王林仍然是心有余悸！ 刚才那一仗，打得凶险异常，又是刀又是枪的，只要稍微不留心，就有可能受伤。 李文秀紧紧窝在他的怀里，柔声说道：“王林，我们早些回家吧？这边我总感觉怕怕的。” 王林安慰她，笑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们这不好好的吗？” 李文秀道：“今天你们打架的时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王林轻抚她的香肩，说道：“好了，睡吧，事情都过去了。这种事情，也不是经常能遇上的。” “你说，那些人为什么要抓程婧？” “我哪里知道？”王林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对李文秀这样的女人来说，她对这个世界的肮脏丑陋知道得越少，她就越快乐。 第二天早上，王林早早的就醒来了。 外面的天刚刚蒙蒙亮。 他下楼来，看到田晓青在院子里练拳，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王林笑道：“田姐，早啊！” 田晓青收了架式，扫了他一眼：“昨天晚上打得厉害吧？” “嘿！就几个小毛贼，我和你以前在外面出差时，经常打的。”王林笑道，“你要是在，那就好了。你一个人就能对付三、四个了！” “唉！”田晓青道，“早知道，我应该跟着你一起去的。” “没事了，都过去了。” “王林，这山上很适合跑步，每天早上起来，绕着这山林跑一圈，神清气爽。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跑一跑？” “好啊！”王林笑道，“我也得加强身体锻炼才行，最近总感觉体力下降严重了。” “我看你是透支了吧？”田晓青抿嘴笑笑，“大白天，你和李文秀两个人也要上楼。” 王林难得的老脸一红，尴尬的笑道：“田姐，让你见笑了。” 田晓青道：“走吧，我们跑一圈，现在才五点多钟，不到六点，他们估计还得睡一觉好的才能醒来。” 王林跟着她一起出了院门，沿着山道跑步。 清晨的太平山，空气格外的清新，从维多利亚港吹过来的海风，凉爽怡人。 山间树木成阴，时闻鸟啼。 “我们哪天回家？”田晓青边跑边问。 “再过两天。”王林沉吟道，“我估计唐季贤还要举办一个宴会，我既然在香江，肯定要先参加了宴会再走。不然唐季贤要对我有意见了。” “唐季贤现在是香江的大佬人物，你傍上了他，也算是好事。” “你真觉得这是好事吗？” “怎么了？” “唐季贤以前做过什么事情，我不太清楚。但他这个人现在的所作所为，我是不太认同的。” “他对你不是有知遇之恩吗？” “有恩报恩，这是我的人生守则，但我已经报完了他的恩，我欠他的，已经还了。” “哦。”田晓青道，“那你的意思，是想摆脱唐季贤？” “也不是摆脱，就是以后尽量少来往吧！我不想受到他的牵连。” 田晓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两人跑着步，听着山间的鸟叫虫鸣，异常的惬意。 山上住了不少富人，也有人早起晨跑的，和王林他们遇见，彼此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经过一段山路时，田晓青忽然停下了脚步，低声说道：“王林，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王林侧着耳朵听了听：“鼾声？” “对，就是鼾声！”田晓青四下瞧瞧，好奇的问道，“这是山林，怎么会有人的打鼾声？难道有人跑到这林子里睡觉？露营吗？” 两人四下寻找。 田晓青指着路边的一个沟沟里：“这下面有人！” 王林也看到了。 路边的一条土沟里，堆满了树枝和落叶。鼾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田晓青道：“什么人会躲在这里来睡觉？这不像是在露营！” 王林莫名的警觉起来，说道：“小心点。” 他们的声音，已经惊动了下面的人。 鼾声忽然之间停了下来。 然后，王林就听到下面有人翻动的声响。 树枝和树叶被掀开，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露出头来。 这人满脸的凶相，一脸的横肉，下巴有一棵黑痣，痣上长着黑毛。 王林一惊非小！ 这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个逃跑的司机吗？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跑到这里来，躲藏在此地！ 司机显然也认出了王林，他站在下面沟里，和王林对视了一眼。 他看到王林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女人，马上就镇定下来，他手往背后一伸，抽出一把小臂长的砍刀来！ 王林眼皮一跳，心想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君子趋吉避凶，王林见对方有凶器，也就不敢造次，沉声说道：“田姐，我们走。” 田晓青小心防备，低声道：“这是坏人？” “昨天晚上逃跑的那个司机。” “抓他？” “他手里有刀！那是砍刀！我们别冒险。” “这可是好机会！错过了，说不定他还要伤人。” “田姐，你不是警察了！听我的，我们先明哲保身。抓犯人的事，就交给差佬们来做。” 王林说着话，拉住了田晓青的手，生怕她逞强冲上前去。 那个司机握着长刀，见王林他们往后退，倒也没有追上前来。 这时，之前和王林他们打过照面的一个跑步者，又从那边山上跑了下来，朝王林他们打了声招呼：“嘿！” 王林喊道：“别过去！” 那个跑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跑一边回头问道：“怎么了？” 王林指着那边道：“小心！” 男人笑道：“有蛇吗？我不怕蛇！看到蛇，我能抓了烤来吃！” 就在这时，男人已经发现了那边路下沟里站着的司机。 男人发出一声惊喊：“我的天！你是什么人，怎么拿着刀站在这里？你在做什么？” 司机本来想转身逃跑的，他昨天晚上躲了一个晚上，跑到这里时，实在是没力气了，黑咕隆冬之下，也不辩方向，就在这沟里拿树枝当掩护睡了一觉。没想到发出鼾声，惊动了晨跑的王林和田晓青。 现在，司机见到男人站在路上冲着自己大喊大叫，他持刀指着男人喊道：“别嚷！你敢嚷，老子弄死你！” 男人吓得惊叫：“你是杀人犯？你是不是从狱里跑出来的？” 司机猛的跑到路上来，举起手中的刀，砍向中年男人。 男人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杀人了啊！” 王林和田晓青并没有走远，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震惊。 田晓青俯身捡起一块石头，对准那持刀的司机砸了过去。 这一下打偏了，只打中司机的肩膀。 那司机吃痛，顾不上追赶中年男人，霍然转过身来，一脸凶狠的盯着王林和田晓青。 田晓青沉声道：“王林，你先跑，我来断后。” 王林怒道：“断个屁的后！小心！” 他早就眼观六路，看到旁边一根很长的树枝，赶紧转过身，将那根长树枝抄在手里。 田晓青也弯腰从路边捡起两块石头。 这时，司机握着刀，急步跑了过来，那明晃晃的刀身，在晨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寒芒！ 王林怕也没用，只能凝神应对。 他打过几场恶仗，胆子也越来越大，再加上有田晓青在身边，王林胆气顿豪。 王林低声道：“田姐，我吸引他。你包抄后路。” 田晓青嗯了一声。 王林紧了紧手里的长树枝，对着持刀歹徒，摆出一个架式来。 持刀歹徒盯着王林，嘴边露出一抹冷笑，他目露凶光，此人本就是穷凶恶极之徒，狂躁凶蛮，良心已泯，此刻更无回头之路可以走，面对王林时，对方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大不了同归于尽的穷途末路的表情。 王林挺起手中的树枝，对准歹徒的脸扫了过去。 当此事也，他只想尽快打瞎对方的眼睛，更不怕打死对方。 歹徒举起刀子格挡，一通乱舞。 树枝被他的刀子削断了一截，但树枝凌乱多桠，在他脸上扫出几道深深的血痕来，沁出鲜红的血水。 歹徒的模样，变得更加狰狞可怖！ 他举起手中的长刀，丧心病狂的砍向王林的脖子！ 王林急忙后退，同时挺起手中的树枝，戳向对方的胸口。 田晓青握着石头，对准歹徒的后脑勺扔了过来。 这一次打中了对方！ 歹徒的后脑挨了一下重击，痛得身子往前一扑，但他很快就站稳了，恼恨的转过身来，挥刀砍向田晓青。 田晓青身子灵活的一跳，那刀削破了她的衣袖！ 王林大吃一惊，手中的树枝，照准歹徒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树枝咔嚓一声断裂开来，那一截形成一个尖头。 王林利用这个尖头当武器，不停的戳向歹徒的后背和脖颈。 他的行为激怒了歹徒，他转过身来打王林。 田晓青举起手里的另一块石头，狠狠砸在歹徒脑袋上。 这一下砸得狠了，歹徒身子一歪，缓缓的转过身来，脖子都变得僵硬了。 王林狠狠一戳，树枝捅在对方的胸口。 田晓青下手更不容情，再次砸了对方几下。歹徒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了几下。 王林喊道：“田姐，够了！” 田晓青嗯了一声：“这人好凶恶！” 王林也暗叫一声侥幸！ 如果不是田晓青帮忙，他一个人碰到这歹徒的话，只怕要凶多吉少。 田晓青脱下那歹徒的上衣，就用衣服当绳索，将歹徒的双手反绑了起来。 王林正要回家去报警，听到一阵警笛声传来。 之前那个跑步的中年男人，已经报了警。 差佬赶来，将歹徒铐住。 昨天晚上，全城的差佬都在搜索此人，找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找到。 结果又让王林立了一功。 差佬问王林，有没有看到歹徒手里的枪？ 王林说没有，歹徒手里只有一把刀。 差佬们在附近搜索了一阵，也没有发现，无奈之下，只能先带歹徒下山。 王林和田晓青相视一笑。 “田姐，你还是那么勇敢。” “你也厉害。” 两人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恶斗，彼此之间的感情，又深了一层。 田晓青走到王林身边，拿掉落在他身上的几根脏东西。 “我只希望我们都安安稳稳的，不要再碰上这些烂人烂事。”田晓青柔声说道，“我这两天和周粥、沈雪谈话，好羡慕她们怀孕呢！” 王林笑道：“怎么了？你也想生孩子了？” 田晓青羞涩的一笑：“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我们怎么要能怀上孩子？你得多陪我才行。” 王林道：“等回申城再说。” 田晓青嗯了一声：“王林，我们这次来香江，不去看看香江的股市吗？” 王林道：“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这样吧，我考你一下，你今天就去股市看看行情，然后按照你自己的分析，买几只股票。以半年为期，到年底看看能不能涨。” 田晓青抿嘴笑道：“涨了又如何？” 王林道：“这是考你的眼力和分析能力。涨了的话自然好，不涨也没关系。” 田晓青道：“好，那我就试试看。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选的股票要是中了，你要送我一个礼物。” “行啊！你要什么礼物，我都可以给你。” “一般的礼物，我不要。我要你给我一个孩子。” “你可想好了！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带的。” “我就想嘛！你答不答应？” “好，我答应你。”王林哈哈笑道，“你这不是便宜我吗？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而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了。” “王林，如果我能怀孕，那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田晓青柔情似水的笑了笑，“对一个女人来说，孩子就是她的后半生。连沈雪那么漂亮的女人，她也能放弃最好的事业发展机会，一心一意怀孕生养，可见一个孩子对女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王林想到沈雪和周粥，心里甜蜜难耐，笑道：“我们回家吧！” 回到家里，王林把忠叔喊了一边。 “王总，找我有什么事？”忠叔问道。 王林左右看看，问道：“忠叔，昨天晚上那把枪，是不是你捡了？” 忠叔一怔，然后老老实实的答道：“王总，是我捡了。” 王林道：“我就知道是你拿了。今天早上我和田姐在外面跑步，遇到了那个司机。他手里并没有枪，只有一把刀。” 忠叔震惊道：“那人呢？王总，你没事吧？” 王林道：“我要是有事，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聊天吗？” 他把刚才发生的事，大概的说了一遍。 忠叔道：“王总吉人自有天相助！” 王林沉吟道：“忠叔，你拿那把枪，要做什么用？” 忠叔道：“暂时也没用，不过是留着罢了。反正也没几颗子弹。留着当个玩具吧！” 王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胳膊。 李文娟的喊声传来：“姐夫，姐夫，你的电话！” 王林一边走向客厅，一边问道：“谁打来的的？” “唐季贤。”李文娟道。 王林双目一闪亮。 他走进客厅，拿起话筒放到耳边，喂了一声。 “王林。”唐季贤浑厚稳重略带一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明天晚上六点，我在家里略备薄酒，宴请香江名流，你一定要来参加。” 王林心想，该来的果然来了。 “唐伯伯客气了。”王林道，“我是你的晚辈，也并非香江名流。你举办这么高规格的晚宴，我怕是没有资格参与吧？” 唐季贤沉声说道：“王林，你休要这么说。我们唐家能有今天，多亏有你的帮助。你是一个值得我唐季贤以命相交的朋友！” 王林心想，就算没有我，你也一样能掌控全局，我只不过是你棋盘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他虽然看穿了唐季贤的心思，但并不会当面拆穿对方。 王林留在香江，也是为了参加明天晚上的名流晚宴。 “好，唐伯伯，承蒙你看得起我，我明天晚上一定前来。” 唐季贤道：“晚宴过后，会有一个舞会，你可以带你的太太一起前来。” 王林道：“不巧得很，文秀她这几天可能水土不服，身上有些不舒服。明天晚上的晚宴，我就不带她出席了。” 唐季贤道：“那行，你来吧，我给你安排一个舞伴便是。” 两人聊了几句，王林道了再见，挂断电话。 李文秀在旁边听见，问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啊？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 王林道：“自古以来，宴无好宴！明天的晚宴，你以为真的只是吃一餐这么简单吗？” 李文秀道：“你是说，唐季贤要在晚宴收拢人心？” 王林道：“如果一切顺利那还好。万一有人不服他呢？或者叶家人又借机前来闹事呢？说不定就是一场血雨腥风！所以我不并不愿意你前去。就是怕把你卷入这些是非场中。文秀，你能理解我的做法吗？” “我理解。这是鸿门宴。”李文秀道，“王林，你也要小心些。” 王林道：“我一个人去，要脱身也容易。我随便找个借口，就说你在家里不舒服，我要回家来陪你，马上就能脱身。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遇到了危险，我一个人不管是进，还是退，都容易得很。” 李文秀表示理解。 这天，王林安排田晓青去股市了解行情。李文娟听说后，也要跟着去看热闹。 林妹妹约了邓俪君见面。 沈雪和周粥这两几天玩累了，说是要去看看电影，放松一下。 王林和李文秀等人，便陪同她俩一起去看电影。 九十年代初期，香江的电影事业正值黄金时期。 一年几百部电影上映，平均每天都有一部新的电影。 这一年的僵尸片和恐怖片，方兴未艾，但因为模仿的人太多，粗糙滥制的多，导致观众审美疲劳，再加上题材的限制，在剧情的编排上很难再有大的突破。 不过这一年还是有几部好看的僵尸片和恐怖片上映。 王林他们本来是想看僵尸片的，但到了电影院后，一看排片，居然有华仔的《天若有情》。 “看这个吧！”王林笑道，“这个好看。” “不会是个悲剧吧？”周粥看着海报上的预告，“真是个爱情悲剧？”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青年华仔和一个富家小姐Jojo的爱情悲剧故事。 王琳笑道：“管他是不是悲剧呢？好看就行了。” 大家便买了这个电影的票进场观看。 这部戏的主演是华仔和吴倩连，这两人的演技都很在线。 就连几个配角也是十分出彩。 达叔凭借这部电影，获得第10届香江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从此开启了他金牌男配角的演艺生涯。 另一个配角，是反派喇叭的饰演者，此人一出场，观众一看他的长相，就知道这是个坏人。戏中的喇叭是个狠角色，好勇斗狠、脾气爆裂、做事不择手段。此人将杀人放火和打家劫舍当作家常便饭，在帮派中以大欺小，时时要把挡在他前面的障碍一一铲除，说话就像炸弹爆炸一般嚣张，恁谁都不放在眼中。大哥死后，第一个出来争夺老大位置的就是喇叭。 而二十岁出头的吴倩连，正是颜值的巅峰时期，这一年的她，还在宝岛省的艺校大学读二年级，这也是她参演的首部电影，获得第十届香江电影金像奖最佳新演员提名。 其实吴倩连并不算美女，但是她散发着一股独特的女人味，她有着一股纯美清冷的气质，细看吴倩连的五官，她的眼睛不大，鼻子不高，嘴唇比较厚，可以说这些脸部五官没有一个是符合美的标准的，但就是这些不符合美的标准的五官凑在了吴倩连的脸上让人看上去觉得很舒服。 不出意外，这部电影，看哭了王林的几个女人，就连周军也看哭了。 李文秀更是哭得稀哩哗啦，座中泣下她最多。 王林早就对这种剧情免疫了。 李文秀见王林居然无动于衷，便说他是铁石心肠，又说他是个冷血之人。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看个戏而已，至于吗？” 李文秀说：“戏也是人在演的，我们看的是别人的人生好不好？” 王林道：“行行行，我陪着你一起哭，行了吧？” 李文秀反倒不哭了，扑哧一笑：“算了，不哭了！” 这天，他们就在电影院里找了两个好看的电影看。 看过电影后，还觉得不过瘾，王林又到当地的录相店，买了几盒带子回家看，其中就有穿越剧的鼻祖《古今大战秦俑情》。 晚上，他们就在别墅里看录相，女人们再次被这部穿越剧感动。 到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沈雪问王林道：“林妹妹还没回来呢！你是不是打电话问一下？” 王林嗯了一声，起身打电话给邓俪君。 邓俪君说她今晚留下林妹妹一起住下了。 王林挂断电话，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他在思考明天参加唐季贤晚宴的事情。 自己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才能既不得罪唐季贤，又能全身而退？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汽车声，然后又传来门铃声。 佣人宋妈进来禀报道：“老板，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警队麦克先生的妻子和女儿，来找老板道谢的。” 王林哦了一声，沉声说道：“快快有请！” 第729章 你必须嫁给我！ 麦克的妻子名叫程美凤，美凤这个名字在香江很普通，就跟嘉欣这个名字一样普遍。 但程美凤长得很漂亮，算得上是个美丽贵妇人，和女儿程婧站在一起，好像一对姐妹花似的。就跟李佳欣也长得俏丽多姿一样，普通的人名，也能长出不一样的美貌。 程美凤带女儿程婧来向王林道谢，感谢王林对女儿的救命之恩。 经过唐季贤和叶启光一战，再加上名媛会上李文秀大出风头，爱秀集团王林的大名，在香江上流社会这个小众圈子里，已然小有名气。 程美凤对王林夫妇很是客气，言语之间颇为恭敬，她对王林说，以后在香江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们，千万别见外。 这只是一次礼节性的拜访，对方稍微坐一坐便起身告辞。 晚上睡觉时，王林和李文秀商量，明天参加完唐季贤家的宴会，后天便回申城。 李文秀想儿子了，每天打几个电话回家，就为了听儿子那咿咿呀呀的声音。 “今天聚会时，有个女人邀请我到莲岛去玩。” “莲岛？” “她还说, 她家在莲岛有自己的公司和生意, 我们去游玩的话，她包一切食宿费用, 豪华游轮往返、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住宿。我没同意她的邀请，我觉得没必要占她的便宜。” 王林笑道：“嗯，莲岛那个城市很小，半天就能逛一遍, 我们真要去玩的话, 明天就能来回一趟，坐船过去一个小时就到了，在那边逛上两三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下午回香江。反正唐家的宴会要晚上才举行。” 李文秀道：“那边好玩吗？” 王林道：“莲岛是个赌城, 世界上有四大赌城, 摩纳哥城、大西洋娱乐城、拉斯维加斯，还有一个便是莲岛。这四大城市都是以博彩业为中心的庞大的旅游、购物、度假产业而著名，都是世界知名的度假圣地, 好玩是好玩，你难得出来一趟，要不我们明天去见识一下？说起来，我也没有去过莲岛呢！” 李文秀道：“不去，你也不许去。不许你碰赌这个字。碰了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没有好下场。你听到没有？不许去！” 王林顺从的笑道：“好！那就不去，明天我们仍然到香江玩玩好了。” 李文秀道：“香江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了，玩几天就玩腻了。还不如就在家里看看电影吧！” 王林笑道：“以后带你去东洋、巴黎、纽约看看。” 李文秀道：“再说吧, 外面再繁华再热闹, 我还是想我的家。我出来几天了，心里慌得很, 只想快点回家抱我的崽崽。” 王林笑道：“你是个顾家的女人。” 李文秀道：“我顾家还不好？我要是成天想着到外面旅游、消费、游玩, 成天不顾家，那你还不得嫌弃我了？” 王林抱紧了妻子：“你就是我的贤妻。” 第二天, 李文秀他们都不再出去逛街, 就在别墅里住着, 看看电影, 聊聊天。 下午五点钟，王林带着忠叔, 两个人来到唐家。 这一场盛宴，比起上次的名媛会来, 就更加高级，也更加盛大。 名媛会只是女人们的聚会，而今晚却是香江名流的聚会。 大多数受邀前来的名流们，都会带自己的妻子或者子女前来，一来可以当舞伴，二来也可以让子女结交其它权贵人物。 王林自然是唐家的座上贵宾。 唐季贤亲自迎接王林，握住王林的手，和他谈笑风生。 这是一个很自由的酒会。 唐家的大客厅，连同外面的院子, 全部做成了自助餐的模式，客厅四周摆满了吃的喝的, 客厅中间则是一个舞池。 王林认识唐季贤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在家里开派对，不开则已, 一开就是香江的顶级派对。 能来参加这个派对的人，非富即贵，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接受不到唐季贤发出来的邀请。 唐季贤端着酒杯，向他的朋友们介绍王林。 王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在他心里，唐季贤是个已经死了的人，而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此刻却握着自己的手，还在跟自己聊天。 他观察周围的人，心想这些人是不是都能接受一个死而复生的唐季贤？大家都能把他曾经的死当作没发生过吗？ 唐季贤招招手，让唐嫣来到身边，笑道：“小嫣，王林的夫人今天没有来，你就当王林的舞伴, 一定要好好陪他多跳几支舞。” 唐嫣看着王林，嫣然一笑。 王林故意没带李文秀来, 就是想好随时开溜, 但到现在为止, 这场晚宴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人来捣乱。 唐季贤既然敢在家里召开这么大规模的派对，想必已经有了全盘的考虑和防范。 王林听人说，叶启光死后，他的股权被未亡人继承，私下里已经把公司股权转让给了唐季贤，未亡人带着大量钱财，跑到国外生活去了。 唐季贤已经完胜叶启光。 不过叶启光还有其它几个兄弟，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今天这场酒会，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谐和友好，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这让王林觉得特别的震惊，因为这里不久之前才发生过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这些人脸上的笑容，说明他们对这种打斗、吞并和伤亡，早就习以为常，见惯不怪。 “你在想什么？一脸的心事重重呢？”唐嫣碰了碰王林的手臂。 王林抬了抬手中的酒杯：“今天真是一场狂欢派对。我在想你爸会不会成为香江的首富？” 唐嫣道：“不会。我爸说过，他永远不当首富。” 王林倒是微感惊诧：“为什么呢？” 唐嫣道：“富豪分两种，一种人喜欢炫耀、显摆，也有人喜欢低调、内敛，当隐形的富翁。世界上有很多财富集团和家族，他们的钱并不少，说不定比明面上的首富还要富贵，但世人知道他们的人却不多。” 王林道：“我知道。” 唐嫣道：“我爸想做的，就是这种隐形富翁。” 王林点点头，表示理解。 唐嫣端着一盘白松露，叉了一块递到王林嘴边：“尝一下这个，这是我爸特意从意大利买来的。” 王林笑道：“这玩意价格和钻石一样贵。” 他一张嘴，唐嫣已经把叉子里的白松露放进他嘴里。 白松露名气大，被称为钻石级的食材，但王林吃进嘴里，却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就跟第一次吃榴莲一样，味道甚至比后者更重。 多嚼了几口后，这种味道慢慢的也能习惯，还能品出一种浓郁的异香。 唐嫣端着那盘白松露，一口一口的喂给王林吃。 “这东西不常有。”唐嫣低声笑道，“宴会上只有这么一盘，我全端了过来。” 王林道：“你可真能耐！” 唐嫣道：“谁吃不是吃？还不如给你吃呢！” 王林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因为唐嫣对他的好，是发自内心的。 唐嫣今天穿得像个公主。 简单的小礼服式样的公主裙，腰间的蝴蝶结系出女生的甜美高贵感，淡淡的金黄晕染出迷人的优雅情调，浪漫的雪纺裙带来女生细腻的遐想空间，充满花柄图案的柔软雪纺以及点缀其中的迷人白色蕾丝边，予人酸酸甜甜的甜蜜感觉。 她精心化过淡妆，浓密睫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动人，惹人怜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身上散发出一种清幽的名贵香水的香气。 “嘿，唐小姐！”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眼睛盯着迷人的唐嫣，“你还记得我吗？我和你相过亲的。” 王林听到相亲两个字，不由得大感惊讶。 香江人相亲并不稀罕，因为香江人其实也是很讲究传统的，相亲也算得上传统文化的一种。 但唐嫣居然也相亲？ 这颠覆了王林对她的认知。 唐嫣红了红脸，对那个男人说道：“何良，那次我们见面，就是一次普通的见面，不是什么相亲，别说得这么老土！” 何良优雅的挺了挺腰身，展示出自己帅气的体型来，像极了一只正在吸引异性的雄孔雀：“唐小姐，等会我们一起跳支舞。” 唐嫣摇头道：“对不起，我有舞伴了。喏，就是他。” 她指了指王林。 王林适时的点了点头。 何良傲然的说道：“唐小姐，我们两家门当户对，上次我们相亲的时候，也谈得颇为投机。我们两家的长辈，对我们在一起也十分看好。我们可以好好的约会几次，你觉得呢？” 唐嫣露出一抹轻笑：“何良，我们上次见面，是我妈妈安排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一场相亲，我一直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聚会。还有，上次聚会的时候，你妈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妈不是看不起我是庶出的吗？你妈还说，我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攀你这样的世家公子？” 何良受到了唐嫣的讥讽，并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呵呵一笑：“我妈说过那样的话吗？没有吧？我不记得了。唐小姐国色天香，美丽动人，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喜欢的。我当然也不能免俗。我妈是怎么想的，并不要紧，我喜欢你，这便足够了！” 唐嫣道：“何良，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现在对我感兴趣，不过是因为我爸又回来了吧？” 何良年纪不大，脸皮却厚：“你这叫什么话？我何家也不是那种势利眼。我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你，所以才想追求你。” 唐嫣淡淡的道：“对不起，我对你没有感觉，我不可能和你有什么瓜葛。这些话，我上次也明确的跟我妈妈说过了，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何良脸色一滞，缓缓说道：“唐小姐，这事只怕由不得你做主。你看，我爸妈正在和你父亲谈你的婚姻大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和你年纪都老大不小的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不是我们可以做主的。” 王林顺着何良的手指看去，还真看到一男一女正在和唐季贤谈话。 唐嫣微蹙秀眉，说道：“你的婚姻你不能做主，但我的婚姻，我肯定能做主！何良，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这一辈子哪怕不嫁人，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何良俊脸一沉：“唐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配不上你吗？” 唐嫣道：“我相信我说的话，你应该听懂了。我对你没感觉，就这么一个意思。” 何良道：“婚姻而已，不需要感觉！男女两个人在一起，进了卧室，自然就有感觉了。” 唐嫣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你好恶心！” 何良道：“唐小姐，我们两家联姻，这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不受你我的意志而转移。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必须嫁给我！” 王林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何公子，你是娶不到老婆了？还是怎么呢？为什么一定要追着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不放？” 何良傲然说道：“我喜欢她，这便足够！” 王林哈哈笑道：“那我敢保证，你肯定娶不到她。” 何良盯着王林：“你是唐小姐什么人？” 不等王林回答，唐嫣放下了手中的餐盘，优雅的说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何良道：“哦，那我就不计较他刚才的无礼。” 王林笑道：“何公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奇葩？” “奇葩？什么意思？”何良当然听不懂。 王林道：“顾名思义，就是奇特而美丽的花朵，比喻某人不落世俗，个性十足。也指超出正常人行为和思维以外的，让人难以想象的行为。” 何良露出一抹骄傲的微笑：“那我的确很奇葩的！” 王林失笑。 何良道：“唐小姐，我现在把话说在这里，不出三个月，我俩肯定会结婚。” 唐嫣已经没有耐心和他虚与蛇委，也不想再假惺惺的客套，寒着俏脸道：“那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对王林道：“我们去跳舞。” 王林本来想吃过饭就离开的，这个情况下，他要是离开了，等于是抛弃唐嫣，把她置于尴尬的境地。 他只得点了点头：“好。” 何良忽然之间醋意大发，伸出手来，拦住了唐嫣：“唐小姐，我说过，我要请你跳舞！” 唐嫣往后一退，说道：“何良，你想做什么？这可是我家！容不得你放肆！” 何良道：“唐小姐，实话跟你说吧，你父亲现在也要讨好我爸，需要把你嫁给我，来结交我家。这是一场利益交换。而你就是你能付得起的利益。” 唐嫣冷笑道：“这不可能！” 何良一脸的眼高于顶，冷笑道：“唐小姐，你别不相信！你爸遇到大困难了，要我爸出面才能摆得平。而我给我爸说过，我很喜欢你，除非唐季贤把你许配给我。否则，我爸是不会帮你们唐家解除这次危机的！不信？那你等着瞧好了！今天是我来向你求婚，你要是不答应，以后你就得向我跪下求婚！” 第730章 送棺材寿衣 唐嫣被何良的谜之自信弄得很无语。 舞会已经开始，她拉着王林的手步入舞池，不再理睬不可一世的何良。 唐嫣握住王林的手，任由他带着自己在舞池里慢慢舞动。 这种舞会放的音乐都是轻柔的慢四或者节奏明快的探戈，是绅士们和小姐们展示自己美丽身材的好机会。 “你别误会。我真不知道那天是去相亲。”唐嫣将头靠在王林耳边，低声呢喃，“那天晚上，我妈带我去吃饭，结果何良和他的妈妈也在。后来我听他们谈话才知道，原来是想撮合我和何良。真的是无语呢！我的终身大事，哪里用和着他们来安排？” 王林微微一笑：“唐嫣，你不用向我解释。” “我就要向你解释，我怕你生气。”唐嫣忽然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咯咯笑道，“王林，你不要生气！我不会嫁给别人的。” 王林愕然的看着她妙丽的双眸，她不会嫁给别人的？那她要嫁给谁呢？ 唐嫣的眼睛里，有一种水雾缭绕，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深邃，王林看一眼，就能掉进她的心里爬不出来。 王林心里明白，她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话。 他感觉耳朵痒痒的，唐嫣那温热的气息，吹进了他的耳朵里,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参加舞会的人越来越多, 女人们都是有备而来，穿着名贵、美丽的晚礼服。 晚礼服是一门怎么省布料、怎么显露美丽身材的学问。 有人把裙子的叉开得很高, 高到腰间，把修长的双腿展示在外，也有人把背部和肩颈露出来，自己身上哪个部位最美丽、最惹眼, 就穿能表现出这些部位的衣服。 男人们的穿着就很简单了, 都是白衬衫黑西裤，还有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王林和唐嫣慢慢的跳着舞。 因为唐嫣的身材很好，所以两个人的心就靠得很近。 柳腰花态，仙姿玉色, 迷醉人心。 唐季贤和何良的父母谈完了话, 看向唐嫣所在的方向，他朝女儿轻轻招了招手。 唐嫣看到父亲的动作后，对王林道：“我爸在喊我。我去一下。” 王林嗯了一声, 松开了放在她身上的手。 唐嫣走到唐季贤身边：“爸，有事吗？” 唐季贤端着酒杯，轻轻喝了一口，沉吟着说道：“小嫣，何良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唐嫣轻轻的冷哼一声：“不好。这个人太过浮夸，而且有大男子主义，总以为我们女人都是物品！是可以交易的。” 唐季贤灰白的眉头, 微微一皱：“是吗？” 唐嫣道：“爸, 你不会真的要把我许给那种男人吧？” 唐季贤微微一笑：“怎么可能？我唐家的女儿，一定要嫁自己喜欢的男人！” 唐嫣挽着父亲的手, 笑道：“爸,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唐季贤拍拍女儿的手：“爸爸所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如果你过得不幸福, 那我做这一切, 就没有意义了。” “爸，那你的生意, 不会受到影响吧？”唐嫣有些担心的问道。 “钱是赚不完的。我们在这门生意上赚不到钱，那就换一个地方赚钱好了。”唐季贤道, “不用担心我的生意。王林的生意做得就很好，他做的生意，跟我们完全不同，可见这世界上能赚钱的门路多得很。” “嗯，爸，王林真的超级会赚钱，大华体育公司就是和王林合作的。” 这时，一个穿着考究的外国人走到唐季贤身边。 “威廉爵士。”唐季贤和对方打招呼。 “唐先生，”威廉一脸的高傲, 头向左上方撇着，一用正眼看人, “我接到投诉，说你谋害了叶启光父子。香江是一个法治社会，就算是你唐先生, 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唐季贤脸色沉静的说道：“威廉爵士，想必有什么误会吧？叶启光父子是下山途中，不幸出车祸身亡, 我已经给过他们发丧费。此案警方已有定论，怎么你又来找我兴师问罪了呢？” “唐先生，那两个肇事逃逸的司机已经被抓住了。他们供出来，是受人指使，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埋伏，故意造成那起车祸的。” “是吗？威廉爵士，你们一定要认真调查，仔细求证，找出幕后指使人来，还叶启光一个公道！需要我唐某人做什么的，请尽快开口。” “唐先生，指使大货车司机撞死叶启光父子的人，就是你吧？” “威廉爵士, 你刚才说过, 香江是讲法治的社会，如果你们有铁证的话, 我愿意伏法！如果没有的话, 那你这么说我，算不算诽谤？” “荒唐，我堂堂大英帝国的爵士，会诽谤你吗？唐先生，你低价收购了叶家的公司，包括码头、仓储、影院、地皮等产业。请问是吗？” “哦，确有其事。叶家的未亡人恳求我收购的，她不想再留在香江这个伤心之地，卖掉产业后就出国去了。我这是为了帮助叶家，小小慈善，不足挂怀。” “呵呵！”威廉忍不住冷笑一声，“唐先生，你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声，有人大喊大叫，有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唐季贤沉声问道。 唐文瑞从外面跑了进来，指着外面，惊惧的道：“爸，叶家兄弟又来闹事了！他们、他们……” “怎么了？”唐季贤问，“快说！” 唐文瑞又急又怒，双目圆睁：“他们送了副棺材过来！” “什么？”唐季贤重重的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旁边的桌面上，沉声道，“出去看看！” 屋里的宾客，不管是还在喝酒的，还是在跳舞的，听到这话，都停了下来，一齐走到院子里来看热闹。 王林也走了出来，看到十个几男人，以叶启华、叶启明、叶启亮三兄弟为首，全部穿着清一色的缟素孝衣，一字排开站在唐家的大院里，另外又有几个大汉，抬着一副红漆棺材，放在别墅的客厅门前。 女宾客们吓得惊叫不断。 男人们则指着棺材议论纷纷。 王林心想，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今天这场宴会，是唐季贤拉拢人心的酒会，他死而复生，其实就是从幕后再次走向前台，而且是强势归来。他需要得到以前那些老朋友们的认可和支持。也要拉拢其它新生势力。 叶家人当然不会让唐季贤好过，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抬着棺材上山，就是要给唐季贤难堪，也是警告在场的宾客们，你们别以为叶家没人了，你们跟着唐季贤，就是得罪我们叶家！ 王林以为，唐季贤看到这场面，一定会气急败坏，叫人把叶家人打个半死，再把棺材给砸了。 然而，唐季贤脸上的愤怒，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看看那副红漆棺材，居然露出一抹微笑。 这丝诡异的笑容，看起来瘆得慌！ 唐季贤走到棺材前，伸出手来，在棺木上摸了几把，问叶启华道：“这是你们送给我的礼物？” 叶启华冷冷的说道：“不错，姓唐的，这副棺材，就是送给你的！你害死了我们大哥，你还诈死抢走了我大哥的公司！这血海深仇，我们一定要报！这棺材就是给你送终来了！” 唐文瑞和唐华等人纷纷冲上前来，指着叶家人怒斥。 “叶启华，你欺人太甚！岂有此理？带着棺材，马上给我滚下山去！否则我让你们好看！上次打你们打得还不够狠是不是？你们还想挨打是不是？”唐文瑞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唐季贤摆了摆手，哈哈笑道：“不得无礼！你们退下。这么好的棺材，我很喜欢！” 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唐季贤。 就连叶启华都有些震惊。 王林心想，唐季贤不愧是老奸巨猾的人，当着棺材的面，也能把戏演得这么好。 唐季贤叫过几个保镖来：“你们帮我把这棺材板子给我打开！” 那几个保镖只知道听从唐季贤的吩咐行事，当即答应一声，过来将棺材盖给掀了开来。 棺材是全新的，里面散着出一股树木的油漆的混合气味。 唐季贤看看棺材里面，哈哈笑道：“谢谢你们，这么贴心，还给我送来了一套寿衣！不错，这寿衣很合我的审美！” 王林上前两步，看到棺材里果然放着一套寿衣。 唐文瑞怒道：“叶启华，你简直是在找死！” 叶启华纵身狂笑道：“唐季贤，你不是很喜欢死吗？你连死都可以玩，现在我就成全你！送你一副棺材，再送你一套寿衣！祝你早些成仙！哈哈哈！” 唐华等人怒不可遏，就要冲上前去打人出口恶气。 唐季贤沉喝一声：“干什么？都给我退下！人家好心好意来送礼，我们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 唐华急红了眼：“爸！这是棺材和寿衣！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季贤道：“谁说棺材和寿衣不是好东西了？见棺发财，升棺发财！大吉大利的好事！人生自古谁无死？这事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他当着众人的面，把棺材里的寿衣捡了起来，抖了几抖，抖了开来。 这是一套唐装款式的寿衣，也就是一个大褂子。 唐季贤居然好整以暇的把寿衣套到了自己身上，还把那顶圆圆的黑色寿帽也给戴上了。 院子里月色明亮，再加上庭灯照耀，亮得有如白昼。 然而，唐季贤此举，却带给人无比的恐惧！ 王林感觉脑后一凉，似的一股阴内袭来！ 唐嫣走到了王林身边，拉住了他的手，依靠在他身侧，低声问道：“王林，我爸没疯吧？” 王林压着嗓音说道：“他没疯，他只是真的看透了生死这一关！他这么做，才能真正的破解叶家这个棺材局！” 唐嫣道：“就是太瘆人了，瘆得慌！” 说话间，只见唐季贤展开双臂，脸上带着微笑，展示寿衣给众人观看：“这身衣服，可还合身？” 没有人说话，现场很多人都打了个冷颤！ 唐季贤穿着寿衣，朝叶家人抱了抱圈，团团为礼：“感谢你们送来的礼物，看样子，你们是用了心了，这寿衣很合我的身材。嗯，我再来试试这棺材！” 他一边说，一边神色如常的跨步进了棺材里面，然后慢慢的躺了下去。 这一幕，实在太过惊悚，就连唐嫣这个亲生女儿，也吓得身子轻颤。 唐嫣情不自禁的抱紧了王林的胳膊，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王林，我爸一定是疯了！他怎么躺棺材里去了？” 王林也是一脸的震惊！ 唐季贤行事，太出人意表了！ 这种事情，换作谁也做不出来。 一般人对棺材都是忌讳的，对寿衣更是忌讳。 谁没事在活着的时候，会穿上寿衣，躺进棺材里去？ 这不是咒自己早死吗？ 就连拍电影的时候，如果要拍这些镜头，事先都要先烧香烧纸，敬拜天地鬼神。 然而，唐季贤并不在乎这些，他就这么安然的躺进了棺材里。 当真是百无禁忌！ 现场顿时安静异常，落针可闻。 就连呼啸的山风，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明明无比闷热的夏天傍晚，却显得阴风冷冷！ 叶启华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送棺材和寿衣，就是为了羞辱唐季贤，是为了给他难堪，是为了咒他早死。 然而，唐季贤却用自己出格的行动，破解了这一切。 他用自己的行为告诉叶家人，老子是死过一次的人，连装死都敢，还敢这小小的棺材和寿衣？ 就凭你们几个叶家的小辈，拿什么跟我斗？ 唐季贤安然的躺在棺材里，挪动身子，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双手合放在胸前，还真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里面。 “不错，大小正好。”唐季贤在棺材里说道，“这礼物，我收下了！哈哈，省得以后再打造了！我闻着这木头的香味，这是用上等寿木制造的吧？” 唐文瑞等人围在棺材周围，都俯身看着棺材中的父亲，这一幕，还真有点像是殡仪馆家属躹躬告别仪式的现场。 “爸，你还是快出来吧！这是棺材！”唐华伸手去扶父亲。 唐季贤道：“棺材好啊！多少人活着连个棺材房都没有？多少人死了又连副棺材板都没有？” 唐家兄弟几个，把唐季贤扶了起来。 唐季贤走出棺材，横目冷眼扫视叶家人，霸气的说道：“有人想让我死！有人想让我亡！我在这里告诉你们，我唐季贤可以诈死，但不会真死！我在死之前，要让那些痛恨我的人先躺进馆材板里去！来而不往非礼也！叶启华，你们送了我一份大礼，接下来，轮到我送你们一份大礼了！” 第731章 你是我的盖世英雄 王林看着唐季贤像个影帝一样在表演，把一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活成唐季贤这样的大枭雄，因为他拉不下脸来做作成这样子。 就算是影帝来演，也不可能比唐季贤更像一个枭雄！因为唐季贤就是大枭雄本人。 唐季贤说要送一份大礼给叶家兄弟，他还真的早有准备，从棺材里出来以后，他拍了拍巴掌，身后屋子里走出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王林是认识的，他俩平时总跟在唐季贤身边，脸上总是毫无表情，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就跟黑白无常似的。平时他俩并无存在感，就好像唐季贤的两个影子。 两人手里各自捧着一个盒子，径直走到了叶启华面前。 唐季贤淡淡的说道：“叶启华，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本来是打算送到你们叶府上去的，既然你上门来了，就请你当面验收了吧！” 叶启华很疑惑，唐季贤能给自己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好奇归好奇，但他并没有马上去打开盒子，而是冷笑一声：“我不要你的东西！我什么也不缺！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唐季贤眼神犀利的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叶先生如此胆小？连我送的礼物你都不敢收？在场的有警队的队长，有太平绅士，也有大英爵士，你放心, 我不会在这里送一个暗器, 把你杀了的！” 这话成功的激恼了叶启华。 叶启华冷哼一声：“我可不怕你！我倒要看看，你送了什么东西给我！” 唐季贤做了个请验收的手势。 叶启华撇了撇下巴, 沉着的打开了面前的盒子。 打开第一个盒子时，叶启华脸色蓦地一变，就跟心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全身的血液瞬间流失, 脸色惨白, 嘴唇颤抖。 叶启华看向唐季贤，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犀利和凶狠。 唐季贤嘴角微扬，眼袋下面的肉高高耸起，笑得像一个奸雄, 他又扬了扬右手, 示意叶启华继续打开第二个盒子。 叶启华开第一个盒子时，是毫不犹豫的，但他的手放在第二个盒子上面的时候, 却已经在颤栗！就像是明知道里面有吓人的东西，不想打开来，但又不得不打开来的表情。 王林很觉奇怪，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但是盒子是面向叶启华的，而叶启华只看了一眼就把盒子合上了，别人根本就看不到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叶启华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第二个盒子。 他只看了一眼，便啪的将盒子关上。 王林还是没看清楚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因为盒子比较深, 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只能从叶启华的脸色变化, 来判断这盒子里大概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 叶启华的脸色，如丧考妣, 他的眼神变得惊惶而又恐惧, 就像一个人走进一个黑暗的房间, 打开灯以后, 发现四周全是手臂粗的毒蛇！又如一个人掉进一个洞里，打开手电筒一照, 周围全是僵尸朝着你张开了长长的毒牙！ 叶启华指着唐季贤，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里爬上来似的, 惊恐得手脚无力，牙关打颤却说不出话来。 唐季贤接过佣人送上来的雪茄，好整以暇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不用谢我，这是我送给你的免费礼物。就当是你送我棺材寿衣的回礼了！请收下吧！” 叶启华好半晌才终于憋出几个字来：“唐季贤！我跟你没完！” 唐季贤点点头：“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跟我斗到底！无敌的世界是多么寂寞？我希望多几个能打的对手！让我余生不那么无聊。” 叶启明问道：“二哥，怎么了？他送什么东西给你了？” 原来不只王林他们没看清楚盒子里装的是啥，就连站在旁边的叶家兄弟也没看清楚。 叶启华咬着嘴唇，似能咬出血水来：“别问！我们走！” “这就走？”叶启明不甘心的道, “我们不打他个落花流水了吗？哪怕把这唐家大屋给翻过来呢？大不了我们一起去坐牢！怕他什么！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废话什么？走！”叶启华伸出双手，从黑白无常手里拿过两个盒子, 一手夹一个，掉转脑袋，往外便走。 叶启明和叶启亮兄弟俩面面相觑, 然后跟着叶启华，一言不发的走了。 这个戏法怎么变的？ 估计只有唐季贤和叶启华两个人心里清楚。 但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唐季贤这一仗又打赢了！ 叶家兄弟来势汹汹, 抬着棺材来兴师问罪，后续肯定准备了更厉害的杀招，结果什么招也没有放出来，就这么铩羽而归。 而唐季贤不仅笑纳了棺材和寿衣，还回送了两个盒子当礼物，对方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后，马上就夹着尾巴逃跑了！ 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很显然，为了今天的晚宴，唐季贤早就有了万全的准备，他料到叶家会来找他，所以提前准备了两个特别的礼物, 吓退了叶家人。 唐季贤看着叶家人离开后, 微微一笑，对在场的来宾说道：“让各位扫兴了。几个跳梁小丑, 来我家表演了一场好戏, 可惜这戏并不精彩。” 他的目光落在威廉的脸上：“威廉爵士，你还要替叶家人说什么好话吗？不妨现在说出来？你要是说得好了，或许他们也会送一套这样的寿衣给你呢？” 威廉脸色大变，喉结上下滚动，愣是一个屁也放不出来了。 唐季贤取下嘴里叼着的那根雪茄，递给身边的佣人，然后脱下身上的寿衣，扔进棺材里，对身边人说道：“抬到叶家门口去，当场给我烧了。这是阴间之物，当然要烧给阴间之人享用。” “是，老板！”那两个黑白无常听了，面无表情的将棺材盖合拢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抬起棺材往外走。 那棺材是实木打造的，里面虽然没有躺人，但份量并不轻，他俩人抬着，却轻轻松松的离开了。 唐季贤摆了摆双手：“接着放歌，接着跳舞！” 音乐声再次响起来，亲近唐季贤的宾客们，率先进入舞池跳起欢乐的舞蹈。 那些本来是持观望态度，甚至是来看唐季贤出洋相的人，此刻也不敢擅自离场，只能继续留下来给唐季贤撑脸面。 王林感兴趣的是，唐季贤到底送给了叶启华两个什么礼物？居然把对方给吓跑了呢？叶启华有备而来，岂能这么容易败走？ 唐嫣一直站在王林身边，这时低声说道：“我知道那是什么。” 王林怔道：“什么？” 唐嫣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我知道那两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王林好奇的问道：“是什么？” 唐嫣道：“一个盒子里装的是叶启华情人的无名指，无名指上戴着叶启华送给她的钻石戒指。” 王林浑身一震，打了个激灵！ 这、这太吓人了！ 难怪叶启华会的脸色会变得那么快！ 唐嫣道：“另一个盒子里，装的是叶启华孙子的长命锁，这把长命锁也是叶启华送给长孙的周岁礼物。” 王林用力咬了咬牙根，心想如果我是叶启华，我也会掉头就走，不敢再留下来跟唐季贤为敌了。 唐嫣一个深呼吸：“是不是吓到你了？” 王林苦笑一声：“的确有吓到我。” 唐嫣道：“地盘的争夺，就是这么残酷。不是我爸拿走别人的一切，就是别人拿走我爸的一切。” 王林沉声道：“你应该很庆幸，你父亲还活着，而且赢了这一切。” “我庆幸，但我并不开心。”唐嫣拉着王林的手，走到了舞池，两个人头靠着头，轻轻的呓语。 “为什么不开心？” “我并不希望他成为这样的人。哪怕他是个霸王！” “你没得选择。” “嗯，所以我很苦恼。所以，我很期待有一个盖世英雄，可以带我离开香江！”唐嫣忽然说道。 王林一震：“带你离开香江？去哪里？” “不管去哪里都行，去内地、去申城都可以。”唐嫣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王林没有接她的话。 唐嫣终于问了出来：“王林，那个男人，会是你吗？你会是我的盖世英雄吗？” 王林搭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得一紧。 “我——” “我知道你有妻室。我不在乎。”唐嫣喃喃的道，“我对你的心是怎么样的，你感觉不到吗？” “这事没那么简单。” “你对我没感觉？” “怎么可能？除非我不是男人。” “那是为什么？因为我是唐季贤的女儿？你不敢碰我？” “呵呵，我没那么怕他。而且色胆是可以包天的。”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王林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他可以轻易的采下李佳欣，也可以毫不犹的摘下田晓青。 可是他对唐嫣下不了手。 他一直在隐忍这种感情的爆发。 王林正要说话，那边忽然起了一阵骚动。 威廉和一个男人打了起来。 跳舞的人立马停了下来，去看那边的热闹。 原来威廉搂着一个女人跳舞的时候，摸了一下那女人，结果那女人练拳击的丈夫就在旁边看着，冲上前就是一顿老拳，打得威廉满地找牙。 威廉挨了打，还被人唾弃，说他是咸猪手，他擦着嘴角的鲜血，看着那个小老虎一般的拳击手，不敢还手，只是一个劲的争辩：“我没摸她！是她在勾引我！你该打她，而不是打我！” 唐季贤沉声道：“威廉爵士，我因为尊重你是爵士，所以才请你过来我家做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自重的人？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吧！” 威廉无力的摊开双手，也不想再争辩什么了，转身离开。 拳击手朝唐季贤点了点头。 唐季贤轻轻挥了挥手，拳击手带着那个女人下去了。 王林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想唐季贤利用这一场晚宴，一是为了收拢人心，二是为了打击异己。 那些顺从唐季贤的，都成了座上贵宾，那些反对他的，都将被他针对甚至清算。 唐季贤朝这边喊道：“小嫣，王林，你们过来一下。” 唐嫣和王林一起走到唐季贤身边。 唐季贤转身往书房走去。 王林和唐嫣跟着他走进书房。 唐季贤请王林坐下来，微微一笑：“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也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谈谈话。” 王林道：“唐伯伯，你先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管我。对了，唐伯伯，我们来香江有好几天了，我们明天回家。” 唐季贤点点头：“唐玉梅母女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感谢你对她们的照顾。” 王林道：“不用客气。” 唐季贤忽然话锋一转，问道：“王林，大陆现在有什么值得投资的好项目？” 王林沉吟道：“唐伯伯，内地正值改革开放的风口，很多好项目都值得投资。比如说房地产业、汽车产业、高科技产业。” “高科技产业？我听说过一句话，叫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对吧？” “对。” “内地有什么好的高科技产业？” “通信行业。” “大哥大？” “不仅是大哥大，还有整个通信产业的基础工程的架构，通信网络、电信基站、程控交换机之类的产业，都算在内。” “哦！”唐季贤笑道，“我年纪大了，做这些产业，可能跟不上趟。这样好了，我想在内地成立一家公司，专门做投资，由我的小女儿唐嫣当经理。” 他看向唐嫣：“小嫣，你可愿意？” 唐嫣倒是一怔，因为她刚才还和王林说，她想离开香江去内地发展，没想到父亲也有了这样的打算？ “爸，我不想离开你。”唐嫣这话也是发自真心的。 人都是矛盾体，每个人都想离开家，去远方发展，但真要离开时，往往又舍不得。 唐季贤道：“现在交通发达，两地来往也密切多了，等到97年以后就会更加方便。我们又不是不见面。我让你去内地，有两层意思，一是开拓内地的市场。我们在香江的生意遇到了一些挫折，我们需要开拓新的市场。王林能在内地赚到那么多的钱，足见内地市场之大，也是大有可为的。” 唐嫣道：“内地现在日新月异，尤其是沿海开放城市，简直是一天一个模样。” 唐季贤嗯了一声：“二来，我想和内地取得更紧密的联系。香江的未来是属于内地的。我得罪了当局的某些人，他们要打压我的发展。我不想屈从于这些人，所以要提前谋划。” 王林心想，唐季贤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果然是有道理的。 单就这一步棋来说，唐季贤何其明决？ 唐嫣道：“爸，我愿意到内地去。” 唐季贤笑着点点头，对王林道：“我把小嫣交给你，请你帮我照顾好她。知女莫名父，我女儿想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王林，我相信，你会对她好的。” 第732章 你在外面偷吃了？【求订阅】 王要有些恍惚，因为唐季贤这话，明显是把唐嫣托付于他？ 这可能吗？ 唐季贤明明知道王林有妻室！ 还是说，自己误会了唐季贤的语意？ 唐季贤的目光，变得柔和慈祥：“小嫣，你到内地以后，多听王林的建议行事，再有一个，就是不要任性。凡事多听王林的话。” 唐嫣应道：“爸，我知道了。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唐季贤道：“王林，以后小嫣就要多拜托你了。” 王林道：“唐伯伯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有我在，内地没有人敢欺负她。” 唐季贤道：“那我就放心了。” 王林觉得唐季贤忽然之间让唐嫣前往内地发展，这事情多少透着一点古怪。但他也摸不透这个大枭雄的想法。 唐季贤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他做事往往出人意表，而且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王林现在和唐家关系还算好，此时此刻，唐季贤把唐嫣托王林照顾，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唐季贤道：“王林，你明天要回内地，晚上肯定还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吧？” 王林笑道：“正是。唐伯伯，唐嫣，那我先告辞了。” 唐季贤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多送了。我们会再见面的。” 王林应了一声好。 唐嫣刚要起身，唐季贤喊住了她：“小嫣，你留一下, 我还有话跟你说。” 王林摆摆手, 径直离开。 唐嫣只得坐下来，说道：“爸, 你真的让我去内地发展吗？” 唐季贤缓缓说道：“我让你去内地，是在保护你。你拒绝了何良的求婚，我也不能勉强，但何良的家人并不大度, 他们对待我们唐家也不友好。最好的办法, 就是你去内地躲一阵。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唐嫣道：“我知道了，爸。” 唐季贤道：“爸并不是怕了何家，只不过，我现在正在全力对付叶家, 不想腹背受敌。等我收拾完了叶家, 自然会腾出手来对付何家。那个时候，你想回香江，也由得你。我就怕, 你到时不想回来了。” “爸！”唐嫣羞涩的笑了笑。 唐季贤道：“王林是个好男人，你看没错人。可惜他已经结婚了！” 唐嫣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唐季贤道：“不过没关系。” 唐嫣怔道：“爸？” 唐季贤道：“结了婚的人，也可以离婚。你不会在意他是不是离过婚吧？” “这？爸，王林不会离婚的。”唐嫣轻轻摇头。 唐季贤道：“没有哪个男人一定不会离婚，就连皇帝老儿，也可能换皇后呢！就看你有没有这份能耐，有没有这份心思, 能让他为你离婚。” “爸, 我们不谈这个。”唐嫣羞红了脸。 “你老大不小了。”唐季贤道，“是时候成个家了。不然的话, 惦记你的人还会更多, 走了一个何良，还会来一个其它男人。” 唐嫣道：“我不嫁人, 我就陪着爸爸。” “傻话！我一把年纪了, 还能活几年？最终陪伴你的, 还是你的男人, 你的孩子。”唐季贤道，“王林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他也有本事照顾好你。到了内地以后，你自己多珍重吧！一个人如果想要得到自己所要的东西, 就一定要多想办法。” “爸，我不想使什么手段。” “你是不想呢？还是不会？” “我既不会，也不想。我只想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的话，那你这辈子就得不到王林。我说过，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不可能随便的抛弃糟糠之妻。他那个妻子我见识过，很文雅知礼，小家碧玉，是个持家的人。这个女人对王林来说是贤内助, 他不会轻易离开的。” “爸，我也不是非他不嫁！” 唐季贤深深的看了小女儿一眼：“真的？” “嗯！爸, 你还是多保重身体要紧，生意上的事情，你就交给哥哥们去料理。你也知道, 钱是赚不完的。我们家的钱财，够我们用几辈子的了。” “好，我听你的。”唐季贤微微一笑, “你出去玩吧，我累了，我坐会。” 唐嫣起身离开。 唐季贤坐在书桌边，手指放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击，双眉低垂，也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一个精瘦的男人走进书房来。 “老板。”瘦子恭敬的禀告。 “嗯？打听清楚了？” “李文秀的确是普通工人出身，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她家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已经成亲生子，还有一个最小的妹妹, 最近两年以来, 一直住在王林家里, 还没有成亲。” “哦, 好！”唐季贤沉着的点了点头，“王林的儿子多大了？” “一岁多了。” “断过奶了吗？” “好像断了。” “你出去吧。” “是, 老板。”瘦子恭谨的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唐季贤的目光，投向窗外。 外面是摩挲的树影，在清冷的月辉下张牙舞爪，有如夜的魔怪。 夜色如水。 王林坐在车子后座，问忠叔道：“那一黑一白两个人，你可认识？” “你是说唐老板身边的那两个打手？” “嗯。” “我以前没见过。” “这么说来，唐季贤身边还有很多秘密？” “王总，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以前只是唐老板的一个司机。他另外还有好几个司机。” “哦！”王林道，“我看那两个人身手了得，不像一般人。” “绝对是练家子！”忠叔沉声说道，“看他们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们的手是沾过血的。” 王林手摸着下巴，望着车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车子很快就回到了自家别墅。 王林一进门，就听到邓俪君那迷人的声音。 邓俪君送林妹妹回来，正在家里玩呢。 “王林，你再不回来，我就走了。”邓俪君笑道，“外面是不是有好看的女人牵绊住你了？舍不得回来？” 王林失笑道：“我就在唐季贤家，他家今天晚上有个宴会。” 林妹妹笑吟吟的看着他：“你还说你没偷吃呢？你耳朵边上都是口红！” 王林啊了一声：“有吗？” 他抬起手来擦擦耳朵边边。 林妹妹掩住嘴，扑哧笑道：“我诈你的呢！你马上就露馅了！李文秀，你快审他，他在外面肯定是有女人了！” 王林汗颜不已，心想比起林妹妹的精灵古怪来，李文秀真的是清纯懵懂。 李文秀瞅了王林一眼，抿嘴笑道：“我才懒得管他。他要是有本事就在外面祸害女人呗！反正他也不吃亏！”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林妹妹道：“李文秀，你真这么想？” 李文秀道：“吃亏的永远是女人。” 沈雪和周粥、田晓青听到这话，不知做何感想？ 邓俪君道：“听说你们明天就要回申城了？” 王林道：“是啊。我们出来好几天了，文秀想儿子了。” 邓俪君道：“你们大老远来一趟，我也没什么送你的，我把我出过的唱片，一样选了一张，装了一大箱子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也不要说我吝啬，只拿自己的唱片送人。” 王林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我昨天还和文秀商量，说要找齐你所有的唱片呢！” 邓俪君道：“我的唱片很多，够你们听的。以后我要是再出唱片，就寄给你。” 她在王林家里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离开。 王林他们送她上了车。 “她真是个可爱的人。”李文秀笑道，“说话好听，人也温柔大方。女人活成她这样，可以说是很厉害了。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结婚生子。” 林妹妹道：“我倒是有些理解她，她这样子，活得也算是轻松自在，无牵无挂。” 王林忽然心念一动，问林妹妹道：“你在北金，就没重新找一个？” “找一个什么？”林妹妹偏着脑袋问他。 “当然是找一个男人啊！还能找什么？”王林笑道。 “找不着。”林妹妹嫣然笑道，“我可还记得你说过的话，说我很快就能找到另一半，结果我没找着。你是不是得赔我一个呢？” 王林啊了一声。 其它人早就笑成了一团：“对，你就叫王林给你赔一个出来！” 王林倒是一怔，他不是因为林妹妹开玩笑而发怔，而是因为她居然还没有找到另一半而讶异！ 按照历史的走向，林妹妹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已经有新的情感历程了吗？ 因为林妹妹是王林的偶像，他前世很关注林妹妹的一切，也看过她的许多访谈节目，对她的人生轨迹十分清楚。 林妹妹离婚以后，肯定还会有一段新的婚姻。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林妹妹的情感生活？ 毕竟这一世的林妹妹，的确与以前不同了。 这种改变是好还是不好？王林很难说明白。 个体的改变，就算有一点蝴蝶效应，应该也不会太过明显吧？不会影响到历史的进程吧？ 大家笑了一回，也就回屋里休息。 晚上睡到了床上时，李文秀问王林道：“今天的宴会怎么样？” 王林道：“你幸亏没去。发生的事情，能让你睡不着觉。” “发生什么事了？”李文秀问。 王林把唐季贤府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棺材和寿衣？真的啊？”李文秀吓了一跳，往王身边挤了挤，“好吓人！唐季贤真的不忌讳？” 王林道：“不忌讳是假的。但他处理这事的手段，却十分骇人。这也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真的厉害。反正不是我们可以比拟的。” 李文秀道：“王林，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离远一点？我们是正经生意人，又不是像他这样的枭雄。” “嗯。我知道。”王林道，“睡了吧！” 李文秀道：“我想儿子了。我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 王林笑道：“你啊，心里就只有儿子。我们难得出来旅游一趟，你就不能好好陪陪我？” 李文秀抱着他笑道：“回家不一样陪你？反正宝宝现在大了，又有徐姐帮我们带着。” 两人说着绵绵情话，自有一番浓情蜜意，不消多言。 王林他们已经提前买好了机票，第二天早上在家里吃过早餐，便前往机场。 李佳欣送他们到达机场。 李文秀他们去办理手续的时候，王林单独和李佳欣聊了几句。 “公子！”李佳欣柔声说道，“你要多想着我，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王林道，“那个什么导演，没再来骚扰你了吧？” “没有了。我自己能应付。这种人也不敢来硬的。公子，我舍不得你离开。你要是一直住在香江多好？”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王林笑道，“你现在是永华公司的经理，你有时间就来内地，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 李佳欣嗯了一声，张开双臂，抱住了王林：“公子，我爱你。” 王林拍拍她的背。 李文秀正好转过身来看到了这一幕，她笑着走过来：“这么难分难舍？李小姐，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内地好了？” 李佳欣羞涩的松开王林，羞涩的笑道：“好啊！我有空会去内地看你们的。夫人，你可要招待我。” 李文秀道：“我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我和你一见如故，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姐妹。这些天多谢你招待我们。等你来申城了，我来当向导，带你好好玩几天。” 李佳欣嗯了一声：“好！” 王林看看她俩，心想李文秀和我的女人都能玩到一块，还真是人以类聚！ 一时上了飞机，几个小时以后，王林他们便回到了申城。 走出机场后，李文娟哇哇大叫：“申城，我回来啦！” 周军道：“还是家里踏实。去外面玩两天还行，玩久了，我就特别想家、想我儿子。都说男儿志在四方，我却只想待在家里！看来我这辈子很难有大出息了。” 王林道：“顾家的男人好！” 他们在机场分别，各自回家。 林妹妹仍然和沈雪回王氏别业去住。 周粥和周霞姐妹要跟着回一趟家里。 李华平和周爱群夫妇一直住在王林家，得知他们今天回家来，他们便回自己家去了。 就像王林他们在外面会想念家里一样，李华平夫妇住在女儿家里，也想着自己家里的孙子。 王文送到托儿所里去了，还没有回来。 李文秀回到家里，洗过澡以后，便迫不及待的要去接儿子回家。 徐英告诉王林道：“这几天你们不在家，周主任打过电话来找你。” “周伯强？”王林道，“他说找我有什么事吗？你怎么不把我在香江的电话告诉他呢？” “我告诉了他，他没找过你吗？” “没有。”王林道，“我打电话给他吧！” 周伯强和棉铃都留在娄东组建棉区，不会有什么事吧？ 棉区工作，是王林当前工作中的重点，不容有失！ 王林正要打电话给周伯强，电话就突兀的响了起来。 第733章 遭贼了 王林正好就站在电话旁边，当即抓起话筒。 电话是岳母周爱群打来的，问他们是不是回家了。 王林笑着回答说，妈，我们回来了，文秀去接孩子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回家了呢？我们在香江给你们带了些东西，回头我再给你们送过去吧！ 结束通话后，王林又打给周伯强办公室。 周伯强不在办公室里，接电话的人是棉铃。 王林便询问棉铃，周伯强打电话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棉铃说道：“王总，这段时间，我们在娄东进行了棉田的考察。发现这边的棉田存在很多问题。” 王林问道：“具体有哪些问题？” 棉铃逐一向王林解说。 一是常年的旋耕导致耕层变浅，犁底层坚硬，棉花根系难以下扎，抗倒伏能力减弱。 二是破膜不及时。地膜覆盖的作用是增温保湿，实现一播全苗和苗齐、苗壮。进入雨季后，地膜的作用逐渐消退，如不及时破膜，不仅影响土壤的通透性，阻碍雨水的正常下渗；而且也影响了棉花根系的下扎，抗倒能力也会大大减弱。 三是由于一家一户的分散经营，棉花的播期不一致，导致棉花进入各生育期的时间不一致，病虫害发生规律相对较差, 给病虫害的统防统治带来难度。 四是娄东地区的棉花产区, 随着抗虫棉的推广普及，棉铃虫基本被控制, 危害逐年减轻，但枯、黄萎病危害逐年加重，目前还无有效抗原。再加上由于农药使用量的下降，原来零星发生的蚜虫、盲蝽蟓、烟粉虱等刺吸式次生害虫却逐渐上升为主要害虫, 危害逐年加重；棉田用药量出现反弹, 成为棉花生产的重要问题。 王林听了棉铃的汇报，问道：“困难和问题肯定都是存在的，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些难题？” 棉铃提出来，加大农业科技的投入, 加强对棉农的科技培训, 提高棉农的整体种植水平。实行订单制种，向规模生产要效益，实行合作化生产, 加强生产、科研、开发多方位合作，建立种棉基地，充分发挥地理优势、空间优势。使娄东棉花生产健康而持续的发展。 王林道：“只要有办法解决棉田生产中的困难，那你就放手施为，要人就招人，要钱我给你钱。全部实现机械化生产，棉农可以成为我们爱秀棉花公司的职工，以劳动聘请的合同工方式进行合作, 保证棉农的基本收益。娄东地区棉花产量怎么样？” 棉铃道：“以去年的棉花生产为例, 娄东全县播种棉花107649亩，平均亩产皮棉82.7公斤, 总产皮棉8903.5吨, 这里指的是收购入库数，超额完成了定购任务, 比上年增长29.1％, 是近几年来收购入库数量最多的一年, 也是大丰收的一年。” 王林道：“亩产165斤皮棉？去年棉花的收购价只有2.5元每斤, 每亩地的收入只有412.5块钱。” 棉铃道：“是的，这还是大丰收的产量, 前年的产量更低。棉农的收入，就是这么一个价格。除掉成本和开支, 棉农的实际收入更低。这也是棉农生产积极性不高的原因。” 王林道：“如果我们能想办法，实现规模化的生产，把亩产提高到400斤以上，最好能达到600斤，那咱们棉花公司就能赚到钱。棉农是拿我们公司的工资，他们的收益也有了保障。” 棉铃笑道：“王总，你定的要求太高了，我压力很大。” 王林道：“那咱们就折中一下？亩产500斤？” 棉铃笑道：“我努力吧！还好有大半年的时候可以用。这半年里，我们要对土壤板结的棉田, 年前进行深翻，经过冬冻日晒, 耕作层变的深厚疏松，进入雨季时，再及时破解地膜, 提高土壤的通透性。再加上我们中棉所研究出来的新品种，应该可以达到亩产500斤以上。不过我不能打包票。到时成功了便好，若是失败了, 我引咎辞职，你另聘高明便是。” 王林连说不可能失败，一定能成功，我等着喝你们的庆功酒。 这通电话，两个人聊了许多。 直到李文秀接了儿子回来，王林才结束通话。 王文圆圆的脸蛋，大大的双眼，可爱之极的盯着王林看。 “哈哈！”王林大笑一声，从妻子手里接过儿子来，举高高，亲脸脸，笑道, “你不认识爸爸了？喊爸爸！” 王文忽然扁了一下嘴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张开双臂, 要妈妈抱。 李文秀接过孩子，笑道：“他正在睡下午觉，被我给抱回来了，肯定没睡醒呢！” “难怪我看到他眼角还有眼屎。”王林笑道，“你哄着他再睡一觉吧！” 李文秀道：“我们去香江之前，你的车拿去保养了，你要用车的话，就用我的车好了。” “没事，我等下叫忠叔去取车便是。”王林笑着逗儿子玩耍。 燕子从房间走了出来，两个眼睛都哭肿了。 王林讶道：“燕子，你这是怎么了？” 徐英指着女儿道：“这孩子，太不应该了！平时考试成绩那么好，中考却发挥失利，这次连个高中都没有考上！这下好了，不用读书了，就留在王林家里当保姆得了！” 孙小蝶扑哧笑道：“燕子，不许抢我的工作！” 燕子轻轻跺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题我明明都会做的！” 李文秀道：“多大点事？不就是没考上市立的公办高中吗？其它高中不收你，那你就到我们的子弟高中来读好了，我给校长说一声，让燕子进去读书就行。” 徐英拉着女儿的手，说道：“燕子，还不谢谢阿姨？” 燕子嘟着嘴道：“子弟高中不好，我想去市里的好高中。” 徐英道：“我说你这孩子，你还挑三捡四呢？” 王林道：“这事交给我来办吧！我认识一个高中校长，我跟他说一声，让你去高中上学。不过，你得参加一场开学考试，如果你的分数能达到的话，应该能进。所以你现在不能放松，你得努力复习功课。” 燕子双眸一亮，高兴的道：“谢谢叔叔！” 王林摆摆手：“行了，去复习吧！能不能考上大学，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燕子用力的点点头：“我一定努力！” 李文秀笑道：“还是你王林叔叔厉害，能帮你安排一个好高中上！” 燕子羞涩的笑了笑。 王林出去了这么久，自然要去趟公司，他先让忠叔去取了车，然后来公司处理公务。 郭玲玲等秘书看到老板到来，都兴奋得小脸绯红，跟着王林走进办公室。 王林看着三个秘书，笑道：“怎么？想要糖吃？” 金悦噗嗤笑道：“王总，你去了香江回来，想必也给我们带礼物了吧？” 王林道：“礼物没有，糖果倒是有一些。” 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一盒巧克力来：“你们三个人分着吃了吧！” “哇，巧克力！”郭玲玲伸手接过来，“好漂亮，全是贝壳的样式。” 三人当即打开来分食。 “好美味！好柔软的巧克力！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是进口的食品吧？”三个女人一边吃一边夸。 一盒进口的巧克力，被她们三人几下就吃完了。 王林问道：“这些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郭玲玲一边舔着沾在手指上的巧克力，一边向王林汇报工作。 王林无语的道：“有这么好吃吗？手指头都舔？” “嗯，真的好吃。”郭玲玲嘻嘻一笑。 邓大宝、张瀚等副总也都过来向王林汇报工作。 临近下班时，周伯强打电话到王林办公室里。 他知道王林去了香江旅游，就没有打扰王林，而是等王林回来后，再找他汇报工作。 周伯强是爱秀家纺的经理，留在娄东是为了组建爱秀棉花公司。 现在那边的班子已经组建起来，周伯强也要回申城来继续经营爱秀家纺。 他打电话给王林，就是请示这件事情的。 王林说那你就回来吧，棉花公司现在都是做前期的工作，我们也不等着这批棉花用。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爱秀家纺的生产搞起来。 王林还想用家纺产品参加十月中旬举办的秋季广交会。 周伯强便决定明天回申城。 王林放下电话，自己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他接听大哥大，听到周粥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林，吃粥馆这边遭贼了！而且是内贼！那个秋苗偷了我家的东西跑了！” “啊？”王林倒是一怔。 他们离开申城去香江几天，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王林沉声道：“我现在过来。” 周粥嗯了一声。 王林下了班，径直来到吃粥馆。 周粥和周霞两姐妹，在家里待了一阵，和父母见过面，仍然回到这边来住。 结果一进门，就发现家里遭了贼。 保姆秋苗也不见了。 王林进了门，先四下看看，不由得苦笑一声。 “丢了什么东西？”王林问周粥。 “我放在卧室的一千多块钱不见了，还有你送我的几个首饰也被偷了，加在一起价值上万。还有，你送我的那个八音盒也不见了！” “……” 周粥撅着嘴，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道：“我那个八音盒，她也偷！还好这钢琴她搬不动，不然也搬走了！” 周霞道：“我住在这里的时候，就看到秋苗特别喜欢玩你那个八音盒！想不到她安着这样的心！” 她又对王林道：“你请的什么人啊？请了个贼回来！还好我妹还没生产，要是把你孩子也抱走了，看你找谁哭去！” 王林无奈的道：“我是在劳务市场找的人，我看她老实巴交的，人也长得清秀，于是就请了她，哪里想到她是个贼！报警了吗？” 周粥生气的道：“我已经报了警，警察来过了，说是立案侦察。可是这事只怕很难查出来。那秋苗又没有身份证！她说的家乡住址多半也是假的！警察上哪里去找人？我们连她的一张相片都没有！你说我们多傻？几个大学生，被一个初中没毕业的农村人给骗了！” 王林安慰她道：“东西丢了，我给你补买便是。别生气了。” 周粥哼了一声：“一万多块钱呢！我工作几年的工资了！你说得轻巧！还有那个八音盒，多漂亮？是你从东洋买回来送给我的礼物，也被她拿走了！这个人真是无语，你偷我的钱也就算了，居然连个八音盒也偷？我不管，我还要一个八音盒！” 王林笑道：“好好好，下次我去东洋，再给你带一个回来，好不好？” 周霞道：“当务之急，是去哪里找一个靠谱的保姆来？” 王林道：“劳务市场的保姆，我看信不过，还得找一个知根知底的来才行。” 周霞道：“不去劳务市场找，那去哪里找？” 王林道：“我去人才市场找，找两个会做饭菜、能带孩子的大学生来给周粥当保姆。大学生素质高，也爱惜羽翼，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周霞道：“大学生？能给你来当保姆？” 王林道：“我给她挂职到爱秀集团，工资开高一些，一样有工龄，我就不信没有人来？” 周霞道：“这也是个办法，总有人为了高工资肯来当保姆。” 周粥又清点了一遍自己的物品，说道：“我们这别墅的安保不好，你看沈雪的别墅多好？每层楼都有单独的门禁，可以开放授权给保姆使用。主人外出，保姆就上不了楼。” 王林道：“对，我回头喊人来，把二楼和三楼都装上门禁，以后保姆只能在一楼活动。” 周霞笑着问道：“王林，你到底有多少房子？在申城有这么多房产，在香江也有别墅和房产！” 王林笑道：“多得很！数不清。” 周粥道：“我们晚上怎么办？没饭吃喽！” 王林道：“去我家蹭饭？” 周粥道：“不去，我要吃大虾！你请我们到外面吃吧？” 王林笑道：“好，那就去老饭店吃饭？” 几个人正自商量去外面吃饭，门铃声响起来。 家里没有佣人，周霞便出来察看。 “沈雪！你怎么来了？”周霞看到沈雪俏立在门口，旁边停着她的巴依尔车子。 沈雪笑道：“我看到王林的车子停在这里，他在周粥家？” 周霞嗯了一声：“我妹妹家遭了贼，那个保姆把我妹妹的东西都偷走了。我们喊王林过来商量怎么办呢！” 沈雪哎呀一声：“还有这等事？那你们现在没保姆了？” “嗯。晚饭都没有人做。” “别做了，去我家吃吧！” “好啊！”周霞满口答应。 她也没有多想，她哪里知道，王林和沈雪也是情人？ 更要命的是，沈雪家里的佣人都知道王林是沈雪的男人！ 第734章 抖威风 沈雪和周霞聊着天，走进客厅里来。 王林正在和周粥谈话呢，猛然间看到沈雪到来，倒是一怔，随即镇定下来。 周粥笑道：“沈雪来了！” 沈雪走过来，在周粥身边坐下，问道：“周粥，你家被偷了？” 周粥一脸无奈的笑道：“可不是嘛！那保姆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偷了我的钱和首饰，还拿走了我的八音盒。还好她不知道我的乐器最值钱，不然也要偷几件了。” 沈雪抿嘴一笑，瞅了王林一眼：“你在这里帮忙破案呢？” 王林呵呵笑道：“侦探不是这么好当的。我也不得要领。这案子，只怕神仙来了也难破。” 周霞端了一杯茶来，递给沈雪，说道：“沈雪，你家里的那两个保姆就很不错，你这次出去，家里没被偷吧？” 沈雪接过茶，道了一声谢谢，说道：“我家没有被偷，家里安全得很，我家那两个保姆，都是我从老家请来的，她们一个我的本家妹妹，一个是她的同学, 我和他们的长辈都是认识的。她们不可能偷我的东西。而且我的东西都放在楼上, 她们进不去。别想了，你们都去我家吃饭吧？王林, 你也去！” 王林吃了一惊，心想去你家吃饭？那不得打起来？ 想一想，如果他一进王氏别业的门，沈小静和方芝来一句：“姐夫好！” 那周粥和周霞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要想几个女人之间没有交集, 除非都远远的安排在外地。 但他又想同时享受几个女人的伺候, 也方便同时照顾几个女人，那就必然要面对几个女人之间的交往。 王林心下叫苦不迭，急思对策，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到外面聚餐吧？周粥想吃老饭店的大虾。” 周粥笑道：“沈雪, 你也和我们一起去老饭店吃饭吧？我还真馋那边的油闷大虾。” 沈雪笑道：“你一说, 我也馋了。” 周霞道：“你们两个大肚婆，当然嘴馋！走吧！” 王林吁了一口气，问道：“林妹妹在家里？” 沈雪道：“林妹妹一回来就去录音棚了, 她还说因为贪玩，耽误了好几天时间，很是自怨自艾呢！她晚上不知道要录到几点。到时我再去接她好了。” 四个人商量好，便到老饭店来。 沈雪和周粥她们都不开车，只坐王林的车前往。 到了老饭店，王林和沈雪、周粥、周霞四个人一起进入店里，择座而坐。 王林点了几个菜，拿开水泡碗洗杯子。 沈雪和周粥聊天, 两个人现在都怀了孕, 有着共同的话题，谈的最多的就是孩子的事。 “我喜欢女儿。”周粥笑道, “我一定要生个女儿, 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周小米。” 沈雪道：“为什么跟你姓？还是说你家那位也姓周？” 周粥抿嘴笑道：“因为我男人随便我取名字。” 沈雪道：“这么好？” 周粥道：“你呢？帮孩子取名字了吗？” 沈雪看了一眼王林：“还没有。还早呢！” 王林道：“要不我帮忙取一个？” 沈雪嫣然笑道：“好啊, 你学识渊博, 你帮忙取一个也行。” 王林道：“是不是跟你姓？” 沈雪笑道：“我男人姓王, 和你一个姓。” 王林哈哈笑道：“那挺好的, 嗯，女儿的话就叫王小雨？雨字, 就是你的雪字头。儿子的话，就叫王震霖？雨字头加一个双木林的那个霖。” 周霞咦了一声：“王震霖这名字可以。王林, 有什么来头？” 王林道：“左传里说，春王正月，大雨霖以震，书始也。” 周粥道：“震霖的确是个好名字。正好又姓王，可以说是极好的名字了，三个字都从左传这句话里来的。王林，你还真是个人才！看到这么好的名字，我又想生一个儿子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 沈雪当然明白，霖字, 是雪字头，林字底, 正好是王林和沈雪的结合，她满心欢喜，笑道：“王震霖这个名字好。就看我能不能生个儿子了。如果生个女儿的话, 王小雨？也不错，很平凡的名字。” 周粥道：“我生个女儿叫小米，你生个女儿叫小雨, 倒像是姐妹一样！你去做过B超了吗？” 沈雪道：“还没有呢！顺其自然就好了。” 一时饭菜上来。 周霞笑道：“王林，这一桌只有你一个男人，你是不是得剥虾子给我们吃？” 王林正要说话，沈雪说道：“怎么能让他剥虾子呢？我们剥给他吃还差不多。我们三个人都是他的手下，他是我们的老板。” 周粥道：“对，我们剥给他吃。” 王林心想，自从李文秀说在家里是她剥虾子给我吃以后，周粥和沈雪也学乖了，学会心疼男人了。 “我们各吃各的吧！”王林笑道，“你们两个孕妇，我也不能占你们的便宜。” 周粥问沈雪道：“你们家乡还有没有好一点的保姆找？” 沈雪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叫人在家里帮你找找看？” 王林轻咳一声：“来不及了, 我看明天就到人才市场去找个人来就行了。” 周霞问道：“沈雪，你现在是不是没有演出了？” 沈雪道：“嗯, 我怀孕了, 要休息一年时间, 等坐完月子再说。其实，我家那么大, 还有两幢楼是空着的，周粥一个人住在外面也不安全，你要是不嫌弃，你可以住到我家里来？” 王林心想，那可不得了，那我以后就不要再进王氏别业的门了，连忙说道：“那怎么行？周粥的男人也要来看望她的。而且人与人之间的交情，隔得远了交情才好，要是离得近了，只怕难免要生嫌隙。” 周粥道：“嗯，沈雪，我不好意思住到你家里去的。” 沈雪也就不再多说。 心想，这女人在一块，若是太闲了，总是容易生事，得给她俩找些什么事情做才行。 正吃着饭，旁边传来一个喊声：“沈小姐！你好！” 沈雪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旁边，正对着自己笑。 “沈小姐，你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男人呵呵笑道，“你不记得我了？我叫乔广志，我也是市歌舞团的。不过我是做后勤工作的。” “哦，乔主任，你好。”沈雪记起他来，是团里管后勤的一个副主任，便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你了。” “我还是在歌舞团工作。只不过你太久没回团里演出。你最近都是在小百灵演出吧？” “是啊。小百灵和团里是共建单位，我在小百灵工作也是一样的。” “哎呀，以前是可以，现在换了一个领导，你再这样在外面做事，只怕行不通了。” 沈雪讶道：“怎么回事？” 乔广志看了看那边，低声说道：“现在换了个团长，这个新来的团长可厉害了，她要整顿团里的业务和职员。以前团里对演员在外面捞外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管。但是，现在不行了。” 沈雪道：“可是，我并不是在外面捞外快，小百灵和我们团里早就结成共建单位，我们团里的很多训练和演出，也是在小百灵这边进行的。” 乔广志道：“新来的团长就在那边吃饭，她刚才还在谈这个事情，特意点了你的大名。” 沈雪讶道：“点我的名做什么？” 乔广志道：“你还不明白吗？她是想拿你开刀呢！你是在外面捞金最多的人，赵百灵她们也是你带出去的，只要把你给整治了，团里其它人自然就不敢再外出乱跑。” 沈雪秀眉微蹙：“还有这样的事情？那是不是我们演员都不能接商演了？” 乔广志道：“可以接啊，不过要通过团里来接。只有团里安排的商演，演员才可以出去演出。私自接的商演，那属于走穴性质，是违反团里规定的。” 沈雪不由得轻轻一笑：“我明白了，她这是想自己接单，给我们去做。” 周霞道：“这不是一样吗？唯一不同的是，她可以从中多赚一份提成吧？” 乔广志嘿嘿一笑：“这个？我们就不便妄议了。沈小姐，你还是早做打算吧！估计团里最近就会做出整改通知，你们在外面跑商演的，全部要回团里报到，不然的话，就要被开除团籍了。” 沈雪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乔主任。” 乔广志摆了摆手：“不用客气。” 沈雪问道：“新来的团长是谁？蔡金玲副团长没有扶正吗？” 乔广志道：“蔡副团长？她是头一个要被打击和整改的对象！团里很多人反映，说她带队在外面接商演赚钱。最大的祸害头子就是她，搞得现在团里人心离散。新来的团长名叫常桂霞，可有来头了，听说有背景的，四十六岁年纪，正是更年期，脾气很不好。” 沈雪道：“蔡副团长都要被整治？要不是她，团里很多人都赚不到钱。我看她最有资格当团长。” 乔广志道：“话是这么说，但常桂霞说了，我们是搞艺术的，不能两只眼睛盯着钱看。大家都去搞钱了，谁还来搞艺术？歌舞团也就违背初衷了。所以说呢，想赚钱的就不要进团，进了团的就必须听从指挥。” “你们这新领导有意思。”周霞道，“现在全国都在搞经济建设，就她不想搞？艺术也不能脱离群众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才是真正的好艺术。” 乔广志苦笑道：“这事，我做不了主。好了，我得过去了，再见。” 说完他就离开了。 周粥道：“沈雪，那你要怎么办？你们单位要这么整改的话，你还能到小百灵来吗？” 周霞道：“要我说，你干脆辞职算了。如果真的不准你过来，那你损失就大了。团里才给你多少钱一个月？小百灵赚到的钱，够你用的了。” 沈雪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是团里的人，我的编制和档案都还在团里。” 他们正讨论着。 乔广志和其它歌舞团的管理者吃完了饭，一齐走出来。 蔡金玲也在，她和沈雪熟，看到沈雪在这边，便笑着走了过来：“沈雪。” “蔡副团长。”沈雪起身，笑道，“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我吃过了。团里聚餐，迎接新领导上任。”蔡金玲笑道，“昨天通知过你，但你不在申城。” 沈雪道：“我今天下午才回来的。没想到团里有聚餐。” “咳！”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轻咳了一声，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就是沈雪同志吧？” 蔡金玲笑道：“常团，她就是沈雪，是咱们团里的台柱子、首席舞者，还上过央视春晚呢！” 常桂霞头发挽着，有着舞者特有的优雅和高贵，但她神情倨傲，语气冷峻：“是吗？怎么我在团里，从来没见过沈雪同志呢？沈雪同志，你占着我们团里的坑，却很久没在团里演出过吧？” 蔡金玲笑道：“常团，沈雪她怀孕了……” 常桂霞瞪了蔡金玲一眼：“我在问沈雪同志的话，她又不是哑巴，用不着你来替她回答！” 蔡金玲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沈雪淡淡的一笑：“常团，你好，我怀孕了，所以这一段时间都不能跳舞。” 常桂霞道：“就算你不能跳舞，你也该每天到团里来点个卯，报个到吧？哪有像你这样不见人影的？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团里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的艺人呢！沈雪同志，我不管你在外面做出过多大的成绩来，既然你是咱们团里的人，你就得服我管。” 沈雪秀眉微蹙，说道：“常团，我们小百灵和歌舞团是共建单位，也是战略合作单位……” “你们小百灵？有意思，你不是团里的人吗？你怎么成小百灵的人了？”常桂霞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歌舞团效益这么差！我跟你说，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到团里来报到。商演可以接，但必须通过团里的批准！演出的演员，也要由团里统一来安排。私自走穴、接商演，都是属于违规行为。轻则扣奖金，重则开除处理！” 王林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由得哈哈一笑：“常团，你好大的威风！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开除沈雪！” 常桂霞看向王林：“我和我的团员说话，你插什么嘴？年轻人，一点也不知道尊重领导呢？” 沈雪抿嘴一笑：“常团，他是王林。” 常桂霞脸色一寒，说道：“我他是王林还是什么林！沈雪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了，如果你不按照团里的规定来办事，那你就等着处理吧！” 第735章 我要收购！ 沈雪当然不会被常桂霞这么拿捏，当即说道：“常团，我们团里的人，大多在小百灵进行培训和演出，小百灵和我们团里的合作关系是紧密不可分割的。你要是这么做的话，那团里的演员们都会闹意见的。” 常桂霞冷笑道：“谁敢闹意见？你让他们来找我说！找几个会跳舞的人，还不容易吗？” 她的言外之意十分明显，哪怕把你们全部开除了，她也能招到新来的人。 这话倒也没错，歌舞团一直是每个学舞的人梦寐以求的好单位，这样的好单位还真不是每个人都能进的。 学舞的人那么多，歌舞团的门槛那么高，只有佼佼者才能进。 当然了，个别关系户也是可以进的。 沈雪被常桂霞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给气到了，说道：“常团，随便你，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常桂霞沉着脸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你上过一次春晚，你就了不起了？你还是我手下的一个兵！” 沈雪不由得好笑：“我从来没以为自己了不起。不过我也没觉得成为一个歌舞团的演员有什么了不起的！” 常桂霞一脸的震怒！ 因为沈雪胆敢当众给她难堪！ 她才是团里的老大！ 如果她连沈雪都治不了，还怎么管这个团的事务？ 常桂霞冷笑道：“沈雪，你原比一般的演员高级一些！但是你这般目无领导，你业务能力再优秀，我们团里也容不下你！” 她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想找人立威，可巧沈雪就撞到她刀子上来了。 “沈雪，没有歌舞团的栽培, 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你能上春晚去露脸？你能在小百灵担任要职？”常桂霞说道,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离开了歌舞团, 你什么也不是！” 沈雪怀孕了，最听不得的事，就是有人在耳边咶噪个没完，她被常桂霞的喋喋不休给弄烦了, 蹙着秀眉道：“常团, 你不用给我机会！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可能离开小百灵！如果我只能在小百灵和歌舞团里二选一的话，那我肯定选择小百灵！” 常桂霞气怔了！ 她给了沈雪机会，就是想让沈雪就坡下驴, 没想到沈雪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居然要选择小百灵！ 如果常桂霞不把沈雪处理了，那她这个新扎团长，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今天是团里的领导聚会, 商量的就是团里的大势走向。 现在围绕在她身边的，不是团里的副团，就是各个部门的主任、副主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常桂霞的面子当然挂不住，她沉着脸，对沈雪说道：“你一定要选择小百灵，我也拦不住你。你是团里的正式职工，你明天到团里来一趟, 把离职手续办一下吧！” 蔡金玲等人都吓了一跳！ 还真要开除沈雪？ 沈雪也自一怔。 歌舞团是事业单位, 在改企之前，也算是铁饭碗。 这个单位很少有开除人一说, 除非职工犯了极大的错误。 蔡金玲连忙笑道：“常团, 沈雪是目前最火的舞蹈演员，比那个跳孔雀舞的小杨还要火呢！要不是因为沈雪怀孕了, 她今年还能上亚运会开幕式上跳舞！我们开除她, 那是我们团里的损失。” 常桂霞道：“损失？你搞清楚, 是歌舞团捧红了她！她先是参加了市里的春晚吧？再参加央视的春晚吧？没有我们团里的举荐, 她有机会上市春晚？她如果连市春晚都上不了，她还能上央视春晚？我跟你们说, 少了一个沈雪，我还能栽培出下一个首席舞者！我看那个付美芳就很不错, 人年轻，又懂事！以后就重点培养付美芳好了！” 蔡金玲等人面面相觑。 沈雪不想再争辩，平静的说道：“行，我明天就去团里办离辞手续！” 王林沉声说道：“等等！沈雪离不离职，这事还得再看看。” 常桂霞道：“团里的事务，我说了算！轮不到你来插嘴！” 王林淡淡的道：“团里的事情，的确是你说了算。但是，你们团，也归市里的相关部门领导吧？” 常桂霞倒是愣住了。 因为王林说得没错, 歌舞团也是归属文化局管理的。 再往上的话，市里的领导, 谁不能管这个小小的单位？ 常桂霞道：“那又怎么样？” 王林道：“没怎么样！你可以走了。” 常桂霞气了个半死！ 她冷哼一声，对沈雪道：“你就等着被开除吧！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就走。 蔡金玲喊道：“常团！常团, 这事情好商量！别这么意气用事！沈雪是团里的台柱子，她的意义很重要，我们团里的很多演员, 都是跟着她走的。她要是离开了团里，团里的演员可能要走一大半！” 常桂霞站住了脚，说道：“你说什么？她沈雪有这么大的号召力？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开除不了她？我就不相信了！你别吓唬我！我不是吓大的！” 蔡金玲道：“常团，我没吓你，你不信的话，你回去问问其它演员，他们肯定跟着沈雪走。” 常桂霞道：“行啊！愿意走的人，我一个也不留！这批人走了，我再招一批新人进来！” 她扫了蔡金玲一眼：“你要是想离开，我也不挽留！” 蔡金玲苦笑一声。 常桂霞走后, 蔡金玲转过身来, 对沈雪道：“这事闹得！她这个人脾气大，又是新官上任，这事只怕难有回旋的余地了。” 沈雪道：“我现在反正怀孕了, 也不能跳舞。无所谓。蔡团，我还以为，你能当上团长呢！” 蔡金玲自嘲的笑道：“我啊？我是万年的副团！这团长轮流换了好几届了，就我还是副团。” 王林问道：“这个常桂霞，是什么来头？” 蔡金玲压低声音，在王林耳边说了一句话。 王林哦了一声：“不过如此。她男人都退居二线了，还要把她推出来当一届团长。” 蔡金玲道：“好了，这事，你们看着商量一下吧！最好别闹僵了，我再去找常团谈一谈，劝她一劝。她也是在气头上，所以说话冲了一些。沈雪，我先走了。” 沈雪应了一声，放下筷子，说道：“我饱了，你们吃吧。” 周粥道：“你别生气了，对胎儿不好。” 沈雪道：“我没事。这工作，我要不要无所谓。只是常桂霞说话太难听。我能上春晚，是凭我自己的本事，跟团里哪有一毛钱的关系？我从小练舞，进团里才多久？团里给过我什么关照？以前跳一个领舞，还被付美芳给抢走了！要不是王林帮了我，我现在还在团里当陪练！” 王林笑道：“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嗯，这样，你今天晚上，把百灵她们都喊到家里来，我们找她们谈一谈话。” 沈雪嗯了一声：“我也想和她们谈一谈。我一个人离开就行了，她们没必要离开团里。” 王林笑而不语。 一时吃过饭，王林先送周粥和周霞回到家里，然后再和沈雪回到王氏别业。 沈小静和方芝看到王林，高兴得大喊：“姐夫好！” 王林呵呵一笑，拿出一盒巧克力来给她们吃。 沈小静和方芝开心的分着吃了，连夸好吃。 “姐夫，这巧克力多少钱一盒？好好吃哦！”沈小静问道。 “一百多块钱一盒，进口的。”王林说道。 “啊？一百多块钱一盒？”沈小静吐了吐舌头，被这价格给吓住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就这么吃完了？” 王林哈哈大笑。 沈雪抱着电话机，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给赵百灵等人，让她们到自己家里来一趟，有演出的就叫人替换节目。 赵百灵等人肯定也听说了团里人事变动，沈雪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给她们聚会，必定跟团里的人事有关，很快就赶了过来，就连付美芳也来了。 “王林，你真是好啊，带着我们沈雪又去香江旅游了吧？”赵百灵咯咯笑道，“怎么不带我们一起去玩玩呢？” “好啊，下次有机会，一定带你们一起去。”王林笑道，“就怕你们忙着谈恋爱，不跟我走！” 赵百灵笑道：“谈恋爱？我跟谁谈恋爱？总得有个对象才能谈吧？” 沈雪招呼她们坐下来，问道：“团里换领导了？你们都知道吧？” 赵百灵道：“能不知道吗？常团已经找我们挨个谈过话了。” 沈雪道：“她跟她们谈什么呢？” 赵百灵无奈的一笑：“还能谈什么？以后不许再出来私自商演了！要我们有集体观念，不能无组织无纪律。” 沈雪道：“那你们有什么想法呢？” 白莉道：“让我们不出来商演？那我还不如辞职算了！我在单位里一个月才多少钱？” 赵百灵道：“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如果真让我们做选择的话，我也宁可辞职。现在时代不同了，那么多下海的不照样赚钱过日子？我们在小百灵也饿不死，赚得更多呢！王林，你说是不是？我们要是都辞职了，我把我们全部招进小百灵得了。” 王林微微一笑：“也行啊！如果你们真的辞职了，那就加入小百灵吧！小百灵也可以采用一种签约艺人的模式，和你们签约，或者你们成为小百灵的职员，拿底薪加提成的模式。” 沈雪道：“其实我建议你们不要离职。事情还没到这一步。” 付美芳道：“沈雪，你知道常团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沈雪道：“我不知道。我今天碰到她了，她跟我说，要开除我，让你当首席，扶你上位呢！” 付美芳扑哧笑道：“我？我哪能和你比啊？你们要是真的都离开了，我也跟着你们离开。” 王林和沈雪相视一眼，没想到付美芳现在也坚定的站在了沈雪这一方，连首席舞者的位置，她都能无动于衷。 付美芳道：“王林，我听说，是爱琴海的老板找过常团。” 王林俊眉一挑：“爱琴海的老板？” 沈雪道：“爱琴海演艺？那不是我们的死对手吗？他们老板找常团谈什么？” 王林冷笑道：“我估计他是想釜底抽薪，利用常团的影响力，把我们的艺人全部赶走，这样一来，我们小百灵就没有优质的艺人可用。不得不说，这一招，真的很厉害！” 沈雪轻呼一声，掩住了嘴：“爱琴海这是想把我们小百灵置于死地啊？” 付美芳道：“他们还可以和常团合作，让团里的人去他们爱琴海演出。” 沈雪道：“对，他们一定是想这么做。难怪常团说，以后接商演，只能由她来接，也只能由团里统一安排。我估计她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和爱琴海合作了。” 赵百灵道：“那不行啊！这样一来，小百灵的艺人，岂不是都跑到爱琴海去了？” 王林心想，不得不说，爱琴海演艺这一手玩得真够漂亮！ 如果对方的阴谋能达成的话，小百灵以后还怎么玩？ 歌舞团的演员，占了小百灵大剧院演出人员的一大半！ 如果整个歌舞团都被爱琴海挖走，后果不堪设想。 王林看向付美芳，这一次，付美芳提供的信息可以说是太及时了。 付美芳对他羞涩的一笑。 王林朝她点点头，以资表扬。 沈雪道：“常团已经将我开除了！让我明天就去办理离职手续。” 赵百灵道：“反正我们不会去爱琴海，大不了一起辞职。” 李素琴和苏慧都说道：“对，我们一起辞职！沈雪，我们跟着你走。” 沈雪心里很是感动，当初她带着这几个人一起创业，在王林的帮助下，创立了小百灵公司。 现在沈雪要被踢出局，这几个人愿意跟着她一起走，这让她颇感欣慰。 赵百灵道：“不仅我们几个人，其它演员我们也要去策反，让他们跟着沈雪走，我就不信，整个团的演员一起辞职，他常桂霞还能玩得下去？” 李素琴道：“干脆，我们就在小百灵组一个团得了！沈雪来当团长。” 沈雪微微一笑：“谢谢大家的支持。王林，你觉得怎么做好？” 王林道：“除了辞职，我们还有一个方法，可以破解爱琴海设的这个局。按照我的方法来做的话，你们不仅不用辞职，还能扬眉吐气！” 沈雪等人相视一眼，然后看着王林：“什么方法，你倒是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付美芳问道：“王林，你不会是想收购爱琴海演艺吧？” 沈雪等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王林笑道：“我是要收购，但不是收购爱琴海。而是收购歌舞团！” 沈雪等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收购歌舞团？这怎么可能？” 第736章 谁敢欺负你？【求订阅】 王林含笑看着沈雪等人：“怎么了？我这个想法，很不可思议吗？” 沈雪道：“歌舞团是事业单位，又不是私人企业，你就算有钱，市里也不可能卖给你，你怎么收购呢？” 赵百灵道：“是啊，王林，歌舞团可不仅仅是为了赚钱而存在的。市里很多活动，都需要用到歌舞团的演出。虽然说现在演出少了，但也不是没有。这是繁荣社会文化的必要行为，不会进行市场化的。” 王林道：“申纺厂那么大，我说收购也给收购了！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歌舞团呢？歌舞团才多少人？能和申纺厂比？至于市里必要的文化演出，我自有办法解决。大不了，市里可以进行统一采购。文化演出也是商品，也是可以采购的！” 沈雪怔忡：“那倒也是。可是，市里能卖掉歌舞团吗？” 王林道：“歌舞团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大了。你们想想看，你们团里还有多少演出？又有几场演出是能赚到钱的？国家搞企业改革，就是为了盘活整个经济。歌舞团最后的出路，也是进行企业改制，然后自负盈亏。我会找领导谈这个事情，我相信，领导的思想是开明的，他们应该早就看到了歌舞团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只不过一直没有人来接手而已。我现在肯接手，市里应该乐见其成才对。” 沈雪道：“你收购歌舞团？如果这事能成, 那小百灵和歌舞团就是一家亲了？” 王林道：“也不能说是收购吧！反正就是重组, 由小百灵演艺公司出资，和歌舞团组成一个新的演艺集团, 管理权和控股权，当然要归我所有。” 沈雪抿嘴笑道：“你确定这事能成功？” 王林道：“事在人为。我现在就去找领导谈谈。你们就在家里聊聊天吧！想一想重组以后，你们要怎么管理和发展歌舞团？” 赵百灵笑道：“哇！沈雪，那你可太牛了！王林收购了歌舞团, 那你就兼任团长了！” 沈雪笑道：“先别这么说, 等王林成功了再说。” 赵百灵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抱住了你的大腿。” 白莉道：“你抱住沈雪的大腿管什么用？你得抱住王林的大腿！说不定王林还能给你一个副团长当一当呢！” 赵百灵咯咯笑道：“王林，你的大腿让不让我抱？” 王林拍拍自己的腿：“来吧，随便你抱。” 赵百灵顿时羞红了脸。 王林哈哈大笑, 起身说道：“我去找一下领导谈事。” 沈雪送他出了门, 柔声说道：“你晚上还过来吗？” 王林道：“我就不过来了，你早点休息。” “好，我知道的。”沈雪轻轻依偎入他的怀抱, “王林，谢谢你。” “怎么谢我了？” “谢你给了我底气和勇气，让我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对抗权势。今天我一想，我反正有你给我撑腰，我就敢和常团说那些硬气的话。要是放在以前，我哪里敢跟她去较真？还不是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呵呵！那当然了！你是我王林的女人！”王林捧起她娇俏的脸，“谁敢欺负你, 我就让谁好看！” 沈雪嫣然笑道：“你不会是为了给我出气, 所以要花钱收购歌舞团吧？” 王林道：“赚钱为了什么？人活一口气！” 沈雪道：“如果太难，或者太贵的话, 那就没有必要。我们在小百灵就很好。赵百灵和付美芳他们愿意跟着过来, 我们就把小百灵经营好。” 王林道：“就算我收购了歌舞团，小百灵以后也要成立自己的班子, 不能把决定权交给别人手里。我们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沈雪道：“嗯,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王林和她深情一吻, 然后离开。 他先到吃粥馆里来。 周粥和周霞在看电影, 录像带是从香江买回来的。 两个人在看恐怖片，一惊一乍的。 王林进来, 笑道：“你们既然害怕，把声音开那么大做什么？” 周霞笑道：“声音小了没意思。” 王林道：“小心吓着肚子里的宝宝。” 周粥道：“我们女人哪有这么娇气？都是你们男人宠坏的, 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哪有这么多的忌讳？” 周霞道：“这话说得太对了。你们男人既要宠着女人，又要求女人做这个做那个的，做女人实在是太难了。” 王林：“……” “你怎么又来了？”周粥问，“你还不回家？小心她在家里念叨你。” 王林笑道：“我想去拜访领导。” “我爸？”周粥道，“你找他做什么事？” 王林道：“公事。” “那你去呗！我爸又不在我这边。” “我问问你，你爸是在家里，还是在你哥那边。” “在我哥那边, 你去找他吧，迟了他就睡了。” “嗯, 那我走了。霞姐，你今晚就在这边睡吧？别回家了，粥粥一个人在家呢！” “我知道, 你去吧！我现在也习惯住这边，安静得很。”周霞抿嘴笑道，“我要是嫁不出去, 就一直住在这里，你不会赶我离开吧？” 王林道：“只要你不走，就可以一直住下去！” 周霞眨眨好看的眼睛，嘻嘻一笑：“粥粥，你看王林多大方，多养一个人他也愿意。” 周粥道：“那是因为你是个大美女！你要是男的，你看他养不养你？他养着你，肯定是有什么想法的！” 王林头皮发麻：“天地良心，我对霞姐能有什么想法？” 周粥道：“谁知道呢？大概你是想让我姐当免费保姆呗？不然呢？你还想把我姐怎么样？” 王林哈哈大笑：“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再没有一个保姆，能比霞姐更好的了。好了，我走了, 再见。” 他离开吃粥馆后，回家来找周汉民。 周汉民正和周军在下象棋。 棋场上没有父子情, 周军下起棋来也是不讲情面的。 周汉民浓眉紧锁，捏着一颗棋子, 正自举棋不定。 “王林来了。”钱玉英笑道。 王林点点头：“阿姨好。” 他走到周军身边, 看着他俩下棋。 王琳抱着周长弓, 正在换纸尿裤，一边拿痱子粉往儿子屁股上涂，一边笑道：“弟，我们在香江买的那些婴儿痱子粉还真管用，我家长弓身上的长的红坨坨，涂了一次就好多了。” 王林道：“你家长弓太胖了！所以容易出虚汗，也容易长痱子。你看他身上的肉，一段一段的，跟长胖了的莲藕似的。” 周军笑道：“胖还不好？我家这叫大胖小子！” 周汉民下了一着棋，说道：“王林，你那个棉区搞起来了没有？” 王林道：“还没这么快。” “伯强还在那边？” “周主任明天回来。” “嗯。” 王林看着他们父子下棋。 周军笑道：“爸，这一局，你就认输了吧！你输定了！” 周汉民道：“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王林道：“军哥，这一局，你输了。” 周军道：“怎么可能？我爸的两只炮，全被我给吃了！” 王林道：“领导这叫诱敌深入，你等着瞧好了，他用两只车，就能打赢你。” 不出所料，五分钟后，周汉民将了周军的军，赢了。 姜还是老的辣！ 周军嘿了一声：“王林，你怎么看出来的？” 王林笑道：“军哥，你心浮气躁了。领导故意先让你一着棋，你就骄傲了。” “……” 周汉民哈哈大笑，指着王林道：“好小子，还是你看破了我的诡计。我这一招，屡试屡爽，我儿子就没看透过！” 周军汗颜不已。 周汉民知道王林必定有事要聊，便不再下棋，收了棋盘，招呼王林在沙发上坐下来说话。 王琳给儿子换了尿片，端了茶过来，放在王林面前：“用花旗参泡的，你尝尝好不好喝。” 周汉民笑道：“这花旗参，还是上次周粥带回来的。说是他那个米国男朋友杰克买回来孝敬我们的。” 王林心里发笑，什么杰克啊？分明就是我买回来孝敬你们的。 他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我喝不惯人参泡水的味道。反而是嚼着吃，我还能吃上几根。” 周汉民道：“人参茶的确有股味道，我也吃不习惯。” 王林道：“枸杞泡水比较好喝。” 王琳道：“下次我拿枸杞泡水给你喝。” 王林哈哈笑道：“好，真不愧是我姐。” 聊了聊家常之后，王林慢慢的将话题转入正题。 “领导，改革走到哪一步了？”王林嘻嘻笑道。 “嗯？怎么了？关心起大事来了？”周汉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新闻。 “企事业单位是不是都要改制？” “原则上如此。不改不行，效益太差，拖累的是整个财政。” 王林道：“歌舞团也是事业单位，也可以改一改！” 周汉民倒是一愣：“歌舞团？” 从他的反应，王林可以看出来，领导们压根还没考虑到这一点来。 并不是说歌舞团不能改，而是因为歌舞团的盘子太小，人数不多，还入不了领导们的法眼，也没有人去关注这个改革点。 王林笑道：“国家出台了加强文化建设和深化文化体制改革的要求，作为全国文化体制改革的综合试点城市，申城如何在发展先进文化方面大胆创新，加快重塑文化市场主体？” 周汉民陷入了深思，良久才缓缓说道：“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 王林道：“市歌舞团可以作为全市第一批文化体制改革试点单位，改革方案很简单，我们爱秀集团旗下的小百灵演艺公司，愿意接受歌舞团。歌舞团整建制划转给我们的小百灵演艺公司，组建一个全新的小百灵演艺集团。演职员工符合提前退休条件且本人愿意退休的以外，全部转入小百灵演艺集团，成为企业员工。小百灵演艺集团至少在三年内不得辞退这些员工。政府同时必须答应，给予小百灵集团一定的资助。当然了，管理权、人事权、控股权，全部划归小百灵演艺集团所有。” 周汉民一边听，一边点头：“王林，你这个办法，可行啊！” 王林道：“新成立的小百灵集团，仍然带有国企的性质，但走的是企业管理的道路，里面的演员，全部属于企业职工，不再是事业单位员工，这样一来，给市里的财政减了负，也给事业单位的改革，提供了一条可以模仿的新思路。” 周汉民道：“王林，据我所知，歌舞团现在是亏损的，也就是欠债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歌舞团是承载一定文化传播任务的，有些必要的演出活动，也需要用到歌舞团。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好。” 王林道：“聚是一把火，散是满天星。改革不是甩包袱，而是为了更好地发展。歌舞团由文化局的直属文化事业单位，转制为小百灵演艺集团所属的文化企业，由小百灵演艺集团完全按照市场体制规则，以企业化模式自主经营管理，并按照政府采购模式和市场经营模式完成申城市有关重要文艺演出、文化交流等任务。” 周汉民道：“此举可行！” 王林道：“原歌舞团的部分人员，如果不想进我们小百灵集团，可以分流到市群众艺术馆，他们在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面前，也可以找到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周汉民缓缓点头：“王林，你想得很周到。” 王林道：“歌舞团彻底的转制改革，依托我们小百灵集团这个国有大型文化企业，建立起新的管理体制和市场运作机制，通过市场化运作手段，实现演出市场网络化，人才使用社会化，促进歌舞演艺事业的发展。今后，申城市将从办文化转为管文化，市里需要举办文艺演出活动之时，就以统一采购的形式，通过公开招标择优选用，各市场主体均可平等参加投标，由此保证市里对文化的投资更加有效。” 周汉民赞许的道：“好！你提的这条改革思路，可以说是切中了时弊！解决了歌舞团的改革难题！” 王林笑道：“如果领导也认为可以的话，就请领导在市里提出议案来，如果这事能办成，对领导来说，也算是改革的政绩！” 周汉民满意的点点头，拍拍王林的胳膊，说道：“好啊！王林，你又帮了我一个忙！” 王林此举，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既达到了收购歌舞团的意图，又帮助了周汉民，更粉碎了爱琴海演艺公司想陷害小百灵的意图。 至于沈雪和歌舞团之间的纠葛，也就迎刃而解了。 然而，王林能说服周汉民，并不代表周汉民能说服市里。 周汉民就算打了报告上去，市里能通过这项决议吗？ 第737章 我捐三千万 王林谈完事，回到家里。 李文秀见他打着饱嗝，笑问道：“你从哪里吃了好东西来？” 王林反手指了指对门：“在我姐家，和领导谈事呢，我姐不停的给我拿东西吃，我都吃饱了！周粥家那个保姆，把她家给偷了，钱财、首饰，连一个八音盒都给顺走了，被偷了一万多块钱。” 李文秀啊了一声：“真的啊？好吓人！” “哎唷！那损失挺大！”徐英吃惊的说道，“怎么请了这样的保姆？保姆很要紧的，不能在街边随便乱请，最好请知根知底的。一来怕她手脚不干净，二来也怕她身上不干净。” 王林暗道一声惭愧：“可不是嘛！现在正为找保姆的事发愁。” 他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投向可爱、单纯的孙小蝶，又打起她的主意来了。 只是李文秀拒绝过一次，王林此刻再主动要人，就显得很扎眼。 第二天上班后，王林找来沈雪，告诉她说，小百灵演艺集团收购歌舞团的事情，八九不离十，你对歌舞团比较了解，你把里面的人事列一个表格出来，哪些人可以提前退休, 哪些人可以带过来, 到时我们重组以后，对人事肯定要动一个大手术。 沈雪很觉惊讶, 但又觉得王林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功的，也就不以为怪了，笑道：“歌舞团大多数演员都是可以的, 就是后勤和管理人员, 有些臃肿。你花多少钱收购？” 王林道：“我花钱？想多了！歌舞团现在欠了不少债，重组时，市里还要补贴我一笔钱，我才肯要呢！” 沈雪更是震惊：“你收购了歌舞团, 市里还要补贴你钱？” 王林道：“我解决几百人的就业问题, 帮市里接手这么大一个大包袱，他们肯定要给我补贴。就跟我收容分流的申纺厂职工一样，市里也要给我好处。我们爱秀集团这几年能发展得这么顺利, 离不开市里政策的扶持。” 沈雪道：“你收购了歌舞团，市里以后要演出怎么办？” 王林笑道：“由市里向社会公开采购，我们小百灵当然是供应单位。” 沈雪道：“那我们以后还可以赚市里的钱？” 王林道：“对，以后演出就是一个商业化的市场行为，你们的每一场演出，都会有可观的收入。” 沈雪笑意盈盈的看着王林，她对这个男人，真的是太爱了！爱不够！ 王林为了红颜一笑, 直接就把歌舞团给收购了！ 沈雪道：“收购以后, 歌舞团就是我们小百灵演艺集团的下属单位？” 王林道：“差不多是这意思。歌舞团的团长你可以兼任，也可以自己任命一个人担任。” 沈雪道：“好。那我们小百灵公司岂不是变得很高级了？” 王林哈哈笑道：“这算什么？你的眼光还可以放长远一些, 把小百灵打造成一家大型的文娱公司。” “像滚石唱片公司那样的大公司？”沈雪问。 “还可以更大一些。唱片只是小百灵公司的一个业务。”王林道, “文娱产业很广大的。阅读、影视、音乐、动漫、娱乐、游戏，都属于文娟产业。” “……”沈雪感觉自己的脑子, 永远都跟不上王林的思维。 她只是一个舞蹈家啊！ 王林居然要给她打造一个文娱帝国！ “我们要多签几个艺人是真的。”沈雪道, “天才型的歌手, 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歌舞团里的歌手, 也有唱得好的，但总体来说还是平凡了一些, 没有特别出彩的。” 王林想到一事，问道：“安妮这个人怎么样？” 沈雪道：“你是指她唱歌的天赋吗？我觉得还行。不过现在流行甜歌, 越甜越有人喜欢，就像邓俪君那种歌曲风格一样。安妮的唱演风格很有特色，但她的声音有一种清冷的感觉，更适应唱一些表达孤独的歌曲。” 王林哦了一声，忽然心下一动，说道：“甜歌？有个人很适合唱甜歌，她的声音比邓俪君还要甜！” 沈雪道：“谁啊？比邓俪君的声音还要甜？” 王林笑道：“这个人还没有出道！我得想想，她现在应该在哪里呢？” 沈雪问道：“是你的朋友吗？” 王林道：“认识的一个人而已。”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好了, 我们举办一个歌曲大赛。在媒体上大肆宣扬，只要能进入歌曲大赛前三名的人, 小百灵直接签约，给他们出唱片！这样就能引得凤凰来了。” 沈雪道：“歌曲大赛？” 王林道：“就像香江搞的那些选美大赛一样，前几名都可以签约电视台。我们就搞一个歌曲大赛, 不是选美，而是选会唱歌的人。” 沈雪道：“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那种？” 王林道：“对，就搞这样的。咱们的比赛, 就叫小百灵青年歌手大奖赛。简称小百灵青歌赛。” 沈雪道：“1984年开始就有了青歌赛，每两年举办一次，不过选出来的歌手，好像也没有太大的作为。” 王林道：“一个人会唱歌，还得有一个好的平台去打造他。小百灵这个平台，一定能吸引更多的艺人前来。” 沈雪点头说是。 王林看着她的肚子：“是不是去检查一下？” “好好的，又不痛，没必要去医院，我闻不得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闻了就作呕。” “那再等一段时间？” “嗯。” 沈雪自去准备小百灵青歌赛的相关事项。 王林看了看报纸，处理完当天的公事。 中午快下班时，他想到一事，起身走出办公室。 郭玲玲跟了上来：“王总。” 王林摆摆手：“不用跟着我。” 郭玲玲哦了一声，复又坐下。 王林下了楼, 喊上忠叔出门。 “王总, 去哪里？” “电视台宿舍。” “好的，王总。” 车行迅速，很快就到了电视台宿舍区。 王林下了车，看看腕表，抬头看看楼上，微一沉吟，抬脚走了上去。 正是下班时分，回宿舍的人来来往往。 王林是个生面孔，多少要获得一些别人关注的目光。 他上了楼，走到一间房门前，先确定了一下，然后敲了敲门。 然而无人应答。 旁边屋子里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正准备炒菜，问道：“同志，你找谁？” 王林问道：“同志，你好，请问，宋子光和苗丽华是不是住在这里？” “宋子光啊？他调走了。” “请问他调到哪里去了？” “回他老家了。” “青江县？” “对，就是青江，你是他朋友吧？” “嗯。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就前两天，因为他老婆怀孕了，他就调回去陪老婆了。” “哦，谢谢你啊！” “不客气。” “同志，你知道宋子光的新电话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王林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他，转身下楼。 刚走到楼道，就看到顾清雨哼着歌走了上来，手里还甩着一串钥匙。 “王林！”顾清雨猛的一抬头，看到王林在面前，惊喜的笑道，“你来找我的吧？我刚回来！走，去我宿舍坐坐。” 她高兴的和王林握了握手：“你怎么想着来看我了？” 王林摸摸下巴，心想我不是来看你的，但他也没有多说，只道：“正好路过这里。” “我就说呢，下面停着辆车子，我也没细看，原来是你的车！”顾清雨容光焕发，笑容灿烂，时不时的碰一下王林的胳膊，以示亲密。 两人来到顾清雨门前，她拿钥匙打开门，请王林进来，笑道：“我不知道你要来，我没准备什么好菜。就只有一个水豆腐，一个青菜。” 王林道：“那算了吧，我就不留下来吃饭了，我餐餐要有肉才香的。” 顾清雨道：“我请你到外面去吃吧？就到梅龙镇酒家？” “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王林笑道，“我请你，走吧！我正好有事找你谈。你别淘米了。” 顾清雨道：“你等下我，我上个洗手间，憋了一路了。” 王林哈哈一笑：“行，去吧。” 顾清雨羞涩的一笑，拿了纸张出去了。 王林在她书桌前坐下来，看到摊开的一个笔记本上，写了一首小诗，很清新委婉。 “绿叶长到了我的窗前，阳光晒干了我晾在阳台的花手帕，蓓蕾渴望凉夜与朝露，盛开的鲜花在呼唤远方的蝴蝶，忧郁悄悄的种进了我的心底，像黄昏落在寂静的树林中……” 王林似乎读懂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感知到。 顾清雨走了回来，拿起日记本合上，说道：“我胡乱涂鸦的，你别看了，羞死人了。” 王林道：“你是才女，文章肯定达到了发表的水平。你的诗有一种泰戈尔的气息，正如他在诗里所写的：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顾清雨道：“这句话，我觉得中文的翻译，比原诗更美。” 王林道：“翻译就是一种再创作，好的翻译家，首先应该是一个文学家，不然就只是普通的平铺直叙。” 顾清雨笑道：“你懂的东西真多！嗯，你等一下我，陪你吃饭，我得换一套衣服。” 王林笑道：“用得着这么讲究吗？” 顾清雨道：“因为你是王林啊！”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条短裙来，说道：“你闭上眼睛就行。” 王林差点呛着，笑道：“你可真放心我！” 顾清雨道：“我知道你是君子。君子慎独，也不欺暗室。” 王林呵呵一笑：“我要是起身离开，反倒显得我心里有愧了？” 他转过身，对着窗外，然后闭上了双眼。 人在闭上双眼后，对周边声音的感知会格外的敏感。 此刻，王林就能听到她换衣服时发出来的悉悉索索的响声。 他甚至能分辩哪一种声音是脱下衣服时发出来的，哪一种是穿上裙子时发出来的。 裙子套上身体，经过心口、腰肢时声响也不同。 顾清雨喊道：“王林，可以了，你帮我拉一下拉链，我不好拉。” 王林睁开双眼，转过身，看到她背对着自己，露出雪白的背部。 白底紫花的裙子，素洁优雅。 顾清雨用手握住自己长长的秀发，提了起来，方便王林拉拉链。 她修长的玉颈下，一片肩背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露在外面，穿着一双凉鞋，秀美的莲足无声地妖娆。 米白色胸围的三排排扣，勒着背部的肌肤，其中一个排扣没有勾到位，显得很不对称。 王林轻咳一声，收敛心神，先将她的胸围排扣扣好了，这才捏住裙子，一手轻轻的拉住拉链往上拉。 随着拉链渐渐合拢，她那抹瓷白有背肌，也就慢慢的消失在王林的视野里。 顾清雨放下手中的秀发，转过身来，嫣然一笑。 王林呵呵一笑：“你身材真是完美。” 顾清雨羞涩的道：“比起你家文秀来呢？” 王林道：“都是美人。” 顾清雨拿起一把木梳梳头发。 她的头发很顺直，但还是会遇到阻力，会梳断几根头发。她也不扎起来，任由秀发披垂。她拿出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鞋来换上，穿上鞋子后，她瞬间高出几厘米，整个人更显窈窕靓丽。 两人走出门来。 忠叔在车上坐着，见到王林下楼，便下车打开车门，请王林和顾清雨上车。 王林吩咐忠叔到梅龙镇酒家。 “顾小姐，我想问一下你，”王林道，“苏北地区的水患还严重吗？” “还是挺严重的，水患还没有完全退去。那边一直在抗洪呢！怎么了？” “我想给那边捐点钱。” “这是好事啊！你是想通过我们电视台？做一波宣传？” “不，我不需要什么宣传。”王林道，“但我希望，我捐的每一分钱，都能用到前线去，我需要你们电视台和那边的媒体一同进行监督。” “这个容易，很多捐款的爱心人士，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那边的媒体，请他们跟进你的捐款落实事宜。你要捐多少钱？” “三千万。” “三千万？”顾清雨吓了一跳，“捐这么多吗？” 王林淡淡的道：“很多吗？比起水患造成的损失来，我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我这笔钱，要按照我的要求用在实处。” 顾清雨看他的脸色，明显变得崇敬起来：“你要怎么用？这么大一笔钱，我可以亲自跟进。” 王林道：“一个是地点，我要求这笔钱投在青江县境内，二个是具体用途，我要求这笔钱全部用来疏通河渠、垒高巩固青江县淮河段的河堤。我想，对青江县来说，三千万足够了！” 顾清雨惊讶的看着王林，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出来，必须把钱花在青江县？ 第738章 王林，你欺人太甚！ 王林看出顾清雨的疑惑，说道：“你不必问为什么，我就想这么做。我现在能力有限，只能保一县之地。如果我的能力再强大一些，那我自然可以多损一些。” 顾清雨道：“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多几个你这样有良知、有责任、有担当的商人，那苏北的水患也就不足为患了。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王林苦笑一声，只有他明白，今年的水患虽大，但比起明年的来，又是小巫见大巫。但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只能尽量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忠叔自己也有一辆夏利车，平时不给王林开车的时候，他就开车在城里转悠，熟悉路况，摸熟各种机关大楼、酒店、饭店的所在，这样一来，王林不管要去哪里，只需要说一声，忠叔就能找得到地方。 这是一个优秀司机的自我修养。 到了梅龙镇酒家，王林和顾清雨进去吃饭，给忠叔单独点了两个菜。 吃饭的时候，王林说道：“顾小姐，我们小百灵准备举办一届青年歌手大奖赛。” “歌手比赛？央视不是有一档节目, 两年举办一次的那个青歌赛吗？今年的刚刚结束, 每年都会有一个冠军，然后会火一阵子。” “嗯, 我知道。他们办他们的，我们办我们的。我们选的是适合商业化包装的流行歌手，又不是给歌舞团里选歌唱家！我是给小百灵公司选歌手。” “王林，你打算怎么办这个比赛？” “顾小姐, 你们申城电视台, 做为一家有影响力的电视台，是不是也应该推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大奖赛品牌？” “你是想和我们电视台合作？这事你得找台里的领导，我做不了主。” 王林道：“我会找你们领导谈的，我想邀请你来当主持人。” “我的荣幸！”顾清雨嫣然一笑, “什么时候举办？” “尽快！就在这个月底吧！比赛地点, 就定在小百灵大剧院。” “好啊，我很愿意参加这次的比赛，我也就当当主持人, 你还得请专业的评委来才行。” “评委就交给沈雪去负责。我们要选的是商业歌手，评判的标准，会跟专业的要求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专业的歌手，唱出来的歌，并不一定就能符合大众的审美。我不管是什么民族唱法、美声唱法，还是流行唱法，只要听众愿意买单就是好歌手。” 两人聊着天，把事情谈定了。 几个男女走进店里来, 其中一人看到顾清雨在, 便走了过来，喊道：“顾小姐！幸会！” 顾清雨微微点头：“赵老板, 你好。” 赵老板看看王林, 又看看顾清雨：“我还以为，顾小姐真的清高得不食人间烟火, 原来也可以和男人出来吃饭喝酒啊？” 王林听到这话, 不由得眼神一厉, 冷冷的打量对方一眼。 顾清雨道：“赵总, 你说这话，那就没意思了。我陪谁吃饭喝酒, 那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赵老板嘿嘿笑道：“对, 我不是你的男人，当然管不了你这么多。” 顾清雨脸色一寒：“赵老板，你还有事吗？” 赵老板道：“我所有的广告也投放在你们台里，就想请你吃个饭，结果你却推三阻四，我还以为你多么高贵呢！嘿嘿，还不是跟小白脸出来吃饭？原来，你是喜欢年轻帅气的！” 王林犀利的眼神扫过赵总的脸：“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滚远一点！” 赵老板脸色一滞：“你怎么骂人呢？” 王林道：“因为你该骂！我和朋友吃个饭, 碍你什么事了？你在旁边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赵老板道：“我和顾小姐说话，关你什么事？” 王林道：“你一把年纪了, 都能当顾小姐的父辈了！你居然还想着讨好她？你怎么不回家讨好你女儿呢？” “你！”赵老板怒目横眉，“年轻人，说话要小心点, 小心祸从口出！” 王林冷笑道：“我现在明白，顾小姐为什么不跟你吃饭了，因为你真的不配。你在他们台里打再多广告, 跟顾小姐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广告部的人！你在这店里吃饭多了，是不是还打算让饭店的老板女儿来陪你吃饭喝酒？” 顾清雨忽然说道：“赵老板，我也不是不能陪人喝酒。不过我的要求很高。如果你能达到的话，我也可以答应你，陪你喝上一杯。” 赵老板嘿嘿一笑：“这话就上道了！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 “三千万。”顾清雨竖起右手的三指手指头，“只要你出得起三千万，我就陪你喝上一杯也无妨啊！” 赵老板脸色一滞：“三千万？你可真金贵！镶钻的吗？” 顾清雨冷笑道：“我话还没说完，这三千万，我一分不要。只要你捐给苏北受到水患的地区就行！现在苏北那边水患严重，你真能捐三千万的话，不用你请我的客，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请你吃上一顿！” 赵老板怔忡：“这？三千万？谁捐得起？你说话真是不腰疼！” 顾清雨道：“我身边这位帅气的先生，他就捐了三千万！” 赵老板骇然看着王林。 王林既没有穿时下有钱人都爱穿的皮尔卡丹，也没有穿八十年代就进入我国市场的耐克, 而是一套很朴素很简单的衣服, 不过裁剪合身得体, 身上也找不出一个十分值钱包物件，一般男人身上的三件宝，在他身上都只能算是普通商品，最值钱的应该算是他腰间那个用旧了的BB机。 这样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特别有钱的人，居然能捐出三千万的巨款？ 可能吗？ 王林的大哥大，是由忠叔拿着的，因为这玩意十分沉重，王林很不想时刻捏在手里。 这个年代真正的有钱人，身边都会有个跟班，专门给老板提包、拎大哥大的。 此刻，王林坐在顾清雨身边，除了帅气的身材和脸蛋之外，还真没脸直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你耍我吧？三千万？”赵老板冷笑道，“我不相信他拿得出来！” 顾清雨道：“如果你知道他是谁，你就不会说这句话了。不过，你没资格知道他是谁！因为你真的不配。” 赵老板被这句话给气晕了！ 他身边跟着的人，倒也有醒目的，仔细看看王林，低声对赵老板说道：“老板，这个男人，好像是王林。” 赵老板耸着眉头问道：“什么王林？王林很不了起吗？” 身边人赔着笑脸道：“爱秀集团的王林。” 赵老板的脸，瞬间千变万化，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林：“你就是王林？” 王林道：“怎么？有事？” 赵老板冷笑道：“原来你就是王林！嘿嘿，有意思！我正要找你聊聊呢！” 王林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赵老板道：“谁说我和你道不同了？我和你走的就是同一条道！” 王林哦了一声：“什么意思？” 赵老板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王林问顾清雨道：“此人是做什么生意的？” 顾清雨道：“他叫赵宏坚，是开演艺公司的。” 王林心念一动，问道：“什么公司？” 顾清雨道：“爱琴海演艺。这名字挺好记的。” 王林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 知道了对方的来历，王林心里也就有了底。 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只不过是爱琴海的老板，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王林沉着的道：“赵老板，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叫曹威的？那家伙来我公司找过我，被我骂了回去。我叫他捎几句话给你，不知道他有没有捎到？” 赵宏坚眉毛一耸：“王林，你好大的威风！我派人去找你洽谈收购事项，你居然把我的人给骂了一顿！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王林抽出一支烟来，缓缓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点上，这才说道：“赵老板，你们爱琴海生意好吗？” 这话戳中了赵宏坚的痛脚。 赵宏坚的爱琴海演艺公司，生意并不好，在电视台打了广告，也不见起色。 所以赵宏坚才想方设法，要收购王林的小百灵，又要打击王林的艺人班底。 “我们生意好不好，和你没有关系！”赵宏坚冷哼一声。 王林道：“未必！你要是生意不好的话，我可以教你一招，或许你的生意马上就能做起来。” 赵宏坚倒是一愣，伸手抹了一把脸：“是吗？你有这么好心？肯把你的经营秘籍告诉我？” 王林道：“信不信由你。” 赵宏坚道：“那我愿闻其详！王总，请问你有什么秘诀呢？” 王林勾了勾手。 赵宏坚走近一步，把耳朵靠了过来。 王林吐出一口烟气，喷在他脸上，沉声说道：“叫我一声干爹！” “什么？”赵宏坚霍然变色，怒不可遏：“你说什么？” 王林淡淡的道：“我相信，你已经听懂了我的话！信不信随便你啊！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 赵宏坚怒道：“王林，你欺人太甚！” 王林道：“我没有欺你啊！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肯定会提携你，让你的生意有所起色。说实话，我随便帮你一把，也好过你搞三搞四，却怎么也搞不出名堂来。” “哼！”赵宏坚圆瞪双目，“王林，你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我以为小百灵还能蹦达多久？你们死到临头了，你还不知道吧？” 王林道：“小百灵千秋万岁，生生不息，你死了，你的儿子、孙子都死绝了，小百灵也会活得好好的！” 顾清雨还是第一次看到王林骂人，不由得莞尔而笑，没想到他骂人也骂得这么畅快淋漓！ 赵宏坚打嘴仗也打不过王林，怒火在他胸腔燃烧，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了的压力锅一般，突突突的冒着气。 他怒睁双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王林，实话跟你说吧，我知道你的小百灵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有歌舞团的艺人给你们撑台面！” 王林眉目一动：“嗯？然后呢？” 赵宏坚掩饰不住得意神色：“你等着瞧好了，歌舞团很快就不会再跟你们合作了！你们的艺人，全部要被歌舞团召回去！到时候，这批歌舞艺人，全部跟我们爱琴海合作！那时候，你们小百灵就等死吧！一个没有优秀艺人支撑的舞台，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我说你的小百灵只值一千万，那它就只值一千万！” 王林不怒反笑：“我听曹威说，你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赵宏坚道：“我总有手段得到！这个世界，一将功成万骨枯！要起成功，就只能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 王林点点头：“不得不说，你这番话，颇有一点道理。尤其是商场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申城只能容得下一家演艺舞台，那不是小百灵，就是爱琴海，是这个意思吧？” 赵宏坚道：“不，只能是爱琴海！小百灵注定成为历史！王林，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陪美女吃饭？我要是你，还是赶紧回公司看看吧！说不定此时此刻，你的公司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王林道：“我的公司不会乱，公司里如果有什么事情，我的部下会打电话给我的。我配了大哥大，随时随地可以接到电话！” 赵宏坚不由得微讶，因为王林的镇定并不是装出来的！ 也就是说，爱秀集团并没有乱，小百灵公司也没有乱？ 难道歌舞团那边还没有行动？ 常桂霞明明说了，今天就要让沈雪下课，要让歌舞团的人全部回归公司上班，然后就可以和爱琴海签订演出协议。 爱琴海如果能得到歌舞团艺人的支持，那赵宏坚就能大展鸿图！ 赵宏坚也知道，一个舞台能不能火，最重要的就是艺人和节目。 歌舞团的演员们，就是小百灵最重要的一批艺人，从小百灵开业那天开始，就一直跟着小百灵成长，小百灵能赚到钱，也是靠着这批演员支撑。 如果能把这批人全部拉走，那小百灵一夜之间就成了空架子！ 赵宏坚冷笑道：“王林，你就装吧！我看你还能冷静多久！最迟今天下午，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嘿嘿！只怕今天晚上，你们小百灵的舞台演出，就得暂停，而且是永久的暂停！” 王林看着他那张丑恶的脸，不由得轻轻摇头。 忠叔拿着大哥大走了过来：“王总，电话。” 王林沉着的点点头，接过大哥大。 赵宏坚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王林，接电话吧！肯定是小百灵那边有好消息传来了！你的小百灵，马上就要变成哑百灵，唱不起来了！哈哈哈！” 第739章 别打死人！ 王林接过电话。 电话是周汉民打来的，他跟王林谈的事情，的确是跟小百灵演艺公司有关的消息。 周汉民告诉王林，说他跟领导们一谈歌舞团改制的事情，领导都欣然同意，觉得这是一个最佳的改革模版，以后的事业单位，可以照此办理。 因此，小百灵公司和歌舞团的重组工作，就变得异常重要。这个模板一定要做好了。 周汉民说，王林你提出来的建议非常好，歌舞团事业单位改企业的工作，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歌舞团现在拖欠的各方债务是800多万，市里愿意拿出一千万来补贴给你们小百灵公司，歌舞团将成建制的划归给小百灵公司所有，所有的人事权、管理权、控制权，全部归小百灵母公司所有。歌舞团从此以后，就是一个企业。 王林听完，笑着说道：“好，感谢领导，我下午就派人去歌舞团办理相关手续，统计人头、做出安排，该退休的就让他们退休，能转到小百灵来的就让他们转到小百灵的。不愿意来的，就由市里统一安排, 去群众艺术馆也好, 去其它基层单位也好。” 周汉民道：“原则上来说，演员们全部划归小百灵, 不搞特殊待遇。” 王林说了一声明白。 周汉民道：“改革是会遇到阻力的，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勇往直前，不必畏惧！” “我有领导撑腰, 我不怕。”王林笑道。 “好, 再见。” 王林挂断电话，微微一笑：“好消息。的确是好消息。赵老板，你想听一听吗？” 赵宏坚刚才听了一耳朵，虽然不知全貌, 但大概也能猜测一二, 沉声问道：“歌舞团出事了？” 王林道：“歌舞团有事，但是，是好事！市里已经批复, 由小百灵公司并购重组歌舞团。你听得明白这句话吗？” 赵宏坚瞬间呆若木鸡，喃喃的道：“这不可能！” 王林道：“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从今天下午开始，歌舞团就是小百灵公司的！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厉害的后招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正式通知你，你想打垮小百灵的阴招，已经失败了！” 赵宏坚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的可怖, 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不错, 就是他输了！ 而且输得彻底！ 他想釜底抽薪，抢走小百灵的艺人。 王林却技高一筹, 直接将歌舞团给收购了！ 赵宏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他的愤怒之火, 引燃着周身的空气。这一刻，他表现出了惊人的安静, 却让空气怒吼着撕扯他的心跳。 王林沉静的坐着, 眼神坚定而又执着, 带着些许轻蔑和不屑, 看着眼前的手下败将。 他从来不主动去打击同行，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达到成功彼岸！他没有必要使下三滥的手段。 但他也从来不畏惧别人的进攻！ 强者自强, 无所畏惧！ 王林就像一个绝世高手，轻易的就将挑战者打倒在地, 连一丝嘲讽都吝啬给予。 赵宏坚受到了极大的污辱！他满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朵根，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大大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条深深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气势汹汹的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过去。他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这种怒火通常只有赌台旁边的赌徒才有。 他突起发难！ 赵宏坚像被踩着了爪子的猫一样，张开他的五爪，抓起桌面上的一只红酒瓶，打向王林。 周边的人发出一声声的惊呼！ “小心！”顾清雨几乎想也没想, 一把扑到在王林身上。 王林其实早有防备，做好了应对措施, 但身子被顾清雨抱住以后，反而什么招数都使不出来了。 嘭的一声响！ 赵宏坚手里的酒瓶，狠狠的砸在顾清雨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 忠叔一个箭步如飞，欺身到了赵宏坚身边，一手抓住赵宏坚的脖子, 一手抓住他的扣带，发一声喊，猛的将赵宏坚给举了起来！ “啊！”忠叔吐出一口浊气，奋力将赵宏坚扔了出去。 哗啦啦！ 赵宏坚的身子，被忠叔扔到了张桌子上。 噼里啪啦，乒乓咣咣，锵锵砰砰！ 杯盘倒地，桌倾椅倒，发出一连串的响声。 男人的呼喊声，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赵宏坚直挺挺的躺在桌子上，随着桌子倾倒在地上。 无数的菜肴汤汁, 浇了他满头满脸，一碗刚端上来的热汤，烫得他头皮发红。 赵宏坚的同伙慌张冲上前，去扶起他来。 忠叔将人丢出去以后，并没有住手。 等赵宏坚站起来以后, 忠叔一记右勾拳，呼的打将过来，打在赵宏坚的腹部。 赵宏坚哇的一声，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恶心得旁边的人纷纷后退。 忠叔又是一记重拳，打在赵宏坚的腮帮子上。 赵宏坚脑袋撇向一边，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嘴里吐出白沫来。 王林扶起顾清雨，扶着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顾清雨咬着银牙，皱着秀眉道，“就是肩膀有些痛。” “傻瓜！他打的就是你肩膀！你当然肩膀痛了！你不要命了？谁叫你帮我挡酒瓶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就是着急，怕你受伤。” “你就不怕自己受伤？” “……”顾清雨羞涩的低下头来，俏脸红通通的。 王林喊住忠叔：“够了，没必要打出人命来！” 忠叔应道：“放心，他死不了！” 酒店的经理和服务员都围了过来。 王林打开公文包，掏出一叠钱来，大概有四、五千块钱，他往酒店经理手里一递：“损失算我的！” 经理接过钱，也就不言语了。 至于被打之人要不要报警，那是他们的事。 王林冷眼扫了一眼躺在地上有如一条死狗般的赵宏坚，冷笑一声，连一句骂他的话都不想有了，扶着顾清雨道：“我送你去医院。” 赵宏坚的同伙喊道：“喂，你们打了人，就算这么走人不成？” 王林冷笑道：“我们是自卫！这里的人有目共睹！还有，你们都知道我是谁！有种就去告我！我有一个庞大的律师团等着你们来告！” 赵宏坚又爬了起来，他双目赤红，睚眦尽裂，想吼一句，但似有一团火苗在喉咙燃烧，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嗬嗬的叫着，举起一个凳子，砸向王林。 忠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凳子腿，然后奋起一腿，踢在赵宏坚的下面要害处。 赵宏坚的喉咙，终于打了开来，发出一声不似人间的惨嚎，那分贝的频率，就算是飙高音的歌手，也一定会自惭形秽。 他双手握拳捶在身侧，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四指指尖死死扎进手心，这是一种极度痛苦的表现。 忠叔冷眼如箭，森森然的看着赵宏坚的同伙，那几个人本来想上前来打架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忠叔的凶相后，一个个都畏惧的退后两步，竟然不敢动手。 王林扶着顾清雨离开。 忠叔随后跟上来，打开了车门，说道：“王总，对不起，我反应慢了半拍。” 王林道：“你做得很好了。去附近医院。” 忠叔答应一声。 王林扶着顾清雨上了车。 “我没事。”顾清雨柔声说道，“就是有些疼痛而已。” 王林道：“去照个片，骨头没裂就行。听我的！你是女生，身子骨脆弱，挨这一下不是开玩笑的。” 顾清雨听他说得吓人，也就不敢逞强。 王林道：“清雨，你胆子可真大！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顾清雨微微一笑：“我这一下挨得值，你终于又肯喊我清雨了，而不是喊我顾小姐。” 王林失笑道：“这不一样吗？都是你的名字。” 顾清雨道：“大不同！清雨是亲切的称呼。顾小姐显得你我之间很疏远。” 王林道：“我们之间，本就不亲密。偶尔才见一次面。” 顾清雨道：“是吧？难道两个人天天见面，就能亲密了吗？那我以后天天来见你好了。” 王林笑道：“别说这些了，你感觉怎么样？肩膀痛不痛？” “有点痛。”顾清雨吸了一口冷气，“隐隐的痛。” 车子很快就来到医院。 王林带着顾清雨进入急诊室看医生。 医生检查一下说没有大问题，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就照个片子好了。 王林说你开个单，照个片子吧，就怕骨头有裂缝。 医生开了单。 王林去交钱。 在缴费大厅排队时，王林忽然眼前一亮。 他看了一个熟人！ 陈伶还是陈俐？ 王林也傻傻分不清楚。 她就在王林的前面排队缴费。 陈伶站在前面，没留意后面站着的王林。 “又要交三百？天哪，为什么医药费这么贵？”陈伶嘟着嘴，无语的摇了摇头，她掏出一叠钱来，交了医药费。 王林很是好奇，拍了拍她的肩膀。 陈伶霍然转过身来，瞪着王林看：“咦，是你？喂，我欠你的钱，我会还的，不过不是现在，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我没追你！你在看什么病？” “我可没病！你别咒我！” “那是谁病了？你那个双胞胎的妹妹？你是姐姐吧？” “不是！你别咒我妹妹了！是一个朋友病了。她得的是白血病，钱花了许多，病也治不好。” “白血病？”王林道，“她是你什么人？” “不是我什么人。我们在街上看她在乞讨，讨钱治病，我们就帮她一把了。” “那你们偷我的钱，也是为了救她？” “是啊，医院里说至少要三千块钱的住院费，我们当时没办法，就只好去偷了。你放心，等我赚到了钱，自然会还给你的，你别追着我讨钱了，我现在没钱。” 说完，陈伶快步离开，生怕王林问她要钱。 王林无语的耸看着她瘦小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口。 他拿着缴费单来找顾清雨。 顾清雨拍了片子，等片子出来的时候，王林对她说道：“你在这里坐会，我去去就来。” 顾清雨道：“片子没这么快出来，你要是忙，你就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我打电话向台里请半天假。” 王林道：“我不离开，我就在医院。” 他径直来到血液科。 血液科的一间诊疗室里，王林看到了陈伶和陈俐，还有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不过七、八岁年纪，睁着大大的双眼，形容枯瘦，有如皮包骨头一般，只看一眼，就能让人心生怜悯。 “你怎么又追过来了？”陈伶无奈的瞥了他一眼，“我说过了，我现在真的没有钱。都给这个小妹妹买药给用完了。” 王林道：“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 他问医生道：“医生，这小孩子的病，能治吗？” 医生轻轻摇头：“白血病是血液系统的恶性肿瘤。没有特效药可以治疗，唯一的办法就是造血干细胞移植。不过这个手术也不是很成熟。” “那现在只能吃药维持吗？这个能维持多久的寿命？” “白血病吃药能维持多久是不一定的，有的患者有可能可以维持一两年，也有的患者有可能能够维持5到10年甚至更久。” 王林摇了摇头，摸摸那个小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不说话。 陈伶道：“她叫刘小可。” “刘小可？很好听的名字。”王林又问道，“你家里人呢？” 刘小可只是摇头，低头不说话。 陈伶道：“她被家里人抛弃了！因为她得了绝症，她家里人不要她了！” “你怎么知道？”王林问。 陈伶道：“我听她说的。她家里人带她到大城市里来看病，听说是治不好的病，每天都要吃药，他家里人就把她丢在了医院不管了。她饿得没办法，就史上到街上去讨钱，我和妹妹看到了她，就想着帮她一把。” 王林怔道：“原来如此！帮助一个流浪女的，居然是另外两个流浪女！你们自己都没有找到工作吧？还想着帮人呢？你们住在哪里？” “我们住在玲玲姐家里。” “郭玲玲？” “嗯。” “看病买药的钱，也是郭玲玲给你们的？” “嗯！玲玲姐是个好人，你不要开除她。” “我没开除她啊！”王林心里一酸，说道，“买了药了吗？” “买了啦，我们的钱又全部用完了。” 王林想了想，说道：“走吧！我给你们安排一个住的地方。” 陈伶道：“不要，我们就住在玲玲姐家！” 两姐妹看完了病，带着刘小可离开。 第740章 不能开除沈雪【求订阅】 顾清雨的片子出来了，给医生看完以后，并没有什么不妥，骨头也没有裂缝。 王林听完医生的分析，放下心来。 顾清雨下午已经请了假，王林送她回到宿舍，让她多休息。 “你要收购歌舞团，是不是真的？”顾清雨问王林。 “是真的。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王林说道，“我现在就得去一趟公司，陪沈雪去歌舞团。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等你们歌手大赛开始以后，你喊我就行。” “好。” 王林下了楼，来公司找到沈雪，说了收购歌舞团的事。 沈雪听说事情成了，不由得大为高兴：“常团把百灵她们都喊了回去，下午要开会，讨论开除我的事情，还要整顿歌舞团！” 王林嗯了一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歌舞团。” 沈雪刚出来到小百灵工作时是兼的职，后来两个单位组成了合作共建单位，团里对她在小百灵工作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环境如此，连蔡金玲都带着人马在外面走穴赚钱。 歌舞团连年亏损，累积亏损800多万人民币！ 除了市里安排的必要的演出外，团里的领导也不管团员们是不是在外面赚外快。 直到常桂霞上任，她被赵宏坚收买了，想和爱琴海合作, 这才闹出整顿私自走穴的事情来。 歌舞团里不管是男演员还是女演员, 一大半人都在小百灵大剧院有演出。 现在团里要砍掉他们这部分的收入，演员们心里是很抗拒的。 常桂霞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开会。 她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很明确, 一是要开除沈雪，二是要立威。 当常桂霞说出来要开除沈雪时，会场一片混乱，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赵百灵率先喊道：“不能开除沈雪！” “对！不能开除沈雪！”几乎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常桂霞拍着讲台上的讲桌, 大声说道：“安静！我也不想开除沈雪, 但沈雪做的事情太过分了！她目无领导，当众给领导难堪！她这种不讲纪律，不守规矩的人，必须得到惩罚！我通知过沈雪, 让她今天过来说明情况, 但她并没有到来！可见她心里早就没有我们歌舞团了！” 赵百灵道：“歌舞团现在还能撑下去，我们还能赚到钱，都亏了沈雪！沈雪带领我们大家找到了新的演出道路！你想开除她, 我们不答应。” 常桂霞冷笑道：“你们不答应有什么用？不想在团里待了？” 赵百灵道：“不待就不待！又不是没有地方去！我宁可跟着沈雪！大家说是不是？” 常桂霞气怔了：“赵百灵！我发现你闹得最凶！我看你就是沈雪的跟班！你要是再为沈雪唱赞歌，跟团里领导唱反调，我就赶你离开！” 赵百灵大声道：“离开就离开！沈雪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各位同志，你们愿意跟着沈雪的，都跟我走！” 白莉等人早就商量好了的，哗啦啦一齐起身。 那些跟着她们在小百灵混饭吃的，也都站起来声援赵百灵。 常桂霞一看这架式, 不由得心下一慌！ 好个沈雪, 低估了她！ 没想到沈雪的号召力这么大，比她这个团长的号召力还要大？ 这起码有三分之二的人要跟着离开！ 如果这些人真的全部走了, 那这个歌舞团, 也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常桂霞虽然是个团长，但她上面还有各级领导, 真要追责下来, 她也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稍安勿躁！你们别着急, 我话还没说完。”常桂霞道, “我开除沈雪，喊你们回来, 不让你们去小百灵演出，并不是想要断了大家的财路, 我们团里已经找到一个固定的商演舞台，你们每个人都可以上台演出，每天都可以赚到钱。我向你们保证，你们在新舞台赚到的钱，比在小百灵只多不少！” 有人问道：“常团，你说的这个新舞台，是在哪里？” 常桂霞道：“就在咱们市里的淮海路上。 赵百灵马上喊道：“我知道了，你是和爱琴海演艺公司合作了吧？同志们，你们别听她瞎咧咧！爱琴海公司完全没有生意！门票送给别人, 别人都懒得去看！可见他们的生意有多么的差劲！去那里演出？那不得饿死？只怕他们还要拖欠工资呢！” 李素琴等人也喊道：“我们不去爱琴海，我们就要去小百灵！” 赵百灵挥动胳膊：“我们走！要辞职一起辞！小百灵能让我们赚到钱, 我们就去小百灵工作！在小百灵工作一年，抵得上在团里工作几十年！” 众人纷纷嚷嚷，都要跟着赵百灵走人。 常桂霞完全控制不住局面了！ 她无助的看向一边坐着的蔡金玲等人。 蔡金玲视而不见, 有如老僧入定一般淡定。 事情是常桂霞挑起来，现在闹得不可开交，与她蔡金玲有何关系？ 这个局面, 任由常桂霞去收拾吧！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沈雪来了！”有人大喊一声。 来者正是沈雪和王林。 赵百灵等人都迎上沈雪：“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常团就要把你给开除了！” 李素琴道：“我们都打算跟着你一起离开！” 沈雪脸上容光焕发，俏丽多姿，她微微一笑：“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和支持，不过我现在就告诉大家，你们都没必要离开！我也不会离开歌舞团！” 常桂霞见沈雪来了，又听她这么说，便道：“好啊，沈雪，你是来认错的吧？只要你向你道歉认错, 再回来团里上班，那过去的事情, 我可以不再追究！” 沈雪说道：“对不起, 常团，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也不需要向谁认错。我是团里的人,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这一点，不是谁可以随便改变的！” 常桂霞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沈雪，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是不是？” 王林沉声说道：“你还真的收拾不了她！我现在来是通知你一声，歌舞团从现在开始，正式被小百灵演艺集团收购，歌舞团的一切，成建制划归小百灵公司所有，歌舞团的人事、演出安排等等事务，全权由小百灵公司管理。而小百灵公司的经理，正是沈雪！” “哗！”的一声，现场再次炸开了锅！ 这一次，大家吃惊的程度，比刚才更甚！ 常桂霞要开除沈雪，大家觉得吃惊。 现在沈雪要回来主持歌舞团的大局，大家同样吃惊！ 在他们的认知中，歌舞团是一个事业单位，他们所有人都是职工，只不过工作性质不一样，他们是负责文化演出而已。 而沈雪和他们一样，也只是一个员工。 哪怕沈雪当到了首席舞者，也相当于是一个高级技工。 现在沈雪居然能反过来收购歌舞团？ 常桂霞沉声道：“怎么可能？我是团里最大的领导，我怎么没听到消息？你们别妖言惑众！” 王林道：“我没有必要到这里来造谣。你不知道消息，是因为通知还没有下达到你这里。” 蔡金玲道：“他是王林！他是爱秀集团的老板王林！他说的话，不可能有假！” 王林沉声说道：“蔡团说得对，我就是王林！我为自己的说每一个字负责！歌舞团从今以后，就归爱秀集团领导！团里所有的人事异动、演出训练，全部由沈雪同志负责！歌舞团以后就是一个企业单位，和小百灵一样，都是爱秀集团旗下的一家分公司！” 一石激起千层浪！ 现场议论纷纷。 比起沈雪的离职来，大家更在乎歌舞团的去向。 常桂霞和身边的人讨论此事的真假。 蔡金玲觉得这事不可能有假，以王林的名望和地位，他也不可能当众扯这么大一个谎言！ 有人提出来：“要不打电话到上面问问？” 常桂霞道：“对，我打电话问问局里！” 她慌慌张张的跑到外面办公室里去打电话。 局里接电话的人回复她说，局里并没有接到这样的通知，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歌舞团要卖掉了？我们怎么不知道？你别妖言惑众！ 常桂霞放下电话，再次挺直了腰杆！ 既然局里都说没有这回事，那就肯定是王林在放卫星！ 王林是想替沈雪撑腰，所以故意来散布虚假消息！ 常桂霞回到会场，冷笑道：“王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跑到我们歌舞团里来撒布谣言！我们歌舞团是事业单位，怎么可能被你买走？你真当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无所不能了吗？” 她又大声说道：“大家不要听信王林的话，我刚才打电话问过领导了，并没有这么一回事！爱秀集团不可能收购我们歌舞团！” 大家再次起了议论。 有人相信王林和沈雪，有人相信常桂霞。 歌舞演员也是工人阶级，他们进团里，为的就是一份铁饭碗。 说实在话，从内心情感上来讲，他们并不希望歌舞团被变卖。 一个事业单位，居然能变成企业？ 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演员们并不能体会，更不能理解这种转变。 王林微微一笑：“常团，你打电话问的谁？可能他的级别也不够，所以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在场的诸位。歌舞团改制，是事业单位改成企业单位的试点，也是必由之路！你们别不相信，市里的决议文件，很快就会下来。” 常桂霞道：“王林，你别在这里蛊惑人心了！我问过局里的人，还能不知道真假？” 王林道：“你们团里存在的问题是严重的。最重要的问题有三个，一是团里员工年纪普通偏大。二是创作人员匮乏，很难出精品节目。三是演职人员工资低，留不住优秀的人才。” 这番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 虽然大家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王林挥舞右臂，沉声说道：“歌舞团过去的辉煌，那代表着过去！现在时代不同了！歌舞团的改革，并不是为了革掉她！相反，我们是为了更好的延续歌舞团的文艺生命，更好的让歌舞团为我们市里的文艺工作服务！” “王总，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歌舞团并入小百灵了？”有人大声问道。 “市里上午开的会，下午形成的文件，我相信很快就会下发到单位。”王林道，“请大家不要慌乱。你们每个人的去留问题，市里都有考虑到。原则上来说，你们都可以随同歌舞团一起转入到爱秀集团来工作。如果你们有更好的去向，或者说你们不愿意来小百灵工作，要去其它单位，那我们也可以帮你们协调。” 赵百灵道：“我愿意到小百灵工作！” 王林道：“愿意来小百灵的，你们以后的身份，还是歌舞团的职工，但同时你们也是小百灵的员工。以后歌舞团和小百灵就是一家了！” 常桂霞道：“王林，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市里并没有发文件下来，你却在这里讨论起我们歌舞团的去留问题了？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 王林道：“我刚才说得足够清楚了，市里已经开完了会。只不过会议文件还没有下达。” 常桂霞道：“哼哼！我可不相信！既然文件没下来，你们就不能乱弹琴！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来做主！我们团里现在要开会，请无关人员退避！” 王林哈哈笑道：“常团，你这是想做耍最后一把威风吗？你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自己以后的去留问题？你以后是来小百灵呢？还是要去其它单位？” 常桂霞道：“你休得胡言乱语！请你出去吧！等到你真的收购我们团时，你再来大放厥词不迟！” 王林道：“常团，你曾经给过沈雪一次机会，我现在也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向沈雪道歉，我可以考虑让你继续当这个团的领导。” 常桂霞冷哼一声：“不可能！我现在就是团长，谁敢反对我？” 王林道：“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的。那就不能怪我了。歌舞团并入小百灵以后，团里的人事，肯定是要大动的，你这个团长的宝座，还没有坐热，就要让贤了！” 常桂霞正要出言反讥，忽见有人走了进来。 “哪位是常桂霞同志？”来人戴着眼镜，斯文有礼。 “我是常桂霞，你是？” “我是市里的秘书，这是给你的文件，请你过目。另外，我代表市里通知你，明天上午九点半，请你到市里开会。” “好的，同志。请问这是什么文件？”常桂霞伸出双手接过来。 “好事！你们歌舞团迎来了第二春！”来人微微一笑。 第741章 火炬手 王林和沈雪相视一笑，该来的文件终于来了。 常桂霞兀自不知道这份文件的重要，笑眯眯的问道：“同志，什么叫第二春啊？”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来看，她马上就明白为什么来人说这是歌舞团的第二春了。 来人说道：“歌舞团和爱秀集团旗下的小百灵演艺公重组合并，你们团成建制的划归到小百灵公司，以后你们都可以抱住爱秀集团的大腿赚钱了！这还不是天大的好事吗？这等于是把歌舞团嫁给了小百灵公司，这不是歌舞团的第二春吗？” 静！ 全场瞬间安静！ 有人震骇。 有人高兴。 常桂霞一脸的不可思议，仔仔细细的察看手里的文件，生怕错漏了一个字，导致理解错了文件精神。 然而，文件很简单，红字抬头，五星红杠，正文也就几行字，几个大印而已。 常桂霞连着看了十几遍，终于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歌舞团真的并入小百灵了！ 一时间，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一并涌上常桂霞的心头。 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当上歌舞团的老大。 结果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团将不团？ 而那个她一心打压，想开除出队伍的沈雪，华丽的杀了个回马枪，成了高高在上的领导者？ 她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惊了, 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 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她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手脚的能力，手持着那封文件, 泥塑木雕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很快，常桂霞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这个帽子戏法是怎么变的？ 常桂霞已经不关心了。 人家能完成并购重组，自有人家的能耐。 她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的去留、职级、权力。 “这、这？歌舞团是事业单位，怎么能并入企业呢？”常桂霞喃喃自语。 来人呵呵笑道：“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企业都分流了！事业单位转为企业单位, 这就是改革！歌舞团是第一个试点单位, 以后还将陆续有更多的单位进行事改企。” “同志，那我们演职员工怎么办？” “我刚才说了，你们全部归入爱秀集团。” “那我这个团长，还能当吗？” “这个, 你得请示爱秀集团的高管。” “……” 常桂霞心想这下完蛋了, 她归沈雪管了？ 而她已经把沈雪得罪了。 来人送完文件，传达完指示便离开。 现场顿时成了一片欢呼的海洋！ 赵百灵等人团团围住了王林和沈雪。 “沈雪，你是我们的头了！” “沈雪, 我们以后就真的成为你手下的兵了。” “沈雪，你要给我们多安排节目上啊！” 沈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目不暇接，抿嘴笑道：“好了，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们就不要恭维我了。” 付美芳笑道：“沈雪，咱们团是不是应该换一批管理人员？” 常桂霞听到这话, 浑身一震, 看着沈雪，听她怎么说。 沈雪道：“团里亏损这么大, 管理肯定是有问题的, 等完成重组仪式以后，我会对管理层进行变动。” 她对常桂霞等人说道：“以后大家都是企业职工, 不再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管理层也要有能者居之, 所以要能上能下。这一点, 还请各位体谅。”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就是要调整管理层。 蔡金玲拉着沈雪的手, 笑眯眯的道：“我老早就看出来了，沈雪你是个有大出息的人！现在你是我市最出名的舞蹈家, 也是我们团里最大的领导。” 沈雪笑了笑。 常桂霞马上就变了脸，带着讨好和谄媚说道：“沈雪，我也很敬佩你，你是我们团里舞跳得最好的演员。” 赵百灵冷笑道：“哟，常团，刚才不知道是谁说要开除沈雪来着？” 常桂霞神色自如的笑道：“话不是这么说，我只是想让沈雪回团里来效力，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团里的发展。” 沈雪淡淡的道：“过去的事, 就不用再多说了。等完成重组以后，我再对歌舞团的人事进行调整。大家不要妄自猜测。另外, 你们有谁不想来小百灵的，可以自谋出路，我不强求。” 常桂霞问道：“沈雪, 那我这个团长还能当下去吗？” 沈雪道：“人事调整是个大事，我得再研究研究。现在歌舞团里人浮于事的情况很严重，吃空饷的人也有, 这些事情，我以前也听说过一二，不过我以前管不了团里的事务，现在歌舞团归我管，那我肯定要调整部分人事。我还是那句话，企业管理，能者上，不能者下。” 常桂霞顿时面如死灰。 沈雪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复她，但等于委婉的告诉她，你不能再当团长了！ 常桂霞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不能被沈雪容纳，那她就只能另谋出路, 她急于去活动，去托人找关系办调动，顾不上拍沈雪的马屁, 匆匆离去。 她一走, 赵百灵等人说话就更无顾忌。 “沈雪, 千万不能让她再当团长，这个人就知道玩权术，不知道经营，也不懂演出。”赵百灵低声说道，“反正团里归你管了，也不用怕得罪人。” 沈雪道：“我知道的。好了，这个会就不用开了，大家都散了吧！你们该去准备晚上的演出了。” 大家便都散去。 沈雪和王林走出歌舞团。 站在前院里，沈雪回过头，望着歌舞团的大楼，心里感慨万千。 曾经她是这里的一个小小舞蹈演员，她的梦想，就是这一方舞台上跳着自己心爱的舞蹈。 她在这里受到过排挤，受到过冷落，受到过打击。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在团里当上管理人员，更没想过有朝一日能成为团长。 现在她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这座歌舞团的管理者，就连团长也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沈雪挺拔的身子，不由得站得更直了，她晶莹如玉俏脸，在阳光下散出过迷人的光晕。 “我们走吧！”王林拍拍她的手，“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地盘！” 沈雪一个深呼吸，嫣然笑道：“王林，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天！居然被你变成了现实。” “我说过，你的天地很广阔，文娱产业是一个大盘子。歌舞团只是小百灵公司的一家小小分公司而已。” “嗯！”沈雪羞涩的笑了笑，“去我那边吧？晚上在我那边吃饭？” “好。”王林答应了。 今天是沈雪的高光时刻，对她来说，成为歌舞团的主人，远比上春晚更有意义。 乌黑锃亮的奔驰车和白得耀眼的巴依尔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南京路上。 美丽的彩霞透过路边的树阴，将金黄的阳光投在两辆车的车身上，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王氏别业。 沈雪挽着王林的手，走进赏雪阁。 沈小静和方芝做好了饭菜，大家一起吃饭。 吃过饭后，沈雪拉着王林的手上了楼。 “你去冲个凉。”沈雪轻轻推了他一下。 “干吗？”王林笑道，“你怀孕了，又不能玩。” “去啊！”沈雪咯咯笑道，“我有办法。” 王林想到她要做什么了，喉结上下滚动，一把将她抱住：“没必要，我不想让你太辛苦。” “我生养得有一年时间，总不能让你一直不宠爱我吧？” “……” 王林冲了凉出来，看到沈雪换上了一套能让人喷鼻血的衣服。 “你什么时候买的？”王林笑着问道。 “在香江逛街时买的。”沈雪转了个圈圈，“好看吗？” “好看！这也太性感了！”王林搂住她的腰。 “她们都买了。” “谁？” “文秀、周粥，就连田小姐都买了。” “是吗？”王林双眼里放出狼一般的吃人光芒。 这几个女人，都在变着法的讨好他，想给他带来更好的爱之体验。 沈雪道：“香江人真会玩，这样的衣服也做得出来。” 王林道：“北金也有卖这个的。这叫情趣。” “……” 沈雪拥有窈窕多姿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细削光滑的小腿，配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婷婷玉立，风情万千。 她有着细长的柳眉，一双桃花眼顾盼流转，妩媚多情。 秀挺好看的瑶鼻，不点而红的两腮，娇艳俗滴的樱唇，诱人采摘。 沈雪让王林躺到床上，说道：“你不是想当皇帝吗？今天我就让你当皇帝，你不要动，我来伺候你。” 她俯身，满头青丝，低垂在王林身上，痒痒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夜的轻风，带着园子里树叶的清香，飘入屋里。 沈雪窝在王林身边，说道：“你说谁来当歌舞团的团长好些？” 王林笑道：“这个无所谓的，反正管理权在你手里。不管谁当团长，都得服你管。” 沈雪道：“蔡金玲？” 王林道：“不行。” 沈雪道：“她当了好多年的副团长了，以前也是台里的台柱子呢！为什么不行？” 王林道：“并不是因为她不好，而是因为她没有背景，你没必要安排她当这个团长。你可以把这个职务，安排给最有背景的人，或许哪个领导的亲戚都行，反正也不需要她管事，就让她担任一个虚职，领一份工资而已。” “咦！你这想法，挺特别的啊！”沈雪扑哧笑道。 王林道：“人情世故，我们也得懂。得道者才能多助。” “好，我知道了。”沈雪笑道，“刚才舒不舒服？” “我当然舒服了，你不难受吧？” “不难受啊！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我很甜蜜。” 王林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肆意怜爱。 晚上，王林回到家里，到楼道的时候，他听到周军家里传来爽朗的谈话声和笑声，便知道周伯强回来了，正和周汉民在周军家里谈话。 王林把公文包放到家里，便到周军家来。 周伯强笑道：“王林，我正要找你汇报工作呢！” 王林和周伯强握了握手：“周主任，辛苦了！” 周伯强道：“那个棉铃很厉害，有她帮忙，棉区的建设工作不成问题。” 王林道：“棉铃的确是个人才，我还想把她挖过来呢！我们爱秀集团要成立自己的科研所，这种研究型人才，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不过她是中棉所邢文定主任的外孙女，只怕她不一定来。” 周汉民道：“邢文定的外孙女？哦，我知道那个孩子，听说是个天才？” 王林道：“对，她就是个天才。” 周伯强道：“棉区的事情告一段落，接下来我就要把精力投到爱秀家纺上来。” 王林道：“爱秀家纺工厂的机器已经在安装了，厂房都是现成的，机器都是从大华公司采购的，安装起来也很快。估计八月中旬就能投产。” 周伯强道：“好，我明天就去厂里看看。” 周汉民道：“王林，亚运圣火就要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传递了，申城站你要不要跑一段？” 王林笑道：“领导，别抓我的壮丁了，我体育不太好，跑步更不是我的长项，我跑不动啊！让我点个火就行。” 周汉民哈哈笑道：“年轻人应该多锻炼身体嘛！跑一跑更健康。不用跑多远，跑一段吧！你是我们市里青年企业家的杰出代表人物！你们秀之林不是还有体育品牌吗？这也是一种宣传。还有什么比得上你亲自传递火炬更有意义？” 周伯强道：“这的确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王林，你就不要推托了，上吧！” 王林道：“行，既然领导和周主任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跑一段。我先声明，我跑步真不行，只跑一小段，别让我趴在传递的路上。” 周家人都哈哈大笑，周长弓小朋友也跟着笑了起来，两只手还不停的拍打，口水流了一地。 王林在周军家谈话，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到家里。 家里人都已经睡下了。 王林来到卧室。 房间的大灯没开，只留着柔和的床头灯。 李文秀听到门响，放下手里的书本，笑道：“你回来了。” 王林嗯了一声，走到床边来。 “你去洗澡啊！”李文秀说道。 “哦！”王林心想，其实我在沈雪那边已经洗过了。 但没办法，有情人的男人，就得这样，这边吃完饭，回家来还得吃一回，那边洗完澡，回家还得再冲一遍。 王林冲完凉出来，差点又要流鼻血了！ 沈雪说得不错，李文秀也买了一套很有情趣的衣服！ 此刻，李文秀穿着性感的衣服，摆出一个诱人的姿势，双腿绞着，侧卧在床上，手撑着下巴，一手伸出食指来，朝王林轻轻的一勾，用销魂的声音说道：“来啊……” 王林还好已经休息了几个钟头，可以再战！ 第742章 这个仇，必须报！ 这天王林上班后，把郭玲玲喊了进来。 “王总。”郭玲玲俏立在王林面前，轻柔的喊了一声。 王林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着她笑了笑。 郭玲玲摸了摸自己的脸：“王总，我脸上没脏吧？我上班前照过镜子的。” 王林道：“陈伶陈俐求助白血病女孩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郭玲玲哦了一声：“你说这个事。你不是不喜欢她们吗？我上次介绍她们给你当保镖，差点没被你把我给开除了。” 王林道：“但你并没有跟我说, 她们在资助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小女孩。” 郭玲玲道：“说起那个小女孩，真是可怜，被亲生父母给抛弃了，我们问她家在哪里，她也不肯说。老板, 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林道：“我是在医院碰到她们了。要不是我自己发现了，你是不是还要一直瞒着我呢？” 郭玲玲道：“王总，我没想瞒着你，我是看你不喜欢她们，所以就没敢跟你讲这个事情。” 王林道：“你一个月多少工资？能养活她们吗？” 郭玲玲道：“陈家姐妹不用我养活，她们晚上在外滩卖花，也能赚到不少钱的。” “只是卖花？还是顺手牵羊？” “啊？王总，她们现在真的只是在卖花。你上次骂了她们，她们不敢再做顺手牵羊的事情了。” “是吗？” “我不敢骗你。” “你们现在能维持生活？” “省吃俭用呗！反正饿不死人。” “呵呵。没想到你这么有爱心。” “真正有爱心的人是小伶小俐姐妹。我也是被她们给感动了，这才帮忙的。我工作没多久，手里也没有多少存款，帮不了她们太多的忙。” 王林想了想，说道：“单靠你们三个人赚钱，也难以治好小可的病。” “王总，你都知道小可的名字了。那你就帮帮她吧？你这么有钱，只要你肯帮她，她就有救了。她才八岁呢！” “她有八岁了吗？我看着她好小。” “她有病，发育得不好, 看起来个子小小的。” “这样吧，给小可治病的钱, 全部由我来出。你帮她找一家好一点的医院。最好能找到她的家人，如果她的亲人愿意帮她进行干细胞移植手术，钱我来出。” “那太好了，王总，小可遇到你这样的贵人，是她的福气！” “你跟小可好好谈一谈，让她告诉你她的家庭住址。” “就怕她也记不清楚。她太小了，未必知道自己家里的地址。” 王林道：“那就找警察帮忙。根据她的方言, 以及她描述的一些情景，家乡的名字, 应该可以找到地方。实在不行，我们就在电视台里发寻人启示。” “她家是农村的，她那个村子都未必有电视看。” “……” “王总, 我回去问问她，看她记得多少。” 王林嗯了一声。 郭玲玲出去后，王林把田晓青喊了过来。 “田姐, 有个事情，你或许帮得上忙。” “什么事？给你生孩子？”田晓青噗嗤笑道。 “呵呵，你也学会开玩笑了。” “我这叫近朱者赤。离你近了，自然就学会了开玩笑。” 王林把白血病女孩刘小可的事情说了一遍。 田晓青是个感性的人，听完不由得又是伤感，又是大怒：“什么家人？女儿得了绝症，就可以抛弃不管的吗？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父母？我找到他们一定要打他们出气！” 王林道：“先别说打不打人的事，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家人。这个事情，你和郭玲玲一起跟进。不管需要用到多少钱，都找我来报销。” 田晓青：“刘小可是不幸的，被父母抛弃了，但她又是幸运的，得到了你的帮助。” 王林道：“我愿意帮她也没用，还得找到她的亲人。” 田晓青道：“她有这么大了，要找到她的家乡，应该没有多大难度。她总知道自己的村子叫什么名字吧？” “今天下班后，你和郭玲玲一起去她家问问情况。这种手术，能尽快就尽快，时间拖得越久就越难治。” “好。”田晓青道，“今天去不去别墅？” “我要当火炬手，中午要去熟练一下传递的路线。下午我要去厂区视察，我许久不曾下过车间了。” “火炬手？哇，你太棒了！这可真是一项殊荣。” 火炬手是传递奥林匹克理想的人员。火炬手可以是运动员，机关领导，达官贵人，也可以是平民百姓。 不管怎么样，成为火炬手都将是伟大生命的升华。 成为火炬手是一种荣耀。 他们将以自己人生故事为圣火增辉，并以高举圣火的形象激励和鼓舞世界。往届火炬手包括了各行各业的人士，残疾人同样有成为火炬手的权利，他们可以坐在轮椅上或以他们特有的方式传递。 田晓青道：“你传递的那支火炬，是不是属于你的？到时我能摸一摸吗？” 王林哈哈笑道：“火炬手的确有权通过购买或组委会赠送的方式拥有自己传递的那支火炬。到时我买下来便是，还有火炬手的衣服，也是特制的，到时我也要收藏起来，等我儿子长大了，我就给他看，这是他爸爸的骄傲！” 田晓青听他说到儿子，不由得心下一黯。 她咬了咬嘴唇，起身离开。 王林正聊得开心，见她忽然走了，倒也没有多想，以为她是去找郭玲玲谈刘小可的事情。 沈雪过来和王林谈并购歌舞团的一些细节。 王林说这些事情你全权负责就行。 沈雪说道：“王林，这个单位，并不是很好管理。” 王林问道：“怎么了？” 沈雪道：“团里有很多关系户。还有几个人就在这边挂了个职务，从来不见他们来上过班的。市里出了一千万的嫁妆，把歌舞团嫁入了小百灵，也把烫手的山芋丢给了我们。” 王林道：“这个容易办，你看看他们的后台大不大。如果后台大的话，你就留下来，把他们安排到业务部门去工作，活不多，但又能发挥他们的长处。如果是后台不硬的那种人，你就直接把他们开除得了。这个权利，也是市里给我们的。” 沈雪道：“团长的人选，我想还是用常桂霞。” 王林道：“为什么？” 沈雪道：“你说的，这个位置其实就是个傀儡，她并没有实权，一切都是我来安排，团里的人也是听我的指挥。常桂霞是个关系户，那就让她继续存在好了，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用得罪人。” 王林道：“你就不怕她继续跟你对着干？给你难堪？” 沈雪道：“她是个聪明人，也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人。以前是受到爱琴海那边的唆使，这才对我们小百灵使坏。而且既然她是敌人，我把她留在眼皮底下，役使她、管住她、叫她帮我打杂，岂不是更好报复她？” 王林大为惊诧，没想到沈雪这样的人，玩起权术来，也玩得这么溜。女人真的是天生就懂一些权变之道！ 《围城》里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女人原是天生的政治动物。虚虚实实，以退为进，这些政治手腕，女人生下来全有。女人不必学政治，而现在的政治家要成功，都得学女人。政治舞台上的戏剧全是反串。 看到沈雪这样子，王林忽然间就理解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沈雪道：“王林，爱琴海公司对我们接连使坏，这个仇，咱们不能不报。” 王林道：“你要怎么做？” 沈雪道：“他不是要挖走我们的人吗？我们也可以挖走他们的班底。我要让他们变成空壳子！” 王林笑道：“你知道他们的班底是哪里的吗？” 沈雪道：“知道。他们也是学我们的，找了个歌舞团合作。市里的歌舞团那么多，谁不是在外面走穴接商演？” 王林道：“行啊，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挖我們的人，我们也挖走他们的人！看他们怎么办！” 沈雪道：“我派人去找那个歌舞团谈判了。我们小百灵要把文娱产业做大，那就多吸引一些优秀的演员进来也是好事。” 王林道：“你怀孕了，多注意身体，事情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沈雪嗯了一声：“我知道轻重。” 王林道：“关于小百灵青歌赛，你可以找电视台合作，做一个实况转播，有电视台的参与，品牌的影响力才能做大。青歌赛可以请顾清雨来当主持人，我已经跟她说好了，她也答应了。” 两人谈完话，沈雪自去工作，王林则前往厂区视察。 他先到原材料厂。 江瑶迎接王林，陪同他下车间。 王林道：“我们现在多了两个品牌，一个是嫣红，一个是亲亲宝贝，这两个品牌虽然是香江永华公司的，但也是在我们的工厂生产。原材料方面，你一定要做好供应保障。 “这个是自然的。”江瑶笑道，“王总，你刚建原材料厂时，我还说你的规模建得太大了一些，十万吨的无纺布产量，相当于整个国内产量的十倍，这怎么卖得完？结果一年时间下来，我们的十万吨产量，早就卖完了，还增加了竹纤维无纺布的生产，这才满足国内的需求。不得不说，王总你真的是高瞻远瞩，太厉害了！” 王林微微一笑，说道：“我们的产量肯定还要扩大。国内的卫生巾和纸尿裤生意一年比一年好起来了。” 江瑶道：“王总，我们今年在国内的销量，应该能突破五十亿片吧？” 王林道：“这个现在还不好说。得看下半年发力的情况。” 车间里的员工看到老板到来，都和王林打招呼。 王林因为去外地考察，后来又去了趟香江，有一段时间没下车间，工人们再次看到他，都觉得十分的亲切。 视察完原材料厂，王林又到其它几家工厂视察。 包来顺和马四军、陶光耀等厂长，都全程陪同王林。 卫生巾、纸尿裤、服装厂，都是王林爱秀集团纺织行业的几驾马车，需要并驾齐驱。 随着运动品牌的加入，秀之林服装的收入，在爱秀集团总产值的占比越来越重。 秀之林现在有了自己的运动品牌，也有了自己的运动鞋，鞋子是找申城制鞋厂代工生产，鞋模由秀之林提供。 鞋模，通常是指运动鞋和沙滩鞋、拖鞋、胶鞋等鞋类的模具，其中以运动鞋为主。模具是指工业生产上用以注塑、吹塑、挤出、压铸或锻压成型、冶炼、冲压、拉伸等方法得到所需产品的各种模子和工具。 运动鞋不只是重视造形设计与流行性，功能与舒适性也是设计重点之一。 鞋模的设计和生产，是鞋子生产工艺流程中最重要的一环。 没有设计和生产的工厂，就是代工厂，赚几个代工费而已。 秀之林服装因为支持亚运会，而得到了国内消费者的喜爱，销售与日俱增。 而卫生巾和纸尿裤，一直都是爱秀集团的拳头产品，在国内还没有遇到可以挑战的对手，在出口贸易中也具有极强的价格竞争力，出口生意越来越红火，很多买过爱秀集团产品的外企，陆续又来下单。 和发达国家的产品相比，爱秀集团的卫生巾和纸尿裤品质是一样的，但价格却要便宜几倍。 而和发展中国家的产品相比，爱秀集团不仅拥有价格优势，也拥有产品质量优势。 和发达国家比价格，和发展中国家比质量，不管怎么比，爱秀集团从来就没有输过，这也是爱秀集团的年产值能达到几十亿规模的原因所在。 王林最后来到家纺工厂。 周伯强在车间督促机器的安装，同时也要进行员工的培训，安排人做厂区的卫生工作。 工厂开业前期的准备工作也很繁琐。 王林和周伯强谈完话，直到下午五点才离开厂区。 车子快到园区大门口时，王林看到外面有电视台的人在园区采访。顾清雨正好也在其中。 王林吩咐忠叔停车，他下了车，朝顾清雨走去。 顾清雨昨天替他挡了一瓶子，也不知道她肩膀上的伤好些了没有？ 王林刚走到顾清雨面前，就听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指着电视台的人厉声喝道：“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力来采访的？我们的产品一向都是抽检合格的。要检查也是工商部门前来检查，关你们电视台什么事？你们再不走，我就把你们的机器全给砸了！” 顾清雨举着话筒，追着对方采访：“吴经理，我们是接到消费者举报，说你们厂生产的产品存在严重质量问题，我们节目组这才来采访的，请问你……” 那个吴经理挥舞着胳膊，做出一脸吃人的相来：“我再说一遍，我不接受采访！你再跟着我，我打你了！” 第743章 悄悄问王林，清雨美不美？【求订阅】 顾清雨并没有留意王林的到来。 她手里的话筒，伸到了吴经理的面前，这是她的职责所在，又岂会因为对方拒绝而退出采访？如果她这么容易屈服，那她就不是顾清雨了。 吴经理恼羞成怒，手臂一挥，打向顾清雨的肩膀。 王林正好来到, 一把抓住顾清雨的胳膊，将她往身前一拉。 顾清雨哎唷一声，倒入王林怀里。 她还没看到王林的到来，以为是谁呢，一看是王林，不由得抿嘴一笑：“王林！” 吴经理挥了一下胳膊，没有打到人，也就不再追击，转身快速离开。 顾清雨的同事指着吴经理喊道：“喂，你别走！你还想打人是不是？我们都拍了下来！我们会曝光你的！” 吴经理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开了。 王林扶顾清雨站好，说道：“你啊！报道一下新闻而已，用不用这么卖命？你差点就被人打了！何必呢？” 顾清雨道：“我们接到消费者的投诉和举报，所以才来采访他们企业的。消费者肯把诉讼信写到我们栏目，又肯实名打电话给我们节目举报，可见他们对我们节目是多么的信任，你说是不是？我们要是不来，岂不是辜负了消费者的信任？如果我们媒体都不站出来为消费者说话，那还有谁能替消费者做主呢？” 王林道：“你们也不应该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过来采访，要么应该来暗访，要么就喊工商的一起来明查。你们这么一来，已经惊动了对方, 对方早有准备，还能让你們抓到把柄？” 顾清雨笑道：“我发现你要是当记者, 你也厉害得很。” 王林笑道：“好了, 今天就这样吧？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你们要想采访，改天把工商的人拉过来，直接进他们厂里，曝光他们的黑操作。你们现在离开，他以为你们怕了，或者是放弃了，反倒不会在意，该怎么生产，还会继续生产，改天你们杀一个回马枪，正好可以拿到你样想要的第一手材料。” 顾清雨觉得王林的建议真心靠谱，便听从了他的话，和同事们说道：“我们下班了！这个事情，我们以后再跟进。大家都回去了吧！” 其它人巴不得早点下班，便都答应了一声，然后纷纷离开。 顾清雨对王林道：“我坐你的车，你送我。” 王林笑道：“行啊，我送你。” 顾清雨上车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门框，秀眉轻蹙，轻轻哎唷一声。 王林问道：“肩膀还疼？” “嗯，今天反倒比昨天更痛些了。”顾清雨道，“昨天本来没什么事的。” 王林道：“家里有没有跌打油？拿来涂一涂。” 顾清雨道：“药油倒是有，可是伤在肩膀上，我一个人怎么涂？两只手都不得力。” 王林道：“等下我帮你涂药。” 顾清雨笑道：“你还不如请我吃饭。我饿了。” 王林道：“行，你定地方。” “去老饭店吧，我喜欢那边的口味。”顾清雨道，“我还有那边的打折卡，可以省点钱。” 王林便吩咐忠叔前往老饭店。 顾清雨在市里也算是一张名人脸，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她，她的知名度，比起王林来更高，因为人家是露脸的新闻主持人，每天晚上的重要时间段，她都出现在电视机里，她是当红的主持人，还主持了两档重要的栏目，再加上高颜值好身材的加持，可以说是电视台的台花。 不过顾清雨是个十分低调的人，她不管到哪里，都没有一点电视明星的架子。 王林和她吃饭的时候，有人认出她来，过来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也点头笑笑，说一声你们好。 如果有人要找她签名，她也很乐意的给粉丝签一个，完了还要说一声谢谢。 一般的人还是很讲社交礼仪的，就算认出顾清雨来，顶多就是远远的看一眼，议论几句，并不会过来打扰她。 “你现在很出名。”王林笑道，“主要是你这张脸太有辩识度。” 顾清雨道：“那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你才是我们申城市里真正的大人物，岂是一般明星可以比拟的？” 王林笑道：“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算什么大人物？” 顾清雨的右肩受了伤，吃饭的时候，时不时的就放下筷子来歇一下，伸手按一按肩膀。 王林问道：“痛？” “嗯。抬久了就有些酸。”顾清雨道，“所以我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 她是个娇柔的女子，挨了那么重的一下，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肌肉青紫肿胀，痛是肯定的，消肿需要好几天。 王林坐到她身边来，拿起调羹，喂饭菜给她吃。 “不用吧？”顾清雨羞涩的笑道，“被人看到，要误会我们了。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单身一个，就怕给你带去不好的影响。” 王林正色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别人要怎么说，由得他们去讲便是了。而且我又没长一张明星脸，一般人认不出我来。再说了，嫂溺叔援，问心无愧！” 顾清雨忽道：“我要是心不正呢？我要是问心有愧呢？” 王林愣了愣。 顾清雨轻轻张开嘴，就着王林递过来的勺子，吃了一口饭。 两个人四目相对，相视了片刻。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年轻靓丽的女孩，好比山洞里欢快奔流的小溪，活力四射；而知性稳重的女子，温情婉约，深邃豁达，像宽阔平稳的大海，虽然浪花少了，色彩淡了，可积淀多了，韵味足了，其中每一条波纹，每一滴水声，都让人心醉。 顾清雨就是这样的知性美女。她感性却不张狂，典雅却不孤傲，内敛却不失风趣。性情温和、清爽、真实，散发着湿润的芬芳，让人愈品愈浓愈香。 她是静静绽放的花朵，有着的淡淡幽香，像阡陌寻常的野菊，又像良苑华贵的牡丹，展示着自我，塑造着完美。 顾清雨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成熟女人的韵味，令人深深沉醉。优雅的女人懂得不断地用丰厚的学识充实自己，在学习中芬芳自己的生命，用知识滋养高贵的书卷气质。 这种气质，不同于沈雪，也不同于周粥，当然更不同于田晓青或李文秀。 顾清雨见他盯着自己看，抬起左手，轻抚一下自己的脸颊：“悄悄问王林，清雨美不美？” 王林忍不住哈哈一笑：“美。你还别说，你的气质和美丽，和女儿国的国王，真有几分相像。” 顾清雨道：“你也这么觉得？好几个人都说我和女儿国国王长得很像。” 王林夹了些菜，一口一口的喂她吃完了饭。 顾清雨笑道：“不得了，我真当了回女王了。能让亿万富翁给我喂饭吃！我能吹一辈子的牛了。” 王林笑道：“你这么幽默有趣，应该去说相声。” 顾清雨道：“去你们小百灵舞台上说吗？要不你和我搭档讲相声去得了？” 她一边说，一边发出银玲般的笑声。 王林哈哈一笑。 两人吃完饭，王林送她回家。 王林送她到房间，让她找出药油来。 顾清雨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青色的长裤，她把衬衫的上面几粒扣子解开来，露出一段雪白的肩肌。 她耸着肩膀，性感的锁骨深深的凹着，能放进一个鸡蛋。 肩颈圆润如玉，后面一块红肿，像是玉上沁了血，又像开了一朵花。 衬衫的右边滑落在手臂上，露出心口那一抹若隐若现的风景。 王林倒了些药油在手里，先搓揉开来，然后帮她按肩膀。 他温热的大手一放到她的肩膀上面，她的身子就轻轻颤了一下，像一朵不胜娇羞的水莲花，因风而动。 王林问道：“痛吗？” “嗯，有点痛。”顾清雨扭过头来，温柔的注视他，“不过，你的手热乎乎的，感觉很舒服。” 王林放松手劲，轻轻的帮她按揉。 “这几天，你得天天上药，没有几天好不了。”王林道，“你自己要是不方便的话，就找我来帮你。” 顾清雨道：“你是个大忙人，我总不好意思天天麻烦你。我喊个女同事帮我按一按就好了。” 王林道：“那你一定要记得上药。” 顾清雨轻轻转动胳膊，笑道：“咦，这药还真管用。” 王林道：“那当然了，这是跌打损伤的药，治你这个正好对症下药。” 顾清雨道：“老祖宗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这中医的药油只需要外涂，好过吃西药。” 王林道：“你休息一下吧。” 顾清雨一边将自己的衬衫拉上来，一边说道：“我晚上也没有应酬，你有应酬吗？” 王林想到田晓青今天在自己办公室说的话，便道：“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顾清雨道：“我还想和你一起去看个电影呢！” 王林随口问道：“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特区打工妹》，听说还不错。”顾清雨道，“我有同事看过，说挺好看的。说的是80年代中期，一批来自边远贫困山区的待业男女青年，到经济特区的三资企业里打工的故事。” 王林笑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了想看的兴趣。要不一起？” 顾清雨嫣然一笑：“不耽误你的事？” 王林道：“也没什么要紧事。” 顾清雨看看时间：“正好，时间还早，我们现在去，能赶上晚间第一场电影。” 她系上衬衫的钮扣，拿起自己的包，和王林一起出来。 走廊上还有几个人在炒菜，油烟味呛人得很，各种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菜勺碰大锅的嘭嘭声悦耳动听。 “清雨，去哪里玩？”一个青青女子笑着问道。 “去看个电影。”顾清雨说道。 “这是你男朋友吧？经常看到他来找你。” “别乱说！”顾清雨挥了挥手，“这是我朋友。” “咯咯，男朋友就男朋友，你这么大的一个姑娘了，你还害羞呢？” 顾清雨笑着摇了摇头，对王林道：“她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两人下了楼，到附近的电影院来。 王林看着电影院外墙上的电影海报，讶道：“这电影美女挺多！俞飞鸿都只演一个配角！刘爽、王茜、王烟蒙，都是北影校花级别的美女！” 顾清雨道：“你对影视圈的人知道得挺多啊。” 王林笑道：“我只是对美女有些研究。” 顾清雨笑道：“就喜欢你这种独一无二的大胆！喜欢美女就是喜欢，不用躲躲藏藏。” 王林笑道：“这部电影，绝对是被名字耽误了，看这阵营，这片子有看头。” 顾清雨道：“我觉得这名字挺好的，我就是看了这名字来看的，至于是谁主演的，我还真没留意。” 王林和顾清雨买了票进去看电影。 电影开始，讲了一群农家女孩离开贫困的家乡来到特区打工。 开头一句话：“你看咱们村里，现在还有几个年轻人？” 顾清雨道：“农村人出来打工的这么多了？这讲的还是八十年代的故事呢！” 王林道：“深城那边的工资高，八十年代就有两三百块钱一个月，现在更是有四、五百块钱一个月。比我们申城的机关领导工资还要高。你想一想，农村的青年人，一没学历，二没技术，进厂就能赚到这多的钱，他说他们来不来打工？” 顾清雨道：“嗯，等我们的浦东开发了，来申城打工的农村人也会越来越多。” 在飞鹏电子厂开业周年大庆典礼上，这200多名农家女站在庆典台前期盼着新生活的开始。但是不久后，这生疏而又紧张的工作使这群新来的打工妹感受到了极度疲劳。再加上住宿条件的低劣，以及香港总管方芳小姐严厉的管理方式和态度激怒了姑娘们。田杏子为了维护姐妹们的人格尊严愤然辞工，寻找新的出路。 看到里面熟悉的生产流水线，王林不由得微微一笑：“电子厂全是人工干活，因为比起机械化来，工人的工资算得上极低了。” 周清雨道：“我看你们工厂的生产线自动化水平很高。” 王林道：“一条进口的卫生巾生产线，价格高达两千万，你想想，要多少工人的工资，才能买到这么一条生产线？那些投资不大的企业，肯定是宁可招人来做事，也不会购买这么昂贵的生产线。” 周清雨道：“我估计这家电子厂的投资都没有两千万这么多。” 电影讲述的是第一代打工人的故事。 有辛酸的眼泪，也有躁动的感情，更有奋发向上的努力。 每个人走出了不一样的道路。 有人为了买特区的户口被骗光了钱财，有人谈恋爱被男人骗走了身子。 打工妹去商场买衣服，一件薄薄的衣服标价581元，一个头箍29.9元，直接就把人吓懵了。打工妹们第一次看到穿着文胸的模特，羞涩得满脸通红，双手掩面。 一个个镜头，记录下了打工妹们在物流横流的大城市的真实生活。 男女主角学习到了新的技术，产生了爱情的火花，相携回家乡去开厂，建设自己的家乡。 其它几个打工妹也到新厂当上了班组长和主管，迎接一批新来的打工妹。 故事的结尾是欢乐的，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100分钟的故事，情节还算紧凑。王林因为以前没看过这部电影，也看得津津有味。 演员都是北影毕业的专业演员，演技在线，颜值在线，看得赏心悦目。就连那些非专业演员，也演出了打工妹的朴素和老实。 电影结束后，王林看看时间，还不到九点钟。 他送顾清雨回到宿舍。 顾清雨道：“不上去坐会儿了？” 王林道：“太晚了，我就不上去了。我还有事，再见。” 顾清雨撩了一下秀发，嗯了一声：“再见！” 她转身进了楼道，白衬衫扎在裤子里，显出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 王林看着她曼妙多姿的背影，良久才挪开眼睛。 他去看电影之前，就让忠叔下班了。 此刻，王林自己开着车，前往踏青园。 让他意外的是，田晓青并不在这边。 自从王林给她置办了这套房子以后，田晓青很喜欢这边的环境，每天都会来这边住。 她是个自由职业人，以前帮王林跑国库券，平时出差也多，她父母知道她身手了得，也就不管她。 所以田晓青要在外面住宿的话，是很方便的事情。 可是，她今天居然不在这边住？ 王林打她的电话，她也没有接听。 他没办法，只得开车离开。 让王林没想到的是，他回到家里，看到田晓青在他家坐着，正和李文秀在聊天。 “王林，你回来了。”李文秀笑道，“田姐来找你。” 王林看了田晓青一眼，笑道：“田姐，我还到处找你呢！没想到你在我家，怎么不打我大哥大呢？我打你电话，你也没接。” 田晓青道：“我电话放家里，没带出来，那玩意可重了，天天提着跟拎了块砖头似的。平时也没有几个电话可打。” 王林放下公文包，进去洗了手和脸出来。 儿子王文走路又稳当了一些，自此学会走路以后，这小子就不再需要别人抱了，一定要自己走。 大人若是在后面追，他走得更快更欢，脚步又不稳，容易摔跤。 徐英和孙小蝶，还有燕子三个人，围成了一个圈，将王文关在中间，不管他往哪边跑，都有人接住他，防止他摔跤。 李文娟等人则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家伙东奔西窜，不亦乐乎。 王林走过来，一把抱起儿子，往他小脸上亲。 王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王林一天没刮胡子，硬刺刺的胡茬，把王文的嫩脸给刺痛了。 王文在他怀里乱蹬乱踢，一定要下来走路，小家伙力气挺大，王林不敢太过用力，怕弄伤了他，只得将他放下地来，笑道：“好家伙，都不让爸爸抱了。” 李文秀道：“岂止不让你抱？都不让我抱了呢！他现在只想自己走路。走又走不稳。” 王林笑道：“那就让他摔吧！小孩子都是摔大的。” 他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看了一眼田晓青，说道：“你去郭玲玲家了吧？” 田晓青嗯了一声：“我下班后和郭秘书一起去的。我看到那个小女孩了，好可怜啊！她才这么小，怎么就得了绝症了呢？” 她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睛，泪水止不住的就往下流：“王林，你知道吗？我听她们说，小可再不治的话，可能只有几个月可以活。” 李文秀听了这话，问道：“怎么回事？谁只有几个月可以活了？” 王林便把刘小可的可怜身世说了一遍。 李文秀一脸的吃惊：“还有这样的事？天哪！那真是太惨了。王林，我们帮她一把吧？” 王林道：“我这不是正在帮她嘛？田姐，你问到她家的地址没有？” “没有。问不到。”田晓青道，“她说是什么五里村人。问题是，这个五里在哪里呢？她说的倒是苏北一带的方言，但苏北那么大，我们上哪里去找这个五里村？而且这个五里村还只是个音译，都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可能是伍里？屋里？雾里？武里？” 王林沉吟道：“那就难找了！” 田晓青道：“王林，是不是非得找到她的家人，才能给她做手术？” 王林道：“这是配对最快的办法。不然就只能等配对的造血干红胞，这个配对率极低。双胞胎的配对机率是百分百，新生的兄弟姐妹就只有四分之一的机率能配对成功。子女与父母之间只有一半HLA抗原相同，人类非血缘关系的HLA相合率是四百分之一到万分之一，在较为罕见的HLA型别中，相合的几率只有几万甚至几十万分之一。这些机率，是我遇到小可时，在医院问过医生得知的。” 田晓青和李文娟都吃了一惊：“和非血缘关系的人配对机率这么低？那只能找到她的亲人了。” 王林道：“最好是能找到，不然很麻烦。在她有限的生命中，并不一定能找到配对的人。” 田晓青道：“那得赶紧找，我到公安局里去找以前的同事帮忙，请他们查询苏北地区所有和五里村同音的村子，然后一个一个去排查！” 李文秀道：“这不是大海捞针吗？哪里这么容易找得到？” 王林道：“有一个更快捷的办法。就是找到苏北地区所有的五里村，然后联系当地的村支委，请他们帮忙，我们知道刘小可的真实姓名，村里的村支两委，他们肯定知道自己村里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李文秀道：“对，这个方法可行。” 田晓青道：“我明天就去找人查找。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王林起身送她出门。 “我去过别墅，结果你不在。”王林笑道。 田晓青抿了拒嘴，轻声说道：“再见。” 王林怔了怔，总感觉她有些不一样，表现得格外的疏离。 他看着她英挺俏丽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不由得蹙了蹙额头。 田晓青和他之间的关系，和其它几个女人都不一样。 李佳欣就是无脑的爱着王林，说她是为了事业和金钱也好，就是为了爱情也罢，反正她就是跟定了王林，只要王林的事业不倒，那她的爱也就不会消失。 她是个企图心很强的女人，也是个目标明确的女人，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她也只会被有钱的男人吸引，就像有些男人只喜欢年轻貌美的美女一样的道理。 沈雪和周粥也爱着王林，她们都已经怀孕，有了孩子的牵绊，她们对王林的感情，肯定是稳固的。 王林和田晓青之间，虽然也发生过不少故事，增进了彼此爱情的升华，但真正的关系突破，却是在那次突发事件之后。 田晓青不是个喜欢说情话的女人，她也不懂得什么是浪漫，也不是太温柔的女生。 她理解的感情，和周粥、沈雪都不相同。 周粥其实是最懂浪漫的一个女人，她把浪漫化解在点点滴滴的普通生活当中。 沈雪更不多说，她既温柔，又浪漫，能满足男人对一个女人所有的幻想和要求。 李文秀有婚姻的约束，又有孩子的羁绊，她和王林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爱情。 田晓青和王林之间的感情，虽然有两年之久，但却不如其它女人稳固。她又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更是一个理智的女人。 当初她和高昌民爱情无果的时候，她理智的选择了分手。 她爱得轰轰烈烈，分得斩钉截铁！ 现在她不可救药的和王林好上了。 但是这段感情带给田晓青的，除了最初的甜蜜之外，就只剩下无尽的痛苦。 她把王林当成全部。 但她却只是王林的几分之一。 王林每次谈到李文秀、王文时，不自然表露出来的那种爱护、爱意，让田晓青无比的痛苦。 她从小所受的教育，让她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何等的不堪，令人不齿。 午夜梦回，田晓青总觉得自己是在打着爱的旗号，做着苟且之事。 而这种事情，是她以前所不齿的！ 她渐渐的无法面对李文秀，无法直视李文秀的眼睛，因为她心虚。 但她又深深的爱着王林！ 这种真挚的感情，是不必怀疑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如此的痛苦不堪。 此刻，田晓青离开王林家后，开着自己的夏利车，回到了家里。 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和王林的关系。 进了家门，她猛的发现，父母双亲都坐在家里，电视也没有看，就这么看着她。 “爸、妈！”田晓青扑哧笑道，“你俩这是怎么了？还不睡觉呢？” “小青，你过来，坐下。”父亲田德龙指了指女儿。 母亲安凤也是一脸的严肃。 田晓青嗯了一声：“爸，妈，有什么事吗？” “小青，你老大不小了。”田德龙道，“你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有什么想法吗？” 田晓青怔忡半晌。 安凤拉着女儿的手：“小青，女大当嫁，你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田晓青羞涩的道：“妈，我还年轻呢！我还想多玩几年，到三十岁结婚也不为迟。现在时代不同了，不比你们那个时候了。” 安凤道：“傻姑娘！你现在年轻漂亮，找对象多容易？你要是三十岁再找的话，那可就太难了。” 田晓青道：“妈！我现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安凤道：“知女莫若母。你心里想什么，我是知道一二的。你别否认，我就是知道，你是不是喜欢王林？” “啊？”田晓青有一种做贼被抓住的心虚感觉。 安凤道：“傻孩子！王林是有家室的人！你喜欢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听妈的话，你趁早回头，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田晓青缓缓闭上双眼，用力抿了抿嘴，说道：“我是喜欢王林，我知道他有家室，但我也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 安凤道：“这段感情，你越早脱坑越好。王林那样的男人，别说他已经结了婚，便是没有结婚，也不是你能管得住的。妈看得出来，王林是个风流倜傥的男人，而你太过古板，也太过正统，你和他在一起难以有好结果。” 田德龙道：“你妈说得对！这事你得听我们的！我不管你和王林之间的感情发展到了哪一步，你都必须当机立断的断开！世界上那么多好男人，未必还找不到一个让你满意的？” 田晓青咬着嘴唇，说道：“我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田德龙道：“小青，人一生不能行差踏错，尤其是女人，你要是走错一步，人生就要输掉一大截！你懂我们的意思吗？” 田晓青道：“爸，我知道。” 安凤道：“我和你爸，都是本分老实的工人，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情。你是我们的好女儿，你也不能做对不起别人家庭的事，你明白？” 田晓青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她用力的点了点对，强忍住眼泪掉下来，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缓的说道：“爸，妈，时间不早了，睡了吧？我累了。” “行，你去睡吧！好好想想我们的话！”田德龙道，“人生在世，除了钱，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田晓青嗯了一声，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 她将门关紧，反锁了。 田晓青靠着门，默默的想了想事。 她也懒得开灯，就这么摸着黑，借着外面一缕暗淡的光线，一下子扑到了床上。 田晓青好想痛哭！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泪水有如断线的珍珠，啪啪哒哒的掉落。 但她不敢哭出声音来，生怕隔壁的父母听见。 她用双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嘴唇，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肆意的泪水，漫延了她瓷白的脸、湿润了她的花被子…… 第744章 梳头 王林也在想着田晓青，想她离去时那个忧伤的背影。 他知道田晓青肯定是有什么心事，但他现在也没有办法找她细谈。 睡觉的时候，李文秀贴着王林，柔声问道：“你说，人如果在这世界上没有兄弟姐妹，是不是特别孤独，如果很不幸的像那个刘小可, 得了那样的绝症，也没有人配对造血干细胞？” 王林道：“白血病是一种造血系统的恶性肿瘤，这种疾病的发病率并不是很高，得病的人并不太多，远远低于乙肝等疾病。” 李文秀道：“我怎么感觉还挺多的呢？上次不是有个给白血病人捐款的新闻吗？” 王林道：“我在医院时咨询过给刘小可看病的医生, 他说是十万分之三左右的发病率。” “那也挺多的。我们国内十亿人，那也有几百万？” “嗯，差不多吧！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天哪，那很多了好不好？王林，你说，我们只有文文一个孩子，他将来会不会太孤独？” 王林明白李文秀的言外之意，只不过她有忌讳，所以并没有明着说出来，她是怕儿子将来不幸得了这种病，连个可以配对造血干细胞的兄弟姐妹也没有。 “你想什么呢？”王林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傻了吧？睡吧！那种病，岂不是人人都会得的？那不得吓人了！” 李文秀嘟嘟嘴巴：“王林！我们再生一个吧？” 王林笑道：“没必要吧？” 李文秀道：“我觉得有必要。我们都会先文文一步离开人世是不是？我们都走了以后，他在这世上岂不是就没有亲人了？” 王林道：“他会有自己的妻子、儿子，那不是他的亲人吗？” 李文秀道：“那也没有亲戚可以走动。我想给他留一个兄弟姐妹，让他以后可以走亲戚。” 王林道：“你这是什么想法啊！我都无语了。” 李文秀撒起娇起来：“你答不答应？” 王林哈哈一笑：“我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还打算去找别的男人生呢？” 李文秀莞尔而笑：“那倒不会，我没那么傻。” 王林轻抚妻子的背：“好了, 睡吧。别想太多了。” 李文秀枕在他手上, 把他的脸扳过来：“就一次，你给我一次，怀上了就怀上了。怀不上，我也不强求。” “……” “王林，来嘛！我想！” “……” 王林在顾清雨那里，受了半天的刺激，去找田晓青也没成其好事，现在妻子有这样的要求，他岂能不满足？ 李文秀一头秀发铺散，有如青翠的柳丝，双眸扑闪像碧绿的涟漪。 她温柔的笑着，亲了上来，让王林觉得整个世界都永远沉浸在明媚的春光之中…… 第二天，王林上班的路上，打了个电话给田晓青，结果还是没有人接听，看来她真的很少用大哥大。 他又打到她家里，也无人接听，她家人这个点都要上班了。 王林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来到了厂区。 在王林的设计当中，家纺产业主要分几个部分，一是床上用品，这也是家纺行业的大头。二是窗帘等家用装饰产品，三是汽车地毯等新兴装饰品。 家纺用品又叫软装饰，家纺与服装用纺织品、产业用纺织品共同构成纺织业的三分天下。 根据产品终端用途不同，分为床、巾、厨、帘、艺、毯、帕、绒、线、袋等十大类品。包括窗帘、布艺、靠垫、床品、地毯、浴巾、厨房纺织品、床笠、床罩、蚊帐、凉席、被子、毛毯、抱枕等。 我国家纺行业的整体规模高居世界第一。 这个行业的规模高达四、五千亿！ 而整个纺织行业的规模更是几万亿之巨。 王林的爱秀集团，从一开始就立足于纺织行业，家纺产品，自然也成了他产业线上的重要一环。 欧美市场是国内家纺用品的主要输入地区，家纺产品在欧美消费观念中属于快消品，此类产品使用周期短，复购率高。 美、加、英、法、澳等欧美国家对于家纺类产品需求量比较大，其中米国是基于本身的家庭消费习惯、季节等综合原因，对于家用纺织品的需求更为明显。 在发达国家，他们每个季节都会采购不同的家纺用品，不像国内，大多数的居民，两床被子能盖几十年。 欧美家纺市场火热，民众对床上用品更换频繁，以及医院一次性床上用品需求量增大。 在这方面，我国的产品是有很大优势的。得益于国内纺织行业完备的产业链、供应链体系和强大的供给能力。 家纺行业主要通过对各种纤维织布进行染印成不同花色，通过裁剪、缝制各种工序加工，成为产品，使其增值。 根据生产阶段不同，分为印染、色织、缝制加工等几个大的产业链环节，再往上可延伸倒棉业、纺纱等环节。 王林打造的是一个综合性很强的家纺企业。从研发、设计、加工、销售，生产链条最长，环节自主控制的，产品质量更容易把握，更容易控制生产成本，产业链越接近最终消费者，产品更替快。品牌细分、定位精准、两极分化、品牌文化提升、商业模式创新、加快国际化步伐。 今年的秋季广交会，也是王林必须争取的重要出口贸易会议。 如果拿不到外贸订单，单纯依靠国内市场来消费，那爱秀集团的产量肯定要大打折扣。 而爱秀家纺从开始建厂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大量出口贸易的准备。 根据以往的经验，王林有信心，只要自己的产品参加广交会，就一定能热卖。 所以，王林对家纺产业的出口贸易，寄予了厚望。 他在打造一条龙的产业链条，从原材料棉花、竹纤维的种植、生产，再到纺纱厂、棉纺厂，再到成品生产车间，拥有一整条产业链！ 王林来到爱秀家纺厂车间，和周伯强一起视察工作。 生产家纺四件套必须要准备的前道设备就是裁剪设施，可以有两种，挂裁和平面裁床，以及配套的退布架，电裁刀，剪刀等等。中道设备有绣花机，工业缝纫机，拷边机，包边机，这些设备的数量是工厂根据生产需要来决定。后道的设备就是熨烫机。最后的质检包装都是手工完成的。 像疏棉机之类的机器，反倒不必置办，因为这些工序，在爱秀集团都有其它工厂来完成。 王林和周伯强来到正在安装单针绗缝机和多针绗缝机的车间。 周伯强对王林道：“这些机器，拥有四个东洋松下牌的伺服电机，提供强大准确的驱动力。而且拥有自动翻头技术。绗完一床物料后，机器自动翻头，方便更换新料框。” 王林道：“在机器制造方面，东洋的确领先我们几十年。我们做的是纺织行业，好一点的机器基本上都是从东洋进口。” 周伯强道：“这批工人，都是从其它纺织厂分流过来的，大多数是熟练的女工。已经进行了岗前培训，等这边机器装完，就可以试生产。” 王林道：“质量就是产品的生命，我们要做的是品牌，所以一定要狠抓质量关。” 周伯强笑道：“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对质量的要求十分严苛。” 王林道：“冬季是家纺行业的旺季，我们一定要抓住秋季广会，打好出口贸易的第一仗。” 周伯强道：“我们的工厂八月份就可以投产，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够我们生产。” 王林道：“今年的秋季广交会，我们要以家纺产品为主，多拿几个销位，家纺产品要展示出来，需要几个大展位。” 周伯强道：“那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王林视察完家纺工厂，离开厂区。 其它工厂他昨天去过了，今天就不再一一前去视察。 他出厂区的时候，看到好几辆执法车开出工业园，其中一辆车是电视台的采访车。 王林一看这架式，就知道是联合执法。 他想到昨天顾清雨采访某企业时的情况，心想顾清雨不会这么快就有了行动吧？她这是把几个部门的人都喊了过来？ 采访车看到王林的奔驰车开过来，缓缓停了下来。 顾清雨推开车门，走出车来，朝王林的车子挥了挥手。 王林摇下车窗，问道：“你们这是收网了？” 顾清雨笑道：“对啊，我们一大早就过来了，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样？” “他们的工厂被停业整改了！”顾清雨笑道，“那个吴经理今天见着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再也没有昨天的嚣张了！还是你说得对，这种事情，就得请有关部门出马！我们新闻记者能力不够。” 王林道：“那当然了，你们并没有执法权。以后再碰到这类事情，你不要意气用事。真挨了打，受苦的人还是你自己。” 顾清雨道：“可是，我们要是没有拿到第一手的资料，也不能举报他们。这次是举报信太多了，我们直接转给了有关部门。” 王林道：“你这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顾清雨道：“哪有什么功劳？不过是割了一个毒瘤罢了。你知道他们生产的是什么产品吗？电线电缆！这可是关系到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大事！有个工地，因为用了他们生产的电线，直接导致事故发生，几十万的机器都被烧坏了！” 王林点点头：“所以我说，你做了件好事。” 顾清雨道：“你去公司吗？” 王林道：“是啊。” 顾清雨道：“正好，我要去你们公司。沈雪约了我谈小百灵青歌赛的事情。” “好，上车。”王林推开了车门。 顾清雨坐进车里，头发一甩，甩到了王林脸上。 王林闻到一股清幽淡雅的香气。 顾清雨今天穿了一条紧身的蓝色牛仔裤，把身材包裹得玲珑浮凸，上衣是一件短袖的T恤衫，轻薄的，隐若有些透，可以看到里面的轮廓，雪白的肤色也是若隐若现。 她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王林，肤白如新剥鲜菱，嘴上涂了薄薄一层口红，更增俏媚。 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大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 王林看了，顿觉眼前一亮，笑道：“你今天真漂亮。” “哟？我只有今天才漂亮吗？我今天穿着很随意，昨天晚上没睡好，起床后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出来了。” “为什么没睡好？” “想事呗！年纪大了，连个对象也没有，家里催得急。” “你还有这样的烦恼？” “还有一件事，我也挺烦。我嫂子不是在你们小百灵当艺人吗？她一心扑在事业上，都不想要孩子，我爸妈急得跟什么似的，叫我劝轻她。我怎么劝她呢？总不能让她放下事业回家生娃吧？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有自己的事业，我将来肯定也会遇到这样的烦恼。所以我特别理解我嫂子。” 王林笑道：“所以说啊，老人们操心的事情，是操心不完的。没结婚的，盼着你结婚，结了婚后，盼着你生个娃。” 顾清雨撩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秀发：“出门急，头发都没梳好。” 她打开自己的包，掏出一把木梳来梳头发。 她的头发打结了，她梳得又些急，咔嚓一声，木梳居然断了一根齿。 “哎唷！”顾清雨噗嗤笑道，“看来我这头发不想让我梳理了！” 她垂下右手，无奈的一笑：“我这手不得力气，所以早上也没梳头发，现在更难梳理了。” 王林从她手里拿过木梳来：“我帮你梳一下吧！” “你还会梳头呢？”顾清雨咯咯笑道，“你在家里，没少帮老婆梳头吧？” “这个还真少有！”王林道，“她和文娟一起，两个人互相帮忙梳，用不着我上手。你这头发是不是烫过？” “嗯，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卷发，什么大波浪发型，小波浪发型，我都烫过。去烫发的时候，头上戴一个摩托车罩子一样的烫发器，一坐就要好几个小时，坐得我无聊死了！烫发店里的生意还特别好，还得排队呢！” 王林道：“你烫过发，所以头发难打理，看着好看，其实发质已经枯了，你看看这发梢，摸起来就不舒服，发质比发根差得多。” 他拿着木梳，慢慢的帮她梳着头发。 顾清雨捏着自己的一绺头发看了看，无奈的说道：“我也知道，所以我现在都不烫发了。等再留长一些，我就把下面的头发剪掉。” 这时，车子忽然一个急刹车。 顾清雨的身子往后一滑，整个人都倒在王林怀里。 王林也坐不稳，双手很自然的抱住了她，两个人同时往车门处倾倒，他的手还抱到了不该抱的地方，柔软得让他有了不良反应。 “怎么回事？”王林问忠叔。 忠叔抱歉的回过头来：“王总，前面有人横穿马路，他跑得太急，我只能急刹车。” 第745章 我们分开吧！ 顾清雨羞涩的红了脸，尴尬的坐正了身子，叉开话题道：“这人也不知道爱惜生命，就这么横穿马路。” 王林嗯了一声，拿起手里的梳子一看，那把木梳居然断裂了。 顾清雨看到断梳，抿嘴笑道：“你是不是得赔我一把？” 王林道：“行，改天我去逛街看到有卖梳子的, 就送你一把。” 顾清雨刚才被王林抓了一下，有些不太舒服，便调整了一下内衣的带子。 王林情不自禁随着她的动作，瞄了她的胸前一眼。 顾清雨正好看过来。 王林淡定的移开目光。 顾清雨抿嘴笑笑。 来到公司后，顾清雨自去找沈雪谈事。 王林来到办公室后，先处理公务，再看报纸。 关于亚运会的消息越来越多，跟亚运会有关的广告也多了起来。 王林看到了自家秀之林的代言广告。 申城游泳健将穿着秀之林运动品牌服饰，站在泳池边拍的宣传照片。 相片拍得还不错，广告词也简单粗暴，能让人一眼就知道这是秀之林运动服装品牌的广告。 但王林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金牌！ 对，就是缺一块金牌。 代言人要是举着一块金牌，或者放在嘴里咬一下，那这照片就更完美了。 王林看着报纸，敲门声响起来。 “进来！”王林沉着的说了一声。 田晓青和郭玲玲一起走进来。 “王林，我们托了朋友，查询了苏北有可能叫五里村的地方，找到了十几个同音的村名。”田晓青说道。 “有这么多？”王林倒是一怔，“这可难找得很！” 郭玲玲道：“刘小可年纪太小，她要是再大一些就好了。而且她是农村人，农村人很不注重小孩的地理教育，她家里人都不会告诉她, 你是哪个省的，哪个县的人。” 田晓青道：“我找了关系，查到了这些村子所在的镇派出所，请求他们查一下当地有没有一个叫刘小可的姑娘。能查到村委电话的, 我也打电话过去问过了。但有几家村委的电话没打通。已经打通了电话的村委，他们都说村里没有叫什么刘小可的小女孩。” 王林道：“也有可能是村委的人不清楚？有些村子比较大，人口比较多，孩子年纪太小，长辈们不认识也有可能。” 田晓青道：“现在就等派出所里的查询消息。实在不行，我到这些村子去找一趟。” 郭玲玲道：“再不尽快找到刘小可的家人，她手术就来不及动了，只能等死。多年轻美好的一条生命，就像花骨朵一样，还没来得及开放就枯萎了。” 王林心下一震，缓缓说道：“那就再等等消息。郭玲玲，你去工作吧！” 郭玲玲答应一声，出去做事。 田晓青起身要走，被王林喊住了。 “田姐，你没事吧？”王林关心的问道，“我看你这几天情绪不佳。” 田晓青脸色平静的道：“没什么。就是身子不太舒服而已。” 王林理解岔了，以为她说的身子不舒服是因为月经来了，便笑道：“难怪你不理我，原来你来好事了。” 田晓青一怔，随即说道：“不是来月经了，我月经还没有来呢！” 她微一沉吟，还是说了出来：“王林，我爸妈催我结婚呢！” 两个人既然好上了，那她所有的事情，对王林来说，也就不再是秘密。 尤其是像这么重要的感情之事，田晓青觉得有必要提出来和王林说清楚。 王林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不见。 这真是一个忧伤的难题！ 除了无父无母的沈雪不需要面对，周粥和田晓青都绕不过这道坎！ 她们两个人都有父母亲人，到了一定年纪，家人自然会催婚，这是人之常情。 王林用力搓了一把脸，说道：“你怎么说的？” 田晓青脸色黯然的道：“我说还不想结婚，还想玩到三十岁再说。他们不依，说我老大不小了，再不谈婚论嫁，将来就要变成没有人要的老姑婆了。” 王林紧蹙双眉，对这事他也是无解。 除了让田晓青顶住压力之外，他还能怎么办？ 这些话，王林甚至说不出口来。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 如果田晓青想离开他，过上正常的女人生活，王林也是可以答应的。 人与人之间，真的要讲缘分，缘分到了，就成了一对，缘分一尽，也就一拍两散。一定要强求的话，说不定最后会变成仇人。 现代人对感情的事情，看得更谈，谈得来就在一起，不合就分离，没有谁离不开谁。闪婚闪离的事情越来平常了。 王林缓缓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田晓青道：“我不知道，我很纠结。王林，我既想和你在一起，但又觉得这样很不道德。” 女人会被感情冲昏一时的头脑，但不会被冲昏一世的头脑。一个女人可能会因为爱情而跟一个男人好，也可能因为面包而离开这个男人。 王林和田晓青之间，有感情，也有面包，甚至有别墅，有物质的一切。 但他们之间却不可能有婚姻。 这是王林无法给予田晓青的。 王林说道：“所以呢？” 田晓青道：“王林，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好不好？让我好好想想。” 王林沉声道：“分开？” 田晓青道：“就是回到以前的样子，我还是你的朋友，是你的手下，你叫我做事，我也去做，但我们之间，不能再发生那种事情了。我最近心里很难受，我无法面对李文秀。她把我当成姐姐，当成好朋友，而我却和她的男人不清不楚。我爸妈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他们现在逼我结婚逼得很紧。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王林，对不起，你一定不要怪罪我。” 王林沉声说道：“田姐，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不过，我还记得，我们之间不可能分开。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女人。” 田晓青凄然一笑：“我是不是很傻？当时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我可以与全世界为敌，我可以不在乎一切世俗的眼光和阻挠。事实证明我错了，我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坚强。我连自己心理那一关都过不了。” 她是个坚强独立的人，她的性格决定了她的行为，她爱得炽热，但也爱得理智。 王林对她当然是不舍的，但也尊重她的决定，说道：“那你就好好想想。” 这一关，是她必须要过的。 周粥闯过了这一关，最终成了王林的情人。 沈雪也闹过一场，最终也被王林收服。 但田晓青不是周粥和沈雪，她的个性更强大，她也更有主见。 她认定的事情，不会因为王林的说教而改变。 王林对待每个女人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 他愿意给田晓青自由，让她自己去面对内心的世界。 如果她真的离不开王林，而她自然会回来。 假若她狠心离开，王林肯定也挽留不住她。 田晓青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及过绝情，又补充了一句：“过了这一段时间再说吧！我爸妈最近看我看得特别紧。以前他们从不管我的事情，但最近天天找我谈心了。” “嗯，我懂。田姐，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除非你来找我。” “我来找你？你就不怕我打扰到你的生活吗？” “不会的。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感情和身体的吸引，两个人愉快相处的基础，就是不给对方带去痛苦。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是痛苦，那我宁可放手给你自由。” 王林微一停顿，又说道：“田姐，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和你在一起很愉快，不管是感情上的，还是身体上的，我都很舒服！” 田晓青被他的情话给撩到了。 她俏脸绯红，眼睛里似乎汪着一池春水。 “王林，我也是。”田晓青呼吸一紧，换了个坐姿，说道，“我个人来说，我是离不开你的。王林，可是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父母。他们的想法，我不能一点都不在乎。我还做不到和他们决裂！你能理解我吗？” 王林表示理解。 田晓青看看时间，说道：“王林，我现在就想和你去别墅。我想你。” 王林微微一笑：“你都要跟我闹分手了，还想给双方留一点回忆吗？” 田晓青苦恼的道：“我没说分手，我只是说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今天算是我给你最后一次。” “那我愿意把这最后一次留到以后。” “不要！我现在就想！” “……” 田晓青可不由得王林，她起身拉着王林的手就走。 王林无奈，只得把桌面上的工作收拾一下，跟着她下楼来。 刚走到外面，碰到周霞来了。 “王林！”周霞道，“你们要出去？” 王林道：“出去办点事。” 周霞道：“我去了趟人才市场，明天是周末，有一场招聘会，我到那边给周粥招个素质高一些的保姆。” 王林道：“好，这事你看着办。实在招不到，你就顶上好了。” “……”周霞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她甩了一下头发，像个高傲的公主般走进了自己办公室。 田晓青怕别人看出端倪来，一个人先往前走了一段路，到电梯门口等王林过来。 王林不也喊忠叔，自己开着车，载着田晓青来到踏青园。 两个人下车进入别墅。 佣人祥嫂看到主人回来，前来招呼。 田晓青道：“祥嫂，你去忙自己的，不用管我们。” 祥嫂答应一声便离开。 田晓青拉着王林的手，蹦蹦跳跳的上了楼。 田晓青留着长长的马尾，拿一根橡皮筋随意的扎着，发量惊人的她，马尾扎起来也是大大的一把，自从听王林说他喜欢长头发的女人后，她很久不曾剪过头发了。 离开警队后，田晓青也不需要再在意头发是不是过长。 她解开橡皮筋，满头的青丝，有如瀑布一般散了开来，她摆了摆头，让头发变得蓬松和垂直。 两个人一进卧室的门，便紧紧拥抱在一起。 田晓青以前习惯穿衣服裤子，跟着王林后，买了几条纯色的短裙子，穿起来格外的漂亮，她的双腿腿型是铅笔型的，笔直修长，弹跳力惊人，没有一点赘肉。 因为长期穿裤子的原因，她的双腿白净异常，比欧美人还要白，圆润的腿上，能隐隐看到一条条的青筋，这些青筋的存在，更显出她大腿的美白来。 王林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轻抚她玲珑秀气的腿。 “真要和我分开一段时间吗？”王林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你能忍住不来找我？” 田晓青身子像蛇一般的扭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喃喃的低语，“可是我想和你分开一段时间，或许我能忘掉你呢？那我就不必这么痛苦了！王林，你能理解我内心的痛苦吗？” “我能理解。”王林说道，“你是一个很有感情的人，你对我有情，你对父母也有感情。当这两种感情发生冲突的时候，你就无所适从了。所以你需要一段时间来自我沉淀。对不对？” “嗯，给我一点时间，要么我说服自己，要么我说服我爸妈。” “说服你爸妈？怎么说服？他们能同意让你当我的情人吗？” “怎么可能？我爸妈又不是那种贪钱的人，你以为给他们一笔钱，他们就把我卖给你了？随便我和你在一起，他们不管不问了吗？你想多了！” “……” “我是想啊，我只要说服他们，让他们不再逼我结婚就行。可是，我又找不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要不，我去找他们谈谈？我跟他们说，求求你们了，把你们的女儿给我当情人吧！我会对她好的，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 “开什么玩笑？除非你不想活了！”田晓青扑哧笑道，“到时候，我都救不了你！我爸一定会拿刀把你剁了！” 王林哈哈一笑。 他并不觉得田晓青真的会离开自己，她只不过是想给父母做做样子，显得自己真的是个乖乖女。 王林觉得，周粥那个办法是可以复制的，只要田晓青愿意配合。 “要不，你就说你在外面找了个华裔男朋友？”王林说道，“不过那个男人在外面，要很久才能见上一面。” 田晓青道：“不好。我爸妈最反感假洋鬼子了，他们要是知道，一定会逼我分手。我先想想看吧！哎，你别老是跟我谈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快快亲热吧！我想你了！” 田晓青在爱里的表现，比王林更甚。 因为王林想女人的时候，他可以有很多选择。 而田晓青只有王林一个男人。 她翻身而起，跨坐到了王林身上…… 第746章 钞能力 王林以为田晓青只是说着玩玩的，因为她这天对他真的是热情似火，她表现出来的澎湃情感，不像是一个闹着要分开的女人，而像是一个刚刚陷入感情旋涡的女人。 然而，田晓青的表现和她的行为，居然可以完全脱钩！ 从这天过后，田晓青真的不再主动邀约王林。 但她还是会和王林见面, 也会给王林办事情，就好像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要不是那幢别墅还真实的存在，王林甚至要怀疑，自己和田晓青之间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一场梦。 有时见面，王林会给她一点提示，要不要去别墅之类的，但田晓青直接忽略，压根就不接这茬。 刘小可身世的查找，倒是有了眉目。 在田晓青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找到了刘小可的亲生父母。 原来，刘小可是海边一个小鱼村的村民。 让王林他们恼火的是，刘小可的亲生父母并不认这个孩子！ 王林他们以为，对方是因为抛弃过这个孩子，所以才不敢相认。 田晓青和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对刘小可的家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又吓之以法律，对方这才承认, 孩子的确是自己的。 对方终于承认了这个女儿。 王林以为事情到此就有了转机，但当田晓青提出来, 要对方几个亲人全部来申城做造血干细胞配对检查时，对方居然拒绝了！ 刘小可的父母不仅不愿意前来做这个配对检查, 就连刘小可那个十岁的哥哥，也被他们保护了起来，生怕被田晓青他们骗去做检查。 田晓青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王林。 王林听完，久久不能言语。 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抛弃了女儿不算，现在女儿有了活下去的机会，只需要他们来大城市做一个配对检查，他们居然都不愿意？ 难道他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女儿死掉吗？ 王林以为对方是在担心手术花钱的事，便让田晓青跟刘小可父母讲清楚，所有的手术费用、住院费用，甚至刘家人的来回开销，一切都不需要他们负责。 田晓青跟对方讲得清楚明白了，但对方还是拒绝！ 王林不由得震怒！ 世间竟然有种父母？ 不让你们出一分钱，你们都不肯救自己的女儿吗？ 田晓青说，刘小可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捐献造血干细胞，是要抽人的骨髓, 对人的身体会有影响，而且就算做了手术, 女儿也不一定能救过来, 就算救过来，也不知道能活几年。这样的手术，做不做意义不大。所以他们都不愿意来城里做配对检查，更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儿子过来做配对检查。 王林听完，为这种愚昧落后、无知无畏的思想所深深的震惊！ 捐献造血干细胞对身体是没有任何害处的，不会影响人体健康。造血干细胞移植需要的是人体内的骨髓造血干细胞。一个成年人的骨髓重量大约是三公斤左右，一名供髓者提供不足十克的造血干细胞，就能援救一名白血病患者。捐献造血干细胞也不会减弱健康人的免疫功能和造血能力。而且正常成人的骨髓是具有很强的再生能力的组织，健康人在捐献造血干细胞后，一般十天左右就可以补足所捐献的造血干细胞的数量。 王林找了专业的医生，上门说服刘小可父母，宣讲普及捐献造血干细胞的医学知识。 然而并没有用。 对方宁可相信小道消息，也不相信医生的专业宣讲。 王林恼火之下，直接展开钞能力，跟刘小可的父母说，只要你们肯来做配对检查，如果配对成功，你们捐献了造血干细胞以后，我给你们两万块钱当报酬。 不愧是钞能力，刘家父母被这两万块钱吸引，当即答应前来做申城做检查。 田晓青等人都觉得这刘家父母太过势利眼。 他们救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结果居然还要王林出钱，他們才肯来？ 都说世间无不是的父母，又说最爱儿女的人就是父母。或者大多数人如此，但刘家父母除外！ 刘家父母眼里只有钱，他们只在乎钱，而不在乎女儿的死活！ 他们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田晓青恨不得打他们一顿出出气！ 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路人，陈伶陈俐姐妹不惜去偷去卖艺，田晓青和郭玲玲奔波劳碌，一天打上百通电话，就为了找到刘小可父母，王林更是出力又出钱！ 而有着血缘关系的父母亲人，居然见死不救？ 不管怎么说，王林终于花钱，把刘家父母请到了申城。 在医院做过配对手术后，刘小可的父亲和女儿配对上了！ 然而，在临近捐献造血干细胞时，刘小可的父亲居然要求加价！ 而这一刻，他的女儿就在他身边躺着！ 刘小可的父亲要钱要得振振有词：“那两万块钱，只是我们过来做配对的费用，想让我做造血干细胞捐献的话，必须另外再给两万块钱！” 田晓青咬着嘴唇，指着刘父道：“你还配当她的父亲吗？这可是你亲生女儿！你居然坐地起价？你好意思吗？” 刘父的脸皮其厚无比，再多的言语，也攻不破他的城防。 他只要钱！ 没有钱，一切免谈！ 他还美其名曰，说这是营养费，说他冒着危险做这个手术，已经是对女儿的贡献了。 田晓青道：“这可是你亲生女儿！我们救她是出于人道主义，难道你这个当父亲的能这么狠心看着她死去吗？” 刘父一脸无所谓的说，这个孩子救不救，反正都活不长，也长不大了，我们就当没生过这个孩子。我们不是不救，我们是没有能力去救她。我们如果真的不救她，也不会带她到大城市里来做检查。只不过我们没有钱，没有这个能力救治她。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现在你们愿意当好人，那就好人当到底，给我一点钱当营养费，我看你们像是有钱人，应该也不在乎这两万块钱。 王林不想跟他啰嗦，直接答应了他的无理请求，说先救人再说，两万块钱，我答应给你便是。 然而刘父不见钱财不松口，一定要先拿到钱再救人。 这人也是个人精。 因为他救的人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真捐了造血干细胞后，他再去问人家要钱，人家肯定不会给他。 所以，这钱还得落袋为安。 王林差点被这个人给气疯了！ 他掏出两万块钱，甩到了刘父身上，吼道：“手术！快点！” 刘小可虽然小，但她并不是不懂事，她默默的听着这一切，看着这一切，泪水有如小溪河一般流个不尽。 刘父拿到了钱，高兴的把钱收起来，说道：“你们是好人，小可遇到贵人了！不管做完这个手术后，她还能活多久，这都是她的造化。我愿意成全你们的一片好心。” 王林冷笑一声，这人真的是无可救药！ 刘父的无耻，刷新了王林对人性下线的认知。 “小可，你别怪爸，爸也是没办法。我做完这个手术，也不知道对身体有多大的影响。万一爸以后不能干体力活了呢？赚不到钱养家了呢？那你哥就没饭吃了不是？所以呢，我要这笔钱，是帮你哥要的。”刘父居然还对女儿说出一通无耻的“大道理”来。 刘小可只是流泪，紧紧咬住了嘴唇，一言不发。 唯一让王林和田晓青欣慰的是，手术很成功！ 就在刘小可手术后，刘家父母就要开溜。 田晓青和王林将他们拦了下来，问他们要去哪里？你女儿刚手术完，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刘父说这个女儿我们不能要，要了我们也养不起。 王林很觉奇怪，手术都做完了，你们居然不要这个女儿了？ 刘父说手术只是开始，她是个病秧秧，以后就是个药罐子，我要是带回家里去，你给我的那四万块钱，只怕还不够她喝药的！ 王林听完，目瞪口呆，他以为这个人之前的行为，已经是人性道德沦丧的底线，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又刷新了他的记录！ 田晓青怒不可遏的道：“你们还是人吗？她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就这样对待她？” “不是我们不要，我们要不起。同志，你们有钱，你们就好事做到底，把她给收养了吧？”刘父道，“我不要你们的钱。” 田晓青这下真的是气炸了！ “你们可真不要脸！你们不想养她，还想卖她是不是？要不要我喊公安过来理论、理论？” “同志，你别生气，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我做了这个手术，回家还得养个把月才能恢复身体，我家里一摊事情要做，也没有人留在这里照顾她，也不能带她回家。这个女儿，我们真的就当没生过了。你们谁要谁拿去，我们真的不卖女儿，我们不要你们的钱，我们这是送给你们养。” 王林拧紧了眉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气到说不出话来！ 世间居然有这种父母！ 刘父道：“我们没有能力抚养她，愿意把她送给你们抚养，这不犯法吧？我们也不是卖女儿，我们不收钱。” 田晓青抹着眼睛说道：“好，只要刘小可同意，那我就收养她！你和我去派出所办送养手续。” 王林沉吟道：“田姐，收养孩子，好像有年龄规定，就算是收养同性的，也得年满30周岁。” 田晓青道：“那我就收她当我的继女，这个没有年纪限制。或者我让我父母收养她，当我的妹妹。我来养她便是。” 王林点点头：“可是可以，可是，你得想清楚了啊，这孩子还小，才八岁，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她父亲说的话，虽然很没有人性，但又实在得很，她可能要吃很长时间的药，也说不定病情还会反复，甚至活不长久……” “我不管，我就认了这孩子！” 王林见她如此笃定，也不好多说，只道：“要不，你还是让你父母来领养吧？” 因为王林和她现在处于分手状态，也不知道她以后嫁不嫁人。如果她以后真的要嫁人，带着一个女儿，还怎么嫁人呢？ 田晓青道：“我就收她当我的继女好了。” 他们来询问刘小可的意见。 刘小可早就被抛弃过一回，再加上刚才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她当然愿意跟着田晓青，不愿意跟着亲生父母回家。 王林问田晓青道：“你是不是问一下你父母的意见？” 田晓青想了想，说道：“我是个大人了，没必要问他们的意见。我领养的小可，以后我来抚养她，不需要我父母同意。” “……” 田晓青的个性，真的是强大，强大到王林掌控不了。 她要做什么事，当即就做了，就像当初她要把自己给王林一样，说给就给了。 王林无奈的只能同意她的决定。 刘母拉着女儿的手，指着田晓青，对女儿说道：“小可啊，以后，她就是你的妈妈了！” 她又指着王林，对女儿说道：“以后，他就是你的爸爸了！” 王林一震，知道她是误会了，以为自己和田晓青是夫妻。 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刘母哽咽道：“孩子，你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我们养不起你的病啊！到了新家，你就好好生活吧！” 田晓青说收养就收养，和刘家父母一起去办理了相关的送养和领养手续。 因为刘小可的亲生父母俱在，而且这是双方都同意的事情，这手续办起来就简单得很。 办完手续后，刘家父母当天就回家乡去了。 田晓青说话之间，居然多了一个继女！ 这事真的是让人挺无语。 王林很担心她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觉得刘小可可怜，就收养了她，以后说不定会后悔。 这可是收养一个孩子！ 谈个恋爱，交个朋友，你不喜欢了，你可以换掉，你可以另外再找一个。 而收养一个孩子，这是一辈子的责任！ 田晓青还是一个没有嫁人的大姑娘呢！ 而她的父母还不知道这事！他们能同意女儿收养一个孩子吗？ 如果他们不接受，这孩子以后怎么办？田晓青带着孩子去哪里住呢？ 王林为她的大胆和慈悲深深的感动，但又为她的未来深深的担忧！ 病房里，田晓青握住刘小可的手，满怀慈爱的说道：“小可，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了，好不好？” 刘小可用力的点点头，看着她，清脆的喊了一声：“妈！” 她又看向一边站着的王林：“爸！谢谢你救了我！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王林瞬间泪流满面。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钞能力，忽然变得这么有意义了！ 第747章 选出个甜歌皇后【求订阅】 田晓青收养女儿的事情，终于被她父母知道了。 虽然王林提醒过田晓青，但她还是执意收养了刘小可，也把这个孩子带回了家。 田德龙和安凤来到医院住院部，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女孩，不由得面面相觑。 “喊爷爷、奶奶！”田晓青抿嘴笑着，教刘小可喊人。 刘小可倒也懂事，知道这就是自己以后的新家，况且田晓青是救过她的恩人，是个人都知道感恩和讨好，便甜甜的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田德龙和安凤吓了一跳，这就升了一辈，当上爷爷奶奶了？ “小青，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孩子了？你别吓我们啊！”田德龙夫妇并不知道刘小可之前经历过的事情，乍然听见这孩子喊爷爷奶奶，当然吃惊。 田晓青拉着刘小可的手，把她的故事讲给父母听。 田德龙和安凤耐心的听完，半晌无语。 他们也是好心人，很可怜刘小可。 可是，女儿还没出嫁，就捡了个孩子回来养？这可把田德龙两口子给吓坏了！ 这事要是传扬出去，田晓青以后还怎么嫁人？还找不找婆家了？ 谁家男人娶老婆，敢娶这种带着个拖油瓶的，拖油瓶不是自己家的不说，还是个病秧子！ 当着孩子的面，田德龙和安凤并没有多说什么，但背地里，他俩把女儿好一通数落，说你办下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商量呢？这孩子以后怎么办？上学、治病，都要花很多的钱，你能养得到钱养她？你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呢？ 田晓青是个倔强的人，她说我以后就不嫁人了，我就带着小可过一辈子。 田德龙当即被气出病来！ 田晓青说，爸，妈，不管你们认不认，这孩子以后就是我的了，我会对她负责的。你们要是不愿意带她，我可以带她出去住，不住在家里。 安凤问你去哪里住？租房子住吗？ 田晓青说你们不用管我，我自然有住的地方。 田德龙捂住心口说，你这是存心要气死我们！你一个大姑娘，带着这么个孩子，你以后还怎么嫁人？你想过没有？ 田晓青说，我嫁不嫁人都行，小可反正就是我的孩子，没有人接受我们，我就不嫁人了，反正我已经有了孩子。女人嫁人，不就是为了生个孩子吗？我已经有了孩子，也就不用嫁人了。 她的混蛋逻辑，再次把田德龙两口子气了个半死。 最后，田晓青和父母大吵了一架，她决定，等刘小可出院后，她就带着刘小可住进王林为她购买的别墅里。 王林回到家里，把刘小可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李文秀说了一遍。 因为刘小可喊王林为爸呢！ 如果哪天见了面，忽然冒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女儿，李文秀还不得吓出心脏病来？ 王林压根就没想过要瞒李文秀，而且这女儿是田晓青收养的，只不过因为王林出钱救了她，她把王林当成爸爸而已。 李文秀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听完刘小可的可怜身世，也自愤愤然。 李文娟和徐英等人，更是骂了半天的人，把那不曾谋面的刘家父母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文秀道：“王林，既然是你救了刘小可，那你就当她的继父好了。这孩子怪可怜的，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王林道：“我听医生说，骨髓移植后能活多长时间，因人而异。如果骨髓移植后没有排斥反应，则存活时间可达十来年甚至几十年。也有几个月或者一年就复发的。” 李文秀怔道：“那这不是听天由命了吗？” 王林缓缓点头：“这也是她父母彻底放弃她的原因。唉！” 李文秀道：“还好有你帮她，不然她连这个的手术都做不成。” 王林道：“是啊！我虽然花了些钱，但我觉得这钱花得值，最起码挽救回来了一条生命。” 刘小可的事情告一段落。 王林的爱秀家纺工厂正式投产。 王林举行了简短的开业仪式。 他开的工厂、公司太多，对开业仪式早就不感冒，也失去了新鲜感，举办这么一个仪式，不过是为了应个景而已。 爱秀家纺以床上用品为主，窗帘和地毯为辅，有好几家不同的生产工厂。 开业当天，王林在一众集团高管的陪同下，出席了开业典礼，并到车间视察。 家纺工厂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职工都是女工。 她们穿着统一的工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在各自的岗位上工作。 在企业里，有一个职位叫制程、或者工艺、或者工业工程师，不同行业有不同的叫法，这个人的主要功能就是研究和改进制造过程，包括生产流程优化，工时与效率，制造工具改进等方方面面，帮车间优化生产流程。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过程。 因为生产流程对一家工厂来说十分重要。 设备的空间布局，工艺流程的衔接，都需要进行科学的安排，可以有效减少不必要的浪费，提高生产效率。 王林开工厂，就很讲究生产线、设备之间有布局工艺。 在爱秀集团，车间的工位，全部是根据工人的操作为主，怎么舒服就怎么调整，人是生产线最重要的环节，真正的做到以人为本。 而大多数公司都是以老板为主，以设备为主，怎么漂亮怎么摆，完全忽视工人的操作，所以效果可想而知。 车间布局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不是看过几本书就能学得会的。 设施布局与物流规划方面学问很多，有的车间工艺流程复杂，灵活性高，几条组装线，每条线体流程都不一样，经常加设备，或者进行工艺调整，而书本上的布局思维都是传统型的，基本上都是以加工、冲压登几个流程为例，而且一些物流分析方法也是移几个流程为例，有的大工厂流程从前到后大几十道，每个站点还有一些复判、抽检等离线流程，不是课本上的知识可以解决的。 有些老板开工厂，建一个新厂的车间，完全不懂得怎么规划工艺流程。这个新厂在开场的时候只有一台设备，买回来放在哪里？肯定是靠门的位置，过了一年，工厂生意好了，买了一台更大的设备，放在哪里？靠门那台机器的后面。再买更大的设备，再放里面一些。 于是乎，等他将最后一台最新产能生产最高的设备放在车间最里面以后，就会发现，原来最方便搬运的位置，已经留给了产能最低搬运量最小的设备，而最快生产，搬运量最大的设备被放在了最深处拐弯抹角的地方。 这就是大多数小企业生产车间的实况，所以车间脏乱差也变成了常情。 家纺厂最重要的就是生产设备的布局，还有员工的留存。 暂时来说，爱秀家纺并不存在员工流失的问题。 这些员工都是从纺织厂分流过来的，他们好不容易得到一份新的工作，只会更加努力的工作，暂时不可能跳槽或辞职。 这些工人的年纪，一般都是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未来十几、二十年后，才需要考虑工人换代的问题。 而且人员是不断流通的，爱秀集团每年都会有大型的招聘会，给企业招纳新鲜血液。 王林的车间里，工人们工作会变得井井有条，不会觉得劳累，又能把手边的活做好，工作也是多快好省。 看着一条条崭新的被褥生产出来，王林等人笑呵呵的上前察看。 “王总，这就是我们爱秀家纺生产出来的第一床被子。”周伯强拍着第一床成品棉被，乐呵呵的向王林介绍。 王林点点头，先看后摸。 家纺公司的设计很重要，等于是家纺的灵魂。 一套好的床品要看面料和款式，分别体现它的实用性和品位性。 款式，顾名思义就是设计理念的体现。 然而，面料并不是跟整个家纺设计毫无关系。 设计的理念也要借助面料的肌理。正如一幅画，有了底布的印衬整幅效果才显得生动。国画中讲究“形得之于形外，既白当黑。”面料在家纺设计中亦有此功效。所以，设计跟面料有不可分割的联系。抛开面料谈设计，是不可取的。 很多设计师只懂得设计好看的画，但实际生产出来，却发现一切都变了模样。因为他们并不懂得面料，每一款面料的肌理不同，印染工序不同，成品出来的样子也就不同。 王林本身就是做设计的，对这一块十分注重。 在家纺工厂成立之初，王林就招聘精英，成立了爱秀家纺的设计团队。 每一款产品的设计出来后，都要经过王林的审核才能付诸生产。 产品的设计如果不合格，或者不好看，就会影响到整批产品的销售。 家纺产品的设计，比其它产品尤为重要。 消费者喜欢一款产品，需要考虑多方面的因素。消费者会综合考虑各种色彩、元素、风格进行自身需求的合理搭配。 尤其是床上用品，更讲究一个亲肤功能。 人体皮肤作为人体最大的器官，不仅具有保护、分泌和呼吸的基本功能，而且还是人类与物质世界相互作用和交流的重要体感系统。 产品用得舒服不舒服，人只有躺到床上，抱着被子才能感知得到。 所以，家纺公司的设计师，需要对面料加工工艺、质量等熟悉，有一定的面料产品开发和市场运营经验。 设计师不是简单的画画样式图，也不仅需要懂得绘制生产工艺详图，他们还必须了解各个国家的市场需求，对市场有极强的把控度，与时俱进拟定研发产品和方向，以实用型为主。 因为爱秀家纺生产的产品，现阶段是以出口贸易为主。 此刻，王林手里握着的，就是爱秀家纺生产出来的第一款床上用品。 王林道：“床品好不好，得用了才知道，晚上睡觉时，人睡得舒服不舒服，就是对床品最好的评价。” 他扫了众位老总一眼，说道：“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家里用的，都必须是我们公司生产的产品，你们用了以后，有什么体验，可以写一份报告。我的要求很简单，有一说一，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每个人的体质、要求、体验结果是不一样的，我们需要综合市场的反馈，而你们就是我们产品的第一批消费者！” 大家都笑着说好，我们一定用自家的产品。 周伯强道：“王总，这第一套床品，就给王总留着吧？” 王林呵呵笑道：“行，给我放车上去吧！” 他在车间待了大半天，看到生产一切正常，他也就放下心来。 中午，王林宴请周伯强等人，就在园区外面的海鱼馆摆了一席。 爱秀家纺开业这么大的事情，电视台当然要来报道。 顾清雨和她的团队，一向是和王林合作的，这次也不例外，又是由顾清雨带着她的团队前来。 午宴上，顾清雨理所当然的成了大家敬酒的对象。 顾清雨酒经考验，早就有了一套应付灌酒的方法，她是美女，自然有自己的优势。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喝酒，我身子这几天都不舒服，不能多喝。这样好了，我们随意，不要过量。”顾清雨这句话，几乎是百试百灵。 男人们就算是假装怜香惜玉，也不能再劝她的酒。 然而敬她酒的人实在太多，每个人抿上一口，她也喝了不少酒。 谁叫她长得好看，又是大家讨好的对象呢？ 顾清雨喝多了酒，脸色变得酡红起来，人比花娇，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王总，我下午还要去主持你们小百灵青歌赛呢！我要是喝醉了，那你就只能另请贤能了。”顾清雨见敬酒的人还在源源不断，连忙使出了杀手锏。 王林呵呵一笑：“小百灵青歌赛还只是海选，你这个大牌主持人，也要去现场吗？” “沈雪请了我，我能不去吗？”王林道，“听说这次报名的人有好几千？来自全国各地的人都有。” 王林道：“是啊，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有这么多的人报名。” 顾清雨道：“这种海选，真的能选出优秀歌手来吗？你还不如去音乐学院找人呢！” 王林道：“音乐学院的学生也可以来报名参加。央视的青歌赛，不也选出了几个冠军吗？” 顾清雨道：“可惜，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也没有成为什么大明星。” 王林道：“我们这一次的选拔，肯定能出大明星！你信吗？” 顾清雨道：“你的话，我当然是相信的。” 王林哈哈笑道：“你就等着瞧好了！我们举办的小百灵青歌赛，肯定能选出一个红得发紫的甜歌皇后来！” 顾清雨道：“甜歌皇后？是吗？是谁啊？你不会内定冠军了吧？那要是这样搞内幕，这个主持人，我就不当了。” 第748章 她没来 王林说的不错，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流行的就是甜歌，因为人们向往的就是甜蜜蜜的爱情、甜蜜蜜的生活。 这个年代，大陆和港台都出过许多红极一时的甜歌皇后。 像在《西游记》里饰演过玉兔精和天竺公主的甜歌公主，于1987年推出的第一张专辑《甜甜甜》，磁带专辑销量突破800万盘，随后又录制过《甜歌皇后》、《甜妹子》等八十八张个人专辑。 港台方面的甜歌歌手就更多，邓俪君是甜歌界的天花板, 另外像韩宝仪、高胜美、孟庭苇、凤飞飞、龙飘飘，以及卓依婷等等，这些人几乎构成了一个时代女歌手的全部力量。 顾清雨听了王林的话，不由得大为惊异，好奇心也被成功的勾了起来：“你说的是谁？” 王林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我卖个关子。这个人已经报了名。不过你放心，这次的选拔赛，绝对没有任何内幕，我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听过她的歌声，我和她之间互不认识。” 顾清雨道：“没有内幕就行。我最烦那种一切都内定好了，偏偏还要搞一个仪式的选拔赛，把评委、选手、观众都当傻子耍呢？” 王林笑着摆了摆手：“你这么精明，谁能把你当傻子耍？” 一时吃过饭，王林见顾清雨微有醉意，便问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顾清雨看看时间，说道：“只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开始青歌赛，我来来回回浪费时间。” 王林道：“那你到我办公室去休息一下吧？我那边有个小房间，就一张单人床，我有时也在里面午休。” “好。”顾清雨的确有些醉意朦胧, 不休息一下，怕下午没有精神，便同意了。 王林和周伯强、邓大宝、张瀚等副总一一握手告别, 各自离开不提。 来到公司后，王林安排顾清雨到自己的休息室里午休。 顾清雨看了看休息间，虽然小了些，但也干净整洁，很适合午休，抿嘴笑道：“这里挺好的。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这么小的床，我们也不能一起睡。” 王林哈哈笑道：“要是大床，你就要和我一起睡吗？” 顾清雨这才知道自己嘴快，说错了话，本就因醉酒而红了的脸蛋，此刻更是红到了耳朵根，她也是个能开玩笑的人，被王林取笑了之后，也不恼火，当即带着几分醉意说道：“可以啊！就看你敢不敢了！” 呵呵，跟我开玩笑？王林还没怕过人，当即回敬道：“这床虽然小了一些，两个人也是可以睡的, 乾在上, 坤在下，便可以了。” 顾清雨怔了怔，才明白王林说的这句话的内涵。 乾坤代表的是男女！ 顾清雨毕竟是个黄花大姑娘，虽然常在场面上走，开惯了玩笑，荤素不忌，但真的被王林拿来开这种玩笑，她芳心还是含羞带怯的。 此刻，一种羞惭的感觉毫无来由的侵袭了她，她坐在床沿，身子往后退缩，涨红着脸，慢慢地垂下长睫毛，好像是在跟睡眠对抗那样。 她这模样，倒像是在给王林让座呢！ 王林见她眼睛里水汪汪的，似乎已经情动了，他不敢再撩，再撩下去肯定要出事故。 “你睡吧，我回趟家。”王林轻咳一声，带上房门出来。 顾清雨躺在床上，枕头和被单上，都残留着王林的味道，带着浓重的男子汉气息，淡淡的烟草香，混合着王林的气味，让顾清雨微醺的身子变得更加的燥热难耐。 微醉的感觉，再加上王林的挑逗，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许多羞羞的事情。 她虽然云英未嫁，但她已经懂事了，是个大姑娘了。 对男女之情，于她来说，既感觉很陌生，但又有些期盼。 她想着王林刚才的话，想象着他是乾，自己是坤，乾在上，坤在下…… 王林说是回家，其实并没有。 他来到了医院。 田晓青在医院陪伴刘小可。 郭玲玲和陈伶和陈俐两姐妹也在。 刘小可躺在病床上，眼睛却尖得很，一眼就看到了王林，喊了一声：“爸！” 王林微微一笑：“小可，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上痛不痛？” 刘小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痛。” 王林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瘦小的手，温声说道：“小可，你看，有这么多的人关心你，爱护你，你一定要努力的让自己好起来，等你病好了，我会送你去学校上学，以后你可以在城市里生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他要给刘小可带去美好的盼望，给她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一个病人最重要的就是快乐的心情。 刘小可展齿一笑，正在换牙的她，门牙都是缺的，但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好，像石缝当中顽强生长的小草，历经风霜却迎风摇曳。 “我想要一个布娃娃，可以吗？”刘小可羞怯的笑着问道。 对小姑娘来说，能得到一个布娃娃，已经是不敢奢望的天大礼物了。 王林笑道：“好，明天是周末，我帮你去买。” 他抬起头来，看看陈家姐妹：“你们找到工作了吗？” 陈伶摇了摇头：“没有。” 王林道：“我请你们做事吧！” 陈伶道：“你不怕我们是贼了？” 王林笑道：“一个仇，不用记一辈子吧？” 陈伶噗嗤笑道：“谁记你的仇了？你还真是个好人，你为了救小可，花了不少钱吧？小可说了，她以后长大了会回报你的。” 王林道：“能救下她，便是最好的回报。” 陈伶道：“行啊，那你请我和妹妹做事吧！我们现在缺钱用。当你的保镖？” 王林道：“是当保镖，不过不是当我的保镖，是当我老婆和孩子的保镖。” 陈伶哦了一声：“可以的。平时要我们做什么事呢？” 王林道：“你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我儿子每天去托儿所，你们负责护送，我老婆带儿子出去玩，你们也跟着，保护他们就行了。平时你们很自由的。” 上次在城隍庙发生的事，让王林心有余悸。 每个月花几百块钱，给老婆儿子请两个保镖，对现在的王林来说，完全就是小意思。 陈伶姐妹听说工作这么轻松，自然愿意。 王林给她俩的工资是每个月350元钱，这在当时也算得上是高工资了。 姐妹俩合计了一下，两个人每个月可以赚到七百块钱，一年下来有八千四，高兴得很。 王林对田晓青道：“你这几天就休息一段时间，陪陪小可吧？” 田晓青道：“嗯，等她出院再上班了。好不好？” 王林应了一声好，他带着陈伶和陈俐两姐妹回到家里。 李文秀正要去上班，听说王林请了两个保镖，再一看是两个可爱秀气的小姑娘，倒也欢喜，她和王林一样，都很紧张儿子的安全。 随着王林财富的增长，他本人和家人的人身安全，自然越来越重要。 国内的环境，虽然安全得很，但也要防范小人作祟。 再加上王林经常出差在外，香江那边也常去，就更需要保镖了。 李文秀是个会过日子的，但并不是个抠门的人，该省的钱财她要省，该花的钱她也舍得花。 特别是在儿子的人身安全上，李文秀觉得给他请两个保镖，并不算奢侈。 陈伶和陈俐，一个活泼可爱，一个温柔多情，两个人都十分的秀气漂亮，很合李文秀的审美。 家里一楼还有一间客房，正好安排给陈家姐妹住下。 王林家里，从此又添两个美少女。 他跟李文秀说，以后你和儿子出去，一定要带着陈伶和陈俐，不要嫌麻烦，请她们来，就是为你和儿子服务的。 李文秀咯咯笑道：“以前看电影，总说那些大小姐、富太太出门还带保镖，结果我也活成了富太太。” 王林哈哈笑道：“富太太好啊！最近厂里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李文秀现在已经习惯了厂长的职务，行动之间也有一种上位者的风范，在王林的悉心教导和日常管理的磨练之下，她的管理手段也日臻成熟，越来越有厂长的仪态和风度。 “没什么事，一切生产和经营，都按部就班的进行。”李文秀道，“现在卖得最好的还是竹纤维产品，这款环保的新材料，在国外卖得很火。” 王林道：“只要有销量就行，不管卖哪一款产品。” 李文秀道：“王林，周粥在任上时间不长，却能做出这么大的成绩来，我是不是也要有所开拓创新呢？” 王林道：“哪有那么多的开拓创新？能守成就不错了！你就把竹纤维产品发扬光大，打开销路，这款产品的市场还很大。” 两人聊了聊天，各自去上班。 王林到了爱秀大厦，走进大堂，看到一楼大剧场的门是敞开的，里面传来嘹亮的歌声。 他信步走了过去。 剧场里黑压压的坐满了人，都是前来参加小百灵青歌赛的。 严格来说，现在已经不是海选。 第一轮海选已经进行过了，第一轮就是大概的刷选，对所有报名的人进行一轮审查，长相歪瓜裂枣的人肯定不能要，表演太过浮夸和奇葩的人也不能要。 能进入到大剧院里来的人，都是经过了第一轮海选的选手。 顾清雨已经到了现场，她在当主持人。 舞台前方的桌子拼在了一起，坐了一排评委。 沈雪本就是主要的评委之一，事实上，她本人的话语权比其它评委都要大。 哪怕其它评委都PASS掉的人，只要沈雪觉得好，那这个选手就可以晋级。 谁叫沈雪是大BOSS呢？ 她的权力当然最大。 王林走进来，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看台上的表演。 台上的一个男选手，正在唱摇滚，抱着一把吉他，边弹边唱。 王林听了一耳朵，只听到了嘈杂和吵闹，并没有听出好听来。 因为参赛的人太多，每个人上台的时间不能太多，表演完后，评委不会做过多的点评，直接就告诉你晋没晋级就行了。 吉他手果然被淘汰了。 这个比赛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给小百灵演艺公司挑选艺人，说得再明白一点，就是在选歌手，而且是流行歌手。 所以评委们的评判标准也是统一的，就是以时下流行音乐的创作和演唱为标准，不符合这个标准的自然会被淘汰。 其它唱法，比如说美声、民族、剧腔等唱法，如果唱功实在了得甚至是惊艳的话，也会留下来晋级，当成歌手来培养。 王林四下张望，想找到那个未来的甜歌皇后。 沈雪之前把海选入围的名单给王林看过一遍。 王林从中看到了她的名字。 可是，王林扫了一圈现场，并没有发现那个靓丽的清纯玉女。 “难道没来吗？”王林心想，“或者是被淘汰了？不会吧？” 王林之前和沈雪、林妹妹等人商量，一致认为时下流行的是甜歌，所以这次青歌赛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要招会唱甜歌的歌手，也就是声音甜美，声线柔美的歌手，而且是以女歌手为主。 既然达成了这样的共识，那就没有可能把她给刷下去吧？ 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还是她临时有事不来了？ 或者她被其它唱片公司签走了吗？ 王林对她的印象，毕竟只是停留在记忆里，对她的人生轨迹也不是很熟悉。 他只知道，她就是今年下半年出的道。 如果不出意外，小百灵举办的这场青歌赛，肯定能吸引到她到来才对。 但世事无绝对，这中间的变数实在太大。 王林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现场，他还怕看走了眼，故意走到前排，朝后面看了一遍，还是没有那个人。 这就奇怪了！ 那么漂亮的人，就跟沈雪一样，坐在人群里面是十分打眼的，只需要扫一眼，就能发现对方的存在。 怎么会没有她呢？ 沈雪看到王林，朝他笑了笑。 王林对她招了招手。 沈雪走到他身边，笑道：“你来了。” 王林问道：“上次你给我的名单还在吗？” “在啊。我拿一份给你？” “名单上的人，今天都来了吗？” “有一些没有来的，可能临时有事吧，或者放弃了。” 王林道：“其它人来不来无所谓，有一个叫杨玉莹的她也没有来吗？” 沈雪眼睛里流露出一抹醋意：“是吧？其它人都可以不来，唯独这个姓杨的一定要来？她是你什么人？” 王林嘿了一声：“她要真是我什么人，我还用得着这里问你关于她的事情吗？我直接问她不就行了？” 沈雪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这醋，吃得她没来由，她想了想，说道：“你跟我提到过好几次这个人，所以我有印象，她今天的确没来报到。我看，她可能是放弃了。” 第749章 恕不接待！ 王林这叫一个后悔！ 他以为杨玉莹既然来了，肯定会参加接下来的选拔赛。 凭借她的实力，不用王林给她任何关照，她也肯定能脱颖而出，拿下这届小百灵青歌赛的冠军。 王林办这么一场比赛，就是为了给她一个顺利出道的机会，只要她这次能拿下冠军，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不比花钱去捧她更容易、也更出众？ 拿下青歌赛冠军以后, 接下来就是出专辑，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这也是王林没有做假，也没有给她什么特别关照的原因。 但是没想到的是，意外发生了。 早知道如此，王林应该早些跟她见上一面，早些给她一些鼓励，甚至直接将她签约，然后再安排她参赛。 沈雪见他沉吟不语，幽幽的问道：“你在想她？” 王林笑道：“是啊！多可惜的一个好歌手，就这么从我们手底下溜走了。” 沈雪疑惑的道：“我了解过她，她是赣江歌舞团的成员，主要是唱民歌，海选时的表现还行，但也没有你说的这么惊艳，不过长相不错，娇小玲珑，很是可爱。” 王林道：“那她一定是选错歌了，以她的能力, 如果选对了歌，肯定能震惊到你们这些评委。” 沈雪轻轻一撅嘴，说道：“你再这么说她，我可真吃醋了。” 王林碰了碰她的手：“我是怕错过了一个好艺人，我对她什么想法也没有。” 沈雪也是撒撒娇而已，闻言扑哧笑道：“她不来，我也没办法，又不是我不让她来。” 王林无奈的叹了一声：“可能这就是缘分。她自有自己的发展轨迹，不受我们的改变。” 沈雪道：“你要不要坐到前排来看看？这一次有很多优秀的歌手哦。” “有比较突出的吗？” “当然有了，有一个叫林苹的，她可厉害了，之前就获得过好多歌唱比赛的金奖。她擅长的是通俗唱法，正是我们所需要的那类型歌手。” “哦，林苹？这人我听说过，她也来参赛了？这个歌手不错，你看看能不能签下她。” “我觉得，她可能就是来参加一下比赛的，为自己光辉的歌唱历程添一笔光彩。根据我对这些参赛选手的评判，林苹的能力极为出众，她很有可能夺冠。” 王林心想，如果杨玉莹缺席的话，林苹夺冠肯定没有悬念。 林苹在1988年就夺得过国内歌唱比赛的金奖。 这两年来，她不断的参加国内的各种歌唱比赛，每次都能拿到通俗唱法的金奖, 可见她的实力真的十分雄厚。 王林道：“她是个歌手，肯定也想找一个厉害的东家，歌手需要包装、宣传，也需要不断的推出新专辑。你可以问问她的意见，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先签下她。” 沈雪道：“我问过她，她已经进了某部文工团，不会进我们小百灵。不过合作出专辑还是可以的。” 王林点点头，他并不在乎林苹，能签也行，不能签也罢。 他心里还是很惋惜杨玉莹的缺席。 “你去当评委吧，我上楼去了。”王林说道。 说不定这些参赛的歌手里面，也能走出来一两个惊艳世人的歌手呢？ 王林和沈雪聊完天，转身走出大剧院。 他刚走到门口，冷不丁外面跑进来一个人，和他撞了个满怀。 一阵香风袭来，王林低头一看，是个特别娇小的姑娘，她长着一张精致的圆脸蛋，又直又长的黑发，明眸善睐，肤白胜雪。 杨玉莹！ 王林一眼就认出她来。 在这个还没有流行整容、美颜滤镜的90年代，她这种清纯甜美、娇俏可人的天然美少女形象，曾被少男少女们疯狂迷恋，多少男孩幻想着能找到像她一样的女朋友，多少女孩梦想着能拥有她一样的容颜。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双明亮的眼睛可以让一个人看上去元气十足。杨玉莹的眼睛并不是传统的审美上的欧式大眼，她的眼睛并不大，但对于小巧的五官比例来说，即使眼睛不大可看上去依然非常舒服。 她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两轮明月一样，可以感染到身边的人，带动身边的人一起开心起来。 尤其是眼下的卧蚕，给人特别有活力的感觉。 她的鼻子并不算高，但是鼻子的轮廓流畅自然，线条明显，非常贴合她小家碧玉的形象。 杨玉莹的嘴巴是典型的薄唇，在视觉上并不突出，即使涂上了饱和度很高的口红，也不会感到突兀。反而看上去非常可爱，像邻家小女孩一样。 她的五官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中并不突出，但毫无攻击力的圆脸在锥子脸的娱乐圈中一眼都可以辨认出。 五官决定颜值，并不意味着五官需要完美，有时候美中不足才是真正的美。欧式深邃的五官比起饱满婴儿肥的五官，随着年纪的增长衰老的更快，像杨玉莹这样的女人，年纪大了也是这张脸，这就是胶原蛋白的作用。 王林看着眼前这张无可挑剔的俏脸蛋，不由得一怔。 杨玉莹哎唷一声，抬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微微嘟起嘴巴，看着王林，然后嫣然一笑，露出两行整齐瓷白的贝齿来：“对不起，我没撞痛你吧？” 王林不由得莞尔而笑：“明明是你比较疼！” 这真是一个有些迷糊的小可爱！ 杨玉莹嫣然笑道：“我额头有些痛，你胸口好硬哦！” 她居然伸出手来，在王林胸口摸了几下，还轻轻推了一下：“好多肌肉！” 王林轻咳一声：“你怎么才来？” “啊？我？” “你不是来参加小百灵青歌赛的吗？” “是啊，我有事迟到了。你是工作人员？对不起，我来晚了。求求你，放我进去吧？”杨玉莹双手抱拳，朝王林作辑，眼睛笑得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王林正好站在门中间，有如门神一般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以为王林是守门的工作人员，又以为迟到的人是不能放进去的，所以才向王林求情。 “你声音不错，长相也很甜美。”王林说道，“这次比赛，你肯定可以拿到一个好成绩，不要放弃了。” “我没放弃。我特意从花城赶过来的。嘻嘻，你放我进去吧？我拿了奖金，我请你吃好吃的。”杨玉莹甜甜一笑。 “请我吃好吃的？”王林看着她可爱的笑脸，心情莫名的明亮起来，“请我吃什么呢？” “你想吃什么？我就请你吃什么。好不好？”杨玉莹笑道，她的声音真是甜到了人心里。 王林呵呵笑道：“好吧，你进来吧！记住啊，你拿了奖金，要请我吃好吃的！还有，你一定要努力！” “嗯！努力！”她走进大剧院，又回眸一笑。 她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可爱得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浅浅一笑，可爱如天仙。 这种甜美长相的初恋脸，简直让人没有抵抗能力。 她的侧脸最美，额头、鼻子和下颚，构成她的完美侧颜。尤其是她的鼻子，多一毫少一丝都不可，美到极致。 “去找沈总报个到，快去！”王林提醒她，“沈雪就在前面评委席上。” “嗯！再见！”杨玉莹朝王林挥了挥手，甩着长长的秀发，往沈雪那边跑去。 王林看着她可爱的身影，微微一笑，心想这下好了，这个小姑娘，终究还是来了。 这一年的杨玉莹，刚过了18岁的芳华，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 和沈雪、李文秀等人比起来，她的确称得上娇小玲珑，但自有一股娇俏的美丽动人。 王林看着她跑到了沈雪面前。 杨玉莹不停的朝沈雪躹躬，说自己来迟了，请求沈雪再给一个上台的机会。 她顺滑的长发，不停的从背后滑落下来，遮住她柔美的侧脸。 沈雪回过头来，寻找王林的身影，看到王林就站在门口望着这边。 王林朝沈雪点了点头，示意她再给杨玉莹一个机会。 沈雪问杨玉莹道：“你和王林是什么关系？” 杨玉莹一脸懵懂的问道：“王林？谁是王林？我不认识什么王林啊？” 沈雪指了指门口的王林：“就是他。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杨玉莹抬头看了一眼王林，还以为沈雪是在责怪王林擅自做主，将她放了进来，连忙说道：“你说他啊？沈总，你别怪他，是我求他，让他放我进来的。我今天真的是有事给耽误了。求你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沈雪愕然，她这才确定，眼前这个娇小美女，和王林的确不认识。 “好吧，你去后面坐着，我把你名字添加到名单中，等下喊你名字时，你就上台表演。”沈雪点头说道。 “谢谢沈总！”杨玉莹高兴的笑着，双手抱拳，朝沈雪拱了拱。 沈雪微微一笑：“你真是个小可爱！” 杨玉莹的鼻子笑得皱成一圈涟漪。 沈雪再回头时，不见了王林。 王林来到办公室，一进秘书室的门，就看到里面坐着几个访客。 郭玲玲起身说道：“王总，他们是爱琴海演艺公司的人。” 王林点点头，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两个熟人：赵宏坚和曹威。 赵宏坚等人一齐起身，喊道：“王总好。” “几位前来，有何指教？”王林淡淡的问道。 赵宏坚道：“王总，我们今天来，是想和你谈一谈收购的事。” 王林呵呵笑道：“你还想收购我的小百灵呢？你也不去撒泡尿照照？” 赵宏坚的脸瞬间变绿：“王总，你说笑了。我不想收购你的小百灵。” 王林倒是略感疑惑，问道：“那你来做什么？” 赵宏坚道：“王总，我是想请你收购我们的爱琴海。” 王林哈哈笑道：“我收购你们的爱琴海？你们不是要打造成全申城独一无二的演艺公司吗？这才多久，这就忘记了当初的雄心壮志？赵宏坚同志，做人要记得初心！要有始有终！别遇到一点困难就当缩头乌龟！” 赵宏坚挨了骂，却丝毫没有脾气。他今天来是求王林收购自家公司的，他哪里还敢在王林面前耍大牌？ “王总，我们实在是经营不下去了。我们的艺人都跑光了。”赵宏坚为难的道，“我以前不自量力，得罪了王总。王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计较了吧？王总，上次在梅龙镇酒家，你已经打过我一顿，再有什么气，应该也出完了吧？” 王林冷笑道：“怎么？你很不服气？” 赵宏坚厚着脸皮，腆着脸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成王败寇。王总能赢我，说明王总手段比我高明，我甘拜下风。” 这种人，能说出最狠的话，也能做出最怂的姿势！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的就这种小人。 王林挥了挥手：“我对你们公司，没有一点兴趣。你要卖，就卖给别人吧！” “这？”赵宏坚苦笑不已，他的公司是被王林打败的，业内人肯定都知道，谁还敢接手？ 除了王林，谁还敢收购他的公司？ “王总，求求你了，收购了爱琴海吧？我不要多少钱，只求能收回成本就行。”赵宏坚苦苦哀求。 王林问道：“你那家店，投了多少钱？” 赵宏坚见王林问价，以为他想收购，马上打起精神来，说道：“我前前后后投入了一千多万。” 王林道：“怎么花了这么多钱？” “王总，我们买下场地，装修，请人，杂七杂八的东西加在一起，真的花了这么多钱。我没骗你，都有单据可查的。” “那跟我也没有关系。我收购你的公司没用。小百灵大剧院，在申城只开一家，一家就足够了。” “啊？王总，你不收购的话，那我这公司就卖不掉了。” “卖不掉，你就贴一个旺铺转让到门口好了。” “……” 王林道：“我还要工作，恕不招待，你们请便吧！” 赵宏坚道：“王总，我要是你，就收购了爱琴海，别人收购我們公司，又会成为你们小百灵的劲敌！你还不如把我们的收购了？” 王林冷哼一声：“谁有本事，就去收购你们公司，来当我的劲敌好了！” 这一往无前的大无畏气势，顿时把赵宏坚给镇定了。 赵宏坚无奈的道：“王总，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欠着一屁股的债要还，求你帮我这一把吧？” 王林语带讥诮的道：“你就这么一点资产？你还敢大言不惭，说什么你看中的你都想要？不自量力的东西！送客！” 他昂然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嘭的一声将门关紧了。 郭玲玲微微一笑，做了个请出门的手势：“几位，我们王总很忙，无暇接待你们，你们请便吧！” 第750章 周粥吃醋 这一年的八月，发生了很多事情。 爱秀家纺开业，小百灵青歌赛开锣。 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亚运火炬在全国进行传递。 4路主火炬将被运至祖国的东南西北，开始遍及大陆30个省、市、自治区的接力行程，把亚运圣火传遍神州。 王林做为商界名人，被选为光荣的火炬手。 当火炬传递到申城时，全城空巷, 万众围观。 火炬传递路线进行了交通管制。 马路两边人山人海，挤了个水泄不通。 各种小摊小贩，沿街摆满了摊担，有捏面人的，有卖小吃的，也有卖各式小玩意的。 冰镇汽水、扇子最畅销，因为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李文秀一定要带着孩子去看爸爸传递火炬，还叫李文娟带上了相机去记录这一刻的美好。 王林怕她们挤出个好歹来，但劝说也没用，李文秀不想错过这历史性的时刻。王林只得吩咐忠叔和许多财，还有陈伶、陈俐等人悉心保护。 火炬传递到王林手里后，王林举着火炬，慢慢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向李文秀他们挥手致意。 王林在向前跑动时，有火炬传递车队和护跑手陪同前进。 那两个护跑手都是女运动员，左边那个怕有一米九几，比王林还要高，浑身散发出青春活力。 李文娟在旁边不停的拍照, 又让李文秀抱着王文站在一个好位置，把他们连同马路上的王林一起拍进相机里。 李文秀抱着孩子, 指着王林喊：“文文，看到没有，那是你爸爸！文文长大了也要当火炬手，好不好？” 太阳光太过强烈，王文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身子前倾，双手不停的扑向王林，嘴里哇哇大叫，噗出许多口水来，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看他的样子，比他的爸妈还要激动万分。 火炬传递是一项殊荣，全市千万人里面选出来的行业精英，而且是为国家和社会做出过贡献的特殊人才，才有机会入选火炬手。 重大赛事，最令人感动的未必是夺金牌，而是体现奥运精神，这正是国人讲的自强不息的精神。 王林以前忙于赚钱，反倒疏忽了身体的锻炼, 全靠年轻的身体，才能支撑这么高的工作强度。 现在他有幸成为火炬手，在火热的日头底下，在长街上奔跑，意识到了体育锻炼的重要性。 王林决定，以后每天都要抽出时间来锻炼身体。 他跑完了自己这一段传递的路程，和下一个火炬手交接。 王林的下一棒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运动员，胸前戴着红旗徽章，脖子上挂着两块奖牌，虽然没有金牌，却有一银一铜。 竞技体育是残酷的，我们常常把关注的目光都投向了冠军运动员，却很少关注那些人拿过银牌铜牌，还有更多运动员，连前八都没进，但他们同样付出了巨大的艰辛和努力。没有人关注他們怎样面对没有实现的冠军梦想，又如何在奥运精神中一次又一次的振作，享受体育带来的快乐。 王林和对方握了握手：“加油！” 对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他一手举着火炬，一手推着轮椅朝前走，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王林已经在烈头底下晒了几个小时，就为了跑这一段路程。 旁边有电视台的摄影团队跑过来，顾清雨戴着一顶大大的遮阳帽，穿着一套运动服，朝王林比了下大拇指。 王林这才认出她来，朝她挥了挥手。 “王林！王林！”沈雪和周粥也冒着炎热，终点这边等着王林，见他停下来后，就喊他过来喝水。 “你们怎么过来了？”王林走到人行道旁边，接过沈雪递过来的汽水，一口就喝完了，“这么热的天气，你们都怀着孕呢！快回去吧！” 沈雪笑道：“知道你今天传递火炬，所以特意来看看。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大事！” 王林满头满脸的大汗。 沈雪掏出自己的手帕，温柔的帮王林擦拭，眼睛里全不柔情和蜜意，还有说不尽的骄傲和自豪。 周粥肚子大了，微微挺着，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托着肚子，这样站立就轻松一些。 她看着沈雪给王林擦汗的动作，不由得抿嘴一笑：“沈雪，你对王林还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孩子的爸爸呢！” 沈雪这才惊觉，自己在人前对王林太好了，好在太阳早就晒红了她的俏脸，此刻再红也看不出来，她羞涩的笑了笑：“王林是我上司，他给了我这么好的工作，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周粥道：“王林，你可真幸福！沈雪这样的旷世美女，都对你这么温柔照顾。你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福！” 王林听出她语气里的醋意，也不以为意，只道：“你也可以对我这么好！那我的福气就更盛了。” 周粥白了他一眼。 王林明白，周粥和沈雪虽然还没有生下孩子，但这么重大的活动，她们也想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来看看，以后也可以跟孩子们谈到今天的盛况。 太阳实在是太晒人，王林和沈雪他们一起往回走，跟那边走过来的李文秀他们会合，然后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喝水休息，谈了一会儿话。 整座城市都因为亚运而沸腾，马路两边的人，不怕炎热，不怕酷暑，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而开心的笑容。 王林他们待在阴凉的地方聊着天，感受现场火热的气氛。 王文小朋友难得的不吵不闹，只不过看到卖玩具的就伸手抓，那些卖棉花糖的，卖泥人的，都知道小孩子好逗，所以专挑小孩子下手，拿好看的玩意来逗他，王文看到就要买，王林对儿子的要求是有求必应，不一会儿，王文手里就抓了好几个小玩意。 王林今天穿的是运动服，而且是亚运特制的服装，白色的背心、白色的短裤，白袜子白球鞋，背心的正面有一个亚运吉祥物熊猫盼盼的标志。 王文看着那个熊猫，时不时的发出大笑声，还伸手来抓那个熊猫。 李文秀问道：“累不累？” 王林道：“还好，就是太晒了，晒得我头都晕了。” 大家聊了聊天，便准备回家。 周粥肚子大了，在烈日下站了大半天，歇了一阵，忽然起身，脑袋一阵发晕。 王林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关切的问道：“粥粥，你没事吧？” 周粥就势软软的倒在他怀里，手扶着额头，低声说道：“晕晕乎乎的。” 李文秀道：“你不该出来凑热闹的！今天气温高，三十七度呢！王林，你送她去看下医生吧？千万别闹出个好歹来。” 王林应了一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带她去看看医生。沈雪，你也小心些，快回家歇着，下午就别再乱跑了。” 沈雪道：“我知道，文秀，我去你家玩会。” 李文秀道：“好啊，你去我家吃饭吧！” 王林扶着周粥上了自己的车，吩咐忠叔前去医院。 周粥坐好了以后，噗嗤笑道：“我没事，我刚才的确是晕了一下，但那是一下子起来得太猛了。我是故意装出来的，就是想让你陪我回家。” 王林捏了捏她的手，笑道：“你真是个小机灵鬼！你确定没事吗？” “没事啦！肚子也不痛。”周粥靠在王林怀里，说道，“就是想你了。” 王林送她回到吃粥馆。 这边新请了两个佣人，都是周霞帮忙从人才市场请来的。两个佣人都是女的，都是高中毕业生。 周霞觉得请大学生太浪费，也没有必要，大学生不一定会做饭菜，反倒是高中生比较好，有一定的知识，讲卫生、也会做家务，没有大学生骄矜，容易管理。 事实证明，这两个高中生的确很懂事，也懂礼貌。她们都是本地人，但是都是郊区的，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在家待了一年，受不了父母的唠叨，便出来找活干。周霞看中了她俩，给她们每人每个月350元的工资，她们一听工资这么多，比父母工资还高，高兴得很，立马就同意来当保姆了。 两个人轮流做家务、做饭菜，彼此之间既有个帮助，又能互相监督。 王林到这边来的时间少，每次来看望周粥，也是来去匆匆，只知道这两个保姆，高个子的名叫张艳芬，瘦一点的名叫许芳。 吃粥馆的楼层都装了门禁，上了锁，周粥不在家的时候，可以把二楼以上的空间锁住，保姆吃住都在一楼，也不用上楼服务。 王林陪着周粥回到家，便直接上楼来。 周粥躺在床上休息。 王林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看着她。 “我看沈雪是不是喜欢你？”周粥忽然笑道。 “我也喜欢她！”王林毫不躲闪的答道。 周粥白了他一眼：“是吧？你去把她抢过来呗！反正你已经有一个情人了，再多一个更好！只不过她也怀孕了，不能伺候你！嘻嘻！” 她说着就笑了起来。 王林道：“你怀孕超过三个月了，你可以伺候我。” “真的可以吗？我怕孩子有意见！”周粥咯咯笑道，“反正你家里有女人，你去找她好了！” 王林道：“没事的，李文秀怀孕中期，我和她也有过。” “呵呵，是吧？”周粥冷笑道，“我不如她听话是不是？来吧，我给你！” 王林头皮发麻，说道：“你这是干嘛呢？” 周粥拉着他的手上来：“我看你就是想！我今天要是不给你，我在你心里，永远比不上李文秀了。” 王林抓住她的手，笑道：“你这是生气了？我也没说什么！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事实？事实就是你在嫌弃我了！我怀孕了，不能陪你玩，你就嫌弃我了是不是？” “没有，绝对没有。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给我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你看，你还说没有！我和你好过几次，你都记着数呢？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玩一玩？” 王林笑道：“不生气了，行不行？对胎儿不好！” “我生下气就对胎儿不好了？你动不动就要和我玩，那就对胎儿好了？王林，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我一天吐几回，连饭都吃不下，现在刚好一些，你还来跟我说这些话？你没良心！” “……” 王林告诉自己，周粥现在怀孕了，不能跟她一般见识，不能和她吵，只是赔着笑脸哄她。 周粥闹了一阵，也没有力气了，她挺着肚子，背对着王林躺下来，枕着自己的手，眼睛看着前方的窗户出神。 王林轻轻拍拍她的手：“粥粥？” 周粥有些意气用事的甩了甩手臂，不理他。 “你不理我，我走了啊！”王林故意吓她。 周粥冷笑道：“你走啊！我现在反正也不能陪你玩了。我像金丝雀一样，被你关在这里，每天多么的无聊和寂寞，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不舒服，睡觉也不舒服，站着也不舒服！我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给你生个孩子吗？你还这样对我！我对你要求过什么？我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吧？” 王林蹙了下眉头，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没意思了。当初是你死活要怀孩子的。我就知道，你现在年龄还小，你怀孩子，你会受不了寂寞的。我又不能天天陪着你。而且你要搞清楚，孩子不是为我一个人生的，而是我们两个人的。你要是有了这个观念，那以后我们吵架的事由还多得很！” “你终于说出心里话来了吧？”周粥坐了起来，冷冷的道，“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我现在就去医院拿掉！” 她一边说，一边就要下地。 王林一把将她抱住，说道：“你疯了？我只是和你讲道理！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是不喜欢孩子，当初就不应该怀上！” 周粥咬着嘴唇，说道：“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我后悔了！” 王林被她的表情吓到了，缓缓说道：“周粥，你现在怀孕，情绪起伏大，我不想跟你吵架。” “你连吵架都不愿意跟我吵了？以前我惩罚你，你都很乐意的！” “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了吗？你躺下来，我们好好说话。” “王林，我感觉你变了！你对我没有耐心了！你只想着和李文秀好了！我知道了，以前是因为李文秀怀孕，你没得玩，所以才找我聊解寂寞的，是不是？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你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了！我看你早就不爱我了吧？这孩子的到来，就是一个错误！你放开我，我要去打掉他！” 她用力的挣扎。 王林怕弄痛她，便松开了双手，虎着脸，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但是，如果你一定要拿掉孩子，我也不拦你，你现在就去！我陪着你去！行不行？以后我们就一刀两断，不要再来往了！” 第751章 不许抛弃我【求订阅】 周粥当然不是真的要去医院。 她只不过是在闹脾气而已。 听到王林生气的话后，周粥撇了一下嘴，站住不动了。 世界上折旧率最高的东西是爱情，淘汰率最低的游戏是婚姻，两者却最具收藏价值、最令人怀念。 感情这东西最难的，不在于是不是两个人真的就爱了，难在爱的维持与持久，因为人生并不是只有一天好走。生活毕竟是现实的, 人要经历这样那样的考验，不单单是一句我爱你就解决了一切的问题。人生中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要有足够的耐心去面对。人就是这样的，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明白一些道理，而很多变化就在经历中发生了。 王林和周粥的爱情，早就经历过了几个阶段。 他俩发展到现在，再说什么爱不爱的话，王林觉得挺没必要的。 但周粥是个女人，她需要安全感，需要王林不断的给她说甜言蜜语。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王林是爱着她的。 但王林觉得，自己和周粥之间的关系，早就稳固了，孩子都要出生了呢！ 这段时间，王林的确疏于照顾周粥的情绪，但他心里并没有疏远周粥。 相反，他对周粥的感情是越来越深厚的。 只不过这种感情，已经从两个人如胶似漆的爱情, 渐渐的转化成了新的感情。这是两人之间一个必然的过程。 此刻，周粥的气渐渐的消了，她站在王林面前，瞪着大眼睛，看着王林。 王林拉着她的手，笑道：“还生气？” 周粥甩了一下手，但没有甩开来，说道：“谁生你的气了？无聊！” 王林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拉，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 周粥伸出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你轻点啊！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王林笑道：“这会又这么小心了？刚才不知道是谁哭着嚷着说要去打掉孩子呢？” 周粥扑哧笑道：“我那是说着玩的！好赖话你听不出来啊？我好不容易才怀上，我可不能打掉。哪怕你不要我了呢？我一个人也要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把孩子带大！” 王林轻轻一笑，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我第一次发现，你脾气原来这么坏！” 周粥长吁了一口气，唉叹了一声：“王林，我脾气一向不好的！不过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也不会随便发脾气。今天我也不知道回事，就是不舒服。我看着沈雪给你擦汗，好像她才是你的情人，我倒像是一个路人！哼！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你说实话！” “呵呵！” “你别敷衍我！你跟我老老实实的，好处多着呢！” “有什么好处？” “嗯——你想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那好吧，我摊牌了，沈雪也是我的情人。她肚子里怀的，其实是我的孩子。” “你这个死骗子！你又说谎！”周粥张开十指，抓向王林，嘴里咯咯笑道，“你想得真美！她是你的情人？你想什么吃呢？” 王林哈哈笑道：“瞧，我说真话，你又不信了吧？” “我才不相信呢！你俩顶多就是有些私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男人经常不在身边，你又长得年少多金，风流倜傥，她难免对你有些爱慕之情吧？不过我得警告你，你别贪她的美色！” 王林笑道：“我就贪了，怎么了？” 周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以为女人多了是好事？暗地里把你变成了骷髅！” 王林道：“你说的这话不对，准确一点说，应该叫做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这是一首警世的古诗，据说是上仙吕洞宾所作。” 周粥道：“原来你清楚得很！那你还贪？我不给你，并不是因为我不舍得。而是我知道你同时有两个女人，你必须得节制了，不然的话，你身体会很吃亏的。你不念我的好，你还怪我不给你？你这样子，才真正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王林暗叫一声惭愧，搂住她的腰身，笑道：“年轻男女，当然想多恩爱几次。等年纪大了，想恩爱也没那个能力了。那时自然就戒了。” 他的大手，在周粥的后背上轻轻的抚，上下的抚。 “想啊？”周粥羞红了脸，俯下身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给你。” 她只要说给，那就是真的给。 而且她主动起来，也就没王林什么事了。 这一点，王林早就深有体会。 …… 冲过凉后，周粥捧着自己的肚子，微微一笑：“王林，没事！宝宝在里面安静得很。” 王林无语的道：“亏了钱阿姨还是妇科大夫！你连这个都不懂？” “我妈是大夫，我又不是！她怎么可能什么都跟我讲呢？” “哈哈哈！”王林想一想，觉得那画面肯定羞死人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周粥挠他痒痒：“我就知道，只要给了你，你就开心！” 王林吻吻她：“这是男女常情啊！你不也开心着呢？” 周粥无奈的一笑：“我的确也想来着，就是怕动了胎气。现在知道没事了，以后我给你便是。” 王林心想，周粥看着精明，其实还不如李文秀机灵。 李文秀虽然只是一个中专生，却处处留心，什么古怪的知识点，她都能学到。 周粥比起李文秀来，简直就是一个小憨憨！ 这话王林只能想一想，断断不敢说出来。 他要是敢说出来，周粥能用她的十指手指头，在他身上戳出十指血洞来。 周粥是在吃沈雪的醋，而且这醋吃得好没来由。 王林也觉得奇怪，她不是更应该吃李文秀的醋吗？ 毕竟李文秀才是王林的正妻，陪伴王林的时间也最多。 然而，周粥和沈雪一样，都不吃李文秀的醋，仿佛知道那是正妻，是她们撼动不了的存在。 而她们都特别的敏感王林身边的其它女人。 王林觉得，周粥该出来工作了。 周粥这一向实在是太闲，她每天就是练练琴，然就是在家里看看电视。 因为这一向天气炎热了，周粥连出门逛街都逛得少了。 公园也不好去玩，就连出去散步，也只是晚上天气凉快以后才出门走走。 平时她就是在院子里散散步。 这么下去，没病也能憋出病来。 王林轻抚周粥的背，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现在可以出来工作了。你考虑得怎么样？” “嗯？”周粥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王林道：“我们爱秀集团要收购申纺厂，你来当这个总裁。” “哦！”周粥撩了一下秀发，抬起头来，“真的要收购申纺厂了？” 王林道：“我们得加快扩张的步伐。马上就是91年了。” “91年怎么了？” “没什么，我估计，外国的品牌，会不断进入我国了。在他们进来之前，我要完成整个爱秀集团的大布局。” “你这个布局有大呢？说来听听？” 王林笑道：“那可大了。几乎能涵盖整个纺织产业！这是一个有着几万亿产值的大产业，也是民生产业，只要有人存在这个世上，那纺织产业就不会过时。不管科技如果发达，人总得穿衣服，也得盖被子，有女人就要用卫生巾，有孩子就要用尿布湿，是吧？” “那当然了。”周粥道，“纺织行业的重要性，仅次于粮食产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衣食是同等重要的。” 王林道：“自行车会被汽车替代，收音机、唱片机、磁带机，以后说不定会被其它高科技产品取代。就连电视机也有可能被淘汰。但衣食这两样东西，却是每个人的基本需求。” 周粥道：“所以，你才从事这个行业？” 王林道：“这个行业可以做得很大，也可以做得很久。大到几万亿的规模都可以做出来。我们爱秀集团，将从原材料开始，一直到研发、生产、销售，涵盖整个纺织产业的几十个大小品类。” 周粥道：“所以你要收购申纺厂，因为申纺厂涵盖了纺织产业的方方面面。” 王林道：“申纺厂就是一个纺织王国，只不过现在生病了，不太行了。但并不代表这个行业不行了，而是申纺厂的管理存在一定的问题。我们并购以后，只要管理得当，申纺厂肯定可以焕发出生机。” 周粥道：“嗯，我相信你的判断。” 王林道：“小百灵已经收购了歌舞团，正在打造成一个庞大的文娱帝国。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帮我收购申纺厂。你也不用天天到外面去跑，你就坐在办公室里，指挥别人做事就行了。” “好吧，我答应你，出来做事。我最近真的是闲得无聊了。以前我特别向往这种生活，每天就是弹弹琴，什么事也不用做，吃饱喝足了就是睡。睡醒了就是玩。可是，真让我过上了这种生活，我的人生、我的生活，却忽然失去了目标，也失去了意义。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王林心里一惊！ 周粥居然会产生这种想法？ 她不会得抑郁症吧？ 王林正色说道：“周粥，那你明天就出来工作吧！一直到临产前，你再休息。你得保持心身的愉悦，也得保持一定的社交。” “哦，好。”周粥抿嘴笑道，“王林，你不生我的气了吧？我刚才朝你发了那么大的火。” 王林冷笑道：“我能不生气吗？你以后再这么闹，我真的不要你了哦！” 周粥张开双臂，紧紧的箍住他，嘻嘻笑道：“不许抛弃我！你敢不要我，我就带着孩子住你家去！” “哈哈！”王林笑道，“你还真是个鬼灵精！” 第二天，周粥就正式到爱秀集团上班。 王林给她安排了一个新的职务，担任爱秀集团的市场部副总。 市场部和营销部是不同的两个部门，但很多人往往分不清两者的区别，还有很多人把这两个部分混为一谈。 普遍的说，市场部对整体市场策略负责，对大的营销策划负责，对大客户负责，对主体销售渠道负责；而销售部负责具体行销的执行，组建销售队伍，实施人员销售行为。打个比方，是参谋部和野战部队的区别，是直属特勤部队和各野战军的区别。 市场部关注的是整体市场的均衡，可持续发展；具体的工作包括市场研究，品牌宣传，销售促进活动的策划和实施以及销售员培训等；销售部关注的是每期的销售业绩和利润；具体工作就是拜访客户，推荐产品等。 在周粥到来之前，爱秀集团并没有单独的市场部，这个部门的工作，分别由其它几个部门来完成。 这是王林对周粥暂时的安排。 因为爱秀集团还没有收购申纺厂。 等到两家工厂真的完成了并购，到时再给周粥安排一个新的职务，也就是爱秀申纺集团的总裁。 周粥到任之后，就和王林商量，怎么完成对申纺厂的收购？ 这是一个大课题。 王林为此专门召开了一场集团高层会议进行商量。 当大家听说公司要全面并购申纺厂时，都表现得异常的兴奋。 这批人大都是从申纺厂出来的。 现在公司却要杀一个回马枪，将他们原来的公司吞并，这何止是衣锦还乡？ 周伯强一脸的震惊！ 再没有人比他更震惊的了！ 他是看着王林，从一个小小的机修工人，一步步成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两年半时间！ 王林从申纺厂出来创业，成立了爱秀集团，现在居然要收购整个申纺集团！ 周伯强当然明白申纺集团有多大！这个集团对申城市和申城市民意味着什么！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过去几十年间，整个申城人、甚至是全国人民的骄傲！ 现在居然要被爱秀集团并购了？ 周伯强心里翻江倒海，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王林却第一个点了他的名：“周主任，你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加熟悉申纺集团，对于本次的并购案，你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吗？我很想听听你的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周伯强。 周伯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轻咳一声，双手很自然的搭在桌面上，正了正身子，缓缓看了一眼参与会议的众人。 这些人，他大都是熟悉的，因此，他说起话来，也就不必避讳。 周伯强沉声说道：“并购整个申纺集团？那可是大手笔！我先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公司有这么多的资金，来完成这一创举吗？” 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的看向王林。 所有人都和周伯强一样的想法：公司真的有这么雄厚的资金，去收购申纺集团吗？ 第752章 生子当如王林 会议室里坐着的人，都是爱秀集团的高管，他们不是副总就是厂长，这批人都是陪伴公司成长起来的元老。他们知道公司有钱，一年几十年的销售额在这里摆着呢，可是，公司的战线也拉得很长，尤其是爱秀广场的巨大投入, 占据了王林大量的资金。 王林还拿得出钱来，收购申纺集团吗？ 周伯强道：“申纺集团旗下，大大小小的公司有200多家，每一家大公司周边，都有十几家甚至几十家小工厂围绕着她转。” 他这是在提醒王林，这个事情并不简单。 王林缓缓点头，说道：“在讨论我們有多少钱之前，我们先来看看申纺集团的现状。大家都是纺织人，大多是从纺织行业走出来的，现在我们从事的也是纺织行业，说到申纺集团，大家都不陌生，早在百年以前，申纺集团就已经涎生。申城曾经是我国最时髦的城市，我们顶着这只漂亮的帽子，横跨了两个世纪。但是现在，我们还能当之无愧吗？现在的申纺，还是金子一般的申城纺织时代吗？” “沿着姑苏河, 今天我们仍然能注意到几处厚重宽大的老仓库，那曾经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就开始机器轰鸣的、申城最古老的纺织厂。彼时，外地人来申城, 总是要买几件衣服带回去。对外地人来说，不管是凤凰旗袍还是海螺衬衫，凡是申城带来的衣服就意味着时髦和高质量。申城有最好的裁缝师傅，那时候不时兴讲什么设计，但一件衣服挂起来，有讲究的人一眼就能指出，这是申城货。” 王林侃侃而谈，讲起了申纺集团的前世今生。 他和周伯强等人一样，对纺织行业，对申纺厂，充满了热爱和感情。 王林了解申纺厂，就像了解自己的爱秀集团一样。 “纺织业在申城，从洋务运动一路高歌猛进，在那些不同的年代里，一直都是城市的支柱产业。但到了现在，纺织业的光环开始慢慢被摘下了。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现在的申城纺织业，已经进入了一个严重瓶颈期。曾经辉煌先进的机器、技术，已经变得陈旧、落后。资本投入无法收回，甚至产生了无法克服的恶性循环：企业亏损, 然后追加投资，可是再度出现亏损！” “数目巨大的纺织工人、更多的退休工人的工资福利，全由工厂自行承担，工厂不堪重负。现在的情况是：纺织业劳动力严重过剩，工人们满足于计划经济下安逸的生活，变得有些不思进取。铁饭碗一词足以证明人们思想观念的落后。再加上资金的漏洞、人才的匮乏，这些改革滞后的国有企业，连年亏损，根本无法继续经营。” 王林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我认识棉纺九厂的一个厂长，这是一个女同志，她经过10年下乡后，于1979年回城，然后进入棉纺九厂工作，在它无比辉煌的时候，从一名工人到组长，一步步做到厂长。我和她谈了许久的话，她跟我过的几件事、几句话，我记忆犹深。” “她跟我说，开厂难，关厂更难，因为要对几千个工人负责。她跟我说，工厂不改造是等死，改造是在找死！” 周伯强等人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 其它人可能不知道这两句话的辛酸程度，但周伯强本人是深有体会的。 王林道：“她还跟我说了一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刻。有个工人，她的厂子关了，仍然每天去工厂报到。她说，我生是工厂的人，死也是工厂的鬼。工厂关停，她就搬个小凳子坐在厂门口。” 周伯强等人没有笑，反而一脸的凄然。 因为他们都是工厂的人，工厂对他们来说，不仅是一分工作，更是一家大家庭。那个女工的想法，他们都能理解。 离开工厂以后，这些没有太高学历、没有什么生存技能的纺织女工，很难找到新的出路。 申纺集团改革，是时代所需，也是势在必行。 纺织业一度的辉煌让它占用了申城市区内大部分的地皮，纺织厂占地面积大，但单位地皮带来的价值又很小。纺织业生产带来的河流污染也十分严重。为保护环境，市里规定，内环线范围内不再建厂，并下令整改被严重污染的姑苏河。曾经密集于姑苏河畔的纺织厂必须退出，陆家嘴、肇嘉浜路等等后世繁华的商圈，过去都是纺织工厂和仓库。 此外，国内的纺织业开始面对来自国际市场的压力。劳动密集型的纺织业在这种竞争中显然不具有优势。纺织业在最初一阵追加投资失败之后，纷纷开始减员、停产，然后就是卖地，最后关厂倒闭。 城市的改革需要穿上新衣，要有符合国际都市的美好环境。高楼大厦、繁华商圈都需要土地。大多数的纺织业工厂，只能关、停、并、转。 而纺织厂的工人，她们大都是老三届、初中、高中生，顶替回沪的，农场过来的，下岗对于她们来说，就是没有饭吃。 所以，纺织行业的改革，是一个重大的课题。 周伯强询问王林有没有这么多的钱收购申纺集团。 王林不急于回答，而是先讲了一通申纺行业的现状。 大家都明白了这么一个事实：申纺集团遇到了困难，必须做出重大改革！ 王林讲完了这一切，这才说道：“我有多少钱？或者说爱秀集团有多少钱？我们有没有足够的资金，去收购申纺集团？我觉得这不是问题。因为我们并不是完全的收购申纺集团，当然也不是注资进去，投资再多，申纺集团也是个无底坑。” 周伯强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王林道：“申纺集团还是属于国资，我们并不用金钱去收购！而是采取一加一等于二的模式，对申纺集团进行代管。” 会议室里起了一阵骚动，大家议论纷纷。 很显然，大家对王林提出来的这个想法，或者说模式，很不理解。 王林道：“正常的收购行为，就是0.5加上0.5，等于1。也就是说，一家公司收购了另一家公司，组合成一家新的公司。” 大家点点头，表示理解。 一家公司收购了另一家公司，可不就是变成了一家新的公司吗，两者合二为一了。 王林道：“我提出来的模式，和正常的收购不同。可以理解为是企业托管，或者说是企业代管。” 在九十年代初期，企业托管这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周伯强等人当然并不能理解。 王林耐心的解释给他们听。 企业托管，是指企业资产所有者将企业的整体或部分资产的经营权、处置权，以契约形式在一定条件和期限内，委托给其他法人或个人进行管理，从而形成所有者、受托方、经营者和生产者之间的相互利益和制约关系。 所谓托管，顾名思义就是委托管理的意思。具体是指企业所有者将企业的经营管理权由具有较强经营管理能力，并能够承担相应经营风险的法人或自然人去有偿经营，以明晰企业所有者、经营者、生产者责权利关系的一种经营方式。 换言之，就是通过契约形式，受托方有条件地接受管理和经营委托方的资产，以有效实现资产的保值、增值。 企业托管，可以实现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 具体到爱秀集团和申纺集团这个案子中来，如果爱秀集团托管了申纺集团，那么，申纺集团的资产所有权，仍然是归申城市国资所有，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但爱秀集团却拥有对申纺集团的经营权！ 现在的申纺集团，还不宜大范围推进企业破产、收购、兼并。 而且，现在的社会保障体系不完善，王林不可能当冤大头，把那么多亏损的企业全部收购进来，那不是把国企的包袱，全部背到自己身上了吗？ 王林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他赚再多的钱也填不完这个坑。 他提出来企业托管的策略，却可以在不改变或暂不改变原先产权归属的条件下，直接进行企业资产等要素的重组和流动，达到资源优化配置、拓宽外资引进渠道以及资产增值三大目的，从而谋取企业资产整体价值的有效、合理的经济回报。 王林提出来的这个办法，既可以解决申纺集团面临的经营危机，又可以解决爱秀集团自身资金不足的情况，但是又可以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申纺集团被爱秀集团托管以后，王林拥有对两家集团公司的经营权和管理权。 只要他能保证国企资产的不贬值，保证资产的稳中有升，那他就可以全权行事，便宜行事。 至于以后，王林是不是要全资收购申纺集团，或者市里要不要把申纺集团成建制的划归爱秀集团，那就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 最起码，在当前的形势之下，王林觉得，企业托管，是申纺集团最好的出路。 九十年代初期，我国的社会保障体系还没有建立起来，社保、公积金这些全民参与的福利保障制度还没有出台。 申纺集团55万工人的福利、退休保障，是王林负担不起的。 在社保体系健全之前，王林只能做到这一步，也就是代为管理申纺集团。 经过王林仔细的剖析，认真的讲解，周伯强等人，终于明白了王林所谓的托管是怎么回事。 王林说道：“对此，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吗？周主任，你觉得我的想法，可不可行？” 周伯强纺织局的副主任，他的意见，对王林来说十分重要。 如果市里不同意托管，那王林的计划，就只能泡汤。 他只能一步一步的完成对申纺集团的收购和管理。 周伯强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 他手里夹着一根香烟，但很久没有吸上一口。 缕缕青烟，袅袅上升。 周伯强抽的烟是不带过滤嘴的，烟烧到了尽头，烫到了他的手指头一下。他惊了一跳，赶紧把烟头丢进桌面上的烟灰缸里。 “咳！”周伯强轻咳一声，“王总提出来的企业托管，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在此之前，我还真的没听说过还有企业托管这一行为。以我个人的理解，我以为企业托管是科学的、是可行的。” 王林欣慰的笑了笑，心想周伯强虽然年纪比较大，但他对企业的理解，对工厂的感情，远超常人。 “其它老总呢？有什么意见？”王林扫视全场。 邓大宝笑道：“我没有意见，只要市里能同意便行。我们平白多了几百家工厂，这管理和销售，只怕会成为一个大难题吧？” 张瀚道：“是啊，王总，即便市里能同意我们代管申纺集团。我们要怎么管理呢？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厂长，他们能归我们指挥吗？” 周霞道：“几十万纺织人，这人事管理，是不是也归我们管？还有，退休职工的生活，难道也要我们管？” 马红才道：“托管比起收购来，涉及的问题只怕会更多吧？收购之后，公司就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想怎么做都可以。但托管的话，公司还是别人的，我们管得狠了，会引起反弹，这事情恐怕很难协调？” 周粥道：“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这是申纺集团目前最好的出路！他们没有选择。市里肯定会同意王林的这一提议。至于管理方面，既然是托管，那些厂长、职工，就必须听从我们的号令！如有不从者，我们有权处置！开除、降级、调职，手段多得很！现在已经是市场经济了，谁还惯着他们！” 王林微微一笑，周粥和自己的态度，可以说是一致的。 他起用周粥当爱秀集团的副总，担任市场部的要职，同时让她来负责管理申纺集团，就是因为周粥的性格和态度，能管理好这一摊子事务！ 王林说道：“看来大家对托管申纺集团一事，还是持正面态度的。这样好了，我们先探一探市里的虚实，如果市里同意，我们就搞！” 他微一沉吟，说道：“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这个事情，虽然是我们主动提出来的，但我们不能主动去找市里谈判。而应该由市里主动提出来，要求我们来管理申纺集团！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变得更加主动。” 大家都点头称是。 王林对周伯强道：“周主任，你去找领导们谈一谈，吹一吹风，提一提企业托管这个概念，然后听听市里的态度，我们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周伯强眼睛里闪着亮光，他觉得王林玩弄权术的手段，真的是无比成熟！令人赞叹！ 生子，当如王林啊！ 第753章 撑不下去了！ 王林提出来一个全新的概念，当即安排了手下人各行其是。 周伯强负责向市里吹风提建议。 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王林交待给周伯强去做，当然是因为他人脉广，他本人就是纺织局里的领导，局里的人事，他比谁都熟悉，而周汉民又是他的亲兄弟, 市里各级领导都能说得上话。 所以，这个任务，非周伯强莫属。 周伯强很重视此事，会议一散，他就前往市里找领导汇报此事。 90年代是一个热气腾腾的时代，一个欲望和迷惘交织的年代, 一个纺织工厂开始衰败的年代, 一个百万纺织女工开始下岗的年代。 作为昔日申城市的第一支柱产业, 上纺造就了一支赫赫有名的产业工人大军, 甚至造就了一些工人贵族。当纺织业没落时，这支大军也就溃不成军，工人贵族瞬间跌落为社会闲杂人员，这里头的百般滋味，与谁诉说？ 纺织业的衰落，就像一只恐龙轰然倒地，很是悲壮，也实在可怜。 即使大如恐龙，说倒也就倒了，说灭也就灭了，称得上是溃败。 能够从这份窒息般的困境重新站起来的人，真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用后世的眼光，再看“下岗”和“再就业”这两个带着浓厚时代况味的词语，不知还有多少人能够体味它所含的屈辱乃至绝望。 周伯强是不幸的，他在任上, 遭遇了申纺一厂辉煌和没落, 他又是幸运的, 因为他遇到了王林，整个一厂几万职工，几乎没有下岗工人，被分流的职工，全部在爱秀集团安置妥当。 但其它工厂，就没一厂这么幸运了。 在时代大潮的冲击下，纺织厂和纺织工人的命运，变得格外的悲壮。 纺织厂砸锭，工人下岗，经历过这个时代的人，内心深处都或多或少地，对已经逝去的工厂生活有着某种眷恋，身体的眷恋和心理的眷恋。 他们的青春年少，他们的爱恨情仇，他们的梦想，甚至他们对女人的渴望与想象，统统与工厂有关，尤其在纺织厂这样女工们扎堆的地方，青春的荷尔蒙一直在发烧，即使在多年以后，不再年轻，再见当年的那些女人，风流依旧漫过心头。 周伯强的头发已经灰白，他坐着专车前往机关。 他下了车以后，正好看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正在训斥一个女清洁工。 “你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为什么不把这里扫干净？”领导背着左手，右手不停的在清洁工面前指手划脚。 “昨天晚上下了雨，冲洗得很干净，我以为不要清洁。”中年清洁工嗫嚅着说道。 “你们这些纺织女工，下岗以后什么事也做不好！当初就不该要你们！”领导愤怒的瞪着双眼，“还愣着做什么？等着被开除吧！” 周伯强走上前，沉声说道：“这位同志，她事情没做好，你教她做便是了，何必如此骂人呢？纺织女工下岗怎么了？就低人一等了？” 那男人瞪了周伯强一眼，见他有专车、司机、助手，长相也气派，一时间拿不准他的来历，倒也不敢造次，只道：“这事跟你没有关系，她既然做了这份工作，就应该做好！” 周伯强和颜悦色的对那个女工道：“你以前是哪个厂的？” “我是申纺38厂的。”女工回答说道。 “哦，38厂！我知道。你们厂已经停工了，职工都公流了？” “是的。”女工怯怯的道，“领导，我真的没偷懒，我只是不知道下过雨以后还要清洁。” 周伯强摆了摆手，说道：“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就分来当清洁工了呢？” “没有更好的工作可以选。” “这样，你愿意到工厂里去做事吗？” “当然愿意了！我十六岁就进了工厂，我今年35岁，我在厂里做了快二十年的工作了。我习惯在工厂工作了。可是，现在工厂已经没有了……” 周伯强道：“38厂没有了，但其它厂还在。” 他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对方：“你要是想去厂里工作，就拿着我的名片，去申纺一厂找一个叫李文秀的厂长，她要是知道你是我介绍的，就会安排你工作。” 清洁工放下手里的扫把，双手恭敬的接过名片来，好奇的看了看，惊喜的喊道：“周主任！你是局里的周主任！我们听说过你的名字！” 周伯强想笑，但笑不出来，温和的说道：“我是周伯强。” 清洁工激动的道：“我还有一个好姐妹，她也下岗了，现在在公交车上当售票员，我能带她一起去工厂工作吗？” 周伯强道：“当售票员？那工作还可以啊，怎么也想回工厂吗？” 清洁工道：“公交售票员，要按报站按钮，她还以为那就是操作电脑，她说那太难了，还是当工人容易。我们纺织工厂出来的女工，因为常年在机器旁，说话都很大声，到了新岗位后，很多人都不适应，也被人嫌弃。” 周伯强苦笑着摇了摇头：“好，你带上她一起去吧！” 清洁工高兴的向周伯强弯了弯腰。 周伯强摆摆手，转身离开，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旁边的机关大门。 “周主任！”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来，“哎呀，真的是周主任！幸会！” 周伯强回过头，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夹着一个皱巴巴的公文包，大步走了过来。 “你是？”周伯强一时间没认出此人。 “我是23厂的焦连根啊！” “哦，焦厂长！”周伯强紧紧的和对方握了握手。 “嘿，我早就不是厂长了。下岗了！”焦连根双手握住周伯强的大手，感叹的说道，“我进厂的时候，厂里有近10万纱锭、2万多线锭、1000多台布机、5200头的气流纺纱机。我们厂的工人都很自豪自己是23厂的工人。谁能想到，现在的23厂，居然就……唉！” 周伯强掏出香烟来，递了一支给他：“怎么了？你们23厂也倒了？” 焦连根道：“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最初国家有补贴，投了些钱给我们。可我们投入一块钱，在生产线转一圈，价值就只剩8毛钱了。若再追加投资，就只有两条路：一是银行贷款，二是员工集资。员工在开始的时候都非常愿意出钱，他们对厂子有很深的感情。我接手厂长位子的时候，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偿还2000万的职工集资款。” 周伯强点着了香烟，蹙着眉头吸了一口。 焦连根道：“市里许多印染厂、织布厂的流水线已经提前关闭，南部的徐家汇、肇嘉浜路的织布厂也关闭了。他们也欠我们的钱，许多三角债无从讨起。长时间下来，已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债务像雪球越滚越大。到最后关厂的时候，我们已经欠了原来的公司近1个亿。” 周伯强怔了怔，颇为动容的说道：“这么多？” 焦连根苦笑道：“除了生产的成本，还有工人的成本！7500名员工和8000名退休工人的工资和福利，也像山一样压在工厂身上。我们领导班子整整开了两天会，分析利弊。我们在算，哪些产品肯定会亏，哪些还能盈利。我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关厂，反复算，反复算。最后算下来，所有的产品都要亏本，再难过，我们只能选择关厂。” 周伯强狠狠吸了两口烟，说道：“你现在是来做什么呢？分到新单位了？” 焦连根道：“还没有这么快。关工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现在才知道，工厂关闭，比工厂运行时的工作量要大了数倍。工厂运行时，有着积累下来已经成熟的流程安排，一切运行有条不紊。我们厂现在只是停止生产，还没有正式宣告破产。工厂的废旧物资更是也没有全部清理完。有大量的纺织存货，还有清理资产，从固定资产机械设备到工厂食堂的锅碗瓢盆，这些物资能变现的我们都变现掉。工厂那么大，清理工作量很大。厂一关，各条线方方面面都来讨债了，而我们自己也有专门的两个人去讨债。我这个厂长，真的是太难了！” 周伯强听了，也只有苦笑着摇了摇头。 焦连根道：“行业调整是无情的，但我们的操作得讲情义。我们设立了专门的安置办公室，帮助下岗工人介绍工作、为她们做心理咨询。这些纺织工人真是很可怜！我还记得停产那天，她们刚上完夜班，就全部坐在弄堂由值班长组织开会，会开完就去更衣室收拾，然后就是下岗。值班长自己也下岗，却还要去安抚劝导工人。她们都是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文化水平偏低。最好的青春年华都在工厂里度过，年纪大了却要去社会闯荡。” 他说着这些话，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她们找不到工作，就知道来找我，谁叫我是领导呢？可是我也没有门路，我要是有门路，我恨不得把她们全部安排好了！我哪怕自己没工作，我也得先想着她们不是？” 周伯强拍拍焦连根的胳膊，说道：“你们厂还有多少下岗女工？” 焦连根道：“那可多了，起码还有好几千人要安排！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跟领导们反应情况的，请求他们在政策上给予一些照顾。不管怎么说，先要给她们安排一个工作岗位吧？” 周伯强道：“走，我们一起去找领导，我这里也有一些话，想跟领导们谈一谈！” 焦连根道：“周主任，现在一厂搞得很红火啊！这种改革经验，应该向其它厂传授传授！” 周伯强道：“一厂以前每年上缴的税都可以再造一个一厂，下线有周围几百个小的织布、印染厂，现在也不行了喽！还好开发了新的产品，在新材料领域做出了一点成绩。”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机关大院。 王林把这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周伯强去做。 他相信周伯强能做好这项工作。 因为周伯强对申纺厂、对纺织行业是有感情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申纺厂能长久的繁荣下去。 王林并不需要知道，周伯强要怎么样去说服领导们。 他只在乎结果！ 过程交给周伯强去做。 此刻，王林正和邓大宝在谈论家纺产品的销售工作。 家纺产品已经生产出来，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产品卖出去！ 邓大宝为此事发愁呢，他快要撑不下去了！ “王总，家纺产品现在也是走我们之前的老路子，通过我们在国内构建的业务点进行推销。但家纺产品跟卫生巾、纸尿裤不同，比起这些小玩意来，家纺产品都是庞然大物啊！”邓大宝一边说，一边比划。 “王总，你看啊，床单、被子，都是那么大一包！还得有展示的空间，一个床都只能放几个床品！小型零售店，肯定是不能售卖我们的家纺产品，国内的商超又少，至于供销社和百货大楼，他们的柜台都是闭柜销售，越是好东西，越是藏在玻璃柜里，这谁看得到啊？反正我现在很难做！我这销售总监，快要忙迷糊了！” 王林微微一笑，抛了支烟给他，笑道：“有困难是正常的！没有困难才怪了！” 邓大宝苦笑道：“王总，如果能卖出产品，哪怕再难，我也认。问题在于，我们这些产品，就是卖不掉！这么久了，货也铺开来了。但销量愁人呐！” 王林点点头：“这个问题，你之前也向我反应过。家纺产品的销量，我们的确应该换一种思维。” 邓大宝道：“对！必须换一个路子销售，反正我们现在这么卖，肯定是卖不了几个钱。要不就只能等秋季广交会，看看能不能走出口贸易的路子了！我们的产品做得真不错，尤其是那设计，那花样，啧啧，美得跟朵花似的，哪怕是最简洁的样式，也有一种简洁的美！问题是，这些产品，如果不摆出来，不摊开来，别人压根就看不到！” 王林笑道：“秋季广交会，我们的家纺产品肯定是重头戏。现在国内的家纺生意只能算是刚刚起步，你不着急，慢慢来。” 邓大宝道：“王总，我能不着急吗？工厂的流水线，哗啦啦的生产个不停，厂品积压起来，那是很吓人的！周主任哪天都催我，还骂我，说我们销售部门都是吃干饭的，这么好的床品，怎么就卖不出去呢？” 王林想到周伯强那急性子的性格，不由得莞尔而笑，说道：“不着急，我有办法解决家纺产品的销路！” 邓大宝一听，马上来劲：“王总，我就知道你办法多，请你示下。我们的家纺产品，要怎么卖呢？” 王林微微一笑，说出一番金玉良言来。 第754章 文娟要的生日礼物 家纺企业同其他诸如服装等企业一样，在销售模式上也采取了经销、加盟、代理、超市直供等模式。所以这些销售模式同样适用于家纺企业。 传统的经销制，也就是大量发展一二级经销商。这样的好处是铺点快，风险小。加盟专卖制，这种模式可以拉长产品线。超市直供，这种模式的好处是销售量大，对产品设计、营销能力要求低。 还有类似布艺类的超市, 这种模式产品销售更加专业和集中。类似国美及苏宁的营销方式。 还可以打造快速供应链的营销模式，这需要一定经济基础及设计能力。 各种营销模式各有利弊，家纺布艺行业需要找准自己的定位，选出最适合自己发展的模式。 王林的爱秀集团，虽然外贸做得很大，并不仅仅是一家外贸企业。 国际经济的不景气, 对出口企业影响非常大，王林将业务的30到40%放在国内市场, 国内和国外市场一起开拓。 家纺行业，外贸单子一般利润比较薄，而内销因产品质量和图案较好利润是出口的三至四倍。国外订单出问题时也可转内销。俗话说不要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外贸企业的金科玉律，想转入国内市场就要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外贸企业的产品在国内口碑非常好，价格和销量也不错。 申城几乎大部分的百货公司都开设外贸产品专卖场，也是质优价廉的产品典范。这种模式后来渐渐扩散到其他城市。 大市场和批发市场经营方式，大部份都是以租赁摊位销售低档产品为主。销售价格较低，利薄，一般毛利10%到30%。只要稍有利润就销售，形成了恶性竞争，一般客人都认为这里的产品质量较差。市场的进货方式大部分是现金买断，企业需要清库存时可以找这样的市场。 爱秀家纺做的是大品牌，如果自己去做市场批发，前期肯定要亏损, 因为爱秀家纺的产品，品质好成本也高。如果打算长期做国内市场，大市场和批发市场不太适合做品牌的企业发展。 还有一种模式, 就是专卖店的模式。 专卖店和加盟店对品牌企业来说销量太少，並且专卖店的投资和销量不成比例，如要在一线城市做稍微像样一点的投资起码要15万至20万。关键的是纯做家纺的专卖店真正能赢利的极少。企业做的专卖店大部分是样板店吸引别人做加盟，收别人的加盟费。 这种发展模式，本身就有问题，赢利点不是产品本身而在加盟费上。收割的是加盟商的智商税，割的是这批中产阶级的韭菜。 爱秀家纺的特长是生产，而不习惯为一点小生意去反复计较。而且转做专卖店及加盟店周期太长。 大卖场模式。目前我国大型的大卖场大多都有销售家纺类产品，产品要进大卖场需要支付比较高的进场费，因大卖场有大量的客流量，销售量不错，结算方式买断的很少，一般都是做扣率的，也就是在销售额中按比例提取。也有收购的，但结算不太准时，这也是企业很难接受的。 最后说说百货公司模式。百货公司经营的方式比较多。有百货公司自营的，即百货公司直接进货，但结算有多种方式，有直接买断的，有要求企业铺货后月结的，有压批结算的。租柜经营因百货公司租金较高，产品各承租人因各自出样，一般整体效果不太好也对销售产生负面影响，并且因为要支付租金所以恶性竞争不可避免，销售价忽高忽低生意很不稳定。还有一种方式即百货公司吃扣率，就是销售额的25%到30%归百货公司，定价权在销售方，一般销售方在产品进货价上乘以2到3倍，有时商场要求打折促销，经营比较好的商场有时会要求销售额的保底数。 这些方式，王林知道，邓大宝也知道。 事实上，爱秀集团现在所有的业务点，他们所做的推销工作，就是向百货公司、大卖场推销，但销量并不理想。 邓大宝以为王林要开自营店和加盟店，毕竟这是一种塑造企业形象的最好办法。 然而，王林说出来的话，却更加震撼了邓大宝！ “大宝哥，你家里多久换一次床品？” “啊？”邓大宝想了想，笑道，“好像很少换，坏了、有需要时才去买。我们用的还是我们结婚时买的那几套被子。” 王林点点头：“这就是目前我国家纺行业的现状。消费者只是要用时才去买，而不像人们穿衣服为了好看舒服才买。” 邓大宝道：“这是肯定的。家纺产品，跟衣服不同。” 王林道：“但国外的消费观，跟我们国内不同。他们是为了好看舒服才买，是为了布置整个家庭而买。春天来了，他们要买适合春季的床品。夏天又要买适合夏天的颜色和花样。” 邓大宝嘿嘿一笑：“我只能说，外国人真有钱。” 王林道：“我国的家纺产品因为不成系列，在人们头脑中还没有花一二个月的工资改变一下家庭环境的想法，假如我们出样是成系列的出样，那就一目了然，比如说现在家里用的是素色的，如果换成大花型那种，家中的变化一定会很大，而换一下环境的家纺品，估算一下也就几百块钱，一般人都能消费得起。” 邓大宝越听越糊涂，不是在谈销售的事情吗？王总怎么又谈到设计和生产上来了？ 他提醒王林：“王总，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一条好的销售渠道。” 王林道：“家纺产品80%以上都是二十岁以上的女人在购买，一般家中有了，她就不会再去家纺店，除非有她们喜欢的东西她们才会去看，所以销售家纺产品如果没有一定的客流量，那就要想办法吸引客人进来。” 邓大宝道：“照你这么说，那百货商店的模式是最好的？因为他们本身就自带流量，妇女们也喜欢逛百货店。她们看到有好看的家纺产品，也就顺手买回去了。” 王林笑道：“百货商店当然不错，但还有一个场所，比百货商店更有精准的流量！而且去的人，大多是20岁以上的妇女同志！” 邓大宝道：“还有这样的地方？我怎么想不到？王总，你就别卖关子了，是哪里？直接跟我讲吧！我这个人笨，猜不到！” 王林哈哈笑道：“就是秀之林服装卖场！” “啊！”邓大宝双眼瞬间瞪直了，他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啊唷！王总，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还是王总厉害，你怎么就想到了这一点呢？秀之林服装卖场！这简直就是天生的女人聚集、成堆的地方！” 王林笑道：“可不是嘛！去秀之林买衣服的，都是有自主消费能力的家庭妇女，要么就是有工作的单身女人，或者是兜里有钱的男人。总而言之，他们出来逛街，就是为了买买买！喜欢买时新衣服的女人，她们也肯定喜欢逛家纺馆。” 邓大宝这下总算完全跟上了王林的思路：“哦，王总，我明白了，你是打算在现有的秀之林服装卖场，开劈一片地方出来，装修成一个爱秀家纺馆？” 王林道：“对，我们的秀之林服装卖场，已经在各大城市开遍了。我们不用去找外面的合作商，直接就在自家的卖场里，开一个爱秀家纺馆出来，这个家纺馆不用太大，能放两张床，几个柜子，展示出我们最具特色的床品来即可。” 邓大宝眼前一亮：“王总，你太厉害了！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我们利用现有的秀之林卖场，就能完成对家纺用品的销售布局。” 王林道：“这个事情，你和李文娟去商量一下。秀之林卖场都归她在管。全国范围内的秀之林卖场，可以同步进行装修。” 邓大宝道：“这个不需要单独装修，也不需要太过豪华。” 王林想了想，说道：“可以采用拼装模式，就是定制一个背景板，然后置办两个柜子，两张床就行了。很简单。” 邓大宝笑道：“这样子的话，一个星期之内，我们就可以把爱秀家纺的店铺，开遍全国大中城市！” 王林道：“至于高档直营店，到时等爱秀广场开业以后，我再给爱秀家纺留出一个打眼的铺位。还可以和东洋的买乐商超合作，也可以和万佳超市合作。我们每天一家爱秀广场，爱秀家纺就能多开几家店铺。” 邓大宝搓着双手，眉头舒展，笑道：“王总，太好了！有了这么多的销售渠道，我们的家纺产品，就不愁销售了。那我现在就去找李总商量一下。” 王林摆了摆手：“去吧。” 不一时，李文娟走进王林办公室，说道：“姐夫，真的要在秀之林卖场摆一个家纺馆？” 王林正在批示一份材料，闻言问道：“有何不可吗？” 李文娟嘻嘻一笑，说道：“没什么不妥啊，我已经同意了。姐夫，那家纺归不归我管？” 王林倒是一怔：“归你管？你很在乎这个管理权吗？” 李文娟道：“姐夫，你想啊，这家纺馆，就开在我们秀之林的卖场里，如果不归我统一管理的话，那得产生多少矛盾？你把家纺划归我一起管理，你还能节省不少人工费呢！” 王林想了想，说道：“爱秀家纺是一个独立的品牌，秀之林卖场只是这个品牌其中的一个销售渠道，如果把这一部分划归你管，那爱秀家纺的管理权就等于被打散了。如果把爱秀家纺的销售权全部交给你管，你的工作量又太大，也没有这个必要。是吧？” 李文娟眼珠子一转，笑道：“姐夫，那你就把爱秀家纺的全部销售权交给我吧？” 王林摇了摇头：“不行。你能把秀之林做好，就很了不起了。文娟，你不要贪，贪多了嚼不烂。秀之林这个品牌，现在又有了鞋子，你还是想想，你现在怎么样才能把这个鞋子品牌做起来吧！” 李文娟道：“姐夫，我觉得吧，一个服装卖场，卖鞋子可以说是副业，很多服装店也卖鞋子，可是呢，服装店卖床品，是不是有些不务正业了？” 王林道：“那很简单，我们的卖场都很大，你直接在每个卖场靠近临街的位置，开一个门给爱秀家纺不就行了？我要的是卖场带动人气。” 李文娟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店铺是你的，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喽！反正我是无所谓。” 王林觉得这事比较重要，坐在办公室里，随口指点容易，但具体怎么安排，怎么装修？这还真是个事。 他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说道：“走吧，我们去南京路的旗舰店里看看。” “好啊，姐夫，你好久不到我们店里视察工作了呢！”李文娟跳了起来，高兴的挽着王林的手。 王林打了她手背一下：“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粘着姐夫？小心嫁不出去！” 李文娟哎哟一声，收回手来，嘟起嘴巴，摸着被打的手：“姐夫，你又想把我嫁出去了？我不嫁！” 王林笑道：“好好好，不嫁！我看你还是个孩子，还没长大呢！” 见她一直擦着手背，便道：“怎么了？打痛了？” “你看嘛！手背都被你打红了！”李文娟将手往他面前一伸，“你不知道女孩子的手嫩得很啊？那么大力气打我！要是我姐，你敢打吗？” 王林握住她的手，看了看手背，还真的打红了！ “对不起，文娟，我不是故意的。”王林放开她的手，歉疚的说道，“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的。我们走吧！” “你得送我一个礼物！赔偿我！”李文娟追上来。 “礼物？行，你要什么？”王林问道。 “嗯，我想想！”李文娟微微仰起头来，脸呈45度角仰望虚空，手指放在嘴边，无意识的轻轻一咬，“有了，我要一份特别的礼物！” “什么礼物？”王林问。 “带我出趟国！去东洋也行，去米国也行。”李文娟哈哈笑道，“怎么样？这要求不过分吧？” “我最近没有出国的打算。” “姐夫！你必须答应我。马上就是我20岁的生日！这也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哦，你要过生日了？”王林笑道，“这样好了，我给你二十万块钱，你自己出去玩吧！想去哪里都行！” 李文娟跺了跺脚，跑到王林面前来，伸手拦住他：“不行，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你——陪我一起去旅行。你答不答应？好姐夫，你就答应了我吧？我都20岁了，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你这么狠心拒绝我吗？你看我多么可爱？嘻嘻！” 第755章 她眼神里有钩子【求订阅】 王林对这个既可爱又粘人的小姨子，真的是拿她没有办法。 他被李文娟拦在了路上，出也出不去，无奈的道：“行，我回家跟你姐商量一下，她要是愿意去的话，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国游玩一趟！行了吧？” “太好了, 姐夫！这可是你说的哦！”李文娟笑道，“不过，我姐多半不会去。就算她不去，你也得陪我去！” “我俩？那有什么好玩的？” “嘻，只有我们两个人，那才叫好玩呢！” “……” 王林走出办公室, 迎面看到沈雪款款走了过来。 沈雪嫣然一笑：“王林, 你要出去？” “我去趟秀之林旗舰店。”王林道, “爱秀家纺要到店里开个专柜。我去现场看看地形怎么设计。”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沈雪笑道, “香江捎过来的婴儿床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帮忙装一下呗？” “好啊，我晚上就去。”王林和她对了一下眼神，两个相视一笑。 王林和李文娟走进电梯。 “姐夫，她为什么要喊和你去她家装床？” “因为她家里没有男人。” “我看她眼神里有钩子，像要钩走你的魂！姐夫，你晚上去她家，你得小心点。” “胡说八道！她怀着孕呢！” “哦！对了。那我就放心了。” “……” 南京路秀之林旗舰店开业是最早的一家店，到目前为止，还是生意最火爆的一家店。 这里以前的店长方红，早就升了主管，成了李文娟的得力助手。现在的店长是个青年女子，名字叫做傅婕，名牌大学管理学院毕业, 长相、气质、身材俱佳。 她在这里当店长, 当然是一块跳板。 就算是大学毕业生, 也不可能一毕业就当领导和管理者, 要先进基层实习。 别说是大学生毕业生，便是老板的儿女们，也会先放到基层锻炼。像有为公司的大公主，从深城大学毕业后，就在自家公司从话务员做起。 王林和李文娟说说笑笑的走进旗舰店。 傅婕眼尖，看到他们到来，马上笑盈盈的迎上前来：“王总好，李总好。” 王林点点头：“你好。你去忙自己的事，我们过来随便看看。” 傅婕笑道：“老板来了，我当然是陪着老板视察了。店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职责，我这个当店长的，现在的任务就是陪领导。” 王林哈哈一笑。 他在一楼看了看。 一楼现在已经上了鞋架。 鞋子单独辟了一块地方摆放，一面墙壁上，摆放了许多的鞋子。 王林看了一眼，轻轻摇头，说道：“文娟，这摆放方式不好。” 李文娟道：“姐夫，鞋子不都是这么摆的吗？” 王林看惯了后世那些鞋架的陈列方式，看到这个时代的鞋架，总觉得看起来不顺眼。 但这个时代的鞋子，都是这么摆放在鞋架上，就算是后世，普通的鞋店也是这么摆放。 就是一个鞋架，架子分几层，每一层上面整齐的摆放着鞋子的样品。 “文娟，做为一个消费者，你来逛鞋子柜台的话，最在乎什么？” “当然是鞋子的质量喽！穿着舒服就好。” “傅婕，你呢？对购物场所，有什么要求吗？” “嗯，当然是越自在就越好。”傅婕回答。 王林道：“气氛！特别是品牌专卖店，都会相当重视店铺的气氛。什么是气氛？总体上包含店内的装潢、通路的大小、颜色、灯光、鞋子摆设以及店员服装、态度等。”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这么一说，我也在乎这些。只是刚才没想到。” 王林道：“鞋子摆设，卖相很关键。除了鞋子自身款式、材质、质量影响，当然也包括售卖现场的装扮，也就是陈列和灯光等等。” 李文娟道：“姐夫，我知道你最会陈列了。以前我们摆摊卖衣服的时候，你就帮我们陈列过，那些衣服经过你陈列以后，卖得特别好。” 傅婕讶道：“李总，你还摆过摊？” 李文娟道：“我姐夫在开公司以前，我就是摆摊卖衣服！就在华亭路那边。那边的摊子，我们现在还保留着呢！” 傅婕道：“真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大的老板，也是从摆摊摆出来的。” 王林呵呵一笑，心想华亭路摆摊的人可多了，但真正能把生意做大的却不多。大多数人都是小富即安，也跳不出舒适圈，他们在华亭路赚到了钱，就只会在那边守着小摊，不会再思进取。 李文娟道：“姐夫，你帮忙看看，我们的鞋子，要怎么摆放呢？” 王林道：“有几个陈列原则，一个是从中间开始摆放的原则，还有一个是奇数原则。” 李文娟好奇的问道：“奇数原则？什么叫奇数原则？” 王林道：“奇数原则是一个很普遍的应用法则。你不是很喜欢拍照吗？那你知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把一张照片拍得好看？”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拍拍拍！”李文娟咯咯笑道。 王林道：“一张好看的照片总有一定的组成规则，创建规则的意义就在于让照片中的主体元素看起来更加醒目，这个规则就是构图。在有着多数主体元素的内容的时候，在同一个画面中，奇数个数的主体会比偶数个数的主体更加有趣。虽然偶数能够形成对称性，而对称往往又是美的基础，但是奇数却能形成一定的故事性，由于重心的偏移，同样也能够让画面产生一定的动感。” 李文娟睁着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姐夫，好深奥。” 王林道：“如果画面中的主体数量是偶数，那么我们会很容易被画面的整体所吸引而不会将关注点放置在其中某一个主体身上。但是如果有了第三个主体，我们的视线会马上被放置在画面中间的元素所吸引，而周围的两个元素则变成了辅助元素。” 李文娟这下听明白了：“姐夫，我们在做设计的时候，是不是也要用到这个奇数原则？” “当然了。”王林道，“在纺纱系统中，也有一个奇数准则。并条、粗纱机台配置成3道或5道，使进入细纱的须条中弯钩纤维以后弯钩居多，有利于发挥细纱高倍牵伸消除后弯钩的作用，改善成纱结构及提高成纱强力。” 李文娟道：“奇数法则！好神奇！那咱们这鞋架，是不是也要设计成寄数比较好看？” 王林道：“对，奇数比较好。还有一种陈列法，就是阶梯式重复陈列，这个方式可使消费者对鞋店的鞋子一目了然，无论对于大卖场还是小商店都可适用。” 他指着鞋架道：“除了采用这种鞋架，我们还可以采用壁挂式的鞋托。如果买不到的话，可以找人定制一批。” “壁挂式的鞋托？”李文娟问道，“姐夫，是什么样子的？” 王林一边演示，一边说道：“就是不用鞋柜，而是一排架子，挂在墙壁上，这样做的好处是顾客不用弯腰，也不用低头，就能看清楚鞋子的款式。伸手就能拿到。” 他在墙面上比划，手放到自己脖子位置：“最多摆这么高，正好摆五层鞋子，所有的鞋子都能很好的展示出来。如果将来鞋子款式增多了，也可以增加到七层。” 李文娟道：“这个可以改啊！” 王林道：“还有灯光，这边墙面可以多打几个光，不要带什么颜色的，就用日光色最好。能让顾客看清楚鞋子的本来颜色就行。” 他又指着现在的鞋柜道：“不要这么挤挤密密的摆列，显得产品很低下的感觉。我们不是在在摆摊，也不是靠货卖堆山。我们现在做的是品牌！你要学会留白。” “留白？姐夫，这个我知道，设计学里面，就有留白的学问。这跟画画是一样的道理，一幅画画得满满当当，反而不好看，一定要留出一定的空白画面来。” 王林敲了她脑袋一下，说道：“你设计就懂得留白，在实践中就不知道要留白了？读书一定要活学活用！” “哎哟，姐夫，你又打我！我手上的伤还没有好，你又给我添了新伤，这次不是一次国外游可以赔偿的了！你至少要带我到两个国家去旅游！以后，你打我一次，你就带我出去玩一次！我可都记着次数哦！” “哈哈，行啊！那我先敲你五十下吧！然后带着你周游世界去！” 李文娟连忙双手护头：“不要！姐夫，你会把我打傻的！这五十下，你留着以后慢慢打好了！我们来日方长！” 王林听她说出来日方长这个成语，不由得露出一抹异样的微笑。 他收敛心神，说道：“鞋柜的陈列，你们马上就得改，这样子不行。” 李文娟道：“可是，我们的产品卖得还不错哦！” 王林摇了摇头：“看来，我的确应该带你出去见见世面！让你多看看、学学大品牌是怎么陈列和设计的。” “对啊，姐夫，你早就应该带我出去见见世面了！”李文娟道，“以后，我们就制定一个计划，每年呢，你就带我出去游玩两次！也不用太多了，好不好？” “你可真敢想！还一年两次？行啊，一年两次，春季一次，秋季一次，两次广交会，正好！” “那可不行！参加广交会不算旅游！你别忽悠我！姐夫，我要求不高，出国一次，国内一次，一年两次也就差不多了。等到我们六十岁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已经周游国内的名山大川，也周游完世界各国了？” “六十岁？你还年年跟我一年两次出游？你将来的丈夫能同意？你不在家里陪爱人和孩子了？” “我只要姐夫！”李文娟天真无邪的笑了起来。 王林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啊！等你将来要嫁人的时候，看我怎么拿这话来取笑你。” 他指点完鞋柜后，开始想办法安排爱秀家纺的展位。 “文娟，你说爱秀家纺的展馆放在哪里最好？” “姐夫，就按照你说的，放到临街的位置吧？我觉得这样最好。又不影响整个卖场的美观和整洁。” 王林走到临街的位置，说道：“这外面是一排橱窗，如果要摆放爱秀家纺场馆的话，就要撤走两个模特，腾出空间来。” “那就撤走呗！”李文娟道，“最主要的是，爱秀家纺展馆，可以对着街道开一扇门，消费者不用进我们的秀之林，也可以走进爱秀家纺，而进了我们秀之林的消费者呢，也可以从爱秀家纺进出。这等于是多了一条进出的通道。” 王林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俩拿了尺子来，当场丈量了一下尺寸。 王林的想法是简单，就从这边墙面开一个门出来，和里面的秀之林相通，做一个里外相通的隔间，隔间里面摆放两排柜子，中间摆放两张床，能二十多个平方米差不多。 相比起这么大的卖场来说，间隔出二十多个平方米，并不算什么。 而爱秀家纺却有了一个绝佳的售卖场。 王林在脑海里大概的想了一遍整个布局，说道：“就这样吧！” 李文秀道：“姐夫，那其它店铺，也照此办理？” 王林道：“嗯，这边先做成一个样品间来，你明天就可以喊人过来改造。我看这工程量不大，几天时间就能做好。” 李文秀道：“就靠着这边的墙面来做，等于只需要做一面隔断就行，里外是相通的，不用做隔断。” “对，就这样。”王林拿出纸来，画了一个简单的平面设计图。 两人商量完毕，正准备离开，忠叔拿着大哥大快步走了过来：“王总，周主任打来的电话。” 王林一听是周伯强的电话，连忙接过来，放到耳边。 周伯强在电话里说道：“王总，你现在就来一趟领导办公室。” 王林知道，必定是企业托管之事，已经有了眉目。 他不知道周伯强方不方便说话，只得云山雾罩的笑道：“周主任，事情办得怎么样？” 周伯强闪烁其词的道：“一切顺利。你先过来。领导找你有话要谈！” 他自从成为王林的手下之后，对王林一向恭敬有加，言语之中也常用敬语。 王林听出他语气中带着一种疲惫之意，却没听出欣喜，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难不成，这件事情，遇到阻力了？ 不可能吧？ 王林提出来的企业托管，可以说是目前为止申纺集团最好的出路！ 有谁会反对呢？ 带着层层疑问，王林挂断电话，对李文娟道：“我有事离开，你自便！” 李文娟追着走：“姐夫，你去哪里？带我一起啊！” “我去见领导！你一个小屁孩子去干什么？”王林瞪她一眼。 李文娟把小嘴撅得圆圆的，轻轻跺脚：“我哪里小了？哼！不带就不带，好稀罕！” 第756章 强者无惧算计！ 王林到了领导办公室才发现，周伯强的建议，已经得到了领导的首肯。 领导一听说企业托管这个新名词，就很感兴趣，详细的向周伯强询问了跟企业托管有关的释义，以及企业托管在国外的发展历程。 托管经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以盘活亏损企业, 提高营运效率，可操作性强，减少体制障碍。 这种企改方法，适用于一些经营恶化、挽救乏术、濒于倒闭的企业，比如一些产品、技术、设备、人员老化，鲜有市场竞争力的企业, 一些债务负担沉重甚至资不抵债而又告贷无门的企业, 一些经过多次和多方式整顿而无效的企业等。 一些暂时能够维持运转但已明显感到经营管理力不从心的企业，企业的原始产权主体既无力自我经营企业，又不愿放弃或不愿轻易放弃企业所有权，托管就可能成为最佳的重组方式。 当运用其他方式，如兼并、收购、破产等进行企业重组存在体制性障碍时，可考虑托管方式。为回避某些体制性障碍，可通过托管方式暂缓原始产权的转让，而先将法人产权让渡出去，一方面先努力救活企业，另一方面设法予受托方更优惠的经营条件，以满足受托方的利益要求。 在很多情况下，企业托管也是企业转让的一个缓冲期。 当适用其他方式进行企业重组但存在资金投入过大的障碍时，可考虑托管办法。此时托管可有效地缓解买方主体的资金压力，可暂不进行原始产权的变更，进而可暂时免交购买这项产权的费用。 王林现在肯定拿不出几十亿来收购几百家申纺工厂，但他可以先代为托管, 产权不变更的前提下，他只需要花极少的资金, 就可以获得这些工厂的经营权利。 领导是社会的精英层面, 他对金融、经济、市场的敏锐程度，不比周伯强以及王林差。领导经常出国访问，知道国外现在是什么样子，他正在努力把自己管理的城市带上更好的发展轨道。 对整个城市来说，当务之急就是申纺集团的处置。 这个曾经无比辉煌的企业，在时代大潮的冲击下，已经千疮百孔，风雨飘摇。几十万纺织工人何去何从？ 下岗的工人怎么安排？ 每一个难题，都让领导们绞尽脑汁。 就像那句话说的：创业难、守业更难。开厂难，关厂更难！ 周伯强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向领导做了汇报。 领导虽然关注民生，但毕竟很难接触到社会的底层。 周伯强更了解下岗工人的状况，知道这些纺织女工生活的艰难处境。 他向领导讲了许多下岗工人的事情，情到深处，不由得老泪纵横。 领导听得很认真，目光沉静，充满了智慧和悲悯的双眼，闪烁着精光。 听完周伯强提出来的概念后，领导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旋即询问天下何人可以托管申纺集团？ 周伯强笑而不语。 领导自悟：爱秀集团？王林？ 周伯强答：领导英明！非他莫属。 领导说，这算不算算计他？ 周伯强说，强者无惧别人的算计，对普通人来说是危机，对强者而言却是商机。 两人相视大笑。 于是，王林便被召见。 王林也是个会演戏的人。 他进见领导之后，佯装不知此事，听完领导的要求后，他深表诧异，连说自己才疏学浅，爱秀集团羽翼未丰，担不起托管大任，王林惶恐，恳求领导另择贤明。 周伯强适时的敲边鼓，说王总你就不要谦虚了，你用短短两年半时间，就创立了百亿价值的爱秀集团，你入股的两家申纺工厂，也在短短时间里扭亏为盈，足证你的商业才华无可匹敌！ 王林连说惭愧。 领导提出来说，只要你答应代得申纺集团，你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我们能做到的，尽量满足你。我们只有两点要求，一是尽量多的安排工人就业，二是保证国资的保值增值。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林就不能再矜持了，于是说道，领导，你一定要赶鸭子上架，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试一试？ 领导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能行！ 接下来，双方就具体的托管事宜进行了一番商榷。 领导把秘书喊了进来，记录双方的谈话。 王林说道，在我们托管之前，请市里组织成立企业留守工作组；我们协调和监督企业留守工作组清理、处置资产、债权、债务、安置职工；托管期间，如有必要，须协助我方组织和协调有关托管工作。 领导当即表示同意。 王林提出来，市里负责办理企业停止生产经营的有关手续，负责就企业托管之行为取得有关部门批准，同时要督促企业进行清产核资，编制财务报表及职工清册，委托审计机构对财务报表进行审计。协议签署之日起三日内向我方移交企业法人营业执照、公章及其它印鉴，包括在企业各开户银行备案的私人印鉴、管理文件、人事档案、业务档案、技术资料、财务账册，包括审计机构出具的《审计报告》、同时提供留守工作组成员名单及简历。 他同时提出来，我方认为必要时，可以要求注销企业，或者根据实际情况，建议企业采取其它方式进行改制或进入破产程序。 领导微一沉吟，说有此必要吗？ 王林说，这是我方的权益，必须保障。如果我回天乏术，我不可能无限制的往里面填钱。当然了，市里可以审议我方提出来的要求，可以通过或打回。 领导缓缓点头，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王林说，在托管之前，企业与留守工作组成员之外的职工解除劳动合同，托管机构人员的薪酬、企业留守工作组人员薪酬、企业托管期间因善后工作发生的费用，这些都是你们必须支付给我们的。 领导怔道，这个费用好理解，既然托管了，我们肯定要出一个托管费用。可是，职工们为什么要解除劳动合同？我们要求职工不能随便开除的！ 王林说，这些职工，不再是原企业的职工，但新的托管企业可以进行回聘。 领导哦了一声，这些职工就归新公司管了？ 王林道，不然谁来管呢？还由原来的主管单位发工资吗？ 领导和周伯强都哈哈大笑起来，直夸王林机灵，想得也周到。 他哪里知道，王林早就在对企业托管有了全盘的规划？他还以为，王林是当场想到了这么多的协议框架呢！ 王林又提出来，市里和企业应对移交我方保管的包括财务账册在内的文书档案资料的真实性、准确性和完整性负责。企业对其资产和债权拥有所有权，对其债务承担民事责任；企业的所有者权益仍归市国资所有。因企业注册资金未到位或未完全到位导致的民事责任由市里以出资额为限承担。 这些都是签订托管协议所必须注意的。 尤其是企业现有的债务，必须归企业所有，跟王林这个托管方无关。 王林托管企业以后，他只负责经营企业，拿一笔属于自己的托管费用。 这笔费用当然是十分可观的，具体金额，还得再次进行商量。 需要托管多少企业？ 每家企业的规模、职工人数，都会影响到托管费用。 王林在接管以后，有权以公司名义开展对外经营活动。有权按照本协议约定组织、实施公司的生产、经营及管理活动。有权要求甲方按照本协议约定支付托管费用。 而他要尽到的义务，应当确保公司资产实现保值增值，保证托管经营目标的实现。 王林和领导等人一直谈到下班时间。 领导说辛苦了，一起吃个工作餐吧？ 王林自然同意，能和领导一起共进晚餐，这是何等的荣幸？ 吃过饭后，王林和领导约定，改天再详细洽谈。 市里也需要开会，讨论王林提出来的各项条件和建议。 王林上了车，吩咐忠叔前往王氏别业。 沈雪现在已经停止了商业演出活动。 她只需要做好小百灵相应的工作安排就可以。 时间已经入秋，但秋老虎威力巨大，气温居高不下。 园子里的植物，在柳嫂的悉心照顾下，欣欣向荣。 王林下了车，闻到一股植物被阳光晒出来的草木清香。 沈雪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汽车声音，便走了出来。 她穿了一条宽松的白色裙子，跑动起来的时候，那裙子轻轻飘逸起来，转成了一个圆圈。 沈雪有如蝴蝶一般，翩翩飞入王林的怀抱。 王林一把搂住她，温柔的笑道：“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的孕反已经过去了，现在能吃能睡。”沈雪依偎在男人的心口，用秀发蹭他的下巴，“你怎么才过来？我叫人做了你的饭菜，还以为你要过来吃饭的呢！” “我在和领导谈事，刚吃过饭就来了。”王林握着她柔软的玉手，说道，“我们在园子里散散步吧？” “好啊！”沈雪亲密的挽着她的手，两个人在园子里溜达。 王林想到周粥可能产生抑郁症的事情，便叮嘱沈雪，平时多做适度的运动，同时也要多和外面的人交谈，不要一个人闷闷的，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 沈雪嫣然笑道：“我开心着呢！我从来没这么开心过！我每天都上班，生活过得很充实。王林，奶奶说要过来照顾我。” 王林笑道：“她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能让她来照顾你呢？别让老人家来回折腾了吧？” 沈雪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说这边请了人，而且我现在跟正常人一样，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她说那就等我临产时，她再过来照顾我两个月。我答应了。” 王林问道：“奶奶身体好吗？” 沈雪道：“好着呢！她每天还下地劳动。我说我有钱，我给你钱，你就歇着吧？她说不行，说生命在于运动，闲着反而容易闲出毛病来，每天下地干干活，做做事，活动一下筋骨，身体更健康。” 她想起一事，说道：“奶奶说村里的梨子要熟了，问我们能不能帮忙销售。” “梨子？有多少？”王林问。 沈雪道：“镇上以前组织种梨树，所以梨子挺多的，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产量很大，镇上正在发愁销路的问题。镇里管这摊子事的人，都知道你有办法，所以去找我奶奶帮忙。王林，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呢？多少帮忙销一点也好。” 王林想了想，说道：“这事容易办，我全部买下来便是。” 沈雪噗嗤笑道：“你认真的啊？买这么多梨子做什么？容易烂的呢！吃也吃不完。你要是有门路，比如说有开超市的朋友，就帮忙说一声，让他们帮忙卖一卖就行了。你全部买下来算什么事？” 王林呵呵笑道：“你以为我买回来我们两个人吃吗？我是这样想的。梨子成熟时，应该离中秋节不远了。我们厂现在有几万职工，我买下来当中秋节的福利发放给职工好了！每人发几斤梨子，再加几个月饼。过年过节，公司反正要进行福利采购的。这是你家乡的事情，我当然要帮忙了。如果还有多的梨子，我公司里发不完的话，那我就再找人帮忙卖掉吧！” 沈雪笑成了一朵梨花，她深情的呼唤一声：“王林！你对我真好！我爱你！” 她对王林，永远保持着新鲜的爱情！ 每次恩爱时，她都会不厌其烦的跟王林说一些情话。 她真是一个柔情、甜美、顺从的好姑娘！ 园子里的风景，一年四季都各不相同，秋天的夜晚，可以赏月赏菊，可以踏着纷纷的落叶谈情说爱。 两人站在一棵桂花树下。 桂花还没有开，郁郁苍苍的树叶，像一把大伞，遮住了王林和沈雪。 暗黄的庭灯光线，从树影中散落下来，照在沈雪清丽绝俗的脸上。 她修长的双手，吊着王林的脖子，给他一个深情的吻。 王林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深感幸福和甜蜜。 两人正自动情之际，大门的门铃响了起来。 王林朝那边看过去：“谁来了？不会是百灵她们吧？” “不会吧？她们今天晚上有演出。”沈雪说道。 他们离得远，看到沈小静跑了出来去开门。 不一会儿，就听到周粥那熟悉的笑声传来：“小静，沈雪在家吗？我来找她聊聊天！漫漫长夜，怪无聊的。” 王林听到周粥的声音，下意识的惊了一跳！ 她怎么来了？ 万一沈小静嘴快说出我姐夫也在，或者当面喊王林一声姐夫，那就完蛋了！ 第757章 我看谁敢！ 沈雪也是个玲珑心窍的人，马上就想到了这一节，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周粥就是王林的妹妹，而且是和李文秀十分熟悉的那类人。 王林的车子就停在院子里，躲避或者撒谎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沈雪低声道：“是周粥来了，你等会就说是来帮我装婴儿床的。” 王林沉着的嗯了一声：“就怕小静她们说漏嘴。” 沈雪道：“没事的, 小静和芝芝只是佣人，她们和周粥聊不到一块去。” 她一边说话，一边朝大门那边喊道：“粥粥！我们在这边！你过来吧！” 周粥正朝王林的车子看呢，听到沈雪的声音，便朝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隐约看到了两个人影，便走了过来。 “王林？你果然在这里, 我看到你的车了！”周粥白了他一眼, 显然很好奇，因为她抓到好几次王林和沈雪单独在一起了。 要不是因为沈雪怀了孕，她多半要往男女私情上想。 沈雪抿嘴笑道：“我买了张婴儿床，请他过来帮忙装一下。” 周粥耸耸鼻子：“你们好雅兴，大晚上的，在这里游园子呢？” 沈雪道：“晚上也没啥子事情做，刚吃过饭，我拉着王林陪我走一走。” 周粥眼珠子转个不停，看看王林，又看看沈雪。 她上次因为吃醋，已经和王林闹过一次，今天虽然心有怀疑，但也不敢再耍小性子，瞪着王林道：“你也去我家帮婴儿床装一下呗？” 王林笑道：“好啊，等我帮沈雪的装完, 就去帮你装。” 周粥道：“今天就算了吧，你明天再去我那边装好了。我看那床大得很, 复杂得很，装起来只怕不容易。总不能让你太累着了。” 王林笑道：“多谢体谅。” 三个人一边聊天, 一边走了两圈，然后来到赏雪阁的二楼，王林把床的外包装拆开来，看了一遍图纸，开始安装起来。 周粥和沈雪便在旁边看着他安装。 这婴儿床有里外两层，外面是个大床，里面是个摇篮床，可以装在一起，也可以分开来，连床一起的还有一套蚊帐和被子。 王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子母床装好。 沈雪体贴的给他拿了瓶汽水过来，又拿手帕给他擦汗。 “我说你们都太着急了。你俩生孩子都还早呢！现在这么早就装好？”王林道，“周粥，我看你的等到年底再装也不迟。” 沈雪一边察看那边，一边笑道：“我是想看着它，就有了一种想念，想像孩子生下来以后躺在里面的样子。你看，多有感觉，是不是？” 周粥推着里面的小床摇了摇：“嗯，好好玩！香江人的这些东西做得挺好的。还有一个学步车，一个婴儿吃饭的椅子，也很不错。我都想要买下来！” 王林把工具收起来：“以后再买呗！这些暂时用不到。” 沈雪和周粥一起把蚊帐支了起来，把小被子铺上去，咯咯笑道：“好可爱哦！” 她们都喜欢女儿，所以买的都是粉色系的，装好以后，整个房间顿时变成了公主房。 “我要是生个女儿，我就在旁边给她装一间单独的公主房，全部用粉色系的，窗帘、地毯、床单、被套，墙纸，全部采用粉色。”沈雪无限憧憬的笑道。 周粥也想生个女儿，对沈雪道：“我儿女一定要拜你为师，跟你学舞蹈。” 沈雪道：“那我女儿也要拜你为师，跟你学乐器。” 两人相视一笑。 王林道：“你们的女儿，都应该拜我为父，我教她们怎么赚钱，怎么当商界大姐大！” 沈雪马上说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的孩子就喊你爸爸了！” 周粥道：“应该喊干爸爸吧？我的孩子也拜王林为干爸爸。王林，你以后责任可重大了！别把干女儿不当干女儿，要一视同仁哦！” 王林哈哈笑道：“好啊！我不嫌孩子多！” 沈雪和周粥这么说，当然是故意说给对方听的，以后她们带孩子在一起玩耍，喊王林爸爸时，也不至于太过惊世骇俗。 周粥问王林道：“申纺集团托管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王林把今天和领导的谈话说了一遍：“我看八九能成事！领导十分赞成。不过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市里肯定还要开会商量。” 沈雪问道：“王林，亚运会马上就开幕了，你去不去北金看？” 王林道：“去啊，我们大家一起去，就跟上次去香江旅游一样，等开幕式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趟北金，顺便游玩一番。岂不快活？以后我们还可以经常约在一起出去玩耍，每年出去旅游两次。” 沈雪和周粥自然都说好。 晚上，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秀等人都已经睡下。 王林冲了凉上床。 他的动作虽然很轻，但还是把李文秀给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王林，睡眼惺松的打了个哈欠：“你回来了。” 王林道：“你怎么这么疲惫？” 李文秀道：“最近工作好累！国资部门忽然要下来清查资产。” “是吗？这又不是年底，盘什么点？” “我哪里知道？他们要下来便下来呗！就是把我们给累坏了，什么都要查，连报销的凭证、单据、食堂的开支，货款的出入，我们每天忙着准备报表的事情，一个头两个大。这资产上的事情特别复杂，对账不怕大额，最怕小数。一笔小数不对，能把人折磨死！” “呵呵，这是财务的事，你吩咐他们去做便行。” “我能不管吗？我是厂长，真有对不上的账，我不得挨批？” “挨批也轮不着你，查到谁头上就谁来顶罪。实在找不到人的话，你找个替罪羊就行了。” “这一次，他们查得格外仔细，尤其是和永华公司的账务来往，还有和爱秀集团的交易数据。” “嗯？”王林忽然福至心灵，沉吟道，“在这种事？这些账，没有对不上的吧？不管爱秀集团，还是香江永华公司，和一厂的合作，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从来没有沾过一厂的一分钱便宜！” 李文秀睡得迷迷糊糊，也没有多想，捂住嘴，又打了个哈欠：“应该没问题吧？还在查呢！睡了吧！” 王林道：“等等，你确定他们主要是查这两项吗？” “哪两项？” “不是你刚才说的，一厂和永华公司，还有我们爱秀集团财务来往的财务？” “哦，对啊，怎么了？” “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 “有人在查我们啊！一厂是你当厂长，爱秀集团是我的。永华公司说到底也是我的，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有人查我们？”李文秀吃了一惊，睡意全无，翻身坐了起来，有些怔忡的道，“王林，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了感觉，他们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们来的？以前从来没在这个时候下来查过账。” 王林掏出烟来，点上一支，靠在床头，一边吸一边思索。 李文秀趴在他身边：“王林，是不是有人告我们了？” 王林道：“树大招风。我们现在这么在钱，总有人看不惯我们。有一等仇富心理特别严重的人，总以为别人能赚到钱，就是带着原罪，是沾了血来的。有人举报我们也并不稀罕。” 李文秀道：“我是你妻子，我在一厂当厂长，而你的企业和我们一厂合作又十分的紧密。就因为这个原因？可是，我们两家的合作，一直都是按规矩办事，从来没有耍过什么猫腻。” 王林道：“话是这么说，谁相信？你当厂长时，就有人不服气。后来虽然被我压了下去，但这些人只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和你为敌，保不齐暗地里使坏。” 李文秀吃了一惊：“你怀疑是一厂的人干的？” 王林道：“不是一厂的人，就不会对我们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不是一厂的人，我们怎么做，跟他之间也没有利益冲突。谁来管我们的闲事呢？” 李文秀道：“有道理，王林，你说会是谁呢？这人真是小人！” 王林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别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梗着脖子跳来跳去的人并不可怕，反倒是这种阴险小人，平时一言不发，甚至还要当你的狗，讨你的好，背地里却两面三刀使绊子，那才叫人心寒！” 李文秀抿紧了嘴唇：“我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来！王林，那他们这么查，不会查出什么问题来吧？” 王林道：“能查出什么问题来？根本就没有问题的事情，他们去哪里查出问题来？” 李文秀道：“就怕他们栽赃陷害呢？胡乱按罪名呢？” 王林俊眉一挑，冷笑道：“我看谁敢！” 李文秀问道：“有没有人去爱秀集团查账？” “没有。”王林道，“申纺在爱秀集团的占股比例已经极低了。这家公司几乎就是我个人的，他们来查有个屁用？” 李文秀道：“王林，你最近太出风头了，尤其是当火炬手，肯定招惹了不少人的嫉妒。” 王林嗯了一声：“明天你到公司后，好好的应付差事，同时盯着一点，防止有人在财务上做手脚，陷害于人。陷害这种事，说也说不清楚，说算事后说清楚了，但黄泥巴掉进了裤子里，说不是屎，也是屎了！” “哟，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好恶心！” “话糙理不糙。”王林道，“对了，我今天去沈雪家帮她当婴儿床，周粥也在。她们都说，等她们生下孩子，要拜我当干爹。” 李文秀嫣然笑道：“她们这是问你要大红包呢！你以为干爹这么好当？等她俩生产时，你肯定得去一个大红包。” 王林嗯了一声：“那你同不同意？”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和她俩本来就玩得好，情同姐妹。现在都只有一个孩子，多收几个干儿子也不错，以后他们彼皮之间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嗯，我也是这想的。你要是同意的话，那我就当她们孩子的干爹了。以后喊我爸爸的人会很多。” “你还挺得意是不是？又不是亲生的！差不多得了！” “哈哈哈！” “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干女儿。她出院了吗？” “小可啊？她还没出院，还要住院观察。” “真是可怜！遭罪啊！有啥也别有病！” “没啥也别没钱！” “这是真理。有病没钱，那就是末日来了！” 李文秀睡意也跑了，两人说着话，渐渐的情动。 她婀娜多姿的体段，妙曼的身材，洁白如玉的肌肤，隐隐散发出清幽的芳香。 尤其是那一双秀长的美腿，在灯光下白得发光，妩媚动人。 现在的李文秀，是一个窈窕的少妇，长得丰满合度，端正秀美。 她那优雅迷人的风度，尤其是那一头乌亮的秀发，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王林的手勾起妻子的下巴，她嘤宁一声，微微嘟了一下红唇，眼神迷离，似有水雾缠绕。 …… 第二天上午，王林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给李文秀，询问查账的事情。 这时，门被人敲响。 王林和李文秀结束通话，这才沉声说道：“进来！” 郭玲玲推开门，汇报道：“王总，复大的一个主任要见你。不过他并没有预约。” 王林倒是一怔，复大的主任找我有什么事？ “有请！”王林说道，他对文化人还是很敬重的。 郭玲玲退出去，请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戴着银框眼镜，浑身书卷气息。 “王总，你好，幸会！”来人笑着伸出手来。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请他坐下，问道：“不知道主任怎么称呼？” “王总，我叫邵宝刚。” “邵主任，你好。不知道邵主任此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总，我们想请王总到我们学校去演讲。” “演讲？”王林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何德何能？能去复大演讲？ 王林这一世的第一学历，就是初中毕业而已。 虽然说他现在拿了大专文凭，正在参加本科的自考，但这是自学考试的文凭，严格来说，不算是第一学历。 招聘用人时，都强调第一学历的重要性，即只接受全日制教育学历，排除自考、电大、业大等“五大生”及其他各种形式的在职教育学历。 在一些单位，“第一学历”成为了提拔的依据之一。 这个名词是从计划经济时期延用下来的，普通初中、普通高中、普通高校的上级是各省市第一教育局，到毕业时颁发学历也是第一教育局颁发故称之为第一学历。 成人高中、成人高校及其它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则是由各省市第二教育局负责，颁发的学历则叫第二学历。 改革开放后第一、第二教育局大多已经合并，但第一学历、第二学历这两个名词却延用下来。 现在，第一学历史有初中毕业的王林，居然要到复大的大礼堂去讲课？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第758章 有人搞小动作 王林含笑看着眼前的邵宝刚，心里犯起了嘀咕，嘴里却道：“邵主任，我到贵校去演讲？这？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既非教授，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怎好去班门弄斧？我去了也不知道讲什么好。” 邵宝刚身子前倾，虚心的听着王林讲话, 他似乎知道王林会拒绝，微笑道：“王总谦虚了。王总在金融、经济领域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你是新时代青年人的楷模，是年轻人学习的榜样，是改革开放的弄潮儿, 是我市十大杰出青年，是亚运火炬手，是国内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你这样的大人物，如果都没有资格到我们学校演讲的话，那谁还有资格？” 王林难得的老脸一红。 但是，被人花式夸奖的滋味，真的是爽啊！ 王林笑着摆了摆手：“我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主要还是赶上了好时代！改革开放好啊！我们应该感谢国家！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 邵宝刚笑道：“你还说你不会演讲，你这不是讲得挺好的嘛！学习的目的，是为了经世济用，穷则独善其身，达而兼济天下。王总现在已经达到了兼济天下的目的。你能安排数万名下岗工人再就业，每年都能到大学校园招聘大量的应届毕业生，这就是你的本事。” 这人不愧是当主任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象牙塔是大学，社会何尝不是一所大学？象牙塔里的莘莘学子们, 将来都要进入社会，都要走上不同的工作岗位, 社会这本大书，才是他们应当努力学习的。王总在社会上打拼的经历，你创办企业并获得成功的经验，正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所稀缺的，也是他们孜孜以求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拍到了王林的马屁股上，让其舒坦无比。 王林心里有些飘飘然，但表情还是谨慎谦和：“邵主任，我去讲什么好呢？总得有个题目吧？” 邵宝刚道：“王总，你就到我们学校来，讲一讲你的人生阅历，讲一讲你发家致富的过程，这是大家都感兴趣的。他们即将走上社会，也会面临复杂多变的社会局势。” 王林哈哈笑道：“我怕我会怯场啊！面对一大群学霸！” 邵宝刚摇了摇头，说道：“王总，每年有多少大学生毕业？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或许做出过一定的成绩，也有人成为各个行业的领导人物，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王总这样的成就？放眼国内也只有王总一人而已。在你面前，他们就是学生。别说是他们了，便是我们这些老师，也应该虚心的向你学习。当前国家的任务，就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我校也开设了财经、金融、经济、管理、文秘等等课程，这批学生以后或许会以进入爱秀集团为荣呢！” 他生怕王林不肯答应，努力的游说：“王总，你平时跟手下们怎么开会，怎么讲话，你到了我们学校，也这么讲就差不多了。我相信这一定会是一堂别开生面的、生动有趣的经济课。” 王林笑道：“盛情难却，我若是再三推辞，反倒显得虚伪，那我就答应你，前去贵校和贵校师生们一同谈谈心吧！教导不敢当，就当是大家一起聊聊天得了。” 邵宝刚见他同意，欣喜的道：“太好了，王总。你看这个周六的下午，你能安排出时间来吗？” 王林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台历，说道：“可以，那就后天下午。” 邵宝刚道：“后天下午两点开始，到三点半，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王总可以先准备演讲稿。” “要讲那么长时间吗？”王林沉吟道，“我开会都很少超过一个小时，凡事都以简短为要。” 邵宝刚道：“王总，那你先准备好，不管到时候讲多长吧！后面安排同学们和你进行自由交流，你看如何？同学们肯定会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你的。” 王林道：“行，那就这样吧。” 邵宝刚起身，和王林握手告辞。 王林送走邵宝刚，坐回椅子上。 这可犯愁了！ 去大学大礼堂演讲？ 讲点什么呢？ 王林在想，自己跟一群素未谋面的大学生，能有什么好谈的？ 他拿出纸笔来，在纸下写下一行字，觉得不妥当，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一时，邓大宝过来找他汇报工作，一进门，就看到王林在扔纸团，旁边的垃圾桶里已经扔满了一桶揉成一团的纸。 邓大宝呵呵笑道：“王总，你这是在写什么大文章呢？这么费脑力？” 王林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笔，掏出烟来，和邓大宝吸了起来。 “复大请我去做报告，这不是为难人吗？”王林道，“我一个初中毕业生，怎么去大学讲堂讲课？” 邓大宝正色说道：“为什么不可以？有句话说得好，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王林道：“这可是圣人之言。” 邓大宝道：“在办企业、搞活经济这一块，还真没有几个大学生比得上王总你。我可不是恭维你，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老实木讷，也不知道拍别人的马屁。” 王林道：“你还说你不会拍马屁，句句话都在拍我的马屁！” 邓大宝道：“你看看咱们公司，有多少大学生？研究生都有不少呢！还不是你的手下？” 王林道：“我主要是不知道去讲点什么好。既然是上讲台，总得讲一点对别人有益的东西吧？” 邓大宝道：“王总，那你就讲棉花、讲竹纤维，讲纺织产业，讲我们爱秀集团，正好当一个宣传，吸引这些大学生以后前来就业。” 王林笑道：“有道理，那就这么干！就讲我熟悉的这些东西。讲这些我拿手啊，张口就来，稿子都省了。” 邓大宝道：“王总，秀之林旗舰店那边，我们已经划出一块地方，准备装修成爱秀家纺的场馆。” “很好。”王林道，“我去看了看，爱秀家纺和秀之林可以很好的融化一体，互相带动客流量。” 两人正谈着工作，王林的电话响起来。 他接听电话。 “喂，王林！”李文秀的声音传来。 “嗯，是我。文秀，有事吗？” “上面的人已经查验完了资产，并没有发现不妥当之处。” “那就好。我就说嘛，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悄悄的问过两个同志，他们跟我说，本来这个时候，是不必下来验资的，的确是有小人作祟！有人举报了我们，说我和你开夫妻店，搞偷偷摸摸的交易。” 王林冷笑道：“我和你是夫妻，哪怕是生养孩子，也是光明正大的，用不着偷偷摸摸。” 李文秀扑哧笑道：“不是指这个啦！你想什么呢！” “我知道，你是说，有人举报我们，爱秀集团和申纺一厂之间有不良交易，是吧？” 李文秀道：“对，就是这样。我问他们是谁举报的，他们说不清楚，叫我们自己小心些。看来，我们得罪了小人，这是肯定的了。” 王林心想，就算对方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这种事情，岂有这么容易泄漏的？ 李文秀道：“王林，这事我们得重视起来，对方能使一次坏，就有可能使两次坏。这人留在身边，就是一颗毒瘤。” 王林沉声道：“那你就好好查一查。你只要留意一下，不难发现蛛丝马迹。” 李文秀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你也小心些，小人难防。唉！我们正正经经的做生意，也有这么多人眼红。” 王林道：“别想这么多，不遭人妒是庸才。” “那倒也是。行了，我这边还有工作，先挂了。” “好。” 王林缓缓放下电话，双眉峰聚。 邓大宝还没有离开，问道：“王总，是不是有什么事？” 王林道：“我和文秀可能招小人了，把我们给举报了，莫须有的罪名，上面派人下来，在申纺一厂那边查了一通，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邓大宝道：“嘿，这多大个事？这种人哪里都有，武侠书上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王林哈哈笑道：“有道理。无所谓，几只跳梁小丑，蹦达不起来。” 晚上，王林去吃粥馆，帮周粥装婴儿床。 她也想和沈雪一样，床边放一张小床，这边看着就有了美好的憧憬。 女人的心思和男人不一样，她们就喜欢在这些小事上做文章。 周粥现在负责对接申纺集团的托管之事，市里还要开会研讨，也就不着急。 王林给她安排一个工作，不过是为了让她有一个社交的场所，不至于在家里发闷。 自从上次尝过一次甜头之后，周粥又悄悄的了解过相关的知识，得知这几个月的确是安全的，心里的包袱也就放了下来。 王林这次来，周粥就主动了一次。 周粥的肚子已经隆起，这代表了母性的美。这是女人一生中的一个特殊时期，为了让别人能够注意到她，她特别穿上了可爱的孕妇装。本就不爱化妆的她，现在更是一派素颜，高跟鞋也换成了平底鞋。 “王林，你看我脸上，这里是不是长斑了？”周粥拿了面小圆镜，一边照着镜子，一边让王林看自己的脸。 “哪里？”王林凑过头来，在她光洁的脸上寻找她说的那种斑点。 “这里啊！”周粥扭过头来，指着眼睛下面的一块地方，“你看，是不是长斑了？” 王林笑道：“没发觉。没长斑呢！你自己的错觉吧？” 周粥道：“这么明显，你也看不出来？哼！你什么眼神！” 王林道：“你这么漂亮。粉妆玉琢的，就算真的长一点点妊娠斑，那也是非常可爱的斑点，好像荷花上的粉点儿。何况现在还没有长呢！你别发愁了。” “我要是长了斑，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我喜欢的，又不只是你的这张脸，而是你这个人。你的可爱、温柔，你的善解人意。而且啊，就算脸上长一点小斑，也看不明显，还能添加一些妩媚之情呢！” “你真会哄女人！” “好了，别不开心了。你看文秀生了孩子，反倒变得更有女人味，也更漂亮了，是不是？” “嗯，那倒是真的，我看她现在越来越漂亮了。” “所以说啊，怀孕的女人是最美的。” 周粥也就开心起来，抱着王林笑道：“不管我怎么变，不许嫌弃我。” 王林笑道：“你真是傻！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你马上就要成为我们孩子的母亲了，你是多么的伟大！” 周粥嘻嘻一笑，滚在他怀里，说道：“王林，我好幸福！你知道吗？我已经感受到了胎动！胎动！你知道是什么吗？” 王林道：“知道，就是孩子在你肚子里动了，是吧？” 周粥笑道：“对啊，这说明，孩子在我肚子里面，已经成人形了！还能动了呢！你伸手来摸一摸，看看孩子是不是在里面动了？” 王林早就体验过了。 当初李文秀怀孕时，他就摸过孩子的胎动。 这一刻，王林缓缓的把手放在周粥凸起的肚皮上，也感受到了另一个孩子的存在。 他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孩子的心跳。 “很文静的感觉，不会真的是个女儿吧？”王林笑道，“感觉跟李文秀怀孕时完全不一样。” “我就喜欢女儿！你喜不喜欢？” “我也喜欢！我希望她将来像你一样漂亮。” “嗯！还要像你一样聪明才行。” “哈哈！” “我要弹琴给她听！”周粥笑着下了床，“音乐可以胎教，是不是？” “当然可以。”王林道，“你以后可以多用音乐和她交流，她可能听不懂我们的话，但她说不定能感知到音乐。” 周粥跟着专业的音乐老师学了许久的琴，现在的琴技大有提升。 王林也很喜欢钢琴那恬静的声音，它使人仿佛置身云雾中。琴声时而铿锵有力，使人充满力量，时而温柔似雨点，仿佛平静的湖面上，被指腹敲起的一个个音符，坠落，荡起的一阵涟漪，却震撼着聆听者的内心。 他正用心聆听着周粥弹琴，他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李文秀打来的，问他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她有事跟他商量。 王林说我在周粥这边，给她在装婴儿床，又问她什么事？ 李文秀语气中带着丝丝寒意：“王林，我找到那个写举办信的人了！有人把他的不齿行为，向我进行了揭发！” 王林一震，沉声问道：“是谁？” 李文秀道：“等你回来再说，我在想，怎么整治这个人呢！” 王林道：“好，我马上就回来。” 第759章 强势的李文秀【求订阅】 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秀还没有睡，其它人都已经歇下了。 王林在这个家，一直都是早出晚归，有时一出差就好几天，甚至十天半个月，这都是常态。陈伶和陈俐这两朵双生姐妹花，住进王家以来, 其实很少见到王林的面，顶多也就是早上能见上一面。 李文秀听到钥匙响，她就知道是王林回来了，起身迎到了门口。 王林进门以后，李文秀接过他的公文包。 “宝宝睡了？” “早就睡了。他睡得很早，九点不到就睡下了。睡觉之前他还喊爸爸呢！” “呵呵！我去看看他。” “你去吧, 我看完这一集电视，只有几分钟了。” 王林嗯了一声, 走进徐英房间。 徐英房间的门是半掩着的，王林一扭门锁就进来了。 借着外面的灯光，王林看到白花花的一片。 因为天气炎热，徐英和燕子两个人睡在床上，只拿薄被单盖住了肚子，胳膊、腿都露在外面。 燕子身子长条了，苗条的体形，手长腿也长，而且是那种纤细的长。 徐英则完全相反，她是成熟的风韵，圆润的惹人爱。 王林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走到摇篮床前，轻轻亲了孩子一口。 徐英睡眠浅, 听到动静，便即醒来, 看到王林站在小床前，便笑道：“王林, 你回来了。” 王林嗯了一声：“徐姐，不好意思，又把你弄醒了。”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睡觉。现在宝宝白天送托儿所，我工作轻松得很。”徐英起身，走到他身边，俯身摸了摸小宝宝的尿裤，说道，“没有湿。” 门口一抹灯光照进来，正好落在徐英胸前。 她穿的是一条宽松的睡裙，俯下身子的时候，傲人的风光隐约可见。 王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心想徐姐真的很迷人！ 徐英抬起头来，正好迎着王林的目光，她落落大方的一笑，并不介意。 李文秀关了电视进来，和王林一起看看儿子，便回卧室来。 关了门以后，王林问道：“文秀，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个人是谁？” 李文秀一边换睡衣，一边说道：“梁副厂长。” 王林知道这个人，不由得反问了一声：“梁洪平？居然是他！” 李文秀套上一条睡裙：“对，就是他。” 王林看着她娇俏的身子：“他可是个老同志了。” 李文秀把衣服挂进衣帽间的衣柜里，又来服伺王林更衣：“嗯，周伯强调走的时候，梁洪平就最有希望上位，结果被周粥当上了厂长。周粥走后，他又活泛了一阵，结果还是没能成功，被我当上了厂长。他心里必定是不服气的。这人真是不可貌相，梁洪平这个人，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对我也恭敬有加，公事、私事也分明。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呵！这就是笑面虎！”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打算怎么办？” 李文秀沉吟了一会儿，笑问道：“他是副厂长，我有权力开除他吗？” 王林道：“当然可以。现在的申纺厂，跟以前不同了。你不仅是厂长，你也是最高管理者。因为申纺厂现在的管理权在我们手里。” 李文秀道：“可是，梁洪平是有职级的，不是一般的工人。” “有职级怎么了？”王林冷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开除的是他在厂里的职务，至于他的职级仍然可以保留。至于他以后去哪里，就不是我们关心的事了。” 李文秀抿了抿嘴，微微蹙眉：“王林，我想到上次那件事，我心里有坎。” “那种极端的人毕竟是少数。”王林道，“梁洪平没有那种敢于杀人的心！而且这种人留在身边，他以后还会坏你的事。你要是拉不下面子，那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做好了。我以集团老总的名义，将他开除。” 李文秀嗯了一声：“那倒不必，我明天找他谈一谈。” 王林道：“你先不要提国资部门来查账这个事情，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他给开了。一个人在工作中，不可能全无缺点。但我相信，他自己心知肚明。如果他敢来找你理论，你再把这事挑明了来说！” 李文秀道：“我知道，面子总要留一点。” 王林道：“你在工作中，不要总是当老好人，该强势的时候，你就得强势。一个上位者，要让手下人对你怀有一定的敬畏之心。保持适当的距离，也能产生这种感觉。” “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我这样的人，能让人产生敬畏？” “呵呵，我就挺敬畏你的，我还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你差点一脚把我踢死！” “哎呀，多久的事了？你还提？那次我们打架，你还推我撞到窗户上，差点就撞死了呢！”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李文秀上班以后，把梁洪平叫进办公室。 李文秀当上厂长以后，好朋友陈小希当她的助理，王琳则当上了办公室的主任。 现在的申纺一厂，在李文秀的管理下，一切井井有条，工厂的效益也是稳中有升。 刚开始很多人不服气李文秀的领导，但现在李文秀不仅是厂长，更是王总夫人，而一厂现在就归王林管，由不得其它人不服气。 别说一厂了，便是整个申纺集团，都快要被王林托管了。 到时候，几十万纺织工人，都归王林管理。 王林就是申城纺织业界的王者至尊！ 大多数人还是看得清现实，也摆得正自己的位置。 然而，总有个别人，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了水，还是神经抽了一下，就是喜欢搞事情。 这不，梁洪平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梁洪平快五十岁的年纪，要说老，还谈不上，对一个经验丰富的副厂长，尤其是男人来说，这是他最好的黄金年纪，再往上一步就是厂长，那就是手掌大权的人，就算干到六十岁退休，他也可以再威武十年！ 然而，梁洪平流年不利。 如果没有王林的逆袭，在周伯强调职以后，本应该由梁洪平接任厂长之职的。 不过，如果真的没有王林，申纺厂如今的命运如何，那又另当别论。 就算没有王林，申纺一厂倒是不会倒的，这么大的工厂，不仅是申城的一面旗帜，也是申城的宝贵财富。一时间的运营艰难，并不会让她马上消亡，市里想方设法也会保住她。 到时市里一系列的改革措施之后，梁洪平能不能顺利当上厂长，那也是未知之数。 世事没有如果。 王林已经逆袭。 李文秀当上了申纺一厂的厂长。 梁洪平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把李文秀拉下马去。要知道，在他当副厂长时，李文秀还只是整理车间一个小小的普工。 没想到短短两年多时间，李文秀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这个身份的改变，其它人可以接受，但梁洪平接受不了。 他一直在谋划，怎么样拉李文秀下马。 这次检举，就是梁洪平所为，他的目标，不仅仅是李文秀，还有李文秀背后站着的那个强大的男人！ 如果国资部门真的查实了，爱秀集团和申纺一厂之间存在不良交易记录，那那王林和李文秀就存在合伙侵吞国资的嫌疑。 这罪名可大可小！ 王林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李文秀的厂长自然也就干不成。 不得不说，梁洪平这一招，真的是十分狠毒！ 李文秀有王林撑腰，也就不怕梁洪平，当天上班后，就把梁洪平喊进了办公室。 梁洪平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呵呵笑道：“李厂长，喊我有什么事？” 搁在往日，李文秀看到梁洪平脸上这笑容，一定会觉得这是个老好人，但现在却觉得此人恶心之极！尤其是那张笑脸，看起来十分的油腻。 李文秀强忍心头的不快，拿出一叠报表来，放在桌面上：“梁洪平同志，这些都是你过手签过字的报表。” 梁洪平怔了怔，因为李文秀对他用上了敬语。 喊某某为同志，说是敬语，其实就是一种疏远。 以前李文秀是喊他梁副厂长的！ 梁洪平也没有多想，脸上还是挂着那副笑容：“是我签的字。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这些报表上的数据，有多少错漏！” “有吗？下面的主任对过账的啊！这帮人做事，越来越混账了！我回头好好骂他们一顿！”梁洪平不愧是老狐狸，轻描淡写，就把锅给甩了。 他还假模假式的义愤填膺，还开导李文秀：“李厂长，你就不要生气了。报表而已，出了错，叫他们改正过来就行了。这种事情，在工作中在所难免。机器都有出差错的时候，何况是人呢？是吧？” 李文秀心想，这人真是打得一手好太极，以前怎么没看出他这么奸诈呢？ 她冷冷一笑，今天她是下定了决心要拿下梁洪平，也就不在乎脸面不脸面了，当即沉着脸说道：“梁洪平同志，你工作也太不用心了！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要明白，如今的申纺厂，早就不是以前的大锅饭时代！” “呵呵，我知道啊！改革了嘛！”梁洪平淡淡的一笑，“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国企？” “是国企，但管理权归我所有！”李文秀傲然说道。 旁边坐着的陈小希，听出李文秀的语气不对来了，讶异的抬起头来，看着这边。在她印象中，李文秀一向都是温柔的，说话也是轻言细语，从来没有这样怼过人。 梁洪平还是没听出李文秀语言中的杀气来，兀自争辩道：“李厂长，你这么说那就不对了。工厂又不是你李家的！也不是你王家的！” 李文秀道：“工厂的确不是我家的，但我对厂里的人事，拥有全部的管理权和处置权。” 梁洪平听她一再说到人事权，不由得怔了怔：“李厂长，你这是要耍威风？” 李文秀道：“我不耍威风。我只是正式通知你，梁洪平同志，你被开除了。” “什么？”梁洪平的声音，猛的提高了八度，有如安静的居民区突然响起防空警报似的吓人。 陈小希吃了一惊，生怕他俩打起来，便起身走了过来，站在李文秀身边。 李文秀夷然不惧，安坐如素，平静的看着梁洪平：“我再说一遍，梁洪平同志，你被开除了！” “我被开除了？哈哈哈！”梁洪平涨红了脸，气得浑身发抖。 他丢掉手里的烟头，然后一巴掌拍在李文秀的办公桌上，像一头受伤的狮子，发出一声怒吼：“你凭什么开除我？你算什么东西？你有权开除我？我和你一个级别的！你搞清楚！你只不过是嫁了个好老公，职务升得快！论资历、讲资格，你给我提鞋都不配！我以前尊重你，那是尊重厂长这个位置！你真的以为我是在尊重你吗？你配吗？” 李文秀任由他发怒，等他说完了，这才说道：“梁洪平同志，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讨论！你接不接受，那是你的事，但你马上、必须离职！请你到财务去结算工资吧！” 梁洪平哈哈大笑，他被气疯了：“李文秀，你好大的口气！你哪里来的权力开除我？我可是副厂长！不是你手下的主任，也不是你手下的主管！我的职务，是上级任命的！哼哼！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李文秀道：“我再说一遍，厂里的人事，归我管！我想任命谁，我想开除谁，用不着和别人去商量！” 梁洪平怒目圆睁，一字一顿的怒骂：“你、放、屁！” 陈小希沉声道：“梁副厂长，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梁洪平指着陈小希道：“这里轮得到你来说话吗？嗯？你懂不懂规矩？” 李文秀摆了摆手，示意陈小希不要说话，然后对梁洪平道：“如果你不服，你可以找领导申诉。但你必须离职，我开除的是你在申纺一厂的所有职务！至于你离职以后的去向，就不归我管了。你自便吧！” 梁洪平用力一挥手：“你没有权力开除我！我不走！你说开除我就开除我？笑话！” 李文秀对陈小希道：“你去喊保卫科的人来，把他带走。” 陈小希应了一声，但她刚走几步，就被梁洪平粗暴的拉了回来。 梁洪平拉住陈小希的胳膊，用力一拉：“你敢去喊人，我打死你！” 他不敢对李文秀动粗，但陈小希他还敢欺负一下的，杮子捡软的捏，这事人人会干。 陈小希哎唷一声，身子撞到了桌子。 李文秀抓起电话打给保卫科。 梁洪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一手伸过来，用力按住电话的挂断键，一边指着李文秀道：“你别逼我！逼急了，我连你也打！” 李文秀冷笑一声：“你敢动手？你试试！” 第760章 王林？他是暴发户 李文秀外表文弱、温柔，是那处乖巧听话的女从类型，但其实她的内心无比强大和坚定，当初她反抗王林时那股狠劲和野劲，就可看出端倪。 此刻，她面对梁洪平，没有丝毫的害怕。 李文秀身上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把梁洪平给镇住了。 梁洪平还真的不敢动手打她，人都是有顾虑的，不到逼入绝境那一刻，动手之前会考虑后果是不是自己承受得起。他还有退路，不至于得罪李文秀，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他还是做出一副吃人的凶恶之相, 是想吓唬住李文秀。 然而，可惜的是，他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对李文秀示威。 就在梁洪平举起手来要打李文秀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叱。 随着娇喝，一只手猛的伸过来，抓住了他举起的手腕，另外有一只手打在了他的脖颈上。 梁洪平哎唷连连，痛得倒吸凉气，他愤怒的转过身，看到一个娇俏的美女站在面前。 娇俏女子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一脸粉嫩的脸蛋，白里透红，满是胶原蛋白。她个子看起来柔弱，手上却颇有力气，抓住梁洪平的手腕，有如铁钳一般，死死钳住了对方，令他动弹不得。 “痛！”梁洪平痛苦的喊叫一声。 娇俏女子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你好大的胆子, 连王总夫人你也敢打？” 她抓住梁洪平的手腕, 反向往后一扳，梁洪平吃痛, 身子只能随着手腕被扳的弧度弯了下去。 李文秀对那个女子说道：“小伶，放开他吧！” “是，王总夫人。”陈伶手一松，同时抬起右脚，朝梁洪平的膝盖上踢了一脚。 梁洪平身子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地。 陈小希抿嘴笑道：“好伶俐的妹妹！” 梁洪平吃了亏，指着陈伶道：“你是什么人？” 陈伶道：“我是王总夫人的——” 李文秀道：“她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 虽然陈伶的身份是李文秀的保镖，但李文秀并不想太过高调，所以就是这是她的一个表妹。 陈伶也就改了口：“对，我就是王总夫人的表妹！” 梁洪平道：“好啊，你们这是欺负我是不是？” 李文秀道：“梁洪平同志，你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无人知晓吗？哼！我之所以不说出来，是想给你这个老副厂长留点脸面！你要是再这么胡闹，我们就把脸面撕开来，好好掰扯拜扯？” 梁洪平色厉内荏，畏惧的闪躲着眼神，说道：“这事没完！” 说完，他转身离开。 李文秀对陈小希道：“你找保卫科的人跟着他，直到他办好手续离开工厂。” 陈小希答应一声，当即打起电话来。 李文秀对陈伶道：“你就在办公室坐会，中午和我一起下班。你可以看看报纸。” “好的，王总夫人。”陈伶微微一笑，在办公室里找一把椅子坐下来。 王林请了两个保镖在家里，李文秀上班时带一个在身边，另一个则负责接送王文上托儿所。 陈伶和陈俐两姐妹是女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就算在人群里面，也不打眼。跟在李文秀身边，就跟好姐妹似的，不会被人认出来是保镖。这样一来，既低调又安全。 梁洪平回到自己办公室，便打电话给纺织局里的领导，一来是告李文秀的状，二来是谈自己被开除的事。 局里的回复，却让梁洪平心如死灰：“一厂的人事和管理，由爱秀集团全权负责，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爱秀集团的副总们，或者直接请示王总。” 请示王总？ 那不是李文秀的男人吗？ 去找王林的话，那梁洪平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梁洪平这才深刻的明白，现在一厂的天，究竟是谁家的！ 李文秀说得不错，她对一厂的人事，拥有绝对的任免权。 以前任免重要人事，还要召开职工大会，还要请示上级领导，还要开会研究讨论。 现在倒好，所有的人事，不论大小，一律由李文秀一言而决！ 梁洪平知道自己的副厂长肯定是当不成了。 他又询问局里，自己以后的去向问题。 局里的回复，再次让他目瞪口呆，如堕冰窟：“企业早就完成了改制，你们都是职工，以前的职级不再有什么作用。现在纺织厂有那么多职工下岗，还没有安排工作，你要是等得起，你就等，你要是等不起，你就自谋出路。”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梁洪平缓缓放下电话，无力的往椅子上一躺。 完了！ 完了！ 这下彻底的完蛋了！ 梁洪平不仅失去了副厂长的位置，还被下岗了，他得自己出去寻找新的工作！ 像他这么大年纪的人，又无一技之长，坐惯了办公室，当惯了双手背负发号施令只知道签名盖章的领导，他能去哪里找工作？又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梁洪平咬着嘴唇，一股屈辱感，深深的将他吞沿。 这时，保卫科的同志走进他的办公室里，沉声说道：“梁洪平同志，我们接到李厂长办公室的通知，请你带好你的随身物品，即刻办理离职手续，今天之内必须离开本厂！” 梁洪平愤怒的盯着这几个保卫干事，以前这些人见了他都要讨好他，点头哈腰的问好，现在居然变得如此无礼！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至如斯！ 梁洪平心气难平，但又不敢发作，默默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前往财务部门结算走人。 申纺厂的天，是明朗的天，申纺厂的人却变了样！ 梁洪平的离开，再次给厂里的其它人敲响了警钟。 如果还有不服从李文秀的人，梁洪平就是前车之鉴。 李文秀在厂里立威的事情，回到家以后，一五一十的向王林说了一遍。 王林听了，淡淡一笑。 转眼到了周六。 这天下午，王林前往复大演讲。 王林一点钟出发，到达复大校园时正好是一点四十分。 他身边带着忠叔和郭玲玲两个人。 这是王林第一次来复大。 “同学，请问你们的礼堂在哪里？”王林随机询问一个路过的女学生。 “我们的礼堂？难道不是你们的礼堂吗？你们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女生打量王林和郭玲玲一眼，忠叔站在比较靠后的位置，看起来不像是和王林他们一行的人。 “呵呵，我们是外面进来的。” “哦。你是问相辉堂吧？就在那边，HD路以北，校区的中西部，你从这里走过去，看到一幢青瓦白砖、红色窗格的两层楼建筑，颇具江南古韵的楼，那就是了。门口的两侧楼梯中间，有相辉堂三个字。” “谢谢你，同学。”王林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那边的方向，但校园实在太大，王林一眼看过去，也没看到什么颇具江南古韵的楼房。 女生看出他的迷茫，笑道：“你跟着我走吧！我带你们去。” “那多不好意思？同学，不耽误你上课吧？”王林笑道。 “没事，我正要去相辉堂听演讲呢！” “那好吧，谢谢你。”王林微微一笑。 一行人刚要走，忽然有人朝这边大喊：“凌卉！凌卉！” “凌卉！”一个高大的男生跑了过来，“等等我啊！时间还早呢！” “我们不能迟到！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人家来我们学校演讲，我们要是迟到了，显得我们复大的人多没素质？姚笑飞，你不是说不去听演讲吗？怎么又来了？”这个叫凌卉的女生摇了摇头，甩了甩披肩的秀发。 “嘿，这种演讲，有什么好听的？听说是一个社会上的暴发户！我不是去听他演讲的，我是来陪你的。”姚笑飞哈哈笑道，同时看了王林和郭玲玲一眼，“这两位是谁？你的朋友？” 凌卉道：“是啊！就是我的朋友！你不愿意去听就别去！别胡说八道！学校能请他过来演讲，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我听说他是爱秀团的创始人。” 姚笑飞冷哼一声，一脸倨傲的说道：“他就是一个暴发户，改革开放造就了很多他这样的暴发户，其实这种人不学无术，什么也不懂，穷得只剩下钱了。” 凌卉道：“你又不了解他，你胡说什么呢？还好他本人不在旁边，要是被人家听了去，多没礼貌？” 王林无语的摸了摸下巴。 郭玲玲抿嘴轻笑：“王总？” 王林摆摆手：“别乱说话！人家怎么谈论，这是人家的自由。” 郭玲玲低声说道：“象牙塔里的年轻人，一向都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你不要介意。” 王林道：“我心胸没这么狭隘。哪个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 郭玲玲道：“王总大度！宰相肚里能撑船，王总肚里能开航母！” 王林哈哈大笑：“你啊你啊，时刻不忘拍我马屁。” 姚笑飞冷笑道：“你还别说，我对这个王林，还真的些了解。” “哦？你了解他？”凌卉好奇的问道，“你认识他吗？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多大年纪了？他那么有钱，应该跟我们父母差不多大了吧？” 王林也很讶异的看着姚笑飞，因为他并不认识此人。 姚笑飞道：“我姑父是申纺一厂的副厂长，昨天被王林的老婆给开除了！我姑父跟我说，王林这家伙，只有初中学历！初中学历啊，凌卉，你想想看，那得是什么样的人？连高中都考不上的人！肯定就是那种从来不好好学习、只知道混日子、打架的学生。” 凌卉讶道：“是吗？初中学历？他这么厉害？” 姚笑飞夸张的叫道：“你有没有搞错？初中学历还厉害？我跟你说，他以前就是申纺厂机修班的一个普通工人，他老婆我也知道，也是申纺厂的，是整理车间的女工，现在都当上申纺厂的厂长了！” 凌卉道：“一个初中生都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那不是很了不起吗？他和他老婆都是一个工厂的工人，那应该是自由恋爱吧？两个人一起打拼，有了今时今日的财富和地位，真是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姚笑飞道：“那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听说王林是个街溜子，垂涎李文秀的美丽，所以硬抢过来的。那个王林长得又矮又丑，完全配不上李文秀。我听我姑父说，李文秀是申纺厂的厂花呢！你想想，申纺厂那么多的女工，她能成为厂花，那得多漂亮？” 凌卉啊了一声：“真的啊？” 郭玲玲听到这里，实在忍俊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双眼盯着王林望，咯咯笑道：“王总，你不丑啊！也不矮！谁把你描述得这么差劲？你这是得罪人了吧？” 王林无奈的耸耸肩膀：“他姑父就是被文秀开除的，还能说我什么好话？没把我形容成猪八戒，已经嘴下积德了。” 他们稍微落后一些，走在凌卉和姚笑飞后面。 只听姚笑飞继续贬低王林：“王林能成功，完全是遇上了好时代。我们要是早些毕业出去，将来的成就，肯定比他更高。凌卉，那个王林，完全就是一个渣男，一个色鬼！你一定要小心了！你长得这么漂亮，小心他看上了你，也把你给抢了去！” 凌卉白了他一眼：“人家都结婚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姚笑飞道：“你懂什么？现在的有钱人，哪怕身边没有小蜜？你看着吧！今天那个王林过来演讲，他一定会带一个年轻漂亮的秘书，我敢说，他和那个秘书肯定有一腿！” 郭玲玲笑得前俯后仰：“王总，快来，我想和你有一腿！” 王林瞪她一眼：“……” 凌卉道：“那个王林，真的又矮又丑，年纪还很大？那不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吗？” 姚笑飞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子！反正你等下见着他，尽量离远一点。这些暴发户，最喜欢拿钱砸人了。” 凌卉咯咯笑道：“可是，学校请他过来演讲，宣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说他是十大杰出青年、优秀企业家、亚运火炬手、创业先锋人员、时代青年的楷模、年轻人创业的偶像……” “头衔越多的人，越不值得信任。”姚笑飞冷笑道，“真要是个厉害人物，一个头衔，就足够了！比如说，米国总统！” “嘻嘻！”凌卉被他给逗乐了，“我越来越好奇了，这个王林，到底是长什么样子呢？他今天又要跟我们分享一些什么有趣的内容呢？” “他能讲出什么有趣的内容来？一个暴发户！”姚笑飞不屑的挥了挥手，“我准备了几个难题，等会我在演讲结束时，一定要提出来，刁难一下他！哼哼！” 王林苦笑一声，他就知道，今天的演讲，只怕不会一帆风顺！ 来都来了，姑且安之！ 第761章 进大学演讲 说话间，王林等人穿过一条林阴小路，前面突现一座大型建筑。 这就是复大校园里大名鼎鼎的相辉堂，诚如凌卉所言，这所大礼堂的确颇具江南风韵，样貌十分的古朴，尤其是那些窗户, 看起来古色古香。 郭玲玲笑道：“王总，这礼堂可有年头了吧？看样子有些陈旧了。” 王林道：“这叫历史的沉淀。” 凌卉在前面听到这话，回过头来，嫣然笑道：“你还挺有文化的嘛！你们是不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学长啊？” 王林哈哈一笑：“不是。” 礼堂门口站着一排人，其中就有邵宝刚主任。上次去爱秀集团请王林前来演讲的人就是他。 他正左右张望，猛然间看到王林, 连忙对身边人说了一句, 然后大家一起迎上前来。 凌卉和姚笑飞咦了一声：“校领导怎么都朝我们走过来？这是来迎接我们的吗？我们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吧？” 校领导们老远就伸出双手, 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朝着凌卉和姚笑飞走了过来。 姚笑飞和凌卉正自惊奇，却看到校领导绕过自己，走到了身后的王林身边。 他俩讶异的转过身来，看着校领导们和王林握手。 邵宝刚哈哈笑道：“王总，你怎么走过来了？” 王林幽趣的一笑：“邵主任，我不走过来，我还飞过来不成？” 邵宝刚道：“不是这意思，我还以为你会开车到礼堂这边来。” 王林道：“我车子停在外面了，这里是神圣的学堂，里面都是天之骄子，我不好把车子开进来。” 邵宝刚肃然起敬。 “王总，你好！”校领导们一一和王林握手，“名仰大闻，如雷贯耳, 今天一见, 王总真的是龙姿凤表，挺拔俊逸，气质超群，帅气非凡啊！” 王林呵呵笑着，和众人一一握手：“各位不愧是学霸的老师，夸人也这么会夸，我心甚喜啊！” 邵宝刚道：“王总，还在一点时间，先去喝杯茶吧？” 王林道：“不必了，我们就到礼堂去吧。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凌卉惊奇的看着王林：“你是谁啊？” 王林淡淡一笑：“我吗？我叫王林。” 凌卉啊了一声：“你就是王林？今天来演讲的嘉宾？爱秀集团的创始人？” 王林道：“正是在下。同学，谢谢你带路。” 凌卉一脸的震惊，她两只大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上下打量王林，感觉眼珠子都不够用了。 姚笑飞更是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林。 王林本人的形象，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和他姑父宣扬的形象也无法重合。 他俩傻傻的看着王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王林朝凌卉摆了摆手，然后在邵宝刚等人的簇拥下，走上了礼堂的台阶。 凌卉从震骇中反应过来，露出一抹甜笑：“喂，姚笑飞，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又矮又丑、穷得只剩下钱了的暴发户？我看着他，怎么像又高又帅、陌上人如玉的公子哥呢！” 姚笑飞摸着下巴，无语的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他。没想到他长得还可以！不过肯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没说错吧，他身边还真的带了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 凌卉蹙眉道：“你别再胡说了！我看他气质超好，不像是个初中生。初中生哪有这样有气质的？比你强多了！” 姚笑飞的脸，瞬间变黑。 凌卉抿嘴一笑，迈着轻盈的步伐，娇俏的走上了台阶。 她追上王林，好奇的看着他。 王林呵呵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凌卉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好奇而已，原来你就是王林，你一点也不像是亿万富翁。” 王林道：“在你印象中，亿万富翁长什么样子呢？” “嗯，不知道，不好说，只是你太年轻，身上连个大金链子都没有。” “哪个亿万富翁身上戴大金链子的？” “她是你秘书？” “是啊，不过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一腿。” “……” 郭玲玲扑哧笑了，花枝招展。 凌卉红了脸道：“对不起啊，我那个同学，他思想不成熟，说话口无遮拦。” 王林道：“嗯，挺纯洁的，像一张白纸，别人说什么，都能在他身上涂抹出什么样的颜色来。” 这话的讥讽意味十分强大，凌卉咬了咬嘴唇，不言语了。 邵宝刚等人请王林进了礼堂。 这座礼堂不算特别大，大约能坐800个人，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差不多已经坐满了。 邵宝刚道：“王总，前面请。” “好。”王林点点头。 前面安排了一排座位给领导入座，王林等人的座位在正中间。 邵宝刚等人请王林他们坐下来，给他端奉上茶水。 时间还没有到，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在入场。 郭玲玲凑近王林，低声说道：“王总，他们搞得挺隆重的。” 王林微微点头，他在组织语言。 来之前他是没有什么压力的，他在公司里也经常开会，面对着几百人上千人也能流畅的讲话。 但进入这庄严肃穆的大礼堂后，他忽然感觉一种老学堂的严肃。 郭玲玲道：“王总，他们不会问你要捐款吧？” “捐款？”王林来之前，也想到过这个问题。 郭玲玲道：“难道他们请你来演讲，就不带其它目的？” 王林沉吟道：“如果需要捐款的话，我自有计较。” 演讲时间到。 主持人上台，用一大篇热情洋溢的辞章，介绍王林的光辉业绩，同时对他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在全场掌声雷动中，王林从容不迫的走上台。 他气宇轩昂，龙行虎步，不羁的气质溢于言表。 主持人是个优雅美丽的高挑姑娘，估计也是复大的学生，她穿着一袭淡雅的高叉旗炮，高跟鞋衬着曼妙的好身材，修长的双腿如玉般晶莹发白。 “王总，您好，欢迎您来到我们复大。” “谢谢主持人。” “王总，您是我们青年人的偶像，我们迫不及待要听您演讲了。王总，请。” “好。”王林接过话筒，朝她微微点头。 主持人退后幕后。 所谓的幕后，其实就是讲台的两侧，但坐在下面的观众，却看不到这两侧的空间。 主持人退下后，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亭亭玉立，巧笑嫣然，看着王林。 王林缓缓扫视全场，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朗声说道：“各位尊重的领导，各位亲爱的同学，感谢贵校的盛情邀请，让我人生中第一次有机会，站在这么高端的学府讲台上，和这么多优秀的老师、学生一起畅谈。感谢！” 全场掌声雷动。 等掌声渐歇，王林激昂的语音再次响起来：“日月光华，旦复旦兮。在没有走进这所古老而又年轻的大学时，我对这里充满了无限的想象，当我来到以后，发现这里朝气蓬勃，充满了自由的学术之风。这一路走来，我还看到好几对青年学子在谈恋爱。他们在相辉堂前手牵手，在光华楼前脸贴脸。” “哈哈哈！”全场响起欢快的笑声。 前排坐着的领导们面面相觑。 王林道：“当然了，在这个下雨天梧桐叶落满地，暖阳天花草飘香引蝶的地方，深受环境感染，都是相当需要一个人来陪伴的。这也说明，贵校的确是彻底的自由。我觉得这是好事，说明社会的风气开放了，你们走在了时代的潮流上。” 他巧妙的从这个看点入手，三言两语就拉近了和学生们的关系。 学生们本来对他是十分陌生的，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他，听到他的这番话后，马上觉得他是和蔼可亲的，是平易近人的，有如身边的学长，有如家里的大哥哥。 王林道：“刚才主持人夸了我，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在一群优秀的学霸面前，我取得的这点成绩，是微不足道的，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个同学，你们以后取得的成就，都会远远超过我。” “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王林道：“大家可能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但刚才主持人提到了我的工作，爱秀集团——对，这位同学喊出来了。但是你们知不知道，爱秀集团是卖什么产品的吗？” “秀之林服装！”有人喊。 “爱秀纸尿裤！” “爱晴柔卫生巾！” 王林道：“不错，看来大家对爱秀集团还是有一定的了解。那么，你们知道我们的产品最大的原材料是什么吗？” 有人喊布，有人喊无纺布。 王林道：“你们能知道无纺布，这一点就胜过许多人了。这就是知识的重要性。其实，我们最重要的原材料，是大家都熟知的一种东西。” 他卖了个关子，微微一笑：“有没有来自农村的学生？” “有！”哗啦啦举起一片手。 王林笑道：“寒门出贵子，我恭喜你们！请问你们谁见过棉花？” “我见过！”有人大声喊道。 王林循声看过去，喊话的人居然是凌卉。 很快，又有几个人喊道：“我见过棉花！” 王林道：“棉花，就是我们工厂最重要的原材料。我相信，你们在生物学书上，历史书上，都会看到过棉花的相关知识。棉花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质，是人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物质……” 他一边和学生们互动，一边侃侃而谈，他从棉花的历史讲起，讲棉花的前世今生，讲我国纺织业的发展历程，从辉煌到落后，再到重新崛起。然后讲到了爱秀集团在纺织领域的成长历程，以及爱秀集团未来的宏伟规划。 台下的人听得入了神。 王林的讲话不是单调的，而是揉合了历史、文化、知识，以及自己对这个产物、这个产业的一些想法在里面，言之有物，毫不空洞。 而这些知识点，正是学生们所不曾涉及到的。 学校并没有单独的棉花专业课，在座的也不是专业学纺织的，他们对自己未知的领域，自然怀有一份好奇心。 王林洋洋洒洒做了长达一个多小进的演讲。 最后，全场掌声经久不歇。 王林用风趣幽默的语言，向大家介绍了棉花和纺织行业，向他们讲解了卫生巾、纸尿裤这两项新兴产品的生产过程，也讲解了这两款产品的历史。 这批大学生，将来是社会高收入人群，也能接受新生事物。 王林向他们宣讲卫生巾和纸尿裤，也是在发展潜力客户。 很多女生来自农村，她们就算进了大学，其实也没有用上更高级的卫生巾。一则因为不了解，二则因为卫生巾属于高消费产品。 王林向她们普及了卫生巾的知识，让她们受益菲浅。 演讲结束后，便是自由交流时间。 有人问王林：“王总，我们很多人都很想知道，你的第一桶金，是怎么赚来的？还是说家里留给你的？” 王林点点头，说道：“我和在座的绝大多数同学一样，都是出身于普通家庭，我的家庭条件，甚至比不上你们中的大多数。我的父母都是申纺厂的工人，他们在一次工厂事故中，双双牺牲。他们给我留下了5000块钱的遗产，这是我全部的家资。” 全场的笑声，渐渐消失。 王林道：“在座的各位，想必都是父母双全的幸福人吧？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亡，余生只剩归途。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我人生的转变，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我当失去了父母的庇护，我只好依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幸福的生活。” 多愁善感的女生，泪点低的女生，悄悄的拭起了眼泪。 王林道：“我全部的资产，就是父母遗留给我的这五千块钱。我拿出三千块钱娶了个老婆，然后拿着两千块钱开始创业。我赶上了一个好时代，一个改革开放、风云激荡的好时代。大家和我一样，都处于这个伟大的时代，所以我说，你们也一定能获得比我更大的成功！” 有人问道：“王总，你能具体谈一谈，你是怎么创业成功的吗？通过你的自身经历，你对我们这些年轻学子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王林笑道：“大家都很想知道我是怎么赚到第一桶金的？” 一个大嗓门声音传来：“王总，据我所知，你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请问你是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赚到这么大的财富？为什么你读书不上进，在财富的道路上却这么冒进呢？是什么激起了你创业的激情？” 问题问得十分尖锐，而且很不客气！ 这话一出，立马吸引了全场关注的目光。 王林没看清说这话的人，但听声音，他听出来了，就是刚才那个叫姚笑飞的男生在提问。 第762章 大手笔 面对姚笑飞提出来的问题，王林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同学问得好，为什么我突然之间就发奋图强了呢？在这里，我想说一句话，同时也送给在座的诸位同学。这句话就是：你不能把这个世界，让给你所鄙视的人。” 大礼堂里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王林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能把这个世界，让给你所鄙视的人。” 然后，他进行了阐述：“你不能因为付不出彩礼，买不出丈母娘提出来的礼单，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那个你瞧不上眼的男人。你不能屈居人下，看着比你差的人, 站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你不能嚼着菜根，却看着仇人吃着山珍海味！你不能让自己的父母住着狭窄的小屋, 受着邻居鄙视的眼神，那个从小样样都比你差的张三，却住着华屋，开着大奔！所以你要努力！如果你的激情还不够的话，我还能举出十万个让你努力的例子来！” “好！”全场自发的响起亿万个掌声。 就连站在旁边看着王林的女主持人，也在不停的鼓掌。 姚笑飞怔住了。 因为他自以为十分刁钻的难题，居然被王林轻易的化解了。 一时间，他有些发懵，还没有消化掉王林的答案，也就没有继续提问。 凌卉高高举手，然后提出了问题：“王总，请问你这么优秀的人，交朋友有什么要求，或者说有什么标准吗？” 王林道：“出世的智者、入世的强者，或者正常而阳光的普通人。” 凌卉哦哟了一声，说了声谢谢。 姚笑飞马上提出第二个尖锐的难题：“王总, 我听说你老婆是厂花？这是不是说明, 你是一个唯外貌论的男人？” 王林犀利的眼神, 狠狠朝那边方向看去, 然后很淡定的回答道：“相貌决定了我是否想去了解她的思想，她的思想决定我是否会一票否决她的相貌。” 掌声像潮水一般响起来！ 姚笑飞不甘心，他就不相信问不倒王林，他是大学生，而王林只是一个初中生，虽然王林刚才在台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了一大通知识和道理，说服了所有的师生，树立了一个儒商的形象。但姚笑飞有信心，可以把王林打回原形。 “王总，你年纪轻轻，却创造了这么多的财富，请问，你的这些生活阅历，改变了你的哪些是非观？是不是凡是和你们作对的人，都要遭受到打压？”姚笑飞的问题，越来越离谱。 前排坐着的学校领导们，显然没想到学生会如此为难王林，邵宝刚等人起了一阵窃窍私语，显然是在询问姚笑飞是哪个学院的人，叫什么名字。 王林又何惧这些刁难？ 他神色自若的道：“很多事情只是不同，并无是非。一个人被打压时，你只看到他的可怜，却忽略了他之前做出来的恶！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姚笑飞继续发问：“你这么有钱，你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了吗？你以为你为这个社会做出了怎样的贡献？” 王林沉声答道：“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你自己变得更美好。我们每个人都变得更美好了，这个世界自然就更加美好。我为社会做出来的贡献，不必我来评价。我创造的爱秀集团，我们公司几万职工，比我更有评价权。” 邵宝刚猫着身子来到了姚笑飞身边，虎着脸道：“同学，你问的问题够多了，王总时间宝贵，请你把时间让给其它同学。” 姚笑飞道：“邵主任，我再问一个问题。” 他提高音量，大声说道：“王总，我听人说，你现在的老婆是你花钱抢过来的，是不是真的？” 王林不由得好笑：“我不是一个愿意争抢的人，因为我始终觉得，能被抢走的都是垃圾。同学，你复杂的五官，也掩饰不了你朴素的智商，连这么幼稚的问题你也要问我？请问你能考上复大，这是积了几世的德？” “哈哈哈！”全场爆发出大笑声。 任谁都听出来了，姚笑飞就是在故意挑刺，故意为难王林。 王林进行了小小的回击，并不损他的英明，反而更显他的神武。 同学们太过热烈，提问的人很多，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都有人提出来。 比如有人会问：“王总，你们爱秀集团会有人辞职吗？他们辞职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王林回答：“当然会有人辞职，你们这么好的学校，也会有人退学不是？至于离职的原因。我想不外乎：钱少事多离家远，位低权轻责任重。庙小，容不下大神！职场是自由的，欢迎跳槽！” 有人提问：“王总，请问有哪些技能，经过较短时间的学习，就可以给人的生活带来巨大帮助？” 王林呵呵一笑：“夸奖他人！” 有人问：“王总，你听过最落寞或者最悲观的一句话是什么？” 王林回答：“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 有男生提问：“王总，我向喜欢的女生表白被拒绝了，还是喜欢她，怎么办？” 王林笑道：“或许你弄错了什么是表白，表白应该是最终胜利时的号角，而不应该是发起进攻的冲锋号。换一个吧！同学！别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或许正有一个女生在等着向你表白呢？” 男生们一起起哄、鼓掌。 有人问道：“王总，你刚才说到，你是靠买卖国库券赚到了第一桶金，而两年前是最好的时机。等我们毕业以后，再去赚钱的话，是不是太晚了？” 王林呵呵笑道：“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努力，永远不会过迟。历史上大器晚成的人比比皆是，吴承恩72岁才开始动笔写西游记，写到82岁才完稿，结果现在每个小孩子都爱看。你们才多大的人？就敢说迟了？至于你说的赚钱的机会，我以为赚钱的最好机会，就是在你们毕业后！以后，你们这些人里面，如果有人成了亿万富翁，记得来感谢我！” “哈哈哈！”同学们都被王林风趣幽默的回答所吸引。 王林就算是一个睿智的人生导师，一个无话不谈的密友，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本来安排一个半小时的演讲活动，直接拖堂到了三个小时才结束。 礼堂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学生都是慕名前来，但礼堂里早就坐满了人，他们只能挤在走廊里，蹲在台阶上，甚至趴在门缝里，朝里面张望，看不到人，听一听声音也很好。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邵宝刚见时间实在太晚了，要耽误王林吃饭的时间了，这才叫停。 学生们都说，这是他们听过最励志的一堂课，也是收获最大的一堂课。 有学生拿着纸笔来找王林要签名，有人当面向王林表示，毕业以后想进入爱秀集团工作。 姚笑飞看着王林如此意气风发，内心其实也是折服的。 一个初中生，居然能达到这样的人生高度，还能妙语连珠，说服一群复大的高才生，这事本身就值得人深思。 没有能力的人，又岂能做到王林这样？ 然则，姚笑飞是不甘心的，他总想找一个事情，为难一下王林。 “王总，你来到我们学校演讲，就不给我们学校捐点款吗？”姚笑飞说道，“你这么有钱的人，给我们图书馆捐几架图书，总不为过吧？” 所有人都看向王林，想听听他怎么回答。 邵宝刚等校领导也看着王林笑，其实他们也想开这个口，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想着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再提出来比较合适。 现在有同学提了出来，邵宝刚等人也就十分期待王林的表现了。 王林微微一笑，看了看这座大礼堂，说道：“这建筑有年头了吧？起码有五十年了？” 邵宝刚道：“差不多五十年了。” 王林道：“有多少个座位？” 邵宝刚道：“749个座位。” 所有人都很疑惑，不知道王林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礼堂，是民国年间修建的，能有这么大的规模已经很不错了。 王林道：“这样好了，我想买断你们这些座位的铭牌冠名权。” 邵宝刚不解的问道：“王总，铭牌冠名权是指？” 王林道：“就是每一个座位上会装一个铭牌，也就是座位牌，这个牌子上面，刻上我们爱秀集团的名字。每一个座位的冠名权，我出一万块钱，如何？” “哗！”所有人发出惊叹声。 邵宝刚飞快的心算了一下，749个座位，那就是749万啊！ 王林可真是大手笔！ 这可是1990年的749万人民币！ 邵宝刚等人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笑容也更加真诚。 王林道：“749万，我想足够你们修缮扩建一下这座礼堂了吧？” “够了！够了！”邵宝刚连声说道，“王总，你真是个好人！我代表我们复大，向你表示感谢！” 王林道：“你们修缮以后，这些座位上，记得要刻上我们爱秀集团的名字。这是我买断的冠名权。” 每个座位上刻个名字，就是一万块钱！ 这么好的事情，哪里去找？ 但对王林来说，这却是一个向复大的学子们宣传自己企业的绝佳机会。 品牌的形象，就是在无形中建立起来的。 以后每个学生，坐在这座礼堂里，都能看到这些座椅是爱秀集团捐赠的，就算有人不了解爱秀集团，也会深深的记住这个名字。 一代又一代的复大学子们，将从这里走向社会、走向世界，而爱秀集团四个字，也将烙印在他们的人生历程中。不管他们走到哪里，当他们看到爱秀集团的标志时，一定会回想起母校大礼堂的这块铭牌。 王林花749万，打了一个长长远远的广告，而且是精确面对未来精英阶层的广告。 同学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女生们发出尖叫，男生发出呐喊！ 姚笑飞则是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别说749万！便是一万块钱，一张椅子的冠名权，姚笑飞现在也支付不起。 王林却这么大的手笔，直接购买了所有椅子的冠名权！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风度，怎么能不让人深深的叹服？ 姚笑飞对王林也无话可说，更加无可挑剔。他甚至怀疑，姑父被李文秀开除，里面肯定另有隐情，只不过姑父选择性的隐瞒了自己的恶，放大了王林和李文秀的凶狠。 这样的王林，姚笑飞是信服的，也是赞许的，甚至是崇拜的！ 姚笑飞默默的退后两步，说不出话来。 凌卉咯咯笑道：“喂，姚笑飞，你觉得王林怎么样？” 姚笑飞耸着眉头：“他很好！我以后会比他更出色！” 凌卉点了点头：“这才是一个当代大学生应该有的姿态。嫉妒不会使人进步，虚心的学习，才能让我们看到未来的希望！王林真的是一个值得我们好好学习的榜样。我希望，我明年毕业后能进入他的公司工作。” 姚笑飞道：“你不考研了吗？” 凌卉道：“再说吧！比起考研来，我忽然间更想更快的进入社会，融入到这火热的时代大潮中去，在改革开改的最好时间里，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 “呵呵，你要做自己的事业，为什么还要成为王林的职员？” “这叫学习啊！近朱者赤。和亿万富翁一起工作，我很容易就能成为百万富婆！” “……” 邵宝刚想请王林共进晚餐。 王林说不必麻烦，我回家里去吃吧！今天谢谢你们，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和同学们一起讨论学习，让我受益非浅。 回家的路上，郭玲玲一直抿着嘴笑：“王总，你今天太帅了！我好崇拜你哦！” 王林说道：“你这话有毛病！我只有今天才帅吗？我都帅了二十多年了！” 郭玲玲嘻嘻笑道：“王总，你说的那些金玉良言，对我触动也很大。我以前怎么没想过要和你好好学习呢？你以后就是我的榜样。今天可惜没有电视台在场，要是录下来多好？这堂课，值得所有学生观看学习。” 王林哈哈一笑，心想这事要是通知了顾清雨的话，她多半是会来拍摄的吧？ 他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 王林接听电话。 电话里传来顾清雨的声音：“王林。” 王林一怔，心想不会这么巧吧？我刚想到她，她就打电话过来了？ “顾小姐，”王林微微一笑，“你好。有什么事吗？” “你来我宿舍一趟吧？我有事找你。”顾清雨的声音有些软糯，有些虚弱。 王林抬腕看看时间，微一迟疑，说道：“好吧！” 第763章 表白 王林先送郭玲玲回家，再去电视台宿舍找顾清雨。 他下了车后，从筒子楼的楼梯上来。 今天是周六，虽然是饭点，但电视台宿舍里的人明显少得多，走廊上做饭的人都没有几个，大多数的房门也是紧闭的。 王林走到顾清雨的房间前, 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顾清雨才来打开房门。 她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衣服也有些皱。 “清雨？你这是？不舒服吗？”王林讶异的问。 “王林，我病了。”顾清雨一手按住喉咙，一手遮住嘴，轻咳了两声，“你进来。” 王林嗯了一声, 看到房间里凌乱的床, 便知道她刚才是躺在床上的。 “你哪里不舒服？感冒了吗？”王林关心的问。 “可能是的。”顾清雨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她在床上躺下来，望着王林说道，“这两天，我跟着领导下乡采访，结果碰上下大雨，我们摄制组只带了两把伞，先顾着保护机器了，我们几个人全部淋了个落汤鸡，当时没觉得有什么，想着天气这么热，总不会感冒吧？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一回来就顶不住了, 昨天晚上发了一晚上的烧，今天我硬撑着上了一天班, 脑袋跟针扎似的痛。” “那你怎么不回家？” “家里没有人。我爸妈有事出去了，我哥公司忙得很, 我嫂子那个人，我和她处不来，我宁可一个人住在宿舍。” “你们单位还没有搞集资房呢？” “不知道。估计还得等吧！我一个人，住哪里不是住，单身宿舍也不错，自由自在。” “那你吃过晚饭了吗？”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什么也不想吃。王林，我喊你过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有份文件要送到某单位去，我实在不想动了，麻烦你帮我送一下吧？我谢你。” “这个点，人家早就下班了。” “没事的，送到他们门卫室便行。他们单位有值班的人在。” “行，什么文件？你给我。” 顾清雨起身，打开书桌抽屉，拿出一个密封好的文件袋来：“文件比较重要，虽然不是什么机要文件，但也不能遗失，所以我才找你。辛苦你了。等我病好了，我请你客。” 她微微一笑，嘴唇因为没有涂口红，再加上病容，有些惨白的感觉。 王林问道：“你不去医院一趟？”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中午已经去打过针。也拿了药在吃。”顾清雨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王林的手，“谢谢你了啊。” 王林道：“别客气。” 他拿着文件袋下楼来，文件袋里响当当的，可能是录像带之类的东西。 王林走到车边，把文件递给忠叔：“你去一下某单位，把这个交给门卫，一定要他们当面签收，开一个签收条给你。那个单位离这不远，你开车来回二十分钟就够了。然后你把车子开到这边楼下，你就下班吧。” “好的，王总。”忠叔接过文件，放在副驾座位上，然后开车离开。 电视台宿舍附近有很多小吃馆。 王林扫眼一看，挑了一家看起来干净些的馆子进去。 这是一家湘菜馆，老板操着一口浓重的湘音，这湘音听起来很亲切。 王林看电视里开国时的大典，听到伟人的口音，也是这个模样。 他看了看菜谱，点了三个比较辣一点的菜。 因为是周末，住宿舍的人大多不在，馆子里的生意反倒清冷些。 老板很快就炒好了菜。 王林叫他拿了几个饭盒，打包好一份，自己就在餐馆里吃了。 “老板，你们这菜，不够辣啊。”王林笑道。 “没办法，这边的辣椒就不辣。改天我们回家乡带些乡下的干辣椒回来，那才叫辣。”老板笑着回答，“而且这边的人一般都吃不了太辣的，不像我们能霸蛮。这种辣椒的辣度，反倒刚刚好。” 王林口味杂，不管是辣的菜，还是本帮菜，他都能吃。 这家店的菜，除了不够辣以外，香是蛮香的。 王林吃过饭，提着打包好的盒子，走出馆子。 忠叔正好回来，在停车子，他看到王林，便走过来，把送文件的回执单递给王林。 王林拿了回执单，吩咐忠叔下班，他自上楼来。 他走到顾清雨门前，敲了敲门。 顾清雨打开门，见到是他，讶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给你买了份饭菜，辣的，口味好，吃了发汗。你将就吃些。”王林笑道，“这是回执单。” “这么快？你孙悟空啊？会筋斗云？” “呵呵。”王林笑着走进来，把饭盒放在她的桌子上，说道，“你吃吧，我走了。” “哎，你吃过了？” “我在馆子里吃过了。” “那你先别走，陪陪我吧！你要是不怕我把感冒传给你的话。” “我倒是不怕。”王林道，“传给我也好，我听人说，感冒传给别人，你就好了。” “哪有这样的说法？这是病，又不是接力棒。” 两人相视一笑。 顾清雨打开饭菜的包装，耸着鼻子闻了闻：“好香！闻着这辣椒香，我还真有了胃口。这是辣椒炒肉，还有辣子鸡，排骨淮山汤。哇，王林，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几个菜？我也经常在这家店买菜吃。” “我哪里知道？我随便点的。”王林道，“快吃吧！” 顾清雨简单的把头发挽起来，拿皮筋箍了一下，笑道：“我的样子是不是特别难看？” 王林道：“你现在这素颜挺美的。嗯，有一种病态的美，一种慵懒的美。” “……”顾清雨羞涩笑了笑，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她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夹了些菜吃。 “好辣！真的好辣！”顾清雨一边吃，一边直呼辣得好爽，“辣得我头都冒烟了！” 王林哈哈笑道：“这菜一点也不辣好不好？” “这还不辣？我们舌头对辣的感知程度，不在一个维度上。”顾清雨扑哧一笑，她的脸色因为辣，而显得显艳艳的，跟刚才的惨白一对比，现在的她简直艳若桃李。 她虽有病容，但被辣椒一呛，脸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她穿的是一件宽松的T恤衫，应该是真空的，因为隐若可见峰景。 王林移开目光，顺手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翻看。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呢？”顾清雨问他。 “还不是公司的事？今天去复大演讲了。” “复大演讲？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要去听的呀！多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太惋惜了。” “我们是朋友，什么时候都可以交谈，又不一定非得去听我演讲吧？” “那不同的。一个人在台上，会讲出许多真知灼见的话来，平时我哪能有机会聆听？你什么时候再去其它学校演讲，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哪有这么多的学校来请我去演讲？今天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勉为其难。别看我说得欢快，其实我心里慌得很。” “你可以到交大、申大演讲。他们要是知道你去过复大演讲，下次肯定找你。你是不是给复大捐款了？” “捐了。” “多少？” “749万。” “怎么还带着零头呢？” 王林把捐款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顾清雨嫣然笑道，“下次交大请你，肯定要请你到3000人以上的大礼堂去演讲！没有的话，他们可以现造一个，反正可以赚回来。” “……” “晚上陪我去看电影吧，你帮我送了文件，我请你。” “啊？你不是病了吗？” “吃了你买的辣椒菜，我好多了，头不痛了，鼻子也通了。我在家里闷了两天，想出去散散步。” “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我最近很少关注电影。” “去看看呗，总有好看的电影。还是说，你要回家陪老婆孩子？”她妩媚的看了王林一眼，“不能陪我看电影？” “咳！”王林笑道，“看呗！有美女肯请我看电影，我哪有不愿意的？” 顾清雨抿嘴一笑：“等我，我去冲个凉，很快。” 她收拾好饭盒，装进塑料袋里，提出去扔了，然后拿了衣服和脸盆，装了香皂、洗发香波，到公众澡堂去洗澡。 王林看了一会儿书，抬头看到旁边放着一个日记本。 他好奇心起，把日记本拿了过来看。 日记本里夹着一支笔，笔就夹在最新的那一页。 王林打开来，看到这一页上写满了字。 这是一首小诗。 诗的题目居然叫《致王林》。 写给我的诗吗？ 王林不由得笑了笑，然后朝下看。 “如果你允许 我会握住你温热的大手 感受你指尖的温度 是否和你的体温一致 然后，摘一片红叶 签上名字 落在你的榻前 如果你答应 我会投入你的怀抱 风雪夜 守着火炉 讲述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 王林看得一怔，心想这算不算爱情诗？ 而且是写给我王林的爱情诗？ 前世今生加在一起，王林也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为自己写情诗！ 一种莫名的情愫，在王林心里生发。 他赶紧合上日记本，又打开来，把那支笔夹回原处，然后将日记本放回原来的位置，连朝向都一模一样，生怕她回来看出了破绽。 顾清雨喜欢自己？ 王林已经没有心思再看书，那本书摊开在他面前，许久不曾翻开一页。 他想着顾清雨那清丽绝俗的容颜，想着曾经和她在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王林对顾清雨谈不上“爱”这个字。 一定要说喜欢的话，当然是有一些的。 美女谁人不喜欢呢？ 但是王林只当她是一个聊得来的朋友，顶多算是比较亲密一些的朋友。 顾清雨冲了凉回来，把头发也给洗了。 湿漉漉的长发，散发出洗发水的香味。 一股清新的香气钻入王林鼻端。 她换上了一条白底碎花短裙，晶莹如玉的修长美腿，在灯光下白得发光。她穿着凉拖鞋走进来，小脚玲珑，脚趾颗颗有如玉石雕琢而成。 顾清雨拿吹风机吹了一下头发，也不吹得太干，说是太干的话容易伤发质，反正天气这么热，到外面走一走，吹一吹风就自然晾干了。 她坐在床沿，离王林很近，她时而偏过头来，把满头的秀发垂在一侧吹着风，时而把身子扭过一边，吹着另一侧的秀发，时而将头发从额前披垂下来吹。 王林受着她的各种侧颜杀。 顾清雨吹好了头发，拿梳子来梳头，笑问道：“你说要送我的梳子呢？” “啊？这我一向忙，给忘记买了。”王林抱歉的道，“下次一定。” 顾清雨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忘记！我又买了一把便宜的塑料梳子在备用，就等着你送我的好梳子哦！” 王林笑着答应下来。 顾清雨换上了一双高跟凉鞋，小腿更显圆润修长。 她忽然拿过自己的日记本，笑道：“我写了一首小诗，你帮我看看写得好不好？” 王林刚才已经看过了，此刻只得又佯装是第一次见到，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说道：“我不太懂诗歌，这是写给我的吗？表达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顾清雨看着他帅气的双眼，笑道：“你真不懂吗？” 王林淡淡的说道：“惭愧。请教。” 顾清雨道：“我是以你为诗的具象，写了一首情诗。你别误会。你只是我诗歌中的一个意象。就像我们说江南、塞北、十里长亭、橡树、丁香姑娘一样，这些都是诗歌中常用的意象。” “哦！意象。也就是说，这诗里的王林，并不是实指我本人？” “差不多是这意思。在我的脑海里，我理想中的男人，就是你这样的，所以就把你设计成了我情诗中的意象。” 王林长吁了一口气，心想原来如此。 顾清雨幽幽的说道：“我表达的就是我心中的爱恋之情。这个人压根就不知道在哪里。” 王林笑道：“诗写得很好，很有意境，我也能感受到你心里浓浓的情意。” “走吧，王林。”顾清雨合上日记本，笑道，“我们去看电影。” 王林总觉得，她这首诗，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她只不过是用这么一种说辞，把她的内心世界，完整的展示给她看，也可以说是在试探王林的反应。 这是一种委婉的表白？ 如果王林接受她的爱，那她可以说这首诗就是写给王林的。 如果王林不能接受，她也不会太过尴尬和难堪。 她真是一个冰雪聪慧的女人。 王林反倒有些犹豫，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看电影？ 不等王林找到拒绝她的借口，顾清雨拉着他的手，笑道：“走啊！你在想什么？想我写的情诗吗？是不是打动你了？” 她娇俏的模样，令人怦然心动。 王林心想，看个电影而已，她不会有其它安排吧？ 第764章 梦中情人 王林和顾清雨两个人来到电影院。 对九十年代的城里青年来说，看电影已经成为一种时髦，无数的爱情故事，都从电院影里发生或结束。 去年的国内票房，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突破了27亿元大关。国内十亿人口，一年之内累积观影人次近300亿, 每个人每年看了30场电影。而广大农村人口进影院贡献票房的次数是极少的，这么算起来，城镇居民看电影的热情和支付能力，可想而知。 毕竟这年代的娱乐活动，除了歌舞厅、游戏厅，也就是电影院了。而电影院明显更适合青年男女约会。 男女青年相约看电影, 是一种时尚的社交方式，并非只有恋人之间才能参与。 “《北金，你早》，就看这个吧？”顾清雨望着排片牌上的影片，又看了看宣传画，“剧情片。” 王林看了看主演，里面居然有江姗，饰演的还是个配角。她应该是刚出道。这几年的中戏，可以说是人才荟萃，每一届都出了不少女神级的人物。 就冲着江姗这个人名，王林也想看看这部电影究竟讲了个啥。 何况男女主演也颇有名气。女主是上戏毕业的马晓睛，男主是后来成了导演的王荃安。 顾清雨说要请客，便真的拦住王林，不让他去买票，自己跑到售票窗口，排队去买电影票。 电影票并不贵，王林也就随便她了。 王林到附近买了些小吃。 电影院外面摆了不少卖零食和小吃的地摊, 王林买了些蜜饯、奶糖，又买了两瓶汽水。 他拎着袋子走到排队的地方, 看到两个青年人正在和顾清雨搭汕。 顾清雨的美，是那种鹤立鸡群的美，尤其是那种文雅的书香气质，一般的女人是不具备的，而高挑靓丽的身材，峰回路转的玲珑体段，更惹得男人们侧目，有人搭讪也就不稀罕。 她一脸的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林走过来，微微一笑：“今天看电影的人还真多。” 顾清雨嫣然一笑，挽着他的手，脸往他的肩膀上轻轻一蹭。 就这么一个动作，就向其它搭讪者宣示，她有伴了，你们没戏。 那两个青年瞅瞅高大的王林，也就不敢造次。 顾清雨低声道：“和你在一起，我好有安全感。” 王林笑道：“你这样的人，也会缺乏安全感吗？” 顾清雨讶道：“我这样的人？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王林道：“独立、自主、知性、优雅。” 顾清雨笑道：“你对我的评价还真高。我很开心。” 轮到她买票了，她掏出钱来，买了两张票。 “票价又涨了，有些大影院都涨到两块钱一张的票了。”顾清雨对王林说道。 “这是好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票价的上涨，也是经济的晴雨表。” “你啊，什么都要跟经济挂钩，看电影是多么文艺、浪漫的事？你还要谈经济！”顾清雨的笑声如涓涓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还要二十分钟才能进场。两人就在电影院的长廊下聊天。 “顾清雨！”一对青年男女走了过来，喊道，“你也来看电影，和谁一起啊？” 他们很快就看到了站在顾清雨身边的王林，笑道：“这位同志好面熟。” 顾清雨咯咯笑道：“你们别八卦了，他是王林，他帮了我的忙，我请他看个电影呢！” 那两个人是顾清雨的同事，他俩其实早就认出了王林，只不过出于礼貌，故意说面熟，怕顾清雨尴尬。 王林落落大方，笑着和他俩打了声招呼。 不一时，开始进场。 顾清雨和王林走进影院，找到座位坐下来。 王林低声问道：“被你的同事撞破，没事吧？” 顾清雨俏脸的脸蛋微微红艳：“你很害怕吗？和我出来看个电影而已，至于这么谨小慎微？你要是害怕我败坏了你的名声，你可以离开。” 王林苦笑一声：“我没这么想过，我一个已婚男人，能有什么影响？你是公众人物，又是单身未婚，怕传出去对你不好。怕别人说你当我的情人，你以后没有人要了。” 顾清雨淡淡的道：“我才不怕呢！我每天接触的男人还少吗？追求我的男人不说有一个师，起码也有一个团了。要传绯闻的话，早就传遍天下了。而且我没有男友，也没有家室，谁能吃我的醋？谁能给我难堪？就算闹出绯闻来，我连个吵架的对象都没有。而你不同，我反倒担心给你带来不良影响。” 王林微微一笑：“那就没事了。我家那位开明得很。” “是吗？我看她心眼也小。上次我和你拍了张相片，被她看到了，她不是还吃了醋吗？”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军哥跟你说的吧？”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 “……” 电影开始了。 该片讲述了20世纪80年代末我国经济改革思想变革时期，汽车售票员艾红与三个年轻人所面临的困惑，以及他们之间情感纠葛的故事。 故事片的叙述方式，通过场景的变化来展示人物的内心世界。 寒冬的早晨，路灯还没熄灭，99路汽车售票员艾红、王朗骑车并排进了车场。场领导向他们介绍新来的司机邹永强。在车上，艾红无心售票，一会儿修修指甲，一会儿向外看时髦服装，王朗很热心自己的工作，麻利地撕着票，嘴不停地给乘客介绍情况。 又一个冬日黎明，王朗在老地方等艾红一起上班，却不见她来，到车场才发现艾红正与公交司机邹永强尽情谈笑，这使王朗很不是滋味。 一个星期天，艾红在商场遇见邹永强，两人逛商店，下馆子玩得很开心，可是看到漂亮衣服买不起。而邹的同学是倒儿爷，花钱如流水，这使艾红动心了，要去挣大钱，结果与邹永强闹翻。 邹因开车思想不集中出了事故。艾红却遇上了一个自称外国留学生叫陈明克，他用金钱诱惑艾红，送她金项链、录音机，逛酒吧，使艾红陶醉在梦一般的生活中，忘记了工作和朋友。 艾红发现自己怀孕后，再去找陈明克时，才发现他是假留学生，真倒儿爷。 一年后，还是一个冬日的黎明，已成为个体户的艾红又登上99路汽车，站台上王朗、邹永强送她下车，与前来接她的丈夫陈明克相逢。 北金，你早，太阳升起来了。 “这不就是一个拜金姑娘的故事吗？”顾清雨笑道，“不过挺现实的，现在社会上这样的女人很多。有钱的老头她不爱，没钱的小伙她不嫁。” 王林道：“你呢？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顾清雨抬了抬眼，长长的睫毛根根青翠，晶亮的眸子像会说话似的灵动：“你这样的。”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颤音。 这一刻，她是大胆而又热烈的！ 不过这时的语境，可以说她是认真的，也可以说她是恭维王林的。 王林微微一笑：“我的荣幸，能成为你的梦中情人。” 顾清雨掩住嘴笑了，声音像黄莺出谷一样轻快悦耳。 两个人在一起，可以肆无忌惮，荤素无忌，自在无拘，这也是一种极好的朋友相处之道。 看完电影，王林送顾清雨回家。 “你感冒没事了？”王林笑着问。 “真的好多了。”顾清雨道，“我可不是装病，故意骗你过来。我是真病了，不过看到你以后，莫名就好了起来。” 王林笑道：“无所谓啊，我并不介意女人在我面前耍小心计，这不正好说明你喜欢我、在乎我吗？” 顾清雨眼眸一闪，笑道：“是吗？那你喜欢那种爱使小性子的女生吗？” “如果我爱她，她的小性子就是可爱。如果我不爱她，她使不使小性子，与我何关？” “你还真是看透了女人。”顾清雨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那种爱使小性子的女人，你放心吧。” 这话歧义就很大。 但王林并没有往深层次想。 送她到家后，王林便开车回去。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王林一进门，就听到燕子在哭。 “怎么了？燕子？”王林笑道，“没吃着糖果在哭鼻子呢？来，叔叔这里有，我给你糖吃。” 他口袋里还真的有糖，刚才和顾清雨看电影，他买了不少糖，结果两个人都没吃完。 王林拿出一把糖来，抓住燕子的手，塞在她手里。 燕子的手冰凉如玉，纤细柔软。 她抹着眼睛，委屈的道：“谢谢叔叔，我不是因为吃糖的事哭。” 徐英道：“这孩子，一上高中就学坏了，居然要我给她买五十块钱一双的鞋子穿！黄胶鞋哪里不好了？我们穿了几十年，不照样过来了？” 李文秀道：“燕子上的是好高中，学生们的家庭情况都不错，平时都会攀比。她要是穿得太差的话，会被同学笑话。” 徐英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别人要笑，随便他们笑呗！” 王林道：“徐姐，话不是这么说，小孩子自尊心强，周边学生如果都是穿比较好一点的鞋子，她一个人穿着黄胶鞋，的确很扎眼的。” 徐英道：“哪有这样的事？我明天去学校，找他们老师理论！谁家的孩子，还敢瞧不起工人阶级的女儿了？” 燕子一听就急了：“妈，不许你去！你要是敢去，我就不认你了！” 徐英道：“哟，你翅膀还没硬呢！你就不认你的亲妈了？等你嫁了人，你再说这个话不迟吧？” 燕子只是急得哭。 王林道：“好了，别哭了，明天是星期天，叔叔带你到秀之林去选鞋子，我们那里的鞋子，哪怕你穿到国外去也有面子了。” 徐英道：“我可没钱给她。” 王林道：“不用你给，我送她的。” 徐英：“……” 燕子破涕为笑，拉着王林的手笑道：“王叔，你对我最好了！” 王林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许哭了！多大的事！一双鞋子而已！明天叔再送你两条花裙子！” “谢谢叔叔！”燕子得意的朝母亲扬了扬下巴。 徐英无奈的道：“哎呀，王林，你别宠着她。我们穷人家的女儿，宠不起。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哩！她还这么小，就学着和人攀比穿着了，长大了还不得成为拜金女？” 王林道：“徐姐，你工资也不低，人生在世，不就是吃穿用度吗？何必这么计较？” 徐英道：“我这点工资，够做什么用的？我还得存钱给他们姐弟俩上大学、将来还要结婚用呢！我现在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分钱来花。哪里有钱给她去浪费？” 燕子道：“妈，你就是偏心眼！你给弟弟买的鞋了，都是50块钱以上的！你给他买的衣服也是好衣服！你当我不知道呢？我上次回家里，弟弟还向我炫耀来着！” 徐英顿时哑口无言。 李文秀道：“徐姐，你这样就不对了，儿女都是你的心头肉，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我要是燕子，我也哭。我家虽然也穷，但我妈从小就分得均，对我们三兄妹都是一视同仁，吃什么、买什么，都是一式三份，不分厚薄的。” 李文娟道：“姐，你说的，那是我们同一个亲妈吗？我怎么感觉，我妈也偏心眼呢？她对我哥，明显比对我们好得多！我看哪，这天底下的父母，就没有不偏心眼的吧？” 李文秀道：“你小时候短过吃？短过穿了？你说这话，你有良心吗？” 李文娟嘟嘟嘴，不言语了。 徐英无奈的苦笑道：“这事真不怪我，都是她奶奶给孙子买的！” 燕子道：“奶奶的手里的钱，还不是你给的？奶奶又不赚钱！” 徐英咬着嘴唇，心里也委屈啊！她一个寡妇，养着一个老人，拉扯两个儿女，她容易吗？ 结果老的不理解她，只知道吸她的血，只知道问她伸手要钱，给少了还埋怨不停。两个小的也不省心，儿子现在跟她像仇敌一样，还说爸爸之所以死，是因为她害的，她也不怪儿子，因为这些话都是老人教的。现在女儿也不理解她，也不体贴她，这让她心如死灰，感觉人生没有任何意义，活着没有任何意思。 徐英缓缓垂下了双眼，一股深深的悲凉和绝望，涌上她的心头。 她真的不知道人生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她这么奔波忙碌，辛苦付出，受尽了欺辱，又是为了什么？ 王林看出她情绪不对，连忙说道：“燕子，少说两句。你妈一个人赚钱，养着你们几个人，她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好了，时候不早了，都睡了吧！” 这时，他公文包里的大哥大，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王林去拿了大哥大出来，接听电话。 沈雪惊惶无措的声音传了过来：“王林，你快过来！我在家里等你，你快点啊！” 王林从来没有听到过她这种吓人的声音，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我就在家里，我马上过来。” 李文秀正准备起身去睡觉，闻言问道：“谁啊？什么事？” 王林握着电话没松手，对李文秀道：“我出去一趟！你们先睡。” 李文秀喊道：“什么事？你去哪里？” 王林来不及回答她，一溜烟的出门去了。 第765章 给我看，行不行？ 王林下了楼，手里握着大哥大，还在和沈雪通话。 “沈雪，我现在马上过来。”王林上了车子。 沈雪太过慌乱，在电话里也不说有什么事，王林也就不再多问。 他开着车, 一路来到王氏别业。 到了门外，王林看到大门敞开，园子里面庭灯都是亮着的，有警察在现场，沈雪正和警察交流，沈小静和方芝站在旁边。 王林开车进来, 熄火下车。 “沈雪！”王林喊了一声，“怎么回事？” 沈雪看到他，脸色镇定了不少, 眼神也安定下来，她轻呼了一声：“王林！” 不等沈雪叙说事情经过，沈小静和方芝叽叽喳喳，激动的大喊：“姐夫，有贼！有贼啊！” 王林吃了一惊，四下张望，沉声问道：“贼在哪里？” 沈小静指着围墙那边，大喊道：“跑掉了！我们都看到了，那贼从那边墙上翻进来的。我和方芳在里面看电视，忽然听到外面嘭的一声响，很大的一声响哦！我们就跑到外面来看，只见一道黑影，就站在那边墙角底下，我们大喊抓贼，那贼害怕, 就又翻墙跑了出去。他爬得很快！” 虽然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但王林还是听明白了。 他看着那面墙，心想这墙可不矮, 两米来高呢！什么人这么来去自如？ 沈小静又说道：“那贼手里有绳子，他双手抓住绳子，两只脚在墙面上这么蹬啊蹬的，就跟电影里演的飞檐走壁的神偷一样，好快就溜了出去。” 沈雪心有余悸的道：“我当时在二楼准备休息了，听到下面大喊，我就推开窗户，正好看那条黑影翻墙出去。我吓得不行，就赶紧打电话给你，然后才报的警。” 王林嗯了一声：“万幸你们发现得早，没有让那贼人得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警察询问完，说会到周边采访一下，看有没有见过可疑人的面目。 当时因为天太黑，沈雪她们三个人都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只知道是一个男人。 警察初步判断，这是团伙作案，有人在墙外接应，绳子的另一头在贼人的同伙手里。从贼人的手法来看，这是一伙惯犯。 王林心想，这案子只怕难破，一来不知道嫌疑人长相，二来不知道对方来历，三则犯案未遂，警方不会太过重视。 等警察走后，王林打着一盏矿灯，在整个园子里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异常，便关了门和庭灯，和沈雪等人进屋。 沈雪受到了惊吓，肚子有些痛，还好没有见红。 王林扶她到二楼休息。 沈雪抱着他，仰脸说道：“王林，我好害怕，那人肯定是坏人。” 王林沉声道：“没事，不用害怕。这附近都是商户和居民，一般的坏人不敢进来的。” “就怕来的不是一般的坏人，是亡命之徒，那不是更可怕？”沈雪嘟嘟嘴，依偎在他怀里。 王林轻抚美人的后背，心想这么大的别墅，安全问题的确是第一位的，还好自己来这边住的少，如果被人知道这里住的就是爱秀集团的老板，只怕更多贼人会前来一探究竟。 他家住在申纺集资小区里，整个小区和厂区，以及以前的老宿舍区，都是融为一体的，但集资小区又是一个单独的小区，四面八方都是厂里的人，门卫也管理得很严格，外来人口就算混进来，也难以塓屋盗窃。 但沈雪住的王氏别业，却是独门独幢的花园洋房，而且面积广大，贼人一看这么好的房子就知道肯定是富贵人家，难免会起贼心。 这也是李文秀看过洋房以后，还是喜欢自家房子的原因。王林问过她，想不想在外面买套洋房，结果她一点也不羡慕，说没必要，自家住着既安全又宽敞，比洋房舒服多了。 王林心想，像陈伶陈俐那样的女保镖，可以多请几个，给沈雪和周粥各安排两个。 “我给你请两个保镖，平时跟着你出行，也能保护你。”王林说道，“你觉得呢？” “还请人啊？”沈雪想了想，说道，“请女的啊，男的我不要。” 王林笑道：“当然请女的，男人我还不放心呢！” 沈雪嫣然一笑，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心里渐渐安宁下来。 王林道：“再养几只大狗？多少能震慑住贼人。” “嗯，养大狗可不便宜，跟养人差不多了。”沈雪笑道，“不过狗比人更忠诚。” “那就请几个人，再养几条狗。”王林道，“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最好的安全感，是你多来陪陪我！”沈雪赖在他怀里不想起来，“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别回去了？我想到那个黑影，还是有些害怕。” 王林道：“好，我打个电话跟家里说一声。我出来得急，估计她一直在等着我。” “嗯。”沈雪的声音糯糯的，甜甜的，脸上绽开了幸福的笑容。 王林暗道一声惭愧，女人多了，他哪里陪得过来？ 他打电话回家，说厂区有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今天晚上就不回家了。 李文秀倒也体谅他，叮嘱他别熬夜，早些休息。 王林放下电话，往床上一躺，笑道：“好了，我今天留下来陪你。” 沈雪嫣然笑道：“抱着我睡！” “好。” 沈雪的肚子也凸了起来。 她和王林面对面的睡了一下，觉得不舒服，便反过身，让王林从背后抱着自己，她像小猫一般窝在王林怀里。 沈雪的背，贴着王林的身子，两个人用一种最舒服的姿势睡。 王林闻着美人身上的清香，想着别墅里的安全，一时间难以入眠。 说实话，独幢别墅的安全，没有特别好的办法绝对保证。所有别墅都是多门多窗，总有死角，防不胜防。小偷选择别墅，主要是因为觉得别墅人家有钱，家里没人好翻找财物，别墅的防范较弱人少好进出。 这幢花园洋房的安全防范，已经算是不错的了，高墙大院，每层楼都有单独的门禁，窗户也是加固防盗的。 贼人就算进了园子，想爬进二楼也比较困难。 王林想买一些高亮射灯和警报警铃来装在家里，真发现了贼踪，利用这些器材，可以有效的吓走贼人。 养狗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法，养几条大狗看家护院，再请两个保镖在家里，应该差不多了。 王林想着事，温香软玉在怀，越发难发成眠。 沈雪也没有睡着，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扭扭身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想了？” “嗯。你太迷人。” “我给你。不过你得小心些，别把你孩子给伤到了。” “……” 第二天是星期天，王林喊了人来，在别墅里安装高亮射灯和警报警铃，装完以后，他教给沈雪她们几个人怎么使用。 高亮射灯一打，亮如白昼，往人身上照的话，那人几乎就成了睁眼瞎，再加上呜呜乱叫的警报器，跟警车来了一样的响亮，既能吓走盗贼，又能喊来周边的人关注。 申城有宠物市场，王林去买了四只大狗回来，屋前屋后都养着。 他又叫人在围墙上面安装了防盗钢刺，这种钢刺可以有效防止贼人攀爬围墙，要不是不小心踩上去，能把手脚扎穿。 王林在这边待了一天，把能想到的防盗方法都喊人来装上了。 沈雪她们看到这么严密的防护，心里自然多了一份安全感。 下午五点，王林才回家。 进门看到燕子，王林才想起来，说好今天带她去秀之林旗舰店买鞋子的。 燕子眼巴巴的等了他一天，因为李文秀说了，王林在厂区忙工作的事，燕子也就没说什么。 王林回来后，想到此事，笑道：“燕子，吃过晚饭，我再带你去买鞋子。你放心，叔叔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食言。” 燕子羞涩的笑道：“谢谢叔叔。” 王林问李文秀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李文秀说不想出去，时令已经入秋，眼看着天气就要变冷，她要给孩子做几件冬衣穿。 王林说买不就行了？你还自己做呢？ 李文秀说你们爷俩都挑剔得很，自己做的衣服，款式特别，穿着也合体些。 王林身上的衣服，都是李文秀亲手缝制的。 李文秀笑道：“文娟不是在学设计吗？她说要给你设计一套衣服，到时我做出来，你看看好不好看。” “是吗？什么样子的？让我看看设计稿。”王林来了兴趣。 李文秀道：“她还在设计呢！你没看她天天在房里忙得很。还有啊，她一直跟我念叨，说你要带她出国玩。你什么时候又给她许愿了？” 王林道：“文娟不是要过生日了吗？出国旅游一趟，当是送给她的20岁生日礼物。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孩子放家里就行，跟我们上回去香江旅游一样。” “不想去。”李文秀道，“你带着文娟出去玩一趟吧，我就不去了。你们打算去哪里？” “去东洋或者米国。”王林说道。 吃过饭后，王林带燕子去秀之林服装店，徐英怕女儿给王林闯祸，也怕她乱花王林的钱，便也跟着来了。 到了店里，王林对燕子说道：“你去选购吧，选两双鞋子，两套衣服，叔叔给你买单。” 燕子嗯了一声，双眼放出亮光来，她脸型有些像母亲，但比徐英更显娇艳。 她是一位漂亮的女孩，有着苗条的身段，高挑的个头，还有那略带小麦色的皮肤，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些秀色。她的眼睛是那样好看，黑亮亮的眼珠，像两粒闪闪发光的黑珍珠，又似一对黑玻璃球浸在清水里。转动到眼眶的任何部位都显得灵动俏媚。素色头花将一头柔顺飘逸的秀发束在脑后，俨然一位小淑女。 徐英带着女儿去挑衣服鞋子。 燕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她喜欢的衣服鞋子，并不是徐英喜欢的款式。 徐英给她挑的衣服，她没有一件喜欢的。 “燕子，你太挑了啊！这么好看的衣服，你都不喜欢？” “妈，你什么眼光啊？你挑的都是些丑八怪衣服，中老年服装！我才不要穿！你给自己买差不多！”燕子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别陪着我了，我自己选。” 徐英道：“不能穿太暴露的！你还小！你还是个学生。” 燕子道：“什么年代了？你以为我们还是你们那个年代的人？露个胳膊都不行？” 王林见她母女俩争执个没完没了，便对徐英道：“徐姐，你就让她自己挑，你放心好了，我们店里没有奇装异服，都是可以穿出去见人的服装。” 徐英哎唷一声：“现在的孩子，太难伺候了。行行行，我也不管了，随便挑吧！” 燕子这才高高兴兴的去选衣服。 王林对徐英道：“你也挑两套吧？我送你的。” 徐英一怔，羞涩的低下头，伸手撩着鬓角的头发：“这怎么好意思？” 王林笑道：“徐姐，你明明很漂亮，却总把自己打扮得跟个黄脸婆似的。” 徐英窘红了脸：“姐年纪大了，又没个男人，收拾给谁看啊？” 王林道：“给我看，行不行？” “啊？”徐英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王林可没有多想，他对家里的每人个都很好，就连孙小蝶，他也是当妹妹看待，从来没把她当过佣人。 他和徐英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一些，因为他母亲在生时，就和徐英玩得好。 王林看看徐英的体段身材，然后帮她挑了一条连衣长裙，说道：“这是秋裙，现在穿正好，你去试试看。” 徐英伸手接过来：“那我试试？” 王林摆摆手：“快去。” 店里的爱秀家纺馆已经装修完毕。 王林走到家纺馆来看了看。 家纺馆属于爱秀家纺单独管理。 这边的营业员，也是由爱秀家纺支派。 家纺馆场地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就像一个精装修的房间。 两张床上摊开着几床被单，摆了几个枕头，这是结婚用的八件套。 这年代一般人买被子，还不讲究几件套，就是看中什么就买什么，所以很多人家里的床品都是很乱的，不成体系，至于什么色调、品味，就更加无从谈起。 爱秀家纺的出现，变改了这一格局，也影响了整个国内家用纺织品的消费观念。 床单、被套、枕头，甚至连蚊帐也能找到相同的风格、配色和花样。 这样的床品，只看一眼就能喜欢上。 没有哪个家庭妇女能抗拒这些美丽又实用的床品！ 王林进来的时候，里面挤满了人，都在选购家纺用品。 他见生意实在繁忙，也就没有打扰售货员，看了一会儿便退了出来。 徐英换好了裙子，从试衣间里走出来。 她那双淡雅的双眸在搜寻到王林之后，荡起微笑的涟漪，如秋日横波，让人如醉如痴。一头自然微卷的长发用塑料发卡松松绾起，发丝自然垂落下来，划过耳际，平添了一丝妩媚。只见她身着一袭波西米亚风格的白色抹胸长裙，白皙的双腿在精致花边的衬托下愈加显得修长挺拔，一种少妇特有的素雅风韵在她身上浑然天成。 波西米亚是小资小众的街头长裙，而它的美更加华丽、更加女性化，在都市中蔓延。波西米亚风格服装的特点是兼收并蓄，有着层层叠叠的花边，无领袒肩的宽松上衣、大朵的印花、细绳结和皮质的流苏、纷乱的珠串装饰。 王林眼前一亮，徐英的好身材，在这条裙子的衬托下显露无遗，她看起来像是一个丰满多情的妇人，不再是一个只有茶米油盐的家庭主妇。 徐英慢慢的走过来，双手无措的扯了扯裙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王林，这裙子太花了，不适合我。” 王林手撑着下巴，带着微笑，欣赏她的曼妙身材，说道：“徐姐，这裙子很适合你，穿上这条裙子，你就像二十岁的大姑娘了。” “哦哟，羞死人了。”徐英臊红了脸，“我可不敢穿出去。” “你这么保守做什么？你才多大年纪，收拾一下自己，说不定就有好男人喜欢你了。”王林笑道，“你总不能一直单下去吧？” 徐英眼里神采飞扬，低声道：“真的好看？” “好看，相信我的眼光，我不会骗你的。”王林道，“你身材这么好，这裙子腰上有束带，正好把你的腰身显露了出来。” 徐英双手挡在胸前，左右看看，生怕被人看了去，说道：“就是太显身材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王林道：“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好事？” 徐英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芳姿。 王林说得不错，她穿上这裙子，真的是漂亮！ 前凸后翘腰肢小，绚丽多姿的花色，衬出她肤色的白净。 她的美是珠圆玉润的，这种大花裙，更能显出她的性感迷人。 “我先去换下来吧。”徐英走进了试衣间。 这时，两个正在店里逛衣服的女生，看到了燕子，她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讶的指着燕子，夸张的笑道：“这不是我们班上的燕子吗？燕子，你也敢来逛秀之林？这里面的衣服很贵的，你买得起吗？” 另一个女生翘着嘴角，尖酸刻薄的道：“就是说呢！你看她那双黄胶鞋，丑得要死！这是土老冒才穿的鞋子，城里人谁还穿这种东西？” “这也难怪哦，燕子没有爸爸，家里穷得叮当响，她哪里有钱买好衣服、好鞋子穿呢？” “燕子，你该有一点自知之明吧？这种高档装修的时装店，不是你能来逛的！你应该去华亭路买衣服。” 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句，把燕子讥讽个不停。 燕子嘴巴一扁，差点哭了出来。 第766章 生日礼物【求订阅】 王林看着这一幕，心痛起可怜的燕子来。 燕子属于那种柔柔弱弱，完全不懂得反击和骂人的女生，被人取笑和欺负了，就只知道委屈和哭泣。 王林本来不想管她们同学之间的事，但别人这么欺人太甚，叫王林实在看不过眼。 他走到燕子身边, 说道：“燕子，你选好衣服了吗？” 燕子抹着眼睛道：“王叔，我还在选呢！” 王林点头道：“嗯，那你慢慢挑。这两位是你的同学？” 燕子嗯了一声：“是啊，她们是我的同班同学。真是好巧，能在这里遇到她们。” 王林看了看那两个女生的衣着, 说道：“两位穿的很危险, 但你们长得很安全。” 那两个女生没明白这句话的讽刺意味，说道：“什么意思？” 王林道：“你们穿着的衣服比较吸引人犯罪, 但你们的长相能吓退犯罪的人。” “啊？你、你这是说我们丑吗？”两个女生终于明白了过来。 王林道：“我们燕子平时穿得朴素，那是因为她勤俭节约，并不是她买不起好衣服好鞋子。你们瞧不起这双黄胶鞋，可是你们知道这双黄胶鞋的来历吗？” 两个女生当然不明白：“一破旧胶鞋，还有什么来历？” 王林道：“这双鞋是有名字的，它的名字叫解放鞋。在50年代初，随着我国橡胶工业的起步，我军从穿布鞋转变为穿解放鞋。解放鞋也就成为我军的主力鞋，一穿就是几十年。几十年来，它在部队作战、训练、生产劳动和日常生活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朝美三年的激战中，解放鞋逐步成为我军的主要装备，为赢得战争做出了巨大贡献。你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这双鞋？” “啊？”两个女生面面相觑，她们以为的土老冒胶鞋，居然是解放鞋？而且是我军的主力装备？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 虽然有了新风尚, 但大多是受过爱国主义教育的, 光是解放鞋三个字，她们就不敢随便玷污。 “叔叔，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是解放鞋，我们还以为是农民才穿的鞋子呢！”两个女生红着脸道歉。 王林道：“燕子，你是不是从来没告诉过你的同学，你叔叔我是什么人？” 燕子扑闪着大眼睛，看着王林，轻轻摇了摇头。 王林道：“她们是你的同学，你不应该瞒着她们。我的身份，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两个女生问燕子道：“燕子，你叔叔是什么人？” 燕子骄傲的说道：“他叫王林，是爱秀集团的老板。” “哇！爱秀集团的老板？那这家店都是他的？”女生居然也知道秀之林是属于爱秀集团的。 燕子笑道：“岂直是这一家店？全国所有的秀之林服装店都是我王叔的！我王叔还开了好多家工厂呢！” 两个女生羡慕的看着燕子，讨好的说道：“燕子，你有这么显赫的身世，你怎么从来没提起过？” 燕子羞涩的看着王林。 王林鼓励她大胆的说下去。 燕子道：“我并不觉得有钱就是值得多么骄傲的事。” 王林哈哈笑道：“燕子是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可是你们却看不起她，现在没办法了，她只好把自己的身份摊牌了。” 两个女生一左一右的挽着燕子的手臂：“燕子，这店都是你家的，那我们来买衣服，是不是不要钱啊？” “啊？”燕子再次怔忡，看向王林。 王林说道：“不要钱是不行的，我给你们每人一张折扣卡吧，这可是贵宾专享的，你们以后来这里买东西，都可以享受折扣价格。只要带着卡，你们的家人、朋友过来，也可以享受折扣。” 两个女生高兴的跳了起来，直夸燕子厉害，把她奉承得上了天。 爱踩人的女生，也最会捧人，她们最懂得看人下菜碟。 王林帮助燕子的方法是特别的，他并没有踩那两个女生，而是让她们认识到燕子的另一层神秘身份，让她们把燕子当成好朋友来看待。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燕子和她们还要当三年的同学，王林希望燕子可以体面无忧的度过这三年，不再受到其它同学的欺负和看不起，一心一意搞学习。 今天过后，这两个女生会用她们的八卦之力，把燕子的特殊身份散布出去，其它人也不会瞧不起燕子了。 燕子和两个同学一起去挑选衣服鞋子，三个人有说有笑，跟好朋友似的。 徐英从试衣间走出来，看到女儿和两个女生玩得快乐，问王林道：“她俩是谁？” 王林道：“是燕子的同学。” 徐英笑道：“这也能碰上同学？我看她们之间玩得很开心。她们也没有歧视燕子啊？” 王林微微一笑。 燕子挑了两件衣服，两双鞋子。 徐英买下了王林为她挑选的那条裙子，又买了一件长袖T恤和一条牛仔裤。 买单的时候，王林要付钱，但被徐英拉住了。 徐英并不是没有钱，她只是舍不得花钱。 她现在在王林家里当保姆，王林给她的工资足够她花销的。 “我知道你心疼我们娘俩，但我不能无缘无故花你的钱。燕子对我本来就有怨言，就让我给她买单吧！”徐英握住王林的手，不让他掏钱买单，同时低声对王林说道。 王林想了想，便笑着松开了手：“好，你买单吧。” 回到家里，才晚上九点钟。 王文还没有睡，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嘴里哇哇的说着婴语。 李文秀笑着对王林说道：“不得了了，你儿子这么点大，就开始抢电视机看了。以后我们再想看电视是不可能了。” 王林道：“这么小就给他看电视？小心看出近视眼来。” 李文秀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哇！”王文立马就哭，哭得地动山摇，受了极大委屈似的。 小家伙一边哭，一边伸出手来抢遥控器。 李文秀无奈的说道：“你现在明白了吧？不是我想给他看，而是我不能换台了！” 王林哭笑不得：“以后不能让他看习惯了，不然他就只盯着电视看。” 李文秀道：“我倒觉得，让他看看电视也好，电视里可以学到很多知识呢！虽然这些只是动画片，也能开发人的想象力不是？” 王林和她的教育理念，向来是有偏差的。他甚至可以预见，以后的家庭生活中，就孩子教育这一块，自己和李文秀之间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冲突。 儿子哭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爬到了母亲身上，要抢遥控器。 李文秀只得换了台，让儿子继续看动画片。 “文娟呢？”王林问道。 “她在房间呢！她刚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要和你商量出国游的事情。” “我去看看她。” 王林起身走到李文娟房间前，直接拧开门锁走了进来。 李文娟正在做设计，她自考学的就是设计。 听到门响，她也不抬的笑道：“姐夫，你可算回来了！” “你怎知是我？” “姐夫，我们家里，就你一个大男人，你走路的声音，与众不同！特别的霸气！” “哈哈哈！”王林忍俊不住笑了，走到她身侧，看她设计服装。 “姐夫，这是我正式设计的第一套衣服，是帮你设计的哦！” “好！”王林看了看，“文娟，你有心了。谢谢你。” “这只是我的初稿，我想出国看看国外的服装设计，然后就能做出更好的调整。姐夫，我们哪天去旅游？我的生日就要到了！” 李文娟的生日是农历八月初十，而1990年的这一天，是阳历9月28日。 王林道：“文娟，你过完生日，马上就是中秋节，我们就算出去玩，也只能玩几天。要不我们过了中秋再去？可以玩到秋季广交会再回来。” “不行！”李文娟放下笔，很认真的说道，“姐夫，我不贪心，玩几天就够了。那我们就玩到中秋节回来呗？” 王林本来是想使拖延之计，一拖二拖，就拖到明年了。 但李文娟被他拖过无数次，也就识破了他的诡计，她才没这么好骗！ 曾经那个懵懂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不好骗了。 王林哈哈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玩得不尽兴，说舍不得回来，那可不怨我。我们去东洋吧？到那边去的话，签证容易办，因为我和松下家族有生意来往，他们可以给我们发邀请函，办理企业邀请函签证，成功率大。去米国的话，相对来说就没这么简单，每年都有名额限制。我们要去的话，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办下来。” “那就去东洋吧！” “好，那我明天就去办签证。在你生日之前肯定能办下来。” “姐夫，你应该提前去办的！万一他们审核慢上几天怎么办？” “那我们就在东洋过中秋节，总而言之，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 “我知道，但你很喜欢拖拖拉拉，不利索。” “……” 李文娟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不再像刚到王林家来时那么随便。她的私人衣物，也不会再到处乱扔。房间的书柜上，整齐的码放着几行书，有自考的教材、习题，也有一些，其中就有一部《平凡的世界》，还有《人生》，这是李文娟最爱看的两套书。 也是这两部本，给了李文娟文学素养，她从中学会了许多，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做一个被人爱的女子。 男人喜欢的，永远是那些整洁、干净，外表美丽、心灵也美丽的女人。 李文娟现在开始注重自我的修养，也学会了收拾自己的外表，讲究个人卫生。 她住到姐夫家里来的这两年多时间里，她的人生有了极大的改变。 王林看着她成长起来，从灰姑娘变成了公主。 而对李文娟来说，自己之所以有今天的改变，离不开姐夫的教导，更离不开姐夫的财力支持。 是王林教会了她学习和进步，教会她从中学习知识，提升自我的素养。 也是王林给了她事业，让她一步一步的当上了经理。 她能参加自考，自学了服装设计，这些也是王林带她入的门，给她鼓励，手把手的教会了她。 现在的李文娟，之所以能脱胎换骨，是王林手把手带出来的。 她对姐夫怀着一份复杂的感情。 姐夫既是她的人生导师，也是她暗恋的对象。 因为姐夫的存在，让她对其它任何男人都提不起兴趣来。 哪怕那些男人十分的优秀、帅气，她的心里眼里，都装不下他们。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姐夫。 但这是一份禁忌的爱。 她只能深埋在心底，世界上有几十亿人，她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谈心。 李文娟有时会在王林面前撒娇，甚至故意搞事情，就是为了引起王林的关注，获得王林的爱护。 少女的心事，又有几个人明白呢？ 王林坐在她的床沿，看着她做设计，时不时的指点一下。 李文娟的脸是明艳的，看起来十分的舒服，或许第一眼不能带给人惊艳，但越看越耐看，她稍微有些婴儿肥，但又绝对没有多余的一丝肉。她像是一朵富贵花，长了一副旺夫的相。 王林每次一抬头，都能看到她正望着自己笑。 不知道是她一直看着自己在笑呢？ 还是两人心有灵犀？正好一起抬头？ “姐夫，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的生日也快到了哦，是不是？” “嗯。”王林笑道，“姐夫很喜欢。” “姐夫，你别动。”李文娟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别动啊！你额角这边有个脏东西。” 她凑过头来，很仔细、很小心、很轻柔的帮王林擦掉了那个脏点点。 两个人离得这么近，近到能闻到她呼出来的气息。 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三月的桃花香气。 她最美的是那双眼睛，深深的眼窝，长长的睫毛，一对很神气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笑起来眯成缝，一发脾气瞪得像小圆球。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仿佛蝴蝶扑扇的翅膀。 李文娟俏皮的一笑，忽然在王林脸上印上一吻：“谢谢你。” “谢我？”王林擦了擦被她亲过的半边脸，“为什么要谢我？” “因为你给了我新生！” “新生？” “嗯，遇到你以后，我才知道一个女人原来可以活得这么精彩，这么精致，这么优雅。” “那是你自己努力学来的。” “是你教会了我。” “好。时候不早了，我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嗯。” 李文娟坐正了身子，又伏案设计。 王林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起身离开。 家里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王林来到卧室。 李文秀笑道：“和文娟聊什么？聊这么久？” 王林道：“聊设计。文娟学习东西很快，接受能力也很强。我和她说好了去东洋旅游。你确定不去？我们明天就要办签证。” “不去了。”李文秀道，“我对国外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在东洋，有没有买房子？” “没有。怎么了？” “随便问问。” “东洋现在的房价很高，这几年是东洋最发达的时候。” “他们很发达？有多发达？” “这个说不清楚，我们得用二十年的时间才能赶上他们的现在。再过二十年，你看看申城的样子，大概就能明白现在的东洋了。” “那我还是睡了吧！二十年，好漫长！二十年后，我儿子都要娶老婆了。说不定我都当奶奶了呢！嘻嘻！” “哈哈哈，是啊！想一想，真是幸福。”王林笑道，“你当了奶奶，我也当爷爷了！不会这么早吧？二十年以后，我们也才四十岁出头。那我儿子岂不是早婚？” “差不多了吧？文文一岁多了，二十年以后，他差不多22岁，可以结婚生子了。” 王林想到自己要当爷爷，便哈哈大笑。 “哎，王林，我怎么就没怀上呢？” “怀什么？” “孩子啊！” “哦——” 王林这才记起来，两人之前有过一次恩爱，是没有用计生套的。 因为李文秀听说小可得白血病的故事后，很是担忧，于是想给儿子留一个兄弟姐妹。 王林笑道：“哪有这么神的？一次就能怀？” 李文秀温柔的笑道：“那就多来几次呗？” “……” 第二天，王林联系幸子。 他先打电话到景云公司，但前台告诉王林，幸子不在公司，而是在东洋国内。 王林知道幸子在东洋的电话，便打了过去。 幸子接听电话，一听是王林的声音，很是高兴：“王林君，你好。” 王林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国了？” 幸子道：“我前天回来的，家里有点事情。王林君，有什么事吗？” 王林便直陈来意，说要带妹妹到东洋去旅游，请幸子发个邀请函，方便签证。 幸子说这事好办，我叫公司的人给你送过去就行了。 王林说了声谢谢。 幸子说，你到东洋来，是来京都游玩吗？哪天来？我给你安排酒店房间。 王林连说不敢再麻烦你了，上次去东洋，都是你安排的。 幸子说，我们这么熟了，你就不要见外。 王林心想，去了东洋，反正要住酒店，还不如住幸子家的酒店，而且有个熟人帮忙，在那边也方便游玩，便同意了她的安排，但又提出来，花费多少钱，得由自己出。 幸子却说，你是我的朋友，你来我家做客，我还收你的钱？别说华夏没有这样的规矩，东洋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全世界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这点钱对他俩来说其实都是无所谓的，王林见她如此坚持，也只得作罢，说幸子你来申城后，我一定要抽出时间来，陪你好好玩玩。 幸子笑着问道，你要陪我玩什么呢？ 王林莫名的觉得这话有些荤，虽然对方可能并没有什么这方面的想法。 他只得回答说，你想去哪里玩都行。 幸子很认真的想了想，说想去看世界七大奇观之一的秦始皇兵马俑。 她来过我国多次，却一直没有去看秦始皇兵马俑，这是她的心愿单。 王林说，行啊，等你来了申城，我陪你去看秦始皇兵马俑。 两个人愉快的谈妥了一切。 幸子上午就派人送来了企业邀请函。 王林拿到邀请函后，便和李文娟一起去办签证。 即便有了企业邀请函，办理签证也需要一段时间。 松下家族在东洋国内有些影响力，东洋使馆看到是松下内山企业发来的邀请函，对王林他们表现得异常客气，表示会尽快审批。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林每天的生活安排都是充实而繁忙的。 早上上班后，他要处理公务，阅读报纸，有空就到厂区去转一转。 在这个信息不是很发达的时代，报纸成了王林学习和了解时政要事的关键媒介。 他甚至在自己的公司专门设立了一间读报房。 在这间读报房里，摆放着无数种类的报纸、杂志，国内邮政能订到的期刊报纸杂志，他几乎全部订阅了。 很多报纸，他都只做快速浏览，先看事政要闻，再看各种地方报纸。 见多识广，不只是说说而已，需要大量的阅读量来支撑。 王林的阅读量是极其庞大的，他不仅看专业的图书，也博览群书，旁收杂览，开卷有益。 重生对王林来说，是一场更高、更远、更强的修行。 前世的王林只能赚到亿元，而他现在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前世大半生的财富积累。 财富越多，王林对知识越怀敬畏，他也更加努力的学习。 因为他虽然拥有超前的知识储备，但这些知识终有一天会用完。 而且他很担心一件事，那就是蝴蝶效应的产生。 虽然王林一直在谨小慎微的发展自己的事业，努力不去改变这个世界原来的秩序和轨道，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在不经意间，王林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虽然这些人都只是小人物，但无数个小人物的命运累加在一起，是不是也会改变未来？ 林妹妹的命运因她而改变，本应该很快就找到新男朋友的她，居然还没有找到第二春。 沈雪、李文秀、周粥等人的命运，都因为他的出现而有了改变。 而这个世界最大的改变，就是爱秀集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爱秀集团的出生，是卡了时空的一个BUG。 王林把这个BUG放到了无限大。 这种影响力又有有多大？ 至少已经影响了几万人的命运！ 还将影响几十万纺织人的命运！ 也就是说，在王林的不懈努力下，他所认知的那个未来世界，其实已经变得越来越不确定了！ 王林现在努力的学习上进，就是为了不与时代脱钩。 他要学会摆脱对重生前的依赖，他要依靠的是这一世的智慧和判断。 刘小可还在住院，医生说至少要在医院观察两到三个月。 田晓青爱心爆棚，自从收了刘小可这个义女后，她的爱心就从王林身上转移到了干女儿身上。 她和王林之间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当初。 这是一个倔强的女人，也是一个有主见的女人。 王林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哄她，他的另外两个女人正怀着孕呢！ 一切顺其自然吧！ 转眼间到了九月底。 王林和李文娟的东洋签证批了下来。 他俩准备启程前往东洋。 这趟东洋之行，又将发生什么样的精彩故事呢？ 第767章 泡沫 东京国际机场。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蓝天上飘着朵朵白云。 气温20度左右，不冷不热刚刚好。 一架从申城飞来的国际航班，缓缓降落，滑过长长的跑道，停了下来。 旅客们相继走出机场。 在各种肤色的人群中, 有一男一女两个华人面孔特别的醒目，男人高大帅气，三七分的发型，梳得一丝不乱。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藏青色的西裤，擦得乌亮发亮的皮鞋，披了一件深蓝色的风衣。女子穿着一袭白底碎花连衣长裙, 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针织开衫, 明眸皓齿，玲珑浮凸, 纯纯的，欲欲的。 女子撩了一下及腰的长发，她的发量真是惊人，又黑又亮，长而柔顺。 她偏着头，看着身边的帅气男子：“姐夫，我们住哪里？” 王林笑道：“文娟，你现在才问，不嫌太晚了吗？东京游人很多，酒店房间不预订的话，通常都是爆满的。” “不会吧？姐夫，那我们要睡地下通道了？”李文娟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王林笑道，“跟着姐夫睡桥洞，你是不是很委屈？” “不会啊, 只要是跟姐夫在一起，我就高兴, 吃青菜、住茅屋都行。” “文娟, 你放心吧，跟着姐夫，我只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出游之前，我们一定要做好旅游攻略，因为地球很大，每个国家、城市的习俗、天气都是不一样的。我早就订好了酒店。” “哦，我就知道，跟着姐夫走就对了。” 两人也没有多少行李，没有带行李箱，每人只有一套换洗的衣服，然后就是一个相机，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每人一个背包搞定。 用王林的话来说，到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我们带着钱就够了，一切东西在那边都能买得到。 李文娟上次和王林来过一次东京，但主要是来考察的，对各个景点都是走马观花，并没有细看。 这一次，王林带着李文娟，就是单纯来旅游的，他们的整个行程计划，也是东洋国内的著名景区。 所以这一次王林没有带副总，也没有带秘书。 两人走出机场。 李文娟忽然指着一个人：“姐夫，那不是你的司机忠叔吗？他怎么会在东京？” 那人正是忠叔。 忠叔以前跟着唐季贤的时候，因为要经常陪唐老板出国，早就办好了香江护照。 王林先安排忠叔到了东京。 他带着李文娟出来旅游，身边当然要有一个保镖。 忠叔到了东京后，先和幸子取得了联系，把酒店房间安排妥当。 幸子给王林安排了一辆车和一个司机。 忠叔带着司机过来接王林的机。 李文娟笑道：“忠叔，你好啊！” “王总，李小姐。”忠叔恭敬的道，“车子准备好了。幸子小姐因为临时有事，未能前来迎接，叫我向王总说一声抱歉。” 王林笑道：“她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了一切，谢谢她了。我们走吧。” 司机是个中年人，言语不多，会说一些简单的汉语。 王林他们来到幸子家在银座的酒店。 幸子对待王林这个朋友真的是没话说，给他安排了一个大套间，套间里有两个单独的房间，有会客厅，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阳台。 忠叔的房间就安排在王林他们对面，他只要打开房门，就能随时留意到王林房间的动向。 王林和李文娟入住酒店，把行李放好。 “姐夫，这房间真好。”李文娟放下行李就跑到王林房间来了。 “好在哪里？我看也一般般。” “好在我们住在一起啊！”李文娟甜甜一笑，她还以为会和王林分开住两个不同的房间，没想到两个人住在一起，她别提多开心了。 王林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这种感受。 他走到阳台上。 外面就是繁华的商业中心银座。 九十年代初是东洋发展的巅峰时期，但也从此停滞不前。西方老牌发达国家大抵如此，工业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都会停滞，甚至会倒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制度的约束？还是工业文明本身就达到了极限？这个社会问题太大，就不是王林所能讨论的了。 银座曾经是东洋财富的象征。在房地产泡沫破灭之前，银座是东洋上流社会购物的标识。一件最普通的衣服，往往要花去一位普通职员一个月的工资。而东洋普通职员的工资，在当时的世界都算得上高工资。 而1990年，正是东洋最后的疯狂。 东洋在1980年进入到经济的黄金期，也称为泡沫时代或繁荣时代，是一个经济高度成长的时代。疯狂消费的东洋人都觉得自己发财了，坚信明天会更美好，会更有钱。但到了1990年底，一切戛然而止。 在1990年，10000日元大约为300元人民币。这一年，我国职工月平均工资178元，而东洋职工月平均工资1万元，这里是换算成人民币后的数字。为了方便理解，下面没有特别说明，都是以人民币计算。 整个社会在繁荣时期，一切的行为都在想办法迎合和刺激消费。针对不断攀比和消费的年轻人们，商家们不断的鼓励他们尽情享受当下的生活，人为的把每一个节日都硬生生的过成了情人节，或者约会的日子。不管是传统的七夕节，还是外来的圣诞节等，都是消费的高光时刻，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百货公司推出的会员日，购物日，各种活动等等。 在纽约第五大道的名牌店里，挤满了从东洋去海淘的人。东洋人当年消费了全球70%的奢侈品。甚至有法国等国家的百货公司，对于持有东洋护照的游客实行限购。 东洋人追逐好吃好玩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有的商家甚至会把金箔包在食物外表，一个原本100多元普通的巧克力，被卖到5000元，还供不应求。 每一个节日都成了狂欢的好时机，每一个节日情侣都需要给对方准备礼物。当时一个普通职员，月工资在1万人民币左右。如果是结婚，购买百万级以上的婚纱或礼服，飞到澳洲或者巴厘岛、斐济等旅游胜地度蜜月，一个婚礼花费30万到50万甚至更多，都很正常。全球各地度假胜地的沙滩上，躺满了各种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洋人。连斐济在酒店当服务生的黑人，都学会了说日语。 在电视或者各种杂志上，宣扬物质至上，各种五花八门的服饰、包包、化妆品等，对普通人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女高中生都学着大人们，开始想办法弄钱买名牌包包。这个趋势越来越大众化和年轻化。三宅一生等后世还在流行的品牌，就在那个时间诞生的。在酒吧里，挤满了各种老板和年轻的职员，而法国路易十三等各种洋酒，就成了他们的最爱。如果顾客点清酒，连服务员都懒得搭理你。 深夜的东京马路上，全是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和女人，出租车成了最热门的生意，不打表，漫天要价成了常态。有的人为了打车，挥舞着几百美金，站在路边拦车。很多老板为了彰显有钱，在到了目的地后，经常一沓一沓的给小费，有时银行的封条都还没拆开。据东洋媒体报道，有一次一个老板，本来只需要支付100多元的车费，结果给了两万多的消费。这可是在1990年，平均房价3万多。 整个社会都洋溢着极度鼓励和崇拜物质的气氛。俗话说，饱暖思**。年轻人想着法子来赚钱，包括身体。在东洋繁荣时代，出现了一种新的赚钱方式，也就是****，人群包括家庭主妇、女大学生、女中学生。甚至开始出现还没长大的少女。 在她们看来，出卖身体不是丢人的，但是不拥有一款新的手包，在同学和朋友圈里，就失去了最后尊严的底线。女生们聚在一起，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别人家的男朋友送的礼物”，包括一扎一扎现金，流行的进口新款奔驰或宝马汽车，各种H等字母开头的手袋。 在当时的东洋，你想要泡妞，物质是最大的先决条件。买房没？是东京市区还是远郊的？买车没？是国产车还是欧美进口的豪车？约会是去东京最西化的六本木，还是去二世谷滑雪场？如果这些都没有，那绝对没戏。80年代和90年代的东洋房价节节攀升，东京一个城市的地价可以买下整个米国。但如果是要结婚，买房买车就成了刚性的必需。 东京的房价因此而暴涨！ 即使这样，花钱可能也买不到。因为人多房少，怎么办呢？抽签啊，抽到谁就是谁，东洋电视台，简称日视，在一次东京的房产抽签现场，拍摄下了一个多次抽签的年轻人而不遂愿，现场崩溃的场景。上千万观众看到了这个等着新房结婚的年轻人，因过度伤心崩溃而倒地抽搐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弱鸡，被房价这支无形的利箭射穿了胸膛。这是无数一房难求的东洋本年轻人的真实写照。 没有钱的年轻人，只能买东京周边县城或者远郊的房子，在东京圈域茨城县，房价只是首都市区的三分之一，但是每天上班单边时间就需要4个小时。买不起房或者住的比较远，那就买车吧，一般一台车4到6万，于是汽车销售量暴增。 当时东洋股市和楼市如日中天，股市比2007年时的我国股市还火，市盈率到了100倍，一些东洋和世界的经济学家纷纷说，传统经济理论对东洋不适用，东洋正在创造新的经济规律。东洋房地产更是不可一世，一个东京市的地价就可以买一个半米国。东洋商人在全世界可牛了，到哪儿都像阔佬逛菜市场，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于是，东洋人买了米国金融帝国的象征——洛克菲勒大厦，买了米国电影的象征——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买了加国的森林，澳洲的铁矿，买了香江最贵的房子，东洋女人买了70%法国生产的LV手袋，东洋本男人成群结队飞去泰国打高尔夫! 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是这么熟悉？ 这一切，是不是像极了二十年以后的我们？ 格林斯潘说：“泡沫是很难确定的，除非它破了。”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美好。 直到1990年，水晶球落地，股票开始暴跌，1991年，房价开始下跌。 从此，东洋开始进入漫长的30年经济寒冬。 王林他们来到东洋时，正是东洋水晶球落地的时候。 东洋的股票市场一片哀鸿遍野。 幸子之所以紧急回国，也是因为国内经济格局的变化。 王林和李文娟对这一切，当然是无所知觉的。 他俩惬意的坐在酒店阳台上，喝着饮料，看着外面繁华的街市。 这里的街市，将停留在这一刻，未来三十年间也不会有更大的发展。 “姐夫，我们去哪里玩？”李文娟紧挨着王林坐着，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像一个兄弟般。 王林问她：“你想去哪里玩？” 李文娟道：“迪斯尼乐园！我们上次来，时间太紧了，没来得及去那边玩，我听说东洋的迪斯尼乐园，比米国的本部还要大？是不是真的？” 王林道：“应该是的吧！我也没有去过。我只知道，建造这座乐园，耗资1500亿日元，还是1983年的时候。你想去玩的话，那我们第一站就去迪斯尼乐园。” “好，姐夫。我们先去下面逛逛街吧？外面好热闹哦！”李文娟看着楼下，“顺便吃点好吃的东西？” “好。”王林笑道，“这次出来玩，我就陪你，一切以你开心为主。” “姐夫，有你陪着我真好，而且这是我们的二人世界！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二人世界嘛，你是最幸福的女人，那我就是那个最幸福的男人。反正也没有别人了！” “啊？”李文娟扑哧笑道，“姐夫，你真幽默。” 王林哈哈大笑。 两人下楼来去逛街，忠叔不远不近的跟着，没事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影子，能不出现就尽量不会出现。 下午，东京的太阳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走在街上，王林的脑海里，莫名的响起了一首背景音乐：《突如其来的爱情》，这是《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这是王林最喜欢的一部东洋连续剧，但要等到明年才能上映。 正是看了这部戏，王林才特别想到东京街头来走一走，上次行色匆匆，这次可以慢慢的观赏。 “姐夫，你快看！空中飞人！”李文娟忽然拉着王林的胳膊，兴奋的指着前方。 王林道：“什么空中飞人？人怎么可能会飞——我铐！这是跳楼！” 第768章 东京爱情故事 王林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挡住了李文娟的眼睛。 “别看，吓人！”王林沉声说道。 那个跳楼的人，就在眼前的那座大厦上，他一跃而下，自由落体, 嘭的一声巨响，砸在马路边的一辆汽车顶上。 这里是繁华商业中心，逛街的人挤满了街道。现场很多人都目睹了这一幕，无数的女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声，男人们发出长长的“哦”声。 当巨响传来时，李文娟顺势扑进了王林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 惊骇不定，颤抖着说道：“姐夫，我害怕。” 王林搂紧了她，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别怕，姐夫在。只是跳楼而已，又不是什么吓人的事件。” 李文娟问道：“跳楼还不吓人？那人死了吗？” “肯定没气了，脑浆迸裂，内脏震碎，九窍流血。”王林一个深呼吸，沉声说道，“你别回头，看了做噩梦。”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心跳加速，他也被眼前的惨状吓到了。 李文娟只是听一听，也是浑身激灵，她做害怕状, 依偎在王林怀抱里，张开双臂, 死死的抱住他。 她柔软的身子，挤压在王林胸前。 可惜此刻的王林, 完全没有心情去体会美女带来的美感。 跳楼而死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旁边散落着一个黑色的公文皮包，一些钞票和文件纸，散落满地，到处都是。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没有人围拢，只是冷漠的围观，也没有人去捡散落在地上的钞票。 王林大概听了一下，这个跳楼的人公司破产，股价暴跌，因为欠债太多，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之下跳楼自杀。 忠叔跑了过来，站在王林身侧。 王林护着李文娟离开。 等远远的走开了，王林才说道：“好了，文娟，没事了。” “姐夫，这人为什么跳楼？他连死都不怕，还怕活下去吗？” “好死不如赖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可是，世间总有许多的事，能让人生不如死。” “姐夫，太不祥了！我们刚来东洋，就看到跳楼自杀的人。晦气！” “这有什么？世界上哪天不死人？我们踩踏过的每一寸土地下面，无不埋葬着死去的魂灵！” “姐夫，你别说了，说得我惨寒瘆的。” “我们去购物。你不是要看服装吗？前面就是名牌一条街，世界上最有名气、最贵的服装，在这里都有分店。” “我要看男装！我要帮你设计衣服，所以要参考世界名牌的男装设计。” 两人一起走进一家男装店。 店里没有什么人逛。 现在的东洋，股价已经暴跌，整个社会的经济极不景气，像这种奢侈品服装店，来逛的人自然就少了。 服务员先是用日语向王林他们问好，旋即看出他们不是东洋人，便改用英语交流。 王林的英语和日语都还可以，日常交流不成问题。 李文娟就不行了，日语她是完全听不懂，英语倒是懂一点点，但也没到和人进行流利交流的程度，这几年参加广交会，她倒是学了不少英文，但进步没有周粥大。 她也不理睬那些服务员，知道她们说的无非就是欢迎语。她只管去看那些服装。 东洋人的服务是出了名的热情，两个导购陪着王林和李文娟，一人跟一个。 不管王林和李文娟摸到哪件衣服，导购都会热情洋溢的介绍，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 李文娟拿起一件秋装的风衣，在王林身上比划：“姐夫，你试试这件，看起来不错，很合你的气质。你试一下嘛。” 王林脱了自己的风衣，穿上她挑选的这件。 李文娟离远一点欣赏：“嗯，不错，姐夫，这款风衣的领口设计得好，我可以学一下。” 王林挺直了腰背，转过身来让李文娟看。 导购在旁边不断的说个不停，无非就是夸王林身材好，穿着这件衣服很帅气。 王林此行并没有买衣服的打算，试了几件，都是为了给李文娟当设计参考。 他们在店里试了大半个小时，啥也没买，导购还微笑着送他俩出门，在门口躹躬送行，欢迎下次光临。 “姐夫，这家店的服务态度真不错。”李文娟道，“我们没买他们的东西，他们也不生气。” 王林道：“一件衣服几千、上万人民币，他们一天也未必能卖出几件衣服，而且有钱人并不一定把钱握在手里，越是这种店铺的人，他们见识过的低调富翁就越多，不会小瞧任何人。” “嗯，有道理。” 两个人继续逛街，看到服装店就进，看到有好吃的就买来吃。 东洋人的食物，不管是料理还是小吃，王林都吃不习惯。 这个时期来东洋淘金的国人很多， 80年代中后期华人开始东渡，东京都内的华人出现急遽膨胀，但这个时期来日的华人，大多做着底层工作。 能在大街上开一家中餐馆的，算得上是十分富裕的人。 王林他们找到一家中餐馆，走了进去。 里面的服务员以为他们是东洋人，用日语招待。 王林问道：“你们不是华人吗？” 服务员这才笑着改用中文交流。 王林和李文娟坐下来。 李文娟看看外面：“忠叔呢？喊他过一起吃饭吧？” “不用管他，他自有安排。”王林道，“他是个守规矩的人，一般不会跟主人一起吃饭。” “哦。那好吧！”李文娟拿起菜谱来看，“姐夫，这里吃的是粤菜。” 服务员笑道：“我们老板就是粤省过来的。小姐，一看你就是识货人，看一眼我们的菜单，就知道我们是粤菜。” 李文娟扑哧笑道：“我经常去花城，吃过很多粤菜。” 她点了三个菜，两荤一素，问王林喝不喝酒？王林说不要。她便点了瓶饮料。 中餐馆里生意不错，现在正好是晚饭时间，进来吃饭的人很多，而且大多操着国内的口音。 “姐夫，好多华人哦。” “嗯，国内到东洋来打工、经商的人很多。” “这边的钱好赚，工资太高了，一个月随便都能赚几千块钱。” “可是这边消费也高，想存钱也很难，除非住得极差，吃得极差，什么也不讲究，在这边赚钱，回国内去花，不然的话也是赚多少花多少。” 两人聊着天，等了二十几分钟才上菜。 李文娟抱怨了一句：“你们上菜的速度也太慢了。” 服务员说了句对不起，因为今天生意好，所以怠慢了。 吃过饭后，王林和李文娟坐在餐馆里喝着茶聊天。 一个青年男人走了过来，给王林和李文娟发名片：“两位，刚过来吧？找不找工作？我做职业中介的。” 李文娟好奇的问道：“都有什么工作？” 青年看了李文娟一眼，摸着下巴笑道：“小姐，你要是找工作的话，我有高薪工作介绍给你。一个月赚两、三万不成问题。” “三万日元？那才多少钱？九百？” “小姐，我说的是人民币。” “三万块钱一个月？”李文娟更觉好奇了，“我没什么学历，能做吗？” “不用学历，就凭你这张脸，这身材，只要你放得开，别说三万，五万、八万都能做到。” “什么工作？” “就是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 “三陪啊？你怎么不介绍你屋里女人来？”李文娟瞪了他一眼，“你坏得很！” “小姐，你怎么骂人呢？你不去便不去。我可以介绍其它工作给你，通下水道的工作去不去？洗盘子的工作做不做？也有几千块钱一个月。这种又脏又累的工作本地人不干，只能请外地人做。” “不要！”李文娟道，“我说同志，你在国外，是不是专门坑国内来的小姑娘？骗她们去做三陪？” “嘿！这叫什么话？”青年道，“你以为三陪好做？一般女人想做还做不了，得看资本的！得年轻、得漂亮，得会说话，还得会喝酒，不然也赚不到钱。” 王林道：“你做中介，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呢？” “我们？我们混口饭吃罢了。”青年嘿嘿笑着，见他们不上钩，便走开了。 李文娟道：“姐夫，他不是好人，骗人去当三陪。” 王林心想，李文娟真的长大了，别人的话术，她一眼就能识破，而且不上别人的当。 “当地的风俗产业很发达，做这一行的人很多。最近东洋经济不景气，会有更多的人下海从事这个行业。”王林说道。 夜渐深沉，外面霓虹闪烁，亮如白昼。 东京的夜生活，比起申城来，那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边简直就是不夜城。 就连那些高高的写字楼里也是灯火辉煌，人影憧憧，看来加班的人不少。 王林和李文娟逛着夜市。 他想到《东爱》里那些颇具特色的小酒吧，便四下寻找。 果然路边就有不少酒吧。 王林笑道：“文娟，我们去酒吧坐坐？” “酒吧？好啊！”李文娟笑道，“不过，我姐要是知道，你带我去酒吧，她一定会骂我们的！” 在很多内地人的印象中，游戏厅、歌舞厅、酒吧，都是不务正业的人才去玩的地方，甚至是街溜子聚集的地方。而这种地方的不良人也真的很多，所以给正常人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王林心想有道理，李文娟还这么小，什么也不懂，而东洋的酒吧是比较开放的，说不定就能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呢？ 虽然东爱里拍得很纯，但那是电视剧，当然只展示该展示的一面。 王林便笑道：“那算了，我们逛逛夜市就回酒店了。” 李文娟扑哧笑道：“姐夫，你胆子也太小了，我随口一说，你还真怕我姐啊？我们回家不说，我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吧，我们去酒吧！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酒吧长什么样子呢！” 她拉着王林的手往一家门口闪着五彩霓虹的酒吧走进去。 里面灯光昏暗，门口并没有站岗的人。 进门也不需要买票，进门后，有一个大吧台，吧台里有好几个人，吧台是曲线设计的，前面有一排座位供顾客坐着喝酒，吧台两侧各有一些桌椅。没有表演，只有音箱里飘出来的轻音乐。 “原来酒吧就长这样？没什么好玩的嘛！”李文娟大失所望，“为什么我姐总说酒吧不是正经人去玩的？我看这挺正经的。正经得都不像样了！” 王林笑道：“什么东西都可以是正经的，不正经的是人。” “对，姐夫！”李文娟嘻嘻一笑。 两人在吧台前坐下来，各自点了一杯酒，慢慢的品。 这酒的味道王林也喝不习惯，想着东爱里主演们喝酒时那潇洒的样子，王林心想果然都是演出来的！或者东洋本地人喝得习惯吧？ 李文娟也喝不习惯，吐了吐舌头，放下杯子，说道：“姐夫，这酒好难喝！我们在这里玩什么啊？” 王林无奈的道：“没什么玩的，我们走吧！” “酒吧就这样啊？” “酒吧分很多种，还有一种是带歌舞表演、各种活动的酒吧。” “那里有？我们去看看？” “算了吧？回酒店了。” 他们走出酒店，看到忠叔提着一个移动电话走了过来。 这个电话是幸子留给王林在东京用的。 “王总，幸子小姐打来的电话，问你们在哪里？她到了酒店。” 王林点点头，接过电话，笑道：“幸子小姐，我们就在附近逛街，现在马上回来，请你在酒店等我们一会儿。” 幸子说了一声好：“王林君，我在酒店大堂等你。” 王林他们并没有走远，就在银座附近逛街，很快就回到了酒店。 走进大堂，王林看到那边沙发上坐着了一个俏丽的女子，正是幸子。 她穿了一套很宽松的休闲衣服，头发很自然的披垂，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幸子正在打电话，眼睛是看着大门这边的。 她看到王林他们走过来，便放下电话，款款起身，施施然走到王林面前，微微躬身行礼：“王林君，我们又见面了。” 王林笑道：“幸子，你要是工作忙，就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能照顾自己。” 幸子脸色微黯，说道：“王林君，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国内股市崩盘，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见好转。” 王林心想，一个月算什么？你们还有几十年熬呢！反正到我重生那一年，你们的股市也没有翻盘。 幸子道：“王林君，我们家族的生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我们和爱秀集团之间的合作，只怕也要受到影响。” 王林一怔，心想这可是大事！ 东洋的经济泡沫，居然把我也给淹没了？ 第769章 异国的夜晚 听完幸子的话，王林心里咯噔一声，他刚才还在笑话经济崩溃的东洋人，只怕要排着队上天台。转过身来，他就听到了对自己流年不利的坏消息。 在爱秀集团所有的出口贸易中，幸子家族的订单是最大的，也是至关紧要的。 如果两家的合作, 真的因为东洋经济泡沫的爆裂而受到影响，那王林无疑会很头痛。 爱秀集团现在的产能巨大，又养着那么多的工人，如果幸子家族断开合作，那王林的工厂，将有三分之一的产能是多出来的。 产能过剩, 也会影响到原材料的生产。 这一连锁反应, 将给王林和爱秀集团带来沉重的打击。 幸子遇到了这么困难的事情，却仍然照顾好王林在东洋的一切起居生活，这让王林颇为感动，此刻他来不及多想自己企业订单之事，而是关心起幸子来。 王林问道：“幸子，你们家族生意，受到很大的影响吗？” 幸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王林君，我们到房间谈话吧？” 王林说了声好。 一行人来到楼上房间。 王林请幸子坐下来，拿了瓶饮料递给她。 幸子接过饮料，握在手里，并没有打开来喝，对王林说道：“我们几家上市公司的市值，跌去了80%。” 李文娟轻呼一声：“那不是亏惨了？” 王林道：“股价的涨跌，对公司的本质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因为上市公司不是通过倒买股票来赚取利润的，券商和保险公司等除外。公司股价涨了或跌了，公司的经营业绩也不会因此而变好或变坏, 公司的净资产也不会因此而增多或减少, 短期的股价涨跌是市场行为, 跟公司无关。” 幸子微微一笑：“王林君说得不错。” 王林道：“公司本身的经营好坏, 是可以影响股价涨跌的，从长期来看，股价的涨跌最终是由公司的内在价值决定的，如果公司的经营业绩持续向好，公司的内在价值就会持续增长，那股价就会涨上去，反之则最终会跌下去，直到破产清算，价值归零，从而让投资者血本无归。” 李文娟道：“那股票涨跌，对公司没有影响了？” 王林道：“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市值就是对公司资产的估值。市值下跌，首先是对上市公司再融资的影响，比如说一家公司的股票现在的市场价格是每股10元，这时候公司有好的项目要启动需要再融资，二级市场上是每股10元那么公司以每股8元的价格来增发新股，投资者肯定愿意积极购买，假如说二级市场上股价跌到了8元或以下，公司再以8元的价格增发新股，就没有人愿意买了。还有一点是很重要的，当公司的股价大幅下跌，严重低于公司价值的时候，公司有可能被别人收购。所以上司公司都希望自己公司的股票价格高一点。其次是资产损失，股票是有价证券，股价下跌，资产缩水。作为可抵压性资产减少，银行贷款额减少，资金周转困难，大股东套现解决资金周转的成本提高。” 幸子眼神里闪过一抹亮光：“王林君很了解股票市场。你把股票和公司的关系说得很清楚。” 王林道：“你们公司缩水这么严重，打算怎么应对？” 幸子轻轻摇头：“如果只是我们公司股价下跌，我还有办法可以想。现在是整个东洋的股市暴跌，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我们挽救不了整个东洋的股市。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不断有人跳楼自杀，都是在股市里面输光了的人。还好我们是做实业的，资金一直很充足，股价下跌虽然影响很大，但不至于跑去跳楼。” 王林想到今天下午那个跳楼的男人，心想那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父亲？又是谁的丈夫？他对东洋人的死活并不关心，哪怕他们排起他只关心自己和幸子家的生意。 “幸子，在这种经济情势下，你们更应该搞好实体产业，尤其是零售产业。” “是，王林君的想法，和我父亲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接下来将加大对零售业的投资，所以，我们之间的生意，会受到一些影响，接下来，我们可能要麻烦王林君，因为我们要多下许多订单了。” “哈哈！”王林笑道，“这样的麻烦，我希望你们多给我一些。” 他以为带来的影响，肯定是负面的。 没想到居然是甜蜜的订单负担！ 幸子浅浅笑道：“王林君，我们两家的合作，还可以更紧密一些。” 王林笑着摆了摆手：“我们还能怎么紧密？我们都已经合伙建商场了。” 幸子道：“那是在你们国内的合作。王林君，你有没有想过，到我们国内来投资？” 王林沉吟不语。 如果是股市的话，王林上次来东洋时就考虑过。 当时东洋的股市可以说是高得离谱，每家公司的市值都是极高的，这样的股市，并不值得王林投资。 现在抄底？ 但这个底，压根就没有触底反弹的迹象。 王林的资金，不可能压到东洋这盘棋上来。 国内有那么广阔的天地，有那么多的机会，随便投资一下，不比在东洋扔钱强？ 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投资盖楼，二十年以后再卖掉，王林的资产也能几十倍的翻升。 而东洋股市的水，真的是深不可测。 如果幸子想要求王林投资到她家的股市中来，那王林是不能答应的。 幸子道：“王林君，现在东洋很多优良资产的市值都非常低，你有钱的话，可以拿到这边来收购。这些公司的前景是可观的。” 王林倒是有些想法，不过他还得小心求证。 东洋有不少企业的确是值得收购的。 但这些企业的价值，在现在并不会体现出来，有的企业要等到几十年以后才能体现其潜在价值。 而王林对东洋的企业并没有一个系统的认知。 他不可能随便就把钱投进来。 王林虽然有钱，但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他在国内要先完成纺织行业的布局，每一步棋都不能走岔了。 如果王林现在抽出大量资金放到东洋来投资，那他在国内的布局就要受到影响。 而东洋这边的市场，对王林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一家企业如果管理不善，发展不良，几年时间就能倒闭，甚至还能拖垮母公司。 这样投资不善的例子太多。 很多企业都是因为赚到钱以后，就开始大肆收购、并购、胡乱投资、盲目扩大经营，最终被资金链整死。 王林现在还没有强大到随便撒钱的地步。 他想了想，对幸子说道：“这个事情我还得再考虑考虑。主要是因为我对贵国不熟。而且贵国现在处于经济滑坡的时代，我不敢盲目的投资。” 幸子道：“正因为现在经济滑坡，你才能用最低的代价，拿到最优质的资源。这是你向国际扩张的最好时机。当然了，这仅仅是我个人对你的一个建议，要不要投资，具体怎么投资，你可以和你公司的智囊团商量。” 王林点点头：“好。我这次来东洋，就是带我妹妹来旅游的，这些事情，等我回去后再作计较。到时如果有要麻烦到幸子的，还请你多多支持。” “这是肯定的。”幸子道，“我父亲和几个兄长都在商量扩建零售产业的事情。全球最大的零售商是沃尔玛，我们不敢说和他竞争，但我们希望能成为活尔玛第二。” 这野心就很大了。 王林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买乐超市在全球开得越多，王林的卫生巾和纸尿裤自然卖得越多。 “你们可以去米国本土开商超市，米国市场很大。”王林道，“到沃尔玛的大本营和他们去对决。” 幸子笑道：“我们正有这样的想法。” 东洋的超市，米国的超市，如果开在一起，其区别是十分明显的。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区别来，也能分出来哪家超市是哪个国家的。 东洋人开的超市，有种神奇的魔力。进去了以后看见什么都想买。各式各样的零食，五颜六色的包装，看着就比米国超市的好看一百倍 在东洋街头，我们往往看到很多小型的超市，几乎遍地都是小超市的身影，这种小超市也叫做便利店，而大超市则几乎很少看到，很多人都感到奇怪，为何东洋人如此的乐忠于去小超市呢？当你走进这些便利店你就会发现，虽然面积比不上大的超市，但是在东洋，这些便利店的功能的货品种类真的是非常的多，像缴费，洗衣服，各种各样的即食食品琳琅满目，非常的方便，所以在东洋小的超市是非常受欢迎的。 但是东洋并非没有大超市。 像买乐这样的大商超，在东洋也做得很好。 而且买乐不仅仅只做大商超，也做小型超市、便利店，它有多种经营模式。 买乐超市的整齐程度，是王林看过最讲究的超市。 便利店的流行，可能跟东洋国土面积不大有关系。 而米国的超市，不管是你影视作品中，还是来到米国旅行，都会发现米国人真的是非常喜欢去超市买东西，而且一买就是一大车或者更多，那是因为在米国大型的超市非常的多，而且和我们国内的大型超市不同，这些超市都是批发为主的超市，进去以后你会发现这并不像超市，而更像是一座仓库，所有的东西都是整箱摆放，这些大型的超市是不允许单个购买的，最少是一箱起够，所以米国人才会买上这么多，因为这样购买便宜，而且买上一次就够好几个月的。 米国地广人稀，私家车极其发达，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车，很多人都住在远离超市的地方，不可能天天出来购物。这种地域格局，决定了他们的超市发展模式。 比起投资东洋的其它产业，王林更愿意和幸子家合作，一起把买乐这个品牌做大，做到全球范围内数一数二的大型连锁零售商超。 “幸子，”王林问道，“你们需要投资吗？” “你是想投资我们正木集团？”幸子笑着问。 王林道：“你们正木集团很大，资产众多，我哪敢跟你们集团合作？我是想入股你们的买乐商超。” 幸子道：“买乐商超是由正木集团景云公司持有，这一块的业务，现在并不算大。如果你有资金的话，可以入股我们正木集团？我们正想吸收资金。” 王林心想，正木集团盘子太大，我投资小，占股比例可以忽略不计，那就没有必要。如果投资太大，我又拿不出这么多的资金来，倒是左右为难。 两个人谈了半天，也没有达成合作意向。 王林只想投资买乐商超，但幸子却怂恿他投资正木集团。 最后，王林说夜深了，我们改天再谈吧？ 幸子起身告辞，临走时，说道：“东京的夜生活很丰富多彩，你们可以出去体验一下？” 李文娟道：“我们刚才去过酒吧了，一点也不好玩！” 幸子嫣然笑道：“那是因为你们没有去对地方。王林君，如果你想玩的话，找我，我给你带路。” 王林笑着点点头：“我们明天打算先去迪斯尼乐园玩耍。” 幸子道：“我明天有事，不能陪你们。祝你们玩得愉快。改天我有空了，再好好陪你们玩上两天。王林君，晚安。” “晚安。”王林送她到门口，看着她走远了，这才关上房门。 李文娟道：“姐夫，这个女人精明得很。” 王林缓缓点头：“是啊！所以她才能独当一面，成为家族企业亚太地区的负责人。” 李文娟伸了伸懒腰，身子往王林身上靠，嘻嘻笑道：“姐夫，我想睡觉了。你抱着我睡。” 王林吃了一惊，拍拍她的脸：“你想什么呢？我抱着你睡？你可是我妹妹！” 李文娟嘟起嘴道：“哥哥抱着妹妹睡不行啊？” 王林敲了敲她的头：“不行！好了，去洗澡睡觉吧！早些休息，迪斯尼很大，我们要在里面玩上一天！不然对不起昂贵的门票。” “好吧！我好憧憬迪斯尼公园，那一定是梦幻般的乐园，是吧？” “是！”王林笑着拍拍她的俏脸，“快去休息。” 王林冲过凉，和几个女人通过电话后，便上床休息。 他坐了半天飞机，又逛了半天街，在异国的夜晚，也能酣然入睡。 睡了半夜，王林忽然感觉有东西不停的往怀里拱。 他伸手一摸，摸到一具温热、柔软的身体。 恍惚之间，王林还以为是在家里，怀里的人是妻子李文秀…… 第770章 救我！【求订阅】 怀里的女人嘤嘤一声。 王林灵台瞬间清醒过来。 他猛的醒悟过来，自己是在东京。 李文秀远在申城，和他在一起的人，只能是李文娟。 王林吓了一跳。 他赶紧缩回手来。 但那饱实的触感，却让他流连忘返。 可是，这是文娟啊！ 王林抽出手来，打开了床头灯。 李文娟缩在他被窝里, 睡得正香。 王林推了推她，喊道：“文娟！文娟！” 李文娟嗯嗯两声，朦胧的醒了过来。 她睁开双眼，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羞涩的喊了一声：“姐夫。” 王林问道：“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李文娟迷迷糊糊的呢，想了想, 才说道：“哦，我害怕。” “你怕什么？” “怕那个死人。” “你不是没看到吗？你害怕什么？” “我虽然没有看到他的死相，但我总是想，越是没看到，我就越是想，想他摔下来以后，是什么样子，我越想就越害怕，仿佛他睁着双眼在看着我……姐夫，我真的害怕！” 李文娟爬起来，一把抱住了王林。 她穿着一袭酒红色低领睡袍，微露出精致的锁骨，乌黑蓬松的长发随意披散，纤细的自然眉，青翠喜人，黑亮的眸子，澄澈纯净又夹杂着丝丝慵懒，琼鼻微皱, 红唇轻抿。 王林拍拍她的背：“真害怕？” “嗯！你别赶我走, 好不好？带我睡嘛！” “好，我不赶你。你睡好。” “哦。”李文娟乖巧的应了一声, 身子深陷入柔软的大床内，紧紧裹着薄被，恬静的睡颜被灯光轻轻笼罩，原本柔顺的长发微微有些凌乱，浓密的睫毛轻颤着，看着王林，“姐夫，你也来啊！” 王林却转身朝外走。 “姐夫！你去哪里！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李文娟惊恐的喊。 “我去隔壁拿床被子！我们可以睡在一个床上，但不能大被同眠！懂？” “嘻！不懂！”李文娟笑道，“你快点啊！我数到三，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一！” 王林哭笑不得，转身出去，到隔壁房间拿了一床被子过来。 李文娟刚好喊到三，笑道：“姐夫，你真守信用。” 王林道：“你胆子这么小，要是一个人出来旅游，你不得吓死？” “我哪里敢一个人出国来旅游？借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我听人说，有人专门拐骗年轻女人出国卖钱呢！那些被卖的女人，过得可凄惨了。” “你知道就好，千万别乱跑。东洋也有很多拐骗团伙的。” “嗯，我知道。女人要是被骗子卖掉，被人锁起来当奴隶，那真的生不如死。”李文娟道，“我在申城时，听服装店里那些女工聊天，他们有认识的人被骗出国外，尸骨都找不到了。” 王林把被子铺到床的一边，说道：“你睡好了啊，别半夜又挤进我这边来。” 李文娟从被子里伸出雪白的脚来，轻轻踢了他一下：“我很差吗？挤着你你不舒服了？哼！我不开心了！我不高兴了！我哪里比不上我姐了？” 王林抓住她的脚，笑道：“你再踢，我还脚了啊！” “你踢啊！姐夫，你说，是我好看，还是我姐好看？” “你好看！你年轻漂亮。” “那你喜欢不喜欢我？” “喜欢你！” “那你刚才为什么嫌弃我？” “我不是嫌弃你。我是守礼！文娟，我们之间不能太过亲密的，不然你以后嫁不出去了，没有男人敢要你。” “我不嫁人。” “你又说傻话了。行了，别说话了，睡觉吧，小心明天起不来。” “我肯定起得来。” 王林松开了她的脚，因为她的脚实在柔软圆润，让他有了不良反应。 他起身关了灯。 李文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天。 慢慢的，李文娟睡着了。 王林却无心睡眠。 刚才和李文娟虽然并没有成好事，但只那么几下，就让他辗转难眠。 王林是个正常不过的血性方刚的男子汉！ 哪里受得了李文娟的美丽温柔？ 他起身下了床，来到阳台上吸烟。 从酒店的阳台朝下张望，可以看到一条繁华的街道。 虽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但到处霓虹闪烁，街上行人匆匆。 王林吸了几支烟，渐渐平复内心的燥热，这才回房睡觉。 这一觉好睡，王林反而醒得比李文娟更迟。 李文娟醒来后，趴到王林身边来。 她拿着自己长长的头发，往王林的耳朵上扫。 王林耳朵痒得不行，伸手抓了抓。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李文娟那张秀色可餐的脸。 她噗嗤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姐夫，醒来了啦！” 王林伸了个懒腰，看看手表：“七点了！起床！我们早些去，省得排老长的队伍。” 李文娟往他胸口一趴，笑道：“姐夫，和你睡觉真好，好有安全感，我什么梦也没有做。” “好！让让，文娟，起床了。” “嗯。”李文娟的手往下一撑，顺势起来。 但她的手却撑到了不该撑的地方。 李文娟还是懵懂的，不懂这些，也没有多想。 她跳下床，光着脚丫，跑到窗边，拉开窗帘。 “东京！你早！”李文娟大喊了一声。 王林看着她挺翘玲珑的背影，微微一笑，心想文娟到底还是个孩子。 两人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餐。 忠叔早就醒来了，在酒店的餐厅等着王林他们。 吃过饭，王林他们出发前往迪斯尼乐园。 这是几乎每个到东京旅行的人都一定会去的地方！ 东京迪士尼度假区，坐落在东洋关东地区千叶县浦安市，这个地名有些奇怪，但就是这么怪，东洋人的东西，不能用国内的一切去框架。 这个乐园，创立于1983年，总占地面积超过200公顷。一共有两个主题乐园，迪士尼乐园和迪士尼海洋。 迪士尼乐园是孩子们的天堂，很多小一些的孩子在这里面玩耍都会比较安全，有年龄制限的项目比较少，惊险游戏比较少，所以如果是全家想带孩子来玩的，都会在这边玩耍。 而迪士尼海洋，更适合大人去玩耍，如果想带着孩子找找刺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年龄限制的项目，会比乐园多一些。 东洋的电车发达，乘坐JR京叶线或武藏野线到舞浜车站，只需要15分钟，下车后再步行3分钟左右就到达了乐园。 两个迪士尼之间有小火车来往，方便得很。 大人票价7400円，按当时的汇率换算下来，大概是200块钱人民币，倒也不算太贵， 李文娟虽然明天就满20岁了，但她的内心，其实还是个半大孩子。 所以她居然喜欢迪士尼乐园里面的很多项目，尤其是那些粉粉的公主项目，她玩得不亦乐乎。 王林这一趟本就是圆她的梦，所以不管她玩什么都陪着她。 对他来说，这种游乐园，不管是大人区还是少年区，那些项目都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王林已经过了玩游乐园项目的心理年纪。 李文娟却一定要拉着他一起玩。 平时迪士尼很挤的，什么项目都要排队。 今天不是周末，学校又开学了，而且这个季节，对东京来说并不是最佳旅游时节，所以游乐场里的人反倒不多。 东京迪士尼乐园设有七大主题区域，入口是世界市集，右边是明日乐园、卡通城、梦幻乐园，左边是探险乐园、西部乐园、动物天地，一共40个项目，有的项目有身高要求，但大多数是没有限制的。 最好玩的项目是巨雷山，在西部乐园，就是坐在车上穿梭一座山。 时光流逝，淘金热已过去几十年，废弃的金矿也早已荒无人烟，惟有那旧矿车仍在山上狂奔疾驰。与巨大高耸的岩石擦肩而过，车体左右倾斜又呼啸而落，每一次惊险都将令人不禁放声大叫！ 这个项目，也是王林唯一觉得有些意思的项目，但也仅仅是有些意思罢了。 李文娟和王林坐在一排座位上，她双手紧紧抓住前面的护栏，身子倾向王林，时不时的发出尖叫声。 四分钟的车程，王林听了她四分钟的大喊大叫。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王林见她坐着不动，问道：“怎么了？文娟？没玩够？舍不得离开？” “不是啊，姐夫，我脚发软，我走不动。” “啊？”王林不由得失笑，他先下了车，然后将她抱了出来。 李文娟笑道：“姐夫，好好玩，我还要玩一遍！” “去玩玩其它的，还有更多的好玩的等着你去探索。” “为什么申城没有迪士尼？如果申城有的话，我天天过来玩。” “天天过来玩？那你不用工作了？将来也不用带孩子了？” “嘻！姐夫养着我呗！” “……” “姐夫，你先别放我下来，我脚还是麻的，你先抱着我，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就你这样子，还天天过来玩？谁有空天天来陪你？” “姐夫陪我。” “你又要我养着你，还要我天天陪着你玩？谁去赚钱？” “哦，是哦！”李文娟笑道，“唉，人生好矛盾啊！” 两人来到幽灵公馆。 “姐夫，这个好玩！幽灵耶！”李文娟兴奋的双眼放光。 “太可怕了吧？你别坐了，回头晚上睡觉，你又不敢一个人睡了。” “有姐夫陪着我！我晚上还和你一起睡，好不好？你带我进去看嘛！” 李文娟撒娇真的是一把好手。 在她面前，王林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行行行，玩玩玩！”王林和她排队进场。 这个游戏，是在诡异的雕像注视之下穿过厚重的大门，眼前出现的将是一座由红砖砌起的歌德式大宅邸，这里住着999个幽灵。 每个座椅上还是坐两个人，但这种座椅比较高，像咖啡馆的卡座一样，王林和李文娟坐在里面，看不到后面的人，也看不到前面的人，虽然有很多游客一起乘坐，却又好像只有他俩。 穿行幽灵公馆的过程中，欢笑多过惊吓。 那些雕像看起来很诡异，其实一点也不吓人，仔细看的话，甚至有些滑稽。 这个项目毕竟是为少年人和儿童设计的，相当于万圣节的历险，小孩子们既好奇又害怕，但又喜欢玩。 其它项目，还有太空山、飞溅山、巴斯光年星际历险等项目都值得游玩。 每个项目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如果不用排队的话，玩起来也很快。 中午，他们就在园区内用餐，然后继续到迪士尼海洋游玩。 相对东京迪士尼乐园，迪士尼海洋的游戏设施适合大朋友的更多。 王林感觉最好玩的，是玩具总动员游戏屋，里面有一个射击游戏。 李文娟看到一个叫惊魂古塔的游戏，一定要去玩。 这游戏就跟跳楼机一样，嗖的升到极高，然后掉落下来，在降落的过程中，可以体验到失重的感觉，所以叫跳楼机。 此外就是室外过山车，要塞探险，水上逗趣船，海底两万里、地心探险，也没有什么特别说道的，很普通。 迪士尼的营业时间是到晚上十点。 入夜以后，这边还有演出节目可以观赏。 晚上的水上演出，才是最为精彩的重头戏。 这是一场大型烟火音乐表演，主角是米老鼠，但中间有贯穿到很多迪士尼卡通的经典人物，还是挺有意思的。 看这种节目，最适合带李文娟这种萌萌哒的女孩子过来看，因为她最容易一惊一乍，看到一点新奇的东西，都会大呼小叫，会拉住王林的手喊个不停。 王林此行的乐趣，全放在欣赏李文娟的卖萌表演上。 说实在话，李文娟比迪士尼有看头。 这真是一个宝藏女孩。 看完表演，王林他们返回酒店。 回到酒店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钟了。 李文娟今天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晚上，都在乐园里跑来跑去，喉咙也喊了一天，早就有些疲惫，全靠一股兴奋劲头在支撑着她。 到了房间后，她往床上一趴，一动不动：“姐夫，我好累，我不想动了，你抱我去洗澡吧！” “多大的人了！还要我帮你洗澡？”王林拍了她屁股一下，“快起来！洗了澡就睡。” “我饿。园区那些吃的东西不好吃，还死贵！” “饿？”王林道，“这么晚了，我也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卖吃的？要不我下去看看？你先冲凉上床休息，躺着看看电视，东洋的电视很好看的，有很多偶像剧，不过你可能听不懂。” “……” 李文娟爬了起来，自去冲凉。 王林出门，跟忠叔说了一声，让他照顾一点李文娟。 忠叔问道：“王总，这么晚，你还要出门？我跟着你吧？外面怕不安全。酒店里面反倒不会有什么事。” 王林只是下楼买点吃的，很快就会回来，心想李文娟一个人在房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便同意了忠叔的意见。 两人下了楼，先到前台询问哪里有卖宵夜的。 前台知道王林是幸子的贵宾，十分殷勤的指点了方向。 王林道过谢，和忠叔往外走。 旁边有一些CLUB，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下，门口站着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正在揽客。 一个女人忽然走到了王林面前，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先生，进来玩啊。” 王林正要拒绝，忽然认出她来，但一时又想不起这个女人的名字来。 女人浓妆艳抹，穿着十分的吸睛，她低声说道：“王先生，求你了，救我。” 第771章 东京营救 王林仔细打量眼前之人。 这个女人有着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一头大波浪形卷发，烫染成金黄之色，修长的大腿穿着一条红色亮皮超短迷你裙，显出身材的完美绝伦，扫一眼她的胸，一般的男人便会把持不住。 “王先生, 你不认得我了？”女人涂着口红的嘴唇，轻轻一抿，唇彩在霓虹灯下闪闪发光。 王林摇了摇头：“你是？” 女人急忙说道：“我是苏娅啊！丽都夜总会——” 王林长长的哦了一声：“是你！你这改变也太大了，我一时间没认出你来，你怎么跑到东洋来发展了？” “我是被人骗来的。王先生，救我啊！”苏娅流露出紧张、害怕但又期待的眼神。 王林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旁边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双手抱胸，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一个留着莫西干发型的精瘦男人，语气阴冷的用日语对着苏娅说道：“你们在聊什么？” 苏娅马上堆上媚笑，热情的挽着王林的手，说道：“跟我进去，我再跟你说。” 她又对那精瘦男人说道：“他是我的熟客。” 精瘦男人打量王林两眼，可能在他眼里，华人长得都差不多，而且王林风流倜傥，也像是个出来玩的风尘客，便点了点头：“哟喜。” 王林有心想了解一下苏娅遇到的困难，便看看身边的忠叔，说道：“我进去一趟。” 忠叔道：“王总，我跟着你进去吧？” 王林嗯了一声。 苏娅拉着王林的手臂，开心的往店里面走去。 进了门，一个妈妈桑迎上前来, 说你们两个男人，是不是还要给你们介绍一下陪酒女？ 王林说不用, 我们三个人一起就行。 妈妈桑看看他们，露出谜之微笑，说收费是双份的。 王林点点头。 CLUB和BAR是不同的店子。 BAR一般就是酒吧，而CLUB则是俱乐部。 在东京街头，各种各样的BLUB特别多。 俱乐部是比较高级的，尤其是在银座这个地方，来这里消费的客人往往一掷千金。 东洋人是个穷讲究的民族，他们去不同的场所，会穿不同的衣服，比如来银座，他们会把压箱底的好衣服都翻出来穿上，穿得不够体面就不敢来这种地方，而进了俱乐部的男人，花钱更是有如流水，生怕被里面的女人小瞧了。 俱乐部比王林想象中干净、整洁，里面修装豪华大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家高档会所。 苏娅请王林和忠叔到一间包厢里坐下来。 王林疑惑的问道：“你是被人骗到东洋来的？难道你被限制人身自由了吗？” “唉，就算我是自由的，我也走不掉，我没有护照，没有证件，我在这边就是一个黑户，我找不到其它工作，也不敢随便出去。” “被警察看到不是更好？他们会谴送你回国。你不就解脱了？” “可是他们说，如果我被当的警署抓到，我要被判偷渡罪。要坐牢，还有罚钱。我被谴返回国以后，在国内也要受到处罚。” 王林道：“没文化真可怕！他们这是吓唬你呢！偷渡的人，只要你没有犯罪，就算被警署抓到，也就是谴返而已。至于国内，你也不是犯罪的人，你是被拐卖的人，怎么可能对你有什么处罚呢？你被他们吓住了！” “啊？那我可以逃吗？” “当然可以逃。” “万一逃不掉，被他们抓回来，那我就更惨了。” “这俱乐部，是做什么的？”王林问道。 苏娅道：“就是做一些让客人愉悦的事。” 王林道：“怎么理解？就是不管客人要求你做什么，你都要同意？” 苏娅道：“主要是卖酒水饮料。这个行业很赚钱的，来这里的客人很大方，这里的小姐一天能赚三万日元呢！有些客人还送礼。我认识一个小姐，她很会问客人要礼物，她对每个恩客都要同一款LV的包包。” 王林道：“她要这么多的同款包包做什么用？” 苏娅道：“她只留下一款，其它的全部拿去卖掉。送过她包包的客人，每次来找她，看到她用的是他送的包包，都会很高兴，说我送你的包，你天天在用啊？” 王林失笑道：“这人很厉害啊！好手段！把男人玩得团团转。那你在这里这么赚钱，为什么还要想着离开？” 苏娅道：“我哪有钱？我赚的钱，全部交给他们了。他们说这些钱，要给我提供住宿、吃饭、保护、化妆品、来回车费，反正他们七算八算，我辛苦一个月下来，剩下了几个钱。” “这就是有组织的团伙犯罪了。”王林沉吟道，“而且是剥削你们女人赚钱。” “就是这样的。” “你是怎么被骗来的？” “王先生，是你说的，叫我找个老实人嫁了，你还记得这句话吗？” “我有说过吗？” “在花城的时候，我被人绑进了面包车里，你救了我，你对我说的啊。” “哦，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后来呢？” “后来我就找了个老实人，可是老实人赚不到钱，还经常被人骗，他的一个朋友说要介绍我们一份好工作，就把我们两个人都骗到东洋来了。” “你那个男人也被骗来了？” “嗯，不过，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到了东洋以后，我和他就被分开了。”她恳切的看着王林，“王先生，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想回国，我想回家。我不想在东洋了。” 王林沉吟道：“如果你真的是被骗来的，我会想办法营救你。” “谢谢王先生。”苏娅趴在王林肩膀上轻轻的哭泣。 这种地方，客人进来了就必须得消费，哪怕你什么都不买，也是要付买单费的。 王林点了一瓶酒，坐了半个小时便离开。 走出俱乐部后，忠叔说道：“王总，这事我们要管吗？” 王林道：“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忠叔道：“这种人口拐骗，常常都是团伙作案，解救她一个人，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还会得罪这些团伙。除非有把握，将他们一网成擒。东洋当地的警署，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决心。” 王林道：“我们是出来旅游的，在这边玩几天就回家了，也不用怕这些坏人报复。” 忠叔点点头：“是。” 王林找到夜宵市场，买了些吃的回到酒店。 他进了房间，发现李文娟已经睡着了，电视开在那里。 王林微微一笑，把吃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 他想到苏娅之事，觉得这事最好是找幸子帮忙。 以幸子在当地的影响力，她报警的效果，也远远高于王林。 王林打了个电话给幸子。 幸子很快就接听电话，听到王林的声音，笑道：“王林君，今天玩得愉快吗？” “不错，迪士尼乐园名不虚传。”王林道。 “东京除了迪士尼，还有很多好看的景点。还有浅草、秋叶原、皇居、明治神宫、六本木，这些地方都可以去游览。” “我们想去博物馆和美术馆看看。” “王林君的爱好果然与众不同。东京的博物馆和美术馆都不错，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 “谢谢。”王林道，“幸子小姐，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帮忙。” “什么事？”幸子笑道，“王林君有什么事，只管说，我能帮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王林把苏娅被骗到东洋的事情说了一遍。 幸子听完，说道：“王林君，可能你的朋友没有说实话。” 王林讶道：“为什么这么说？我看得出来，她真的是被胁迫的。” 幸子道：“据我所知道的情况，这些女人都是自愿来的，她们和蛇头有协议，因为他们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钱，也不能支付高昂的偷渡费用，于是欠了蛇头的钱。所以来到东洋后，他们只能先工作还债。这笔债务，他们通常需要工作一到两年时间才能还完，在还完债务以前，他们的人身肯定不自由的，蛇头会通过一些手段来控制他们，直到他们还完债务。” 王林一脸的震惊！ 他更倾向于相信幸子的话。 幸子对东洋的了解，比王林当然要深刻。 结合他看到的苏娅的现状，他以为幸子的话是有道理的。 幸子说道：“偷渡费用是很高的，还要加上高利贷的利息，这些偷渡客至少要辛苦工作两年时间才能还得上。有些人觉得工作太辛苦，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就会想办法寻求解脱，能帮助到他们的，除了警察，就是你这样的同乡。” 王林苦笑一声：“那你说，这事，我们要不要管？” 幸子说道：“如果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她弄出来。不过她欠蛇头的钱，肯定是要还上的。” 王林对她的思维方式十分不解：“幸子，他们是蛇头，他们做的是犯罪的事，你居然想着给他们钱？正确的做法，不是应该请警署打击他们吗？” 幸子道：“王林君，我们不是维护世界和平的超人。当然也可以照你说的去做，只是会把简单的事情变得十分复杂。” 王林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想花一点钱，解决好王林的麻烦，并不想去动别人的利益蛋糕，或许这就是当地商人明哲保身的诀窍。 王林道：“幸子，我以为这事应该报警处理。他们每一次偷渡的人，肯定不是一个两个，起码有几十个，这对贵我两国的边境安全都是危害。” 幸子道：“王林君，你应该去当政客。” 王林：“……” “好了，这事交给我来办吧。我会把你的女人给你送回来的。” “幸子，你搞错了，她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甚至只能算是认识的人。” “哦，王林君在国内认识很多风月场所的女人吗？” “……” 幸子咯咯笑道：“王林君，开不起玩笑了？” “嘿！”王林无语的笑了笑。 挂断电话后，王林觉得自己真的是在自找麻烦。 东洋这边的团伙，不比国内，甚至了不比香江。 看过古惑仔系列电影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一点，在东洋，这些社团都是背景的，而且背景都不一般。 幸子宁可花钱了事，也不愿意当维护世界和平的超人。 这些事情，当地警署不可能不知情，但没有严厉打击，就可见一斑。 王林也不是超人，他除了比一般人会赚钱一些，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俗得不能再俗，他喜欢美女，贪恋权贵，也懂得明哲保身。 只不过每个人对自己的要求，和对别人的要求，往往都是双标的。 放下电话后，王林倒是有些担心幸子真的会去捋虎须，从而沾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王林回到卧室。 李文娟翻了个身，趴着睡。 她把被子给蹬开了，睡裙高高的拉到了腰间。 短裤是可爱的卡通花色。 王林看着她修长、玲珑浮凸的背影，不由得摸了一把脸。 “你还真不把姐夫当外人！”王林微微一笑，走到床沿，把她的睡裙拉好，又拿过她的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李文娟忽然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王林：“姐夫！你掀我被子干嘛？” “啊？”王林失笑道，“我不是掀你被子，我是帮你在盖被子，你多大的人了？还踢被子呢？” “嘻！姐夫，你掀我被子也没事，我喜欢和你一起睡！” “……”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宵夜：“买了吃的，你还要不要吃？” “有什么好吃的？”李文娟一骨碌爬了起来。 王林道：“好像叫什么关东煮。” “关东煮？我看看，闻着挺香的。”李文娟打开了包装。 从关东煮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它是来自于东洋关东地区的一种小吃美食。主要的食材是海带、鱼丸、萝卜和鸡蛋等，然后放置在一个铁锅里慢煮，最后搭配上不同口味的酱料。 东洋的关东煮可谓是老少皆宜，别看东洋人白天都吃得清新、清淡的感觉，但是一到夜晚，当他们想吃夜宵的时候，也会去深夜的街头寻找他们认为最美味的关东煮。 东洋的关东煮和咱们吃的麻辣烫、串串很相似，都是按吃的串数来收费。在深夜的街头，碰到吃关东煮的东洋人，一定会发现他们的盘子都是满满的竹签。 王林给李文娟打包好的关东煮，当然已经取掉了竹签，拿外卖盒打包好了。 李文娟吃了一口，笑道：“姐夫，一点味道也没有！寡淡的！还不如国内的串串！” 她一边说，一边夹了一筷子，倾过身来，递到王林嘴边来：“姐夫，你也试一下。” 李文娟的睡衣太过宽松，峰峦起伏的风景，尽收王林眼底…… 第772章 你对我是不是有感觉？ 王林就着李文娟的手，吃了一口关东煮。 关东煮的味道太过清淡，而且配的酱料味道一言难尽，王林尝了一口，便说不合我的口味，你要是喜欢吃就多吃点。 李文娟是个吃货，而且是一个吃不胖的吃货, 今天晚上可能是真的饿了，一碗关东煮，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也被她吃光光。 王林帮忙把饭盒丢到外面垃圾桶里去。 李文娟睡了一觉，恢复了精神，她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等王林进来，便问他：“姐夫，我们明天去哪里玩？” 王林说想去看看博物馆和美术馆，他还担心李文娟对这些不感兴趣，说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我们就换一个游乐场玩？ 李文娟正在学设计，听说博物馆和美术馆里有许多古代的文物，又有许多现代大师的作品，便同意前往。 对创作人来说，博物馆和美术馆是找灵感和学习的最佳地点。 上次沈雪她们排练舞蹈，也和王林一起去过博物馆寻找创意。 在博物馆里，他们还找到了古代的舞蹈壁画和其它画作，让沈雪受益非浅。 两人正谈着话，门外响起敲门声。 王林走出来，打开门一看，却是幸子把苏娅送了过来。 幸子办事的效率，让王林赞叹不已。 他俩通完电话这才多久？ 幸子居然已经把人给救了出来。 “王先生！”苏娅高兴的喊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欢喜。 王林点点头：“你请进。幸子, 你也进来坐会。” 李文娟趿着拖鞋出来，好奇的看着苏娅：“姐夫, 你哪里喊来的鸡？” 苏娅羞愧难当的低下头去。 她这一身的装扮，不被人当成鸡都难。 王林道：“别乱说话，她是苏娅。” 李文娟指着苏娅，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咦，这个人我好熟悉，苏娅？这个名字我也熟悉。我知道了，姐夫，我们去花城时见过她。她就是丽都夜总会里的那个小姐吗？姐夫，你带我出来玩，你还把她悄悄带出来了？哼！” 王林伸出手，又爱又恨的给了她一个爆栗：“你再多嘴，我们明天就回家。” 李文娟双手捧着头，嘻嘻笑道：“姐夫，我开个玩笑嘛！喂，苏娅，你怎么来了？” 苏娅委屈的泪水汪汪：“是王先生救了我，我被人骗到东洋来的，在会馆里工作。今天晚上，我看到王先生路过，就向他求救。王先生是个好人，是他找人救了我。” 幸子拉了拉王林的手，朝他使了个眼色。 王林会意，和她走到阳台上来说话。 幸子看了看客厅里的苏娅，低声说道：“王林君，不出我所料，这个女人就是偷渡来的东洋，只不过被蛇头剥削得太狠了，她才想逃离这边。” 王林问道：“她欠了多少钱？很多吗？” 幸子道：“其实，如果是正式签证，肯定比偷渡要便宜。偷渡一不小心连命都没了，就算到了东洋也是黑户，做些非人的工作来还蛇头的债。被警署发现就要被遣返。” 王林也知道这是实情，但正式签证的话，苏娅这样的人并不一定能排上队，九十年代初出国还是件稀罕事，每年都有签证的名额限制。很多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办签证，有人就是在找中介办签证的时候被人给骗上船的。 骗子的话术很厉害，花样也很多，他们会想方设法哄人上当，一旦上了当，他们不仅骗走身上的钱，还要骗人去卖苦力给他们赚钱，后续赚的钱才是最大的收入。 像苏娅被骗过来以后，在这种场所工作，一个月可以赚两万左右，一年也有二、三十万，全部都是给骗子赚的。 幸子对王林说，这个女人不能在东洋久留，得尽快想办法送她回国，但苏娅并没有正规的护照，要想不通知警署的话，就只能找其它途径。 王林说，你送佛送上西，想想办法，帮她送回国内去吧？ 幸子晶亮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异彩，说我问过她，你和她之间的确没有什么关系，你这是在帮人，你是个好人。 王林说你才相信我啊？ 幸子嫣然一笑，说那我就想办法送她回国？ 王林说了一声好，拜托你了，要花多少钱，连同赎苏娅出来的钱，我一并给你。 幸子说算了吧，你做的是好人好事，我也会做。她又给苏娅在旁边开了一间房，让她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安排苏娅离开。 苏娅对王林感恩戴德，连声道谢。 王林说，你的那个男人，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人海茫茫，我们找不到他的人。 苏娅说找不到就算了，我以后也不再找老实人了，老实人在这个世界上太吃亏。 王林无语。 这么一闹腾，已经深夜。 王林和李文娟上床睡觉。 这个晚上，李文娟仍然和王林睡在一个床上，两人各自盖着被子，一人睡一头。 一觉醒来，王林感觉怀里有人。 李文娟不知何时又爬进了他的被窝，像小猫一般睡在他身边。 她压着了他的胳膊。 王林睡着的时候没反应，此刻醒过来，感觉手臂没知觉。 他用另一只手推了推李文娟，喊道：“文娟！醒醒！” 李文娟嗯了一声，却像八爪鱼一样，缠上了他的身子。 王林哭笑不得，但一只手实在动不了，只能就这么躺着。 “文娟！醒来了！我们要出去玩了！” “姐夫，再睡会。”李文娟把头趴在他心口。 王林道：“行，再睡五分钟。” 李文娟忽然睁开大眼睛：“姐夫，你对我是不是有感觉？” “什么感觉？” “我听到你心跳加速了。” “只要是个女人，这样子趴我身上，我都会感觉的！” “那我不相信。来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你也会心跳加速？你还不得赶紧把她一脚踢下床去？” “呃——” “姐夫，我好想和你一直这么住在东京不回家了。” “行啊，我帮你在东京买套房子，你就住在这边不要回去了吧？” “我是说，我和你一起住在这边。” “那我舍不得我的老婆孩子。” “哼！没情趣！不浪漫！” “我跟你谈得着情趣和浪漫这两个词吗？小屁孩子！” “姐夫，明天就是我正式20岁的生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可以嫁人生孩子了呢！这可是法律规定的。你送我什么礼物？” “咦，这可新鲜了！我带你出来旅游，不就是送你的礼物了吗？你还想要什么礼物？” “带我出来玩，这是你之前答应我的承诺！生日礼物必须是另外的，你不能混为一谈。”李文娟耍无赖耍习惯了，撒起娇来，草稿都不用打。 王林无可奈何，只得问道：“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想玻璃杯。” “玻璃杯？”王林反问，心想哪怕你要一个钻石杯，我也不会觉得意外，没想到你会要一个玻璃杯，“玻璃杯有什么稀罕的？国内商店里到处都有卖的。” “我要的玻璃杯，可不是一般的杯子。” “玻璃杯就是杯子，还有什么不一般的？” “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们去看了就明白。我带着你去买，我要哪款，你买给我就行了。好不好？” “当然可以。不就一只玻璃杯吗？你要十个，我都给你买。” “姐夫，你对我真好。” 一个只用玻璃杯就能打发的女生，对你好一点，也花不了几个钱。 李文娟在王林身上赖了十几分钟才起床。 她很享受在姐夫身上躺着的感觉。 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闻闻他身上的味道。 她这种情况，分明就是情窦初开，而且把姐夫当成了情人和幻想的对象。 王林只当她是依赖自己，也没有多想。 在他眼里，李文娟始终就是一个小姑娘，哪怕她明天就二十岁了。 幸子一早就来到了酒店，她安排人送走苏娅，然后和王林、李文娟一起去东京国立博物馆看展览。 东京国立博物馆由 4个馆组成，藏品10万余件，陈列室总面积 1.4万余平方米，展出4000余件文物。其中很多都是国宝一级文物。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博物馆里有个东洋馆，这是一个于1968年开放的新馆，设10个陈列室，分综合陈列、西亚、东南亚艺术、华夏艺术和西域艺术等部门，展出东洋以外的东方各国各地区的艺术品和考古遗物。 其中，主要展出的是我国的艺术品，占5个陈列室，展品有史前的石器和彩陶，商周的青铜器，汉代的陶器和画像石，魏晋南北朝的佛像，唐代的金银器和三彩，宋、元、明、清的瓷器和书画等，有些文物已被列为“国宝”、“重要文化财”级文物。露天陈列有迁移来的黑门、校仓等建筑，还有石棺、石像、石兽、石柱等。 这家东洋最大的博物馆。馆内的十万多件藏品中，包括有上万件华夏文物，上自新石器时代的良渚文化玉器、唐宋元瓷器，下迄清代的瓷器字画，可谓无所不包。马远的《洞山渡水图》、《寒江独钓图》，梁楷的《雪景山水图》、《李白行吟图》、《六祖截竹图》、李迪的《红白芙蓉图》等等都是旷世名作，被东洋人奉为东洋国宝。 此外，东洋各地上千座博物馆收藏有我国文物，珍品也是数不胜数，数量估计在数十万件。 在参观博物馆的时候，李文娟看着琳琅满目的藏品，好奇的问王林：“姐夫，这些文物都是我们国家的啊？” 王林嗯了一声：“是我们古代的文物。” 李文娟道：“那为什么都放在东洋博物馆里？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进了华夏博物馆呢！” 王林淡淡的道：“这个问题，你应该请教幸子小姐。” 幸子樱唇轻抿，俏脸绯红，轻轻摇了摇头，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李文娟并不是不懂，而是故意这么问，就是故意为了让幸子难堪的。 幸子尴尬的笑了笑：“王林君，我能正视历史。但我们年轻人之间，不能只谈历史。” 王林沉声道：“我们每个年轻人，都是过去、长辈的延续。怎么能脱离历史，单独谈自身呢？没有历史，哪来的我们？” 幸子默然。 王林看着眼前一个个国宝奇珍，不由得感慨万千。 由于历史的原因和现实的诱惑，我国文物流失的数量非常惊人。据我国文物学会统计，从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因战争、不正当贸易等原因，致使大批国家珍贵文物流失海外。 在此期间，我国有超过1000万件文物流失到欧美、东洋和东南亚等国家及地区，其中国家一、二级文物达100余万件。 这些流失海外的文物，有如一个个有家不得归的游子，只能和祖国隔海空叹。 王林想到，为了追回文物，田晓青曾经差点献出宝贵的生命！ 博物馆很大，王林他们在里面逛了大半天才出来。 出门的时候，门口有人在散发传单。 王林接过传单一看，这是一场文物拍卖会的广告传单。 东京某拍卖行，将于明天上午九点半举行一场盛大的文物拍卖，诚邀各界人士参加。 文物拍卖会，跑到博物馆来发传单，可以说是精确投放。 王林看了看宣传手册，对李文娟笑道：“文娟，明天我们去参加这场拍卖会吧？” 李文娟手里也有一份宣传资料，嘟着小嘴笑道：“姐夫，拍卖会有什么好看的？就一直坐在里面，看着别人竞价？太无聊了吧？我们买文物也没用啊！你又不是做古玩生意的。” 王林指着宣传资料上的一张图画，说道：“我想去拍下这套文物。” 李文娟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林道：“看上面的介绍，这是一套属于我国春秋时期的青铜器，而且整组一共包含8件，包括像鼎、簋、盨、壶、甗、霝等器类，器身上刻有许多的铭文，珍贵非凡。” “姐夫，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就是古代的食器、酒器。” 李文娟撇嘴道：“几千年前的东西，买回来也不敢用！不怕有病毒之类的？” “我买回来，当然不是自己用。”王林知道她是在说笑，捏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我拍下来以后，捐给我们国家的博物馆。我这做法，是请国宝回家。” 幸子说道：“王林君，这种拍卖会上的东西，都是很贵的。不划算。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去找私人藏家收购。” 王林道：“我也只是心血来潮，就想着拍下一套捐给国家而已。我本人对文物并无研究，也不爱好。” 幸子忽然说道：“王林君，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参加拍卖会，我来拍下来，送给你。” 王林怔道：“这是为什么？我无功不受?。” 幸子道：“历史虽然与我们年轻人无关，但我愿意用自己的方式来做出一点补偿。还请王林君成全。” 第772章 我要玻璃杯 【本章大改重发，已经看过的书友不用再订阅。】 王林就着李文娟的手，吃了一口关东煮。 关东煮的味道太过清淡，而且配的酱料味道一言难尽，王林尝了一口，便说不合我的口味，你要是喜欢吃就多吃点。 李文娟是个吃货, 而且是一个吃不胖的吃货，今天晚上可能是真的饿了，一碗关东煮，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也被她吃光光。 王林帮忙把饭盒丢到外面垃圾桶里去。 李文娟睡了一觉，恢复了精神，她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等王林进来，便问他：“姐夫, 我们明天去哪里玩？” 王林说想去看看博物馆和美术馆，他还担心李文娟对这些不感兴趣，说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我们就换一个游乐场玩？ 李文娟正在学设计，听说博物馆和美术馆里有许多古代的文物，又有许多现代大师的作品，便同意前往。 对创作人来说，博物馆和美术馆是找灵感和学习的最佳地点。 上次沈雪她们排练舞蹈，也和王林一起去过博物馆寻找创意。 在博物馆里，他们还找到了古代的舞蹈壁画和其它画作，让沈雪受益非浅。 两人正谈着话，门外响起敲门声。 王林走出来，打开门一看，却是幸子把苏娅送了过来。 幸子办事的效率, 让王林赞叹不已。 他俩通完电话这才多久？ 幸子居然已经把人给救了出来。 “王先生！”苏娅高兴的喊了一声, 脸上写满了欢喜。 王林点点头：“你请进。幸子, 你也进来坐会。” 李文娟趿着拖鞋出来，好奇的看着苏娅：“姐夫，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女人？” 苏娅羞红了脸。 王林道：“文娟，你不认识她了？她是苏娅。” 李文娟指着苏娅，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咦，这个人我好熟悉，苏娅？这个名字我也熟悉。我知道了，姐夫，我们去花城时见过她。姐夫，你带我出来玩，你还把她悄悄带出来了？” 王林伸出手，又爱又恨的给了她一个爆栗：“你再多嘴，我们明天就回家。” 李文娟双手捧着头，嘻嘻笑道：“姐夫，我开个玩笑嘛！喂，苏娅，你怎么来了？” 苏娅委屈的泪水汪汪：“是王先生救了我。今天晚上，我看到王先生路过，就向他求救。王先生是个好人，是他找人救了我。” 幸子拉了拉王林的手，朝他使了个眼色。 王林会意，和她走到阳台上来说话。 幸子看了看客厅里的苏娅，低声说道：“王林君，这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吧？” 王林问道：“是的，多谢你把她救了出来。” 幸子道：“嗯，没事。举手之劳而已，现在她怎么办？” 王林道：“只能送到警署去。” 幸子说，那就通过正规渠道，送她回去？ 王林说了一声好，拜托你了，你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幸子说算了吧，你做的是好人好事，是救人的事，我也会做。她又给苏娅在旁边开了一间房，让她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安排苏娅离开。 王林和幸子商量好，回到客厅，跟她说了明天通过正规渠道送她回国的事情。 苏娅对王林感恩戴德，连声道谢。 这么一闹腾，已经深夜。 王林和李文娟休息。 李文娟没有理由再和王林睡到一张床上，王林安排她睡着以后再回房间。 一觉醒来，王林洗漱完毕，先打电话到家里，和李文秀通话。 李文秀正准备去上班呢，接到他的电话，笑着问道：“昨天晚上一直等你的电话，你也没打回来。” 王林回答说，昨天陪文娟到迪士尼去玩，到半夜才回家，想着你们都睡着了，就没惊扰你们了。 李文秀问迪士尼好不好玩？大晚上也营业的吗？还能玩到半夜？ 王林说人家营业到晚上十点，而且晚上的表演才是精彩纷呈，可惜你不过来看。他又把迪士尼那些好玩的项目，一一讲解给李文秀听。 李文秀听了，说也就这样啊，跟坐过山车差不多，我还不如开着车到山上去走一圈盘山公路呢。 王林哈哈一笑，心想文秀的想法还真是特别，国内很多旅游景点的盘山公路，的确也很好玩。 他告诉李文秀说，迪士尼是孩子们的乐园，我们大人可能没什么感觉，但孩子们都很喜欢的。 李文秀说，那等儿子长大了，你再带我和儿子一起去迪士尼玩吧。 她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先顾着儿子，想着儿子，只要有儿子在的地方，就是她人生的天堂。 李文秀不向往诗和远方，也不在乎游玩和浪漫，她是个务实、勤劳的人。 王林问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 李文秀说家里一切都好，明天就是文娟的生日，你好好陪陪她吧。 王林说你放心吧，她现在是个大人了，很懂事了，不需要我太多照顾。 两人聊了聊天，便挂断了电话。 王林看看李文娟的房门，见她还没有起床，便打电话给沈雪和周粥，简短的聊了几句，问问她们的身体情况。 通完电话，王林来到李文娟房门前，伸手敲了敲她的房门，喊道：“文娟，你醒了没有？” 李文娟没有回答。 王林推门进来。 李文娟侧身睡着，雪白的胳膊腿儿都露在外面。 王林推了推李文娟，喊道：“文娟！醒醒！” 李文娟嗯了一声，睁开眼睛看了看王林，喊了一声：“姐夫！” 然后她翻了个身子，又睡着了。 王林哭笑不得， 他拍拍李文娟的屁股：“文娟！醒来了！我们要出去玩了！” “姐夫，我再睡会。”李文娟把埋进枕头下面。 王林道：“行，再睡五分钟。” 李文娟忽然睁开大眼睛： “姐夫，明天就是我正式20岁的生日，你送我什么礼物？” “咦，这可新鲜了！我带你出来旅游，不就是送你的礼物了吗？你还想要什么礼物？” “带我出来玩，这是你之前答应我的承诺！生日礼物必须是另外的，你不能混为一谈。”李文娟耍无赖耍习惯了，撒起娇来，草稿都不用打。 王林无可奈何，只得问道：“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想要玻璃杯。” “玻璃杯？”王林反问，心想哪怕你要一个钻石杯，我也不会觉得意外，没想到你会要一个玻璃杯，“玻璃杯有什么稀罕的？国内商店里到处都有卖的。” “我要的玻璃杯，可不是一般的杯子。” “玻璃杯就是杯子，还有什么不一般的？” “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们去看了就明白。我带着你去买，我要哪款，你买给我就行了。好不好？” “当然可以。不就一只玻璃杯吗？你要十个，我都给你买。” “姐夫，你对我真好。” 王林不由得想笑，你这么好糊弄，用玻璃杯就能打发，对你好一点，也花不了几个钱。 李文娟又赖了十几分钟才起床。 幸子一早就来到了酒店，她安排人送走苏娅，然后和王林、李文娟一起去东京国立博物馆看展览。 东京国立博物馆由 4个馆组成，藏品10万余件，陈列室总面积 1.4万余平方米，展出4000余件文物。其中很多都是国宝一级文物。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博物馆里有个东洋馆，这是一个于1968年开放的新馆，设10个陈列室，分综合陈列、西亚、东南亚艺术、华夏艺术和西域艺术等部门，展出东洋以外的东方各国各地区的艺术品和考古遗物。 其中，主要展出的是我国的艺术品，占5个陈列室，展品有史前的石器和彩陶，商周的青铜器，汉代的陶器和画像石，魏晋南北朝的佛像，唐代的金银器和三彩，宋、元、明、清的瓷器和书画等，有些文物已被列为国宝级文物。露天陈列有迁移来的黑门、校仓等建筑，还有石棺、石像、石兽、石柱等。 这家东洋最大的博物馆。馆内的十万多件藏品中，包括有上万件华夏文物，上自新石器时代的良渚文化玉器、唐宋元瓷器，下迄清代的瓷器字画，可谓无所不包。马远的《洞山渡水图》、《寒江独钓图》，梁楷的《雪景山水图》、《李白行吟图》、《六祖截竹图》、李迪的《红白芙蓉图》等等都是旷世名作，被东洋人奉为东洋国宝。 此外，东洋各地上千座博物馆收藏有我国文物，珍品也是数不胜数，数量估计在数十万件。 在参观博物馆的时候，李文娟看着琳琅满目的藏品，好奇的问王林：“姐夫，这些文物都是我们国家的啊？” 王林嗯了一声：“是我们古代的文物。” 他看着眼前一个个国宝奇珍，不由得感慨万千。 由于历史的原因和现实的诱惑，我国文物流失的数量非常惊人。据我国文物学会统计，从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因战争、不正当贸易等原因，致使大批国家珍贵文物流失海外。 在此期间，我国有超过1000万件文物流失到欧美、东洋和东南亚等国家及地区，其中国家一、二级文物达100余万件。 这些流失海外的文物，有如一个个有家不得归的游子，只能和祖国隔海空叹。 王林想到，为了追回文物，田晓青曾经差点献出宝贵的生命！ 博物馆很大，王林他们在里面逛了大半天才出来。 出门的时候，门口有人在散发传单。 王林接过传单一看，这是一场文物拍卖会的广告传单。 东京某拍卖行，将于明天上午九点半举行一场盛大的文物拍卖，诚邀各界人士参加。 文物拍卖会，跑到博物馆来发传单，可以说是精确投放。 王林看了看宣传手册，对李文娟笑道：“文娟，明天我们去参加这场拍卖会吧？” 李文娟手里也有一份宣传资料，嘟着小嘴笑道：“姐夫，拍卖会有什么好看的？就一直坐在里面，看着别人竞价？太无聊了吧？我们买文物也没用啊！你又不是做古玩生意的。” 王林指着宣传资料上的一张图画，说道：“我想去拍下这套文物。” 李文娟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林道：“看上面的介绍，这是一套属于我国春秋时期的青铜器，而且整组一共包含8件，包括像鼎、簋、盨、壶、甗、霝等器类，器身上刻有许多的铭文，珍贵非凡。” “姐夫，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就是古代的食器、酒器。” 李文娟撇嘴道：“几千年前的东西，买回来做什么用？而且这些文物的价格可不便宜呢！” “我买回来，当然不是自己用。”王林捏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笑道，“我拍下来以后，捐给我们国家的博物馆。我这做法，是请国宝回家。” 幸子说道：“王林君，这种拍卖会上的东西，都是很贵的。不划算。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去找私人藏家收购。” 王林道：“我也只是心血来潮，就想着拍下一套捐给国家而已。我本人对文物并无研究，也不爱好。” 幸子忽然说道：“王林君，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参加拍卖会，我来拍下来，送给你。” 王林明白她的想法，微微一笑：“幸子，谢谢你了。” 下午，王林和李文娟前往东洋国立西洋美术馆参观。 王林和李文娟都在学习设计，对绘图、审美、构图的要求极高。 他们一起来这边感受欧洲艺术气息。 莫奈的绘画《睡莲》、罗丹的雕塑《思想者》、鲁本斯的绘画《丰饶》，等等。看到这个超豪华的展品名单，你会以为是欧洲的某座博物馆？并不，这是坐落于上野的东洋国立西洋美术馆。 这个馆内收藏的5500件作品中，还包含了200多件欧洲当代著名美术作品，绝对惊艳。 在这里，王林他们看到了文艺复兴时期韦登、帕蒂尼尔、丁托列托、格列柯的作品；也欣赏到了鲁本斯、凡·埃克、雷斯达尔、洛兰、提埃坡罗、柯罗、米勒、杜米埃、库尔贝、罗赛蒂、莫奈、德加的作品。当然少不了雕塑家罗丹的《青铜时代》、《思想者》、《吻》、《巴尔扎克》、《欧米哀尔》、《亚当》、《夏娃》以及布德尔的《赫拉克勒斯弯弓》、马约尔的《法国》、《夜》等经典名作。 在逛博物馆时，李文娟的感触并不深，但到了美术馆，她就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仔细的观察每幅画作和雕像。 西方艺术带来的冲击力，对初次接触的李文娟来说，其震撼力是无与伦比的。 东洋有大量的博物馆和美术馆。 如果有时间，王林真想好好逛一遍所有的美术馆和博物馆。 观古鉴今，对他进行艺术创作是极有用的。 第二天，王林要去参加一场拍卖会，不知道又将有怎样的奇遇？ 第773章 云若柔 这天是李文娟生日。 当天晚上，过了零点，王林就向她说了生日快乐。 李文娟说，这是自己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 王林给了她太多，因此，这个生日，李文娟的要求并不高, 她只要玻璃杯。 他们今天要去参加拍卖会，所以王林答应她，下午再去给她买礼物。 李文娟自然说好。 幸子腾出时间来，陪王林他们一起前往拍卖现场。 东京有很多拍卖行，本土著名的拍卖行就有五家之多。 今天这次举行拍卖会的，便是一家本土拍卖行。 王林他们提前到达了现场。 现场的拍卖大厅里, 有本次拍卖品的提前展示。 无数来自五湖四海的买家，都在现场观看展品。 王林看到, 拍卖的东西，除了文物外，还有许多的现当代画作和手工艺品。 李文娟看了看，问王林道：“姐夫，这些都是谁画的？这些画家，我怎么一个也不听说过？” 王林笑道：“你才认得几个画家？别说国外的画家，便是我们国内的现当代画家，你又认得几个？” 李文娟噗嗤笑道：“姐夫，我是认得不多，那你认得吗？” 王林哈哈笑道：“我也不认得。” 幸子道：“这些画家，有我国本土的，也有英法等国的。他们的作品在国际拍卖界很有名气，像这幅《晨光中的少女》，这个画家的作品，以前曾经拍卖过300万美元的高价。” 王林倒是吃了一惊：“是吗？300万美元？那可不便宜，一个现当代画家的作品, 能有如此价值，令人惊奇。” 画家是一个特别的职业。 真正的画家，就是拿开水浇都浇不死的人，他一心要画画，别的事不想干也干不了的人。 画家也分两种，一是有单位拿工资的专业画家；一是靠出卖自己的画作生存的自由画家。画家的职业特点是具有独立性、真诚做人、艺术真诚。 这个职业最悲哀、最尴尬的地方在于，活着的人，他的艺术作品，价值一般都不高。所以在画家圈子里流行一句话，叫盖棺定论。 画讲究意境，讲究流派，讲究技巧。 很多画家的作品，以我们的水平来看，自己不是很认同，但是人家是美术教授，艺术这玩意也不是儿戏，做这行也不是混混日子，所以我们总是觉得也许我们还是不能深入理解人家。 有些画家的意识、手法，是高超的，也是高于这个时代的，需要时间来沉淀，需要时间来认可。 王林不会轻易去评判一幅画的好坏，因为这是他不擅长的领域。每个画作都是画家的亲生孩子，随意的恶评，只会显露自己的无知和浅薄。但他可以说，我不喜欢这幅作品，或者说我很喜欢这幅作品。你的作品好不好是一回事，能不能获得我的认同，那又是另一回事。 他们走到那套青铜器前，看着玻璃橱窗里的展示品。 一套八只，包括了古代人常用的各种食具、酒器。 王林看得很仔细。 他并不懂古董，也看不出来是真是假。 但这种拍卖行进行的公开拍卖，都有权威部门出具的鉴定证书，如果真的买的假的，那王林可以索赔，他索赔赚到的钱，将远远超过器物本身的价值。 拍卖行也不太可能自砸招牌，真出一件这样的事，这家拍卖行的名声就臭了，在业界混不下去了。 因此，王林相信这是真品。 幸子问道：“王林君，这些器皿的形状，都有些怪异，华夏古代人真的都用这样的食器吗？” 王林笑道：“每个时代的审美都不一样。贵国的一些文化，在我看来也很怪异。” 幸子微微一笑：“是。就像世界上著名的狮身人面像，我们现在来看，觉得也不可思议。” 在开展之前，王林把所有的展品都看了一遍。 除了他看中的这套青铜器以外，他还看中了一幅画，也就是幸子刚才提到过的那幅《晨光中的少女》。 晨光、少女，这两个词放在一起，本身就有一种独特的意境美。 给人朝气、美好、纯洁、希望的美感。 无数的画家、摄影师，都用这两个词进行过创作。 这是一幅油画作品，作品中的美少女，坐在黄玫瑰丛中，手里拿着一支黄玫瑰，目光沉静的望着前方，晨光微曦，花草上的露水晶莹可见。 整幅画作给人一种美好的向往，一股纯洁的气息跃然纸上。 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一看这样的画作，能让人神清气爽。 画家通过日出以及水面的粼粼波光营造迷人的气氛，使景色中最普通的景物都充满活力，和人物一起形成温柔的质感。这幅画采用了现代摄影的手法来表现，像是柔焦镜头或柔光镜而产生晕化朦胧的浪漫情调，使人想起德加画笔下的舞女，想起意大利画家莫兰迪笔下的静物。 一幅迷人的画作，能让人久久的伫立，让人陷入遐思，浮想联翩。 王林主攻的是设计，但设计需要非常扎实的绘画功底，所以他其实也是懂一点画作技巧的。 当然他并不懂得画油画。 但他会欣赏。 他觉得这幅画画得好，有感情在里面，能引起他的审美共鸣。 “姐夫！走啦！进场了！”李文娟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王林思绪，从画作上被拉回现实。 “好。”他微微一笑，对着画作中的少女。 “姐夫，这画很好吗？不过这画上的女子，倒是很漂亮。” “你只看到女子的漂亮吗？” “嗯，还有晨光的美好。” “还有呢？” “这画给我一种特别宁静的感觉，就像看到了天池的水，能让我浮躁的心沉淀下来。” 王林笑道：“这就对了。看画作，一是看画功，二是看意境，你能看到画的意境，这就是审美的提高。” 李文娟道：“姐夫，我这次出来旅游，收获好大，我感觉我回家以后，能设计出更漂亮的衣服来。” 王林道：“服装设计可以借鉴这些审美，但服装的功能是讲求实用，所以不能抽象化。” “我知道！”李文娟扬了扬下巴，展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王林身边响起来：“你是爱秀集团的王林王总吧？” 王林扭过头，看着眼前的一个年轻女子。 这个女子很漂亮，就是一眼万年的那种漂亮，而且气质超群，那种书香气质是掩饰不了的，也是演不出来的。这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那种美丽。 她身上的穿着倒是很普通，一件穿得干净的白色长袖针织衫，一条紧身的发白的牛仔裤，秀发拿一条很普通的发带，随意的扎了个松松的马尾。 王林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刚才那幅画作中的少女，竟境是一样的，给人眼前一亮、清纯、美好、朝气的感觉。 女子亭亭玉立，微微含笑，看着王林。 王林虽然不认识她，但还是恭敬的说道：“我是王林，请问你是哪位？” 女子嫣然一笑，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来：“我叫云若柔。” “姓云？云朵的云？” “对，云若柔。” 王林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她的手有一种冰肌玉骨的感觉，微凉，柔软。 “云小姐，你认识我？”王林问。 “王总，我去年在国内上大学时，你到我们学校来招聘过，我陪我的朋友参加过那场招聘会。” “哦，你的朋友是哪位？” “郭玲玲，她现在是你的秘书。” “这可真是巧了！” “这世界很小。”云若柔嫣然一笑，“我没想到，会在异国他乡见到王总。” “你现在是在东京留学？还是就业？” “我来东京办点事情。王总，你也来参加这场拍卖会吗？” “随便看看。” “王总，那我们坐在一起吧？我们一起聊聊天，难得遇到一个熟人。” “你一个人吗？” “还有我爷爷，他会朋友去了，让我一个人来参加这场拍卖会。” “好，那我们一起进场。” 李文娟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云若柔。 云若柔感受到李文娟审视的目光，便轻轻一笑：“这位漂亮的小姐，想必就是王总的夫人吧？” 李文娟微微红了红脸。 王林笑道：“她是我妹妹，李文娟。” 云若柔露了一丝疑惑，王林的妹妹为什么姓李？ 李文娟道：“王林是我姐夫！” 云若柔笑道：“幸会。” 进场后，王林他们领到了号码牌，王林手里的是98号。 拍卖场的座位安排得很紧凑，能坐三百多个人的样子，几乎坐满了人。 一场这样并不算大型的拍卖会，也不是什么佳士得、苏富比之类的大型拍卖公司，能请来这么多的人捧场，举办方的广告宣传功不可没。 拍卖是财产权利转让的最古老方式之一，起源于人类有了剩余产品之后，为了转让自己的剩余物品而产生的公开竞买行为。人们起初是为了转让或出售自己的产品，而非可以专事拍卖活动，只是这种竞价买卖方式方便而且成功，才引起人们的兴趣和更多的关注。 现代文明的拍卖模式始于十八世纪的伦敦。1744年和1766年，伦敦先后成立的两家拍卖行“苏富比”和“佳士得”。对以后全球二百五十多年的拍卖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幸子坐在王林左手边，李文娟坐在王林右手边，云若柔坐在李文娟身边。 王林对东洋的富人阶层并不熟悉，但他看得出来，来这里参加拍卖会的人穿着打扮都不普通。 东洋的股价虽然已经崩盘，但还没有到彻底崩溃的地步。 这个时期的东洋人还是趾高气扬的，小日子过得不错，他们在全球买买买的习惯还没有改变。 像这种拍卖会，东洋本地人前来捧场的人特别多，也有一些是外国面孔，亚非欧都有。 拍卖会开始。 第一个拍品，是一箱子东洋明治时期的一圆钱币。 王林对这个东西的价值一无所知，问身边的幸子道：“这个在市场上值多少钱？” 幸子低声说道：“不值钱。这个是明治七年的钱币，这一年铸的钱币最多，留存在世上的也多，所以不值钱。” 王林笑道：“幸子，你对古玩也有了解？” 幸子伸出右手，轻轻捻了捻，笑道：“了解一点点。我父亲喜欢收集各类古董。我跟着他学了一些。” 果然，这个一圆钱币的起拍价很低，只有一千日元，也就是30块钱人民币。 这是一枚钱币的拍卖价格，但这箱子里面，装了一百个这样的硬币，也就是说，这一箱子钱币，起拍价达到了10万日元，3000元人民币。 王林对这个完全不感兴趣，也就不关注。 云若柔忽然探过身子来，低声说道：“王总，你可以买下来。” 王林怔忡道：“幸子小姐说了，这种钱币不值钱。” 云若柔浅浅一笑：“钱币的确不值钱，但买椟还珠的故事，王总听说过吧？” 王林点头：“当然。” 云若浅道：“王总，你若是相信我，就买下来吧！” 她为了方便和王林说话，身子是从李文娟身上探过来的。 李文娟自然听得一清二楚，说道：“我说你这个人真是奇怪，都说了这种钱币不值钱，你还叫我姐夫买下来？你有什么居心？” 云若浅笑道：“我刚才说得够明白了，钱币不值钱，但有值钱的东西在。” 王林心念一动，沉声说道：“你是指箱子？” 云若浅轻轻点头，说道：“正是。” 李文娟道：“姐夫，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懂这些？” 云若浅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李小姐，我看你比我小吧？” 李文娟挺了挺腰身：“我哪里比你小了？” 云若浅俏脸晕红，抿了抿小巧的樱唇：“王总，相信我。” 李文娟道：“咦，奇怪，你要是看出来这箱子不同寻常，你为什么不出价买下来？” 云若浅微一迟疑，说道：“我钱不多，我有自己要拍的物品，所以不能随便花钱。王总，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就算了。这个漏，要被别人捡了去。” 王林真的不懂古玩，闻言倒是微微沉吟。 他和云若浅是第一回见面，上次她陪郭玲玲来面试，她只站在外面看过王林，而王林并没有见过她。 而郭玲玲在王林面前也从来不曾提及这个朋友。 现在，王林能相信她的话吗？ 这时，现场的拍卖已经开始，有人举牌。 拍卖师喊价了：“55号，11万！” 这里的货币都是用日元结算。 举一次牌，就是加一万。 让王林大跌眼镜的是，现场只有一个人举牌，再无人竞价。 如果王林不举牌的话，那这一箱钱币，就要被55号以11万日元的价钱拍走。 第774章 厮杀 拍卖师的语气很煽情，一直在大喊大叫，鼓励其它人举牌。 然而，真的没有人看得上眼。 王林也不知道，拍卖行为什么要拿这么一箱钱币来当第一个拍品，难道是想拿最不值钱的东西出来试试水深水浅吗？ 现场的人也奇怪，他们是不是都清楚的知道, 这种钱币并不值钱？ 说起来也不奇怪，因为王林是外国人，并不清楚东洋的古玩行情，而东洋本地人，多半是知道的。 拍卖师无奈的扫视全场，见真的没有人再出价, 他也就死心了，喊道：“11万円！第一次！” 云若柔坐正了身子, 向王林投来一抹无奈的眼神。 很显然，她觉得王林有钱，却错过了这个漏，很是可惜。 王林正好转过头，和她对视了一眼。 云若柔的眼神是清澈的，俨如天池般的干净眼眸，偶一流盼，如此甜美，柔丝般的、弓样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 耳边传来拍卖师的喊声：“11万円！第二次！” 王林神使鬼差般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98号！12万円！”拍卖师高兴的指着王林这边，提高了声音喊道。 云若柔讶异的看向王林，然后嫣然一笑。 李文娟和幸子则是一脸震惊。 幸子不解的问王林：“你要买下这些钱币做什么用？这种东西外面很多的，并不值多少钱。” 王林笑道：“反正钱也不多，拍着玩玩。” 幸子无奈的笑了笑。 前面那个55号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王林所在的方向，这个时候王林已经放下了手, 对方也就没能看到王林。 现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笑, 12万円的东西，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只看值不值得买下而已。 55号并没有再举牌，可能他也觉得，这些钱币并不值得他和王林来争抢，后面还有很多藏品可以出价竞拍。 拍卖师继续煽情，想怂恿另一个人来冲击更多的拍卖价格。 然而并没有人竞价。 拍卖师喊完：“12万円，第三次！”，落槌。 王林成功的拍到了这箱钱币。 刚才在大厅的时候，王林也隔着玻璃橱窗，看过这箱钱币，标签上写的是“一箱钱币”。 他和其它人一样，都把注意力放在钱币身上，因为钱币才是拍卖主体，而箱子只是装钱币的附属品。 云若柔居然能看出这个箱子的不同之处？ 这让王林有些讶异。 他并不了解云若柔，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不过几千块钱而已，对他来说无所谓，也就拍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个拍卖物，引起了几轮凶狠的竞价。 王林因为不懂，也不喜欢这些藏品，因此没有竞价。 幸子是陪着王林来的，她并没有看中的东西，也没有出价。 王林看中的那幅画开始拍卖了。 这是王林想要的《晨光中的少女》，起拍价为1000万円，30万人民币。 如果幸子之前的话是真的，那这个起拍价并不算贵。 主持人滔滔不绝的在介绍这个画家的生平，以及他以前取得的拍卖成绩。 来参加拍卖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这个画家，主持人的介绍，可以更好的吸引别人竞拍。 王林的日语水平，应付日常对话不成问题，但要听懂太专业的术语就成问题了。 不过他也不必要懂得这个画家的生平，也不需要知道画家是什么流派，技巧如何，他看中的是这幅画作本身。 王林只听懂了，这是一个法国画家的作品。 主持人洋洋洒洒的介绍终于停止。 王林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上次在深城拍卖土地，他能一直等到最后再举牌，半路杀出来，一击成功。 越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越要装得深沉，让人摸不不准底牌。 现场参与竞拍的人，都被主持人的话成功的挑起了好奇心和竞买心。 举牌的人一个接一个，每次举牌加价幅度是10万円。 价格不出意外的飙升到了2000万円。 幸子忽然举起了号码牌。 王林看向她。 幸子笑道：“我拍下来，送给你。” 王林道：“无功不受?。” 幸子看着王林的眼睛，柔声说道：“王林君马上就要过生日了，这幅画，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王林很觉惊讶，因为幸子居然知道他的生日，还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他。 举牌还在继续。 现场竞价的人，还有六、七个，这些人举牌的势头，都是锐不可挡，毫不犹豫，看来对这幅画都有想法。 王林虽然喜欢这幅画，但也并非志在必得。 他今天来参加拍卖会，本就来抱着玩玩的心态，能拍下来当然好，实在价格离谱，不拍也无所谓。 拍卖价格一路攀升。 “姐夫，这画这么贵的吗？”李文娟吃惊的问道，“这马上就一百万人民币了吧？” 王林笑道：“你没听幸子小姐说吗？这个画家的作品，曾经拍出过300万美元的天价。这才哪到哪？哪怕有人出一千万人民币，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李文娟道：“姐夫，炒作一个画家的画，那也很赚钱。” 王林咦了一声，心想李文娟还真是玲珑心思。的确有人专门干这事，看中一个画家的作品，然后通过各种手段炒作，只要炒作起来了，那就是稳赚。一幅作品拍出几百万、上千万的价格，几十幅、上百幅作品，那收入就十分可观。 《晨光中的少女》价格拍到了500万人民币，还有三个人在举牌，其中一个人就是幸子。 当幸子喊出600万人民币的价格，也就是2亿円的时候，王林无法淡定了。 他忍不住伸出左手来，按住了幸子的右手：“算了，我不要了。太贵！” 幸子微微一笑：“王林君，600万人民币而已，对你来说也嫌贵吗？” 600万贵不贵，得看事情，也要分东西。 王林觉得，把这么多的资金，存死在一幅前途未卜的画作上，是不值当的。 这幅画未来的价值走向，超出了王林的认知范围。 他拿不准这幅画以后能不能值钱，能值多少钱。 如果是著名画家的作品，可以预期将来的升值空间，那王林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就像他之前在北金画店买的那些画一样。 王林为了阻止幸子竞拍，一直按住她的手。 幸子也不抽出来，就任由他握着。 令人惊奇的是，幸子一停手，其它两个人居然也不竞价了。 于是，拍卖师开始喊话：“97号，2亿円，第一次！” 幸子噗嗤笑道：“王林君，这幅画，我已经拍下来了。你看，没有人跟我竞价了。” 王林无奈的笑了笑：“谢谢你。你这个人情，我要怎么样来还呢？” 幸子回答说：“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再送我一个礼物就行了。” 王林还真不知道幸子的生日是哪天。 他正要问她的时候，拍卖师已经一槌落音，恭喜97号竞得这幅《晨光中的少女》。 幸子笑道：“王林君，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总算被我拍下来了。” 李文娟听着幸子的话，目瞪口呆。 这个女人居然送姐夫这么贵重的礼物？ 而李文娟能送的，只是自己设计的作品而已。 把她卖了，她也买不起600万的礼物送给王林。 李文娟咬着嘴唇，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拍品，是一张古代的书法法帖。 法帖，就是名家书法的范本。 之前在展厅，王林看过这张法帖，这是草书作品。 王林才疏学浅，帖子上面的草书，他一个字也没看明白，就连落款是谁，作者是谁，他也是看了作品介绍才知道的。 这是我国唐代一个书法家的原帖。 王林的印象中，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书法家的名字，因此他也就兴趣缺缺。 法帖的起拍价为100万円，也就是3万人民币，举牌加价2万円。 价格倒是不贵。 但开拍之后，现场竞价的人数之多，吓了王林一跳。 号码牌此起彼伏，全场倒有一半的人举了牌。 李文娟笑道：“姐夫，就几行字，还是鬼画符，一个字也看不明白，这么值钱？” 王林道：“不懂不要胡说。这是草书。” 李文娟哦了一声。 法帖的价格，很快就涨到了10万人民币，还有十几个人在竞价。 王林左右看看，才发现云若柔也一直在举牌。 原来，她想买的，居然是这张法帖。 云若柔涨红了脸，神情异常的激动，每一次举牌，都似举重似的艰难。 王林问道：“云小姐，你要的就是这张法帖？” “嗯！”云若柔道，“可是，价格太高了！我已经支付不起了。” 王林问她：“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云若柔缓缓闭了闭双眼，美丽的眼睫毛，轻轻覆盖在一起：“我的心理价位？这张法帖在我心里，它是无价之宝！可是，我的口袋里，却只有300万円。” 王林讶道：“那你只有9万块钱？现在的价格，已经超过了你的支付能力。不过也没事，你可以先拍下来，支付有一个期限的，你在期限之内付完余款便行。” 云若柔轻轻摇头：“我没有多余的钱可以支付余款。” 她说话间，却一直在举牌。 李文娟瞪着她问道：“你没钱买，你还举牌？” 云若柔轻轻咬了咬牙，说道：“我哪怕让它流拍，也不能让它落入别的手里。” 王林道：“流拍的话，你缴纳的定金就拿不回来了。” 他们进场之前，都缴纳过一笔保证金。 拍卖会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恶意竞拍，让拍卖的每笔成交都可以更快捷的进行。 由于拍卖属于隐名交易，竞买人与委托人之间不具有合同关系，因此，拍卖保证金是竞买人或买受人向拍卖人所做的一种担保形式。这是一种民间的约定，法律通常承认这种约定的有效性。 如果云若柔竞拍成功却悔拍，不缴纳余款，那她之前缴纳的100万円保证金就会被扣除，100円，也有3万块钱的人民币，而云若柔总共只有9万块钱而已。 云若柔无奈的一声苦笑：“我没想到，一张名不见正传的法帖，也能拍出这么高的价钱来。” 王林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拍下这张法帖呢？” 云若柔道：“这是我家先祖的遗物，既有纪念价值，也是不可多得的海外孤本。” 王林哦了一声。 价格涨到了15万人民币，现场还有几个人在竞价。 云若柔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么自己得到，要么流拍，所以她不断的举牌。 当竞价来到20万人民币关卡时，其它竞价的人忽然停止了。 不出意外，这张法帖，被云若柔竞得。 拍卖师快要宣布时，王林忽然举了举手中的号码牌。 云若柔怔怔的看向王林：“王总？” 王林笑道：“我帮你买下来，你以后慢慢还我钱吧！” 云若柔流露出深深的感动！ 她感激的向王林说道：“谢谢你，王总。” 王林道：“君子成人之美。” 当拍卖师落槌之后，云若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接下来的几个拍卖物，王林等人都没有竞价。 拍卖会来到了最后。 王林想买的那套青铜器，居然是压轴登场！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想买的藏品来了。” 王林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他心里却有些嘀咕，这套青铜器是全场的压轴之物，竞拍价格肯定不会低！ 他是想买下来捐献给国家的博物馆。 但捐献也得有个度，得看这套东西的真实价值是多少。 王林问幸子道：“你说这套青铜器，值多少钱？” 幸子摇了摇头：“不好说。文物的价格没有一定的。” 王林的心不由得一沉。 这套青铜器皿的起拍价格为5000万円！ 好家伙，起码价直接就是150万人民币！ 李文娟轻呼一声：“姐夫，好贵啊！差不多20万一只呢！” 八个器皿，150万起拍价。 关键是这些器皿都不大，就是家常用的食器、酒器，并不是什么国之重器，也非青铜大器，这个价位并不算低，而这只是起拍价。 幸子问道：“王林君，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王林想了想，说道：“600万人民币，超过了的话，我就不要了。” 这个价格，也是刚才幸子拍下那幅画的竞价。 幸子轻轻点了点头。 竞拍开始。 王林没有马上举牌，而是先观察现场的竞价情况。 起拍价这么高，举牌的人自然少。 王林数了一下，有六个人在竞价。 举一下牌，加价50万円。 价格一路上升。 当拍卖师喊出一亿円时，王林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他在意的不是一亿円这个价格，而是现场竞拍的人数，不仅没有变少，反而又有两个人加入了竞价！ 看来，一场价格厮杀，在所难免！ 第775章 文娟生日【求月票】 很多藏品在竞拍时，并没有一个可以参照的价格。王林想买下的这套青铜器，以前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只有单个的上过拍卖会，但成套的还是第一次。 而单只器皿的价格，和成套器皿是不能比的，成套的价格往往要比单只高出许多。 王林拿不准这套器皿能拍到什么高价, 他只能根据现场的情况做出继续竞价或者放弃的决定。 现场竞价的气氛十分浓郁，几个竞买人此起彼伏的举牌，拍卖师扯着喉咙，用一种异常夸张的语气报着数，调动现场的竞买氛围。 王林心想，东洋人不仅娱乐节目变态, 就连一个拍卖会也如此变态？ 竞价很快就冲破了两亿円大关。 这是现场拍出的最高单价, 刷新了《晨光中的少女》的竞价高度。 王林想了想，觉得这价格太高, 想放弃竞价。 云若柔却鼓励王林竞价，说这是一套孤品，在面世的所有藏品中，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成套的青铜器皿，这是有史以来独一份。 王林问她，那你觉得这套器皿多少钱合适？ 云若柔说，一亿人民币以内都可以。 王林无语，他虽然不懂古懂，但也多少有点了解，除了国宝级别的青铜器，一般的青铜器价格并没有太过离谱。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属于正常范畴。因为青铜器总的存世量并不少，而藏家只有那么多，很多玩意都是有价无市。 竞价超过两亿円后，竞价的人少了，举牌的频率也低了。 场中只有两个人还在竞价, 每举一次牌, 也是东张西望，和身边人讨论半天, 显然这个价位，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 价格终于定了下来。 当拍卖师正要宣布结果时，云若柔忽然伸过手来，抓起王林握号码牌的右手，高高的抬了起来。 “98号，2.2亿円！”主持人那激越的声音，带着刺音而来，他激动的挥舞右手，指向王林所在的方向。 王林瞪着云若柔。 云若柔笑道：“王总，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亏本的。这套器皿值得买。” 王林哭笑不得，得了，拍就拍了吧！反正他也是想买的，只不过价值稍微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 现场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向王林。 最终，王林以2.2亿円的价格，拿下了这套青铜器。 拍卖结束，王林等人立即办理了交付尾款的手续，提走了属于自己的藏品。 青铜套件和少女的画作，是王林本就看中的，此刻更加近距离的观赏，没有让他失望。 云若柔鉴赏了一番，说道：“青铜器是真的，这西洋画我就不懂了。不过看这画作和意境，的确是大家手笔。” 王林问道：“你懂古玩？” 云若柔嫣然笑道：“不瞒王总，我家长辈都喜欢收藏古玩，我爷爷是北大考古系的教授。” 王林正色说道：“原来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失敬。你这幅法帖，我已经帮你付过钱了，你拿走吧。” 云若柔恭谨的伸出双手接过，说道：“王总，大恩不言谢，这笔钱，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王林问她：“之前听你说，这幅法帖是你先人之作？” “嗯，我先人云敬山，是唐朝草圣张旭的弟子。” “这么牛！”王林肃然起敬，“那你家长辈，肯定也是当代书法大家。” 云若柔笑道：“姓云的人不多，当代书坛最出名的云溪风，就是我爷爷，只不过我爷爷喜欢考古更甚于书画。” 王林道：“那你怎么到申城来读书了？” 云若柔道：“我父母都在申城工作。” “哦。”王林道，“那行，我们就此分别，以后再见。” 王林把拍下来的藏品，先交付给幸子代为保存，等离开东洋时再带走，他同时再次向幸子表示了感谢。这是他有生以来收到的最宝贵的礼物。 回到酒店后，王林和李文娟一起出来吃中饭。 他们找到一家唐人餐馆，这里做的都是粤菜。 王林对李文娟道：“今天是你生日，你要吃什么尽管点，不过不许浪费，点了就要吃完。” 李文娟哦了一声，看着菜谱道：“姐夫，我们两个人，能吃多少东西？现在生活好了，每天都有好菜吃，天天跟过生日似的，我反而没有特别想吃的菜了。想想以前，我盼着过年、过生日。也就这几天，我家才能做我最爱吃的菜。” 王林道：“你最爱吃的是什么菜？我发现你什么都爱吃，并没有特别爱吃的。” 李文娟抿嘴笑道：“姐夫，我最爱吃的菜，就是好菜！只要是好吃的菜，都是我最爱吃的菜！” 她笑得那么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王林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李文娟，总是活得这么真实、自在。 “姐夫，你说那个幸子，怎么这么有钱？几百万的礼物，说送就送了？” “她的钱，一方面是长辈给的，一方面也是她自己赚的，他父亲是个很开明的人，对儿女一视同仁，把自己的公司分成若干份，每个子女都分了一份。所以幸子很有钱。” 李文娟唉叹了一声：“投个好胎真是少奋斗几十世！” 王林笑道：“你也不错了，你现在过的，不也是富家大小姐的生活？” 李文娟咯咯笑道：“对哦，姐夫，我有你啊！以后你是不是也一视同仁，给我留下一笔遗产？” 王林敲她的头：“遗产？你就想着我死呢？我比你大不了几岁！谁先死还不一定！哼！” “啊，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是说财产。我掌嘴！”李文娟说着，真的抬起手来轻轻抽打自己的脸。 “行了！你今天生日，原谅你一回。” “谢谢姐夫。姐夫，幸子为什么要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俗话说得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她和我非亲非故，却送我这么大的礼，或许接下来她将有大事相求于我。不管了，能帮的，我自会帮她，不能帮的，我也不会因为一个礼物而勉强自己。大不了我以后还她一个礼物便是。” 李文娟点了四菜一汤，看看外面：“忠叔呢？喊他过来一起吃吧？” 王林道：“他有事去了。” 酒菜陆续上来。 王林和李文娟正要开吃的时候，忠叔提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放在桌面上，说道：“王总，买来了。” “好，忠叔，你也坐下来一起吃，今天是文娟生日，我们一起敬她一杯酒。”王林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忠叔这次没有推辞，坐了下来，对李文娟道了生日快乐。 李文娟回了一声谢谢，兴奋的笑道：“姐夫，你买了生日蛋糕？”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拆蛋糕盒。 王林道：“我们只有三个人，怕吃不完浪费，所以没买太大的，你不是很喜欢吃蛋糕吗？多吃点。” “哎呀，姐夫，我应该晚上再吃，我还要点蜡烛许愿呢！” “白天也可以点蜡烛许愿的。谁说许愿只能晚上许？” “哦，那我现在就许了吧！嘻！”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小蛋糕，蛋糕上点缀着许多的水果和巧克力，还用奶油做出了城堡、马车的样式，这是一个迪士尼公主蛋糕。 李文娟喜欢得不得了，看了许久也舍不得插上蜡烛。 王林帮忙插上蜡烛，李文娟双手抱拳，许下了心愿，然后一口气吹熄了蜡烛。 “姐夫，我许的愿望是……” “不要说出来，自己知道就行了。” “好吧。” 王林拿掉蜡烛，切了蛋糕分食。 蛋糕虽然不大，但三个人也没吃饭，还剩下一大半，李文娟拿盒子装好了，说要留到晚上吃。 下午，王林带着李文娟到街上去买礼物。 银座附近有许多的手工艺店，能到银座来开店的人，必定是大师级别的手艺人。 王林在这边逛过几次，但并没有留意这些手工艺店里到底卖了些什么。 李文娟逛街明显比他更加仔细。 她带着王林走进一家玻璃制品店。 这是一家很有特色的小店。 前面是售卖各种玻璃工艺品的店面，后面是老板的私人作坊。 这里面所有的玻璃制品，都是老板本人亲自制作而成。 器物没有珠宝的耀眼，也不会过分的矜贵，无论是陶瓷器物多彩的釉质，还是玻璃器物清朗的通透，在日常被使用的时候，它们所散发出来的是温润、宁静的光泽。 王林对玻璃制品的认知，还停留在普通玻璃用品的阶段。 走进这家店，他才知道，原来玻璃有很多种，而且可以做得如此精美。 众多玻璃物料中，最为剔透的当属硝子所制作的器物。硝子也叫人造水晶，在隋唐时又被称作琉璃，是作为玉石的补充之物而存在的。唐朝，东洋使节将琉璃器皿带回，从长崎传布到大阪，后又传至江户，在东洋迅速风行。 每一只硝子诞生的背后，都经历了烧、熔、吹、切、磨的工艺历程，饱含了手工艺人繁复的心思和高超的水准，硝子的制作工艺也被匠人悉心呵护并保留至今。 玻璃物料经过熔制、成型、退火、成品，工艺精美华丽，全程手工在表面刻磨出墨线，宽深的纹路被砂轮雕刻完毕后再用细轮勾勒出纤细，修整后抛光打磨出精美的花样和纹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允有误。 王林看着眼前琳琅满目、多姿多彩的玻璃器皿，有的犹如竹子般伫立在餐桌上，绿色、金色及透明色。有的像暴风雪，用玻璃来形容雪花飞舞的样子。有的像樱花，金色和樱花的花瓣点缀着玻璃制的酒器。 王林仿佛走进了一个童话般的世界，深为惊异。 他看了看玻璃品的标价，一只小巧的酒杯，售价3万日元，一只稍微大一点的茶杯，售价10万日元，而一套精美的樱花茶具，售价高达100万日元！ 王林虽然是个有钱人，但是看到自己所认知的玻璃品，居然卖出了钻石的价格，也不禁咋舌。 难怪这些手艺店，可以有银座开下去，东西卖这么贵，能不赚钱吗？ 除了手艺分数的加持，这些玻璃制品的原材料才多少钱？ 但在东京就是这样，手工的东西是最贵的，因为人工成本高，这一点，和二十年以后的国内是相似的。 李文娟俯下身，看着那套樱花茶具：“姐夫，我要这套。我上次路过这边，就看到这套杯子了，我好喜欢，你看这杯子和盘子，像不像一树盛开的樱花？好美哦！” 王林嗯了一声：“价格也很美丽，100万日元，可以给你买一套钻石饰品了。” 李文娟蹙眉道：“姐夫，我不要钻石，我就要玻璃！我觉得玻璃比钻石好看。钻石不也是石头吗？” 店里多彩的灯光映射在她的脸上，她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瞬间，她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姐夫，你不要瞧不起玻璃。你看那些古董，不都是铁啊、铜啊、瓷啊，留到现在不一样价值连城？比那些什么钻石值钱多了。” 王林咦了一声，赞许的笑道：“文娟，你的价值观有了很大观变。” “那就给我买呗？” “好，买！” 王林花了100万日元，给李文娟买下了一套玻璃杯。 李文娟爱不释手，回酒店的路上，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挽着王林的手臂，高兴的笑：“姐夫，我好开心！这是我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 “玻璃生日！”王林敲敲她的额头。 “我喜欢，嘻！”李文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像是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她的微笑，有如星光，有如春风，融化了王林浮世万千的尘心。 晚上，李文娟拿了一张东洋的地图，摊开在桌面上，仔细的观看。 “姐夫，东洋还有什么地方好玩？”李文娟问王林。 “嗯，还有很多好景点呢！接下来，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王林一边回答，一边抓起酒店的电话，打给家里。 李文秀一开口便道：“文娟呢？她生日，我跟她说几句。你给她买什么礼物了吗？” “文秀，你再也想不到，文娟要了一个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什么？”李文秀问。 “一套玻璃杯。” “玻璃杯？”李文秀噗嗤笑道，“这才几个钱？文娟改性子了，不喜欢你在她也身上花钱了？” “呵！你猜这玻璃杯多少钱？” “玻璃杯能花多少钱？一块钱？哦，那是东洋，三块钱？” “三万块钱！” “什么？”李文秀一听就炸了，“买个玻璃杯，你花了三万块钱？王林，你虽然有钱，你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花吧？你把电话给文娟，我叫她拿去退了！开什么玩笑，买个玻璃杯花了三万块钱？你们肯定是被东洋人欺生了，被他们当猪宰了！” “……” 第776章 文秀骂妹 李文秀是真的生气。 在她的认知世界里，玻璃杯是再便宜不过的东西，比瓷器还要便宜。 王林居然花三万块钱，给李文娟买玻璃杯？ 这不仅超出了她的消费观，也超出了她对生日礼物的理解范畴。 姐夫送给姨妹子的生日礼物，怎么可以如此奢华？ 李文秀都没有收到过这么珍贵奢侈的生日礼物呢！ 她承认，她的确在吃妹妹的醋了。 王林对李文娟的好, 已经超出了她的估计。 这次出国旅游，本来就是花钱的项目，不过这是王林答应过李文娟的事情，而李文娟又是李文秀的亲妹子，所以李文秀以为，王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对李文娟好。 可是李文娟如此任性，居然要买三万块钱的玻璃杯, 而王林也答应了？跟着她一起任性胡为？ 李文秀心底, 猛然涌上一股很不好的感觉。 醋意浓浓，酸意满满！ “王林，文娟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怎么这么宠着她呢？我让你带她出去玩，不是让你们在外面这么胡来的。”李文秀的火气，瞬间发了出来，“李文娟呢？你喊她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王林见李文秀在生气，而今天又是李文娟的生日，生怕她把文娟给骂狠了，便道：“多大的事啊？你别生气了。买都买了。” “买了就不能退吗？王林，你这样子很不对劲。你以前多精明的人？你花钱向来都很有计划的，怎么可能花三万块钱去买玻璃杯呢？” “千金难买心头好。既然她喜欢，那就算了吧？你别再说她了。” 李文娟放下手里的地图, 问道：“姐夫，是不是我姐？我来跟她说话。我过生日，她还没有给我祝福呢！”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走了过来, 从王林手里接过话筒，放在耳边，笑道：“姐！” “李文娟！”李文秀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训，“你一个月才赚多少钱？你有什么本事去东洋充大款？三万块钱的玻璃杯，你说买就买了？你是花着我男人的钱，你不心疼是不是？” 李文娟懵了一会儿，才委屈的道：“姐，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别骂我？从小到大，你就知道骂我！我现在都20岁了，已经是大人了！不就是一个玻璃杯吗？姐夫又不是买不起。他买那几千年前的破铜烂铁，花几百万都舍得。” “什么破铜烂铁？什么几百万？”李文秀可不知道这事。 李文娟道：“姐夫参加拍卖会，买了八个古人用的铜器，就花了几百万呢！” “啊？”李文秀怔忡道，“这事我跟你姐夫去说。我现在跟你说你的事，你别打岔。那玻璃杯你必须拿去退了！三万块钱买玻璃杯？有钱也不能浪费。李文娟，你别忘记了，你是工人的女儿，你爸妈现在每个月还拿着两百多块钱的工资过日子呢！生活刚好一点，你就这么忘本了？” 李文娟咬着嘴唇，双眼泪水汪汪，随时要掉下来似的。 她委屈，她不开心。 多美好的生日，结果在最后几个小时，被她最亲爱的姐姐一席话给破坏殆尽。 王林在旁边说道：“行了，别说了，文秀，挂了啊！” 李文秀正在兴头上，说得正得劲，哪里这么轻易挂电话，又对妹妹进行了一番说教。 李文娟忽然大声吼道：“行了，我知道了！我明天就把玻璃杯拿去退了！我不过生日了，行了吧？你满意了吧？从今往后，我不再花你男人一分钱！我回家后，我就搬走！我搬回家里去住！” 说完，她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将身子重重的往沙发上一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王林在她身边坐下来，笑道：“真哭了啊？姐姐说你几句，你至于这么难过吗？你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不听，没必要哭。” 李文娟扁着嘴，看着王林，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泪滴啪嗒啪嗒往下滑落。 她扑进王林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王林轻抚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好了，别生气了。知道一个人长大的标志是什么吗？就是不再动不动就哭泣。” 李文娟嗯了一声，说道：“姐夫，你对我最好了，我要不是舍不得离开你，我早就搬回家去住了。” 王林扶起她，扶住她的双肩：“你姐对你真心好，只不过你得体谅她，她的消费观和我们不同。好了，不要生气了，小心变丑。” “丑就丑，反正我也不嫁人！”李文娟撒娇的道，“我明天就把玻璃杯子给退了，省得我姐骂我。” “不用退，这是姐夫买给你的生日礼物。” 李文娟的心情很不好，打开蛋糕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赌气，嘴巴翘得老高。 王林看着她的可爱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 李文娟白了他一眼：“你还笑我？笑得这没心没肺。唉，我的生日！” “生日年年有，何必在意这一次？”王林就喜欢看她生气的俏模样，还想捏她的圆嘟嘟的脸蛋。 李文娟眼睛里闪过一抹狡猾的笑容，她忽然抬起手，将手里的半个蛋糕，对准王林的脸砸了过来。 呼！ 半个蛋糕全部扣在王林脸上，糊了他满头满脸。 王林啊的一声：“李文娟！你别跑！” 李文娟才没有跑，她吃吃的笑着，脸上既挂着笑容，又挂着晶莹的泪珠，指着王林道：“姐夫，你快去照照镜子吧！你这样子好像个怪物。” 王林缓缓取下脸上的蛋糕，然后毫不客气，啪的一声，呼在了李文娟的脸上。 李文娟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僵住了，大喊道：“姐夫，我看不到你了！你偷袭我！你不讲武德。” 王林哈哈笑道：“文娟，你快去照照镜子吧，你现在这模样，就跟女妖精似的。” 李文娟抓起脸上的蛋糕，打向王林。 两个人哈哈大笑着，打起了蛋糕大战。 李文秀如果看到这一幕，估计又要气出心脏病来：太糟蹋东西了！刚解决温饱呢，就开始作了！ 王林和李文娟却玩了个不亦乐乎。 两个人玩得快乐开心，李文娟心里的阴霾也就消散不见。 等他们打完蛋糕大战，两个人身上都是蛋糕和奶油。 “姐夫，好开心！好好玩！原来发泄情绪真的可以减压。”李文娟笑道，“我们以后每年过生日就打蛋糕大战好不好？” “每年？你疯了！你姐看到，不把你生吞活剥了才怪。” 李文娟起身去冲凉。 王林把现场收拾了一下，拿纸擦掉奶油和蛋糕。 他身上粘乎乎的，很不舒服，朝淋浴间喊道：“文娟，你快点啊！” 李文娟在里面喊：“姐夫，我忘记拿睡衣了，你给我送一下。” 因为淋浴头的水声不断，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糊糊的。 王林走进她的房间，拿了她的睡衣出来，推开一点淋浴间的门，将睡衣递了进去。 李文娟接过睡衣后，忽然打开门，然后事后着淋浴喷头，对着王林就是一阵喷淋。 王林有如一个落汤鸡，站在门口。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无语的道：“文娟，你真可皮！” 李文娟格格格的笑声，有如打开的水头龙般止不住。 不一时，两人冲过凉，来到阳台上聊天。 “东京的夜晚，灯火通明，像满天繁星似的。”李文娟道，“他们不怕耗电吗？你看那些墙壁上都照着灯。” “这叫旅游经济，夜生活可以吸引全球各地的游客前来消费，他们花点电费又算什么？随便就赚回来了。”王林道，“将来，我们的申城也会变得客以繁华似锦。” 李文娟趴在护栏上，手撑着下巴，望着外面的夜景出神。 她曲眉丰颊、娉婷袅娜，完美的身材，曲线玲珑，她有着修长纤细的身材，柔软的玉臂如雪莲根，婀娜而圆润的玉腿，纤细光滑的小腿，露着娇嫩玉骨的光脚，真叫一个婷婷玉立，看了让人遐思。 王林站在她身边，吸着烟，想着心事。 现在正是东洋股市崩盘的风口，幸子说要请王林进入东洋市场，在这边淘金，这话其实说到了王林心坎里。 可是，现在的东洋，有哪些产业值得自己投资呢？ 他前世对东洋的了解也是有限的，仅仅来源来后世网络上的一些资讯，但对这个时期的东洋情况并不知晓，也做不出什么有特别有用的安排来。 东洋最高端的就是工业制造、光学制造，但这些制造业都需要强大的配套产业链，就算王林有心搞工业、光学这些高科技，在国内也没有土壤，任何一行业都是需要产业链的。 王林现在搞纺织业，做得风生水起，就得益于国内完整的产业链，在这个庞大的纺织王国里，王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原材料到机械设备，他在国内都能解决。 而高端制造业，尤其是工业和光学这些行业，国内基础薄弱，很快有所建树。 国内现在的工业发展，还处于消费导向型工业发展阶段。 我国制定的政策，也是加快以轻工纺织为主导的工业增长，满足人们生活需要。 改开以来，我国轻工业主要产品产量大幅度增长，增长最快的是纺织工业。至于工业，发展最快的是传统“老三大件”和家用电器。 高端制造，离我国人民的生活还很遥远。 王林想在国内搞高精尖的高科技产业，就跟回到唐朝研发飞机大炮一样艰难，没有产业链支撑，连一个精密螺丝都做不出来。 企业的发展，必须紧靠时代的脉搏。 我国当前正在积极推进体制改革，通过扩大生产经营自主权、落实经济责任制等措施调动企业生产积极性。加快引进外资的步伐，多种形式利用外资。探索经济特区建设，扩大对外贸易，加强与世界经济联系。探索在我国沿海地区开始来料加工、委托制造、转运出口，我国工业生产开始逐步融入世界。 在这种前提下，王林选择纺织行业，做出口贸易，可以说是正当其时，也响应了国家的号召。 爱秀集团之所以能发展这么快速，还能得到领导们的重视，正是因为王林的公司，符合当前的主旋律。 但是，王林也深知，未来的世界，必定离不开高精尖的高科技。 个人电脑、移动电话、互联网络，都将进入井喷式的发展期。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新时代里，王林要不要进军高科技产业？ 这个切入点又在哪里？ 具体做哪一行？ 这都是王林需要深入思考的。 烟灰黯然飘落，东京秋季的晚风，吹起王林的衣服，吹皱了他的额头。 “姐夫，你在想什么呢？”李文娟轻轻推了他一下。 “我在想集团发展的大事。”王林沉声说道。 “姐夫，你就别这么劳碌了，好好陪陪我，好好放松心情，等回到家里，你再操心劳力不好吗？” “好！”王林微微一笑，“文娟，我想家了。” “你是想我姐？还是想小文文？” “都想。”王林心里，当然也在想沈雪和周粥。 因为和李文娟住在一起，王要也不方便跟她俩通电话，只有等李文娟睡着以后，他才有机会打电话回去，但这个时候往往太晚，沈雪和周粥都已经休息，王林也就不好再打扰她们。 站在异国他乡繁华似锦、灯火通明的银座上空，王林的心却是孤独的，他想念家里的一切。 李文娟看着姐夫那陷入思忆中的俊脸，她不由得黯然神伤。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眼泪差一点又要不争气的滑落。 为什么她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她爱王林爱得深沉！ 只要一想到自己和王林的关系，她永远都会热泪盈眶。 真正不羁的灵魂不会真的去计较什么，因为他们的内心深处有国王般的骄傲。 李文娟的内心也有着公主一般的傲娇，但这一切在王林面前，全部不堪一击。 她想着自己的心事，想得柔肠百结，想得肝肠寸断。 他和我在一起，还是想念姐姐？原来我在他心里，并不算什么？ 这一认知，让李文娟痛不欲生，恨不得爬上阳台，一纵而下，结束这无边的痛苦和无望的恋情。 “姐夫，马上就是中秋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我们过两天就回家吧！我也想姐姐了——想得我想哭了！” 第777章 姐妹斗【求月票】 路再长也会有终点，夜再长也会有尽头，不管雨下得有多大，总会有停止的时候。乌云永远遮不住微笑的太阳，但李文娟心里的苦雨，却永远没有止歇的时候。 如约而至是个多么美好的词，等得辛苦, 却不辜负，但李文娟的等待却没有结果。 乱于心，困于情，没有将来，不曾过往。 东京的夜晚，纸醉金迷, 几家欢乐几家愁，少女心事无人知。 第二天, 东京下起了绵绵的秋雨。 前往东京都近郊的小金井市马路上, 一辆乌黑锃亮的小汽车行驶在林**中，汽车玻璃上滑过天光云影。 忠叔坐在副驾驶位置，王林和李文娟还有幸子三个人坐在后座上。 幸子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树木，笑着问道：“王林君，你也知道吉卜力工作室？他们出品的电影，在贵国并没有上映过吧？” 王林微微一笑：“我通过其它途径，看过吉卜力工作室的几部电影，风之谷、天空之城、龙猫、萤火虫之墓、魔女宅急便。” “哇，你都看过？吉卜力工作室的电影也是我的最爱。”幸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像雨幕中的一道阳光，暖人心窝。 李文娟问道：“姐夫，吉卜力工作室是做什么的？你说的那几个电影，又是什么电影？我怎么没听说过，也没有看过？” 王林道：“我们回国之前, 买几本录像带回家给你看，你看了就知道这些动画片的优秀之处在哪里。对你做设计也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这一年的宫崎骏不过50岁，正是他创作的巅峰时期，以后还将创作出更多优秀作品。 宫崎骏是吉卜力三剑客之一, 另外两位是高畑勋和铃木敏夫。 王林他们到达吉卜力工作室外面，看着这座小小的白色别墅，在秋雨淋洗下，有如童话中的城堡。 不巧的是，王林特意前来拜会的吉卜力三剑客都不在工作室。 在得到工作人员允许后，王林他们顺利的进入工作室参观。 吉卜力工作室，是出版社德间书店旗下以一家动画为主的工作室。 工作室的墙面上，贴满了各种设计的原画，书桌上看似凌乱，却自有一种艺术工作者的井然有序。 李文娟一进门，就被这家动画工作室深深的吸引。 这里的每一张图画，都让她看得目不转睛。 参观完毕，王林他们也没能等到吉卜力三剑客。 秋雨绵绵，淅淅沥沥。 王林等人顺便到附近景点去旅游了一番，然后打道回府。 访人不遇，也是人生常事，不完美的人生，或许才是真实的人生。 在回申城之前，王林带着李文娟去了一趟茨城县。 茨城县是本州岛中部一县，是东洋三大都市圈之一东京都市圈的组成部分。 李文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问王林道：“姐夫，我们跑这么远来看什么？” “看扫帚菜。”王林笑道，“这是幸子向我们推荐的一个景点。” “扫帚菜？”李文娟一听这名字就笑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幸子道：“说到秋天，我们都会想到枫叶，枫叶的美景，李小姐可能已经见过很多了，但扫帚菜的美景，你肯定没见过。” 李文娟没见过，王林也没见过。 这是秋季才有的红色扫帚菜，虽然扫帚菜一年四季都有，但是只有在秋天才会变成鲜红的颜色。这种植物造型可爱，圆滚滚，触感软乎乎的，可以说是很特别！这种植物会随着季节的推移从绿色慢慢变成红色。 扫帚菜又叫地肤菜，在我国很多地区都有，但这种植物在我国是野草，老了以后可以用来做扫帚。 这种野草，种植到东洋以后，却成为景点，观赏得收钱。 扫帚菜这种很好种植的植物，成了东洋的宝物，因为其外形可爱总是像一个球形的形状，而且它的颜色也会随着季节改变，十分的符合东洋人的审美，他们对于这种常见的植物十分珍惜，甚至还把它种植在公园里，派人悉心培养供市民观赏。 王林他们来的正是时候，那一片美丽、可爱的红色扫帚菜，美得像童话中的世界。 这天的天气极好，经过一天雨水洗礼的公园，干净、明亮。 李文娟像个孩童一般，在公园里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喊：“姐夫，好美啊！快，给我拍照。” 她蹲在菜地里，身后是一片火红的扫帚菜。 王林拿着相机，给她拍照。 李文娟对幸子道：“幸子小姐，请你帮我和姐夫拍两张照片。” “好。”幸子笑着接过相机来。 李文娟挽着王林的手，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肩膀上。 幸子半蹲着身子，给他们拍了合影，然后把相机递给李文娟，她和王林也拍了一个合影。 王林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阳光帅气的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黑发中，潇洒英俊。 幸子露出甜甜的笑容，一只脚俏皮的翘起来，双手扮了个可爱的姿势。 拍完照，三人一起徜徉在雪帚菜的海洋中。 大片火红的颜色，带给人极大的震撼，但看久了，也就审美疲劳。 王林他们逛完之后，就到公园其它地方去游玩。 他们的东京之旅，到此告一段落。 在中秋佳节到来之前，王林和李文娟准备行囊回家。 回去之前，王林特意抽空到外面买了个八音盒，这是送给周粥的，她之前的那个被秋苗偷走了。 李文娟的这次旅行，总体上来说是十分美好的，值得她终生铭记和回忆。 她是个大姑娘，还没经历过人生的挫折和失败，唯一的秘密，也就是对王林那份隐而不宣的爱恋。 而这次东京之行，成了她和王林最美好的回忆。 回家前的晚上，王林和李文娟两个人再次逛了一次街。 王林问李文娟，还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没有？ 李文娟说没有什么想要的了，买几只玻璃杯，都被我姐骂了，我哪里还敢买东西？哪里还敢乱花你的钱？回家以后，你老婆还不得打死我？ 王林哈哈大笑，说你还记仇呢？ 李文娟撇了撇下巴，不言语了。 翌日，王林等人启程归航。 幸子派车送他们到机场，说等她到申城了再联系王林。 王林笑着向她道谢，说这次来东洋，多谢你的款待，也多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幸子张开双臂，和王林拥抱，在他耳边说道：“李小姐是不是喜欢你？我看出来了。” 王林愕然，说道：“这是妹妹对兄长的喜欢。” 幸子微微一笑，松开王林，朝他挥手告别。 王林和李文娟、忠叔三人一起进了机场。 飞机平稳飞行。 李文娟安静的坐在王林身边，拿着在东京买的漫画书在看。 “姐夫，这个龙猫好可爱，胖礅礅的，跟我们那天看到的扫帚菜差不多胖。” “嗯，这个电影更好看，我买了录像带，回家你可以看。” 李文娟看了一会儿漫画书，兴许是累了，也可能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她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王林把她手里的书拿开，看着她熟睡中的脸。 她可爱的样子非常令人着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红唇嘟着，像一只安静乖巧的小猫，正做着甜甜的美梦，脸颊上残留的微笑让人忍不住想一探她梦境。 李文娟忽然睁开双眼，看着王林嫣然一笑：“姐夫，你在偷看我。我好看吗？” 王林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看！肌肤像牛奶一样。” “姐夫，那你以后都不用买牛奶喝，直接咬我就行了。” “……” 李文娟嘻嘻笑着，把头靠过来放在王林肩膀上，说道：“姐夫，有你真好。” 王林嗯了一声：“姐夫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以后你得更加用心的为姐夫工作。” “知道了！”李文娟甜甜一笑。 一路顺风，航班顺利抵达申城机场。 李文秀开车前来接机。 王林他们一走出机场，就看到李文秀俏立在出口处等待。 李文秀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针织衫，配一条长款的黑白格子秋裙，头发拿手帕挽了个蝴蝶结，脸色沉静，淡雅迷人。 她看到王林他们走出来后，笑着朝他们挥手。 王林走到她面前，笑道：“怎么有空过来接我们？” “国庆，放假呢！”李文秀笑道，“你们在东洋，不记得今天是国庆了吧？” 王林失笑道：“你还别说，我真给忘了！” 忠叔帮忙把行李放到车后备箱，然后主动坐到了驾驶室。 李文秀正要和王林坐后后排，却被李文娟占了先。李文秀本来想转到副驾去坐，转念一想，还是挤到了后排。 车子往家里开去。 李文秀问道：“我听文娟说，你花了好几百万，买了一堆几千年前的破铜烂铁？” 王林哈哈笑道：“那是古董，我买回来捐给博物馆的。” “为什么要捐啊？”李文秀不解的问道，“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王林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捐款文物能有什么好处，他微一沉吟，说道，“这是我们国家遗失在国外的宝贝，我买回来捐给国家，没想过要什么好处。” “那你不是白捐了几百万？” “呃，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李文秀似乎要话要说，但在外面又不方便讲，便闭上了嘴。 回到家里，孙小蝶和燕子都高兴的围着李文娟，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问她东洋有什么好玩的，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李文娟笑嘻嘻的讲个不停，那两个小姑娘听得一愣一愣的。 李文秀帮王林整理行李。 王林洗过手脸后，便来逗儿子玩。 徐英笑道：“小文文天天喊爸爸，他可想你了呢！” 王林哈哈大笑，抱起儿子亲了又亲，举高高，转圈圈。 他是真的想念儿子。 每个有孩子的父母，一旦离家几天，都会思念不已，甚至会心慌慌，这也是人之常情。 “王林！你过来！”李文秀在里面喊他。 王林放下儿子，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了？” “这是什么啊？” “哦，一幅画。幸子小姐送我的。” “我看这证书，还有这拍卖行的凭证，写着2亿？这么贵的吗？” “2亿是日元。” “那是多少钱？” “600万人民币。” “啊？”李文秀震惊莫名，“六百万啊？幸子小姐送你的？她为什么送你这么贵的东西？” “说是给我的生日礼物，明天不是我生日吗？” “你们真是高级！文娟过生日，你带着她又是旅游，又给她买高级玻璃，你过生日，幸子送你几百万的礼物！你们真的太了不起了！” 王林听出李文秀话里的讥诮，蹙额说道：“你怎么了？我带文娟出去玩，这是你批准了的。” “我批准？我批准你给她买高级玻璃了吗？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万块钱买的高级玻璃是什么样子的？没退货吧？带回来了吧？” “带回来了。”王林沉声道，“你别去烦文娟了，她为了这事，都哭出好几回了。” “你现在是帮着她，不帮着我了？”李文秀看着他问。 王林冷笑道：“这可真是有意思！你们两姐妹之间的事，你们去解决吧！我不管了！” 李文秀把他的行李收拾好，便出来找李文娟。 李文娟正在展示她从东洋买回来的那些昂贵的玻璃杯。 几个小小的杯子，一个翘嘴的玻璃壶，都是樱花样式的，摆放在一起，煞是美丽，就像一枝盛开的樱花。 孙小蝶和燕子则在旁边笑个不停，直夸这是好东西。 王文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凑热闹，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一只樱花玻璃杯。 李文娟吓了一跳：“文文，快给我，这个东西你不能玩的！” 她一边说，一边从王文手里拿过杯子。 王文东西被抢，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李文秀正好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妹妹道：“你要死啊！跟小孩子抢东西！你这玻璃再贵，比我儿子还金贵？给他玩玩怎么了？” 李文娟嘟着嘴道：“姐，我是怕他不小心摔坏了。” 李文秀道：“摔了便摔了，反正是他爸爸买的。他还不能玩一下了？” 李文娟轻轻跺脚道：“姐，你不讲道理！我是怕他摔坏了玻璃吗？我是怕他割破了手！” 李文秀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事，我叫你拿去退了，你怎么不拿去退呢？就这几个玻璃，花了三万块钱！你可真舍得！你买回来做什么用？喝茶还是喝酒啊？” “不用你管，这是姐夫送我的生日礼物！”李文娟顶了一嘴。 李文秀俏脸微寒：“你姐夫，那是我男人！花的是我家的钱！” “你家？姐，你非得跟我分这么清楚，是不是？”李文娟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姐妹俩大眼瞪小眼，针对对麦芒！ 第778章 离家出走【求订阅】 王林在房间里面，听到外面吵了起来，他本来想出来劝架的，但想了想又作罢。这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他不管帮谁都是个错，都会得罪另一方。 在东京和李文秀通电话时，王林就和李文秀闹过矛盾。 李文秀以前对妹妹十分宽容,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反倒斤斤计较起来。 王林把幸子送自己的画打开来，铺在床上看了看，这幅《晨光中的少女》画得惟妙惟肖，简直可以以假乱真，纤毫毕现，少女脸上的细节比照片还要真实。 照片表现不出来的神韵, 在画家笔下却表现得灵动活泼, 少女的青春朝气溢于画面。 画上的少女，一定是个公主吧？不然她怎么能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她那一头金色秀发，比丝更细更软，照着树隙中透下来的晨光，像黄金一般闪耀。两只玻璃珠似的大眼睛里，闪动着青春、热情的光芒。这一双眼睛似乎是娇嫩的矢车菊的蓝色，眼神柔和而又温暖。 最迷人的是她挺翘姣美的身材，像造物主不经意间造出来的完美之人，就连造物主本人看到她，也要惊叹她的美丽。 王林正看得出神，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嘭的一声响！ 这是玻璃杯摔在地上的响声！ 王林知道外面的冲突升级了，他不能再装视而不见，她把画卷起来收好，迈着大步走出门来。 李文秀和妹妹的争吵还在继续。 刚才摔在地上的并不是樱花杯，而是自家一个水杯。 水杯是放在茶几上的，王文以前从来不玩这些杯子，今天看到樱花杯好看, 刚拿到手里就被李文娟拿走了，王文看到茶几上的玻璃杯, 居然退而求其次, 拿起玻璃杯来玩，结果那杯子太沉太滑，他小手拿不稳，刚移开桌面，那杯子嘭的一声掉在地上，哗啦一声摔了个稀烂。 徐英急忙抱起王文，说道：“宝宝不能玩杯子。燕子，快把碎玻璃扫干净，仔细一点扫，拿抹布过来擦干净地面。” 王文受到了惊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林走进客厅，沉声说道：“文秀，文娟！你们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看把宝宝给吓坏了。文秀，不就一套杯子吗？这是现代手工艺品，值这个价钱，买都买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这话分明就是在数落李文秀的不是。 李文秀咬着嘴唇说道：“王林，这是杯子的事吗？” 王林道：“那就好笑了，不是杯子的事，那是什么事？你不是一直在拿杯子说事吗？” 李文秀道：“你不懂！你一点也不懂！” 王林蹙额道：“是，我不懂，可是文娟是你的亲妹妹，她过20岁生日，我给她买一套杯子当礼物，这也没什么吧？我家条件好，又不是买不起。” 李文秀道：“你这么宠着她，她将来怎么嫁人？你想过没有？她要什么，你都可以满足她，可以买给她！就连几个玻璃杯子，几万块钱你也舍得！将来她嫁的男人，可没有你这么有钱，就算有钱，也未必有你这么舍得。你把她养成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这可怎么是好？” 王林还真的从来没考虑过这些问题。 因为他只想单纯的对李文娟好。 李文娟是个粘人的小妖精，她从来到姐夫家的第一天开始，就和王林谈得来，不管去哪里都爱跟着他走。这种喜欢和依赖，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渐渐演变成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爱恋。 但王林一直就把她当成妹妹。他没有亲妹妹，李文秀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他自然宠爱有加。 何况李文娟长相甜美，娇憨可爱，是个男人都喜欢和她相处。 王林只想对李文娟好，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宠溺有一天会害了她。 李文秀是个女人，又是旁观者，她考虑事情的方式与众不同。 李文娟大声喊道：“我又不是傻瓜！你以为我会乱花钱吗？你看不惯这玻璃杯是不是？那我把它们全砸了！” 她生起气来，抓起杯子就要往地上砸。 王林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喝道：“文娟，你干什么？她是你姐，她说你几句，你听得进便听，听不进就当耳旁风，至于这么砸东砸西吗？” 李文娟泪水迷住了双眼，哽咽的说道：“姐夫，你、你不帮我？你还帮着我姐一起骂我？” 李文秀蹙着秀眉道：“王林，你这话有问题，我说的话，都是为了她好，她为什么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王林一句话，反倒得罪了两个人？ “文秀，你怎么不讲理了呢？你少说两句，家和万事兴。” “我又没错，我怎么就不讲理了？”李文秀更觉委屈。 李文娟放下杯子，转身冲进自己房间去了。 王林对孙小蝶道：“把杯子收起来。” 孙小蝶答应一声，和燕子一起，把杯子收了起来。 王林对李文秀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 李文秀道：“你别理我！我生气呢！” 王林忽然之间心情烦躁得很，挥了挥手：“得了，你们吵吧！我不管了。我去公司。” 他说完，进里屋拿了些东西，提着公文包就出门，腾腾腾的下楼。 李文秀跑到门口，攀住门框，喊道：“今天国庆节，你去公司做什么？都放假呢！” 王林脚步一滞，回头说道：“我去厂区看看！” 李文秀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转身回来。 徐英笑道：“文秀，你今天这火，发得有些大了。” 李文秀在沙发上坐下来，苦笑一声：“徐姐，你有所不知，一个女孩子，最容易被金钱和物质腐蚀，文娟现在不小了，她花钱花习惯了，以后就过不惯穷日子，世界上像王林这么有钱又舍得为她花钱的男人，上哪里去找？她若是嫁得不好，必定心气不平衡，将来的婚姻生活就难幸福。” 徐英笑道：“没这么严重吧？我看文娟是个懂事的人。” 李文秀道：“唉，徐姐，你不是外人，我还有一层担心。” 她看看家里其它人，低声说道：“我怕文娟会喜欢上王林。” 徐英吃了一惊，轻掩住嘴：“不会吧？她是妹妹啊！” 李文秀道：“为什么不会？他俩又没有血缘关系。一个男人对一个女这么好，好到一定程度，哪个女人不喜欢？” 徐英道：“我看王林不是那种人。” 李文秀道：“我是怕文娟陷得太深。” 且说王林出了门，开车来到吃粥馆。 周家姐妹都在家里玩呢，看到王林过来，都高兴的迎上前来。 “王林，你回来了！”周粥笑道，“去了这么久！” 王林道：“才去几天时间而已。想我了？” “嗯！”周粥毫不掩饰内心的思念之情，她紧紧抱住王林，摸摸他的脸，“你怎么变瘦了呢？” “东京的饭菜不好吃。”王林轻抚她的肩膀，“你身体怎么样？” “没事，好着呢。能吃能睡，肚子长得也快。” 周霞笑道：“喂，你们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乱来？” 王林和周粥笑着从下来，他把在东京买的八音盒拿出来。 周粥当即打开八音盒，清脆悦耳的音乐声响起来。 “好听！”周霞笑道，“这声音特别的脆！” 周粥道：“王林以前买过一个送给我，结果被秋苗偷走了。” 王林问道：“秋苗有消息了吗？警方有没有找到人？” 周粥道：“没有，谁知道她躲到哪里去了？哎，你刚回来就跑我这来了？她能放你出来？” 王林笑而不语。 他在周粥这边待了一个小时便即离开。 周粥知道他刚回来，事情肯定多，也就不留他。 王林又来看沈雪。 沈雪这边可就热闹了，赵百灵、付美芳等人都在这边玩。 林妹妹回北金陪家人去了。 王林进了屋，笑道：“难得放天假，你们也不出去玩呢？” “到处人山人海，我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赵百灵道，“外地来申城旅游的人多，我们还是把地方腾出来，让他们去玩吧！我们什么时候不能出去逛？听说你到东京出差了，给沈雪买什么好东西了？” 王林拿出一块布料来，笑道：“就这个。” “这是什么？布？王林，你还怕国内没有卖布的？跑到东京给沈雪捎这个回来？”赵百灵咯咯笑道。 王林道：“你有所不知了吧？这个叫西阵织，东洋国的国宝，一万五千块钱一米。” “一万五千块钱一米的布？”赵百灵她们都好奇了。 沈雪也自一讶：“这么贵的布？我看看。” 她们七手八脚的把王林买来的西阵织打了开来。 “哇，好美！” “真的好漂亮！” “这是把云霞织在布上了吗？” “东洋人还真会做东西，一块布料，也做得这么精致美丽！” 西阵织以前是为东洋贵族定做的织物，相当于我国古代的贡品。 在东洋，这种布料传统上常用来做民族服饰，现在也广泛用于做时装、做包包、做室内装饰，由于西阵织独特的质感和高贵的质地花样，它总是能为做成的艺术品大大地增光添彩。 完成一件西阵织需要20余道工序，各道工序都要求有高超的技艺和丰富的知识。除了工序的复杂精细，还有不少独特的、精妙绝伦的纹样，给人特别的美感。 王林笑道：“我给你扯了十米布，可以给你做两套别致的舞服。” 付美芳羡慕的道：“王林，那这布料，要十五万？天哪！那做出来的衣服，岂不是天价？” 王林道：“这种布料放在古代就是贡品，只有皇家贵族才能穿的。” 沈雪抿嘴笑道：“太名贵了。先放着吧，等我生了孩子再做衣服，到时候我也肯定会长胖了。” 赵百灵等人抱着那布料议论纷纷，都说王林真是个土豪，这么舍得给沈雪花钱。 沈雪听着朋友们的赞誉，心里说不出来的骄傲。 到晚饭时分，赵百灵她们才告辞离开。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沈雪问王林，要不要留在这边吃饭？ 王林点了点头。 沈雪高兴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王林刚回来，第一餐晚饭就是在她这边吃，她自然高兴得很。 “歌舞团收购的事情，你办得顺利吧？”王林问道。 “嗯，很顺利。大家都愿意到小百灵来工作，这边演出机会多。反正市里的演出也不会耽误。” “那就好。” 小百灵和歌舞团的并购是比较容易的，团里没有人反对此事，沈雪的工作，比起周粥来轻松太多了。 周粥正在办理托管申纺集团的相关手续，这可是一个大工程，要到年底前才能完成。 虽然只是企业托管，但也涉及到几十万人的生活和工作。 企业托管只是一种手段，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盘活企业。 因此，在托管之前，市里肯定要对申纺集团现有的弊端进行改正。 清理吃空饷的人，解决占编制现象，处理好离退休工人问题。 这些事情办起来，没有几个月根本成为了气候。 而王林回来后，马上就要着手准备秋季广交会的事情。 还有半个月，秋季广交会就要召开。 王林这次要携爱秀家纺参与广交会。 爱秀家纺能不能打开国际销路？ 能不能在出口贸易中占据一席之地？ 这是王林所期待的。 国内的家纺市场，现在主要集中在一二线城市，也就是依托秀之林服装卖场打开市场。 为了宣传爱秀家纺，王林在央视和各大地方电视台，都投放了大量的广告。 成败在此一战！ 秋季广交会，不容有失。 王林在沈雪这边吃过饭，沈雪拉着他上楼。 进入房间后，沈雪喊王林一起冲凉。 “王林，我想你。”沈雪娇声说道。 以前王林不管在哪里，每天就算不能来陪她，也会打个电话给她聊聊天。 这次去东京，因为和李文娟同住，王林反倒没有多少空闲时间给沈雪打电话。 所以，沈雪总感觉空落落的，无比的思念王林。 王林轻抚她的俏脸，温声说道：“再过半个月，我要去广交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广交会，又要去半个月？”沈雪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大着肚子，跑那么远？不方便，我还是留在家里等你回来，你记得每天跟我通个电话就行。” 王林嗯了一声。 他不过是这么一问。 事实上，他这次不能带其它女人前去。 因为李文秀现在申纺一厂的厂长，她要去参加广交会的。 晚上八点多钟，王林才回到家里。 一进门，他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文娟呢？”王林问道。 李文秀气呼呼的道：“她走了！” 王林笑道：“离家出走？” 李文秀道：“她回家去了，怎么能叫离家出走呢？” 王林倒是一怔：“回你娘家去了？” “不然呢？”李文秀道，“她走了也好！总不能在我家住一辈子吧？” 王林：“……” 第779章 我想当韦小宝 晚上睡觉时，李文秀问王林道：“你行李里面不是带了几个东西的吗？我明明收起来了，转过身来就不见了呢？有一个那个什么八音盒，我还打开来看了一眼，觉得很好玩，想着有空再来玩的。” 王林笑道：“那是周粥托我帮她买的，我已经给她送过去了。” “还有一块很华丽精美的布料呢？” “那是沈雪托我买的。” “也给她送过去了？” “嗯。” “你不是说去厂区吗？合着你给她俩送东西去了？” “顺路。” “你给她们都带了礼物, 那我的呢？” “老夫老妻了，要什么礼物？家里钱那么多，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自个买去。” “哎，王林，我自己买的, 和你送我的，那可不一样。你以前跑国库券的时候, 你每次出去还给我带好吃的回来呢！” “呵呵, 以前不是垂涎你的美貌吗？现在孩子都有了，还讲究这些？” 李文秀扭过身子不理他。 王林轻轻碰了一下她。 李文秀倔了倔身子：“别碰我。我睡了。” 王林哈哈笑道：“不是你说的，老夫老妻了，不需要浪漫吗？” “这不叫浪漫，这叫心意。这说明你心里压根就没有我。” “那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李文秀转过身来，看到王林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这是什么？”她问道。 “你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李文秀好奇的的打了开来，里面是叠放得很整齐的十方手绢。 “又是手绢？你就不能换个花样？”李文秀白了他一眼，“从我嫁给你的那天起，你就送我手绢！现在孩子这么大了，你还送我手绢？” “这可不是一般的手绢。十万日元呢！” “十万日元？是多少钱？” “3000块钱人民币。” “我的天！3000块钱，买十块手帕？你疯了？” “3000块钱，只能买到其中一块手绢。这一盒是一百万日元，也就是三万人民币。文娟那套玻璃杯一样的价格。” 李文秀彻底傻眼了！ 她觉得妹妹那套玻璃很贵，结果她的几块手帕也是一样的价格。 相比起来, 她现在觉得那套玻璃杯真的不算贵了，毕竟美仑美奂, 看起来都有一种美的享受，哪怕不用来喝茶，只用来当家饰摆件，也是贵不可言。只要小心使用，一套杯子用上许多年也是可以的。 而王林买给她的，却只是十块手帕！ 李文秀不淡定了。 她想发火，可这是王林送她的礼物。 不发火吧，这价格实在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有些人的消费观是从小就养成的，跟钱多钱少没有关系。很多有钱人的日子，照样过得很“抠门”，明明很有钱，但就是这也舍不得买，那也舍不得买，这个也嫌贵，那个也嫌贵，仿佛赚钱就只是为了银行卡上的数字越变越多。 李文秀的消费观，无疑就是如此。 王林坐拥几十亿家财，她仍然过着普通的生活，甚至还觉得家里的开支太大，想方设法的在进行缩减。 这是她骨子里头养成的勤俭节约的习惯。 她从小过惯了精打细算的日子，每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分钱来花。每天的生活费、开支，都要记下来，精确到分，什么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可以不买，能省则省。 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李文秀，真的是乍富不知新受用。 “好贵！”良久，李文秀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王林笑道：“好看就行。你男人有钱！” “有钱也别这么浪费啊，我心痛！” “这是手工绣的，你扎头发看看，好不好看。” “手工绣的也不用这么贵。”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手工针绣。” “东洋绣？” “其实是从我国传过去的，叫汕绣。” “汕绣？岭南那边的？” “对，就是岭南那边一种地方绣，特别的繁杂，绣工华丽，已经快要失传了，因为学这个的人太少了。” “哦。” 买都买了，还能怎么样？再跑一趟东洋去退货不成？ 李文秀坐起身子，拿了一块手绢，挽住顺长的秀发，麻利的扎了个蝴蝶结。 王林拉着她的手起身，来到穿衣镜前，笑道：“你看看。” 李文秀侧着身子，看镜子里的自己。 “好看！”李文秀笑了，“这种料子，感觉不是丝绸的。” 王林道：“这是东洋的一种产品，特别贵，沈雪托我买的那种布料，也是这一款的。” “有多贵？” “一万五千块钱一米。” “天哪！你说东洋人真会做生意，同样是做布料，他们却做出了那么贵的料子！我们却只知道做便宜的东西！” “东洋人讲求工匠精神，对一个东西进行精工巧做，做到极致。其实我国也讲究工匠精神，也有很贵的东西，只不过我们平民百姓，接触不到。而东洋人却把这些最好的东西，全部商业化了。” “嗯，有道理。哎，王林，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做高级的面料？我们申纺厂未必就只能生产低端面料不成？如果我们的面料，也能像东洋人的面料一样卖这么贵，那多赚钱？” “我买这些东西回来，就是给你一个参考，你可以看看别人的做工、材料。我是个纺织人，跑到哪里，都喜欢先看看别人的纺织产品，可以拿来做参考。这种面料、刺绣，代表了东洋人最高的水准。” 李文秀拿起一块手绢，仔细的看着，陷入了沉思。 她也是个聪明人，不然也考不上这个时代的中专，这个年代的中专，都是掐尖的一批学生，毕业后就是铁饭碗。 李文秀在申纺一厂厂长任上，也能做好自己的事务，能当好这个厂长，可见她本身并不差。 跟着王林后，她的思想也变得更加活泛，善于思考。 从东洋人的面料和做工，她想到了自己工厂的现状。 王林扶住她的香肩：“睡了吧？” “好。” 李文秀解开手绢，和王林面对面的躺着，她一头如云般的秀发，披散在床上，秀丽洁白的俏脸，被黑发一衬，更加可人。 王林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来。 李文秀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你想我吗？” “想。”王林一只手搭在她的背上，用力一搂。 李文秀顺着她的劲道，倾入男人的怀抱。 “我也想你。”李文秀嘟了嘟嘴，红润的樱唇上带着火热的情。 王林笑道：“你不应该把文娟赶走的。” “她可不是我赶走的，是她赌气自己走的。放心吧，不出三天，她必定回来。” “你就这么肯定？” “她在家里待不长久。她和我爸妈和不来，文兵两口子和她之间也不和睦，尤其是那个嫂子，管家管得厉害，一分钱都不会乱花的，李文娟回家去住，吃不好，睡不好，什么都不好，没有你，谁还宠着她？” 王林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在吃文娟的醋呢？” “你对她太好了，我就是吃她的醋。” “她是你的亲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对她好，是因为我们是夫妻。” “可是你对她太好，让我嫉妒了。王林，我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你对文娟这么好，她会喜欢上你的。” “她一直喜欢我啊。” “我是说，她会爱上你！爱！你懂吗？她是个大姑娘，还没谈过恋爱，你是个男人，长得不错，又有钱，肯为她花钱，你说她能不爱上你吗？” “你想多了吧？” “王林，我也是个女人，我有感觉。我的妹妹，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妈妈给她安排了几次相亲，她一听说要相亲就暴怒，说她的事情，不用我们管。还说这辈子她就不嫁人，要一直住在我家。” “她这是孩子气的话。” “王林，我是相信你的，你不可能对她做出什么非礼的举动来，我就怕她陷得太深，把你当成了恋爱的对象。那不是耽误了她一生吗？除非你肯和我离婚，然后娶了她。” “我不和你离婚，我把你们俩姐妹都给收了！” “好啊，王林，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心眼大大的坏了！” “哈哈哈！想一想也不行？犯法啊？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美梦呢？就看有没有行动而已。” “是吗？你想？三妻四妾？那不得七个女人？你忙得过来吗？” “不知道，没试过七个老婆。我看过鹿鼎记，韦小宝就有七个老婆，我看他忙得过来，想必我也忙得过来吧？” “你想得真美！还七个女人呢！你以为其它女人都是傻子？就甘愿跟着你，什么也不图？如果是那些只图钱财的女人，你未必看得上眼吧？你眼光这么高，不是沈雪、周粥这样的女人，你也看不上。” 王林呵呵笑道：“你还真是了解我。我就是喜欢沈雪、周粥那样的女人。” 李文秀噗嗤笑道：“那你只能做做白日梦了，因为她们早就名花有主了。” “哈哈哈！”王林忍不住一阵得意的笑。 李文秀忽道：“对了，今年的秋季广交会，我是不是也要去？” “当然了，你是申纺一厂的厂长，你能不去吗？” “那我们俩都去？家里怎么办？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呢！” “像上次那样，请你父母过来照料一阵？” “时间太久了，我爸妈那边也要带孩子呢！” “叫他们把孩子带过来，放在这边一起照顾？” “嗯，要不，我们把文文一起带到花城去呢？” “再把徐姐、小蝶也都带上？” “嗯。” “你看怎么样？” “也行啊。那就全家出动！带文文去见见花花世界吧！” “他也快一岁半了，可以坐飞机吧？” “坐肯定是可以坐，但是由于宝宝年龄较小，坐飞机有可能存在潜在的危害，比如说过敏反应、损伤鼓膜、呼吸道感染。” “啊？这么严重？” “其它的佛教徒比较只是担心，但损伤鼓膜是有可能的。因为宝宝的耳膜还没有发育好，属于比较脆弱的状态，飞机在起飞和降落时，存在着明显的气压差，有可能对宝宝的鼓膜构成压力，引发鼓膜损伤。” “天哪！那算了吧？不带他去了，我害怕他真的受到伤害，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可以想办法规避的。在起飞和降落时，让宝宝把嘴巴适当张开，或给宝宝喝奶、喝水，使宝宝做吞咽动作，可以减轻压力差对宝宝鼓膜的损害。” “我害怕，我还是不带他去了。嗯，我跟我妈说一声，让她过来帮我们看半个月房子。反正孩子有徐姐和小蝶带着，白天又送托儿所去了，也没多少事情做。” “好。” “睡了吧？” “可是，我身上来了。” “你怎么月初来了？” “经期每个月都会不准的，有时推迟几天，累积得多了，时间就变了。” “真是遗憾！”王林笑道，“和你分开好几天了，我还想和你恩爱呢！” “嘻！我有办法啊！” “什么办法？” 李文秀吞吞吐吐起来…… 这个夜晚，对王林来说是美妙的。 但对李文娟来说，却是煎熬的一天。 她回到了自己家里，但家里并没有她的一个单独房间。 父母给她在客厅支了张床睡觉。 她并没有说是回家来住，只说刚从国外回来，想念家人了，所以回来看看，她也没有带什么衣服回来，她只把从东洋买的礼物带回来了家。 李文秀说得对，文娟不可能回家去住，她也住不习惯。 此刻，李文娟躺在自家客厅的单人床上。 屋里是漆黑的。 外面隐约传来各种声响。 老房子不隔音，外面有人咳嗽一声，屋里都能听得到。 她睡不着觉，伤感的情绪将她淹没。 李文娟想起以往，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一定会有一双温暖而粗厚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任听自己抽泣或发呆，而如今却再也无法感受这种抚慰，那怎不让人心伤。 她呆呆地缩在被窝里，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秀眉间凝固着伤心与思念，平日闪光的双眼朦胧起来，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就夺眶而出，流到嘴角钻进口中，咸咸的，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疯狂奔涌，她捂起脸痛哭。 李文娟是如此的思念王林！ 她怀念在东京的日子。 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天时间，但她过得开心、快乐。 因为王林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 王林整个心身都放在她身上，陪着她玩，陪着她吃饭，陪着她逛街，给她买她想要的一切东西。 李文娟待不住了！ 思念之情有如洪水将她吞没！ 她翻身坐起来。 她要回家！ 家？ 对，这个世界上，有王林在的地方，才是她李文娟的家！ 第780章 公子，生日快乐 第二天，王林睡了个懒觉。 昨天他从东洋飞回来，晚上玩得又嗨，体力严重透支。 李文秀也难得休息几天，陪着王林睡了个懒觉，然后一齐醒来。 “生日快乐！”李文秀趴在王林身边, 咬着他的耳朵说道。 王林微微一笑，抱住她就是一顿啃。 李文秀笑道：“还想？” “呵呵，晚上再说。”王林和妻子温存了一番，这才起床。 王林来到客厅，笑道：“文娟还没起床？” 李文秀道：“文娟？她不是回家了吗？” 王林一拍额头，失笑道：“我忘记她回家去了！她在我家住了这么多年, 我习惯有她在家里了, 以前每天一大早, 就能听到她叽叽喳喳的笑声，听到她清脆的喊姐夫！她一走，感觉家里都冷清了不少。” 他的确有些想念李文娟，想念那个有些顽皮、有些粘人的小妖精。 李文秀笑道：“你要是想她，就去接她回来呗？” 王林道：“算了，让她在家里住几天吧。” 徐英端着碗从厨房出来，笑道：“寿星，早上吃面，我给你煮了两个荷包蛋。” 王林笑道：“谢谢徐姐。” 孙小蝶走出来，笑道：“文娟姐还没起床？” 王林道：“文娟不是回家去了吗？” 孙小蝶道：“她昨天晚上回来了。” 王林笑问：“真的假的？” 孙小蝶道：“她半夜回来的，她开门进来, 就把我给惊醒了。” 王林咦了一声，顾不上吃饭, 先跑到李文娟房间来看。 他拧开门锁进去，果然看到床上睡着一个人，不是李文娟是谁？ 李文娟侧身而卧，睡的是那么柔美, 她的身体构成的曲线简直让人心旷神怡。一头乌发如云铺散, 因为受了不少委屈, 睡着的时候，眉眼间似乎也拢着一股云雾般的忧愁。 王林的目光划过她青翠的睫毛，红润的樱唇，最后落在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浑圆修长的腿上。 他走到床沿边，朝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李文娟哎唷一声，睁开眼来，看到是王林，嘻嘻一笑：“姐夫！” “你不是回家了吗？”王林捏了捏她的琼鼻，笑道，“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送礼物回家！”李文娟嘟起小嘴，吊着王林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上深深的一吻，“姐夫，生日快乐！” 王林道：“你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呢？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回来，我去哪里？”李文娟蹭了蹭王林的脸，说道，“谁也别想赶走我！你也不行！” 王林笑道：“没有人想赶走你！快起来吧！吃早餐了！” “嗯。”李文娟翻身起来。 她穿着件卡通睡衣，宽宽松松的，但她姣好的身材是遮不住的。 王林笑道：“以后不要生你姐的气了，你姐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李文娟道，“我昨天晚上本来已经在家里睡下了，后来一想你今天过生日，我不能不陪着你啊，你说是不是？所以，我半夜就又起床开着车回来了。” “你可以今天早上回来。” “不，我就要晚上回来！” “好好好，起床吧！” 王林转身出来，对李文秀笑道：“文娟真的回来了。” 李文秀道：“我就知道，她在家里待不过三天，结果我还是高估她了，她连一天都没撑过去。” 两人相视一笑。 陈伶、陈俐还有燕子等人，都向王林说了生日祝福的话。 李文秀道：“我昨天在西点店给你订了个蛋糕。我等下去取。你想吃什么好菜？” 王林道：“我还真想吃几个好菜解解馋，东洋的菜太没味道了！这样好了，我们去老饭店吧？” 李文秀道：“又不摆酒席，去什么饭店？在家里随便做几个菜，不比去外面强？” 王林正要说话，周军两口子过来，他们是来向王林贺生的。 王琳还准备了一个红包，递给王林，笑道：“弟，知道你有钱，但这是姐的心意，你不要嫌弃。” 王林接过来，扬了扬手：“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红包。谢谢姐姐。” 周军问道：“王林，今天中午去哪里摆酒？” 李文秀道：“王林是平常生日，就家里几个亲戚，我的意思，就在自家吃得了。” 周军道：“文秀，你这想法很危险，今天是国庆节放假，大家都有空，王林虽然是平常生日，但来的人肯定不会少！” 屋里的电话响起来。 李文秀去接听电话。 王林的大哥大也响了起来。 都是打电话来询问王林生日宴在哪里举行的。 公司的各个副总、厂长都要过来。 沈雪，周粥等人当然也是要来的。 李文秀接完几个电话后，笑道：“不得了，要来这么多的客人，我们家里肯定不好做酒席了，还是去老饭店吧？” 王林笑道：“就去老饭店。那边店子大，几桌酒席都不用预订，随时去都可以。” 李文秀道：“我还是打个电话先订五桌酒，你看呢？” 王林道：“随便你，都行。” 他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 王林接听电话。 一个清柔悦耳的女声传来：“公子，生日快乐！” “李小姐，谢谢。”王林笑道。 李佳欣一听这话，就知道王林不方便说情话，说道：“公子，我已经买好了机票，飞过去给你贺生。” 王林笑道：“你太有心了，那我中午安排忠叔去机场接你。” “好的，公子。再见。我爱你。” “好。”王林挂断电话，对李文秀道，“香江的李佳欣小姐也要过来。” 李文秀笑道：“这可不得了，来的人越来越多。” 这还不算完，唐嫣兄妹打来电话，说也要过来。 然后商立文和林笑笑也要来。 颜沁也打电话向王林道贺，说中午会赶过来。 这些人和王林之间都有生意往来，王林过生日，他们赶来道贺也在情理之中，顺便还可以视察在建的工程项目，处理一下在申城的公务。 上午，李文秀打电话到老饭店，订好了酒席。 王林则到华亭喜来登给李佳欣订了个房间。 至于唐嫣兄妹，王林另外给他们在别的酒店订了房间。 他就是怕这些人到来以后，发生冲突，所以先将他们分开安排好。 李佳欣现在过来，肯定要和王林恩爱的，所以王林必须先把他们分开来。 不一时，田晓青和吴大壮、罗伟等人过来向王林道贺。 王林问田晓青道：“小可还没有出院？” 田晓青嗯了一声：“医生说还要住院观察。她很幸运，没有发生排斥现象，现在康复得很好。” 王林道：“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温柔的注视田晓青。 田晓青似乎知道王林在想什么，羞涩的红了红脸，撩了一下秀发。 自从那一夜疯狂过后，田晓青对王林就若即若离，保持了工作和生活中的正常接触，却不再和王林那个。 她骨子里是个十分传统的女人，她敢于冲突世俗的一切阻碍，和王林有过几次关系，就已经是她心理能接受的极限。 现在她面临多方面的压力，既有来自父母的阻力，也有来自心理的障碍。 人在激情之下容易做出不顾一切的举动，哪怕是出格的行为，她当时做也就做了。 但过后思细量，难忘之余，心里的愧疚却又让她难以为继。 王林太了解田晓青的这种心理障碍。 别说是田晓青了，便是周粥当年也有过这种心路历程。 只不过周粥最终还是冲突了一切束缚，沦陷在王林的温柔当中。 至于田晓青，她能不能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能不能不顾父母的反对，继续和王林交往，这不是王林可以控制的。 李文秀在田晓青身边坐下来，笑道：“田姐，你最近来我家来得少了，工作有这么忙吗？” 田晓青不敢看李文秀的双眼，低声说道：“小可在住院，我有空就去陪她了。” 李文秀道：“那孩子真是可怜，还好有你照顾她。田姐你真是个好心人，以后肯定能找到一个知心合意的好丈夫！希望他可以和你一起疼爱小可。” 田晓青幽幽一叹：“再说吧！” 她抿紧嘴唇，幽怨的看了王林一眼。 王林脸色淡定，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李文秀父母李华平一家人、王林大伯王东海一家人相继到来。 周粥、周霞、沈雪等人都来了。 王林家里，一时间热闹非凡。 沈雪找了个机会，对王林说道：“百灵她们都说要给你贺生，我说你忙得很，答应她们晚上一起聚会，你看晚上有空吗？你要是没空，我再跟她们去讲一声就行了。” 王林心想，李佳欣来了，我肯定要去陪她，晚上也不知道有空没空，他不敢把话说满了，便道：“你跟她们说，谢谢她们的祝福，晚上我要是有空就去你那边，如果实在不得闲，改天我再请她们吃饭吧！” 沈雪嗯了一声。 大家都在王林家里坐着聊天吃零食。 李文娟把在东洋买回来的碟片放进录像机里。 她放的是龙猫。 这是一个很温情很治愈的电影。 优美的动画，把美丽的乡间风情展现在观众面前。 该片讲述了达郎的妻子靖子生病住院后，他为了方便照顾妻子，带着两个女儿，小月与四岁的小梅来到乡间居住的故事。 父女三人入住了一间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小姐妹俩很快发现看似平凡无奇的乡下有很多神奇的事物，无人居住的房屋里能聚能散还能飞的“煤灰”、森林里的小精灵、森林的主人龙猫和笑口常开的猫巴士。 电影的每一帧，都美得像一幅画。事实上，这部动画电影，本就是一幅幅美丽的画作组成的。 这是东洋原版的录像带，说的是日语。 大家虽然听不太懂，但故事情节还是看得明白。 就连王文和周长弓两个小可爱，也看得目不转睛。 当龙猫出来后，王文指着电视机，哇哇大喊，口水四溅。 李文娟则缠着王林，要他翻译电影里的对白。 有了王林的翻译，大家理解这部电影也就不费力气了。 看完电影后，大家一起出发前往老饭店。 王林已经安排了忠叔和罗伟去机场接人。 这次从香江过来的人，除了李佳欣，还有唐华、唐嫣以及颜沁三人，他们都是乘坐同一航班来的申城。 李佳欣和唐嫣、颜沁彼此都是认识的，大家在飞机上就打过了招呼，然后一起走出机场。 忠叔和罗伟各开了一辆车来，接到人后，直接拉他们前往老饭店，因为已经到了饭点。 王林只是平常生日，但前来道贺的人却络绎不绝。 很多人听说王林在老饭店摆酒席，也不请自来。 来者都是客，王林自然要请人入席。 李文秀只订了五桌酒席，结果来了十桌客人。 席间，李文兵、周军、周伯强、邓大宝、吴大壮、唐华等人，都找王林敬酒。 各个副总和厂长们也端着杯子前来敬酒。 王林今天是避无可避，谁叫他是寿星呢？ 就算他带着公关秘书也不管用，这是私人聚会，大家都是来给王林道贺的，他总不能让秘书代为喝酒吧？ 李文秀一看这架式不得了，连忙起身说道：“我家王林酒量浅，喝不了太多酒，大家千万别灌醉了他，这样好了，意思到了就行。” 王总夫人发了话，其它人便不再敬酒，就算敬酒，也只是随意喝一口。 但无酒不成宴，这么大的酒宴，不可能真的不喝酒。 王林随便喝了喝，也醉了个七八分。 李文秀也被人敬酒，虽然每次只是抿一口，但算下来也喝了好几杯。 一时酒宴散去。 王林对李文秀道：“唐总、颜总、李总他们从香江远道而来，我得去陪陪他们，你带着儿子先回家吧。” 李文秀嗯了一声，掏出一方手帕来，替他擦去嘴边的一点酒渍，说道：“你要是不舒服，就回来睡一觉。我看你喝多了。” 王林的确有了几分醉意，但还没有真醉，笑着说没事，我还能撑得住。 宾客散去。 王林安排车子送唐华兄妹和颜沁到酒店去，他自己则坐上了送李佳欣的车子。 忠叔开着车来到华亭喜来登。 王林和李佳欣下了车，来到酒店房间。 一进门，李佳欣用脚尖一勾，将房门关紧，然后抱住了王林。 “公子！”她深情的呼唤了一声。 王林抱住她，两个人倒在床上。 李佳欣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彩。樱桃般红润的嘴唇，油光发亮。这个美女惹人怜爱，谁看了都有想要亲吻她的感觉。 她侧躺着，面对着王林，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嘟着红唇，说出一声声轻轻的情话：“公子，我好想念你，我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李佳欣娉婷婉约的风姿，娇艳俏丽的容颜，妩媚得体的举止，无不一让王林沉醉。 王林不说话，爱不是用来说的…… 第781章 心有千千结【求订阅】 李佳欣是一团火，让王林燃起高昂的斗志，不知疲惫，不知日已西沉。 人心永远是不会知足的。 王林对财富、名望、地位、女人的追求，也不会停止。 古人有一首叫《十不足》的诗，把人心的贪婪描写得惟妙惟肖。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俱足, 又想娇容美貌妻。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买到田园多广阔，出入无船少马骑。槽头扣了骡和马，叹无官职被人欺。县丞主簿还嫌小，又要朝中挂紫衣。做了皇帝求仙术，更想登天跨鹤飞。若要世人心里足, 除是南柯一梦西。 时间在欢娱中流逝。 事毕，王林依靠在床头, 吸着一根烟。 怀里的女人一动不动，像瘫了似的窝在他身边。 但她脸上却又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晚餐时分，王林和李佳欣来到酒店餐厅。 李佳欣冲过凉后，换上了一条白色长裙，脸若朝霞，眉青如黛，身段窈窕，袅袅婀娜，滴滴娇娇，恰似春雨洗过的海棠花瓣。 “公子，你要吃什么菜？”李佳欣拿着菜谱问王林。 “你点吧, 我随意。”王林往椅背上一靠，惬意的笑了笑，“佳欣, 爱秀家纺在内地已经面市销售，卖得还行。香江之地，也要上架销售, 这事由你来负责, 你看香江那边要怎么做？” 李佳欣想了想, 说道：“公子，我听你说过，内地的家纺是放在秀之林服装店里销售，是吧？” 王林点头道：“也不是说放在里面，而是由服装店辟出一个单独的门面来，两者互相依存，可以彼此拉动客流量。” 李佳欣道：“公子，我觉得这样子不好卖。在家装方面，香江人两极分化，在乎的人特别讲究，因此我们在香江的经营，应该和内地有所不同。” 王林道：“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李佳欣道：“我们要抓住高消费人群，做一个高端的品牌来经营。” 王林道：“现在两地来往也密切，同一个品牌，在内地和香江卖价不同？如果人发现了，还不得砸了我们的招牌？” 李佳欣嫣然一笑，轻掩住嘴：“同一个品牌，可以做一些高端的产品，用来打开香江以及海外市场。公子，因为香江的门面贵，人工也贵，如果卖便宜的东西，那我们不赚钱。所以在香江，爱秀家纺应该打造出一个更高端的品牌形象。” 王林露出赞许的目光，说道：“佳欣，你的建议很好。你在香江时间比我多，你比我更了解香江。” 李佳欣道：“越是有钱人，越是讲究家纺的品质，换得也勤快。中产阶级向往的也是富人生活，他们也会购买品质更高的家纺、服装产品。” 王林缓缓点头，觉得她说得很在理。 李佳欣道：“海外发达国家的市场，我们也应该积极开拓。但我们的策略，和香江应该略有不同。发达国家更信任本地货，对外来的产品，他们更讲求质美价廉，所以我们应该用高品质、低价格来打开海外市场。” 王林道：“佳欣，香江和海外市场我就交给你来做，你有什么好的建议，都可以向我提出来。” “公子，你放心，我会帮你赚很多钱的！”李佳欣露出迷人的微笑。 一时饭菜上来，两人边吃边谈。 “公子，你尝下这个菜。”李佳欣夹了些金枪鱼肉，一只手托在筷子底下，递到王林嘴边。 王林笑着吃了，两个人含情脉脉的相视一笑。 他俩因为距离远，聚少离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反倒格外的亲密，每次见了面，从来不会吵架，也不会争执，总是无比珍惜的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李佳欣对自己的身份地位，从一开始就有自知之明，也有清晰的定位。 她和周粥、沈雪不同，她心里就是把自己当成王林的情人。 至于这一段情，能走多远，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这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事情。 她是如此的年轻貌美，余生漫漫。 如果有一天，她想离开王林，也自然会认真的结束这段感情。 但至少不是现在。 她现在正热恋着王林，每天只梦想着和王林相聚。 李佳欣道：“没想到，内地的厨师，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金枪鱼。” 王林道：“你别小看内地，内地的厨师在全世界都是顶尖的。” 李佳欣道：“这一点我是相信的。内地很多地方都讲究吃。像岭南那边的人，他们不讲究穿，就讲究吃。在香江很多高档餐厅，我经常看到岭南人的身影，他们穿着很普通，但他们很有钱，吃再贵的东西也不会皱一下眉毛。” 她问王林：“公子，晚上你留在这边陪我吗？” 王林道：“不行，我晚上还有事。” 李佳欣怔道：“公子，我们好不容易才聚一回，你不陪我吗？” 王林露出一个抱歉但又十分坚定的微笑：“我真的有事。” 李佳欣道：“马上就是广交会，我们会在花城见面吧？我去找你。” 王林想了想，说道：“到时再说。这次广交会，文秀也要去。” 李佳欣幽幽一叹：“我知道了。” 王林对于李佳欣，更多的是身体上的需求。 而他对沈雪和周粥，却有着情感上的渴望，这三个女人，在他生命中扮演的角色是不相同的。 男人可以爱得深沉，也可以渣出天际。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李小姐！王林！好啊，你们俩在这里吃饭，却不喊我一起？” 王林愕然抬头，看到颜沁那张美丽动人的脸。 他特意把颜沁同唐华兄妹安排到了其它酒店，没想到颜沁却又出现在这里。 颜沁和一男一女在一起，她笑道：“我到这边来见个朋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俩。” 她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似乎洞悉了一切。 王林也不介意被她撞破。 男女之情，只要不是被捉奸在床，都没有什么大事，大不了就是猜测而已。 王林笑道：“颜小姐，你好。” 颜沁对另外两个朋友说道：“这位便是爱秀集团的王林王总。王总，我这两个朋友，是做半导体生意的。他们到内地来开拓市场，以后还请王总多多关照。” 那一男一女笑着伸出手来，和王林握手，自我介绍。 男人名叫郭天明，女的名叫吴凤兰，两个人是夫妻。 王林问道：“半导体产业十分庞大，不知道你们具体是做哪一行的？” 郭天明道；“我们做半导体元器件，收音机、电视机等等产品里面的元器件，我们都有经营。” 王林道：“好，幸会。” 颜沁三人和王林打过招呼，自去坐下吃饭。 王林和李佳欣吃过饭后，便即离开。 李佳欣当然明白，王林把自己安排在这边，就是为了避开其它人，结果还是不期而遇。 而王林在外人面前，肯定要表现出他的疏远和冷漠，这一点她是心知肚明的，但心里还是很难受。 王林上了车，吩咐忠叔，前往踏青园。 田晓青下午去了趟医院，刚刚回来。 和父母闹翻以后，田晓青正式搬进了这边住下，她对父母说是住进了公司分配的宿舍。 等小可出院以后，也会跟随田晓青住在这边。 王林有大门钥匙，径直打开门就进来了。 田晓青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正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电视。 佣人祥嫂放假了，今天不在这边。 田晓青看着王林走进来，不由得怔了怔，嘴里的咀嚼动作马上就停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来？”王林微微一笑。 “你能来！”田晓青扑哧一笑，“过来坐吧！” 王林在她身边坐下来，把手里提着的一个蛋糕放在桌面上：“生日快乐。” 田晓青缓缓闭上双眼。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千万不可以掉眼泪。 但她的双眼肿胀得厉害，酸痛酸痛的，眼泪不听话，止不住的往下流。 王林温声问道：“田姐，你怎么哭了？” 田晓青一个深呼吸，抹着眼睛，说道：“没什么，我没想到，你会记得我的生日。” 王林道：“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你只比我大一点点而已，这个我一直都记得的。” 他打开蛋糕，插上蜡烛，关掉客厅的灯。 “我们一起许愿吧？”王林笑道，“然后一起吹蜡烛。” 田晓青重重的嗯了一声：“王林，谢谢你。” 两个人一起许了愿，然后争先恐后的一起将蜡烛吹灭了。 王林切了一块蛋糕，递给田晓青。 田晓青捧着蛋糕，却久久不动，也不说话。 “你过生日，也没有回家吗？”王林问。 “我回过家，结果和我爸妈又吵了一架，然后我就过来了。”田晓青道，“他们对我越来越不满意，说我再这么下去，就是在自毁前程，自毁人生。” “他们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他们应该不确定，但他们怀疑。最严重的事情，是我收养了小可。我一个未婚姑娘，收养了一个半大的孩子，我以后还怎么嫁人？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 王林笑道：“不嫁人最好，跟着我吧！” “讨厌！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还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田晓青轻轻打了他一下。 王林捉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 田晓青全身轻颤。 王林道：“要不，我去跟你父母见个面？” “你去见他们？说什么呢？”田晓青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们现在都怀疑我是你的情人了，你还敢去见他们？” 王林微微一笑：“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这个世界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我王林的地位摆在这里，别说他们只是怀疑，他们便是知道你是我的情人，他们也不会打我。” 田晓青提出手来，冷笑一声：“你是不是特别得意？你是个厉害人物，所以我爸妈随便你睡了他们的女儿，也不敢吭声，是不是？” 王林往她身边一坐，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这个世界，对强者有着天然的宽容。成则为王，败则为寇。当一个人成功时，周围的人都会对你温柔以待。而当你失败时，你会发现，周边都是踩你、看不起你的小人。” 田晓青虽然很不愿意承认王林的歪门邪论，但久走江湖的她，又不得不暗自一叹，王林所言，的确如此。 一个人若是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他说什么都有道理，都有人奉承他。 王林道：“我想去找你爸妈，是想谈小可的事。小可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你别忘了，我也是她的干爸。” “没用的。”田晓青道，“不管怎么说，在他们眼里，这个孩子现在都是我的累赘。除非我现在能找到一个好人家嫁了。” 王林再聪明，再有办法，此刻也是束手无策。 因为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周汉民夫妇能同意周粥找一个外国男友，也相信那个外国男友的存在，但田德龙夫妇却禁止女儿找外国人。 王林用来安排周粥的那一套，在田晓青身上不管用。 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呢？ 王林还在沉思。 田晓青吃起了蛋糕，她对王林道：“我们之间，先不要来往了。我害怕。” “你害怕？”王林笑道，“你怕什么？” “我怕我未婚先孕，那我爸妈真的会打死我，我们一家人都没脸见人了。” “……” 田晓青的观念，还是保守了。 她以前的职业决定了她是这样的人，她的思想不如沈雪和周粥开放，这是肯定的。 王林笑道：“你不会以为，我过来找你，是为了和你那个吧？我只是过来陪你过生日而已。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强求于你什么。” 田晓青见他说得轻描淡写，反倒有些拿不准王林的真实想法，也就产生了患得患失的情绪。 她何尝不是矛盾和焦虑的呢？ 王林微微一笑：“好了，我们就别讨论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跟你说，我马上就要去参加广交会，你去不去？” “要去半个月吧？我就不去了。”田晓青想了想，说道，“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那边办理呢？” 王林以前没有请专业的保镖，田晓青就是他的保镖，现在他已经请了几个保镖，田晓青跟不跟着他走，都无所谓了。 “那你就留在申城吧！”王林道，“还有一件事，上证所还有两个月就要开业，你最近多收一些股票，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嗯，我和文秀都要去广交会，我去之前，会多拿一些钱给你，这半个月里，钱和股票全部归你自己保管。” “嗯，好。”田晓青想到又有半个月见不到他，不由得黯然神伤。 她有些依恋不舍的靠近王林，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多小心。遇到事情，不要去拼命，你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你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了，你一定要保重。” “我知道。”王林感受到她的关爱，心下一暖，他知道田晓青仍然爱着自己，只不过她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他也就不再强求，两个人就这么相处，也挺甜蜜蜂，不是情人，却又胜似情人，“你也保重。” 三月感言【求月票】 阳春三月悄悄溜走，人间四月天就要来临。 过去的这个月一共31天，我更新了52万字。 我所在的城市，因为时疫原因，几乎是天天核酸，连踏春也成为奢望，期待春暖花开的四月，一切回复正常，也祝广大书友平安是福、健康是财。 王林的故事还将继续，在此，我特别感谢三组的编辑，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没有大家的订阅、打赏、投票，本书就走不到现在。 本书从开篇就立了基调，这是一篇主要探讨男女之间情感、家庭之间情感的文章，当然事业、商战也是少不了的。 因为是年代文，很多东西我都写得细，不写细不行，因为不是每个读者都懂那个年代。 比如说一个简单的110报警，很多读者都不知道是哪一年开始的。 比如说请警察当保镖，这是杨百万亲身的经历，但很多读者觉得这事不可思议。 我只能说，现实永远比想象更魔幻。 我其实很不愿意查资料，因为查资料最费时间和精力，一个知识点，我往往要查半天，都够我写几千字了，个别读者还觉得你写这些资料是为了水文。 但为了更加真实的复原那个年代，我还是不厌其烦的在查资料。 特别鸣谢粉丝排行榜上的各位读者，大家都是我的衣食父母： 笨蛋老头 黑阿牛哥 书友160519121813589 时光V小二 黎宇紫星海 安静时光待花开 极品男人之天下无敌 毒抗满级 Zmtlwrw 衣衫烬 …… 更多的人名，囿于篇幅就不一一张帖。 大家投的第一张票，每一个打赏，我都有关注到，谢谢大家！ 最后照例是为了求票。 过了十二点就是四月一号，求大家多多投月票支持，拜托大家了！ 拾寒阶敬上 2022年3月31日 第782章 打断他的腿！【求月票】 王林过完生日，接下来就是全力备考。 这一次，王林报考的是大学本科的自考，他学的专业还是设计学。 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进行深造，既能学到知识，又不会觉得累人。 文凭对王林来说，并不是个宝, 也不是用来炫耀的资本，而是他学习进步的阶梯。 王林上次到复大的演讲，在学生当中引起了广泛的影响。 那场演讲虽然并没有被电视转播，却在复大的学生中广为传颂。 王林从来没有立过人设，他并不想当什么青年领袖、偶像之类的人。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赚钱，和自己喜爱的几个女人, 过俗得不能再俗的小日子。为了维持这种生活, 也为了给女人们更广阔自由的天地, 他必须获取成功。 男人为什么要追求成功？ 现代社会的“成功”其实带有一些尘世修行的味道。为什么这么说呢？比如最常见的成功版本“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这当然是成功，而且是在现代社会的成功，如果是在古代，那出将入相、金榜题名才算得上是成功。 现代社会，是一个工商业社会，获取财富也就成了成功的必要条件。 追求成功是人类的本能，人为成功而来，也为成功而活。 一言以蔽之，男人追求成功, 就是为了生存与延续。 人活在世上，都在规则之中。 要么遵守规则，要么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每个行业都有规则, 也有规则的制定者。 在周围都不世俗的时候, 人躺不躺平都无所谓，在周围是世俗的情况下，人就是要成功, 要有名, 要有利，要有权。只有这样周围的人才会尽量减少屁话，才会让你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小到一个家庭，永远是那个成功者最有话语权，一个男人如果赚不到钱，或者赚的钱不如老婆，他在家庭能有什么地位？连“恩爱”的权力，都要看老婆脸色行事。 王林成功前后，李文秀对他的态度对比是明显的，周边所有人的态度变化也是巨大的。 在复大演讲之后，王林忽然之间变成了申城的“文化名人”。 这是大学的讲台，给王林镀上了一层文化人的金光。 有些好事者，把王林在复大的演讲做了总结，将他说过的一些话，当成金句、名言，进行流传。 于是乎，王林无意之中，居然成了大学生们的人生导师，也成了大学生们学习崇拜的偶像。 这是一个工商业时代，能在工商业获得巨大成功的人士，当然值得别人学习。 其它大学也相继向王林发来了演讲邀请函。 能上复大讲堂的人，自然也有资格上其它大学的讲堂。 王林为了宣传爱秀集团，也为了让当代青年人更多的认识到纺织行业，他愿意接受大学的邀请。 为了更好的演讲，王林收集了大量的资料，做了一篇演讲稿。 他从棉花的起源讲起，讲到全球纺织业的发展，我国纺织业的历史，然后重点讲解卫生巾和纸尿裤的发展史。 王林把枯燥无味的知识，尽量讲得幽默风趣，让大学生们在精彩的聆听中，生动活泼的接受到了相关知识。 他在申城各个大学之间的巡回演讲，极大限度的宣扬了爱秀集团。 王林在学生的心田，种下了一颗爱秀集团的种子。 而这些青年学子们，以后都将成为社会骨干力量，在各个行业发光发热，会成为社会消费的主力军，他们对爱秀集团的喜爱，将影响到他们未来的购买方向。 王林在申城的影响力，通过他精彩绝伦的演讲，有如蒲公英的种子，传遍了大街小巷。 一个学生背后是一个家庭，而大学生是家里的骄傲，他们在家里是有影响力的，他们说的话，家里人多半能听得进去，他们对王林的赞誉，对爱秀集团的喜爱，将影响千千万万个家庭。 不出意外，爱秀集团全线产品，销售暴涨！ 尤其是卫生巾和纸尿裤，很多家庭本来没有这方面需求的，但听了大学生儿女们的介绍后，也开始尝试购买。 这是划时代的高科技产品，方便、卫生，省时省力，只要用上了就换不回去了。 爱晴柔卫生巾和爱秀纸尿裤，一度卖到脱销的地步！ 时光飞逝，转眼间到了十月中旬。 爱秀集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出发前往花城。 邓大宝率领了一个团队，抵达花城，订酒店，印刷宣传品，准备展厅的装修。 王林等人因为要参加自考，自然要延迟两天前往。 这一次的秋季广交会，周粥因为怀孕显怀，不再前往，再有三个月，她就要生产，现在正是养胎的关键时期。 女人为了孩子，真的是拼尽了全力，十月怀胎何其不易？她要睡的时候，胎儿不睡，要闹腾，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折腾得母亲左右为难，日夜颠倒。 沈雪同样也是为了养胎，不想做长途旅行。 李文秀将带领申纺一厂，第一次出征广交会。 这是她担任厂长以来，头回参与这么重要的事情。 国内的纺织企业，这几年实在艰难。 而出口贸易成了救命的稻草。 能不能在广交会上大获全胜，关系到未来半年时间的生产、效益。 因此，李文秀早就全力备战，做好了一切准备。 李文娟当然也要去，她是秀之林服装公司的经理，她连续陪同王林参加了好几届广交会，经验丰富，算是爱秀集团的元老了。 王林安排妥当，一心一意投入到自考中来。 李文秀请来了父母，到家里暂住，帮忙看孩子、看家。 自考完后，王林和李家姐妹，一起前往花城。 花城之地，王林一年至少要来两次，一来就要住上半个月。 这次，王林仍然住进了老地方——花园酒店。 他喜欢这家酒店的环境和氛围，这里不像东方宾馆那样紧邻广交会现场，不会乱糟糟，但离得也不远，来回十分方便快捷。 李文秀是第一次来，好在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曾去过香江旅游，也住过豪华的别墅，来到风景如画的花园酒店，她也不至于太过震惊。 她虽然是小家碧玉，却也落落大方。 走进酒店大堂，李文秀问道：“王林，我带了结婚证，要不要去前台登记我们是夫妻？不会有人来查房吧？” 王林哈哈一笑：“现在不用这些证件了，也不会有人随便来查房的。就算有人来查房，我们能证明我们是夫妻，不就行了？” “哦。”李文秀笑道，“总听你们说花城好，花城发达，来了才知道，这边的确比申城先进多了。不过还是比不上香江。” 王林道：“二十年以后，这里会比香江更发达！” 李文秀扑哧笑道：“老是听你说二十年以后，仿佛你知道二十年以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王林道：“我这是对祖国的信任！我相信国家会变得更美好，追赶上那些发达国家。” 李文秀道：“嗯，我也相信！我们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入住以后，李文秀拿出自己带的床单被套来，把酒店的给换下了。 她如此细心，倒是让王林颇感意外。 因为李文秀很少外出，更少住酒店。 “我听人说，酒店里的床单最脏，不知道什么人在里面睡过、做过什么事。虽然说酒店会清洗，但我也不知道他们清洗得干不干净。”李文秀看到王林惊诧的看着自己，抿嘴笑道，“所以我带了床单和被套来，睡自己的东西，睡得安稳。” 王林点头道：“文秀，你真是个细心的人。” 李文秀道：“我还带了杯子过来，方便喝茶。我们在这边要住半个月呢！” 王林嗯了一声，看着她忙忙碌碌。 有女人在身边，就是不一样。 虽然住的是酒店，却宛如自己家里一样，温馨自在。 李文秀格外注重生活的细节，这一点，就连周粥和沈雪也自不如她。 王林坐在椅子上，吸着烟，看着她。 她不需要王林帮忙，在她看来这些活就是女人干的。 在家里，王林就是大老爷们，只需要享受。 李文秀换好了床上用品，又挽起袖子，拿毛巾将房间里的家具擦了两遍。 “这酒店的卫生情况还行，你看我这毛巾，不脏。”李文秀笑道，“只是有些角落，卫生做得不彻底。” 王林道：“酒店是请人做事，总有不当之处。而你是把这里当成家来搞卫生，自然精细。” 李文秀又将两个人带的衣物拿出来整理好。 “姐夫！姐！”李文娟跑了过来，“我们现在去广交会吗？”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去看看也好，才三点钟。” 李文秀道：“等等我，马上就好。” 整理完毕，三人一同下楼出门来。 王林他们这次来花城，不比往日。 他带上了忠叔、许多财当保镖，又把陈伶带了出来给李文秀当保镖。 陈伶就和李文娟住在一起。 忠叔和许多财则另外住了间房。 王林他们出来后，忠叔等人自然也跟了上来。 电梯下行，到达一楼。 几个浑身酒气的男人走向电梯，一个穿着白西装的中年男人，死死盯着李文秀看，嘿嘿笑道：“这女人屁股真大！一看就是好生养！” 李文秀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耻笑过，她气得俏脸通红，指着那白西装道：“你说什么？你有没有一点礼貌？” 白西装嗬嗬笑道：“我就说了，怎么着？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李文秀咬着嘴唇，秀目圆瞪。 她是个有脾性的人！ 想当初，她抵死不从王林的时候，那份倔强的劲儿，就连王林也搞不定她。 李文秀冷笑一声：“我看你娘才是真的好生养，所以生出你这个无赖东西来！” 白西装瞬间爆怒：“我怎么骂娘？” 李文秀傲然说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俗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只不过是以你之道，还施你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然知道这是脏话，你还敢胡言乱语？哼！” 白西装也是个不怕事的主，再者仗着自己人多，更不怕李文秀他们，当即抡起手来，打向李文秀。 王林冷眼在旁边看着，见对方动手，当即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然后抬起手来，一巴掌扇在对方的脸上。 啪！ 这一下打得狠，耳光清脆响亮！ 王林打完之后，又抬起脚来，狠狠踢在白西装的膝盖上。 白西装哎唷一声，站立不稳，身子往后仰倒。 他的同伙也不是吃素的，将白西装扶住，然后一齐冲到王林面前：“小子，你干嘛打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林轻蔑的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骂人使得，你们打人使得，我就不行？嘿嘿！走遍天下，也没这样的道理！我打便打了，怎么着？是不是要去医院鉴定一下？还要我赔偿你们几块钱的医药费？” 白西装的膝盖痛得厉害，他抬起腿来，双手不停的摸着膝盖，大声喊道：“兄弟们，都傻站着做什么？打他！打断他的腿！我请大家玩好的！” 听到这话，王林俊目中闪过一抹厉色！ 动不动就敢说打断谁的腿？ 看来这伙人并非善类！ 王林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从来也没说过要打断谁的腿这种话。 正常人谁会想着要打断谁的腿？ 王林脸色一寒！ 那几个汉子，明显都喝了酒，一个个脸色通红，仗着酒劲，还真不怕事，受到白西装的怂恿后，他们挥起手来打王林。 忠叔、许多财和陈伶三个保镖，早就跃跃欲试，但王林是老板，之前是老板表现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出手。 此刻见情势不对，忠叔等人上前两步，将王林和李文秀他们保护在身后，三个人有如一堵墙，挡住了来人。 “让开！我们打的人是他！你们不让开，连你们一块打！”白西装将手指到了忠叔脸上，嚣张的叫道，“滚！” 王林帅气的脸色突然一变，沉声说道：“忠叔，打断他的腿！” 他实在是生气了！ 如果对方招惹到的是他，他还不至于如此震怒。 但白西装这一次踢到了王林的软肋，伤害的人是王林的结发妻子！ 王林对李文秀的感情，其实是很深厚的。 这种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爱情的范畴。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孩子也这么大了，已经不需要爱情，就算有爱情，也早就过了保鲜期。 王林护妻的决心和毅力，会让白西装付出巨大的代价！ 忠叔跟着王林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听到老板下这么狠辣的命令！ 他沉声答道：“是！” 第783章 王总，我给你丢脸了！【求月票】 王林沉着脸下了打断他腿的命令。 那几个醉汉兀自不知死活，举起手来要来打忠叔他们。 忠叔眼里闪过一抹杀气。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要大打出手的时候，旁边一声大喊传了过来：“王总！” 这声音有如炸雷，十分响亮，而且自带一股威严, 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想要动手的双方，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王林扭过头，看向来人。 “鲁彪同志！你好！”王林看到来人，不由得微微一笑。 来者正是鲁彪，他是王林的老朋友了。 鲁彪穿着便衣，带着两个手下，大踏步走了过来, 老远就伸出双手, 哈哈笑道：“王总, 我就知道，广交会一开，你必定前来！幸会！”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两个人都用力的摇着手，含笑寒暄。 鲁彪五大三粗的个头，一脸正气的脸容，炯炯有神的双神，给人一种无形的威慑，他是场面上的人，眼神何等犀利？他扫一下那几个醉汉，沉声说道：“王总, 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王林淡然笑道：“几个醉汉, 说了许多污辱我妻子的话, 还扬言要打断我的腿。” 鲁彪听了, 当即浓眉一竖，双目圆睁, 瞪着那几个醉汉，虎视眈眈的冷笑道：“是谁敢欺负王总夫人？站出来！外面的饭吃腻了是不是？” 那几个醉汉被鲁彪的气势给唬住了。 尤其是那一句“外面的饭吃腻了”, 给人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哪怕不认识鲁彪的人，也能想到他的身份。 虽然鲁彪他们穿的是常服，但这声势与众不同，眼神更是锐利无比。 白西装伸出手，指着鲁彪，还想抖威风，结果被人伸出手来，一把将他拦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白西装打了个激灵，酒气顿时醒了三分。 其它人连声笑道：“误会，误会，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兄弟喝多了。” 白西装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此刻酒被吓醒了，也不敢再惹祸，对着王林和李文秀连连抱拳为礼：“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向你们道歉！我喝多了，我说醉话呢！” 然后，这帮人架着白西装离开。 王林冷哼一声，心想幸好鲁彪来得及时，不然非打断那人的腿不可！ 一场流血冲突，就此消弭于无形。 鲁彪冷眼看着那几个人离开，这才对王林笑道：“王总，我来这边见个朋友，我们改天再聚，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千万别见外。” 王林说了两声好，又和他握了握手，这才率人走出酒店。 李文娟道：“姐，外面什么人都有，惹事的人可不少，你以后经常在外面走动，肯定还要见识许多这样的无赖。” 李文秀道：“真的是气到我了！” 她以前生活的环境，不是申城的弄堂，就是学校、工厂、宿舍区，住在附近的人都是些老实的工人、小市民，接触的人群相对来说很朴素也很善良，很少出门的她，虽然听说过外面世界的复杂，但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人。 王林握住妻子的手，温声说道：“无谓为别人的错误而生气。看不惯的话，打他便是！” 李文秀感受到丈夫浓浓的情意，柔声说道：“我不生气。” 王林低声笑道：“其实那人的话也没说错，你就是屁股大，好生养。” 李文秀咬着红润的嘴唇，妩媚多情的白了他一眼。 同样的话，从丈夫嘴里说出来，却成了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王林他们来到广交会。 现场人山人海。 秋交会已经开幕两天了。 展馆外面也摆满了展位，外商和参展商人头攒动，摩肩接蹱。 李文秀紧紧握住王林的手，就像小时候逛庙会时拉着父亲的手一样，踏实又有安全感。 “这么多人？”李文秀笑道，“比申城的城隍庙还热闹。” 王林道：“要是开幕式当天过来，这边会更热闹，还有舞龙舞狮的表演看！” 李文秀问道：“王林，一年两届广交会，哪一届比较重要？” 王林道：“两届都很重要，总成交额都差不多。如果一定要分高低的话，对大多数企业来说，秋季广交会更重要，秋交会在每年10月开始举办，而12月是西方的圣诞节，一月的新年，西方国家对我国产品的需求更大。因此，凡是外向型经济发达的地方，下半年的经济数据自然会比上半年更出色，像深城、花城这些地方，第四季度的经济数据更逆天。” 在过去某段时期，广交会是我国唯一一次对外贸易的机会，很多企业都依靠广交会来联结世界经济。 就算到了90年代，广交会也是我国企业最重要的外贸渠道。 李文秀头回参展，和第一次来的李文娟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王林他们佩戴好进馆证，进入主展馆，他先送李文秀到申纺一厂的展厅。 李文秀在王林面前是小鸟依人的娇妻，但到了工厂的展厅，她就是一厂的厂长，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申纺一厂展厅的工作人员看到李文秀到来，纷纷上前来打招呼。 李文秀含笑和大家问好，询问工作情况。 一厂现在主营的还是面料，竹纤维面料另外搞了一个展厅，这个展厅的销量遥遥领先同类产品。 王林和李文秀说了一声，前往爱秀集团的展厅。 爱秀集团这次分配到了12个展位。 老产品还是每个品类占据两个展位，爱秀家纺独占四个展位。 这次秋季广交会，对王林和爱秀集团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爱秀家纺的产品销售。 邓大宝和周伯强都在爱秀家纺这边的展位。 他们看到王林到来，都迎上前来：“王总来了。” 王林和他们握握手，走进展位。 展位的设计，经过王林的指点和润色。 家纺展厅面向的是海外顾客。装修风格是闲情逸趣的表现，在整体上营造一个轻松的大环境，而在细节上做了一些比较可爱的小的装饰品运用，给人最自然清新的感受。 王林的要求，是要让顾客能坐下，情绪不波动，让顾客感到轻松、舒适、温馨，并具有信赖、安全感。为了达到这一点，在设计上就要注意色彩的搭配。家纺展厅色调以浅、淡色为主，以放松顾客紧张情绪。色彩针对主销床品来定位，在床品色调搭配上循序渐进，展厅格调与床品本身的色调一致，但没有过渡色，不容易刺激消费者的购买欲望，所以适当加入一些过渡色便会让人舒服一些。 至于展厅的展架，则根据摆放的床品来设计隔板之间的空间，这样更容易吸引顾客。西方人喜欢消费时尚的床上用品，良好的展厅设计能有效地帮助新货品推广，更能弥补货品的缺点而突出优点，从而吸引顾客的购买欲，也可以令货品的身份大大提高。 一般的家纺店，或者展厅，顶多就是允许别人摸一摸，一般不准别人躺下来。 王林却提出来，展厅的床，可以让客人躺下来体验。 这一大胆的创新提议，刚开始不被邓大宝、周伯强等人理解。 哪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躺到床上来体验的？ 难道外国人不难为情吗？ 王林却坚持要这么做。 他还要求推销员们向走进展厅的客人主动提出来，请他们躺到床上去体验床品的棉柔和舒适。 十月份的花城，天气不冷不热，一般都只需要穿一件衣服，有些讲究的人，会在衬衫外面套一件西装，这样的穿着很适合体验床品的舒适感。 经过两天时间的推销，邓大宝他们发现，西方人买床品，跟国内人还真的不一样。 国内的人买床品，摸一摸料子，看一看花式，喜欢就买了。 但国外的人除了注重床品的外观、面料、花式、颜色，还在乎床品的亲肤体验。 当爱秀家纺的推销员提出来，可以躺到床上体验时，此举正中外商下怀，十个外商，倒有九个会笑着上床躺一下，感受枕头的柔软，床单被套的舒服。 床上用品在国内一直都有，但家纺这个概念，却是王林首倡。 广交会上也有不少售卖床上用品的企业，但他们的床品，都是杂放在其它产品中一起销售，更不会把床品铺开来占据宝贵的展厅空间。 王林不仅把床品铺开来，还弄了几张西式风格的床摆放在展厅，所有主打的床品，全部有样品铺在床上，枕头、四件套、八件套，毛毯、秋冬被，等等产品，都能一眼就看到。 爱秀家纺的床品设计更是独具一格，共分八大风格。 既有对称、精巧、幽雅、华美的美式风格，也有新兴的中式风格。 美式风格多采用金鹰、交叉的双剑、星、麦穗、花彩等纹饰元素，在锡铅合金烛台、几何图案地毯、雕花边柜的装饰中，呈现出独特的韵味。 中式风格则以含蓄秀美为主，将中式元素与现代材质的巧妙兼揉，水墨国画、诗词书画、汉字、京剧、脸谱等好的元素，也能引起外商的兴趣。 其中有一款床单，采用的是一个大大的京剧脸谱，这样的设计实在大胆，但就是这款床单，收获了无数外商的青睐，每个进来的外商，都会站在这个京剧脸谱的床品前驻足品评。 而爱秀家纺的品牌印象，也通过这些特别的设计元素，深深的印进了外商脑海。 外商躺到床上体验，不管结果如休，最起码也能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因为这种体验，他们在其它展厅肯定体验不到。 邓大宝正向王林做这两天的销售报告。 “王总，看的人很多，赞美的人也很多，就是没有人下单。”邓大宝一脸的愁苦面容，“外商觉得我们的设计很大胆，也很华丽精美，他们也愿意躺到床上去体验，但就是不下单！一单未开啊，王总，我丢你的脸了！” 对此，王林倒是十分淡定：“不着急，外商刚来，还没这么快下单。” 周伯强缓缓点头：“再看看情况。我以为，我们的产品没有问题，我们的展厅设计也是独一无二的。如果真的卖不出去，那问题肯定不是出在这些方面。” 为了这次广交会，周伯强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准备工作！ 周伯强履任爱秀家纺老总之职，他是怀着鸿志来的。 于公，他不能辜负王林对他的信任。 于私，他想在纺织行业做出更大的成绩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王林给他提供了一方更为广大的天地，可以让他一展平生抱负。 而这次的广交会，是周伯强在爱秀集团的第一战，也是爱秀家纺的第一战。 这一战的胜负，关系到爱秀家纺的成败，也关系到周伯强能不能在爱秀集团站稳脚跟。 营业两天了，销售不理想，周伯强比谁都着急，但他的急，是内心的，不会表现在脸上。 他是爱秀家纺的经理，他的情绪会影响到所有人的士气和信心。 周伯强经历过几十届广交会的洗礼，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远超常人。 王林的淡定，也是在这几届广交会上磨砺出来的。 他并不急于出成绩，而是静等客户前来下单。 根据以往几届广交会的经验，王林觉得，客商可能还在观望，或者是在比较。 因为爱秀家纺是第一家进入广交会的家纺企业，这种品类的产品，也是第一次以展厅的方式出现，外商对这些产品的采购，需要一个考察的过程。 王林安慰邓大宝道：“大宝哥，别性急，广交会还有十几天时间呢！我们的产品肯定能打开销路。” 他身为老板，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次的秋季广交会是何等的重要！ 如果爱秀家纺打不开国际市场，那国内市场的消费能力，还不足以支撑他这家工厂的产量。 他的仓库，会被存货堆满。 而他的工厂，将不得不缩减产量，停掉几条生产线，裁减一部分工人。 这个结果，可不是王林能接受的！ 他嘴里安抚邓大宝，心里却很着急！ 四个展厅！ 两三天时间！ 居然一单未开？ 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王林对自己的设计、产品，是有信心的。 广交会的客流量也不成问题。 如果真的卖不出去，那问题会出在哪里？ 排除大部分人要等以后再来下单的因素，难道连一个单也接不到吗？ 难道，爱秀家纺的广交会之路，也要像爱晴柔卫生巾一样，经历十几天不开单的挫折？ 以前因为经验不足，连续十几天不开单可以理解。 现在的爱秀集团，也算得上广交会的老企业了，居然还是不开单？ 王林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他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抱着胸，智慧的双眼，在展厅缓缓扫来扫去。 他在观察外商进店后的反应，想从外商的表情上，捕捉到他们的真实想法。 王林必须想办法开单！ 第784章 广交会上风云起【求月票】 王林在进入家纺产业之前，对这个行业有过一定的了解。 在国内而言，家纺产品的促销旺季主要集中在劳动节、国庆节和新年前夕，此时正是购物、结婚、乔迁和日常更换的高峰期。 国外的旺季，和国内差不多，西方的圣诞节、新年，也是集中在下半年。 爱秀家纺选择这个时间点来参加广交会, 可以说正当其时。 展位的设计装修很抢眼，再加上四个展位全部打通，位置十分宽大，从外面经过的外商，看一眼就能被吸引进来。 进店来逛的外商络绎不绝，很多外商从那边走过来, 本来是要去对面展厅看的，但看了一眼爱秀家纺的展厅后, 立马就被吸引进来。 王林看到几个外商走了进来，导购立马就上前引导，向他们介绍和推销爱秀家纺的产品。 因为有王总在场，展厅的所有人员都格外的卖力气。 王林对导购员早就进行过培训，在促销的时候，切忌只靠嘴说，一定要引导消费者自己动手、动眼、动感觉去体验产品价值。 导购们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 王林一直在旁边观察，就是为了找出问题。 他很快就发现问题所在。 家纺展厅请的导购，都是从自己公司内部选出来的人。 来参展之前，王林对这批导购做过教导。 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些人的英语交流能力一般。 他选的导购都是懂一些英语的职工。 王林进行培训时，自然是用中文演讲。 这些导购虽然懂一些英语，但进行专业的翻译时，就会卡壳，遇到自己不懂的词语, 就自行用其它词汇来代替。 家纺的设计, 讲究的是丰富多变的色彩、与众不同的设计理念，如果翻译不准确，一些颜色和面料，就讲不清楚, 甚至传达的意思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颜料、面料、色彩、工艺、中式风格的讲解，包含大量的专业词汇。 王林忽略了这一点！ 还好他发现得及时。 他并没有骂那些导购，也没有马上开会给他们培训。 因为来不及！ 一个人要学会这么多的专业词汇，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王林朝邓大宝招招手。 邓大宝走过来，微微倾身侧耳，笑道：“王总。” 王林道：“你赶紧给我去找几个厉害的英语翻译，要懂纺织材料学的！不管多贵，你都给我请过来。” 邓大宝懵了一下：“懂纺织材料学的英语翻译？这上哪里去找？” 广交会请翻译，最多的就是当地的英语系大学生。 大学生也愿意来当兼职，应付普通的交流不成问题，既能赚到钱，又能锻炼自己的能力。 但这些大学生，真的只是普通大学生。 要求他们懂纺织材料学？ 这要求真的太高了吧？ 所以邓大宝十分为难。 这年头，请个英语翻译已经是差强人意的事情，还要求人家懂纺织材料学？ 估计大学教授都不一定有这么厉害。 王总下了命令，邓大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王总，我想办法。” “等等。”王林觉得这事也难办，笑道，“你上哪里去请？” “我去外国语学校请！把英语老师请过来！”邓大宝笑道。 王林道：“人家老师未必肯来。这样吧，我再想想办法。你去找几个录音机来，没有的话就现买，去商场买五台新的录音机。” “这个容易办，我这就叫人去买。” “不要买大的，就买小型的。” “明白，王总。” 邓大宝不知道王林要录音机做什么用，但既然王总发了话，他当然义不容辞，当即吩咐职员去买录音机。 周伯强在旁边听到，问道：“王总，买录音机做啥子用？” 王林道：“我得好好培训一下这些导购。我是这么想的，我准备一套推销话术，全部录下来，给他们每个人发一台录音机，晚上让他们回房间好好的学习，一定要死记硬背背下来！” 周伯强听出意思来了：“王总，你是说，我们的导购推销有问题？” 他以前是一厂的厂长，负责的也是一厂布料的销售。 布料的销售相对来说简单，每一种布料、颜色，都是固定的，搞过一届广交会的翻译，基本上都可以胜任接下来的任务。 所以，周伯强虽然精明，但也没想到是导购的英语水平出现了问题。 王林沉着的点点头：“周主任，家纺的翻译很复杂，特别是涉及到各个国家的设计风格、布料的特性、亲肤作用时，导购们介绍得并不太清楚。” 周伯强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王林道：“这次广交会，对我们爱秀家纺来说，至关重要。我们一定要拿到海外订单。” 周伯强道：“那是。” 欧美等发达国家的纺织产品都以进口为主，我国又是纺织出口大国。 可以说我们国内的跨境卖家有着先天的背靠产地的资源。 在欧美等发达国家，家纺产品消耗量大，产品使用生命周期短，复购频率高。这种情况是国家立法和生活习惯造成的。 比如米国一些州明文规定，晾晒是属于违法的行为，洗涤需要交纳额外的污水处理费用。并且欧美的消费群体对装饰布置家居环境很在意。导致很多产品是属于抛弃型。这样一来，跟我们国内相比较而言，家纺产品在国外就类似于快消品了。 而在国内，家纺却是一类耐用消费品，一个四件套，能用上三、五几年，有的甚至能用十几年、几十年！ 家纺产品，外销的价格，远远高于内销价格，利润也高得多。国外工资高，对我们来说很贵的外贸产品，对他们来说还是便宜货。 这也是王林一定要打开欧美市场的原因。 国内的家纺消费状况，和卫生巾、纸尿裤生意一样，都是处于萌芽期。 王林在这个时期占据市场，可以成为这个行业的老大哥。 在占据国内市场的同时，积极开拓国外市场，这是王林一贯的战略方针。 九十年代不仅是炒股暴富的年代，也是做外贸暴富的年代！ 只不过很多人并不懂得做外贸生意。 而且九十年代的广交会，对私企并不开放，刚刚起步不久的私企，想做外贸的话只能自找渠道，相对来说十分艰难。 王林却占据了有利的形势，他可以国内国外两开花。 “那就搞一场培训？”周伯强说道，“我就说嘛，肯定是哪里有问题，这么好的产品，这么好的花式，外商怎么会不下订单呢？” 王林本来是想另外请高级的翻译，但匆匆忙忙的，能去哪里找好翻译？ 还不如对现有的职工进行一番培训，以后每一届广交会都用得上。 于是，王林说道：“今天晚上，就在东方宾馆的小会议室里，我们进行一场重要的培训，家纺公司的所有参展职工都要参加。” 邓大宝道：“那我现在就找酒店订会议室。” 王林道：“好。” 他安排妥当，便去其它展位巡视。 让王林开心的是，卫生巾和纸尿裤都接到了开门红订单，一个海外采购商，采购了20亿片护翼型卫生巾和10亿片纸尿裤！ 这个消息让王林大为振奋！ 竹纤维技术的应用，获得了外商的一致好评。 不管是环保的理念，还是实际使用的效果，竹纤维产品都能征服外商。 西方发达国家的人，喜欢讲高科技，喜欢讲环保，喜欢纯天然，喜欢舒适。 而王林的产品，正好切合了西方人的需求。 这个大订单，让王林开心之极，刚才在家纺展馆的低沉情绪，为之一扫而空。 原材料的外贸一直是十分稳定的。 国外很多国家自己并不生产这些“低端”产品，在他们国家，土地、人工费用都是天价，生产这些低端产品不划算。 爱秀集团的原材料物美价廉，很快就打开了外国的销售市场。 王林又来到服装展馆。 李文娟喊道：“姐夫！好消息！” 王林笑道：“文娟，有什么好消息。” “我们的运动品牌，尤其是运动鞋卖得特别好。”李文娟开心的笑了起来。 “拿到多少订单了？”王林问道。 “三百多万美元！厉害吧？” “不多，换算下来，还不到两千万人民币，你还得努力！” “哦，知道了。”李文娟笑道，“我刚来嘛！从明天开始，我们的服装一定能大卖特卖！” “加油！”王林拍拍她的脑袋。 李文娟问道：“姐夫，家纺卖得怎么样？” “还没开单！”王林摆了摆手，“不过不用着急，有我在，我们的家纺产品，一定能畅销欧美！” 王林来到申纺一厂的展厅。 他一来，就看到李文秀正在发火，在训斥几个员工。 王林站在旁边听着。 原来，在李文秀没来的这两天时间里，申纺厂居然也是一单未开！ 这种情况很少见。 申纺厂和爱秀集团不同，这是一家老牌纺织企业，参加了几十年的广交会，积累了大量的老客户。 以前不管是周伯强时代，还是周粥时代，申纺厂第一天都能开单，从来没有不开单的日子。 难怪李文秀会发这么大的火。 更让李文秀生气的是，因为她不在，参展的职工偷奸耍猾，上班迟到，下了班就是聚集打牌，居然连样品丢了都没有人发觉！ 李文秀来到以后，进行了盘点，又检查打卡记录，马上就发现了问题。 能来广交会的人，都是李文秀选出来的精英，没想到他们做事的态度如此敷衍！ 李文秀指着那几个人，俏脸一沉，说道：“你们明天就打包回申城！以后也不用来厂里上班了！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你们还当这是大锅饭时代呢？我看你们平时表现好，所以才选你们来出差，没想到你们居然这样子对待工作！看来，你们以前在我面前的表现，都是表面功夫！” 一个留着三七分发型的青年男人，用手指当梳子，理了理浓密的头发，嘿嘿笑道：“李厂长，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不就打了两天牌吗？又不只我们公司的人打牌，其它人在酒店没事做，都是打牌玩。生意嘛，该来的时候它自然就来了，这也不是我们能够强求的。你说是不是？” 李文秀冷笑道：“你还有理了？别人家丢东西了吗？别人家没有开单吗？好的不学，你们学坏的！” 青年道：“李厂长，你想开除我？那也不能！我叔叔可是副主任，和周伯强是同一个级别的！” “别说你叔叔是副主任，便是正主任！我今天也要开除了你！”李文秀气不打一处来。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动不动就拿亲戚来压人的家伙，自己不学无术就罢了，还要拉上亲戚来狐假虎威。 “李文秀，别人怕了你，我可不怕你！”青年人潇洒的甩了一下头发，“惹毛了我，我跟我叔叔说一声，你这个厂长都没得干。就算是王林也保不了你的职务。” 李文秀道：“我的职务保不保得住，以后再说，我先要把你给开除了！于大军，我的名单里面原本没有你，你是后来加进来的。我说你怎么能来广交会，原来是你叔叔安排进来的，是不是？我们这批人本来好好的，都是被你给带坏了！真的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于大军拧着眉头，冷哼一声：“行啊，你要开除，那老子还就不干了！我来花城，本就是来游玩的！我正好出去逛街玩！嘿嘿，回到申城以后，你看我告不告你的状！别说是你，便是你男人，我也告！” 王林沉喝一声：“你要告我什么状？” 他猛的出现，吓了于大军一跳。 于大军转过身来，看到高大帅气的王林，就站在自己身后。 王林一双犀利的眼睛，冷冷扫视于大军，他目光中似乎带着可以穿透人心的利器，能透过于大军的层层盔甲，看透他的内心世界。 于大军不怕李文秀，因为她是个娘们，但在王林面前，他却不敢发威，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会认怂，何况李文秀已经当众开除他，他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仰着脖子说道：“告你什么事？嘿嘿，到时你就知道了！” 王林沉声道：“你已经被开除了，至于你想告，随便你去告！” 于大军嘴边闪过一抹阴冷的笑：“王林，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当没有人知道吗？我要是爆出来，估计是个大新闻吧？” 王林傲然说道：“我还真没有什么事情，是怕你爆出来的！我就怕你小子能量太小，爆不出惊天的秘密来！” 于大军张嘴想说，但想了想，又改口说道：“王林，这可是你逼我的！你等着，回到申城，我要你好看！咱们骑驴看唱本，等着瞧好了！” 第785章 王总威武【求订阅】 王林还真不是吓大的，于大军这种货色，在他眼里就跟秋后的蚂蚱一样，别看蹦达得欢，其实没多大威慑力。 “好，我等着你！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会带给我一些惊喜！”王林傲然说道，同时挥了挥手，“你可以滚蛋了！” 于大军甩了甩手，恨恨离开。 王林扫了其它人一眼：“有想跟着他一起离开的，现在就走！不要我来赶你们！” 其它人可没有于大军这么潇洒，他们舍不得这份工作，这是他们养家糊口的唯一收入来源。 王林沉声道：“不想走人？那还不去干活？以后要么乖乖的工作, 要么就像他一样, 甩手走人！不会再有人放纵你们！” 职工们面面相觑, 都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去干活了。 李文秀手扶着额头，头痛的道：“这工作真是一团糟！王林，你敢相信？我们一厂居然一个单也没有开！” 王林问道：“竹纤维制品呢？” “哦，竹纤维倒是开了单，而且卖得很好，收到了一百多万美元的订单。可是，一厂没开单啊！” “别着急，找找原因。现在整个纺织行业都不景气，我估计不仅你们没开单，其它厂也艰难。” “怎么会这样呢？” “从世界大局来说，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巅峰值，90年代世界经济形势比80年代要严峻得多，从今年下半年开始，世界经济进入衰退期, 东洋就是最好的代表。我去东洋的时候, 他们股市崩盘，经济溃退，我和文娟还亲眼看到有人跳楼。” “这么吓人？”李文秀震惊道，“那这经济，什么时候才能好转？” “世界经济总体是走下坡路，三十年也难回巅峰。不过，我们国内的经济会得到高速发展。未来世界的经济形势，就是要看我们国家的了。” “真的啊？”李文秀笑道，“王林，你真厉害，连经济学也懂，难怪大学都要请你去演讲！” 王林笑道：“我也是多看报，多读书，勤思考，多出去见见世面，分析出来的结论。” 李文秀问道：“那么，世界经济为什么会衰退呢？” 王林道：“80年代以来，国际市场上初级产品过剩，价格持续下跌，年均下降率4%左右，1986年曾经达到过27%。国际石油生产过剩，石油价格跌落。由于发展中的国家以初级产品作为换汇的主要来源，所以这种情况造成发展中的国家经济情况严重恶化。而这种初级产品价格下跌的趋势，今后10年恐怕还要继续下去。” 李文秀居然听懂了：“那我们也是生产初级产品的企业啊！” 王林道：“所以说，你们的工厂首当其冲，受到了最大的影响。” 李文秀以前对国际金融形势从来不关注的，现在也感兴趣了，和王林讨论起来。 “那发达国家为什么也衰退呢？他们不是以高科技产品为主吗？” “发达国家工业品出口竞争日益激烈。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他们之间的保护主义倾向十分严重，措施越来越苛刻。这反映了同类产品过多和设法把低价产品挤出本身市场的销售策略。发达国家的贸易保护，实际是为了抑制发展中的国家经济增长。发达国家之间的贸易、技术交换往往是高水平的，互补性、互通性较强，如果谁要限制对方，也会给自己带来比较大的损失。所以，发达国家采取的各种直接或间接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实际是针对发展中的国家，而发展中的国家没有抵御能力。” “我明白了，发达国家要把低价产品挤出他们国家，他们好卖他们的高价产品，以保证他们国内的正常生产。”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这么一来，我们做低端产品的企业，岂不是越来越艰难？” “现在，在发达国家的经济封锁和竞争下，多数不发达国家的民族工业普遍停滞，甚至面临倒闭、破产、被淘汰的危险。所以，我们必须求新、求变！只有不断的研发出新的产品，紧跟世界经济形势，我们才能争得一席之地。同样的产品，我们的工价便宜，在国际竞争中，我们的产品仍然具有巨大的优势。” 李文秀发愁道：“王林，我们厂里没技术，没设备，怎么跟外国人竞争呢？” 王林道：“我们可以自主研发，也可以引进国外的技术和设备，生产产品再卖给他们，这是最快的方式。但外国人也是很精明的，他们不会把最先进的技术让给我们，因为害怕我们在他们的技术基础上进行研发和赶超。” 李文秀道：“王林，你懂得真多！我要多多的向你学习。” 王林笑道：“晚上我们好好讨论。” 李文秀羞涩的笑了笑，嗯了一声，说道：“我晚上得开个会，整顿一下纪律。虽然说国际经济形势不乐观，但也不至于这么差。是吧？外商来的还是那么多，我们的产品没开单，肯定是出问题了。” 王林道：“我晚上也要开会。你也在东方宾馆开会吧！到时我们一起回花园酒店。” “好。”李文秀看向男人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中更优秀！ 王林对她的征服是全方位的。 李文秀的心身，她的爱，她的情，一切的一切，都被王林深深的吸引，也全部寄托在他身上。 自从新婚之后的那天晚上，王林醉酒醒来以来，这个男人就完全变了样子。 他变得如此的厉害！ 在李文秀看来，王林仿佛一夜之间就开了窍，或者说是得到了仙人指点，一路走上了人生巅峰，成为她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李文秀十分幸运，自己没和王林离婚，而且和他顺利的生活在了一起，还和他生下了孩子。 当她意识到王林的改变以后，就对他生出爱慕之情，然后想尽办法和王林在一起。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嫁了个这么优秀、出众的男人。 王林不仅拥有好看的皮囊，还是个才华出众的亿万富翁！ 李文秀心里，随即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王林太过优秀！ 而她却太过普通。 王林能掌控爱秀集团这么大的企业。 李文秀却连一家申纺厂都管不好！ 她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要配得上王林的优异。 哪怕不能成为和他一样优秀的人，她也要成为他最优秀的贤内助。 她现在才明白妹妹经常说的一句话：“姐，你多出去见见世面吧！” 出来见识过了，李文秀才懂得王林的厉害和珍贵。 下午六点钟，广交会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参展企业各自离开。 王林他们在附近吃了个饭，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到东方宾馆的小会议室里开会。 爱秀家纺参与本次广交会的全体员工，悉数与会。 就连卫生巾和纸尿裤工厂的职工也跑过来听课。 晚上七点整，王林准时开讲。 现场准备了五台录音机，要把王林讲的话全部录下来。 王林先用汉语讲一遍，再用英文讲一遍。 他精心构思了一个话术，方便大家记住所有的知识要点。 王林先从尺寸讲起。 “每个国家的家纺尺寸都不一样。美、英、德、法、东洋，都有着各个国家的标准尺寸。在这里，我给大家详细的解说一下。” “米国的最大号被套，尺寸是264剩以229，为什么是这个数值？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你们记住就行了，人家就喜欢这个数字！” “英制的被套最大码是220剩以230，而法制的是260乘以240。” “这些国家的床品型号，都分大中小三种，而日式的又不同，他们只分两种，也就是单人的和双人的。日式最大的被套是190乘以210，为什么这么小？因为人家叫小鬼子嘛！” “哈哈哈！”职工们发出哈哈大笑声。 王林道：“你们别笑，用心记住。接下来，我再说说各个国家对于家纺类产品的色系，欧美市场的各个国家也是有很大的区别，美式的以纯色，素花，几何图案为主；颜色大多是深灰、驼色、白色、藏青、黑色、雪青、玉色！” “英式的以几何条格、图腾花纹、纯色、素花为主，颜色主要是浅灰、漂白、驼色、玉色、黑色。” “德式的，大面积条格，纯色，简约印花，颜色嘛，是以白色、灰色、黑色、果绿、暗红为主。” “日式，碎花、戈子、纯色；他们喜欢的颜色是深咖、藏青、黑色、驼色素花。” 王林介绍完毕，说道：“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们面对不同国家的外商，我们应该向他们推销不同种类的产品。你得很了解他们的需求，知道他们的喜好，你的推销才能做到有的放矢。如果来的是个东洋人，你却向他推荐法式的被套，他会嫌大，也会嫌颜色太过艳丽。同样的道理。如果来的人是个法国人，你向他推荐日式系列的床品，他们怎么想？这么小？给我儿子用都嫌小！” “哈哈哈！”大家再次爆发出大笑声。 没办法，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笑！ 谁叫王总说话总是这么幽默风趣呢？ 王林道：“我刚才说的那些颜色，不管是中文，还是英语。请你们一定要记清楚，别混淆了！记不住的，就多记几遍！再记不住，就拿笔记下来！推销的时候，我允许你们翻笔记本！接下来，我再向大家介绍一下床品的各种称呼。” “三件套，Duvet Cover sets。” “床笠 Fitted Sheet。” “床单 Flat Sheet。” “羽绒被 Duvets & Down Comforters。” “……” 王林等大家都记录下来以后，这才继续。 “我再讲一遍家纺行业的专业知识。这些我之前已经讲过，但我发现，很多人并没有记住。” “纱支，指纱的粗细程度，用S表示。一两棉花做成多少根1米长度的纱线就称多少支纱。” “精梳棉，精梳机移除棉纤维中较短的纤维去除，而留下的较长切整齐的纤维，具有条干好、杂质少、光泽好，手感柔软的特点。” “活性印染，活性印染为目前最重要的工艺，通过分子结合的方式进入织物的纤维里面，手感较软，色彩适用范围较大，摩擦牢度较强。环保性好，对人体无害。” “绗缝，绗缝是用长针缝制有夹层的纺织物，使里面的棉絮等固定。” “……” 王林滔滔不绝，不厌其烦的讲解了足足三个小时。 他把重要的知识点，一遍又一遍的讲。 最后，他随机点名，让听讲的人复述他所讲的内容。 如此这般，又上了一个多小时的课。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马上就要零点了，我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我发现，还是有很多人的知识点不过关。我在这里给你们三天时间，回去以后听录音，看笔记，三天之内，一定要给我全部掌握好！” 职工们对王林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林凭什么能当王总？ 他为什么能创办爱秀集团？ 就凭这几个小时的讲课，他不需要草稿，不需要图书！ 他就这么站在台上，口若悬河，把所有的知识点全部梳理了一遍！ 王林有如一个纺织王国的国王，他对自己王国中的一切事物都了若指掌！ 这份能力又有几个人具备？ 在座的这些人，全部都是大学生，自诩学习能力超众，但和王林比起来，又自愧不如。 王林看出大家眼里饱含的敬意，便微微一笑，双手撑在讲台上，说道：“你们是不是特别佩服我？我什么都知道？” “是！王总威武！”所有人齐声回答。 王林笑道：“我的智商，肯定比不上在座的诸位。只不过，我学会了笨鸟先飞。一个知识点，我一天记不住，我就花一个月来记！我洗手间在记，我坐在飞机上也在记，我坐在车上也在记！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我相信，你们只要用心，一定能超过我！” 大家鼓掌。 王林挥了挥手：“记住我的话，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成绩！散会！” 他走出会议室，看到李文秀和李文娟都在站在后门外面等待他。 “怎么不进来坐？”王林笑问。 “怕打扰你们。”李文秀温柔的说道，“你说得太好了，我也听得入了神。我觉得，我也该好好的、系统的学习一遍纺织知识。我想当好这个厂长，我要把申纺一厂带上更高的高度！王林，你教我，好不好？” 王要笑道：“好！文秀，我们回花园酒店，做深入浅出的探讨！” “……”李文秀居然听明白了他的话，俏脸羞脸。 第786章 他欺负的是我！ 王林他们回到花园酒店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几个人各自回房安歇。 王林和李文秀一起冲凉。 他迷失在妻子那股火辣辣如夏日般光焰的健康热气中。 两人像困在花城的疲惫天使，一起体验生活中最亲切最美妙的东西，一起睡熟了，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多，听到敲门声才起床。 王林起身打开房门。 李文娟笑着走了进来，喊道：“姐夫, 你们还在睡？太阳都晒屁股了！快八点半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展了呢！” 王林哦了一声，转身拿起衬衫换上。 李文娟看着他挺拔有如白杨树一般的好身材，露出一抹轻笑，她往床沿一坐，看着姐姐笑：“姐，你脸色好娇艳哦！” 李文秀从被窝里伸出脚来, 轻轻踢了她一下：“少啰嗦，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我们姐妹，从小一起洗澡洗到大的，当我没见过你长什么样似的？”李文娟撇了撇嘴，“别人都说我们像是双胞胎，身材、脸蛋长得都很像。” 李文秀道：“陈伶和陈俐才是真的双胞胎，她俩站在一起要是不说话，我还分不清楚呢！我和你还是分得清楚。” 她一边说，一边起床穿衣服。 洗漱完毕，他们出来喊上忠叔等人，一起下楼吃早餐。 花园酒店的早餐很丰盛，各种早点都是任取的。 李文秀第一次来花城，王林想带她到处去逛逛，看看风景，她说我哪里还有心思去逛景区？申纺一厂再不开单，我只能引咎辞职了，以前我觉得当厂长最是轻松, 一天到晚什么事情也不用做, 现在才发现，当厂长最累，承担的责任最重。 王林说，欲戴皇冠，必受其重，你要是觉得累，那就辞职回家当家庭主妇，每天逛街购物做美容，晚上回家陪陪我就行。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李文秀噗嗤笑道，那我不成花瓶了？那样的生活，我过不来，我还是想工作，我一天不做事，我闲得慌。这一点我随我奶奶，我爸说，我奶奶到死的那天都在做事，一辈子就没歇过一天。 王林温柔的注视她。 他以前每次出来玩，都会安排一个女人在身边。 李文秀和他好了没多久就怀孕，一直也没时间陪他出差。 王林总觉得，李文秀并不懂得浪漫，也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愉悦。 但她现在才发现，其实李文秀是所有女人中最爱自己的那一个，也是最能体会他想法、顺从他意志的那一个。 她同样要工作，却把他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也知道他的想法，会变着法的满足他。 不管他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和趣味，李文秀忸怩过后，也会顺从于他。 回想两个人之间的交往，从王林重生的那一刻开始，李文秀对他各方面都算不错，以前没请佣人时，她上班回来，无怨无悔的做饭烧菜，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把王林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他的四季衣服从来没操过心，全部是李文秀帮他买的、缝的，他只需要在外面赚钱，家里事一切安心。 因为王林从来没带她出过差，也就不知道李文秀的好。 这一次两人来花城，王林见识到了她的温柔和顺，也见识到了她的心细如发。 在李文秀心里，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她永远分得清两者之间谁更重要。 在家里，她把王林当主，自己当辅助，她心甘情愿的当他背后的女人。 或许她也曾经怀疑过王林在外面有过其它女人，但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王林每天晚上都回这个家，只要他还肯骗她说在外面不曾有过女人，那她就选择相信他。 他是自己的男人，不相信他，难道去相信别人？ 王林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不知不觉间，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份量，渐渐的上升。 如果女人在王林心里的一个排位的话，应该是沈雪第一，周粥第二，李文秀第三。 至于田晓青和李佳欣，对王林来说，反倒没有那么重要。 而现在，李文秀的地位，明显有了上升的趋势。 这一点，或许就连王林自己也不曾深思过。 吃过饭后，王林他们前往广交会。 到了广交会广场，虽然还没有开始，但外面已经挤满了人。 很多私企老板带着人，拿着自家的产品在外面找人推销，这种推销无异于大海捞针，有的人甚至还要亏本，连路费和住宿费都赚不到。 李文秀对王林道：“这些私企老板也太执着了，哪个外商敢和他们做生意呢？这种场外的交易，最怕骗子了。” 王林道：“话是这么说，但瞎猫也有捡到死耗子的时候。” 李文秀抿嘴一笑。 “咦，一块手表！”李文娟忽然看到前面路上躺着一块表。 那手表看起来精美无比。 李文娟刚想看仔细一些，旁边一个男人眼疾手快，先伸出一只脚，踩住那块表，然后飞快的弯腰捡了起来。 男人贼眼兮兮的四下看看，将手里的表往李文娟面前一伸：“小姐，我们一起看到的，平分了吧？” 李文娟摇头道：“不是我的，我不要。” “我知道不是你的。这也不知道是哪个傻瓜丢的手表。我看这表最起码值一千块钱，我也不需要表，表给你，你给我五百块钱的现金就行。怎么样？” “五百？”李文娟好看的看着那表，摇了摇头，“我不要。” “四百！” “不要！” “三百！两百，不能再少了！小姐，这么漂亮的女表，我只要你两百块钱，你赚大发了。” “……” 李文娟懒得理他，走到王林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说道：“姐夫，我看那人是个骗子。” 王林哈哈笑道：“他就是个骗子，你要是贪那块表，那你就要上当受骗了。” 李文娟道：“那表肯定是假的！” 王林道：“表是不是假的，你都会受骗。而且你只要你起了贪心，被骗的钱，就远远不只这一点。” 李文娟道：“他们后面还有骗招？” 王林道：“能骗的招式可多了。” 陈伶走到王林面前，将手一伸，笑道：“王总，你看。” 王林一怔，看到她手里有一只手表，正是刚才那个男人拿来行骗的。 “咦？”李文娟好奇的问道，“陈伶，你好厉害啊！你怎么拿来的？” 王林轻咳一声，沉声说道：“陈伶，不许做这种事。” 陈伶撅着嘴道：“他是个骗子，拿走他的东西，可不算偷。” 李文娟接过手表看了看，噗嗤笑道：“还真是个手表，这手表还在转呢！” 王林道：“手表要是不转，能骗到你？” 李文娟道：“这表怎么办？扔了？” 王林道：“那边有值勤的警察，你拿去交公吧，就说捡到的。” 李文娟嗯了一声，果真跑过去，把手表交给了警察叔叔。 王林对陈伶道：“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事。” 陈伶乖乖的哦了一声：“知道了，王总。” 进场以后，王林等人各自前往自己的展位。 王林最关心的，还是爱秀家纺的销量。 其它几款产品，都已经开过单，只有爱秀家纺不曾开单。 卫生巾和纸尿裤这两款产品，因为有高科技的加持，质优价廉，只要有这方面需求的外商，肯定能看得中。 家纺产品，相对来说就没有什么科技含量，比拼的是设计和质量。 王林抓质量是出了名的狠。 质量是产品的灵魂。 爱秀集团正处于打响品牌的关键阶段，王林不可能自毁长城。 而产品的设计方面，王林本身就是学设计的，再加上对未来审美的走势有一定的了解，他亲自抓的设计，对产品有着足够的信心。 周伯强、邓大宝等人都已经各就各位。 邓大宝向王林报告：“王总，今天早上一起来，他们都捧着录音机在学习你昨天晚上的讲话内容，今天我们一定能开单！” 王林微微一笑：“但问耕耘，莫问收获。” 周伯强也捧着一个本子在看，上面记载的都是王林昨晚的讲话内容。 王林凑过来看了一眼，笑道：“周主任，这么用功？” 周伯强叹道：“王总，我以前小瞧了你。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你以前跑国库券能赚到钱，成为人人羡慕的王百万，我当时还以为你只是运气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广交会这个圈子，真的应该交给你们年轻人来经营了！我们，老了！” 王林正色说道：“周主任，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鬓微霜，又何妨？” 周伯强神情一凛，缓缓点头：“有道理！所以我在认真的学习你的讲话。” 王林问道：“局里是不是有个副主任，他有个侄子在一厂工作？” “你是说于华东吧？” “对，是姓于。” “他至子于大军是在一厂工作，他做的就是个闲职。怎么了？” “那个于大军，被李文秀给开除了。” “开除于大军？为什么？一厂再不济，还怕多养这么一个人？” 王林苦笑一声，把于大军和李文秀的冲突说了一遍。 周伯强脸色严肃的说道：“这个于大军，仗着有他叔叔给他撑腰，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哼！开除了也好！叫于华东再给他安排工作去吧！” 王林道：“我怕你为难，所以跟你说一声。” 周伯强用力一摆手：“我没什么好为难。这种人，如果撞在我手里，我也会开除他。” 王林道：“如果是你当厂长，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在你手下胡来。就算是周粥当厂长那会儿，于大军也老实得很。他虽然是欺负李文秀，其实也是欺负我王林！因为我毕竟是没根没基的一个老百姓。”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周伯强的反应。 周伯强沉声说道：“王林，此言差矣。谁说你没根没基？但凡有这种想法的人，他的思想就不成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虽然起于微末，却崛起于草莽之间，现在你就是最大的根基！我还想抱你的大腿呢！” 王林轻轻摇头：“我虽然薄有基业，但根基毕竟还是不稳。我和周家虽然有些关系，但毕竟隔了一层纱。这也是于大军敢跟我对垒的原因。我估计，他这次被开除以后，肯定要告我和李文秀的状，说不定还要造我的谣，给我们难堪。” 开除一个人，只能爽一时。 但随之而来的麻烦也是无穷的。 王林不是愣头青，不会像李文秀那样意气用事，随便去开除一个有些背景的人。 昨天下午，李文秀已经话赶话的说到了开除这个字眼，当时的情势也逼着她开除于大军，不开除此人，无以整顿军心。 李文秀和王林是夫妻同心，她做出的决定，王林当然要维护。 然而，王林却知道，开除于大军容易，得罪的人却是于东华。 他现在主动找周伯强说这个事情，就是想请周伯强帮忙。 如果于东华跑到上级那里去告王林，就需要周伯强说好话来维护了。 王林说自己没根没基，并不是说着玩玩的，而是有感而发。 一个小小的于大军，明知道李文秀是他王林的妻子，还敢如此放肆无礼，可见压根就没把王林放在眼里。 王林感觉到，自己的势力还是太弱。 他想得更加深远。 自己在商界虽然小有成就，但这种成绩，其实等于是沙塔，看似搭得很高，但根基不稳，一推就倒。 如果王林小富即安，不思做大做强，就此当一个富豪，携三五红颜知己，存几十亿巨款，过低调、富足的生活，那一点事情也没有。 毕竟，那枪打的是出头鸟，那刀杀的是肥猪。 可是王林的野心，并不满足现在的成就。 他还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人爬到一定的地步，财富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要开始考虑自保、根基这些事情。 不然爬得越高摔得越惨，钱赚得越多推的人越多。 王林有了危机感，他需要更强大的助臂，也需要更强大的根基！ 周伯强虽然没有走到王林这一步，但他在宦海沉浮多年，对王林的处境，多少有些了解。他听了王林的话，便知道对方心里在害怕什么。 “王林，这事我会帮你斡旋。”周伯强缓缓说道，“一个小小的于大军，谅他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多谢周主任。”王林笑道。 他忽然想到了林笑笑。 林笑笑曾经无意之间展示出来深厚的背景。 这个人物，还得深交！ 王林一直在商界爬摸打滚，并没有接触到其它的圈子。 他想给自己找更强大的靠山，也无从找起。 或许，林笑笑是一颗好棋子？ 第787章 打起来了！【求月票】 广交会开门，外商进场，陆续有人进入爱秀家纺的展厅。 经过王林的突击训练后，导购们的推销技巧有了一定的改观。 王林说过，允许他们翻看笔记本，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因为如果介绍不清楚, 就会误导外商。 这又不是什么考试，而且接触的外商千姿百怪，各个国家和地区的人都有，而家纺产品的风格又是千变万化，导购必须向外商讲解清楚，外商才敢下订单。 外商对爱秀家纺不熟悉，如果双方再交流不通畅，那他们肯定不会随便下单。 经过王林培训后, 导购们再介绍自家产品时, 就有了针对性。 他们会先询问外商来自哪里，然后再根据对方的地域，介绍不同的产品给他们，并跟他们讲，可以生产他们那个地方的家纺尺寸。 效果立马就出来了！ 外商们饶有兴趣的观看床品，询问了许多细节。 问的人多，但下单的人还是没有。 周伯强和邓大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能做的事情也都做了，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单？ 王林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看自家的宣传手册。 看了一会儿，王林把邓大宝喊了过来。 “大宝哥，这手册可以改一下。”王林说道，“我们之前有很多细节没有设计和印刷上去。” 邓大宝道：“王总，我们还有几万份没有发放出去呢！如果改版的话, 那现在这些手册怎么办？报废？” 王林道：“嗯, 也不用报废, 每个外商可以发两本手册。” 邓大宝点头：“这也是个办法。” 王林道：“现在就找人去做全新的宣传手册，把我们昨天晚上讲的内容，详细的标注出来，多印刷两页，要把欧美各个国家的家纺尺寸、风格，分开印刷，我要让外商更加直观的看到我们的产品。就算导购有介绍不详尽的地方，外商也能从宣传手册上看到我们所有的产品目录。” 邓大宝道：“那我这就叫人去制作印刷。” 王林拍拍他的胳膊：“速度，叫印刷厂加紧制作，连夜赶货。” 邓大宝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下订单这事，急也没用，一切都要看外商的意思，他们要下单的时候自然就下单了。 王林在这边坐了一会儿，主要是看导购们的表现，见没有什么大差错，便起身去其它展厅。 巡查一遍之后，王林到广交会整个展厅闲逛。 现在的广交会已经按照行业布展。 国内所有纺织品企业都在一起。 李文娟跟着王林走：“姐夫，带我一起。” “我到处走走看看。” “我也跟着你走走看看。” “你很开心啊？服装卖得不错？” “那当然了，姐夫，我们今天又开了一个单，还是运动服和鞋子的单。我们应该早些做这些产品的。” “今年因为是亚运年，所以全民都在注重运动，我们的运动品牌才做得起来，前两年你看街面上穿运动装的人多不多？我们以前主要是做国内生意，国外的生意做得少。秀之林的出口贸易也是这两年才做起来的。” “那确实。姐夫，外国人很喜欢穿着运动服装吗？” “不一定，人的喜好是多种多样的。外国人也是如此。韩风、英伦风、欧美风，还有混搭风，以及真皮和涂鸦元素，甚至还有马拉KS风格，就是低档裤，野性动物纹印花、闪亮元素、海军风格，等等。服装是最具个性化的物品，没有哪个国家的人只喜欢某个种类的服装，那不是千人一面了吗？” “姐夫，你看这边有一家卫生巾展厅！”李文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大喊一声，同时拉住了王林的手，指给他看。 王林看到，那边的确有一家卫生巾展厅，只有一个展位，里面站了四、五个人，正在向外商推荐产品。 李文娟道：“姐夫，他们能进来参展，说明也是国企或者国资占股的企业，是不是？” “嗯！”王林沉吟道，“柔而雅卫生巾？没听说过这家企业啊！” 李文娟的着他的手往那边走：“姐夫，我们去看看。” 他们刚走到柔而雅卫生巾展位前，站在门口的导购就把宣传单往他们手里塞，同时用英语说欢迎光临。 王林接过传单，驻足翻看。 导购是个年轻姑娘，她见王林对自家产品有意思，便用流利的英语介绍起来。 来参展的东南亚客商也很多，新马泰日韩等国的人，长相和华人区别不大，导购也分不太清楚，估计是把王林他们当成东南亚外商了。 王林听她英语说得十分流利，问用英语问道：“你们是当地的大学生翻译吗？” “我是厂里的职工。” 王林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厂家？” “长安的。先生知道我们长安吗？” “知道，我去过。”王林继续用英语回答，“你们这个品牌，知名度好像不高，我只听说过爱晴柔卫生巾，还有嫣红卫生巾。” “是的，先生，我们的产品面市不久，我们这个品牌，今年七月份才创立，现在主要在中部、西北一带销售。” “为什么不卖到沿海地区来呢？” 导购倒也实心眼，实话实说：“卖不动，这边的市场，全部被爱秀集团的爱晴柔给占领了。” “哦，”王林见她说得无奈，不由得哈哈一笑，问道，“你们的销量怎么样？卖得还好吗？” “我们的产品很好的。先生，你可以进来了解一下。”导购热情的邀请。 王林点点头，走进他们展厅。 李文娟也跟了进来，脸上一直憋着笑。 导购拿起他们的卫生巾产品，展示给王林看。 王林接过一片卫生巾，打开来，说道：“怎么是直条型的？没有护翼的吗？” 导购一看王林是行家，以为碰到了真正的采购商，更加卖力的介绍：“我们也有护翼型的产品。” 她拿起另一片展示的护翼卫生巾递给王林。 王林拿起来，仔细看看，伸手摸了摸，问道：“你们用的原料是从东洋进口的？” 导购道：“先生真是行家，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的原材料都是从东洋进口的。” 王林道：“爱秀集团不是有原材料可以买吗？你们为什么要舍近而求远呢？” 导购微微笑道：“这个？这是我们公司高层的决策，我就不清楚了。” 王林问道：“你们高层在吗？” “我们经理在。”导购对旁边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喏，那位就是我们的刘经理。” 那个刘经理正在看一份资料，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王林，若有所思，旋即起身走了过来，定定的盯着王林看，问道：“你是王总吧？” 王林被人认出来，便用普通话说道：“我是王林。” “呵呵！王总，你好！”刘经理伸出手来，和王林握了握。 导购道：“咦，先生，你会说中文？说得还这么流利！”导购微微一笑，“你一定是新加坡人吧？或者是港台人士？” 王林哈哈笑道：“我不是外商。” 导购微微红了红脸，很快调整情绪，笑道：“先生，那你也可以了解一下我们的产品，我们在国内也有招商的。” 刘经理道：“张清芳，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导购张清芳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啊！” 刘经理道：“他就是爱秀集团的王林王总！” “啊？”张清芳彻底懵了，期期艾艾的道，“原来你就是爱秀集团的王总？王总，你刚才怎么跟我说英语呢？” 王林道：“你跟我说英语，我也跟你说英语喽！” 张清芳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 李文娟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林和刘经理聊了起来。 这家柔而雅公司，是长安城里一家纺织厂改革而来。 最近两年，因为爱秀集团的异军突起，带动了国内卫生巾的消费热潮，将整个卫生巾市场的盘子给做大了。 1988年，王林刚开始做卫生巾时，一年的销售目标只有10亿片，现在在国内一个季度的销售量，就能达到15亿片，全年的销售量，应该可以突破60亿片！ 这是一个拥有巨大潜力的市场，长安原来的一家棉纺厂，经过改制之后，原班人马进军卫生巾市场，于今年7月份，正式推出了柔而雅品牌卫生巾。他们采用的是全国招商模式进行经销。 但沿海地区的经销商，根本就不愿意进他们的产品卖，因为这边的消费者，只认爱晴柔和嫣红。 柔而雅卫生巾的产品并不具备多大的优势，他们的原材料是用宝贵的外汇从东洋进口，在价格上并不比爱晴柔便宜。 沿海地区的经销商进过一批产品来卖，价格和爱晴柔一样，但完全卖不动！ 爱晴柔已经占领市场两年多时间，最开始使用卫生巾的这批消费者，已经习惯买爱晴柔用。 嫣红是做为一个高档品牌存在的，她有香江品牌这个金色包装在，自带吸粉能力，成为部分高端消费者的首选品牌。 柔而雅是国产品牌，在高档价位上比不过嫣红，在同价位上和爱晴柔相比也没有优势。 这款产品也就在长安地区有些知名度。 他们工厂经营维艰，这次来广交会，也是想开拓海外市场，做出口贸易这一块。 但出口贸易也不是这么容易做的，广交会过去整整三天了，这个品牌还没有接到订单。 外商也会对同类产品进行比较。 爱晴柔卫生巾有竹纤维这一高科技纺织材料加持，打着环保、天然、无害的口号，赢得了外商的青睐。 至于其它原材料方面，爱晴柔自产的无纺布等材料，比起东洋进口的产品来也毫不逊色。 一样的机器，一样的工艺，在同等严苛的品质监控之下，爱晴柔卫生巾的品质，比起采用进口材料的柔而雅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柔而雅只能在夹缝里求生存。 刘经理请王林坐下，两个人谈了很久。 “王总，我一直想去拜访你，可是又怕同行相轻，不敢随意造访。”刘经理道，“王总是我们这一行的老大哥，是我们柔而雅学习的榜样。” 王林心想，你们开卫生巾厂，都不找我进原材料，你说这话，显得太没诚意。 刘经理似乎看穿了王林的想法，略带拘谨的说道：“王总，我们从东洋进口原材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们厂里的高层想打开产品的销路，觉得采用进口材料可以获得更好的品质。” 李文娟在旁边听了，冷哼一声：“典型的崇洋媚外！东洋人的东西都是好的？我们爱晴柔用的都是自己生产的原材料，不照样卖得比你们好？” 刘经理闹了个大花脸。 王林淡淡的说道：“刘经理，我妹妹说话心直口快，还请你不要介意。” 刘经理尴尬的搓了搓双手：“王总，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还请王总体谅。” 王林微微一笑：“这是你们企业经营的自由，谁也无权干涉。你们的高层有他们的考虑。不过，我还是想为自家原材料做一波广告，我们的无纺布，采用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生产线，采用的材料也是品质最好的。其实说到原材料这一块，东洋的很多材料，都是从我国进口。他们优秀的地方在于工业制造、生产管理。但我相信，我们爱秀集团的品控、管理，不比东洋人差。刘经理有空的话，可以来我司考察。”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名片，双手持着，递了过去：“刘经理，你也可以向你们的高层建议，以后从我们爱秀集团采购原材料，我们一定会提供比性价比最高的材料给你们。至于你所担心的同行相轻，在我王林这里不存在。国内的卫生巾市场，方兴未艾，正需要大量同行共同来开拓。我在东，你在西，我们两家的主场不同，可以共同开创卫生巾新时代！”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表现出了王林做为行业领袖人物的胸襟和气度！ 刘经理起身，弯下腰，双手接过王林的名片，恭敬的说道：“王总说得对，王总的金玉良言，我一定向上级传达。” 王林点点头，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做生意了，我是路过这边，无意中看到你们的展位，所以进来看看。在此之前，我还真没听说过你们的这个品牌！” 刘经理羞愧的道：“我们品牌知名度不大，还入不了王总的法眼。” 王林起身离开。 张清芳定定的看着王林的背影，良久才对刘经理道：“经理，想不到王林这么年轻！我看他比我大不了一两岁！” 刘经理感叹的道：“王总的确是年少有为！后生可畏！我们柔而雅公司，不管是从格局、产品、销售、胸怀方面，都比不上他！爱秀集团能在短短时间里发展这么快，不是没有道理的！” 且说王林回到自家展区，把邓大宝喊过来，问道：“长安地区是不是出了一家新的卫生巾品牌？” 邓大宝笑道：“我知道，叫柔而雅。” 王林道：“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邓大宝怔道：“我还以为王总你早就知道了呢！我看这世界上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 这马屁拍的，让王林哑口无言。 邓大宝笑道：“王总，柔而雅只是一家小企业，而且又是国企，有着国企存在的一些通病，他们想赶超我们，基本没戏。这家企业能存活几年都成问题！” 王林问道：“你有没有找他们推销过原材料？” 邓大宝道：“王总，原材料的推销，都是由江瑶同志负责。” 王林道：“你是集团的营销总监，原材料厂的销售，你也有份。你可不能把责任推到江瑶同志身上去。” 邓大宝弯了弯腰：“是，王总，这事我的确疏忽了。” 王林把江瑶喊过来，询问此事。 江瑶听王林谈及柔而雅的事，回答道：“王总，我派过业务员去推销过，他们说要买进口的材料。” 王林点点头，说道：“看来，国内很多人，对外国货还是有些盲目的信任，总以为外国的月亮更圆一些。” 江瑶抿嘴笑道：“没有哪家企业能一统江湖的。如果真的可以做到这样，那岂不是垄断了吗？” 王林哈哈笑道：“有道理，所以我们无谓强求。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江瑶向王林汇报工作。 原材料，尤其是医用无纺布、竹纤维无纺布的出口，今年大幅提升，今天又接到了一百多万美元的订单。 王林对江瑶的能力是十分赞赏的。 原材料厂十万吨的年产能，早就不够用，又增加了五万吨的产能，既打开了国内的市场，出口贸易也做得不错。 难得的是，江瑶的学历还这么高！ 爱秀集团预备成立自己的研发中心，王林打算提拔江瑶当研发副总。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还没有跟江瑶透露。 正聊着天，陈小希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王总！”陈小希咽了一口口水，急忙说道，“那边打起来了！” 王林沉声问道：“什么？” 陈小希指着一厂展厅方向：“王总，我们展区那边打起来了！” 第788章 订单来了！【求月票】 王林倒是并不惊慌，因为李文秀身边有陈伶在。 就算真打起来，陈伶应该也能保护李文秀的安全。 陈小希却很着急，见王林一脸的淡定表情，便道：“王总，你快点啊！你老婆都被人欺负了，你还坐着不动？” 王林笑道：“急啥？走吧！” 他收拾了一下东西, 这才往一厂展区方向走来。 陈小希脚步碎，要小跑才能跟上王林的步伐。 “怎么回事？”王林问道。 陈小希道：“那个于大军，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又跑了进来闹事，和文秀争吵了几句，他反手就把我们的展厅给砸了。” “哦？这么有本事？”王林冷笑一声。 陈小希道：“他喝了酒，来撒酒疯呢！” 王林道：“现在是上午，他就喝酒了？他这是借酒撒疯！醉酒可不是他逃避责任的借口。他打人了吗？” 陈小希紧走几步, 跟上王林：“我一见他动手，我就跑过来了，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动手打人。”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敢跑到广交会上来砸场子！”王林脸色如冰。 王林和陈小希赶到申纺一厂展位时，只见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有外商，也有周边展位的人。 隔着人墙，王林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能听到里面呼喝之声不断。 他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于大军满身的酒气，双手叉腰，一脸老子天下无敌、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李文秀被陈伶和其它几个职工护在身后，她俏脸气得发白，瞋目冷视着于大军，她姣好的身材, 因为愤怒而起伏不定。 展厅里面一片狼藉不堪，各种展示用的布料, 还有展架, 广告牌，宣传单，被扔得到处都是。 王林铁青着脸走进来，沉喝一声：“吃饱了饭，没事做是不是？” 李文秀看到王林到来，瞬间就有了主心骨，她走到男人身边，气呼呼的说道：“于大军疯了！冲进来就把我们的展厅给砸了。” 王林犀利的眼神，冷冷盯着于大军：“你好本事！这可是国资！你破坏的是国有财产！你这罪，可大了！” 于大军大手一挥，喷着恶臭的酒气：“王林，我现在不是你手下了！我怕你？” 王林冷笑道：“我不用你怕我，你畏法就行！喊巡警过来！” 广交会现场有很多警戒人员，既有武警也有民警。 陈小希马上跑去喊人。 于大军听说要喊人来抓他，眼神里闪过畏惧，同时又升腾起更大的仇怨，指着王林吼道：“你有种！你有种弄死我！弄不死我，我要你好看！” 王林不会跟一个疯子一般见识。 恶人自有恶人磨。 于大军再凶狠，能狠得过警察？ 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广交会之间！ 于大军这么做，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王林只是冷眼看着于大军，且看他蹦达到几时。 于大军眼神闪烁，他耍狠，但不傻，如果巡警真的到来，那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想开溜了！ 王林看穿了他的想法，沉声说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陈伶娇声答应，娇小的身躯，欺身上前。 于大军见陈伶如此瘦弱，不由得冷笑一声，伸手一推，想把她推开。 但陈伶却灵活的将身子一闪，转身到了他身后，然后抬起一脚，踢在于大军的尾骨上。 别看她身材小，力气却大得出奇。 高高大大的于大军，居然被踢得朝前摔倒，摔了个狗啃屎。 店里的男职员一拥上前，扭住了于大军的胳膊，踩住他的背，按住他的双腿。 于大军有如一个被锁住了脚的螃蟹，只有肚皮着地，不停的挣扎。 他嘴里嗬嗬连声，发出愤怒的呼喝。 巡警很快就跑了过来。 王林指着于大军，对巡警说出了此人的罪行。 巡警看到现场的狼籍一片，再看看一脸凶相的于大军，当即将了控制起来。 于大军气得跳脚，大吼大叫：“王林，我和你没完！你跟我等着，我要你不得好死！” 王林轻轻摇头，心想世间居然有这么蠢的人，你要我不得好死，你就不应该喊出来，而应该偷偷摸摸的蹲守我，趁我不防备给我一冷棍，哪有你这样嚷着喊着要杀人的？ 巡警听到于大军威胁的话，抓他的手更紧了。 于大军被反剪了双手，胳膊肘儿都被反绑着，头肩不由自主的低垂下来。 王林走上前，将于大军胸口的进馆证给扯了下来，对巡警说道：“麻烦你们先看住他。他损坏了公司财物，又打了人，等我们统计损失以后，再向派出所报备。” 巡警押着于大军离开。 于大军一边跳着脚，一边扭过头来，朝后面骂个不停。 李文秀说道：“王林，这事要怎么办？” 王林道：“严办！” 李文秀低声道：“是不是要给他叔一个面子？” 王林冷笑道：“面子不是人给的，是自己挣的！他大闹展厅的时候，何曾给过我们面子？” 李文秀嗯了一声，顺从了王林的意思。 王林指挥职工，把展厅收拾好，对李文秀说道：“遇到这种事情，直接报警抓人便是，不用有丝毫的怜悯之情。你身边多的人，还怕他一个人不成？” 李文秀道：“我都吓懵了，哪里还做得出反应？这人怎么这样？好大的脾气！有工作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不好好干活，临到被开除了，他又来搞三搞四！” 他们帮着职工一起，迅速恢复了展厅的陈列。 工人们打扫卫生。 王林问李文秀道：“开张了吗？” 李文秀咬着嘴唇，快要哭出来了：“没有开张。王林，我们工厂的货，是不是卖不出去了？你跟我说的国际情势，只怕真的影响到我们的贸易了。” 王林道：“有影响是肯定的，但也不至于完全不开单。你再好好总结一下，找找自身的原因，还有十来天时间，足够你做出改变来。” 李文秀应了一声，打起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展会。 王林叮嘱陈伶，好生跟着李文秀。 陈伶笑着说道：“王总，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文秀姐。” 王林回到自家展台，把于大军闹事的事情跟周伯强说了一遍。 周伯强摇头叹息道：“不肖之子！活该！” 他听说一厂还没有开单，十分惊诧，说要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王林自然说好。 周伯强在一厂工作了这么多年，对一厂是有感情的。 现在一厂的生意如此不景气，他听了心里难受。 王林也没有闲着，他寄予厚望的爱秀家纺也没有开单呢！ 他忽然眼前一暗！ 对，就是一暗！ 因为有一只巨大的北极熊，挡住了他眼前的灯光。 “嘿！王林！”一个粗鲁的嗓音声在耳边响起。 “维克多先生！哦，我的老朋友！”王林哈哈大笑，站起身来。 他刚伸出手，就被维克多一把拥入怀里。 “见到你真高兴。”王林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维克多松开王林，指了指展厅里的展品，风趣的说道：“我们今天才到。你怎么卖起床单来了？” 王林道：“我是开纺织企业的，凡是跟纺织有关的东西我都有生产。” 维克多道：“你不够朋友。” 王林怔道：“维克多先生，你为什么这么讲？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我给你的产品价格，也是最便宜的。” 维克多道：“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你做了这么好的产品，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要是没来广交会，我都不知道你们公司还卖床上用品。” “哦，你说这个啊！”王林反应过来，笑道，“我没想到你也卖这些产品？来，请坐下说话。” 这可是个老主顾！ 王林必须得抓住了。 他叫人搬过一把椅子来，请维克多坐下，又叫秘书奉茶。 这次来广交会，王林带了郭玲玲和司晴两个秘书。 平时没事的时候，她们就在展厅里帮忙。 郭玲玲端了茶过来，递给维克多。 维克多身子实在是太重，压得那椅子咯吱作响，王林很担心那把椅子随时有可能散架，他接过茶杯，放在一边的桌面上，对王林道：“我们卖的产品很多。特别是这些床上用品，还有你的卫生巾、纸尿裤这些，我们特别的需要。” 王林拿来宣传单给维克多看，一边说道：“太好了，维克多先生，你一定要采购我们的产品，我们什么都能生产，不管你是要英式的四件套，还是要法式的被单，我们都能给你最优惠的价钱。” 维克多道：“我看看你们的产品。” 他翻开宣传册页看了看，说道：“王林，你真应该去我那边一次，你要知道我卖的是什么？那你有了新产品以后，就会先告诉我了。” 维克多的话提醒了王林，他的确疏忽了对老客户们的新品推介。 像维克多、默多克、幸子这些人，都可以成为爱秀家纺的新客户。 王林向维克多说道，家纺是我们的一个全新品类，面市才几个月时间，今天是第一次参加广交会，想着稍后再向老朋友们推荐，你既然来了，那我现在向你介绍我们的新产品，也为时不晚。 维克多起身，参观爱秀家纺的产品，他对爱秀家纺的设计大为称赞，说这些风格在欧美都很流行。 他拿着一个柔软的枕头，双手不停的捏，然后放到脖子下面，做睡觉状。 “哦！这个好看！”维克多一瞥眼间，看到了床上那铺开来的京剧脸谱，放下手里的枕头，来到床边，看着那巨大的京剧脸谱，“漂亮！” “维克多先生，你可以上床体验一下我们的产品。”王林笑道。 “可以睡上去吗？”维克多鼓起蓝色的大眼睛，他那浓密的络腮胡子中间，嘴唇呈一个上翘的角度，看起来就像一个大顽童。 “当然可以。”王林道，“床品，就是要到床上体验的产品。” 维克多啊哈一声，高大的身躯，猛的朝那张床扑了上去。 悲剧发生了！ 展厅的床并不是太结实的实木床，而是杉木做的架子床。 通常质量好的松木床都是结实的，松木的材质比杉木的要密实很多，价格方面，杉木比松木也要便宜一些。 杉木用来做板子还差不多，用来做方材的话就有些差强人意。 而且这是展示用的床，过完这半个月就处理掉，不会再拖走，所以怎么便宜怎么来。 维克多那几百斤重的身躯，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再加上冲击之力，嘭的一声压到那杉木做的架子床上。 “哗啦啦！” “咯吱！” 那床直接塌了！ 维克多庞大的身子，跟着那床板往下凹进去，直接趴在地上了。 王林等人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手忙脚乱的将维克多扶了起来。 维克多的朋友站在旁边，笑成了一群傻子。 “哦！我的天！”维克多无辜的站在一边，摊开了双手，一脸歉意的说道，“王林，我的老朋友，我很抱歉，你的床，被我压垮了！” “没关系！维克多先生，”王林是专业的，虽然现在很好笑，但他还是努力的憋住了笑，怕笑声引起老朋友的不适，“你没事吧？没摔着哪里吧？” 维克多拍拍自己的胳膊腿儿，幽默的说道：“你看我这么粗的身体，就知道我没事了，我能把床压塌，床还能伤着我吗？我一定得赔你的床！这床估计不便宜吧？这么容易就压垮了！” “哈哈哈！”王林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紧紧握住维克多的手，“我很抱歉，我的朋友，这些床都是临时用一用的展示床，的确不太牢固。这是我们的错，我们应该准备更牢固一些的好床。” 维克多看到，旁边的床上也有人在体验，人家睡得好好的，压根就没有塌。他一脸的无奈：“我想是我太胖了，我三百多斤！你看别人估计才一百斤！” 王林风趣的笑道：“不要在乎这个床了，我们卖的不是床，是床上的用品。你看，床塌了，而我们的床上用品却完好无缺，这说明我们的产品是过硬的！” 维克多哈哈大笑，说道：“我喜欢这款床单，这个脸谱太漂亮了，这个叫什么？” 王林道：“这是京剧脸谱，这个红色的脸谱叫关羽，红色在京剧中表现忠贞，英勇的人物性格，多为正面角色，这是一个大英雄！” “我知道，”维克多竖起大拇指，“三国！关羽！” “对，就是三国里面的那个关羽，没想到维克多先生对我们的传纺文化也有研究。” “我很喜欢三国文化，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关羽。我听说过他过的故事。一个人骑着一匹骑，走了上千里的路，斩杀了六个大将军，还一个人提着一把刀去赴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王林笑道：“那叫千里走单骑、五关斩六将、单刀赴会！” “这些故事，都是我女儿告诉我的，她很喜欢华夏文明，一直缠着我，让我带她来华旅游，可惜她还在上学，等她放假的时候，我会带她过来的。” “欢迎你和你的女儿来我国旅游。我国幅员辽源，地域宽广，从南到北，有数不清的美景、美色，上下五千年有听不完的英雄故事！” 维克多道：“这个床单，我要买回去，铺到自己的床上，我要让英雄附在我的身上！那样的话，我一个人也能打倒一头五百斤的大棕熊！” 王林倒是一怔：“维克多先生，你只买一个床单？” 他还以为，维克多是来进货的，是来批发下订单的！ 没想到他只是给自己买一床被单？ 王林又补充道：“如果你只需要一床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套。” 维克多道：“王林，谢谢你的慷慨，你可以送我这一套。哦，我还要给我的宝贝女儿选一套！” “当然可以，你选一套，我送给你的女儿。”王林大方的说道。 对方是他的大家户，哪怕对方并不下家纺产品的订单，王林也会交好于他。 一提到女儿，维克多就有说不完的话：“她是个美丽的精灵，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她是上天的天使！王林，当你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我说的话都是对的！我对她的夸奖，比不上她美丽的万分之一。” 王林心想，看你的尊容，我就知道你女儿长成什么样子了，再漂亮又能漂亮到哪里去？不过在父亲的心里，自己的女儿当然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这一点王林是认同的。 “当然。如果有机会，我很想见一见你美丽的女儿。”王林恭维的说道。 维克多道：“王林，我邀请你到我们法国南部的家庭来做客，或者到美丽的莫斯科郊外的农庄来作客，如果你喜欢的话。” 王林随口应承道：“我都很喜欢，不管是美丽的莫斯科郊外，还是浪漫的法国南部。不过我现在很忙，等方便的时候，我一定会前去拜访。” 维克多给女儿选了一床传统蝴蝶风筝图案的被套。 他是真的喜欢我国的传统元素，而且眼光十分独到，所选的都是高档产品。 王林叫人拿了两套新的四件套来，送给维克多。 维克多道：“先别着急，王林，这是我帮自己家里选的，我还要选一些产品放到我的店里去售卖！” 王林双眼一亮，订单来了！ 第789章 李文秀坦白的秘密【求月票订阅】 王林听说维克多要下订单，高兴得很。 维克多真是王林的福星！ 爱秀集团最近几次来参加广交会，都有幸遇到了维克多。 维克多每一期广交会都会来，也会到王林这边来下订单。 王林心想，以后要和客户成为好朋友，要和他们维持长久的发展，经常向他们发送自己的新产品消息。 维克多认真的了解爱秀家纺的产品。 他听完王林对欧美各国家纺行业的分析, 竖起了大拇指，直夸王林厉害，对各个国家的情况都了解。 维克多拿起一套三件套，问王林道：“这三件是多少钱？” “一个床单，一个被套，一个枕套, 我们的供货价是4美元。” “在你们国内，卖什么价格？” “国内的售价比较低, 一个床单15块钱, 一个被套20块钱，一个枕套3块钱，一共38块钱人民币，也就不到8美元。” “这样漂亮的一套床品，才卖8美元？在我们的超市，我可以卖到50美元！” 50美元也就250块人民币左右。 王林相信维克多绝对可以卖到这个价钱。 维克多又问了其它四件套、八件套、毛毯、被子之类的价格。 王林给他的当然都是老友价。 人家也不是傻子，会做对比。 虽然说王林可以杀他一次猪，可能对方也未必看得出来。 但从长久的合作关系来说，一旦对方识破，也就是双方关系破裂之时。 王林不可能为了蝇头小利，而去得罪这么重要的客户。 维克多对王林说道：“这些床品，我每一样都进一万套。” 王林问道：“每个尺寸一万套？” “对，每个尺寸要一万套，好卖的我话, 我再联系你发货。王林，虽然我很喜欢你们的床品, 但床品的竞争很大, 我不能一次进太多的存货。你要理解我。” “我理解！” 每个尺寸一万套！ 这需要理解吗？ 直接就是大订单了好不好？ 就以三件套为例, 一套虽然只有4美元，一万套也才4万美元，但一套床品分三个码，这一个三件套就要12万美元。 四件套、八件套、毛毯、被子的价格就更高。 维克多选的品种又多，总价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王林当即叫会计过来计算了一下。 维克多这个订单的总金额，达到了500万美元！ 当报价出来的时候，展厅里人人都是喜气洋洋，个个扬眉吐气！ 2500万人民币的订单！ 爱秀家纺终于迎来了开门红！ 外商还在现场，大家也不好过于激动，弹冠相庆也不是时候，但人人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王林笑道：“维克多先生，你真是我的好朋友！你哪天来申城，我一定要带你好好游玩一番。” “我也很想来游玩，但我这一向实在是太忙。我想我们一定会有机会一起游玩的！”维克多道，“我的女儿正在读高中，明年她就要考大学。等她高中毕业了，我一定会带她出来进行一次毕业旅游。” “好，我会在申城欢迎你们的到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维克多那毛绒绒的大手，在王林看来，竟然也是如此的温柔多情！ 就连维克多那庞然大物一般的身躯，也变得可爱起来。 订单，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美！ 双方谈妥之后，时间来到了下午四点多钟。 中午，维克多就在王林的展厅，和他们一起吃了个快餐。 维克多虽然是大富翁，但他吃起快餐来也觉得很美味。 这让王林觉得，维克多是个值是交往的朋友。 维克多还要去逛展会，和王林告别离开。 送走维克多后，王林等人相顾大笑。 邓大宝和王林伸出右手，击了一掌。 “王总，这个维克多真是够意思。”邓大宝笑得合不拢嘴了，“他又给我们带来了大订单！” 王林也自高兴，精神振奋。 开了订，整个团队的士气都不一样了。 “维克多先生的确是我们的好朋友！”王林说道，“有时间，我一定要去一趟他的家作客。” 邓大宝道：“太应该了！王总，这是我们的优质客户，应该常来往，多拜访。” 王林看看店里，问道：“周主任还没有回来？” 邓大宝道：“他到一厂的展位去了，还没有回来。” 王林嗯了一声，看看时间，说道：“我去那边看看情况。你盯一下这里。” 爱秀家纺终于开单，王林悬着的心落了地。 他来到一厂的展位。 周伯强正在和外商谈生意。 李文秀则跟在旁边学习。 王林走过来。 李文秀对着他微微一笑，低声说道：“还是周主任厉害，他一来就给我们开单了。” “哦？这么牛？”王林笑道。 “周主任认识很多老客户，他跟他们一谈，对方都愿意下单了。” 王林缓缓点头。 李文秀道：“这些老客户并不认识我，而我们的展厅布局又有了极大的改变，再加上我们的导购全部是新人，他们就不知道我们厂的展位了。直到看到周主任，他们才知道这是他们经常合作的厂家。” 王林道：“文秀，你得多联系老客户，安排人经常做回访。” “我上任才多久？忙得都顾不上这事。哎，也怪我经验不足。”李文秀道，“我这次一定要学乖了。” 周粥当助理的时候，就跟着周伯强跑过广交会，跟老客户们混熟了，所以她当厂长时，老客户看到她就认了出来。 而李文秀上升的太快，从一个普工到工段长、主任、副厂长、厂长，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 晋升太快对个人来说，并没有不好，但申纺一厂的人事更迭太过频繁，周伯强、周粥等人都相继离开，几个副厂长也换了血，基层人事也有了大的变化。 这样一来，申纺一厂的展位，对那些老客户来说，无异于一个陌生的展位。 周伯强在这边坐镇一天时间，就帮忙拉回了几个老客户，今天的订单直接突破了千万人民币！ 说话间，周伯强又谈妥了一个订单，一个外商下了100万美元的订单。 周伯强和外商握手，交谈甚欢。 等完成相关手续，送走外商后，周伯强这才才王林笑道：“王总，这些老外，就认我这张老面孔！我已经把文秀推荐给他们了。他们以后再来，就认识文秀了。” 王林感叹的道：“周主任，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就是我们申城纺织业的宝啊！” 周伯强摆了摆手：“老喽！站了一天，腰疼！” 李文秀连忙搬过椅子来，扶周伯强坐下。 周伯强道：“申纺厂人事变化太快，又疏于和这些老客户联系，这个问题，以后一定要重视起来。找老客户下单，远比开发新客户来得容易。” 李文秀恭敬的道；“是的，周主任，我明天就叫人把老客户的名单整理出来。以后定时回访。” 王林道：“周主任，这几天，你就留在这边带带文秀吧？一厂的业绩，也算是我们爱秀集团的业绩，关系重大。” 周伯强点点头：“看来，我也只能在这边待着了。周粥也不在！不然她还能独当一面。家纺那边怎么样？我也很牵挂！” 王林笑着把维克多下单的事情说了。 周伯强一听，哈哈大笑道：“500万美元？4000万人民币了啊！好啊！太好了！看来，这老客户的维护，至关重要！” 当天下班后，王林请全体员工吃饭，庆祝开门红，同时也给员工们鼓劲打气。 吃过饭后，王林和李文秀回酒店休息。 到了房间，李文秀往床上一坐，闷闷不乐。 王林准备冲凉，见状问道：“你怎么了？” 李文秀委屈得泪眼汪汪：“我太没用了！我连周粥都不如。” 王林笑道：“你这话说得新奇。你是中专生，周粥是大学生，你当然不如她了。” 李文秀怔忡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比不上周粥？” 王林听出她语气不对，连忙笑道：“我就这么一说，你比她强多了。” “你骗我！”李文秀道，“在你心里，你也觉得我比不上周粥！” “嘿！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和她比呢？” “不是我要比，而是你们都在比较，拿我和周粥比较！” “谁拿你和周粥比较了？” “周主任今天就拿我和她比较了啊！说周粥能独当一面，这话的意思，还不明白吗？不就是嫌我不能独当一面吗？我处处都比不上周粥！你刚才也说了，说我比不上周粥，说她是大学生，说我是中专生，我本来就不如她。” “这？”王林在她身边坐下来，碰碰她的香肩，“好了，我们洗澡睡觉了啊！不说这些了。” 李文秀道：“我今天本来心情极好，想着要大干一场的，结果被于大军这么一闹，一点心情也没有了。后来周主任来了，他一来就开单！职工们都奉承他，又说周粥当厂长时怎么怎么样！他们也在拿我和周粥比较。” 王林道：“人与人之间，没有必要去比较，做好自己就行了。” 李文秀道：“周粥当过厂长，我现在是厂长，我和她能不比较吗？她在任上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做出了那么大的成就！就连现在卖得最好的竹纤维产品，也是她在任上时搞出来的！” 王林道：“要说这事，还是我帮她搞出来的！她哪有这么大的能耐？” 李文秀道：“那你为什么不留着，等我当厂长时再搞？” 王林失笑道：“你当我是神仙？我预知周粥会怀孕？预知你会当厂长？那我不成神仙了？” 李文秀撒娇道：“我不管，你也要帮我。我现在在厂里完全没有威信。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做什么事，职工们都要拿我和周粥比，我一旦做得不如周粥了，他们就会嚼舌根。” 王林笑道：“好好好，我帮你！” “那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要怎么做才能超过周粥？她做了一个竹纤维产品，我还有什么好产品可以做的？” “这？”王林为难了，“这事我得寻思寻思。” 哪里有那么多的划时代产品做？ 纺织业是个古老的行业，存在几千年了，也是一个相对稳定的行业，一切都有了一定之规，想要有所突破，做出新的成绩来，何其难哉？ “你快想嘛！我着急！”李文秀依偎进王林怀里，“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你不会嫌弃我了吧？” “不会！”王林轻抚她的肩，“你是我的妻。” “王林，当初我要是不阻拦你们，你和周粥是不是就在一起了？” “啊？多久远的事了？”王林笑道，“你胡说什么呢？” “就是这样的！你当时和周粥在谈恋爱，我是知道的。当时我们闹离婚，你和她在一起好过。” “……”王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这种事情，怎么能在老婆面前认账呢？ 女人总喜欢问，你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你说出来吧，我不介意。 真当你说出来后，她立马就会介意，会拿小脚脚踢你，会用背对着你睡觉，以后一吵架，她就会提及这些事情，把你的伤疤揭开来撒点盐。 李文秀道：“王林，如果你和周粥在一起，或许你们会更加幸福吧？” “幸福？幸福是什么？”王林轻轻摇头，“不一定！周粥有周粥的好，你有你的好。你这样的女人，更适合当妻子。” “是吗？真的啊？”李文秀甜蜜的一笑，“那你后不后悔，没有和周粥在一起？” “这？不说了，我们去洗澡睡觉了。” “你说嘛！我又不介意！” 来了！ 王林哈哈笑道：“不后悔！” “那我就放心了！”李文秀道，“王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初我知道你和周粥在谈恋爱后，我找她谈过心，我还向她父母告过密！是我拆散了你们。” “什么？”王林腾的站起身来，不认识似的瞪着妻子，“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李文秀道：“你说过不后悔的啊！你怎么又生气了？我这不是向你坦白了吗？” “坦白？孩子都生下来了，你跟我坦白？有什么用？”王林无语的道，“李文秀，我没想到，你心直如此深沉！” 李文秀见王林生气了，连忙起身抱住了他：“王林，你不要生气，我那个时候很喜欢你了，我不想你被周粥抢走。所以我才那么做的。我真的没有恶意。王林，你原谅我好不好？” 王林冷笑道：“我不生气！我是很生气！极端生气！你松开手！” 李文秀抱着他不撒手，说道：“你可以生气，你可以打我，骂我，也可以惩罚我，你不要离开我。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我知道我笨，处处都比不上周粥，但我有一样比她强，我成为了你的妻子，她却没有。” “……” 第790章 午夜通话【求月票】 李文秀在王林身边睡着了，她呼出来的气息，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味。 为了求得王林的原谅，也为了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刚才那两个小时里，她主动得像是变了一个人，让王林恩爱过后是无尽的空虚。 王林想着周粥和沈雪, 却完全没有机会打电话回去。 他白天在广交会现场，一下班就和李文秀在一起。 李文秀说的那番话，让王林想到了自己和周粥过往的一切。 此刻，他忽然之间很想念周粥。 王林看了看身边的妻子，将她搭在自己胸前的玉手轻轻的拿开。 李文秀嘟了嘟嘴，在睡梦中露出一抹满足而又甜蜜的微笑。 王林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他们睡觉时，留了洗手间的灯。 王林借着灯光，拿起自己的大哥大，然后悄悄走到了门口。 他的手轻轻放在门把手上，缓缓的拧开门。 王林站在门口，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李文秀，见她并没有惊醒，便带上房门出来。 酒店走廊上空无一人，不知道哪间房里隐约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王林握着大哥大，走向电梯间。 深夜的酒店电梯也没有什么人乘坐。 王林一个人下了酒店，走进后花园。 花园虽然不大，但胜在精致，飞檐翘角，小桥流水，锦鲤畅游，绿波流音，颇有江南园林风光。 九十年代的整个花城都是喧嚣的，但花园酒店犹如闹市中的一片世外桃源, 这里没有烦人的喧嚣，有着原生态的自然气息；可以令人暂时忘却日常生活中的烦恼，悠然自得；呼吸之间都是新鲜的空气，有种诗与远方的感觉。 中秋早就过了，天上只有一轮月牙儿，平静的湖水里，还能看到月亮的倒影，别有一番滋味。 王林先四下看了看，还真有几个夜猫子，如他一样没有睡觉，站在那边角落里吸着烟聊着天。 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拔打吃粥馆里的电话。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钟，吃粥馆里的人都睡下了，没有人接听他的电话。 王林又拔打了一遍。 这次电话响了很久，才传来一声慵懒的喂。 为了方便联系，王林给周粥的卧室单独装了一个电话。 这样他晚上若是想她，可以直接打到她房间，而不必惊动其它人。 听着熟悉的声音，王林微微一笑：“把你吵醒了。” “王林！”周粥打了个哈欠，拥被而起，“几点了？你还没睡？” “本来睡下了，忽然间很想你，就打电话给你。” “咦？十二点半了！”周粥看看时间，笑道，“你在哪里打的电话？她不在身边吗？” “我在花园酒店的后花园里。” “嗯！”周粥和他一起住过这个酒店，也和他一起徜徉过后花园，她又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你孩子白天一直吵我，我也没休息好。” “是吗？看来是个调皮的小家伙！” “我喜欢女儿！” “你以为女儿就不调皮了吗？” “嘻！像我这样的，也很调皮哦！” 两个人聊着孩子，两颗遥远的心，瞬间拉得很近。 “广交会的情况怎么样？”周粥问道。 “一切顺利，这届的成交额，肯定能突破上一届。” “王林，企业托管的事情，远比我想象中困难。琐事特别多。” “你要是累的话，就把工作交给其它人去做，你且休息一番。” “不用，我闲不住。越是有挑战性的工作，我越喜欢。你给我安排了一个好工作呢！我还得感谢你。” “哈哈，你不嫌累就好。” “身体又不累，就是劳心，费脑子。” “嗯。两年前，我们也来过花城，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那时我们住在宾馆里，那边的条件比不上花园酒店。” “你还记得你给留下的分手信吗？” “哎哟，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分手信怎么了？我想写就写了！哼！我现在也可以写，你想不想看？想看的话，我给你写几封？” “你马上就要当妈妈的人了，还是这么胡闹。” “谁规定当妈妈的女人，就不能在男人面前胡闹了？” “那一阵，李文秀是不是找你谈过话？” “嗯？”周粥睡得有些迷糊，没跟上王林的思路。 “你写分手信之前，她是不是找你谈过话？” “哦，不记得了。好像有吧！怎么了？” “没什么，她今天跟我说了，说是她拆散我们的。” 周粥发出一声幽幽的长叹：“没有谁可以拆散我们，除非我们自己想分开。现在反对我们的人还少吗？我们还不是在一起？所以我不怨谁，一切都是命！” 王林见她如此豁达，倒是微讶。 “那你睡了吧，明天还得工作。”王林说道，“我不能天天和你通话，你多保重身体，有事就打我电话。” “嗯，我知道。你也保重，别玩得太过火了哦！” “……” 王林放下电话，四下望望，想打电话沈雪，又怕吵醒了她，便作罢了。 一阵晚风吹过来，清凉爽快。 王林伸手理了理头发，转身回酒店。 走到电梯间时，电梯门正好叮的一声打了开来。 香风袭人。 一个明媚的女子走出电梯，正好和王林面对面。 王林哈哈笑道：“你怎么在这里？” 女子白了他一眼，一脸严肃的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王林一怔，看她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女子挺着高傲的胸，迈开纤长的腿，款款离开。 王林摸摸头，心想我见鬼了？ 难不成她不是林笑笑？ 女子感觉王林在盯着自己看，便回过头来。 王林笑道：“你不是林笑笑？” 女子咦了一声：“你认识我姐？” “林笑笑是你姐？你是林飞飞？”王林听林笑笑说过她妹妹的名字。 “我是林飞飞，你还真的认识我姐？你是谁啊？” “我叫王林。你们姐妹长得也太像了！” “王林？好熟悉的名字。”林飞飞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爱秀集团的王林？” “对！就是我。你怎么在酒店？” “我来找人谈事的。” “你姐在家吗？” “她去新加坡了，要年底才能回来。你找她有事吗？” “没事，问问而已。再见。” 王林挥了挥手，走进电梯。 他回到自己房间，开门进来。 李文秀睁着双眼看着他：“王林，你上哪里去了？” 王林扬了扬手中的大哥大：“哦，打了个电话，怕吵着你，就到外面去打了。还是把你给吵醒了？” “嗯，”李文秀道，“没事的，你以后要打电话，就在房间打吧！大晚上的，到外面不安全。” “酒店里有什么不安全的？”王林说着话，回到床上躺下。 李文秀仍然抱着他睡。 王林闻着妻子头发上的清香，渐入梦乡，一觉睡到大天亮。 广交会进入到了第五天。 王林要求重制的宣传手册已经赶印出来。 这份宣传手册，采用全彩印刷，上面有大量的图例，所有的解说，都用中英文同时标注。 有了这样的宣传册子，哪怕导购讲解得不甚清楚，外商也能通过册子详细了解爱秀家纺的产品。 也不知道是不是维克多给王林带来了好运，或者是王林对导购的培训起到了作用，这天上午，爱秀家纺又开单了！ 这个下单的外商，是一个来自东洋的商人，名叫山本太郎。 山本太郎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秃头，身高不超过一米六，但人长得很精神，见人就是笑，动不动就躹躬，比王林见过的所有东洋人都更有礼节。 王林其实很烦东洋人的这一套，感觉假模假式。 当然了，如果是东洋女人对他这样，他会很享受。 看来，颜值即是正义，这话是普遍真理。 山本太郎是被爱秀家纺的中华元素吸引进来的。 王林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努力设计出来的，自以为符合西方人审美的精美图案，并不怎么吸引人，反倒是中华元素的图案，比如说京剧脸谱、蝴蝶风筝、中华印、景泰蓝、青花瓷、龙凤呈祥、水墨画、飞天舞、桃花扇等等元素，得到了外商的一致青睐和好评。 山本太郎喜欢景泰蓝和青花瓷这两款图案，他是个古玩爱好者，尤喜瓷器，所以对瓷器的花纹有些研究，但他是第一次在纺织品上看到这种图案，感觉格外的惊艳。 他伸手抚摸着这些特别的图案，眼神里流露出奇异的光芒，像一个色中饿狼，看到了绝世美女一样。 在深入的了解爱秀集团之后，山本太郎毫不犹豫的下了订单。 他需要的，全部是中华元素的床品，一共下了500多万人民币的单。 对一个刚接触爱秀集团的外商来说，能下500多万的单子，已经算得上很不错了。 山本太郎会说中文，而且说得很流利，就连一些很偏僻的词，他也能理解词意。 连续开单的喜悦，带给爱秀家纺人更强大的信心。 中午外商用餐去了，逛展的人少了许多。 王林他们得空休息，买了盒饭吃。 正在吃饭的时候，王林看到过道中间，走过来几个人。 当中一个胖子，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项链，就连腰带都是金黄的，十根手指上戴了六、七个黄金戒指。 跟在他身边的人，一个提着大哥大，一个提着公文包。 “金老三？”王林冷笑一声，“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这老骗子居然还逍遥法外！” 那大摇大摆走过来的人，正是金老三。 金老三戴着墨镜，穿着东南亚风格的宽松衬衫，阔佬裤，肚子高高隆起，跟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一样。 他居然走到了爱秀家纺的展位前，他可能没有发现王林，将左手一抖，露出一块劳力士金表，腔调十足的用港台腔喊道：“负责人在吗？” 邓大宝放下盒饭，上前笑道：“先生，你好，我就是负责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请问先生贵姓？” 旁边那个提着公文包的跟班，大声说道：“我们金老板是香江来参展的富商！” “金老板！幸会。”邓大宝道，“请进来随便看看。” 金老三走进店里，他的两个跟班，开始吹嘘金老板在香江的公司有多大，规模、资产有多少，吹得天花乱坠。 邓大宝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来的人莫不是香江的李首富？不然哪有这么大的派头，但听他们的介绍又明显不是！ 吹嘘完毕，金老三开始下订单，要的量很多，高达300多万人民币的订单！ 邓大宝以为对方真的是采购商，高兴的很，又是让座，又是叫人奉茶。 王林坐在一边的桌子后面，低头吃着盒饭，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金老三。 以他对金老三的了解，这个人狗改不了吃屎，绝对不可能走正道，这次来，必定怀着什么骗术。 广交会上的骗子也是很多的。 这类骗子，先忽悠供应商，说自己多牛气，公司规模堪比沃尔玛，然后下很多订单，在订货时提出流氓条款，以提单在供应商手上为由，故意说会延迟三四个月提货。等到收货后却拖着一直不付款，玩失踪。 王林也不着急拆穿金老三，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如何来骗自己。 金老三忽然看到了王林。 他的双眼躲在墨镜背后，看不清楚他眼神的变化。 金老三伸手压低一些墨镜，透过墨镜上沿，仔细的察看王林两眼，忽然起身就走。 邓大宝上前说道：“金先生，关于合同的事，我们还没详谈呢！” 金老三大手一挥：“不要了！” 邓大宝一听就怔忡：“金先生，这是何故？” 王林轻咳一声，走上前来，慢条斯理的笑道：“我知道为什么！因为金老板认出我来了！是吧，金老三！” 金老三肥胖的身子一震，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位先生是谁？面生的很！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金老三。鄙人金发财，家里排行老大！你可以叫我金老大，却不能喊我金老三！想必你是认错人了吧？” 王林冷笑道：“金老三，你以为你改个名字，我就不认得你了？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金老三推了推墨镜，拂袖就要走。 王林喝道：“站住！” 金老三也不怕他：“这位先生，还有什么见教？” 王林道：“你最近跑到香江发财去了？还是说只是一个骗局？所谓的香江公司，不过是个皮包公司吧？” “先生，我可以告你诽谤！”金老三的跟班厉声说道。 王林哈哈笑道：“骗子还敢告人诽谤？行啊，我现在就喊警察过来！” 金老三道：“我没空跟你玩！我们走！” 王林沉声道：“金老三，别再让我看到你，下次我们再见面，就是你覆灭之时！” 金老三脸上的肥肉，连着抖了三抖。 第791章 感冒【求月票】 金老三忙不迭的开溜了。 王林对这个家伙也算佩服了，一个骗子能大行其道，还能坚持这么久不被抓，称得上是骗子中的王牌。 他正自沉思，几个外商走进展厅，站在床边，看着中华元素的床品议论。 西方人对我国的凤凰并不熟悉, 正在讨论这是什么鸟。 王林听导购翻译得不准确，便走了过来，说道：“这是我国的神鸟，和西方神话中的不死鸟phoenix不是一种动物。不死鸟是菲尼克斯，是一种火鸟，五百年重生一次。而我们的凤凰是不会死的，不需要重生。凤凰不需要涅槃, 不死鸟则需要。” 外商听了，频频点头, 连说OK。 他们看中的是这种华丽的花纹、神秘的动物。 美是全世界共通的语言，一切能表现美的事物，都能被人普遍接受，包括音乐、绘画、舞蹈、服饰。 这几个外商是做纺织品生意的，看到花纹这么漂亮的床品，自然就有了审美。 他们和王林从凤凰和不死鸟的传说，聊起了中西方文化的差异。 我国出口贸易的主体是不断变化的。 80年代以前，我们都是以农副产品出口为主。 外商来我国采购，也会带着明确的目的来。 80年代以后，出口贸易以加工产品为主。 90年代以来，加工贸易的比重一直都占50%以上。 很多企业在出口贸易中渐渐没落，但又看不清楚情势的改变。 王林从一开始，做的就是加工贸易。 卫生巾、纸尿裤、服装、家纺，这些都是西方国家需要的加工产品。 因为成本因素，西方国家的加工产品格外的昂贵，进口成了他们的更佳选择。 而广交会是联结中外的最佳贸易窗口。 无数外商都在广交会上发现了爱秀集团的产品, 这些产品物美价廉, 凡是买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 这也是幸子、默多克、维克多等人愿意长期和王林合作的原因。 今天来的这几个外商，在深入的了解爱秀集团以及相关产品后，下了大量的订单。 王林又做成了一笔500万美元的大生意。 家纺产品在西方国家虽然也算消耗品，但毕竟不像卫生巾、纸尿裤一样是快消品，第一次合作，外商就能下500万美元的订单，已经超出王林的预计。 只要合作得好，产品畅销，外商以后自然还会前来订购。 王林做完这单生意，心情大好。 这些天，卫生巾和纸尿裤不断接到订单。 爱晴柔卫生巾参加多次广交会，最近几届广交会的成交量节节攀升，国内的销量也达到了新高度。 服装加入了运动服和运动鞋后，销量也暴涨。 截止广交会第五天，爱秀集团本届广交会的订单总量，远超上一届。 申纺一厂今天也开了单，既有老客户，也有新客户，李文秀终于放下心来。 当天闭展后，王林他们回到花园酒店，前往二楼餐厅吃饭。 二楼有很多餐厅，有荔湾厅、瀑布餐厅、桃园厅等餐厅，各种菜系、各式风味都有。行政酒廊里有各式西点，什么沙拉、日式寿司、蛋糕、薯条、炸鱼之类的。 中餐很好，西餐就一般般啦，反正王林他们是吃不习惯，他们只吃中餐。 王林他们来到荔湾厅。 这个厅是花城一个名胜的复刻，以正宗的粤菜出名。这里有早茶推车仔，还有榕树头讲古仔，粤港风味十足。 王林他们是申城人，来到花城，当然要好好体验当地特色菜。 粤菜清、鲜、爽、嫩、滑，五滋、六味俱佳，李文秀也很爱吃。 王林最爱吃的是白切鸡，来花城这边吃饭，王林必点的菜，只要有这道菜他就足够了。 李文秀点了白灼虾。 李文娟看着菜谱，说道：“姐，除了白灼虾，还有很多好吃的海鲜，我帮你点哦！” 李文秀抿嘴笑道：“你要吃便吃，别拉上我。” 李文娟嘻嘻笑道：“我不拉上你，姐夫不给我买单怎么办？” 王林白了她一眼：“文娟，你这话说得就没有良心了，我们以前出来吃饭，我什么时候没给你买过单？你尽管点，哪怕你点一桌海鲜呢？只要你能吃得完，不浪费就行。” 李文娟道：“姐夫，这可是你说的，我点餐了啊！上汤焗龙虾、清蒸东星斑、阿一鲍鱼、鲍汁扣辽参、白灼象拔蚌……” 李文秀轻轻打了她的手一下：“点这么多？你吃得完吗？我们才几个人？” 李文娟将身子一扭，说道：“我就吃！姐，你以为一个菜很多吗？也就几口啦！我一个人随便吃完了！” 王林道：“让她点吧！” 李文秀道：“她这是小时候穷惯了，没吃过好的，一出来就像土豪似的。” 李文娟道：“姐，我们是一个家长大的。我小时候吃的什么，你也是吃的什么！未必你比我富贵？” 李文秀道：“我没有你这么馋！” 李文娟道：“还好你帮我找了个好姐夫，不然我哪能吃到这些美味佳肴？姐夫，谢谢你了啊，把我养得又白又胖。” 李文秀道：“把你养这么刁，你以后嫁人了，看谁有这么多钱养你。” 李文娟道：“姐夫，你把我养得这么好，还舍得把我嫁出去吗？我还是不嫁了，留在家里给姐夫当小棉袄吧！姐夫，你说好不好？” 王林笑道：“好啊，最好你能当我小老婆，只要你姐同意就行，我没意见！” 李文秀伸出手，作势来拧王林的脸：“好啊，你可真敢想！” 王林道：“汉成帝可以坐享姐妹之福，我为什么不能？” 李文秀当然不会真的拧他，只是将她在他脸上轻轻一摸，问道：“汉成帝？他做过什么事？” 王林道：“赵飞燕、赵合德姐妹，都是汉成帝的宠妃。赵合德与姐姐赵飞燕同侍皇帝，宠冠后宫，享尽荣华富贵。” 李文娟咦了一声：“还真有这样的事？姐夫，我愿意！” 李文秀道：“好啊！等回了申城，你带着文娟去扯结婚证，只要民政局同意了，我没意见！” 王林哈哈大笑：“开个玩笑！别当真。” 李文秀道：“我知道你是开玩笑！你敢当真？你试试看！何况，你也看不上文娟。” 李文娟撅嘴道：“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姐夫为什么看不上我？” 李文秀道：“你姐夫的眼光可高了，比我差的，他都看不上眼。” 李文娟道：“姐，我哪里比你差了？” 李文秀道：“不信你问你姐夫。” 王林轻咳一声：“文娟，别听你姐的，你也很不错。我都很喜欢。” 李文娟得意洋洋的朝姐姐示威：“姐，听到了吧？” 李文秀拿起筷子，敲了妹妹的手背一下：“知道你很厉害！行了吧？” 李文娟哎唷一声。 一时上了菜，几个人其乐融融的吃饭聊天。 海鲜的量的确不大，鲍鱼一口一个，虾子也就打个牙祭。 还是王林点的菜下饭。 李文娟是个顾姐夫的人，吃菜的时候，要先夹给王林吃。 李文秀看了，不由得笑道：“文娟还真是懂事了。” 王林道：“她一直都很懂事。从她来到我家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很喜欢她。” 李文秀道：“你再夸她，我真吃醋了。” 王林哈哈一笑。 李文娟道：“姐，我们等下出去逛逛街吧？” 李文秀道：“大晚上的，逛什么街？不怕坏人？” 李文娟道：“广交会期间，管得很严的，这边治安还不错。” 李文秀道：“不去。要去等广交会结束，再去玩两天吧！” 王林道：“文娟，你姐说得对，晚上就不要出去乱逛了，碰上飞车党，那就不好玩了。” 李文娟问道：“什么叫飞车党？” 王林道：“就是一些烂仔，骑着摩托车抢劫，抢到手以后，骑上车就飞走了，抓都抓不到。扯耳环把人耳朵都给扯破的，还有为了抢戒指把人手指砍断的！” 这话吓到李文娟了，她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金耳环，又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不敢吱声。 李文秀笑道：“还是你的话管用，三言两语就把她治服了。” 王林微微一笑：“文娟很乖的。” 他们吃过饭，就在酒店花园里逛一逛，倒也舒适。 回到房间后，李文秀打电话回家，和父母聊天，问儿子的情况。 “感冒了？怎么感冒的？”李文秀听母亲说孩子感冒了，顿时着急起来。 王林刚从淋浴间出来，闻言也走到她身边。 周爱群在电话说道：“没什么大事，不就感冒吗？没事的，托儿所现在有流行性的感冒，好多孩子都感冒了。” “看医生了吗？有没有发烧？”李文秀问。 “我摸过额头，没发烧。”周爱群回答。 “手摸的做不了数！妈，你得给他测下体温，家里有温度计。你把电话给徐姐，我跟她说。” “哪有这么娇贵？你太紧张了！孩子胡打海摔的好一些！” “妈！” 周爱群把电话递给了徐英，同时从徐英手里接过宝宝。 徐英告诉李文秀：“文文现在就是流鼻涕，没有发烧。我等下再量下体温，文秀，你放心吧，我会带好他的。” 李文秀道：“家里有退烧药，要是感觉不对劲，一定要喂药，不然烧坏脑子了。” 放下电话后，李文秀失魂落魄，人在花城，心却飞到了申城：“王林，儿子感冒了！这可怎么办好？” 王林笑道：“没事，家里这么多人照看他，不会出事的。” 李文秀愁眉难展：“我在家那么久，宝宝从来没感冒过，我家备的药都没派上过用场，这倒好，我一出来就生病了！” 王林道：“你在家也是徐姐带着睡。这是流行性感冒，过了就好。” 李文秀道：“我看你一点也不着急！那可是你亲儿子！” 王林无奈的道：“我着急有用吗？离得那么远！这样好了，你打电话给钱阿姨，让她到我家看看宝宝，她是医生，有她照顾，你能放心了吧？” 李文秀嗯了一声，赶紧打电话给钱玉英。 钱玉英很好说话，听说这事，便到王林家里来，看了看王文的病情，量了体温。 临睡之前，李文秀又打电话回家，得知没有发烧，儿子已经睡着了，这才稍微放心。 晚上，王林要和李文秀恩爱。 李文秀推了他一下：“你儿子生病呢！你还有心情恩爱！” “……”王林无语的笑了笑，“儿子生病，我们就不过夫妻生活了？” “我没心情，我现在一点想法也没有，我就担心儿子的病。我宁可自己生病，也不愿意他得病。” “好，睡吧！”王林说道。 过了半晌，李文秀贴上他：“你生气了？” “嘿！我生什么气？我又不是无爱不欢的人。” “我看你就是。只要我不顺从你，你就耷拉个脸，跟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性格？” “……” 李文秀主动吻了吻他的脖子，然后是耳垂。 王林翻过身来，笑道：“你不是说不想吗？” “我本来是不想，可是你的情绪，我也要照顾到。”李文秀温柔的说道，“对我来说，你和儿子一样重要！” 王林伸手捧着她的脸，温声说道：“我没这么不堪。” 李文秀抱着他，羞涩的说道：“我也想了。” …… 第二天早上，王林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李文秀打电话的声音。 “发烧了？”李文秀对着电话说道，“我就知道，这一晚上肯定不好过的！赶紧送医院看看，对了，这几天就不要送托儿所了！妈，你就听我的，行不行？” 王林听到儿子发烧了，倒也紧张。 虽然说孩子的外公外婆都在家，但毕竟没有父母顾细。 李文秀又道：“妈，你别只管自己的孙女好不好？我请你们到家里来，是让你们照顾好我儿子的！我儿子也是你的外孙！” 挂断电话后，李文秀叹了一声，秀目中饱含着泪水：“王林，儿子发烧了，高烧，39度！我好想他，我想回家，文文现在肯定特别难受，他从来没生过病的，这一下发这么高的烧，会不会烧坏脑子？会不会转成肺炎？王林，我好害怕！” 王林站在她面前，揽她入怀，吻吻她的额头，说道：“家里这么多人，你别操心了。”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我妈只顾着带孙女。徐姐虽然好，但文文比竟不是她的儿子。”李文秀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回家一趟，好不好？等孩子退了烧，我再过来。” 王林合计了一下，心想李文秀要回家也不是不行，一厂的展厅反正有周伯强盯着，便道：“也行，我送你去机场。你中午就能到家。” 第792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文秀反倒又冷静了下来。 她紧紧握住王林的手，说道：“不行，我不能离开。我现在是申纺厂的厂长，几万人盼着这次广交会多拿订单，好拿工资、拿奖金呢！我因为儿子感冒回家，那我会被职工们骂的。” 王林微微一笑，说道：“一边是大家, 一边是小家，就看你怎么顾及了。其实呢，你回去的话，这边也并非离不开你，我会安排周主任照看。家里呢，也并不是非你不可, 家里有文文的外公、外婆，还有徐姐、小蝶、陈俐她们在家里, 我们还可以找钱阿姨帮忙。是吧？” 李文秀娇嗔的道：“照你这么说，那我是可有可无的人？有没有我也无所谓？我在你心里，一点也不重要，是不是？” 王林正色说道：“地球离了谁都会照样转。申纺厂以前都觉得离不开周主任，周主任走后，周粥不照样做得有声有色？你现在当厂长，也不比他们差。有时候，并不是谁离不开我们，而是我们离不开谁。” 这话击中了李文秀最柔软的内心。 重要的，不是谁离不开我们，而是我们离不开谁？ 我们需要谁？ 我想陪伴谁？ 这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 李文秀看着潇洒帅气的丈夫，猛然间对人生有了一种全新的感悟。 就像她和王林之间的关系一样，并不是谁离不开谁，而是谁想陪伴谁？ “王林，选择在我身边，选择陪我一起走完人生路, 是不是？”李文秀忽然说道。 “嗯？”王林没想到她举一反三的能力这么厉害, 这么快就扯到了两人的婚姻上。 李文秀道：“你和我在一起，就是说你想陪伴我, 是不是？” “呵呵！”王林笑道，“不然呢？” “王林！”李文秀依偎在他怀里，拿脸轻轻蹭了蹭，“我就知道，你是爱着我的。” 王林笑道：“好了，你到底决定了没有？是回家？还是留下来？” 李文秀道：“我不回家了，我要留在这里。你说得对，家里那么多的人，我回去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带宝宝去看医生，给他喂药吃吗？” 王林拍拍她的后背：“那我们下去吃早餐，准备去广交会。” 李文秀应了一声，又打电话给钱玉英，拜托她照顾一下王文。 今天是广交会第六天，也是企业成交的关键时期。 大部分外商该来的都来了，该逛的也逛了，这几天就是他们做出选择下订单的日子。 王林到达现场，做了一个简短的动员会，准备迎接外商进场。 邓大宝和王林商量搞一场促销活动。 广交会眼看就要过半，家纺虽然开了几个单，但并不如人意。 比起卫生巾、纸尿裤的销量来，家纺才卖几千万人民币。 卖卫生巾时，王林他们搞过全场送卫生巾的活动。 卖服装时，搞过走秀宣传等活动。 卖纸尿裤也搞过不少活动。 这些活动，现在都得到了保留，每一届广交会，王林他们都会全场送卫生巾，会在展位搞一台电视机放广告，也会组织模特全场举牌巡游，吸引外商前来。 活动虽然是老的，但每届广交会总能收获新的顾客。 旧瓶装新酒，也能喝出新意来。 家纺用品，要怎么做促销呢？ 王林问道：“大宝哥，你有什么想法？” 邓大宝说道：“王总，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你说。” “我们叫模特把床单当衣服披着，全场巡游？” “啊？”王林倒是一怔，心想这办法还真是可以，“可是，这会不会太过奇怪？” “王总，我觉得没什么奇怪的。那些服装走秀节目，模特穿的衣服，更加奇怪。我们的床单，其实就是一块大布，可以像衣服一样绑在身上，完全可以做出很多造型出来。”邓大宝越说越来劲，“主要是可以展示我们的设计和创意。” 王林想了想：“可以试一试，注意尺度，不要太露，免得落人口舌。” 邓大宝笑道：“比基尼那个才叫露吧？我们模特穿着这么大一块布，还能露到哪里去？” 王林哈哈大笑：“有道理。那就搞起来！”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要玩创意，那咱们就再玩一次大的，搞一个睡觉大赛。” 邓大宝瞪眼问道：“睡觉大赛？这怎么比？” 王林煞有介事的说道：“只有来我们展位，到床上睡上两分钟，就可以参加这个比赛，每天从参赛人员当中抽取前十名，分别获得不同的丰厚奖励。当然了，这个活动，仅限外商参加。” 邓大宝双眼一亮：“这个活动可以！可以吸引大量的客流量！不管别人下不下单，我们先把人拉进来再说！” 王林道：“对，我们做促销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人拉进展厅，只要他们进来了，体验了我们的产品，就有了推销的机会。” 邓大宝一拍大腿：“王总，还是你的创意好，那就按照你的创意来搞！” 王林道：“我们俩的创意可以结合起来搞。叫模特们披上我们的床单，让她们全场巡游，举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宣传我们睡觉大赛的标语，欢迎外商前来体验、参赛。” 邓大宝笑道：“这比赛好，只要躺上两分钟，就能参赛！这是世界上最轻松、最简单的比赛了！” 王林笑道：“外国人都喜欢搞一些有创意的比赛，我们这个也算是上极有创意了吧？” 邓大宝道：“太有创意了，这个点子都可以参加世界创意大赛了！” “哈哈！”王林笑道，“那就搞起来吧！” 广交会外面有专业的摸特队伍可以请，因为很多参展企业都会请模特做宣传。 邓大宝当即去请了十个美女模特来。 公司现在财大气粗，也不差这几个请模特的钱。 以前做活动，王林他们都是请女工们出马。 但这一次的活动不同，要把床单穿出大牌衣服的感觉来，非得请专业模特不可。 王林觉得睡觉大赛这个名字不好，改成了：“躺平大赛。” 邓大宝笑道：“就叫躺平大赛好！躺平大赛，听起来更有吸引力。” 宣传牌都是现成的，其它展位做巡游时，就用到过可以举起来的宣传牌。 只需要另外写十张不同的宣传纸，张贴到宣传牌上就可以了。 一切做起来十分的快速。 最难的是床单、被套，要做出各种服装的造型来，还不能千篇一律。 王林和李文娟是做设计的，先选出十个最有艺术性、代表性的被单出来，然后根据十个模特的身高、气质进行搭配，再绞尽脑汁做出一些不同的造型来。 还别说，床单和被套披在模特身上，感觉与众不同，别有一番风味，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李文娟都觉得这被单做衣服是一种不错的创意，说要把这些创意，融入到服装的设计中去。 王林也觉得这些创意不错，做出来的衣服应该不会太差。 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模特们开始进行第一轮的巡游。 模特们穿着被单做成的衣服，举着高高的牌子，迈着猫步，款款的在全场走来走去。 被单是用别针固定在身上的，不会容易脱落。 模特们的身材都是一米七以上，穿上高跟鞋，身高能达到178左右，穿着各式各样风格的被单，行走在路上，简直就是一队流动的风景，吸引了无数人的围观。 而“躺平大奖赛”的宣传标语，和美女模特们同样吸睛。 王林又派了十几个职员，跟着模特队一起，在旁边给外商们发放宣传手册。 宣传手册是之前印刷的那一批，上面有爱秀家纺展厅的指示地图，可以指引外商前往。 模特巡游的重点区域是纺织品展厅。 自从按照行业分区以后，需要采购纺织商品的外商，大多会在这一块逛。 模特队伍在纺织品展厅巡游两圈，再到整个交易大厅逛一圈，吸引其它展区的外商前来参赛。 很多人围着模特队伍转，有外商，也有参展企业的职工们，他们跟看稀奇把戏似的在旁边议论纷纷。 巡游队伍出发半个小时以后，爱秀家纺展厅就人满为患。 前来参加躺平大赛的外商，排起了长队。 王林把前十名的奖励全部摆了出来，用大字标明，这是几等奖的奖品。 一等奖是一个三件套，二等奖是一床被套，三等奖是一个床单，四到十等奖，都是一个枕套。 很多外商来参展，时间宽裕得很，反正就是玩，他们参加这个躺平比赛，更多的是觉得新奇有趣，而不是为了那个奖励。 当然了，一个三件套，对有些外商来说也是有吸引力的。 因为并不是每个外商都是大老板，更多的外商只是公司职员，他们是代表公司出来采购的。 每个外商上床躺平两分钟，就算参赛。 在外商躺在床上的两分钟时间里，爱秀家纺的工作人员，会在旁边不厌其烦的进行品牌宣讲。 这样一来，每个外商都有两分钟洗脑时间。 每一张床，每个小时就有30个客户。 这些客户老老实实的躺平在床上，任由宣传人员进行宣讲，一个个老实得很。 等他们完成躺平游戏之后，如果还对爱秀家纺感兴趣，导购会继续为他们服务，带他们参观更多的家纺产品。 而抽奖活动，将在下午闭馆之前举行，也就是在5点30分举行。 因此，想拿到奖品的外商，还得来一趟爱秀家纺的展厅。 通过这样一个活动，爱秀家纺吸引了大量潜在的客户。 王林的这个点子，真的是神来之笔！ 无数的外商涌进爱秀家纺的展厅。 展厅的人手严重不足。 王林从华东大区调了十几个人进来帮忙。 中午时间，本来是最悠闲的，今天却变得格外的忙碌。 下午，模特队再次出发巡游宣传，又吸引了大群外商前来。 一时间，爱秀家纺的展区，成了整个广交会最热闹的地方。 正在广交会上做采访的几个电视台，闻风而动，前来爱秀家纺做采访。 王林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有记者问：“王总，躺平这个词怎么理解？有什么含义吗？” “顾名思义，躺平，就是在床上躺着睡觉。平是一种静止的状态，我们爱秀家纺提供了休息区，供外商们休息之用。没有别的意思。” “王总，请问你们举办这次躺平大赛有什么意义？” 王林笑着回答：“为了追求更高质量的睡眠！这也是我们爱秀家纺人孜孜不倦的追求。” 他的这句回答，上了当晚的电视新闻，也上了第二天的报纸。 “躺平。”这个词，在九十年代提前火了起来。 所谓的躺平，只是在一个偏僻、安静的地方生活，让自己安静的休息一下，而躺平是为了更好的站起来，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奋斗。 爱秀家纺用一场别开生面的躺平活动，做了一次绝佳的广告。 然而，叫好，却不叫座！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而且叫人十分无奈。 排队体验躺平活动的人数，当天达到了好几百。 但是没有人下单！ 不少纺织行业的同行跑过来看热闹，爱秀家纺向来就是同行来关注的对象。 外商是来体验躺平的。 同行则是来看王林有没有开单的。 结果让同行们感到极为舒适。 王林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比赛，结果一单未开。 一直到下午5点30分，大赛告一段落。 到了开奖的时刻。 来的外商挤满了爱秀家纺的展区。 外商们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来摸奖。 摸奖箱里，放着每个外商的名片。 抽出谁的名片来，谁就得到了奖。 同行们快要下班了，都跑到外面来看，议论之声更多，甚至有人说王林此举就是傻子行为，白白把商品送给外商，却没有一个人下单。 “哈哈哈！”同行们挤在旁边笑出了猪叫声。 “王林不是挺厉害的吗？没想到这次也折戟沉沙，败在家纺产品上了。”有人发出讥讽的笑声。 “嘿嘿，王林有什么厉害的？他不过是靠炒作国库券赚到了第一桶金！我要是能赚到这么多的钱，我比他还厉害。” “这一次，王林赔了夫人又折兵！” “折兵可以理解，夫人怎么赔的？” “那些模特啊！穿得那么花枝招展，让我们大饱眼福，不就是赔了夫人吗？” “哈哈哈！” “……” 人怕出名猪怕壮。 王林在纺织行业做出了一点成绩，奉承他的人有，崇拜他的人有，想看他出洋相、想看他倒台的人也有。 同行们的议论，王林并没有放在意上。 事实上，他也听不到。 他乐此不疲的在工作，哪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也要把这个活动做到底。 第793章 李佳欣要来【求订阅月票】 王林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精力，但这场活动的当天，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 五点半的那场抽奖活动，外商和看热闹的人，把爱秀集团展区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外外又加三层。 王林亲自开奖。 每个前来参加躺平活动的外商, 都给了导购一张名片。 导购会当着外商的面，把这张名片放进摸奖箱里。 开奖的时候，摸出谁的名片来，谁就得奖。 先从第十名开始摸奖。 王林摸出一张名片，喊出名片上的人名：“罗根先生？三森贸易公司的罗根先生！恭喜你，获得第十名的大奖, 请问罗根先生在不在？” 一个外国男人高举右手, 走上前来，他胸前戴着参展商的铭牌, 上面写着他的姓名等信息，果然就是三森贸易公司的罗根。 李文娟负责颁奖，把一个用礼盒装的枕套递给罗根。 罗根高兴的很，高高举起手中的礼盒。 礼品虽然轻，但能得奖，这是一种好彩头。 王林继续开奖。 第九名……第二名…… 其中有三个外商并没有前来，便作废重新摸奖。 最后是第一名的大奖。 王林摸出一张名片来，先看了一眼，然后说道：“美非纺织贸易公司的史密斯先生。” “嘿！是我！”一个头发有些灰白的男人大声喊了出来，“我是第一名！” 王林看了看他的胸牌，笑道：“史密斯先生，恭喜你，你得到我们的一等奖。” 史密斯接过奖品，和王林握手：“谢谢你们！我很高兴！” 开完奖, 闭馆时间差不多到了，外商纷纷散去。 “王总, 好热闹啊！”一个挂着交易团牌子的同行走了过来, 哈哈笑道, “你这生意做得大气！” 王林淡淡的道：“没有什么用，今天搞了这么久，结果一个订单也没有。” 他扫了对方的胸牌一眼，又说道：“马铁成同志，你们公司生意怎么样？” 马铁成嘿嘿一笑：“还行，什么活动也没做，照样开了几个单子。” 这就很凡尔赛了。 王林道：“做了多少钱？” “几百万吧！” “美元？” “人民币！” “几百万人民币？”王林不由得一笑，心想我还以为你做了多大的买卖，跑到我这里来炫耀，原来只有几百万人民币而已！ “是啊，我们的业绩一向很不错！”马铁成看来缺根筋，听不出王林的好赖话来，“你们这活动，明天还搞不搞？” 王林道：“当然要做下去！一直做到闭幕式。” “还做？”马铁成道，“你们不是拉不到生意吗？这么做下去，不得亏死了？” 王林道：“亏是亏了一点，但无所谓！” 马铁成浮起一抹异样的笑容：“王总，你这么有钱，干嘛送给外国人花呢？何不请我们也一起参加？说不定我们也能摸个大奖呢！” 王林道：“你们公司也是做纺织品生意的，也有做床品吧？你们难道还缺床品用？公司效益不好的时候，没少发福利吧？” 马铁成微微红了红脸，尴尬的笑了笑：“缺不缺是一回事，摸奖谁不想啊？你们的产品做得还不错。设计风格很独特，今天我看那些美女穿出来逛荡的时候，那叫一个美气！啧啧！” 王林收拾好东西，说道：“我们要下班了。明天见。” 马铁成说了声好，转身离开。 邓大宝瞅着马铁成的背影：“王总，这人是来看我们笑话的。” 王林道：“有什么所谓？没开单就是没开单！要想不让人家看笑话，那就努力开单！” 邓大宝沉吟道：“王总，来了这么多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下单？” 王林想了想，说道：“今天太乱了。乱糟糟的。你觉得呢？” 邓大宝道：“对，来的人太多，反而没有机会好好的推销。” 王林道：“我们不是在搞拍卖会，我们是在寻找精确的客户，而这种情况太乱，真正想采购的客户，说不定反而被我们忽视了。” 邓大宝道：“那这活动还做不做？” 王林道：“做肯定要做，毕竟能把客户引进来。但我们要改变策略，抓住精确客户进行开单！进来的客人，胸前的牌子都写了他们的公司，姓名。如果是做纺织品贸易生意的，这些人就是我们潜在的客户，我们应该重点关照，派专人进行洽谈。” 邓大宝道：“对，我们应该单独辟一个地方出来，给重要的客户洽谈生意用。” 两人商量完毕，准备下班。 王林来接妻子。 李文秀今天气色不错，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今天接了不少单。 王林上前一问，果不其然，申纺厂今天连着接了好几个大单，总金额达到了三千多万人民币！ 这是有史以来接到最大额订单的一天！ 李文秀高兴的笑道：“今天真的是撞大运了！” 王林笑道：“是不是不后悔没回家了？” 李文秀哎哟一声：“我忘记打电话回家问问儿子的情况了，一直在忙！也不知道他的感冒好了没有？” 周伯强问道：“文文感冒了？” 李文秀道：“周主任，可不是嘛！我儿子昨天感冒的，晚上发高烧。” 周伯强道：“你要不要回家一趟？这里有我盯着。” 李文秀道：“不用，家里有人看着他。” 王林这天也忙，不得空闲。 真要说连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那也矫情了。 不过男人的心总是粗一些，王林真没把儿子的感冒当回事。 一个小感冒而已，家里那么多的人照顾，还能出啥事情？ 李文秀拿过王林的大哥大，打回家里去。 接电话的是徐英。 徐英告诉李文秀，说王文吃了药，高烧降了下来，现在只有37.6度的低烧，刚测过体温了，知道你们下班了，肯定要打电话回来询问的。 李文秀悬挂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叮嘱徐英，晚上一定要照顾好文文，记得给他多测几次体温，又说体温计一定要放好，别让宝宝抓到了，体温计里有水银，那东西有毒的。 徐英笑着说我知道的，测体温的时候，我一直抱着他，就是怕他乱动。 李文秀问宝宝睡了没有？我跟他说说话。 徐英说宝宝没有睡，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不一会儿，她抱过宝宝来。 宝宝很好奇的对着话筒喊妈。 李文秀一听到儿子奶声奶气的喊声，立马就破防，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王林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抚她。 李文秀和儿子说了许多的话，估计对方一句也没听懂，因为宝宝一直在玩话筒，对这个能发出妈妈声音的东西很感兴趣。 结束通话后，李文秀道：“王林，我好想宝宝。” 王林道：“我也想。但没办法，工作总是要做的。等他再大一些，我们可以带他一起过来玩。” “嗯。”李文秀道，“等他大一些，也懂事了，不带他出来，只怕他还不依呢！哎哟，不行！” 王林笑道：“怎么又不行了？” 李文秀道：“再大一些，他就要上小学了，不管是春交会，还是秋交会，都不是假期，他怎么跟我们出来玩？” 王林笑道：“那就没办法了。除非你辞了职，一心一意在家里带孩子？” 李文秀犹豫起来：“我当全职妈妈？我再想想吧。” 她现在刚当上厂长没多久，正是威风的时候，哪里这么快辞职？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谁不想手里掌权？ 一个厂一万多人，都要听你的话，几百万、上千万的单子，过你的手，这种上位者的快乐，岂是一般人体会得到的？ 李文秀以前在整理车间当普工时，就梦想着当上工段长。 她虽然是中专毕业生，但刚进厂的时候，也是需要先在基层锻炼的，并不是一毕业就担当要职，那不科学，也不可能，一个人没有经验，哪怕是大学生毕业，也只能先当助理，等有了经验以后，才能担任要职。 当时因为受到主任的打压，她一直没有提职。 直到王林逆袭成功，在王林的帮助下，她才提为工段长。 之后更是一路顺风顺水，当到了厂长。 这段时间以来，李文秀在申纺厂这个圈子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然也有人反对她，但都在王林的帮助下，一一打压了下去。 李文秀更多时间里，都在享受上位者的快乐。 在这种情况下，要她辞职回家带孩子，她当然不愿意。 孩子和家庭固然重要，但她个人的理想和前程也很重要。 除了这些，她需要社交、需要朋友，不至于太过无聊。 王林也就这么一提，见她不答应，也就作罢。 他其实也不希望李文秀当全职太太。 一个女人要是太闲了，她的心思就会全部放到儿子和男人身上来。 男人的一举一动，都会逃不过她的法眼。 王林是个有秘密的人，他不想李文秀盯自己太紧。 下班以后，李文娟说要换个口味吃饭，提出来要到陶陶居去吃饭。 李文秀问陶陶居是哪里？ 李文娟笑着说，姐，陶陶陶在一条很繁华的商业街里面！我们顺便还可以逛逛街哦，那边晚上也很热闹的呢！ 李文秀说，你不是想去那边吃饭，你是想去那边逛街吧？ 李文娟嘟嘟小嘴：“姐，我可不是贪玩，我们秀之林在那边有分店，我是经理，我顺便去那边巡视！姐夫，我没说错吧？” 王林只想找个空闲时间，给沈雪打个电话，心不在焉的喔了一声。 李文娟马上笑道：“姐，姐夫也说了，我说得对！” 李文秀以为王林也想去那边吃饭，便道：“行，那我们就去你说的那个什么居？” “陶陶居！这么好听的名字，你也记不住！” “……” 王林跟着她们姐妹出了展馆，上了车。 直到李文娟吩咐司机说要去陶陶居时，王林才反应过来：“我们去陶陶居做什么？” 李文秀奇道：“去吃饭啊，不是你答应了的吗？” 王林尴尬的一笑：“我在想事。” “怎么了？”李文秀问。 王林当然不能说我在想沈雪，只道：“今天我们做了个活动，结果一单未开，被人给群嘲了。” “别着急，慢慢来。”李文秀知道参加广交会却不开单的痛苦，她握住男人的手，温柔的说道，“你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能维持现状都很不错。” 王林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商道也大抵如是。申纺厂以前多繁荣？现在还不是没落了？没有一个企业，能永远吃老本吃一辈子的。” 李文秀道：“说得也是。做企业的确也艰难。” 王林正要说话，电话响起来。 他拿起来接听。 “公子，你在参加广交会吧？”李佳欣那媚入骨髓的甜美声音传了过来。 王林瞥了身边的李文秀一眼，说道：“是啊，我在广交会。” 李佳欣道：“公子，我要去看你。我明天就来。” 王林心下叫苦不迭，自己连和沈雪通个电话的时候都抽不出来，哪里还有空去和你幽会？你这会儿过来，岂不是给我添乱吗？ “李经理，你好。”王林正了正脸色，说道，“你要来广交会观摩吗？好啊，我和我夫人都在这边，我们欢迎你过来。” 李佳欣听到这话，便知道李文秀肯定就在王林身边。 听着王林那正式的话题，她的心里忽然涌上一阵浓浓的伤感。 她咬着红润的嘴唇，说道：“你说话不方便，是吧？那我说，你听着。我一定要过去看你。公子，我想你。你离我这么近，我怎么能不过去看你呢？” 王林听出她语气中的撒娇和倔强，微一沉吟，说道：“好，那就这样，你明天过来吧！我安排人去接你。” “好，公子，明天见。” “再见！”王林挂断电话。 李文秀问道：“是香江的李佳欣小姐吗？” “嗯。”王林道，“她想来广交会看看。” 李文秀对李佳欣颇有好感，上次她去香江，李佳欣全程陪同当向导，两个相处也很融洽，闻言便道：“好啊，等她过来了，我们抽空带她到内地游玩一下吧？上次在香江，可辛苦她了。” 王林看着一脸纯真笑容的妻子，心里涌上百般滋味，一时间没有说话。 李文娟道：“李佳欣演的那个电影倩女幽魂第二部挺好看，我在家里看过好几遍录相带了。她什么时候演新电影呢？” 王林道：“我不知道。演电影要看剧本的，垃圾电影，还不如不演。” 李文娟道：“有道理。李小姐人是真的不错，长得国色天香，又是个明星，却一点架子也没有，对我们都好得很。姐夫，明天她来了，你安排她住哪里？跟我们住在一起吗？” 王林也正要思考此事，说道：“那就安排在花园酒店好了。” 这下热闹了！ 但愿李佳欣不要使小性子！ 不然王林真的很为难。 第794章 这个人我要拿下来！ 王林他们来到上下九路。 这里正是夜间生活最繁华的时段。 花城人喜欢过夜生活，晚上出来逛街、吃大排档的人特别多。 别说城里人了，便是下面乡镇的人，也喜欢来城里找好玩的、好吃的。 王林他们在陶陶居吃过饭，到上下九路逛街，又到秀之林服装店里去视察了一番，直到晚上九点才回酒店。 在逛街的时候, 趁李家姐妹都去店里试衣服时，王林打了个电话给沈雪。 沈雪知道他参加广交会，十分繁忙，再加上有李文秀在身边，肯定不方便联系，因此并不生气, 反而叮嘱他在外面注意安全。 她的温柔和顺, 让王林心里暖暖的，得知她身体一切正常，王林也就放心了。 花城的繁华，王林和李文娟早就熟悉了，但李文秀却是第一次来体验，带给她极大的震撼。 南方的发展程度，市民的穿着打扮、精神面貌，的确与众不同。 李文秀以前总觉得，申城是最好的，一切都是国内最好的，但到了花城才发现，南方的城市发展这么快，无论是城市基建，还是人民的生活水平，都已经超过了申城。 花城在八十年代建造了大量的高楼大厦，其中尤以酒店业最为发达。随着广交会的兴起, 国内外客商对高档酒店的需求越来越大，五星级酒店相继建成开业，像王林他们下榻的花园酒店, 就是超五星白金酒店之一。 比起日新月异的城市建设，人们的穿着打扮也有了极大的改变。李文秀去过一趟香江，但去香江之前，她心里对香江就有了预期，因为香江再怎么样繁华、市民穿得再时尚，她也不会觉得惊讶。但她对花城的感受就完全不同，花城这边的时尚潮流，都快要和香江接壤了呢！ 花城天气好，街上的美女们穿着网眼丝袜，超短裙，吊带衣服，就这么招摇过市。晚上到处是逛街散步的人，大排档到处都是，小汽车、摩托车，挤满了街道两旁。 李文秀对王林说，花城这几年发展确实快，申城再不迎头赶上，就要落后了。 王林笑着说，申城在很多方面，都已经落后了，不过浦东已经开发，不用多久，我们就申城就会赶上来。 回到酒店后，李文秀打电话到家里，问了问儿子的情况，得知文文病情并没有反复，她才放心。 一夜安睡。 每二，广交会进入了第七天，交易会眼看就要过半。 爱秀家纺的销量，还是不如王林的预期。 他给爱秀家纺定了一个目标，这届秋季广交会，要达到5亿人民币的订单金额，也就是一亿美元左右。 到现在为止，爱秀家纺的总销量还不到三千万美元，离王林设定的目标还差得太远。 卫生巾和纸尿裤的表现，让王林大为满意。 这两种产品，在今年的秋季广交会，都开出了大订单，交易会行程过半，总订单金额，就已经和春季广交会持平了。 不出意外的话，本届广交会肯定能获得有史以来最大的丰收。 现在王林最担忧的还是爱秀家纺的销量。 昨天他做了一天的“躺平”活动，结果一单未开，被同行群嘲。 今天来到广交会以后，纺织展区的同行们看到王林到来，便笑着问他：“王总，今天还躺平吗？” 王林摆了摆手：“继续！” “哈哈哈！” “我去借个外商的胸牌，到爱秀家纺去躺平，说不定还能摸个大奖。” “……” 听着同行们的调侃，王林无动于衷，李文娟却不淡定了，言语激烈的回敬了几句。 王林拍拍李文娟的手，说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做人要大度，要开得起玩笑。 李文娟说姐夫你是大度之人，我可不是。 王林说，最好的回击，是用自己的成绩来说话。当你成功时，他们自然对你刮目相看了。 李文娟道：“姐夫，我今天来家纺这边帮忙，我是你的福将，说不定我一来，你就能接到大订单了。” 王林摸摸她的头：“好！” 秀之林服装在这一届广交会上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首次在广交会上突破了一亿人民币的销量。 一家规模并不算太大的服装公司，能在广交会上突破一亿人民币的销量，可以说是十分难得，这得益于秀之林运动品牌的异军突起。 秀之林的代言人沈氏坚强同志，在刚刚结束的亚运会上大揽五块游泳金牌！ 这一代言人的形象，一夜之间火爆了亚洲，走向了世界体育人的视野。 西方人或许对亚运会的游泳含金量不屑一顾，但五块金牌得主，还是博得了媒体的关注。 坚强大帅哥的巨幅代言照片，以及相关的成绩介绍，全部印刷在广告招牌上，服装展厅的门口也摆放着易拉宝展架，宣传手册上印着五块金牌得主代言人的信息。 参展的外商看到秀之林的代言人后，都对这个服装品牌产生了兴趣，也产生了信任。 体育明星也是明星，明星效应是很明显的，请大牌明星代言的好处，就在于给人一份信任，因为在大多数人的意识中，大明星是公众人物，他们会爱惜自己的羽毛，珍惜自己的名声，所以他们代言的产品，自然值得购买。 另外，明星自带流量和粉丝，也能吸引大量顾客。 秀之林服装，不仅在广交会上大放异彩，在国内的销量更是与目俱增。 十月上旬，亚运会一结束，所有的秀之林服装店全部爆火。 全国各地的订单，有如雪片似的飞向申城总部。 运动品牌的服装和鞋子，迎来了九十年代的春天。 李文娟对王林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早在亚运会之前，王林就安排李文娟签下了坚强哥，还大胆的预言和猜测，坚强哥将拿到五个游泳金牌。 当时李文娟是不相信的。 但亚运会结束后，李文娟不得不信服。 姐夫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上升，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秀之林服装卖得这么好，李文娟的经营管理也功不可没。 这小姑娘生活中虽然有些大大咧咧，甚至喜欢在王林面前撒娇，但她工作起来还是很认真的，在王林的调教下，李文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服装公司经理。 她说要帮助王林售销家纺产品，并不是一句空词。 当天来到展厅后，李文娟先去服装展位部署当天的工作。 李文娟不在的时候，展位交给方红负责。 方红是秀之林服装公司的老员工，以前也是申纺厂的职工，后来分流到秀之林，成了南京路旗舰店的店长，一路当到主管，现在成了服装公司的副总，是李文娟最得力的助臂。 李文娟交待方红之后，便来到家纺展位。 十个窈窕多姿的模特已经就位。 李文娟帮她们穿上被单。 她和姐姐一样也是心灵手巧的人，只不过她以前的心思都放在吃喝玩乐上。 当她对王林产生了爱意以后，为了配得上王林，她努力的提升自我，参加自考，学习设计，也自己学做衣服。 展位现场当然是没有更衣间的，只用一块布拉起来当帘子，模特们就在帘子里面换衣服。 李文娟拿床单和被套，给模特们设计出不同风格和款式的服装。 模特们和李文娟聊得来，她们年纪相仿，都是大美女，一个是做服装的，一个是模特的，彼此之间有共同话题。 李文娟给他们设计的服装款式，获得了模特们的一致喜爱。 模特们都夸李文娟厉害。 模特们换装以后，开始出场巡游。 李文娟则留在展位帮忙。 上午十点以后，前来参加躺平大赛的外商多了起来。 王林他们这次学精了，他们先收集参赛外商的名片，然后有针对性的进行导购。 昨天是所有的床位全部拿出来参加比赛，今天则留出两个床位来进行促销用。 李文娟的英语水平锻炼出来了，能和外商进行流利的交流。 她因为学服装设计，对服装的面料、工艺，各个名词都了如指掌，比一般的导购更厉害。她对床品的设计理念，理解得更加深刻，向外商讲解和介绍时，也就更有水平。 “姐夫，这不是昨天那个拿到了一等奖的史密斯先生吗？”李文娟认出排队的外商中，有一个外国人正是昨天的史密斯。 “对，没想到他今天又来了！”王林笑道，“这个人还是美非纺织贸易公司的采购经理，职务不低。” 邓大宝道：“贪便宜的心理，人人都有！” 李文娟道：“姐夫，史密斯是做纺织贸易的？那他也算是我们的精确客户。” 王林嗯了一声：“我昨天跟他聊过天，他们公司主要是做服装和布料。” 李文娟道：“我们公司也有服装和布料！这个人我要拿下来！” 王林倒是佩服她的灵活多变，笑道：“那就交给你了。” 李文娟道：“姐夫，今天的摸奖，能不能安排让史密斯文再得一次大奖？” “再让他得到第一名？”王林道，“这是随机抽奖，怎么安排？” 李文娟道：“这有什么不能安排的？抽奖都是有内幕的好不好？你先把史密斯的名片放在手掌心里，把手伸进摸奖箱里再拿出来，手里拿的不就是他的名片了吗？” 王林道：“这不是做假吗？” 李文娟道：“做假就做假，我们自己的奖品，想奖给谁就奖给谁！我现在就去跟他聊生意，不管是卖服装，还是卖布料，我一定要让他下个订单！” 王林道：“行，你要是能让他下订单，我可以让他得奖。” 李文娟走到史密斯面前。 “嘿，史密斯先生，你好。”李文娟笑着打招呼，“欢迎参加到我们公司的躺平大赛。” 史密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呢嚎！” 李文娟道：“我是爱秀集团的经理，我叫李文娟，这是我的名片。我同时也是一名设计师。” “设计师？很不错。”史密斯接过名片，也递给李文娟一张名片。 李文娟问他：“这些床上用品的设计，你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设计得很好。”史密斯竖起大拇指。 李文娟和他随意的聊天，谈到他们国家的纺织产业，他们公司经营的范围，然后向他推荐自家的产品，说我们公司不仅卖家纺，还卖服装和布料。 轮到史密斯躺平的时候，李文娟也一直在旁边向他推销商品。 史密斯躺平两分钟后，被李文娟请到了旁边的洽谈区，向他展示丰富多彩的床品。 李文娟说，史密斯先生，你的运气真好，昨天拿到了我们躺平大赛的第一名，说不定你今天还能拿到第一名。 史密斯耸耸双肩：“这可能吗？” 李文娟说，如果史密斯先生今天还能拿到第一名，能不能在我们公司下一个订单？不管是家纺、服装还是布料，只要你能下一个订单就行。 史密斯觉得自己的运气并没有这么好，所以哈哈笑道：“李小姐，如果我今天还能拿到躺平大赛的第一名，就在你们公司采购商品！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只是觉得这个比赛很有趣，所以才来参加，至于能不能得到第一名，我并不在乎。” 李文娟道：“西方人也讲究运气和缘分吧？如果你连续拿到两个第一名，那说明史密斯先生好运来了，也说明你和我们公司有缘分。” 史密斯说：“当然！如果我能拿到第一名，我一定给你们一个订单！” 李文娟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史密斯问：“驷马是什么马？” 李文娟说：“这是我们的一个成语。驷马就是四匹马拉的车，也追不上君子说的话，说明你的话说出来，就收不回了。” 史密斯哈哈笑道：“好，四个马也追上的话！我一定下订单！” 王林看着李文娟在忽悠史密斯，不由觉得很好笑。 这种事情也能当真？ 人家可能以为是在开玩笑吧？ 李文娟对史密斯说道：“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下午五点半你一定要过来，我有预感，你一定还能拿到第一名！” 史密斯说，他正在考察和比较供应商的货品，还没有下订单，如果他今天能拿到第一名，说明他真的从爱秀集团得到了好运气，他会下订单的。 因为李文娟人美声音甜，史密斯很愿意和她多聊聊天，在这边待了两个小时才离开。 邓大宝低声笑道：“王总，我怎么觉得那个史密斯是个色鬼呢？而且这是个人精，他能不能下订单，可难说！” 王林摸摸下巴，轻轻摇了摇头：“我也觉得不靠谱。” 第795章 欺骗我的感情！ 李文娟送走史密斯，走到王林身边，嫣然笑道：“姐夫，我和他谈好了，下午他拿到第一名，就下订单。” 王林微微一笑，说道：“文娟, 你是不是觉得，人都像你想的这么单纯美好？” 李文娟道：“姐夫，你不相信他会下单吗？我和他谈妥了，他不会不下单的，我和他约定的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王林道：“前提是, 他得是个君子。” 邓大宝在旁边笑道：“我看他像个色鬼！李经理，他一定是看你长得漂亮, 所以一直和你聊天耍！” 李文娟轻轻撩了一下秀发：“嘻！我是长得漂亮啦！不过，我相信史密斯先生，他一定会下订单的。姐夫，下午开奖的时候，你就按我说的做，给他个第一名，反正就一个三件套，没多少钱。” 王林沉吟道：“也行，听你的吧！想不到，我王林也会玩内幕！这一套玩意，我以前最瞧不起的。” 李文娟挽着王林的胳膊，笑道：“姐夫，我们做这个活动的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给外国人送商品，而是为了拉他们来开单！既然送给史密斯我们能开单，那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王林竟然无言以对。 邓大宝道：“那就试试吧！舍不得孩子, 套不着狼。” 李文娟道：“我和他聊过天，他是来帮公司采购的。既然是帮公司采购的，在哪里下单不是一样？我们给了他一点好处，他一定会在我们这边下订单的！” 王林心想，要是真这么容易开单，那这出口贸易就太好做了！ 这天来参加躺平游戏的人比昨天还多。 很多外商也是昨天来过，今天又跑来试手气。 比昨天幸运的是，家纺生意今天接到了两个百万以上的订单。 虽然都是小单，但聊胜于无。 下午五点半，王林准时主持开奖仪式。 那个史密斯果然如约而至。 他到来家纺展厅后，就主动找李文娟聊天。 开奖仪式还是从第十名开始。 前面的九个人，王林都没有做假，抽到谁，就是谁。 除了有两个人没来现场，其它外商都在，看来外商也很期待自己能抽到什么奖品。 这种免费的抽奖活动，永远都不会过时，总有人愿意来参加，哪怕奖品并不算十分丰厚。 当开第一名的奖励时，王林使用了碍眼法。 他把事先准备好的史密斯的名片放在手心里，手背朝外。 现场的人虽然多，却没有人看透他的这个把戏。 王林快速的将手伸进抽奖箱，在里面停留几秒钟，还故意做搅动了几下，然后才将手拿出来。 抽奖箱可以做的名堂很多。 王林这是最简单的，还可以在箱体上做机关或夹层，里面放上自己要中奖的号码，想让谁中奖，就把这个号码拿出来就行了。 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 史密斯双手抱着胸，瞪大了双眼，看着王林的手。 王林看看名片，然后惊喜的大喊道：“美非纺织贸易公司的史密斯先生！史密斯先生在不在现场？” “我的天！”史密斯松开双手，高高举起，“又是我中奖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王林笑道：“史密斯先生，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也是你中的第一名吧？” “对，是我！又是我！”史密斯哈哈大笑，走到领奖台前，向围观的人群欢呼致意。 王林伸出手：“恭喜你，史密斯先生，你中了我们今天躺平大赛的第一名，奖品是一套价值50美元的床上用品。” 这套床上用品，在国外的确要卖50美元，王林并没有恶意提高其价值。 史密斯接过床品，高高举起来，骄傲得像一个凯旋的将军。 李文娟笑道：“史密斯先生，我们之前有过约定，你要是获得了第一名，你就要给我们下订单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呢？” 史密斯哦了一声：“我当然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那个什么马也难追？” 李文娟笑道：“驷马难追！史密斯先生，请到这边坐，我们好好聊聊订单的事。” 史密斯却开始闪烁其词，说道：“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来吧！” 说完，他再次向王林道谢，然后带着奖品离开。 邓大宝等人眼睁睁看着他大摇大摆的离场。 “王总，这不是个骗子？”邓大宝怔道，“我们贪图他的订单，他却在贪图我们的奖品！他肯定知道我们有办法让他中奖，所以故意同意下单！” 王林苦笑一声。 他虽然早有预计，但人家真要这么做，他也没有办法。 李文娟轻咬着嘴唇，委屈的道：“姐夫，他是个骗子！” 王林摸摸她可爱的翘鼻子：“好了，没事！这个奖品，不管是给谁，反正也不一定能开单！给他就给他吧！我们今天卖得不错了！” 李文娟的确很伤心。 她虽然是个俏皮的姑娘，平时也喜欢顽皮耍小心眼，但总体来说还是单纯可爱的，她天真的以为史密斯会下订单呢！ 邓大宝道：“床品钱不多。就是他的行为恶心！亏了李经理还陪他老半天，又是倒茶又是陪聊的！差不多就当三陪了！” 王林哈哈大笑。 李文娟白了邓大宝一眼：“邓总，你别打趣我了！我现在伤心死了！” 邓大宝笑道：“李经理还是有功劳的，我们今天接到了几个订单，加在一起也有一千多万人民币。不错了！” 王林看看手表，说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我们走吧！下班！” 他先来到申纺展厅。 李文秀和周伯强正在盘点今天的订单。 “怎么样？”王林问妻子，“今天收获大吧？” 李文秀一手握着手中的笔，一边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王林，我们今天可厉害了！又接到了一千多万的单子！” “太好了！”王林笑道，“竹纤维产品卖得怎么样？” “就是连同竹纤维产品一起，我们接到了一千一百万的订单。” “好。每天能接一千万，还能接几千万呢！” “天天有这么好的生意？那我真的做梦都要笑醒了。” 周伯强道：“申纺厂做出改革以后，更新了机器设备，重新设计过生产工艺，更符合国际标准，尤其是高档布料，我们的利润高，外商也喜欢。比起国外的产品来，我们的高档布料竞争力很大。” 王林道：“这么看来，我们的转型是成功的！” 周伯强道：“转型生产高档布料，这一决策是英明的！我们以前的很多老客户，看到我们的高档布料后，也下了不少订单。” 王林等他们盘点完，这才一起出来。 李文秀见妹妹闷闷不乐，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李文娟哼了一声：“有个外国骗子，把我给骗了！” “骗了多少钱？” “骗走了一个三件套！” “三件套？那没多少钱，算了吧！”李文秀笑道，“就当施舍了。” 李文娟道：“三件套是没有多少钱，可是他欺骗了我的感情！” 李文秀吃了一惊：“文娟，你卖个货而已，还付出感情了？那外国人长得特别帅？我跟你说，外国人再帅也不能要！你看看周粥，找了个外国男朋友，结果她怀孕了也见着那男人的面，我估计那男人在外国有妻子都不一定！” 李文娟嗔怪的道：“姐，你胡说什么呢！我说的感情，不是这种感情！” 王林笑着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李文秀道：“你们真是天真！你们真以为外国人好忽悠？我跟外国人打交道虽然不多，但我发现，这些人都精明得很，而且比我们更喜欢占小便宜，有些人是帮公司采购的，却问我们要赠品或者回扣，不给还不行。” 李文娟道：“这也不稀奇，这些做采购的，能有机会来我国出差，在公司肯定也是吃得开的人，要不就是跟公司领导沾亲带故的人。他们会索要回扣或者好处，再正常不过了。” 王林道：“礼物可以送，但回扣不能给。国外很多公司查回扣查得很严，如果捅出来的话，说不定连我们的订单也要黄掉。” 李文秀道：“回扣只要不大，我们还能接受。如果是那种漫天要价的，那我肯定不能给他，我还怕他胃口太大，把我们的货给吞了。” 她忽然记起一事，问王林道：“李小姐还没到吗？” 王林道：“她已经到了，此刻应该就在酒店房间休息，我们先回酒店，然后请她一起吃饭。” 回到酒店后，李文秀姐妹先去餐厅占位置点餐，王林去李佳欣房间找她。 王林来到李佳欣房间外面。 他刚敲了敲门，门就轻轻打了开来。 李佳欣明眸皓齿、桃腮带笑的俏立在门口。 她穿着一袭鹅黄的连衣长裙，腰肢盈盈一握，媚眼如丝。 李佳欣先朝王林身后看看，见没有其它人跟着，便娇呼一声：“公子！” 她拉着王林的手进了门，然后双手吊在他脖子上，娇艳欲滴的红唇，火辣辣的印上王林的唇。 “文秀在下面等我们吃饭。”王林双手扶在她腰间，凝视眼前这张艳丽不可方物的美人脸。 “公子，我们先睡一下？”李佳欣腰间软软的，弹性惊人。 王林也自情动。 看到如许佳人，哪个男人把持得住？ “让她们等一下好了！”李佳欣娇声说道。 “不行，时间上来不及。”王林说道，“晚上再说。” “晚上你能来吗？”李佳欣幽幽的问道。 王林道：“时间嘛，挤一挤，总会有的。” 李佳欣嘤嘤一笑，和他温存了几分钟，这才一起下楼来。 来到二楼餐厅，李佳欣和李文秀姐妹见面。 李文秀笑道：“李小姐，你真是漂亮！我想古代的四大美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李文娟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笑道：“李小姐的确是个美人，不过我姐姐也不差，姐夫，你说是不是？” “嗯，都是美人！”王林呵呵笑道。 李文秀已经点好了菜。 不一时，酒菜上桌。 李文秀道：“我点了两瓶红酒，李小姐应该喝酒的吧？” 李佳欣道：“喝一点吧！” 李文秀道：“李小姐这次来内地，应该多住几天，我们顺便尽尽地主之宜。上次去香江，多谢你款待呢！” 李佳欣微微一笑：“我很愿意在内地多留些时日，王总，你欢迎吗？” 王林笑道：“欢迎！” 大家一起吃饭，喝酒。 李文娟给大家的杯子都满上，端起杯子来：“来，我们碰一杯。” 众人举杯碰了碰，各自饮了一口酒。 吃过饭后，大家一起到花园里散步聊天，九点半以后才回房。 “王总，香江分公司的工作，我想向你汇报一下，请你到我房间坐坐吧？”李佳欣嫣然笑道。 王林心领神会，对李文秀道：“那我送送李经理。你们先回房。” 李文秀嗯了一声。 王林送李佳欣回到她的房间。 李佳欣住的房间，离王林他们的房间隔着好几层楼。 王林和李佳欣进了房门后，两个人迫不及待的搂抱在一起。 酒店房间明亮的灯光下，李佳欣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因为刚刚用过餐而油光发亮，琼鼻高耸，秀丽清纯，娇羞可人的表情，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 她绝色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风情万千的樱唇含羞娇娇，白晳挺直的玉颈下，是一双柔美娇俏的细削双肩。 李佳欣穿的裙子有一点好处，双手扶住裙子肩带的两侧，往外一扯，再往下一拉，就能把整个裙子全部剥离。 她像是用象牙雕刻出来的女神，那样的白腻迷人。 两个人没有多余的一句话，热情似火…… 王林回到自己房间时，李文秀正在和家里通电话。 她朝王林招招手：“快来，你儿子在呀呀学语呢！” 王林哈哈一笑，接过话筒来，听到宝宝在电话里喊个不停，有个话他能听得明白，有些话他听不明白。 王文的烧已经退了，就是感冒还没有好彻底，有点流鼻涕。 夫妻俩和儿子通了半天电话。 小家伙特别喜欢抱着话筒讲话，把话筒当一个能发声的玩具在玩。 晚上睡觉时，李文秀靠近王林的身子。 “你怎么了？今天晚上不想？”李文秀问。 “有点累了。”王林拍拍她的香背，“明天吧！” 李文秀娇声一笑：“我不相信你不想！待我探一探虚实！” 王林感受到李文秀今天格外的热情似火。 或许是因为今天生意特别好的原因？ 申纺厂的生意好，李文秀的心情也好。 她心情好了，对王林的热情自然高涨。 王林毕竟年轻，身体很快就恢复。 夫妻恩爱乐无边…… 第796章 事不过三！ 在花城举行的第68届出口商品交易会，进行到了第八天。 王林他们到达展区时，听到同行们都在讨论，说今年的纺织生意不好做。 那天跑到爱秀家纺展区来嘲讽王林的马铁成，他们公司是做丝绸的，今年的生意简直惨到了极点。 “王总！”马铁成看到王林经过，跑出来嘻嘻笑道, “过来聊聊天！来来来！” 王林呵呵一笑：“有啥好聊的？还不准备开工了？外商马上就进场了。” “嘿！哪里有生意做？”马铁成摇了摇头，“日子难过，生意惨淡。” 王林看了一眼他的展位，说道：“丝绸啊？这几年你们的确不好做。你们以前主要是做东洋人的生意吧？” 马铁成道：“可不是嘛！东洋人最喜欢进我们的丝绸，拿来做高档的和服，他们国内一件和服卖几万块都算便宜的，贵的要卖几十万上百万！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东洋人都不来买丝绸了！” 王林淡淡的说道：“你们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还有得熬呢！” 这一年的国内纺织行业并不好过。 尤其是国际丝绸市场，处于结构疲软期。 我国丝绸出口形势较为严峻，东洋进口我国丝绸的配额下降。 由于生活习惯的变化，东洋和服的消费数量正在日趋减少，致使生丝消费量也逐年下降，到1990年年底止，东洋生丝生产量能达到9万包，加上年初库存3.5万包及进口的生丝，今年东洋白厂丝总量为18万包，已大大超过了他们国内的需要量。 再加上东洋经济崩盘, 他们的小日子已经不那么好过了，那些高档的和服消费，年轻人不穿了, 也穿不起了。 王林把在东洋的见闻，以及自己的分析, 告诉了马铁成。 马铁成哎唷一声：“王总，难怪你生意做得这么好，你真是个人物！我们就只知道低头卖货, 从来不知道抬头看路。你把国际丝绸情势，分析得这么透彻！” 王林道：“我哪里厉害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句话，是之前同行们用来嘲讽王林的，王林现在说出来，别具一番讥讽意味。 马铁成羞红了脸，笑道：“王总，对不起。我那天说了许多不合时宜的话，还请王总原谅，我是真心觉得你懂得比我们多，以后还请你多多赐教。” 王林摆了摆手，径直离开。 马铁成看着王林的背影，抹了一把脸，对身边的同事说道：“这个王林是真厉害！他对国际局势的了解，对纺织行业的分析，比我们都在行。我们厂里那些领导跟他比起来，都得扔掉！” 同事嘿嘿笑道：“马铁成，你这话, 算是在诋毁我们厂里的领导了吧？你恭维王林有什么用？他能给你开工资？小心有人告你的状。” 马铁成这才知道说错了话, 连忙笑道：“我什么也没说！走走走, 回展位, 外商马上进场了。” 王林来到自家展位，先召开了一个动员会。 外商进场以后，家纺这边的举办的躺平活动宣传队，继续在场中进行宣传。 李文娟给王林端来一杯茶，笑道：“姐夫，今天我们肯定能接到大单！我有预感。” 王林接过杯子，往嘴边凑，一边笑道：“你做白日梦了？梦到姐夫发大财了吧？” “啊？”李文娟噗嗤笑道，“那倒没有。” 王林哎唷一声，嘴巴连忙离开杯沿：“文娟，你这茶怎么这么烫？” 李文娟道：“姐夫，这是热茶，你慢点喝！” “这天气泡什么热茶，给我上凉的！”王林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放。 李文娟倒也老实，又给他倒了一杯凉茶过来。 过了一阵，躺平活动宣传队起到了效果，外商们陆续过来参加活动。 外商手里都拿着爱秀家纺的宣传册页，来找导购，说是有什么活动参加。 导购们便引导外商参与躺平活动。 王林安排了专人收集外商们的名片。 名片拿到手以后，进行分类，凡是纺织、商超之类的外商，都是重点洽谈对象。 王林在广交会上，可以看的报纸不多，但他每天都会买几份报纸看，人在花城，也要了解世界大局。 他安排好事务后，抽出时间来浏览报纸。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家纺又接了两个单，数量都不算大。 下午，王林到其它展位巡视一圈回来。 他刚刚坐下。 邓大宝忽然跑过来，笑道：“王总，那个史密斯又来了。” “嗯？”王林抬起头来，看向排队的外商，还真看到了史密斯的身影。 邓大宝笑道：“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贪得无厌？就一个三件套的奖品，他还想得到不成？我看，他一定是看透了我们的心思，知道我们想引他下单呢！我们拿奖品当诱饵，他也拿单子当诱饵。我们的奖品，是真金白银送出去了，他的订单，却还是水花镜月无影踪！” 王林听了，哈哈笑道：“大宝哥，你都可以去说相声了！” 邓大宝笑道：“王总，我上高中那会儿，还真上过学校的舞台，讲过相声呢！” 王林道：“来来来，当场表演一个单口相声。” 邓大宝道：“王总，你认真的啊？” 王林道：“来啊，反正没事做，说一段！” 邓大宝是个走南闯北惯了的人，也不怯场，笑道：“既然王总有兴趣，那我就来一段？给王总逗逗乐、解解闷。” 王林做了一手势：“请开始你的表演。” 邓大宝清了清嗓子，说道：“汉字很难学，有的字，一个字就有两个音。一个音，又有很多字，全读一个音。比如说，数目之首的一，就有很多的字全念一，像衣服的衣，急病乱投医，大写的壹，作揖的揖，不依不饶的依，您说有多少个一？” 王林听罢，不由得咦了一声：“不错，有料啊！继续！” 邓大宝见王林听得入迷，也就来了劲，继续说道：“一个音就有一个字，写不出第二个来，这样的字有没有？有，不多。像东西南北的北，只有一个。大小的大，只有一个。户口的口，只有一个。山水的水，只有一个，找不出第二个；不信您就找，找出来我请客。汉字不但一个音有很多字，而且一个字还有双音。同是一个字，搁在这里一个音，放到那里又读一个音。您就拿这自行车的车字一说吧，自行车，手推车，马车，汽车，火车，三轮车，全读车。同是这个车字，换个地方，它又不念车。象棋比赛得读（ju）。当头炮、跳马、出车（ju）。不能说成当头炮，跳马，我出车（che）。出车（che）？那棋盘全给压碎了。” 王林听了，哈哈大笑，没想到邓大宝还有这手艺！ 李文娟在那边当导购呢，听到这边讲起了相声，也跑过来听，鼓掌笑道：“邓总，说得好！” 邓大宝嘿嘿一笑，端着架子，继续说道：“还有那个长字，家长的长。学校校长，村长，乡长，小组长，县长，班长，排长，全念长。还是这个长字，换个地方，又不念长，它念长，万里长城，万里长江，时间很长，日久天长，这都念长。还有这么个说道：遇上活物得念长(zhang)，遇上死物就得念长(chang)。” 李文娟咦了一声：“还真是这个道理，这总结得很到位！” 王林笑道：“这相声我得学会了，以后说给我儿子听！能让他学不少字！” 邓大宝道：“这个相声容易学，记住几个字就行了。” 这时，那个史密斯走了过来，对李文娟道：“哈喽！李小姐！” 李文娟昨天被他忽悠了，有些不想招待他，但来者都是客，便做出一个无奈的笑脸：“哈喽，史密斯先生！今天来这么早，是来找我下订单的吗？” 史密斯老脸真厚：“哦，订单，当然，订单会有的。不过我做不了主，我要请示我们公司的老板。李小姐，你说，今天，我还能拿到第一名吗？” 李文娟瞪圆了大眼睛。 王林却道：“史密斯先生，谁都有机会拿到第一名。请你去参加活动吧！文娟，你带他去参加活动。” 李文娟道：“好。史密斯先生，这边请。” 她领着史密斯去参加躺平活动。 史密斯躺在床上，对李文娟笑道：“你们的被子真的很柔软，我很喜欢，这种面料也很舒服，很柔很软，一点也不扎皮肤。” 李文娟道：“史密斯先生，你这么喜欢我们的产品，一定要说服你们的公司老板，采购我们的商品。” “当然，我会很努力的。”史密斯说道，“我能多躺一会儿吗？我有些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 “可以的，史密斯先生。那你休息一下吧！”李文娟回答。 “谢谢。”史密斯闭上了双眼。 不一会儿，史密斯居然发出了鼾声。 李文娟掩嘴一笑，来向王林报告。 王林说道：“这些外商其实也挺累的，让他睡吧！” 李文娟道：“姐夫，我觉得这个史密斯挺真诚的，或许他真的是做不了主，所以还没给我们下订单呢？” 王林点点头：“有可能，来这里采购的，很多都是公司职员，他们除了找合作的供应商之外，还要寻找新的产品，但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是要先征求公司领导意见。” 李文娟道：“姐夫，要不，我们再让史密斯得第一名？” 王林摇了摇头：“事不过三，过犹不及。” 他想了想，说道：“你可以送他一套床上用品。不管他下不下订单，都无所谓。” 李文娟笑道：“谢谢姐夫。” 史密斯看来是真的累了，这一觉好睡，居然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来。 “哦，我睡了这么久！”史密斯哈哈笑道，“你们的床真的太好睡了！” 李文娟道：“史密斯先生，我们王总说了，送你一套我们最好的床品。” 史密斯道：“是吗？太好了，谢谢你，谢谢王总。” 李文娟拿出一套床品来，递给史密斯。 史密斯接过床品便离开了。 邓大宝道：“王总，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王林道：“我叫人查了一下史密斯所在的美非纺织贸易有限公司，这是一家跨国大企业，做的是全球的生意，公司规模极大。这样的大公司，如果真能下订单的话，那是十分可观的。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先和史密斯打好关系，总不会有错。哪怕今年他没有下订单呢？说不定明年他就来找我们下订单了。” 邓大宝道：“王总英明。” 这一天，对爱秀家纺来说，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没有惊喜发生。 当天晚上，王林抽空和李佳欣幽会的时候，她对王林说，自己一个人玩得好无聊，在这边又没有熟人，想到广交会去，和王林在一起。 王林笑道：“那你就来吧！” 李佳欣通晓多国语言，英语尤其流利，她到广交会上来，可以帮王林很大的忙。 国内的人，因为平时没有英语环境，也难得和外国人交流，所以口语一般都不太好，哪怕是大学英语系的学生，他们的口语也只能算一般。 而李佳欣在香江生活，她的英语口语比内地请的翻译都强。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王林坚持把躺平活动做下去。 这个活动能有效的吸引客源进入展区。 请十个模特，还要送出礼品，每天的开支也大，但在交易场馆这个地方，也没有更好的打广告的方式，这样的开销，比起其它广告宣传来，最为直接，效果也最好。 每天都能陆陆续续的接到订单，就是没有大单。 一直到广交会结束前两天，爱秀家纺的订单总金额，也只有不到两亿元人民币。 这个销售业绩，其实还算不错，但离王林制定的目标还有一段差距。 王林已经尽力了。 该想的办法，他已经想尽了。 邓大宝等人倒是很知足，对他们来说，家纺产品第一次参加广交会，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也算不俗了。 这几天时间里，李佳欣也会来展馆，她通晓多国语言，给了王林很大的帮助，再加上她形象出众，美若天仙，自然带有一股亲切的能力，给王林拉来了不少客流量，也给王林开了几个订单。 不管是在娱乐圈，还是在商界，美女都具有天然的优势。 王林笑着说，佳欣，以后我们开广交会，都请你过来帮忙好了。 李佳欣嫣然一笑，说当然可以了，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留在公子身边。 转眼就到了10月29日，离广交会闭幕，只有一天时间了。 留给爱秀家纺的时间不多了！ 能不能达成王林制定的5亿人民币销售目标，就看这两天！ 第797章 1.5亿的大订单！【求订阅】 29号上午，王林他们进入展馆。 李佳欣这些天都是跟着王林上下班，一起吃饭，一起散步，然后各自回房睡觉，有时候王林会以找她谈工作为由，和她去幽会。 她很享受这种日子, 虽然是在李文秀的眼皮底下，但她却可以白天黑夜的和王林混在一起，偷情的感觉，更让她觉得刺激。 白天她是王林的手下，帮王林处理工作上的事。 当夜晚来临，她是王林的情人。 这段时间的相处，倒是让王林认识到了李佳欣新的技能。 李佳欣的外语水平实在是高！ 她那天然的亲和力, 更是让普通人望尘莫及。 只要她往那里一站, 胜过一切请来的模特。 外商看到她, 脚步都会管不住的往爱秀家纺展厅拐。 如果她只是空有其貌，那也吸引不了王林的关注。 李佳欣的推销能力也是一绝。 她温柔似水，又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说话富于亲和力，能和人流畅愉快的沟通。 李佳欣是在香江长大的，她对西式的理念和说话风格更能接受，也能用同样的思维和说话方式和别人交流。 王林觉得李佳欣真是一个宝藏女孩！ 这样的人，理应得到重用。 李佳欣和李文娟也聊得来，两个人成了爱秀家纺展厅的两朵鲜花。 这天上午，王林到各个展厅巡视回来, 正好看到史密斯又来了。 “王总！”史密斯对着他笑了笑。 王林伸出手来：“史密斯先生，你好。欢迎光临。这几天怎么不见你过来？” 史密斯露出一抹风趣的笑：“我在努力的说服公司的人，要求采购你们公司的商品。我把我这几天在你们这里的体验, 详细的向他们做了报告。是你们的真诚打动了我, 你们对我真的是太好了, 我必须做点什么，来实现我的承诺。” 王林哈哈笑道：“史密斯先生, 你是个好人。不管结果怎么样, 我们都是好朋友。我们华人做生意，都是先交朋友，再做买卖，就算买卖不成，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了，我们是好朋友。”史密斯伸出手，和王林紧紧相握。 这个外国佬的手很有力量，毛绒绒的，握起来像握住了一个熊掌一般。 王林请史密斯进到洽淡区，请他坐下来。 李文娟端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史密斯，笑着说道：“史密斯先生，几天不见，你又变得帅气了。” 史密斯摸了一把脸，眨眨眼睛：“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不过我很爱听。” 大家轰然大笑。 李文娟问道：“史密斯先生，你今天是来参加活动的呢？还是来睡觉的？” 史密斯道：“这几天麻烦你们了，如果我这次再不带着订单前来，我都不好意思再过来了。” 李文娟惊喜的道：“史密斯先生，你带来了订单？” 王林眼里也闪过一抹亮彩。 史密斯点点头, 说道：“公司那些高层，终于被我说服了，他们相信我的判断。所以，我今天来，带来了订单。” 李文娟道：“是要购买我们的布料还是服装？” “不，是床品。就是这些床上用品，我真的是太喜欢了，我做采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对一家公司的就上用品动心。” “哦，史密斯先生，你只对我们的床上用品动心？不对我们的人动心吗？”李文娟咯咯的开着玩笑，“是不是我们长得太丑了？还没有一个床单好看？” 史密斯耸耸双肩：“你们当然很好看，可是我有老婆了，我出差之前，她有交待，不许我对其它的美女动心。否则我回家以后，她会叫我睡客厅。” “哈哈哈！”王林和邓大宝等人都笑了起来。 这个史密斯还真的很幽默。 李文娟抿嘴笑道：“那你这次给我们带来了多少订单？” 史密斯伸出三根手指头。 李文娟道：“三百万美元？” “不，是三千万美元！”史密斯说道。 王林等人耸然动容！ 三千万美元？ 按时下的汇率，岂不是有1.5个亿人民币！ 邓大宝的脸色都变了，变得又红又烫，这是激动的颜色！ 王林饱经风浪，但听到史密斯的话后，还是大为惊讶。 “史密斯先生！3000万美元吗？我没听错吧？”李文娟发出一声惊呼。 “当然。”史密斯道，“如果卖得好的话，我们还会再下订单的。” 王林沉吟道：“史密斯先生，你确定要一下子进这么多的床上用品吗？” 史密斯道：“我了解过你们床上用品的各种价格，这是我们计算出来的订单价，并不是我随口说出来的。你们是不是觉得太多？超出你们的生产能力了？” “哦，不！”王林连忙摇手，“不管你要多少，我都能给你生产出来。我们集团是一家大型的企业，旗下拥有几百家子公司。如果某个品类的产品卖得格外好，其它厂家也可以在一夜之间变成这种品类的加工厂，所以，别说你需要3000万美元的货，便是3亿美元，我们也能生产出来。” 史密斯点头道：“那就没问题了！我也了解过你们集团，我知道，爱秀集团是贵国最大的纺织公司，你们总部在申城，那是贵国最大的纺织工业城市。因为我对贵公司的了解，所以我才建议公司跟你们合作。” 王林这才确信，对方是真的带着诚意来的。 史密斯道：“我们不只采购几个单品，你们生产的一切床上用品，我们都要采购。你们所有的床品都设计得好，用料也很好，我亲自体验过，我有权说这个话。你们给我的床品，我拿到酒店后就用上了，这些天，我一直都在体验你们的产品。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有错。” 王林和李文娟对视一眼。 这可真是意外惊喜！ 也可以说是好人有福报。 李文娟当初就是想拿下史密斯，所以才想出摸奖做假的套路，没想到歪打正着，她还真的拿下一史密斯的订单，而且是这么大的订单！ 这十四天来，爱秀家纺已经接到了差不多2亿人民币的订单，再加上这1.5亿的订单，总销量达到了3.5个亿，离王林制定的5亿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史密斯所在的美非纺织贸易公司，是一家遍及全球几十个国家的纺织品公司。 他们只做贸易，不做生产。 史密斯每年都会在各地采购商品，参加各个国家举办的贸易会，寻找合作供应商。 他们以前有一家家纺用品的供应商，是一家来自法国的家纺公司。 但那家公司的设计过于欧式化，花样没有爱秀集团多，而价格是爱秀集团的五倍那么贵！ 在同等材质下，爱秀集团拥有全球领先的价格优势，这一点全球其它国家，几乎没有哪家公司能比得上。 国内的纺织企业，不缺原料，不缺人工，缺的是设计和品牌。 在九十年代初期，国内的品牌意识还没有觉醒，很多企业都以加工为主，赚的就是一份加工费。 王林却从一开始，就在打造属于自己的品牌。 秀之林、爱晴柔、爱秀纸尿裤，再到后来的嫣红、亲亲宝贝，以及最近生产的爱秀家纺。 爱秀这个品牌，可以说是深入人心了。 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再加上亚运会的加持，爱秀品牌被国内十亿人所熟知。 纺织产品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从身上穿的衣服，再到身上用的卫生巾，婴幼儿用的纸尿裤，以及每家每户都离不开的家纺产品，家家都能购买。 爱秀集团的老总王林同志，因为是学设计出身，所以最注重产品的设计。 每一款新产品的设计，王林都要亲自参与或者批阅。 只有经过王林点头许可的设计，才能上线生产。 产品卖得好不好，设计很重要。 顾客进商店挑选商品，第一眼就是看的设计。 花样、颜色、材质，这些都包括在设计里面。 史密斯是全球采购商，他跑遍了几十个国家，接触了无数供应商。 谁家的产品好不好，他看一眼，摸一下，大不了再睡上一觉，再清楚不过。 爱纺家纺用真诚的服务、优秀的设计、高端的品质、低廉的价格，征服了史密斯。 史密斯敢下这么大的订单，当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3000万美元的产品数量，单独来看数量惊人，但分开到几十个国家去销售的话，也就不过尔尔了。 这个数量，对史密斯所在的公司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尝试。 别的企业初次采购时，只会采购一个高柜或两个高柜的货品，用来试试水，一个45尺的高柜，也才86立方米的容量，能装多少货？ 但美非公司的试水采购量，直接就达到了3000万美元！ 如果这批货卖得好，可以想见，以后还将有更大的订单到来。 史密斯的订单里，包括了爱秀家纺公司的所有产品！ 每一款产品，每一个颜色，每一个尺寸，他都计算在采购订单里。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贪小便宜、外表大大咧咧，实则精明无比的采购商！ 他故意装出这幅模样，其实是为了试探供应商，看他们的服务态度，体验他们的产品。 暗地里，史密斯已经了解了爱秀家纺的每一款产品，还对爱秀集团做了研究。 这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 王林很庆幸，自己不是个小器的人，也没有瞧不起这个外商，最终赢得了对方的回报。 这一天，王林和史密斯都在谈论这个订单的事。 谈妥一切，也到了下班时间。 王林在和史密斯谈生意的时候，李佳欣和李文娟两个人又接到了两个订单，这两个单子加在一起，也有五千万人民币！ 爱秀家纺的总销量，达到了4亿人民币！ 在广交会的倒数第二天，王林斩获了2个亿！ 这一天的销量，就抵得上之前十三天的数据。 当天下班后，王林和邓大宝商量，广交会马上就要结束，应该去拜访那些在爱秀集团下过订单还留在花城的采购商。 王林提出来，给每个采购商送一些礼品。 邓大宝笑道：“不要送其它礼品，就送咱们公司生产的四件套！” “大气一点，送八件套！”王林笑道。 邓大宝哈哈大笑。 当天晚上，王林和邓大宝等人一起，挨个上门拜访采购商。 这对采购商来说，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爱秀集团的崛起之路，离不开采购商的支持。 学会维护老客户，才能把路走宽走高。 王林直到晚上九点半才回酒店。 李文秀洗过澡，正趴着在计算申纺厂的销售数据。 王林走过来，双手扶在她肩膀上，笑道：“别算了，明天再算。睡了吧！” “你先去冲凉，我马上就好。”李文秀道，“王林，我终于扬眉吐气了！” “怎么说？” “这届广交会，是申纺厂有史以来销量最大的一届！” “呵呵！还不是多亏了周主任去帮你的忙？” “嗯，周主任的确教会了我许多。不过我也学得很快。不管怎么说，我拿到了销量冠军。这次回去后，我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文秀，不要有太强的胜负心。我们追求的是成功，而不是一时的胜负。” “那你说，什么是成功？我卖得最多，这不就是成功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王林道，“成功是胜利，成功是梦想成真的过程。成功是对一个人积极心态的回报。成功交织着努力拼搏的艰辛与喜悦。我们在乎的是成功与否，而不是在乎和别人的比较。” “好啦！我不就是和周粥比了吗？你至于这么维护她？” “咦，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这是跟你聊天，怎么就成维护周粥了呢？” “反正我就是和她在比较，和她比胜负。你叫我不要比，不就是怕我把她比下去了吗？” “……” 王林理智的闭嘴，怕再多说两句，两个人又要吵架。 李文秀却没想这么快放过他，追着他问道：“你说，我和周粥，到底谁更好？” 王林无语的道：“说了不要比，非得比吗？你们都好！” “不能说都好，我就是比她强！我参加第一届广交会，销量就比她强！”李文秀得意的笑了笑，“王林，我要向你证明，你当初选择我，并不会后悔！周粥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她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 “呵呵，这话太新鲜了，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你却能做到的？” “给你生儿子啊！她做不到！” “……” 王林决定不再和她谈论周粥。 他转身去了淋浴间。 王林刚打开淋浴头，外面放着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他听到李文秀接听了电话。 “喂，哪位？周粥！我是文秀啊！我也好想你呢……” 第798章 我脸很黑吗？ 王林一边洗澡，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李文秀和周粥的对话。 他听不到周粥在说什么，只能从李文秀的话里来判断。 只听李文秀开始十分谦虚的介绍本次广交会的销量来。 她越是说得谦虚，说销量不行，王林越觉得她是在周粥面前炫耀。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凡尔赛！ 王林刚进来淋浴间，也不能随便冲一下就出去, 显得太过急躁，只能不紧不慢，用平时的速度来完成。 李文秀嘻嘻笑着，说自己能力不行，初当大任，就参加这么重要的广交会, 还好有周伯强帮忙，然后就说以后要向周粥多学习之类的话。 然而, 李文秀之前说出来的销量摆在那里，她还说自己不行，岂不是说明周粥以前更不行？ 王林心想，可怜的周粥，此刻心里估计不好过吧？ 又听李文秀说到，广交会结束后，可能还在这边玩上一两天再回家。 两个人通电话，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聊个不停。 王林冲了凉出来，拿自家带的浴巾裹着身子，拿毛巾胡乱的揉搓着头发, 走了出来。 “谁啊？”王林明知故问。 “周粥！”李文秀斜靠在床头，双脚交叉侧放，拖鞋垂在床沿，在她脚尖上一荡一荡的, 她雪白粉红的脚趾头, 像新剥的菱茭一样可爱。 王林在床沿坐下来。 李文秀笑道：“好, 王林洗澡出来了, 你和他说吧。” 她把电话递给王林。 王林喂了一声：“粥粥！你好啊, 是不是想我了？” 李文秀在旁边噗嗤一笑，拿脚踢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人家孩子都有了，你还拿她拿开玩笑，小心人家男人从国外飞回来找你决斗！” 王林哈哈一笑。 周粥也在电话那边笑：“是啊，我就是想你了，你想没想我啊？” “咳，我想你——个大头鬼！”王林当着李文秀的面，还是不敢太放肆，半真半假则可。 周粥知道他说话不方便，便只在那边说一些想念他的话，又说肚子里的孩子最近活动频繁，看来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来和我们见面了。 王林在这边不好说话，只是嗯嗯啊啊。 周粥道：“王林，你可以啊！你还留着后招呢？” 王林一时不解，问道：“什么后招？” “你别打马虎眼！李文秀一上马，刚当厂长没多久，参加第一届广交会，就收获这么多的订单，把我都给比了下去。你敢说，你没有指点过她？你是不是留着最厉害的招数, 给你家文秀开订单用？” 王林头皮发麻，笑道：“这怎么可能？” 周粥轻轻哼了一声：“刚才听到李文秀那得意的笑声，我心里实在不舒服，她凭什么在我面前炫耀？我要不是怀孕了，这一届广交会，还不是我去？我参加的话，我拿的订单肯定比她还多！我打下的基础，她坐收渔人之利，她还好意思到我面前来夸功？我不管，等你回来了，我只找你算账。” 王林只是应：“好好好！” 挂断电话后，王林感觉周粥的怨气还在耳边围绕。 李文秀问道：“她跟你聊什么呢？” “她一直在夸你，夸你真厉害，接到这么多的订单，申纺厂这下被你盘活了。又说我讨了个好老婆！”王林无奈的笑了笑。 “嗯，那是因为我找了个好男人！”李文秀起身，从后面抱住了王林，咬他的耳朵，“王林，快上床，睡觉了。” 王林道：“只有明天一天了，我们家纺厂定的目标还差一个亿呢！只怕是完不成了。” 李文秀道：“差不多就行了，家纺公司这次拿下了四个亿的订单！比大多数企业都强。” 王林道：“我跟他们比？那我不是自掉身价吗？我只跟自己比！我给每个分厂定的目标都很明确，卫生巾、纸尿裤、家纺，每个品类要接单5亿以上，原材料厂和服装要接单三亿以上。现在其它四个品类都完成了，只有家纺还差一个亿。我这次在家纺展位守了十几天，结果还是没能完成任务。” 李文秀道：“那爱秀集团这一届广交会，接到20亿的订单了？” 王林道：“20亿很多吗？并不算多！我觉得还可以更多一些。” 李文秀道：“整个广交会，十五天下来，才接到多少亿的订单？” 王林道：“那有好几百亿人民币！” 李文秀道：“我们爱秀集团接到了20亿，已经是佼佼者了。” 王林道：“这么说的话，那的确如此。但我从来不和国内的同行比，爱秀集团能发展得这么快，全靠那些不成气的同行衬托。” 李文秀趴在他身上，吐气如兰。 她热呼呼的气息，打在王林脖子上：“那你要和谁比？” 王林笑道：“我真要比，也是和我自己比，我希望每一届广交会，我们都能比上一届多拿订单，或者我会和国外的同行比。国外的同行那么多！比我们爱秀集团厉害的企业太多了！我们集团现在还进不了世界五百强！” 李文秀问道：“什么是世界五百强？” 王林道：“就是世界上经济实力排名前500名的企业。” “世界？那得多厉害？”李文秀笑道，“王林，你的心好大哦！” 王林道：“我还想世界第一呢！何止世界五百强！今天来下单的那个史密斯先生，他所在的美非公司，就是世界五百强企业之一。人家只做贸易，不从事生产，等于是世界各地货物的搬运工，却也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李文秀道：“人家肯定是做了几十年、上百年的企业，我们才做两三年，当然没法比。” 王林嗯了一声：“上证所马上就要开业，九十年代是属于炒股的时代，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在股市捞一票大的，我现在还是资金太少。我要是多个几十亿在手里，我早就把公司开到国外去了！” “去国外开公司？有这个必要吗？你不是说，国外什么都贵？” “正因为国外什么都贵，所以我才需要大量的资本。去国外开分公司，也是有好处的。国外有先进的技术，有大量专业的人行，有相对宽松的科研环境，除了人工贵、土地贵，也没其它毛病。” “那你以后还真要去国外开公司？一去不得小半年？” “男子汉志在四方！你不会想让我成天在家里陪着你吧？” “嗯。”李文秀无奈的应了一声。 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王林既然这么说了，她当然不好意思承认。 王林感受到来自她身体的挤压，便反过身来亲她。 李文秀将她腰间的浴巾解开…… 10月30号。 这是本届广交会最后一天。 王林的爱秀家纺，还差一亿的任务没有完成。 除非天降奇缘，再来一个史密斯这样的采购商，不然这个目标只怕难以达成，王林只能望洋兴叹。 他能想的辙都已经想了。 还有什么办法开单呢？ 这天上午，王林来到展位后，和邓大宝等人商量对策。 邓大宝等人也是束手无策。 最后一天，外商的客流量本来就是最小的一天。 外商早就下好了单，下完单的人，该回家的已经打道回府，就算还没有走的也是在等航班了。 等到最后一天才来逛展会的，除非是航班延误的人，或者是有恃无恐的人。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还真有些外商，就喜欢最后两天来逛展。 因为临近结束，参展商为了完成目标，会提供更便宜的供货价格。 有些国家和地区，因为来我国的交通不方便，需要到其它国家转机，或者坐船前来。 这样一来，行程日期就难以确定，有时在海上一耽误就是好几天，赶来的时候，也就临近闭幕了。 甚至还有人迟到，赶过来时，广交会已经闭幕，没有完成采购任务的外商，只能捶胸顿足，唉叹不已。 王林能等的，就是这些漏网之鱼。 虽然是最后一天，该有的活动一个都不能少。 模特们仍然穿着漂亮的床单在展区宣传。 其它展位的职工们，看美女已经看腻了。 这些模特再漂亮，也连续看了十来天，还有什么好看的？ 模特们宣传时，不会再有参展商跟着看热闹。 外商还是觉得新奇的，但前来参加活动的人也少得多了。 让王林意外的是，参加活动的外商虽然少了，但成交的人数反倒多了起来。 只不过这些外商订单的数量都不大，一个上午接了五个订单，也只有2000万人民币。 最后一天，还能开这么多单，王林已经知足。 中午在展区吃过快餐，下午继续。 王林他们已经做好了盘点的准备。 总体来说，这场广交会，是成功的，是胜利的！ 王林事前制定的目标，几乎都达成了。 只有家纺企业还差8000万人民币。 卫生巾和纸尿裤这两个品类，倒是发挥超常，拿到的订单都超过了五亿的定额。 王林正和邓大宝等人盘点。 一队外商走了进来。 王林扫了那些人一眼。 邓大宝道：“王总，这些人有白人，也有黑人，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 王林道：“国外很多国家都有黑人和白人。” 李佳欣上前接待，用流利的英语和对方交流。 王林听他们的对话，原来这些人来自非洲。 邓大宝笑道：“非洲不是很穷吗？我看他们的穿着，不像是很穷的人。不过哪个国家都会有富人。” 王林道：“非洲也并非全是穷国，南非就很富裕。” 邓大宝道：“南非很富裕吗？” 王林道：“南非自然资源丰富，去那边投资的人很多，而且多是矿产大老板，富人聚集多了，对其它商品的消耗自然也增加，整个社会的经济也就拉升起来了。” 邓大宝道：“这可真是颠覆了我对非洲的看法。” 王林道：“1980年的时候，南非人均GDP差不多达到了3000美元，白人占总人口14%，控制70%财富，南非白人人均GDP高达14000美元以上，当时世界上可以排名前十，甚至要高于米国的人均GDP，超过丹麦和荷兰，接近挪威和瑞典！妥妥的发达国家之一。” “我铐！这么牛啊？我小看了非洲。”邓大宝道，“现在去那边捞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王林哈哈笑道：“机会哪里都有。非洲也很值得投资客前往投资，只要你有能力，当然可以赚到钱。” 那些外商在李佳欣的引导下，参观爱秀家纺的产品。 外商很好奇的问：“为什么他们都睡在床上？” 李佳欣便向他们介绍，我们公司正在做一个躺平比赛的游戏，在这些床上躺上两分钟，就可以参加抽奖活动，我们的奖品很丰富。 外商一听就笑了，两个胖胖的黑人，更是笑得前俯后仰。他们显然觉得这样的比赛太过奇葩。 这一行人里面，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不黑不白，肌肤比小麦色更深一些，五官精致得让人目不转眼，身材火辣，凹凸比例让人羡慕得流口水。 她修长的双腿，笔直的，感觉腰以下全是腿。她身高在一米七以上，梳着一根根小小的脏辫，穿着T恤和牛仔裤，把姣好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浮凸。 因为肤色的原因，看不出她的具体年纪，但从她大而有神、清澈纯净的双眼来看，她应该年纪不大，不会超过二十岁。 她似乎感觉到王林欣赏的目光，朝这边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黑人能长成这样，可以说是造物主的杰作！ 邓大宝也看呆了，说道：“王总，想不到，这黑人也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王林嗯了一声，同时朝那个黑人姑娘点头致意，因为人家也正盯着他在看。 “每个国家都有漂亮的姑娘！而且很明显，她是一个混血儿，估计只有四分之一的黑人血统了。” “王总，你说这黑人要传多少代才能洗白？” “呃——这个问题，你问我，我该去问谁呢？” 两人相视一笑。 非洲来的客人们，也要体验躺平游戏。 他们对爱秀家纺的产品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些中华元素的产品，他们看得爱不释手。 那个漂亮的黑人姑娘，忽然走到王林面前来，指了指他，对身边的人说了一通话。 她说的是英语，王林听懂了。 对方是在说：“爸，这个男人像不像阿萨莫阿·吉安？” 王林并不知道她说的阿萨莫阿·吉安是什么人，倒是有些愕然，难道我脸很黑吗？长得像个非洲人？ 一个白种中年男人走到王林面前，看着王林：“哦！真的好像！” 他问王林道：“先生，你认识阿萨莫阿·吉安吗？” 王林摇头：“我不认识。” 白人仔细看看王林，摇了摇头：“看着像，仔细一看，又不像。吉安没有他这么帅气！” 王林笑了，也不就在意他们之前的话。 可是那个黑人姑娘却坚持己见：“他就是阿萨莫阿·吉安！” 王林不由得好奇起来，问道：“阿萨莫阿·吉安是什么人？” 黑人姑娘道：“他是一个华裔南非人，在我们国家定居，可是他忽然之间就失踪了。我们一直在找他。他还说过要娶我！” “……” 王林无语的想，你不会把我当成那个什么吉安吧？ 你这样的女人，我虽然很喜欢看，但也仅仅限于看看的范畴。我喜欢的还是东方美女！ 第799章 22亿，完美收官！ 王林说自己绝非你们认识的那个吉安，人有长得相像，这事可以理解，但你们确实是认错人了，我从来没去过非洲。 李文娟在旁边做证，说这是我姐夫, 他的确没去过非洲。 黑人姑娘很是失望，眼睛热切的看着王林。 王林头皮发麻，心想你是不是在套路我？看到喜欢的男人，就说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之类的。 他起身和李佳欣一起，向他们推销产品，同时将话题给引了开来。 黑人姑娘有一个白人父亲，这事倒也不稀奇, 因为她母亲是黑人。 在王林介绍的过程中，黑人姑娘一直盯着王林看。 对于这种爱慕的目光，王林坦然受之。 王林对他们能不能下订单，并不抱什么希望。 虽然南非的确很富有，也有很多有钱的白人，但他和非洲那边做生意做得少，也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 黑人姑娘忽然说道：“爸，我们就在这里采购吧！我喜欢这些设计。” 那个白人爸爸微微一笑：“我看你喜欢的不仅仅是这些床品吧？” 黑人姑娘的眼睛里放出亮光来，这两道亮光投在王林身上。 王林心想，你要采购可以，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白人爸爸做出了决定，对王林说道：“我听从我宝贝女儿的意见, 就在你们公司采购商品。” 王林点点头，请他们坐下来谈话。 在交谈中，王林得知白人爸爸是个德国人, 名叫阿道夫，黑人姑娘名叫夏洛特，或者是叫莎洛特？ 不管她叫什么，王林只想到后世看过的一部电影, 夏洛特烦恼。 “阿道夫先生，请问你们要采购哪些产品？要多少数量？”王林进入正题。 阿道夫和身边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一个采购清单。 他们随身带了采购单，但他们并没有给王林看，而是一项一项的告诉王林，他们要采购哪些家纺用品。 这些人的采购方式与众不同。 别人都是现场看到货，指定要哪些款式、花色。 阿道夫他们却是直接要求采购哪些床品，并不在乎什么款式和花色。 这让王林很是为难，因为如果他发过去的货品，不如对方的意，对方要求退货，而且理由很正当，那就极其麻烦。 申城和南非相隔两万五千里之遥，没有直达的航班，海运怎么走，王林都还不知道，因为以前没往那边发过货，不过运费肯定是不便宜的。 王林甚至想, 如果对方订单不多的话, 他宁可不做这单买卖。 国际贸易一定要学会甄别和取舍。 并不是每一单贸易都能带来利润。 有些国家和地区，处于战乱之中, 和这种国家做贸易，说不定货发过去，对方就联系不上了，这属于不可抗因素，也无从争辩或起诉。 而据王林所知，南非这个国家，即将面对的局势，正是不可抗拒的。 稍微知道一点国外时政要闻的人，估计都知道南非在90年代的变化。 然而，阿道夫接下来的话，却让王林难以拒绝。 因为对方居然要订购2000万美金的货物！ 一亿人民币的货！ 王林心动了！ 接下这个单子，王林能够超额完成本届广交会的预订任务！ 更重要的是，他能赚到几千万的利润！ 没有人跟钱过不去。 富贵险中求。 爱秀家纺的产品，成本并不比其它同行高，甚至更低！但价格却比同行要高！这得益于优秀的设计加分，以及爱秀品牌的溢价。 同行嫉妒爱秀集团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王林这家伙卖的产品，明明比我们的都要贵，为什么他的产品还能畅销？ 阿道夫下了2000万美元的订单。 王林提出要求，要他们指定要哪些花式、款式，可以在现有的产品中选，也可以来样订做。 阿道夫看着图样，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王林这才安下心来。 谈妥这单生意以后，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在广交会闭幕的当天，王林顺利的完成了自己订的目标。 阿道夫和女儿离开前，莎洛特热情的向王林发出邀请，请他到南非去做客。 王林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去南非，可以赚钱的方式太多了，他并不一定要去非洲冒险。 面对莎洛特的邀请，王林微微一笑，说以后有机会再说。 送走外商后，爱秀集团的本届广交会之旅，也到此结束。 今天虽然是最后一天，卫生巾和纸尿裤又接了几个订单，虽然不是上亿的大单，但加起来也有三千多万人民币。 到闭馆之前，王林进行了统计，这届广交会，一共收获22亿订单总金额。 创下了历史最高记录！ 加上春季广交会的订单金额，王林今年在广交会上收获了四十亿人民币的订单。 这还只是订单金额，有些采购商卖完订购的商品以后，还会找爱秀集团下单。 爱秀集团生产的产品，质优价廉，用料讲究，品控一流，设计时尚，不管是放到纽约的时代广场商店售卖，还是放到香榭丽舍大街的商场销售，都能跟得上时代潮流。 这么好的产品，试问又有哪个采购商不喜欢呢？ 1990年，没有辜负王林。 而王林而也没有辜负这个最好的年代！ 他立上了改革开放的潮头，踏上了时代浪潮的最前沿！ 展会结束后，同行们纷纷跑过来，询问王林，这一届广交会开了多少单？ 王林谦虚的笑了笑：“赔了夫人又折兵！花钱赚个热闹而已。我们爱秀集团的单，肯定没有你们多！” 他说的你们，是指你们全部人加在一起。 但每个人的理解，却只是自己。 王林越来越学会了低调行事。 他都这么有钱了，什么也不缺，用不着高调。 高调的人只会招人嫉妒，招人恨。 当天晚上，王林大摆庆功宴。 “文秀，我今天晚上可以放开肚皮喝酒吗？”王林请示妻子。 李文秀抿嘴笑道：“你喝呗！喝醉了，我背你回房！” “哈哈哈！王总夫人威武！”手下人听了，一齐大笑。 王林出来快半个月了，一直没喝过酒，因为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有时晚上还要忙工作，喝酒容易误事。 今天是庆功宴，周伯强、邓大宝等人自然要敬王林的酒。 王林也当仁不让，来者不拒。 但他立下一个规矩，就是随意！ 喝酒就是要随意，开心最重要。 王林是老总，他是制定规则的人。 既然他定了规矩，其它人都不敢反对。 饶是如此，王林还是喝多了。 不把王林灌醉了，岂不是显得爱秀集团无人？ 李文娟这次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成了众人敬酒的对象。 只有李文秀，反倒没有人敢随便来敬酒。 王总夫人的威名，还真不是谁都敢来冒犯的。 李文秀给人一种端庄、娴淑、静雅之感。 而李文娟给人一种活泼、大方、外向的感觉，更加的亲切，也更容易被人当成调侃的对象。 李文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加之今天十分的高兴，也就多喝了几杯。 一场酒宴，一直喝到晚上八点才散。 王林和周伯强等人谈事，让李文秀等人先回花园酒店。 李佳欣还没有离开，她还将和王林他们一起在花城游玩两天，这也是李文秀答应过她的。 王林和周伯强、邓大宝等人一起来到东方宾馆的房间，对这次广交会做了一个总结。 大家心情舒畅，交谈到深夜才散。 周伯强对王林说道：“王总，眼看就是年底，棉田的前期工作都准备完毕，年前我要去一趟娄东棉区，你要不要一起去一趟？” 王林想了想，说道：“再说吧！我有空的话，就一起去。” 周伯强道：“棉铃真的是个好同志，她任劳任怨，亲力亲为，帮我们把棉区给建设起来了。” 邓大宝道：“她又不是没拿工资，她的工资比我们还高！辛苦些也是应该的。” 周伯强道：“话不能这么说，人家在哪里工作不能拿份工资？她的学历和能力，配得上这么高的工资。” 邓大宝道：“她要是在中棉所里工作，能有这么高工资？还不是我们王总看得起她，请她过来做事？” 周伯强拂然不悦。 这两个人的理念完全不同，差一点为了棉铃吵起来。 王林听得出来，邓大宝心里是不服气的。 要论贡献，邓大宝等副总的贡献，并不比棉铃差。 但棉铃的待遇，却比副总们还要高。 棉铃的工资，本来是个机密，但是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来。 不服气的副总只怕还不只邓大宝一个人。 王林拍拍邓大宝的肩膀，笑道：“大宝哥，这事是我定的，你跟周主任说没用，你要是有意见，跟我讲就是。” 邓大宝嘿嘿一笑：“我没意见。王总用人，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我们各司其职，各拿工资！” 王林对周伯强道：“周主任，邓总喝多了，言语之间多有冒犯，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计较了。” 周伯强耸了一下浓眉。 王林的面子，周伯强还是要给的，便挥了挥手：“我不是那么小器的人！我只是为棉铃表功而已！她是个有知识、有技术的人！我们做的工作，她都能做，但她做的工作，我们都做不了！这就是她的长处！谁不服都不管用。” 大家都喝高了，这么下去非吵起来不可。 王林便摆了摆手：“行了，大家散了吧！明天开始，就是自由活动，我给大家放三天假，你们是要留在花城玩也好，是要回申城也好，自便！我就不管你们了。” 周伯强说道：“我明天就回家。” 王林跟他握手，说道：“周主任，这次真的是多谢你了！申纺厂能接这么多的单子，你功不可没。” 周伯强道：“都是我应该做的事。在其位，谋其政！食君之?，忠君之事！” 王林送周伯强到他房间，这才离开。 经过邓大宝房间时，王林隐约听到里面闹闹嚷嚷。 邓大宝还在和人说话，言话之间，对周伯强和棉铃都颇有微词。 爱秀集团的人都知道，邓大宝和王总关系非同一般。 王林是个爱才惜才的人，对邓大宝也是礼敬有加，这在某种程度上，让其它人更加认定，王总和邓大宝之间关系很铁。 邓大宝担任营销总监一职，来参加广交会的职工，大都是他的手下，自然承奉他，帮着他说话。 王林站在门外听了听，本想进去说几句，但转念一想，又作罢了。 将相和、将相不和，对上位者来说，都是一种御下的手段。 副总之间不结盟，王林更好管理他们。 如果副总真的结成同盟，对王林会产生更大的威胁，也会给集团带来不稳定因素。 反倒是他们之间互相不服气，彼此争胜负，更能推动整个集团的稳步发展。 虽然说和气生财，但矛盾才是永恒的。 矛盾无处不在，矛盾无时不有。矛盾源源不断，解决矛盾不是清除矛盾。矛盾只能缓和或被新矛盾取代，旧矛盾的消失则是新矛盾的形成。 在所的有矛盾中，副总之间不和睦，是最容易调和的。 只要王林想让他们和，他们就能和。 但王林并不想让他们和！ 王林微微一笑，迈步离开。 忠叔和许多财在下面等着王林，护送他回到花园酒店。 王林坐在车上时，酒的后劲渐渐上涌，昏昏入睡。 从八十年代开始，我国的高档酒店，也开始使用房卡开门。 房卡开门技术，是一种射频识别技术，这项技术起源于二战时期，到八十年代时，已经被广泛应用于多个领域。 一个房间，可以办理多个房卡，只要交一定的押金就行。 王林用自己的房卡进入房间后，看到洗手间亮着灯，房间开着空调，床上的女人裹着被子，背对着门这边，一头乌云般的青丝铺散开来。 被子被她玲珑的好身材挤压出曲线起伏的形状。 王林咽了咽口水，嘿嘿一笑。 他脱了衣鞋，先去冲凉。 王林冲凉出来，借着几分酒劲，往床上一扑。 他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睡着了？”王笑搂住她笑道，“我看你没喝多少酒啊？玩不？” “喔！”女人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王林开始勇攀高峰。 女人忽然翻过身子，脸朝下。 王林嘿嘿笑道：“这样吗？也行！” 她头埋在枕头间，王林看不清她的脸。 映着洗手间透过来的昏暗的灯光，她皮肤晶莹似乎透明，静态的她象株冷艳的花，清高孤傲。雪白的赤足纤尘不染，完美的风姿宛如夜之女神。 她的雪白肌肤丝缎般的华丽。黑的头发有着自然的起伏和弧度，散下来遮住了头和脖子，令人百般想象指尖轻抚那些发丝的触感。 细到只有盈盈一握的小腰，露出一段动人的雪白。 她躺在那里的感觉，像是有一股清新的芬芳在整个室内悄然的散开，慢慢的蔓延在王林心头…… 第800章 谣言中伤 王林的车技，炉火纯青，娴熟老练。 他前世今生开过那么多的车，不管是动力十足的八缸发动机车型，还是小动力的三缸车型，他都能轻松驾驭。 无论是往复式内燃机，或者旋转式发动机, 管她是自然吸气、涡轮增压、机械增压或者双增压，也不管她是汽油车还是柴油车。 管她是什么新车、旧车，只要她是车，王林就能开着她纵横驰骋。 开新车的喜悦，是男人最爱的。 王林是老手，再美丽的新车, 他也可以把车磨合的不错。 这辆新车车长大概1米68左右, 车况优异, 外观惊艳、内饰优雅，下排气崭新。烧机油现象严重，发动机巅峰状态。两个大灯又白又亮，打着后发动机声音噪音大，缸筒间隙紧密。三十分钟后下排气出水，缸内直喷。 一辆好汽车，要有流线的体型，要有时尚的外观；外在要吸引眼球，内在要动力澎湃；安静时悠闲高贵，运动时热情奔放；最让王林舒爽的是，前面两个大大的安全气囊，让他安全、舒服、放心的驾驶。 这就是私家车比公交车优异的地方。 王林握紧方向盘, 坐在舒服的座位上, 驾车冲向山峰之巅，冲向云端, 如入仙境。 开新车的感觉像泡沫, 幸福总是飞快的逃脱, 留下的只剩寂寞。 …… 醉酒后真的不能开车。 因为容易上错车, 也容易翻车。 王林是老司机，尚能应付自如，但停好车以后，他就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窗外阳光明媚。 阳光透过酒店淡雅的窗帘，洒在房间木地板上。 王林的酒已经醒了。 此刻的他，有一种宁静、安详的幸福感觉。 他们住的是一个套间，里面是房间带淋浴间，外面是一个会客厅。 王林是老总，带着家眷，经常有下属来汇报工作，他出行必须住商务套间，甚至总统套房。 再贵的房子，对现在的王林来说，他也消费得起。 卧室门紧闭，身边空无一人，外面隐约传来女人们聊天说话的声音。 王林看看时间，居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这一觉好睡！ 或许是昨天晚上车开得太猛的原故？ 王林嘴角浮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他起身冲了个凉, 换上衣服出来。 李文秀和李佳欣在聊天。 “王林, 你醒了。”李文秀笑道，“看你睡得香, 就没喊醒你。” 王林嗯了一声：“文娟呢？还在睡？” “可不是嘛！她昨天也喝了些酒，还在睡呢！”李文秀笑道，“你也喝多了吧？昨天晚上，我在李小姐房间聊天，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王林脑袋一阵发麻。 李文秀昨天晚上回来时，我已经睡着了？ 那我昨天晚上开了半宿的车，难道是做了个梦不成？ 李文秀道：“我在向李小姐讨教英语。她懂的语言真多！英语尤其说得好。我一直在向她学习。” 李佳欣含情脉脉的瞥了王林一眼，羞涩的笑了笑：“文秀姐，你也很厉害，我们互相学习。” 王林心不在焉，蹙了蹙额头。 李文秀起身，走进房里，说道：“昨天是不是你叫过酒店服务？” 王林问道：“什么意思？” 李文秀道：“我们的床单被人给换了。把我们带来的那床新被单给换上了。” “哦——”王林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连忙说道，“是的，是我叫了酒店服务，把床单给换了。” “那换下的床单呢？”李文秀问。 王林道：“扔了吧！肯定脏了！” “就我俩睡过，洗洗还能用的。” “哎呀，我们有家纺厂，四件套多得很！酒店里用过的东西，就不要带回去了。” “哦，好吧！那我们今天去哪里玩？我对花城也不熟悉。” “等文娟起来，我们再一起去游玩。” “嗯。” 李文秀整理床铺。 王林抓了抓头：“我去喊文娟。” “好！”李文秀笑道，“你去喊她吧！这小懒猪，真能睡。” 王林出来，走到李文娟门前，伸手敲了敲房门，同时喊道：“文娟！文娟！” 良久，房门才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李文娟粉白的俏脸，像一滴胭脂滴进了奶油里，娇嫩可人，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吃一口。 她抿紧嘴唇，双眼迷离的看着王林。 “姐夫！”她羞涩的喊了一声。 王林走进房，关上门，摸了摸下巴，有心想问她，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文娟穿着睡裙，光着两条大长腿，也没有穿拖鞋，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 她微微垂着头，不说话。 王林正要问她，李文秀走了过来：“她醒了没有？文娟，你可真能睡！还想不想出去玩了？一个上午都过完了。” 李文娟推着王林出门，说道：“你们等下我，我换了衣服就来。” 李文秀和王林出来。 “文娟的脸怎么那么红？她酒量不大，昨天喝了不少酒，晚上回来的时候，她一进我们房间就趴床上睡着了。也不知道她几点过去的。” “……” 王林的心，扑嗵、扑嗵跳得厉害！ 他完全没听见李文秀后面说的话，他在想昨天的事。 上错车了！ 难怪车况不一样！ 那新鲜的手感，那澎湃的动力，让王林有一种开兰博基尼超跑的舒爽。 时间太晚，酒店已经没有早餐可吃。 王林他们到外面吃了个粉面，然后前往各个景点游玩。 李文娟说要去划船。 王林等人便往越秀公园来。 公园里有艇仔玩。 粤语中的艇仔，就是指小船。 扒艇仔就是划小船玩。 九十年代初，能去公园扒艇仔，或者溜旱冰，都是很时髦的游乐。 王林他们租了两条船，忠叔等人坐了一条，王林和李文秀、李文娟、李佳欣四个人坐了一条船。 小船悠悠一荡，在水面上滑行。 李文秀和李佳欣聊着天，她在学习英语。 这次参加广交会，李文秀感觉自己的短板就是英语不好，不管和外商聊什么，都需要翻译。 她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所以努力的在学习。 李佳欣是一个绝佳的英语老师，她先教一些简单的日常对话。 李文秀学得很快，遇到发音不太标准时，李佳欣就会纠正她。 王林和李文娟坐在小船的前面，他俩负责划船。 李文娟看着岸边的小亭子出神。 王林扭过头，看着她：“文娟。昨天晚上……” “怎么了？”李文娟瞪大了双眼，“姐夫，你想说什么？” 王林见她一脸的纯真无邪，倒是有些发怔，心想自己莫不是真的发了个春秋大梦？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他和李文娟平时肢体接触比较多，男人对女人，总有些非分之想。 “昨天晚上，你还好吧？”王林只能模糊的问道。 “好着呢！睡得可香啦！”李文娟嘟了嘟小嘴，又撇过脸去，不看王林。 王林见她如此，也就不好多问。 今天是10月31日，周三，公园里游玩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些年轻的情侣，或者父母带着孩子在游玩。 旁边一条小船上，忽然传来女人惊骇的喊叫：“救命啊！救命啊！” 王林看到，那边一个小孩子掉进了水里，正在池水里扑腾。 小船上的母亲趴在船沿，大声呼喊，同时想伸出手去拉孩子。 但她这么做极其危险，小船的重心向一侧偏移，母亲也跟着掉进了水里。 岸边游玩的人，发出惊叫。 李文秀喊道：“有人落水了！” 王林小心的站起来，将手表脱了放在一边，飞快的脱了衬衫和裤子，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纵身一跃，跳进水里，向那边游过去。 李文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焦急的喊道：“姐夫，你小心！” 王林游泳很快，秋天的花城，又是下午，受过了一天的日照，池水也不甚凉，他很快就游到了落水的母子身边。 大人小孩都不会游泳，母亲本来是想救儿子，但落水以后，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力气和能力来救小孩？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水里不停的扑腾，差一点就沉下去了。 王林先救小孩，从身后抱住了他，往小船上推去。 小孩只有五岁左右，呛了水，但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王林一手攀住小船，一手用力将小孩送进船中。 小孩躺在小船里面，一动不动。 王林顾不上他，转过身来救那个女人。 女人双手双脚不停的打着水，水花溅起来，溅了王林满头满脸。 王林抹了一把脸，刚想转到女人背后去，却被她一把抱住了。 “同志，你别动！我来救你！”王林喊了一声，“你松开手，你这样子，我救不了你。你放轻松，别害怕。” 女人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只是抱住他不撒手。 王林无奈，只得小心翼翼的将她托举起来，让她双手抓住船沿，然后用力推她的屁股，将她往船里推。 女人掉落水里没有多久，意识清楚，双手抓住船体，奋力向上爬。 还好这女人身子并不胖，娇小玲珑，王林费力将她推了上去。 女人爬进船里，抱起儿子。 那小船又是一阵晃。 “小杰！小杰！”女人哭喊个不停。 王林喊道：“你坐下来！我上船来救他！他掉水时间不长，不会有事的！估计是呛着了，你别动他！” 女人对王林有着无比的信任，当即放下孩子。 王林翻身爬上船来，对小孩子进行心肺按压。 小孩子吐出几口水来，重重的咳嗽几声，睁开眼睛，看着母亲，哇的一声哭出来。 王林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小船里，说道：“没事了！” “同志，谢谢你！太谢谢你了！”女人忙不迭的向王林道谢。 王林无力的摇了摇手：“不用客气。” 这时，李文娟划着小船过来，喊道：“姐夫！你没事吧！” 王林朝她那边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等两船靠近一些，王林下水游过去，上了自己的船。 李文秀拿出手帕来给王林擦身上的水。 手帕很快就湿了。 李文娟也拿出自己的手帕帮王林擦水。 王林笑道：“没事，过一会儿就干了。” 李佳欣道：“快靠岸吧！让他找个地方把湿衣服换了才行。” 他们划船靠岸。 王林提着衣服，在岸边找了个厕所进去把衣服给换上。 三个女人都在外面等着他。 忠叔等人也都上了岸。 “王总真是威武！”忠叔笑道，“我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王总已经下水救人了。” 王林道：“这湖里的水没事，要是江河水，那我还真不敢下水救人。” 忠叔道：“那是。江河里的情况摸不清楚，很危险。” 李文秀道：“回酒店吧？你得回去洗一洗。这水很脏的，你衣服也湿了一些，穿在身上不舒服。” 王林嗯了一声。 回到酒店后，王林冲了凉，换上干净衣服。 这么一闹腾，到了晚饭时分，他们到酒店里用餐。 晚上，李文秀和家里通过电话后，对王林说道：“我想家了。我们明天回家吧？花城虽然好玩，我们以后有机会再来。” 王林道：“那就回吧！我也想家了。” “想儿子了吧？”李文秀抿嘴笑道。 “想！”王林当然也想沈雪和周粥。 第二天，李佳欣从花城回香江，王林他们打道回申城。 11月份的申城天气，只有15度左右。 王林他们都带了外套，一出机场就穿上了。 李文秀特意跟家里人说了，今天不送儿子去托儿所。 文文的感冒已经好了，但还是有些流清鼻涕，鼻孔下面拖着两条长长的鼻涕虫。 李文秀放下行李后，就抱住了儿子，帮儿子擦鼻涕。 “妈，文文这么多的鼻涕，你怎么也不帮忙擦一下？”李文秀略带埋怨的说道。 周爱群道：“我刚帮他擦了！可是他很快又流了出来。我知道你嫌弃我带人不仔细，你们也回来了，我和你爸这就走！” 王林笑道：“爸，妈，你们别着急，多住几天吧？” 李华平道：“我们还是回家了！” 周爱群道：“回家！” 李文秀：“……” 李华平夫妇当即收拾行李，抱着孙女离开。 王林开车送他们回到家，给了他们一些钱，说道：“爸，妈，辛苦你们了。文秀说话有些冲，你们别在意。” 李华平道：“没事，我们自己的女儿，你都受得了，我们还受不了？” 王林哈哈大笑。 周爱群道：“王林，你和文秀感情好吗？” 王林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有此一问，笑道：“当然好了！” 周爱群道：“为什么有人说，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呢？” 王林吓了一跳，故作镇定的问道：“妈，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你们千万不要相信！” 第801章 我被抛弃了？【求订阅】 王林听李华平夫妇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大感震惊，脑子急速的转动，思谋对策。 李华平重重的咳嗽一声，提醒妻子不要乱说话。 周爱群看了丈夫一眼，含笑说道：“王林，我们是相信你的, 你对文秀好，对我们全家人都很好。我们现在能开上车子，住上新房子，都是你的帮衬。文娟也一直住在你家，全靠你照顾她。她没少给你惹麻烦吧？” 王林想到李文娟，心里涌上一股特别的甜蜜感情。 “妈, 文娟很懂事，我很喜欢她。”王林笑道, “她帮了我很大的忙。” 周爱群道：“说到文娟这孩子, 她已经20岁，该给她找个对象了。我们合计着，给她介绍了几个相亲的男人，结果她没有一个满意的，一提到这事，她就跟我们急。” 李华平道：“急什么？现在这年代，不比以前了，女子20岁刚刚长大，那些上大学的，还在读书呢！” 王林笑道：“是，不着急，婚姻这事，顺其自然就好，缘分来了，不用你们催, 她自然想嫁人了。” 他其实很想周爱群说出来, 到底是谁造了自己的谣，又造了什么样的谣？ 然而, 周爱群东扯西扯，就是不再谈及这事。 既然岳父岳母相信自己，不信那些造谣的人，他也就不必再追问。 周爱群留王林吃饭，王林说刚回家，一堆事情要做，改天再来。 他出了门，看看时间。 这个点，沈雪和周粥都在上班。 她俩的肚子现在都大了。 尤其是周粥，还有两个多月就要临盆，她的肚子跟装了个小西瓜似的。 王林想着晚上再去见她俩。 他开车回家来。 李文秀帮儿子洗了个澡，正在帮宝宝穿衣服。 “我妈真是的，我们出去这么久，她就给文文洗了一个澡，徐姐要给他洗澡，我妈还不让，说小孩子不能洗太多澡。”李文秀见王林回来, 便向他抱怨。 王林笑道：“你妈再不济, 也把你们三个拉扯大了, 而且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老一辈的人，自有他们的想法，你没必要在乎这许多。” 王文手里握着一个玩具，看到爸爸回来，就伸出手来要让给他玩。 王林伸手接过玩具。 小家伙嘴一扁，哇的哭了起来。 李文秀道：“你抢儿子玩具做什么？” “是他递给我的。” “他这是在逗你呢！你还真敢拿，快还给他。” 王林失笑，赶紧把玩具还给儿子。 王文接过玩具，举着手又往他面前伸。 王林这次学乖了，伸出手，作势要抢他的，小家伙赶紧将手往后一缩，不让他抓到。 看到爸爸抓不到自己的玩具，他就开心得大笑。 他果然是把这个动作当游戏在玩呢！ 王林不停的伸出手，但又不碰到玩具，逗儿子玩游戏。 小家伙笑得口水直流，鼻涕也流了出来。 李文秀帮儿子擦干净了，说道：“他流鼻涕这么久了，也不见好，怎么办？” 王林道：“小孩子流鼻涕不是很正常吗？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李文秀道：“你说得轻巧，这鼻涕多脏？一不小心就被他吃进嘴里了。” 王林笑道：“那我也不是医生，我也没办法。” 李文秀道：“我带他去看看医生。” 王林道：“看医生也无非就是吃药打针，是药三分毒，你给儿子喂太多的药，反而对他更不好。” 李文秀一想，还真是这个理，一时间左右为难。 她看着儿子流鼻涕时擤又不会擤、擦又不会擦，打喷嚏还有两条鼻涕虫从鼻孔里探出头来的可怜样儿真难受。 下午，王林就在家里，逗着儿子做抢玩具的游戏。 小家伙乐此不疲，能和王林玩上许久。 晚上吃过饭后，王林借口说要去园区巡厂，提着包就出门。 李文秀知道他忙，也不管他。 王林来到吃粥馆。 周粥挺着大肚子，在吃粥馆的园子里散步。 她一手撑着腰，一手托着肚子，走过来又走过去。 王林进来后，见她故意不理自己，不由得笑道：“你还在生气呢？” 周粥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你！你们在外面玩得开心吧？” 王林呵呵笑道：“还行，主要是订单接得多，人就开心。” 他不提订单还好，这一提订单，马上就揭了周粥的伤疤。 周粥伸出手来，轻轻打他：“订单！你还说订单！我就知道你留着厉害的招数，帮李文秀开单！不然她哪有那么厉害？第一次参加广交会，就打破了历史记录？这下好了，她扬眉吐气，把我给比下去了！” 王林捉住她的手，笑道：“这事跟我真的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她运气怎么就这么好，我为了家纺公司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空去管她的事？” 周粥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只得任由他握着。 王林蹲下来，贴在她肚皮上听了听胎动，笑道：“好家伙，真是个顽皮的家伙，在里面拳打脚踢呢！” 周粥嘻嘻一笑，捧着他的头，柔情似水的说道：“肯定像你，你顽皮起来，就跟个大马猴似的。” “那你给我生个小猴子。”王林笑了笑。 周粥走累了，两个人走到庭院中的椅子上坐下来休息。 “王林，孩子眼看就要出生，孩子他爸怎么办？”周粥提出了一个终极问题，“我爸妈一直在问我，为什么这么久了，孩子他爸还不回来看望我们？又问我，临产的时候，那个杰克来不来？” 这的确是个问题。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谎。 王林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这事容易办，你只说，你被那个杰克抛弃了。” “我被抛弃了？”周粥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叫你想办法，你就想出一个这？” 她忍不住抬起脚来，轻轻踢向王林。 王林握住她的脚，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架着，轻轻帮她按摩。 “这是最好的办法。杰克这个虚拟男友，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可以光劳退休。” “虚拟男友？”周粥听着这些新鲜的名词，不由得扑哧一笑，“还挺形象的。” 王林道：“就这么办，在你临产之前，你跟你爸妈说，你被杰克抛弃了。你现在肚子这么大，他们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 “嗯。”周粥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得同意。 王林道：“以后，你成了可怜的单亲妈妈，我这个干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帮你带孩子。” 周粥嫣然笑道：“你鬼点子就是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玩多了，所以才这么顺溜？” “……” “王林，申纺集团托管的事情，我还在办理，这事没有想象中容易。资产的清理、人员的退编，就是一项大事。我要是临产了，这事谁来接手？” “你临产后，你的工作，就交给周主任接手。” “那是最好的。我大伯又有得忙。” “这叫能者多劳。” 两人聊着天，不觉夜渐深沉。 王林问道：“你姐呢？” “她回家去一趟。”周粥道，“晚上会回来的。”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明天上班再见。” “嗯。”周粥懒得起身送他，挥了挥手。 王林来到王氏别业。 沈雪知道他今天回来，晚上肯定会过来，所以一直在等他。 两人见面，自有一番亲热。 “王林，出事了。”两人来到二楼卧室，沈雪对王林说道。 “出什么事？” “我白天和顾清雨见面的时候，她跟我说，有人向电视台暴你的料，要把你搞臭。” “把我搞臭？怎么个搞法？”王林剑眉一挑。 沈雪道：“也不知道是谁，写了信到电视台，说你结了婚，还在外面玩女人！” “哦？有这种事？”王林想到了广交会期间，那个于大军对自己发出来的威胁言论，难道是他？ 于大军事件，后来因为于东华的介入而不了了之。 于东华打电话和周伯强通过气。 这事就以开除于大军为终结，后续不再追究他的其它责任。 因此，王林也就没再追责于大军。 还在广交会期间，于大军就提前回到了申城。 这个人已经被开除，不再是申纺厂的职工。 现在居然闹出这么一出事来，王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于大军。 沈雪道：“顾清雨正好看到了这些信件，就把信件给拦截下来。这事才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王林冷笑道：“什么人干的？他这是在作死！” 沈雪道：“王林，就怕那人不只向电视台寄过信。其它媒体要是爆出来，那可不妙。” 王林嗯了一声。 沈雪道：“王林，看来纸里是包不住火，我们的关系，得另外想办法。” 王林道：“怎么？” 沈雪道：“这事要是闹开来，赵百灵她们都会知道你有家室。” 王林道：“他们知道便知道，无所谓。现在歌舞团都归你在管，她们都是你手下的兵。我从来就不在乎他们是不是知道这些。” 沈雪幽幽的道：“可是……” 王林道：“一般的市民百姓，没有人去关注别人是不是结过婚，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女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要做，谁没事去盯着别人的隐私不放？也只有一两个别有用心的人，不怀好意，所以才这么做。” 沈雪道：“我看，我们之间的事，还是得小心一些。我是无所谓，我反正不怕别人的流言蜚语。我担心给你的生意带来不好的影响。” “生意能有什么影响？不会的。我不是什么明星偶像，也不是什么政要。我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商人，谁没事看我的花边新闻？” “嗯。我就是担心你。”沈雪柔声说道，“你早做防备。要不，我就说我和你其实早就已经分手了，反正我现在有一个从来不露面的男朋友，我对百灵她们也这么说就行了。” 王林微一沉吟，不得不说，沈雪这么做是最安全的。 其实，赵百灵这些人都是最普通不过的老百姓，他们也没有时间和心思，去关注王林的事情。 王林和她们之间的接触，也是通过沈雪。 一个这么大的城市，有钱的商人何其多？别说不相干的人，便是自己单位的领导，谁结过婚，谁在外面有女人，这种事情，谁会去关注和打听？ 王林以前在申纺厂工作的时候，要不是亲自撞破了肖战军和徐英的奸情，他也不知道这码子事。 不过，王林对沈雪所讲的这个事情还是很重视的。 正常情况下，谁会知道王林在外面养了女人？ 丁大军又是从何得知的？ 还是说，丁大军只是造谣污蔑？ 王林问沈雪道：“顾清雨给你看过那封信吗？” “那倒没有。”沈雪道，“王林，凡事还是注意一些吧，你觉得呢？” 王林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觉得有必要重新安排一下沈雪的生活。 以前他觉得沈雪是最安全的，因为沈雪和李文秀各有各的交际圈子，这两个圈子的人，彼此之间不会有什么交集和来往。 现在他觉得，周粥的情况反倒最安全。 周粥可以光明正大的怀孕生子，也可以正常的和王林来往，一切过错，全部推给了那个不存在的杰克。 从王氏别业出来后，王林开车回家，心想明天要找个时间，去找一趟顾清雨，因为那封信的内容，只有她最清楚。 王林回到家里，大家都还没有睡，在看录相。 电视里放的是动画片《天空之城》。 这也是上次去东洋买回来的录像带。 家里人都喜欢看这几部影片，就连小王文也爱看。 王林往李文秀和李文娟中间挤着坐了下来。 李文娟扭扭屁股：“姐夫，你又来挤我。” 王林笑道：“就喜欢挤着你坐。” 李文娟嘻嘻一笑，让了让座位。 李文秀抱着儿子，王文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大眼睛瞪着电视机看，目不转睛。 看着电视，王文在母亲怀里睡着了。 徐英抱起宝宝进屋里去睡。 李文娟一看宝宝睡着了，便笑道：“小蝶，快，换带子！看鬼片！” 孙小蝶最听李文娟的话了，马上就起身去换录像带。 王林笑道：“看什么鬼片呢？” “一眉道姑！”孙小蝶回答。 李文娟又喊：“小蝶，关灯。” 孙小蝶放好录像带后，又跑去关灯。 李文秀笑道：“看鬼片，还要关灯？你们这是嫌不够害怕吗？” “就是啊！”李文娟笑道，“这样看鬼片，才有氛围。” 当恐怖的声音响起来时，王林感觉到，有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右手，在他手掌心里轻轻的挠痒痒。 王林转头看向李文娟。 李文娟抿嘴一笑，眼睛盯着电视，不看王林。 但她的小手，却在他手心里挠得更欢了。 第802章 你找死！ 王林握住了李文娟的小手。 她的小手柔软，多肉，是一只很有福气的手。 他俩的小动作，没有人留意到。 王林抓住李文娟的手，放在两个人的身体之间，灯是黑的，谁也留意不到。 而且李文秀和王林之间, 一向亲密，别说拉拉手了，她便是趴到王林背上去，也没有人说三道四。 从李文娟来到王林家后，她和王林十分合得来。 她喜欢王林，崇拜王林，像小跟屁虫似的跟着王林。 一眉道姑这个电影乏善可陈。 香江的僵尸片，拍到今年, 已经拍得太多了，一年之间，拍出了几十部同类型的电影，引起观众的审美疲劳，主创人员也没有更多的创意，拍不出更好的片子。 僵尸片的没落，已经是注定之势，也就九叔还能坚持拍几个差强人意的同类型电影了。 一眉道姑这个电影是跟风之作，连片名都碰瓷《一眉道长》，问题是这片中何来的一眉道姑？这个其实就是霸王花与鬼片的生硬结合。堆了一堆演员，反而分散了戏份，变得杂乱无趣。这就是一霸王花撞鬼式的闹剧，笑点不多。一眉道姑的扮相就5分钟，打了个酱油。 王林权当无聊时的消谴。 他坐在这里，主要是可以一亲李文娟的芳泽。 但不妨碍李文娟和孙小蝶看得哈哈大笑。 燕子上高中以后, 学业日益繁重，每天放学回来，就关在屋里写作业, 做到晚上十二点都做不完,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又得赶紧起来，一天到晚没有片刻休息，更没有时间出来看电影。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高中三年是燕子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格外的发奋用功。 看电影过程中，李文娟时不时的凑过来，抱一抱王林的胳膊，或做害怕状躲在他的背后，半个身子都挤在他身上。 正看着电影，敲门声响起来。 深夜之中，这敲门声格外的刺耳，也很突兀，把李文娟、孙小蝶、陈伶、陈俐等人吓得尖叫不已。 李文秀笑道：“有人敲门，你们谁去开下门。” 徐英笑道：“我去吧！我看她们一个个胆子都小得很。” 她起身打开门，同时将客厅的灯打亮。 王林和李文娟很自然的松开了手。 周军和王琳走了进来。 王琳笑道：“原来你们在看鬼片！我们在那边都听到你们的喊叫声了！” 李文娟起身，给周军和王琳让座。 周军坐下来, 问王林道：“这次广交会, 听说你们打破记录了？” 王林笑道：“还好吧, 多销了几个亿而已。” 周军啧啧两声：“而已？几个亿啊！我们每个月才拿几百块钱。” 王林道：“军哥，马上就有一个赚钱的好机会，你们可以把手里的钱都投进去。这个事情，我跟我姐说过的，不知道她有没有重视。我现在再跟你们讲一遍。上证所马上就要开张，你们有钱就买股票。这个不在1985的《规定》范围之内，你们都可以做。” 早在1985年，国家就做出了《关于禁止领导子女、配偶经商的决定》。 但炒股并不在其列。 公职人员本人也可以从事正当的证券交易活动。 周军道：“嗯，这事我也有考虑，我们投了几万块钱进去，到时能赚多少钱，那就听天由命了。主要是我不是很懂股票，我调到开发办以后，也和同事谈到过这个事情，他们都觉得股票可以炒，但我们都不懂。” 王林道：“慢慢学。” 王琳笑道：“学什么啊？跟着我弟走就行了。他赚一千万，我们赚十万就行。文秀，你没意见吧？” 李文秀笑道：“我当然没意见。大家都不是外人，有机会当然要先照顾家里人。” 大家聊着天，看完电影，各自安睡。 第二天，王林来到公司，召集所有副总、厂长开会。 这次广交会，爱秀集团接到了22亿人民币的总订单。 王林要做出部署，计算各家工厂的产能，该扩建生产线的就进行扩建。 每个副总都有自己的任务，在三天之内，要做出详细的生产排班表出来，以保证所有海外订单的顺利交付。 在所有的订单里面，王林最操心的就是南非那个订单。 从申城到南非，走海运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直达的至少都要30天，转运的话要35天以上。 南非航线都是走DURBAN，也就是德班港。非本国中转的需要提供清关和发票，而且需要船到DURBAN前提供，否则会产生罚金。 DURBAN非本国中转的港口需由收货人提供目的港委托授权书，才能安排跨国转运，到港后30天未收到授权书的逾期会产生罚金。 每个国家的每个港口，都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规定。 比如说，土耳其海关规定，出口至土耳其的货物，到港45天如无人提货，货物将被土耳其海关没收并进行拍卖，不经进口商同意，海关无权将货物退回发货地。 有些做外贸的商人，并不知道这条规定，只怕拿不到外贸订单，结果损失惨重。 外商故意利用土耳其海关的这一规定，拖延收货期，到港45天不收货，然后要求供应商以最便宜的价格将货物卖给他们，不然就要进行拍卖。 很多供应商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忍气吞声，吃了这个亏。 王林做贸易生意，对世界各国的海关、港口规定，都要有所了解，一不小心就会踩坑。 除此以外，还要对各个国家的政貌有所了解，像那些动荡不堪的国家，就要小心做贸易。 王林接到订单以后，要求各个工厂的负责人，对工厂的订单负责，了解具体的航线、港口、海关情况。 开完会议后，王林回到办公室。 郭玲玲走进来：“王总，刚才有电话找你。” “谁的来电？” “对方没说是谁，只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亲自谈。” “没说什么事？” “嗯，他说等会儿再打过来。” “好。” 王林并没有放在意上。 爱秀集团现在生意遍布全球，打电话找他的人很多。 一般来说，王林不用亲自去联系客户，这方面的工作，有专门的人在做。 王林出去半个月，公司积累了大量的公务需要他处理。 能通过电话解决的，秘书都会向他进行电话汇报。 但有些文件必须王林亲自过目并签字，那就只能等他回来处理。 王林喝了一杯茶后，开始处理事务。 到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响起来。 王林拿起听筒，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一个阴冷的男人声音：“王林，你的报应来了！” 王林的两道浓眉，猛的皱在一起：“于大军？” “嘿嘿！是我！明人不做暗事！我实名举报你！”对方承认。 “举报我？举报我什么？”王林冷笑，“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是吗？你做过什么事，你心里没数吗？” “我再说一遍，我不怕！你这是在找死！” “一个鸡蛋吃不饱，一身臭名背到老。王林，你等着瞧好了，这两天，你多看看新闻、多留意报纸吧！嘿嘿！” 王林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怕虎狼当面坐，只怕人前两面刀。 这个于大军，还真是个狗皮膏药！ 王林想到昨晚沈雪说过的话，微一沉吟，抓起话筒，打到顾清雨的办公室。 接电话的人是顾清雨的同事。 王林说请找顾清雨。 不一会儿，顾清雨甜美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哪位？” 王林笑道：“清雨，是我。” “王林！你从广交会回来了？” “是啊。昨天下午刚到的家。” “昨天才到家，今天就联系我？这么想我吗？” “哈哈，记得绿萝裙，处处怜芳草。你这样的美女，总会令人记挂一些。” “你就别奉承我了，我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中午请我吃饭吧！我给你想要的答案。” “和聪明人说话，我要节省许多口舌。那就梅龙镇酒家？” “嗯，我离得近，我先去订座位。” “好。” 挂断电话后，王林微微一笑，心想顾清雨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临近下班时，李文娟过来找他签字。 王林一边打开文件签字，一边问道：“文娟，那天晚上，我们在花园酒店……” “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李文娟慌忙答道，“你别乱想！” 王林笑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就说什么也没有发生？” “反正就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李文娟贝齿咬着嘴唇，咬得那么深，差点咬出血来。 王林签完字，抬起头来看着她。 她俏脸晕红，像是天边的彩霞。 “文娟。”王林微微一笑，“我可以负责的。” “什么啊！”李文娟伸出手来，将文件拿起来。 “我养你。一辈子。” “你不要再说了！被我姐知道，我和你都要死！” “呃——那就是发生过了？” “哼！不许说！你还说？” “文娟，我知道那不是梦，梦哪有这么真实的？” “你、你！”李文娟的脸，似乎能沁出血水来，“你还说！” 王林笑道：“你很细心。还知道打扫战场。” 李文娟无奈的道：“那么脏！你又睡得跟猪似的，我不打扫的话，我姐回来，非杀了我不可。” “嗯，我知道。” 开车容易漏机油，新车还要挂条红布。 “一起下班？”李文娟问。 “我中午有应酬了。”王林要和顾清雨谈很重要的事，不然可以带她一起去，“文娟，你先回家吧。” “好吧。”李文娟羞怯不胜的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甩甩头发，走了出去。 王林看得一呆。 李文娟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那天是个意外，以后她还会不会坐上王林的车？那可难说了。 王林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 他赶到梅龙镇酒家。 车子还没到，王林老远就看到饭店门口俏立一个人儿。 正是顾清雨。 顾清雨看到王林的车子，朝他挥了挥手。 忠叔停好车。 王林推门下车。 顾清雨穿着藏青色的女式西装，雪白的衬衫衣领翻在外面，露出颈下一抹雪白，端庄又时尚。 “王林！”顾清雨和王林握了握手，“好久不见，你又变帅气了。” “有吗？谢谢夸奖。”王林道，“你也变漂亮了。” “我今天刚下播，穿的是主持人的服装，脸上化了妆，肯定特别显成熟。” “这是一种气质。”王林道。 两人说着话，两只手一直握在一起，良久才松开来。 为了方便谈话，顾清雨订了一个小包厢。 这个包厢靠近马路这边，打开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 顾清雨道：“我已经点了餐，自作主张，点了我自己爱吃的菜，你将就我吧？” “你的口味，我信得过。”王林笑道，“你可是美食专家。” 顾清雨嫣然一笑。 王林微一沉吟，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说：“清雨，想必你也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吧？” “沈雪跟你说的吧？” “是。” “我是故意去找她，告诉她的。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找你，也会告诉你。” 王林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这种事情，他不可能当面承认。 哪怕顾清雨已经猜到了，哪怕她已经认定了，那也是她的事。 王林不能自坠罗网。 顾清雨见王林如此淡定，倒是暗暗称奇。 一般的男人，哪有他这样子的？还不得着急忙慌？ 王林却淡定若素，仿佛事不关己。 光是这份镇定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修成的。 顾清雨也不着急，拿开水帮两人洗碗筷、烫杯子，然后给王林倒了一杯茶水。 “有劳。”王林好整以暇的说道。 等酒菜上来，服务员离场以后，顾清雨终于忍不住，笑道：“你不求我吗？” “我以为，我俩之间，用不着这个字。”王林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说求、说谢，都是在玷污我们之间的纯洁的友谊。” 顾清雨撑不住，笑得前俯后仰：“就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男人。” “那你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啊？那更没见过了！” 她一边笑，一边拿起放在身边椅子上的包，慢慢打开来，掏出一封信，递给王林。 王林伸手来接。 但顾清雨捏得紧紧的，并不马上松手，说道：“王林，我是个俗人，我需要你的谢。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谢我？” “哦？”王林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许愿的机会。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事情，我绝不推辞！” “这个谢礼好！我收下了。你自己看吧，别太生气，里面的话，都是骂你的。” “……” 第803章 抓王林？你可真敢想！ 王林接过信，却不忙着看，而是放在一边。 “来，吃饭。”王林拿起筷子，招呼顾清雨，“我还真有点饿了，今天早餐我胃口不好, 只吃了两个馒头一个包子，一碗稀饭、一根油条。” 顾清雨笑眯眯的看着他：“天哪！你吃这么多，还叫只吃了一点点？你知道我吃多少吗？” “嗯，一根油条？或者一碗稀饭？你们女人嘛，就爱俏，爱苗条。讲究饮食和身材。我是臭男人，就只管填饱肚子, 才不管身材好不好, 是不是发福了。” 顾清雨忍俊不住, 扑哧一笑，眼睛死死盯着王林看。 这个男人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虽然她早就知道王林不是一般的男人，但每一次和他接触，总能刷新她对他的认知。 “我托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王林夹了些清蒸鳜鱼肉放进嘴里，轻轻的咀嚼。 顾清雨并没有点太贵的菜，除了清蒸鳜鱼外，就只有葱姜肉蟹、尖椒牛粒，一个时令蔬菜。像蟹粉鱼翅、虾仔大乌参等名贵菜肴都没有点。 梅龙镇酒家的消费，就算是在名流汇集的上海滩，也算得上高贵。 顾清雨平时也只有应酬或有人请客时才来这里消费。 山珍海味如同最贵的烟一样，吃的人一般不买单。 顾清雨道：“王林，你放心，你托我办的事情，我绝对会办妥的。你捐的三千万巨款, 我一分不少, 全部送到了青江县。我也会时不时的进行督促和监督他们使用这笔善款, 让他们把这钱用到实处，用到预防水患上来。” “好。”王林点点头：“辛苦你了。”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桌面上摆着的那封信，似乎被王林给遗忘了。 吃过饭后，王林掏出一方蓝色的手帕，擦了擦嘴。 顾清雨笑道：“你还不看信的内容吗？” 王林道：“不用看，我也知道他胡编乱造了些什么内容。我怕影响我的胃口，所以没看。” 他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一信纸。 信纸有两张，洋洋洒洒，写满了字。 果然是于大军实名举报王林，把王林骂得一文不值，什么脏话、屁话、丑话，能想到的词全部用上了，双说他本人亲眼目睹，看到王林陪着一个美女在华亭喜来登开过房。 王林还以为于大军知道什么内幕，或者知道自己和沈雪、周粥之间的秘密，原来是这个！ 他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随即发出一声冷笑！ 华亭喜来登？ 王林只和李佳欣到过那边开房。 而且还不只一次。 估计是被于大军撞见过？ 王林脸上波澜不兴, 慢慢的将信折起来，塞进信封里。 “你有何感想？”顾清雨问。 “根本就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我的确到过华亭喜来登，也帮女人开过房，不过那都是生意上的来往。香江永华公司的李经理，经常来这边出差，她每次来，都是我帮她订房，也是我负责接待。还有香江大华公司的唐氏兄妹，他们来申城出差时，有时也会下榻在华亭宾馆。我和他们都会有来往。” “嗯，有道理。”顾清雨道，“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恶意中伤你？” 王林把于大军和李文秀的冲突说了一遍。 “原来这样！”顾清雨秀眉微蹙，“那这是个小人！睚眦必报！” 王林道：“今天上午，他还打电话到我办公室威胁我！清雨，我还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顾清雨道：“王林，你有话请说便是了。” 王林道：“这种所谓的举报，你们台里能播出？” “一般来说是不行的。”顾清雨笑道，“谁没事播这种狗屁倒灶的花边绯闻？而且又没有什么实质证据，这不是抹黑人吗？电视台的编审们，没这么傻。” 王林道：“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你们电视台如此，想必其它媒体也是如此，不可能把这种信件刊登出来。” 顾清雨道：“当然不可能！除非那报社的人脑子有病。” 王林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把这举报信，转送到有关部门。” 顾清雨大吃一惊，还以为王林开玩笑的。 王林却又说道：“你有这方面的人脉吧？没有问题吧？” 顾清雨惊讶的问道：“王林，你认真的？” 王林点点头：“你一定以为我疯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用意？” “清雨，我说句粗俗一点的话，叫黄泥巴掉进……” “打住！你不用说下去了，我明白你要说什么。”顾清雨连忙伸出手来，轻轻掩住了王林的嘴。 她的手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王林张开嘴要说话，结果吻了她的手一下。 顾清雨的身子，轻轻的一颤，像一朵白莲花，被风一吹，抖掉满身的晨露。 王林轻咳一声，拿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说道：“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所以我想请有关部门还我一个公道。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自证清白，也能让于大军死了这条心。” 顾清雨道：“你确定吗？对你不会产生负面的影响？” “清者自清。” “你是清者吗？” “当然。” “……” 顾清雨抿嘴笑道：“好吧，这可是你自己申请的，到时闹出什么乌龙事件来，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就照我说的这么做好了。” 王林是如此的淡定，淡定到让顾清雨怀疑他别有用心。 然而，王林行事，又岂是一般人所能猜测到的？ 吃过饭后，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秀他们都在午休。 王林来到卧室，刚靠近床沿，李文秀就醒了过来。 李文秀问道：“文娟不是说，你有应酬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就跟清雨一起吃了个饭。我请她帮我办个事。” “哦。” “这事跟你也有关系。”王林先打预防针。 “嗯？什么事？” “于大军回来后，到处写信告我呢！” “告你什么？”李文秀翻身坐起来，“他这不是疯狗乱咬人吗？” “他写信到电视台，要求曝光我，说我在外面养了女人。” “你在外面养了女人？他怎么知道的？”李文秀好奇的问道，“他有什么证据？” “他有个屁的证据！就是想抹黑我罢了。他以为媒体跟他一样傻！只要他是实名举报人，就能刊登出来？” “这个于大军，太不是个东西了！王林，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乱来的男人。” “他说得有板有眼，说我和女人去过华亭宾馆，在那边开过房间。李佳欣来申城，都住在华亭宾馆，她长得又惹眼，我去接待她时，肯定是被于大军给撞见过。他一定以为，李佳欣就是我在外面养的女人吧！” 李文秀扑哧笑道：“他要是说沈雪或者周粥，我还相信。他说李佳欣？我才不相信呢！” 王林讶道：“这倒奇了，为什么呢？” 李文秀道：“李佳欣是香江人，是个选美的冠军，还是个大明星，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内地人？她知道你已婚，更不可能和你好了。” 王林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不高兴了。凭什么她就不能喜欢我了？我长得这么玉树临风、潇洒多金，怎么就不能让她和我好呢？” “你生啥子气？”李文秀挽着他的手，两个人躺在床上，“我这么说，只是想说明，你和李小姐之间，绝无可能。于大军这次告状，告的太没有含金量。” “嗯。”王林沉声说道，“这个人没有什么能力，也做不出什么伤害我的事来，就是行为太过恶心！” “别管他。”李文秀道，“反正我相信你。” 王林摸摸她丝滑的秀发，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你相信我就好。” 李文秀道：“我们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不可能在外面胡来。你不为我着想，你也得为儿子着想。你不想他将来长大了，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吧？” 王林怔了怔。 李文秀道：“再者说了，你现在多么幸福？你不可能自毁家庭。” 王林问道：“文秀，如果我在外面真的有女人，你要是知道了，你会怎么做？” “你真的有女人？”李文秀想也没想的说道，“那我会带着儿子离开你。你既然有了新欢，那你就和她过日子去吧！让她再给你再生一个呗！” “……” 于大军告王林的事，外界并不知晓。 这样的小事情，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 而能看到这些信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不管是电视台，还是报社，也不会把这样的举报信当一个新闻来播出。 要说娱乐板块吧，王林又算不上明星，上不了娱乐版，也不会有人看他的花边新闻，没有炒作的价值。 另一方面，王林在申城，大小像个大富翁，是电视台和报社最大的广告客户之一，他们还指望爱秀集团来年多投放一些广告赚钱！谁吃饮了撑的没事做，去发表这种捕风捉影的举报？ 别说这事并没有实锤，便是有证有据，又算多大个事？ 所以，连着过了两天，于大军送出去的十几封所谓的实名举报信，一点风浪都没有惊起。 于大军涉世不深，以为自己随便写几封信，就可以把王林搞臭，谁知道根本就没有人理睬他的信。 所有的信有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于大军很不甘心。 他被李文秀开除职务后，又挨了家里人一顿训斥。 在这个遍地闹下岗潮的年代，一个铁饭碗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好安排的。 于大军被开除后，还没有找到新的工作单位。 种种怨恨积累在一起，让于大军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人也丧失了理智，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能力。 他也不想想，王林是什么人物，是他随便就能扳倒的吗？ 于大军见举报信没有激起浪花来，便想再炮制一个更震惊世人的新闻来，搞臭王林。 王林在华亭宾馆和李佳欣约会，的确被于大军撞破过。 于大军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走眼，因为他亲眼目睹，有钱人王林，搂着李佳欣走进了酒店房间！ 可惜他当时没有带照相机，没有拍下那一幕。 于大军觉得，自己的举报信之所以不被人重视，就是因为没有实证。 只要拿到证据，那些媒体敢不报道？ 这么一想，于大军又来了劲，他准备带上照相机，每天都去蹲守王林，一定要拍到王林偷人的证据。 然而，不等他展开行动，有关部门已经找上他家门来了。 几个身穿警服的执法人员，找到了于大军家里。 于大军当时正准备去偷拍王林，看到执法人员，还以为自己写的举报信起了作用，警察们是来调查情况，然后就要抓王林了！ “请问这是于大军家吗？”警察问。 “是，警察同志，我就是于大军。请问有什么事？” “你看看，这封信，是你写的吗？”警察拿出一封信来。 于大军一看那信，不由得心花怒放，来了！正义虽然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是，警察同志，这封信就是我写的！” “你确定？” “嘿，这就是我的笔迹，这还有假？”于大军得意洋洋的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来调查此事的？” “对，我们就是来调查此事的。于大军同志，你能对你所写的一切负责吗？” “我能负责！我写的每一个字，都绝对真实可信！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讲啊，那一天，我亲眼看到王林跟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走进华亭宾馆的房间。王林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明明已经结婚，却在外面有女人！这是我亲眼所见！我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 “那就好！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好！——等等，我跟你们去哪里？去抓王林吗？” “抓王林？你可真敢想！”执勤的警察不由得乐了，“我们接到王林的报警，说你造谣诽谤，败坏他的名誉，我们是来调查你的！刚才你已经亲口承认，这信是你所写。这就足够了！走吧！不用我们抓你上路吧？” “啊？”于大军懵道，“不对啊，警察同志，犯法的人是王林！是他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你们不去抓他，怎么反倒来抓我呢？你们抓错人了啊！” “王林有没有乱搞男女关系，这不是我们应该管的事。不过你造谣生事，到处撒播不实传言，污蔑伤害王林，这可是证据确凿的事！我们刚才的对话，我们有录音！你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不、不！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坏人是王林！我是好人！我是举报他的人！” “于大军，少啰嗦！你已经涉嫌诽谤罪，王林同志已经派律师团起诉了你！你若是抗法不从，我们就要对你采取强制手段，上手铐带你走！” “啊——”于大军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第804章 来自周汉民的诘责 1990年的年底，申城发生了一件举世瞩目的大事件。 这个事件直接影响到了整个国家的金融经济，也改变了世界的经济格局。 我国第三个证券交易所正式在申城成立，这也是我国大陆第一个证券交易所，之前有香江交易所、宝岛交易所。 上证所后来也成长为全球第四大交易所，仅次于纽交所、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东洋交易所集团。 早在1989年11月，国家制定出《关于进一步治理整顿和深化改革的决定》, 提出从1989年算起，用三年或更长一点时间，基本完成治理整顿的任务，继续深化改革和扩大对外开放。在此期间，改革开放在某些领域取得重大突破。其中，经济体制改革具有标志性的举措是证券交易所的建立。 1990年11月26日，农历十月初十，经国家授权、中行批准, 申城证券交易所正式成立。 上证所的成立是改革开放的重要成果, 是我国经济金融体系从单一的间接融资体系走向间接融资与直接融资双轨并驾齐驱的突破性举措。 12月19日，申城证券交易所在浦江饭店正式挂牌并开业。 外滩北侧黄浦路15号，浦江饭店，一幢已有150年历史的欧式建筑。它曾经是中国乃至远东地区最豪华、名气最大的酒店。中国的第一只电灯、第一部电话都是出现在这里。饭店一层的孔雀厅，几乎就是摩登、华丽的代名词。 1990年12月19日，农历十一月初三，在浦江饭店孔雀厅又诞生了我国历史上的一个“第一”。 这天上午11时，“当———！”的一声锣响，在孔雀厅内响起，宣告了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开市营业，也标志着我国证券市场的正式诞生。 锣声在浦江饭店孔雀厅的拱形穹顶和大理石廊柱间久久回响。这声锣响，敲响了我国股市的宏大乐章。 刚营业时，上证所只有8家上市公司、12.34亿元总市值。 开业这一天，市主要领导和主管部门的领导悉数到场, 参加开业仪式的还有香江以及国外的众多政商界人士。 爱秀集团王林同志受邀出席了上交所的开业仪式。 在最前面的一排座位中，王林代表申城工商界坐在了首席。 上交所最初上市交易的仅有30种国库券、债券和8只股票, 这8只股票是：飞乐音响、延中实业、真空电子、申华实业、爱使股份、飞乐股份、豫园商城和凤凰化工, 人称“老八股”。 但其实这8只股票并不是新上市的股票, 而是早在上交所成立之前就已经开始交易了。 沪市的基点为100点，首个交易日以96.05点开盘，最低95.79点，我们这些股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这样的点位了。 王林之前收购了大量的老八股股票。 但他并没有马上卖出。 现在还不是卖出的时候。 在结束开业仪式后，现场出现火爆的交易情况。 王林带头进行了多笔交易。 上交所的第一笔交易，也是王林完成的。 第二天的人民日报第一版，发表了标题为《我国金融市场发展完善重要标志上证所正式开业开市半小时就成交49笔》的文章加以报道。 报道配发了一幅图片，正是王林进行第一笔交易时的情景。 田晓青和吴大壮、罗伟、小四海等人，都陪同王林出席了本次仪式。 其它人是比较淡定的，因为在上交所开业之前，市里早就有了证券交易场所，对田晓青等人来说，上交所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营业，换了一块招牌而已。 他们并不能像王林这样意识到，这个交易所的开业，意义何其重大。 从这一天开始，国人从对股票完全陌生, 到心怀疑虑, 再到后来发展到了集体狂热。 每一天，股市都将演绎新的故事和传奇，有喜有悲。 股市开业的当天，更多的交易数量，都是现场的人完成的。 对大多数市民来说，股市还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存在。 还有一点影响到了股票的交易量。 上证所从一开始，就实行电子化交易。 但老八股当年发行的时候，却全部是纸质股票，是实物的。 持有实物股票的人，并不放心把手里的纸质股票交出去，换成看不见、摸到不着的电子股票。 他们担心，股票变成了一个数字，以后不见了，我去哪里找？我去找谁？ 但上证所推行电子化交易的决心是很大的。 为了全面实行电子化交易，交易所做出决定，股票必须电子化，才能实现交易。 在这种强制措施下，股民们才渐渐接受了电子化交易。 王林当然是相信电子化交易的。 国际上的大型证券交易所，早就是电子化交易了。 电子化交易更快速、便捷，大大提高了交易效率。 王林将手里的股票，全部换成了电子股票。 这样一来，以后田晓青他们再来买卖股票时，就不用再持有实物，这样反倒更加安全，也方便王林管理。 现在的股市，整个盘子都不大。 王林交待田晓青他们，这段时间，主要是以学习为主，学会怎么样达成一桩交易，熟悉电子交易的流程。 等明天开放更多上市公司后，股市交易才会真正的火爆起来。 王林占据了我国股市开业的最佳地位！ 他手里有资金，可以在新股上市时就大量买进，等到高位时才抛出。 比起当初经营国库券来，现在的王林投身股市，可以说是龙游大海，如鱼得水。 吴大壮问王林，既然现在股票交易交不火，我们是不是继续买卖国库券？ 上证所开业的当天，国库券的交易量明显大过股票。 国库券赚钱稳定，不像股价起起落落。 同一天里，同一支股票，隔一个时辰来看，价格就不一样。 只要股市营业，很多股民就守在营业厅外面，时刻留意股价变化。 股市收盘以后，股民们也舍不得离开，聚在一起讨论。 田晓青也道：“王林，国库券还可以跑一跑，现在价格又上涨了。” 得益于上交所的开业，国库券的交情行情一路看涨。 如果到外地省市去收购低价国库券，带回申城来卖，肯定能赚不少钱。 王林问道：“小可不是出院了吗？你如果出去跑国库券的话，她谁来照顾？” 田晓青道：“家里不是有佣人吗？而且我一个星期也只出去跑两趟，隔两天就回来一次。小可白天也要上学。” “嗯，你觉得可以的话，那你们就跑一跑国库券也行。”王林道，“这半年时间里，股市不会有太大的起伏。” 在新股上市之前，上交所卖来卖去，只有这八支老股，股价肯定会上涨，但涨幅不会超过王林的预期。 股市真正的第一个春天，要等到后年，也就是1992年的春天。 在此期间，王林只需要关注新股的上市，不错过新股的买进就行。 当初王林让田晓青他们休息一段时间，并不是因为国库券无利可图了，而是真的体恤他们。一个人长年累月的飞来飞去，经常出差，心身是会疲惫的。 既然他们提出来继续买卖国库券，王林自然同意。 田晓青和王林的关系，这段时间并没有进展。 小可出院以后，正式落户到了田晓青的户口本上，把名字也改成了田小可。 田晓青帮她找到了一所学校，就在踏青园的附近，将她送进了学校上学。 田小可摇身一变，从一个可怜的被抛弃的农村小女孩，变成了城里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住着别墅，享受着田晓青的关怀，家里有佣人侍候。 从某种程度上，她的苦难，又成了她改天换命的转折。 田晓青从小可的身世、命运上，体会到了更伟大的人生感悟。 在对待王林的感情上，她还是没有突破自己内心道德的底线。 或许，她这一辈子，也只会为王林冲动那么几次，往后余生，两个人就以这种亲密的方式共处下去？ 王林摸不准她心里的想法，和她谈过几次心，她也只会说再等等，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 那个大胆、炙热的田姐，变得成熟、稳重，不再轻易为爱冲动。 王林也无法强求。 感情之事，本就不知所起，不知所终。来的时候，能让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去的时候也能让人不生念想。 王林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处理。 时间来到了阳历12月份底，周粥的临产日期越发近了。 根据周粥怀孕的日期推算，她的临产期就在一月份。 周汉民和钱玉英，已经和女儿谈过好几次，他们询问最多的，就是那个假洋鬼子“杰克”在哪里？ 女儿马上就要生产了，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假洋鬼子，为什么还不露面？ 不管是回来陪伴周粥生产，抑或是接周粥到国外去生产，总得有个交待吧？ 他们甚至讨论起周粥到国外生产，或是到国内生产的事情。 周汉民听说到米国生产的孩子，一落地就是米国籍，马上表示了坚决的反对，说自己的孙外，怎么能成为一个米国人？ 钱玉英反倒无所谓，说孩子的父亲就是米国人，那孩子是米国人，又有什么不对的？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时，一个重磅消息，将两口子给打懵了。 这天，周粥在王林和姐姐的陪同下，来到家里，告诉父母说，杰克消失了。 钱玉英不解的问，杰克不是孩子他爸吗？怎么会凭空消失？他还跟我们通过电话呢！ 周汉民反应快，沉声问周粥，那个杰克抛弃你了？ 钱玉英一听这话，也明白过来，立刻拍着大腿，大声呼喊：“他在哪里？找他拼命去！” 王林、周霞，都陪着周粥在一起。 听到这话，周霞拿脚轻轻跺了王林一下。 王林尴尬的摸了摸下巴。 周粥一脸平静的说道：“爸，妈，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杰克已经和我和平分手，他换了电话号码，联系不上他。他已经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钱玉英身子一阵发颤！ 她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扶着沙发，缓慢的坐下来，指着周粥，气息紊乱，喘不过气来的说道：“你、你把他家的地址给我，我去米国找他！哪有这样的道理？玩弄了别人家的女儿，让她怀上了孩子，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他们米国人，就这么不讲道理吗？” 王林在旁边臊红了脸。 周粥道：“妈，我和人家只是谈恋爱，又没有结婚，他要分手，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上哪里去找他？再说了，即便是结婚，难道就不能离婚？我姐不就离过婚吗？” 周霞瞪着妹妹：“说你呢！别拿我说事！我那段婚姻，是个意外！” 钱玉英指着周粥的肚子：“这、这可怎么办？他为什么不早些分手？等你肚子这么大了，他才分手？现在怎么办好？这孩子也不能打了！” 周汉民沉声道：“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么大的孩子，马上就临产了，你还说得出打掉这样的话？亏你还是个医生。” 钱玉英打着手背，哭天抢地的道：“我早就说这外国人不靠谱！我就说他肯定是玩一玩的！你偏说没事！现在好了吧？你女儿要当未婚妈妈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周汉民，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纵容女儿！让她未婚先孕！现在你说怎么办？” 周汉民掏出烟来，看了看旁边王琳怀里抱着的孙子，又把烟装进了口袋。 王琳起身说道：“爸，你抽烟吧！我带长弓去找小文文玩。” 周汉民点点头。 不等他再次掏烟，王林已经掏出自己的中华烟来，递一支给周汉民，帮忙打着了火。 周汉民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忽然将深邃锐利的目光，投向王林：“王林，你说这事怎么办？” 王林眼皮直跳！ 他感觉得到，周汉民这话，问得不寻常！ 钱玉英道：“这是你女儿的事，你问王林做什么？” 周汉民神情很镇定，看不出来他是在生气？还是愤怒？还是真的无所谓？ 他犀利的眼神，盯着王林，缓缓说道：“王林主意多，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周粥似乎也感觉到父亲的语气不一般！ 她咬着嘴唇，看看王林，又看看姐姐。 周霞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王林敢跟着周粥来，就是为了给她撑腰，在必要之时，可以帮她一把，不至于让她孤苦无依。 但面对周汉民的诘难，王林一时间却也哑口无言，不知从何说起。 王林急剧的开动脑筋，思谋对策。 周汉民也不着急，翘着二郎腿，慢慢的吸着烟。 钱玉英道：“王林，你聪明，主意也大，你帮帮忙，帮我们想个辙吧？” 王林一个深呼吸！ 第805章 周粥和父母摊牌【求订阅月票】 周汉民递了一支烟给王林。 王林赶紧起身，伸出双手接过来，说一声：“谢谢领导。” 周汉民并不着急，女儿发生这么大的情变，在他看来，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饱经苍桑的脸上，带着看透世情的豁达和包容。 久居上位的他, 眉宇间又隐隐有一股凛然之威，让人不敢直视。 王林和他相处这么久，对他一直是恭敬有加。 不仅是因为周粥的原因，王林对周汉民本人，也是十分的敬佩！ 吸了几口烟后，王林说道：“这事也容易办。” 周汉民嗯了一声, 鼓励他说下去。 王林道：“那男人没了就没了, 这孩子该生就生。” 钱玉英嘿了一声：“王林，你琢磨半天, 就琢磨出来这个？” 周粥忍不住噗嗤一笑。 钱玉英轻轻打了女儿手背一下：“你还笑！” 王林道：“不然能怎么办？” 钱玉英道：“孩子生下来以后，怎么处理？” 王林道：“带大啊，难不成送人？” 钱玉英道：“对，必须送人！王林，你可算替我们想出个好办法来了！” 王林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 以他对钱玉英的了解，她真做得出来这事！ 这一来，王林是真的紧张了！ 周粥坚决的说道：“不送！” 钱玉英瞪眼道：“不送？不送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嫁人？你想过没有？” 周粥咬着牙说道：“我不嫁人，我带着孩子长大，我有孩子就够了。” 周汉民缓缓说道：“王林，你的意见呢？这孩子能不能送人？” “不能！”王林沉声说道。 周汉民微微一笑：“你帮着养？” 这一丝微笑，含义就深刻了。 王林满口应承道：“好，我帮着养。我是孩子的干爹，以后这孩子我帮着带。我向你们保证, 绝对不会短他们娘俩吃喝，缺他们娘俩钱用度！” 钱玉英摇头说道：“这叫什么事？那周粥还得嫁人不是？带着个拖油瓶，谁敢要她？” 周汉民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钱玉英却唱反调：“不行！上次听你的，结果把我女儿给害惨了！她现在怀着孩子，都是你害的！她要是听我的话，半年前就把孩子拿掉了！现在哪有这回事？” 周粥急道：“妈！你再这么闹，我以后都不回这个家了！” 钱玉英伸出手，往她额头上一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啊！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你想想你以后的人生怎么走吧！” 周粥无比坚定的说道：“我的人生我负责，我是大人了，马上就要当母亲，我能管好自己。” 钱玉英冷哼一声：“你能管好自己？你看看你，你闹腾了这么久，你从那个杰克上身得到什么好了？我看你连个小姑娘都不如！你还好意思说你长大了！” 周粥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说道：“妈，我得到了很多！我得到了一个孩子！我收获过美好的回忆。我有了一幢别墅，那套花园洋房是我的了。别的不多说，便是这一套房子，就值几百万, 还有里面的钢琴，也值一百多万。你们一定要算钱的话，这笔钱，抵得过多少彩礼了？我姐那段失败的婚姻，她又得到了什么？连套房子都没有！” 周霞打了妹妹一下：“又拿我说事？我欠你的？” 周粥眨眨眼睛，示意姐姐不要生气。 “你！你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这是钱的事吗？”钱玉英恨得牙疼，伸手捂住半边嘴，说道，“你想想看，你以后漫长的人生怎么办？这才是最重要的。” 周粥道：“我有房产，有工作，有存款，我怎么就不能过了？” “存款？他给过你多少钱？”钱玉英问。 周粥看了一眼王林，说道：“一千万。” “美元！”王林在旁边补充笑道，“周粥跟我说过这事。是一千万美元。” 周粥本来就是信口胡谄，现在听王林这么说，也就有了底气，说道：“对，就是一千万美元！” 钱玉英瞠目结舌，半晌做声不得。 不管是几百万的花园洋房，还是一百多万的三角钢琴，还是这一千万美元的存款，都是钱玉英一家人几辈子也赚不到的钱财。 钱玉英道：“这、这么多的钱？他还真大方！” 周粥笑道：“都说了人家有钱嘛！这些都是给我的安家费。妈，你说，我嫁不嫁人，还有什么所谓？就算以世俗的眼光来说，我现在是个千万富婆，哪个男人还配得上我？我看中的男人，他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不配？” 钱玉英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女儿都这么有钱了，未必还要找个男人来受气？ 她完全可以过财务自由的日子，如果遇到可心适意的男人，那就谈一个也行。 周粥笑道：“我比我姐强多了！我姐离婚后，才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得到。” 周霞生气的道：“你再扯上我，我走了啊！” 周粥拉住姐姐的手，低声说道：“借你的事情，帮我打打掩护！你别生气。” 周霞狠狠瞪了她一眼。 周汉民沉声说道：“孩子肯定是要生下来的，至于送人，我看也没有必要。王林不是答应了我们，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吗？王林，你以后多费心，帮我们照顾好周粥和她的孩子。我们都知道，你把周粥当亲妹妹看待，和她之间的感情也是两小无猜，我们相信你能照顾好她，她也听你的话。” 王林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周汉民已经知道，周粥就是他王林的女人，只不过周汉民碍于身份和面子，不会戳破这层窗户纸。 每次遇到危机的时候，都是周汉民在维护他和周粥。 钱玉英还能怎么办？ 事到如今，一切不由人。 “行！先生下来再说。”钱玉英道，“你要不要搬回来住？妈妈照顾你。” 当事情无可更改的时候，钱玉英的母性自然而然的生发出来。 这三个孩子里面，她最喜爱的就是小女儿周粥。 现在周粥遇到人生中最难过的坎，她这个母亲当然要帮她。 周粥的语气也低了下来，说道：“妈，我在那边住得挺好。王林帮我请了两个佣人，那两个人都是高中毕业后，知书达礼，也爱卫生，和我也聊得来，我就住在那边吧！等我坐月子的时候，你过来照顾我一个月就行了。” 钱玉英握住小女儿的手，又把大女儿的手也握住，唉了一声：“你们两个啊！太让我操心了！没有一个省心的！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找个男人过日子呢？人生不只有年轻，还会有老了的时候。没个知心的伴，老了以后怎么办？” 周粥柔声说道：“人与人之间，其实都只能陪伴一程。父母儿女如此，夫妻之间也是如此，总会有人先离开。我都有了孩子，以后我可以靠孩子。至于我姐，我觉得你们也不用担心，她条件这么优秀，还怕嫁不出去吗？” 周霞黯然神伤，想到自己这小半生的坎坷，不由得滴下泪来。 周汉民道：“她俩都还小呢！人生才刚开始。以后的路还长得很！把日子过得幸福、快乐，这比什么都重要。” 周粥感受到父亲的关爱，说道：“爸，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幸福、快乐的。” 钱玉英拍拍小女儿的手：“你先生下孩子再说。小霞，你的终身大事？” 周霞眼珠子一转：“妈，我刚想起来，我约了朋友去逛街，再见！” “小霞！”钱玉英喊道，“你先别走！” 周霞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对王林道：“你送下我妹妹！” 王林点头说：“好。” 钱玉英无奈的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说到相亲的事情，她就躲！” 王林和周粥相视一笑。 这一关，又过了。 周汉民和王林聊到股市。 “股市的交易量并不如想象中的大。”周汉民缓缓说道，“一是因为股民手里的纸质股票，都舍不得变现成电子股票。二是因为股票太少，总共才八支股，总市值才十几个亿，都不够你一年的利润。” 王林笑道：“这个不能比。” 周汉民笑道：“是吧？你一个人的力量，比八家上市公司还厉害！还说不能和你比？” 王林摆摆手：“领导，你这么说，那我就无地自容了。” 周汉民问道：“爱秀集团真的不准备上市？” 王林道：“再等等。等我的企业再成长一些。以后就算要上市，我也要分拆上市，旗下几家公司分开上市。” 周汉民道：“那你不得手握四、五个上市公司？” 王林道：“差不多，以后说不定企业会更多。” 周汉民道：“对于股市，你有什么建议？” 王林沉吟道：“顺其自然。当股价涨起来的时候，股民看到别人的股票能交易，能赚钱，他们自然会把手里的股票换成电子股票。从第九家上市企业开始，就不要再发行纸质股票了，全部改用电子股票。以后股民想炒股，就只能购买电子股票。我相信，不用一年时间，纸质股票就肯定会退出历史。” 周汉民道：“明年将发放30个上市名额，你确定不参与一把？” 王林道：“我的意见，还是再等等。现在上市，融资额度有限，对我来说，用处不大。上市以后，财务要公开，我的一些商业机密，就会被外人知晓。” “哦！”周汉民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相信你不管怎么做，你都能在商海中成为领头羊。” “谢谢领导的赞赏，我会努力。” “王林，周粥的事，就拜托你了。她是个脾气不好的姑娘，从小性子执拗，不听我们的话。我们越是反对的事情，她越反对着干！” 周粥在旁边说道：“爸，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差劲了？” 周汉民慈详的说道：“你是我的女儿，我带你到这么大，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清楚吗？” 周粥抿抿嘴，笑道：“那你还这么护着我？从来不见你打过我。” 周汉民道：“父母教育子女，不是打就能解决问题的。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周粥忽然就破防了，咬着嘴唇，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钱玉英道：“别哭！粥粥，以后的路你可不能再行差踏错了！一定要走好每一步。你说得对，父母也不能陪伴子女一生，我们终将先你们离开这人世。往后的日子，你们都得靠自己。” 周粥用力的点点头：“妈，我懂得照顾自己。是我不孝，让你们操心了。” 钱玉英握住女儿的手，擦去她眼角的眼滴：“好好照顾自己。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了吧！” 王林起身告辞，送周粥离开。 他俩出了门，周粥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王林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王林拍拍她的背：“别哭了，对身体不好，等下孩子在里面会感受到苦味。” “王林！我是不是特别不孝？” “你已经很好了。以后我们加倍孝敬你的父母。” “我感觉，我爸知道我和你的事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领导真的是慧眼如炬！” “你说，他是不是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他永远不可能同意！但他也不会反对，因为木已成舟，生米做成了熟饭。他还能怎么办？你没听他刚才说的话吗？他越是反对的事，你越是要做。所以他干脆就不反对，顺其自然。” “我爸对我真的是太宽容，太好了！我这辈子，却净惹他生气。” “养儿方知父母恩，以后你可以孝敬他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嗯。” 王林送她回到吃粥馆。 周霞早就回来了，正在看电视，见他俩进来，冷哼一声：“以后你们休想再让我帮你们！拿我当枪使，还拿我当皮球踢！” 王林笑道：“霞姐，你不帮我，谁帮我？我赖定你了，你逃不掉的。” “你给我妹这么多，又是别墅，又是钢琴，又是存款，你给过我什么？”周霞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来，“你多少也赏我一点吧？” “行，只要你开口，我给。” “……”周霞不过这么一说，她不可能随便花王林的钱。 王林送周粥上楼，安抚她睡下，这才离开。 回到家里，李文秀他们还在看电影。 王文今天晚上精神也特别好，看着不知道看过几遍的龙猫，眼睛一眨不眨，看得口水直流。 李文秀问王林道：“我听琳姐说，周粥被甩了？” “是啊！”王林道，“被钱阿姨骂了个半死。” 李文秀道：“这外国人果然不靠谱！把周粥这么好的姑娘给害惨了！这样的男人，该拿把刀子把他给咔嚓了！” 王林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周粥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更严峻的考验，也接蹱而来，周粥马上就要生产！ 而沈雪的肚子也大了，预产期只比周粥晚半个月左右！ 这两个女人，将在同一时期坐月子！ 一方面，这两个女人都是王林的得力干将，她们休产假，肯定要影响到公司的人事安排。 另一方面，王林分身乏术，怎么同时照顾这两个女人呢？ 想到这些事情，王林顿时头痛不已！ 女人，真的是甜蜜的负担！ 享受多少恩爱，就要承担多少责任！ 第806章 二美临产【求月票】 1990年对王林来说，是一个丰收年。 这一年，爱秀集团参加春秋两届广交会，拿下了共计40亿的海外订单。 40亿的海外订单，按六成利润计算，能赚到24个亿！ 国内的各种产品销量，也都翻倍的增长。 卫生巾在国内的年销售量突破了40亿片, 其中护翼型卫生巾销量高达30亿片，直条型卫生巾达到了10亿片。 10亿片直条型卫生巾，每片赚3分钱，王林可以赚到3000万。 30亿片护翼卫生巾，每片赚5分钱，王林可以赚到5000万。 这8000万, 只是卫生巾这一个品类, 在国内的利润。 纸尿裤的销量大涨, 在国内的销售也达到了10亿片，纸尿裤量产以后，成本继续压低，每一片都能赚到一毛钱。10亿片就能赚一个亿！ 原材料和服装，今年也发力，在国内市场给王林带来了两亿多的利润。 再加上香江永华公司产生的利润达到了两亿多。 王林在申纺厂还有投资。 申纺厂今年接的单远超去年，因此王林得到的分红也会更多。 王林算了一下，这些工厂今年的利润，将达到33亿左右。 至于小百灵方面，因为王林和沈雪之前说过大话，要把申城小百灵赚到的钱捐给亚运会。 因此，申城小百灵今年的营收，也只有小百灵学校收的学费，这部分的收入，也做了其它用途，等于收支相抵了。 北金小百灵的比申城小百灵还要火！, 、 还有小百灵演艺公司的收入, 也十分可观。 林妹妹的第一张专辑《诗情》持续火爆, 再加上第二张专辑《画意》的畅销，再加上金北小百灵的收入，给小百灵演艺公司带来了三千多万的利润。 小百灵演艺公司在召开了第一届小百灵青年歌手大奖赛后，签下了几个颇具潜力的歌手。 其中一个就是王林内定的青歌赛冠军“杨玉莹”，还有一个是亚军林苹。 这两个冠亚军，几乎没有悬念。 王林后来因为事务繁忙，不再参加小百灵青歌赛的后续评选。 但这个活动，一直都是由林妹妹和沈雪主持。 在林妹妹和沈雪的公平、公正选拔下，杨玉莹和林苹脱颖而出，分获冠亚军。 第三名是一个名叫戴文军的年轻男子，他也是小百灵演艺公司签下的第一个男歌手。 王林印象中并没有这个叫戴文军的歌手信息。 不过王林的出现，已经让这个世界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或许这个戴文军就是蝴蝶效应下的产物？ 这三个歌手顺利签约小百灵演艺公司。 其中林苹签的是非经纪人合约。 艺人的合约大致分两种。 一种是全经纪人合约，意思就是签了这个合约后，艺人就是公司的全职艺人，除了要拍摄灌录公司安排的专辑外，也要听公司安排拍摄广告和一些宣传活动，比较辛苦，但签约后一般视为公司的“亲生儿女”看待, 会比较重视, 在内部颁奖时, 很多有分量的奖项都属于这些亲生儿女获得。公司的资源，肯定也要向这些人倾斜。 另一种合约就叫非经纪人合约，也叫部头约，一般是艺人看要不要拍这部戏、要不要唱这张专辑而签约，自由度更大，她可以同时和几家公司签部头约，不受公司的限制，可以有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可以不受拘束的参加其它商演，但公司的资源，肯定不会倾向于他们。 林苹和小百灵公司签的就是部头约。 而杨玉莹和戴文军两个人，则是签的全经纪人合约，合约期为七年，期满以后，视他俩的成绩再决定是否续约。 续约也会两种，一种是七年之内没有做出成绩，那合约照旧，爱签不签。另一个就是升级约。 如果艺人已经成名，挤身一线地位，这时的经纪人合约与刚出道时不同，除了提成比例可以降低外，出去工作的自由度也大了，简单来说你艺人赚的钱比以前多，赚钱的方式也比以前更灵活。因为一线艺人本身就拥有话语权。 这三个歌手签约之后，小百灵演艺公司针对他们每个人的歌唱特点，给每个歌手打造一张不同的音乐专辑，正在紧张的制作当中，要年后才能发行。 所以，今年小百灵的收入，主要是靠林妹妹赚来的。 林妹妹现在是北金、申城两地跑。 两个城市都有她的工作，也有她的办公场所。 至于住的地方，她来申城当然是和沈雪同住。 最近因为沈雪产期临近，林妹妹一直住在申城，主持小百灵公司的大局，参与几张音乐专辑的策划。 1990年，王林除了事业上的丰收，感情上也是丰收的一年。 他和田晓青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虽然她现在因为各种压力，又暂时选择远离王林，但这个女人，他终究是得到过了。 至于李文娟，或许真的是个意外。 反正应该不是梦境。 但是，她死也不承认。 她也没有再和王林有过亲密。 两个人的关系，又变回了以前。 1990年，就在王林的盘点中，悄悄的溜走。 1991年的元月份，如期降临。 每一个日子，都是剩下岁月里最健康、最美好、最年轻的日子，最值得珍惜和铭记。 这一年的元月份，申城人最难忘记的，当然是南浦大桥贯通。 南浦大桥是申城市区第一座跨越黄浦江的大桥，也是我国自行设计、自行建造的双塔双索面、迭合梁斜拉桥。 这座桥于1988年12月15日动工，1991年1月2日大桥贯通。 南浦大桥主桥长846米，跨度为当时的全国之最。主桥桥面的钢框架共有438根钢梁，其中一根重80吨，为当时全国之最。制作钢梁用的钢板，最厚的竟然达到80毫米，其厚度又是全国之最，等等。 规模之宏大、工艺之严格、技术之复杂、施工难度之高、周期之短创世界建桥史上的奇迹。 王林看到这个新闻时，正陪着周粥在医院例行产检，这也是临产前的最后一次产检。 周粥在里面检查的时候，王林就在外面看报纸，看到了这则新闻。 王林陪周粥来产检，这事李文秀也是知道的。 谁叫周粥被假洋鬼子杰克抛弃了呢？ 谁叫王林成了周粥还没出生的孩子的干爹呢？ 再加上两家亲密的关系，王林陪同周粥做产检，李文秀不会吃这个醋。 周粥做完产检出来，一手托着大肚子，一手拿着产检报告在看。 “怎么样？”王林连忙折起手里的报纸，往胁下一夹，起身迎上前去。 “一切正常。”周粥温柔的说道，“医生说了，叫我随时准备临产。孩子可以提前几天来，也有可能延后几天来，这都是正常的。” “好，你要不要先住进医院里来？” “不要吧？反正都有车，来医院方便得很。” “那我们先在医院订好产房，别到时候没有病房用。我给你订最好的单人产房。到时来了直接住进产房，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看护。” “嗯。那也行。”周粥很满意他的细致和关爱，“王林，我问过医生，我怀的孩子胎位很正，应该可以顺产。” “顺产好！对大人小孩都好。” “我也不想挨刀。”周粥笑道，“你扶我坐一下，宝宝在里面动得厉害。以前看西游记，看到孙悟空钻空芭蕉公主的肚子里去，只觉得好笑，现在想想，那女人不得痛死了？” 王林扶她坐下来。 “呵呵，人家是妖怪，你不要替她操心了。” “你摸摸看，宝宝在里面，也像孙悟空一样在练拳呢！” “嗯，我感觉得到。” “宝宝现在已经是个人了，就差几天就要来到世上。我好期待她的出现！我现在每天都弹琴给她听，她肯定听得懂，她一吵的时候，听到我弹琴，她就会格外的安静。” 王林含笑看着她，这一刻的周粥，真的是美不胜收。 怀孕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一段年华！ 她的性情会因为孩子的到来而变得格外的温柔多情，她的爱心、善良、可爱、母性的光辉，也会在这一刻尽情的绽放。 回到吃粥馆后，王林扶她回房休息。 “行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有事会打你电话的。” “我的大哥大，二十四小时为你待机。不管是深夜还是凌晨，只要你肚子痛了，一定打给我。” “嗯，我知道。”周粥道，“我跟我妈说好了，她过两天就过来陪我。” “好。” 王林吻吻她的额头，离开了吃粥馆。 他刚上车，大哥大就响起来。 自从有了大哥大，他的BB机就很少再响起过。 科技就是用来方便人的。 王林接听电话。 沈雪的声音传来：“王林，你在哪里？” “我刚陪周粥做完产检。” “那你快来，我今天也要做产检，我差点忘记了，现在去还来得及。” “啊？你可真是个大马虎！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忘记。” “其实迟一两天去做也没事的。” “就今天，别耽误了。我马上过来，你在家吧？” “我在家里等你。” 两个女人的产期，本来就临得近。 王林这下有得忙。 他陪沈雪来到医院。 医生告诉他们，胎儿已经长成，随时可能生产，要做好临产的准备，预备好待产包、婴儿衣服，有条件的话，要准备好卫生巾和纸尿裤，她还特别向王林和沈雪推荐了爱晴柔的卫生巾、爱秀牌纸尿裤。 王林听了，和沈雪笑了起来。 医生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们是年轻人，连新型的个人卫生产品都接受不了吗？” 沈雪抿嘴笑道：“没事，医生，我们家里用的就是这些产品。” 医生点点头：“孩子在预产日前2周或是后2周出生都是属于正常的。你们随时做好临产准备。” 王林怔了怔：“医生，你是说，预产期提前两周都是正常的？” 医生道：“所谓的预产期，就是要在当天生育的日子。不过在实际的生产过程中，很多孕妇并没有在预产期的当天生育。如果出现了推迟，或者是早生的情况，孕妇和家属都会比较担心，怕会对宝宝健康不利。其实这是多虑了。孩子已经长成，就好比瓜熟蒂落！他该出生的时候，自然就出生了。这个日期不是谁可以控制的。” 王林心想这下完蛋了！ 如果周粥推迟一个星期，沈雪再提前一个星期，那岂不是两个人会在同一天生产？ 真的发生这种情况，那怎么办？ 王林只有一个人，怎么去照顾两个女人？ 送沈雪回家的路上，王林笑道：“周粥的预产期和你的很相近，你们要是在同一天生，那可好玩了。” “好玩吗？”沈雪嫣然笑道，“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确好玩。周粥说了，她生的是个女儿的话，就叫周小米。那我要是生个女儿，就叫王小雨？怎么都是小字辈的？倒好像是亲姐妹一样。” 王林笑道：“要不另外想个名字？” “你之前说过，我要是生个儿子，就叫王震霖，我好喜欢这个名字。” “那要是生个女儿呢？” “就叫王小雨好了，这名字也好听。” “或者叫王霏？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的霏。” “王霏？嗯，也好听！霏霏，好听！都可以。” “沈雪，”王林笑道，“你看这样好不好，周粥也托我帮她订产房，我给你们订在一起吧？这样彼此有个照应，也更热闹。” “好啊！我无所谓。”沈雪道，“她男朋友抛弃了她，她好可怜！你多照顾一下她吧！” “好！”王林心想，这下好办了，就算她俩撞在同一天临产，我也不能东跑西跑。 “你跟周粥说一声，问她来不来我家里住？我俩一起坐月子，还有个伴聊天呢！”沈雪爱心爆棚。 王林笑道：“这个好主意，我会跟她说的。” 他说是好主意，但他根本就不会同意！ 因为沈雪奶奶马上就要来申城照顾沈雪坐月子！ 到时王林同时照顾两个月子婆，那才叫精彩！ 周粥有钱玉英照顾，沈雪有奶奶照顾。 她俩家里都有两个保姆。 应该不成问题了！ 王林只需要偶尔跑跑这边，偶尔跑跑那边。 反正吃粥馆和王氏别业离得近，一天之间，王林就能好几个来回。 当初觉得两个人靠近了不好，现在反倒又显出优势来了。 王林心里划算已定：就这么办！ 第二天，王林就找到医院，预订了两间最好的单独产房。 不管是花钱，还是论级别，王林都够资格。 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抬出周汉民来！ 王林多虑了，他不用抬出周汉民，凭借他自己的名头，就轻松的搞定了两间最好的产房。 至于待产包之类的用品，王林一早就帮她俩准备好了。 一切就绪，只等临产。 第807章 小婉告密，硕鼠潜亏【求月票】 王林每天上班后，便是处理公务，得闲便看报纸杂志。 他对这个时代的记忆毕竟久远了，他需要通过不断的看报学习，不至于脱离于时代。 在爱秀集团的大厦里，有一间专门开辟出来的阅览室。四周全是书架、报架，中间是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 桌子四周摆着椅子。 只要是公司的员工，都可以进来随意阅读。 这里有全国性的报纸，也有地方报刊杂志，凡是邮局能订到的报刊，这里几乎都有。 但正常上班的时候，还是只有王林等少数几个老总敢进去看报, 其它人不敢堂而皇之翘班去看报纸。 这天上午, 王林坐在阅览室看报纸。 政务副总马红才走了进来, 笑道：“王总。” 王林微微一笑，当是打过招呼。 马红才在他身边坐下来，说道：“王总，原红光食品厂在建的大厦已经竣工了。” 王林将手里的报纸翻过来，折一下，看另一版面。 “嗯，但还得装修，今年下半年有望交工。”王林说道。 “王总，等大厦装修好了，到时我们总部要搬过去吗？”马红才问道，“很多职工都关心这个问题。那边离我们的集资房远得多，大家都怕以后上班又要赶早了。” 王林道：“不搬。我们未来的总部大厦，还是在南京路上，就在南京东路那块地皮。那里要明年才能交付使用。还不用着急！咱们这边也是新装修没多久，用着挺不错！” 马红才笑道：“那是！这么说来，咱们今年还在这边办工, 不用搬走？太好了，我跟他们讲去。” “起码还要一年半时间。”王林点点头, “就算搬过去, 还是在南京路，差不了多远。你跟职工们说一声，让他们安下心来。” “南京东路那边有五万平方米的土地，等那边建成了，我们总部大厦肯定是全国最阔气的大厦！爱秀集团是全国最牛的集团！” “哈哈！”王林笑道，“别这么说，低调、低调。” 马红才笑着起身离开。 王林继续看报纸。 在澳洲珀斯举行的第6届世界游泳锦标赛中，我国女游泳运动员以4分41秒45的成绩夺得女子400米个人混合泳冠军，从而为我国夺得了有史以来第一枚世界级游泳金牌。 在这次大赛上，我国共获8枚金牌，金牌总数仅次于米国，名列第二。这是我国在世界游泳大赛上金牌总数首次进入前三名。 建国以来第一次海洋综合性会议——全国海洋工作会议在北金召开，通过了《九十年代海洋政策和工作纲要》，提出90年代海洋工作要以开发利用海洋，发展海洋经济为中心，围绕权益、资源、发展环境和减灾来开展，在2000年使海洋产值占到国民生产总值的3％。 这倒是个商机！ 海洋经济大有可为, 而且是国家大力发展和扶持的经济。 王林想着, 自己的爱秀集团，有什么项目, 能和海洋经济挂钩的？ 或者可以投资跟海洋经济相关的企业？ 王林一边思索，一边继续看报。 全国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会议举行。 《人民日报》发表社论《一心一意搞建设》。 社论着重谈了三个问题：1、一心一意搞建设，把国民经济搞上去对于我国具有极端的重要性和紧迫性。2、改革的目的，归根到底是为了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较量，最终要在经济发展中体现出来。3、要正确理解和贯彻执行基本路线，防止片面性。 王林浏览报纸，一向是一扫而过，一目十行，但对“社论”向来看得认真。 因为社论发表的，往往都是重要新闻。 像今天这篇文章，讨论的是国家最基本、最重要的战略方向！ 有了这篇社论，王林就能确定，国家发展经济的决心是不会动摇的。 王林也就可以放心的大展拳脚，把企业做大做强。 他去年赚到了35个亿。 而这个目标，他本来是想用两到三年时间完成的。 国内生意的火爆，让王林提前完成了筹集资本的任务。 他现在最大的花钱项目，就是几个在建的大厦工程。 这几个工程，在三年之内，要花掉王林20亿左右的资金。 王林以前计算过，至少要两年时间才能完成这个目标。 结果他一年时间就赚到了35亿！ 但是王林并没有盲目扩张的打算。 国内的大城市，现在除了北上广深，其它的城市发展程度，还不足以支撑一家大型城市综合体的运营。 十年之内，国内的地价涨幅也不会太大，没必要先去占地。 王林正看着报纸，敲门声响起来。 他倒是有些愕然。 因为这里是公司的阅览室，是公共场所，谁都可以进来，不必敲门。 王林抬头一看，看到张小婉那张明丽的笑脸。 “小婉！”王林笑道，“进来吧！” “王总哥哥！”张小婉穿着一套很朴素的运动衣服，扎着双马尾，把头发垂在胸前，乌黑的发丝覆盖着玲珑俏丽的好身材，浑身散发出年轻的青春气息。 王林看到她，眼前一亮，有一种看到春天百花盛开的感觉。 张小婉走路的步伐是十分轻盈的，脚底下像是装了弹簧，一蹦一跳，充满了活力。 她走到王林面前，展齿一笑，俊俏的脸蛋不施粉黛，却洁白如瓷，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大眼睛眯成一条缝，鼻子皱了起来。 王林闻到一股清淡的香皂香味。 少女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香甜的！ “我给你送份文件，到你办公室里，见你不在。郭秘书说你在阅览室，我就过来找你了。” “哦，文件呢？” “文件我放在你办公桌上了。” “行，我等下回去再看。你工作怎么样？习惯吗？” “早就习惯了。”张小婉瞅瞅门口，然后将头凑到王林耳边来。 王林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身子。 张小婉轻轻嘟起红润的樱唇：“王总哥哥，我跟你说个事，你别躲呀，这个事情，不能被别人听见的。” 王林倒是诧异不已，笑道：“什么事？这么神秘？” 张小婉压低嗓音说道：“王总哥哥，我发现了公司财务中的一些秘密！” 王林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什么样的秘密？你坐下来，慢慢说给我听。” 张小婉坐下来，把椅子拖过来一些，面对着王林。 她正要说话之时，外面走廊上有人经过，她立马就闭上了小嘴，还用小手遮了一下嘴巴。 王林见状，知道她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便道：“去我办公室吧！” 张小婉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她动作太快，不想王林也同时起身，两个人是面对面坐着的，椅子靠得太近，嘭的一声，两个人的头撞在一起了。 “哎唷！”张小婉双手捧着头，皱着青翠细长的柳叶眉，看着王林，“王总哥哥，你的头好硬，撞得我好痛！” 王林笑着摸摸她的头：“对不起啦！” “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该我说对不起。”张小婉嘻嘻一笑。 两人来到王林办公室。 王林吩咐外面的秘书：“暂时不要放人进来。” 郭玲玲等人起身答应。 王林把通往走廊的门上了栓，请张小婉到待客沙发上坐下来。 “小婉，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王林道，“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张小婉低声说道：“我发现，财务可能有人在做假。” 王林眉目一闪，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张小婉道：“我经常送报表，这些报表我都会过目一遍，我心算很厉害，记心也好，我看过的报表，不用计算器，我也能算出来。这是我养成的好习惯。” “嗯。然后呢？你发现了什么？” “王总哥哥，这个事情，我一时半会不好跟你讲。”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从王林办公桌上，拿过来一叠信纸，一支笔。 这种信纸是爱秀集团内部用的专用纸，上面印有爱秀集团的标志。 张小婉把纸放在茶几上，然后写写画画，一边解释给王林听。 “王总哥哥，我打个比方说。公司里要采购原材料，然后做出两种商品，一种叫A，一种叫B。” “嗯，我能理解，你继续。” “生产出来的商品A，成本价是100元，但不是很畅销。做出来的商品B，成本价是200块钱，卖得很好。” 王林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张小婉道：“如果说，我把这两个商品的成本价抹平。全部变成150元，你说会发生什么事？” 王林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可是，当他就要抓住这个点的时候，脑子里却又一片空白。 “你说下去。”王林只能请教于她。 张小婉道：“因为B销售得很快，又把成本价做低了，这个利润就显得特别大，是不是？” “嗯！”王林的脸色，变得沉着起来，他已经想到了！ 张小婉道：“因为A产品销不动，库房里一直都有存货。” 王林沉声说道：“公司的账面上看起来利润很大，但其实是潜亏！” “对，就是潜亏！”张小婉笑道，“王总哥哥，你好厉害，我刚说一半，你就理解了。” 王林笑道：“我要是连这点本事也没有，那我就当不了老总了。” 张小婉道：“利润看起来很大，账面上也没有问题。可是库存的商品，明明只值一百元，账面上却是150元，因为已经被他们暗地里提高了成本价。库存每多一件商品，公司就要亏50元。A商品的库存越多，公司的实际账款亏得越多！” 王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张小婉道：“这种账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单看账面报表，完全看不出任何毛病来。公司的利润也有，售量也喜人。谁能想到，实际上是在亏本呢？” 这种手法的高明之处，在于所有的表面证据，都是真实的，而且证据齐全。 张小婉道：“我说的这个价格只是打比方，其实上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价格。哪怕只相差一分钱，产品的数量一多，最后的利润和潜亏的金额，也会十分巨大。” 王林脸上闪过厉声：“小婉，你是说，我们公司里面，有人做这种假账？什么人这么大胆，他们就不怕查到吗？” 这种情况，看似天衣无缝，但也经不起细查。 想要发现这种问题，也并不困难，只要把最基础的审计程序执行到底就行。 比如说A产品有潜亏，只需要把商品A的成本价和市场价做一个对比，就可以按照差价计提跌价准备。 当然了，敢于造假的人，他们也会事先有所准备，事先造好了假的入库单，把原材料的入库量提高一点，摊薄了A产品的成本单价，让对比价格这一招失效。 遇到这种问题，就只能依靠执行盘点程序来发现问题。 但在实际事务中，要执行严格、认真、仔细的盘点程序，也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最大的问题是，盘点的商品，库存地点往往很分散。像爱秀集团遍及全国各地，每一个业务点都会有存货。 一个年报期间，时间本来就有限，如果不是有很大的疑点，审计组不会搞全面盘点，最多只是抽盘，有时候盘也不盘，只是发个信函了事。 就算是全盘，也容易做假。 造假的人，花点时间和功夫，只需要改一下库存的记录，把别的业务点的货当成自己的货，让审计组去盘点。 全国那么大，业务点那么多，审计组能有多少人？能每个业务点都跑一趟？ 造假的人，往往比审计的人更用心、更仔细！ 因为利益攸关！ 而审计过程，也需要付出时间成本，产生费用支出，往往审计结果不是那么理想，这就给财务人员留下了可操作的空间。 审计是猫，财务是鼠，但现实中，失败的往往都是猫。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但更加难有完美的破案。 王林想着这些事，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要不是张小婉发现了此事，并向他做了报告，王林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事实上，被蒙在鼓里的人，远远不只王林一个人！ 这种手法只要用得好了，潜亏公司账户，谁也发现不了。 亏的是公司，肥的是硕鼠！ 像爱秀集团这么庞大的公司，旗下分公司众多，业务点众多，不论是管理，还是审计，都是十分艰难的事情。 国内的企业，能做大的并不多，大部分企业，能捱过三年，都算得上厉害，能挺过五载的，那是优秀企业。 王林的爱秀集团，已经三年了！ 企业走到了一个生死存亡的关键路口！ 红楼梦里有句话说得好：“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王林细思细想之下，不由得捏了一手的冷汗！ 他拍拍张小婉的手背，沉声问道：“小婉，这件事情，你还告诉了谁？有没有跟高总说起过？” 张小婉轻轻摇头，细声细语的说道：“王总哥哥，我知道这事非同小可，我谁也没告诉！只和你说了。” 王林点点头：“很好！” 第808章 财务造假，胆大包天 王林以前并没有接触过这种财务做假。 即便是前世，王林的公司做得也不算特别大。 资产过亿和个人拥有一亿的钱，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三十年以后的所谓过亿资产，得看他的资产负债表。 这资产啊，局势倾斜一下，说来就来，局势摆弄一下, 说没就没。 制造业因为利润率低，再加上种种规则限制，私人企业规模想做大极其艰难，刨掉公司的固定资产、个人的房产、车子，手里能动用的资金不会太多。 在王林重生之前的那几年，服装制造业就更加艰难, 成本升高、专业人才难招，用工成本攀升, 国际竞争力加剧，等等因素都影响到了纺织企业的生存。 国内，由于大量生产、低廉成本与服装供应商间越来越激烈的竞争，除了形成产品利润渐薄之外，加上信息流通迅速，以往信息不对称的差距越来越小，消费者的服装选择方式也越来越多，更加精打细算，致使全球服装供应链逐渐由生产者推动的形势转变为现今由消费端主导的拉式供应链。 再加上时疫的影响，王林的公司正是最为艰难的时期。 这也是王林重生后，最开始并不愿意从事服装业的原因，他在国库券市场赚到第一桶金后，在房地产还没有兴起之时，选择向卫生巾、纸尿裤等产业发力。但阴差阳错，他还是卷进了这个行业。 现在的王林有了更多的选择, 当然不会把服装企业当成主产业来经营。 他以前只听人说过财务做假的种种报道，但并没有亲身经历过。 于今, 爱秀集团做得这么大, 管理变得更加细化, 对王林自身能力的考验也更大。 听完张小婉的话后，王林觉得兹事体大，自己必须好好谋划一番。 “小婉，你做得很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王林温和的眼神看着张小婉，他的确很庆幸，自己把她安排到了财务部门。 张小婉浅浅一笑，露出雪白干净的牙齿：“王总哥哥，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对我家里人这么好，我妈常对我说，要我找机会报答你呢！”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很懂事，为人也善良、忠诚、老实，但又机灵、伶俐、可爱。 张小婉得到王林的赞扬和鼓励，更是高兴，说道：“王总哥哥。直条型卫生巾和护翼型卫生巾，价格相差大，用的原料却是一样的。跟我刚才说的那个例子是可以对比的。哪怕一包卫生巾只潜亏一分钱，日积月累下来, 这里面的潜亏资金也很可观了。” 王林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把桌面上的纸收起来，说道：“小婉，你先回去工作，这事千万保密，谁也不要说。” “好，王总哥哥，你要我帮忙做什么事吗？” 王林想了想，说道：“暂时不需要。年底了，马上就要进行年终盘点和审计，我会有所动作的。到时需要你帮忙的话，我再找你。” “好，王总哥哥，那我先走了。”张小婉笑着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身子很苗条，但发育得很好，个子不算太高，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穿着白色的平板运动鞋，背影靓丽。 王林目送她出去后，这才把她写的纸撕下来，又仔细看了一遍。 张小婉的字写得娟秀，清晰，工整。 王林一边手，手指一边在办公桌上轻轻的敲击。 他在思索，高鹏是财务总监，张小婉都能看透的情况，高鹏会没有发现吗？ 还是说，高鹏也参与其中了？ 果真如此的话，那这事就大了！ 关键问题是，这种事情，并不是财务做假就可以的！ 业务点是归营销部门在管理。 而营销部门的老总是邓大宝。 邓大宝可以说是王林十分信任的一个人。 王林不敢想象，如果邓大宝和高鹏狼狈为奸，潜亏公司的资产！ 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那不仅是爱秀集团的灾难，也是他王林的灾难。 邓大宝敲门进来，向王林汇报工作。 王林决定和邓大宝开诚布公的交谈一次。 “大宝哥，坐。”王林微微一笑，掏出烟来，递了一支过去。 “王总，”邓大宝笑道，“南非的货，对方已经收下了，结算得也很快，看来人家真是做大买卖的，就是航线麻烦了一些。” 王林嗯了一声，把张小婉说的情况，仔仔细细的向他说明了一遍。 邓大宝愣了半晌，居然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王总，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没有人这么做吧？这么做有什么用？”邓大宝连连续发出几个疑问。 王林心想，看来邓大宝真的是不懂财务的这些套路。 他耐心的解释给邓大宝听。 邓大宝渐渐的听出一点味道来了：“王总，你是说，有人用这种手法，偷公司的钱？这可能吗？这得好几个部门的人协作才能做到吧？” 王林道：“怕就怕有人敢这么做！” 邓大宝一脸的震惊，他以前是在服装厂工作，那家工厂并不算大，工人们偷偷拿一些工厂里的东西回家，这种事情常有，但像这样高明的做假手法，他真的没有看到过。 这种手法，聪明之极，不是一般人想得出来的。 以邓大宝的理解能力，也听王林解释了许多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 “直条型卫生巾现在的确不太好卖，”邓大宝哎唷一声，“仓库里的货很多。照这么做的话，他们岂不是潜亏了公司不少钱？” 他马上又跟针扎了屁股似的跳起来，面红耳赤的说道：“王总，我真的不知道这事，我向你发誓，我绝对没有参与其中！我邓大宝虽然也喜欢钱，但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王林微微一笑，说道：“大宝哥，我是相信你的，所以我才跟你谈这个事情。你别激动，坐下来说话。我们商量出一个对策来。” 邓大宝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些人太可恨了！王总，我们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揪出来！” 王林沉声道：“这是肯定的。我们今天就启动年终盘点，本年度的盘点工作，重点针对此类现象，进行审计和核查。” 邓大宝道：“王总，那今年的盘点，高鹏还能参加吗？”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他必须参加。他是财务总监，如果他是无辜的，那他参加也没事。如果他真的参与了其中，那不让他参加的话，岂不是打草惊蛇？” 邓大宝道：“我们营销部门，肯定也有人参与了这件事，这些人的心，大大的坏了！公司的财产，他们也会侵吞！王总，抓到这些人，一定要严惩不贷，绝对不能手软。” 王要沉着的点点头。 周粥和沈雪都在待产，暂时不能参加到集团的工作中来。 王林能绝对信任的人，也就是李文娟和周霞，这两个人和他关系非同一般，不可能欺骗他。 等邓大宝离开后，王林把李文娟和周霞两个人一起喊了过来。 她俩听完王林的讲述后，震惊之情甚至邓大宝。 李文娟道：“姐夫，这还得了？那这帮人不得吞了公司不少钱了？” 王林道：“所以我们马上就得审计。你俩都要参加，而且要成为本次审计的主导者，我会给你们最大的权力。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找出潜亏公司的人来！” 李文娟犯难的说道：“姐夫，我们在全国有那么多的业务点，每个城市都有货仓，这盘点、审计，可不容易。以前也都是抽盘，不可能做到全盘。” 周霞想了想，说道：“这事容易办。我们没有必要全盘，只需要对几个重点区域进行盘点和审计就行。比如说，每个大区，我们只抽查两个业务点。这样一来，他们也不会以为我们察觉他们的潜亏举动，不会做出防范措施。” 王林嗯了一声：“这次一定要查仔细，报表上的数据，不能再相信。你们要多带几个得力的手下，深入基层调查。这样，我再派两个得力的人手给你们用。” 他把司晴和金悦喊了进来。 王林并没有跟司晴、金悦说具体查什么，只要求她俩协助周霞和李文娟。 司晴和金悦也不会想到，今年的例行盘点和审计，会有这么大的事情要查。 接下来，王林召开会议，部署年终盘点和审计事宜。 对其它人来说，这次会议再正常不过。 因为每年的年终，肯定都是要进行盘点和审计的。 公司这么大，盘点和审计也只能抽盘、抽查。 除了王林面谈过的几个人之外，其它人并没有感觉到这一次有什么不一样。 就连财务总监高鹏也并不知情。 开完会议后，王林把高鹏单独喊进自己办公室里。 两人落座后，王林递一支烟给高鹏。 高鹏伸手接过来，笑道：“谢谢王总。” 王林点着了火，缓缓抽了一口：“高总，这次的盘点和审计，责任重大，又要辛苦你了。你是财务总监，这事得你来挑大梁。” 高鹏道：“请王总放心，我一定努力、认真、扎实的做好审查工作。” 王林道：“公司现在越做越大，你肩上的责任也越来越重，高总你辛苦了。” 高鹏道：“王总，这是我的份内工作。” 王林道：“你父母接过来了吗？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高鹏道：“感谢王林关心，我家里一切都好，我们搬进集资房以后，就把家里的父母都接了过来。” 王林道：“你妻子工作顺意吧？孩子有没有什么难处？” “我老婆现在调到了采购部，孩子归我母亲在带。我爸爸也进了我们公司，在营销部工作。” “好。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高鹏有些意外，他以为王林喊他进办公室，必定会有一番面授机宜，因为马上就要进行盘点和审计。 没想到王林尽跟他谈一些家长里短之事。 不过，王林这样的举动，让高鹏深感高兴，这说明王总关怀下属，是个明主！ 王林和高鹏随意的聊了聊天，然后就结束了谈话。 高鹏满怀感激的离开王林办公室，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 王林微一沉吟，把周霞喊了过来。 周霞正在准备审计事宜，接到通知后，匆匆过来。 王林劈头盖脸的问道：“高总的妻子在采购部？他的父亲在营销部？” 周霞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高鹏啊？好像是的。” “他妻子和父亲的入职手续，是你办的吗？” “是，经过了我的手。”周霞努力回忆跟高鹏有关的一切。 “他有没有跟你打过招呼？” “跟我提过。不是你说的吗？自己内部职工的家属，能解决工作问题的，就尽量先安排。高鹏是财务总监，他要安排妻子和父亲的工作，我当然要满足他的愿望了。” “是他提出来，要把妻子和父亲安排到这两个部门工作的吗？” “这倒没有，当时正好这两个部门有空缺，我就随机安排了。” “他妻子在采购部门是什么职务？” “合同定价和采办专员。” “哦？那他父亲呢？在营销部是什么职务？” “销售内勤。” 王林听了，半晌没有说话。 销售内勤这个职务，看起来不怎么样，实则很重要！ 旧时对于销售工作岗位的说法，有称“跑堂”和“跑街”之别，所谓“销售内勤”，也就与俗称的“跑堂”范围的职位相同。 销售内勤的工作是销售人员内外交流的桥梁，是客户联系的纽带，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销售部门所有工作都要经过双人或多人复核制，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合同定价和采办专员，这个职务就更好理解了。主要负责和公司业务部、买卖双方客户确认好合同内容并拟定销售合同，并及时跟踪合同，督促买卖双方客户及时签订合同。 周霞冰雪聪慧，马上联想到审计一事，低声说道：“王林，你是不是怀疑高鹏？ 高鹏是财务总监，他的妻子在采购部门负责合同定价和采办，而他的父亲在销售部门当内勤！ 他们一家人如果要做潜亏公司的勾当，真的是再容易不过！ 精明如王林，也没预备到这一点。 王林沉声说道：“霞姐，这事，你知道就行。我们现在只能怀疑，一切等审计和盘点结果出来再定案，对于高鹏一家人的工作，你要做特别深入细致的调查。能潜亏公司的人，一是位高权重，二是有一个组织网络，在财务部、采购部和销售部都有人。高鹏满足所有的犯罪条件！他是重点嫌疑对象！霞姐，你知道就好，不要再告诉第二个人，就连文娟也不要讲。” 第809章 粥粥要生了！【求订阅月票】 王林对高鹏的疑心最大，因为财务总监要做假账，实在太过容易。 但他怀疑的范围，却不仅限于高鹏。 除了这些副总以外，下面的人也有可能联合起来做假。 账务部门职员众多。 财务总监在以前的企业里面，也叫总经济师，或总会计师。 他是企业内负责财会工作的最高领导, 往往是企业核心领导成员。 此外，还有出纳岗位，负责现金及支票的管理。稽核岗位，负责账项及凭证之间的钩稽关系核对及管理。资金核算岗位，负责现金及银行存款等资金的核算工作，负责与银行间的联系。收入、支出、债权债务核算岗位。总账岗位, 会计档案管理岗位等等。 在这个庞大的财务体系里, 能做假账的人不仅高鹏。 王林对公司的人事进行了一番梳理, 查找可疑的人物。 能做出这么高明潜亏举动的人，一是学历不低，二是善于结交人脉，三是位于比较重要的岗位。 这天，王林在公司忙这件事，直到下班。 回到家里，李文秀已经下班回来。 申纺一厂最近工作也十分繁忙，一来秋季广交会的订单要处理，二来年终也要盘点。 王林接管一厂后，对公司里侵占公家财产的事管理极严，不管是车间，还是食堂，或者是仓库，职工们都不敢再随便带东西回家。 但这种做法存在几十年了, 忽然之间要改, 是极难改变过来的。 李文秀在盘点过程中, 还是发现有不少物质的短缺情况。 “我天天都讲规定，讲道德！讲了没有人听！”李文秀很生气的对王林说道，“总有人为了蝇头小利，偷拿公司的东西。” 王林道：“亏空得多吗？” 李文秀道：“多，这一年下来，零零碎碎的加在一起，起码被人偷走了几十万。” 李文娟道：“姐，你就应该采取雷霆手段，抓到了就罚，甚至开除！你是最高管理者，谁敢不听话，就赶他走人！现在工作多难找？开除几个人，杀鸡儆猴，他们就不敢胡来了。” 李文秀无奈的道：“要是能抓到就好了，就是抓不到人！” 李文娟道：“那就搜身！” 王林道：“那没必要！” 李文秀道：“厂里这么多人，一个个的搜身？那也不实际。上班、下班，不得耽误多少时间？安排人站岗搜身，又要多一份开支。职工们肯定也不同意。” 王林道：“这事归根结底，还在于管理上的漏洞。只要加强管理，就没有什么老鼠是抓不到、禁不了的。” 李文秀道：“王林, 你比我厉害, 你教我怎么做, 好不好？” “嗯。”王林道，“还有一个事，你也得重视起来。就是工厂里的余料、边角料，其实都是可以利用起来的，职工们拿走的，多半是这些东西。” 他们都在车间待过，知道职工们是怎么想的，也知道他们拿走的是什么。 李文娟给姐夫端了杯茶过来：“姐夫，你喝杯茶再说。” 王林接过茶，碰了碰她的小手。 李文娟嘟嘟小嘴，眼角多妩媚。 王林喝了一口茶，说道：“工厂要实现精细化管理，就要做好边角余料的管理。现代社会，一个没有成本优势的企业很难有竞争力。如何提高材料利用率，如何降低生产成本？这是企业经营管理者必须思考的问题。成本降低有很多途径，边角余料的管理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儿子王文跑过来，喊着妈妈，要妈妈抱。 小家伙快两岁了，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能说很多词了。 李文秀抱起儿子，帮他把里面衣服扎进裤子里。 王文用手扯母亲的鼻子玩，捏住她的两个鼻子，然后哈哈大笑。 李文秀笑着逗宝宝玩。 王林不悦的道：“我在跟你上课，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徐姐，把孩子抱走。” 李文秀笑道：“一家人，在屋里说话，你有必要搞得这么正式吗？” 王林：“……” 徐英起身走过来，伸出双手来抱王文：“来，宝宝，我们去玩玩具。” 王文听说有玩具玩，马上高兴起来，反转身子，扑进徐英怀里。 李文秀笑道：“王林，你接着说啊！我听着呢！” 王林瞬间没有讲下去的兴趣：“以后再说吧！” “哟，你还生气呢？你是跟你老婆生气呢？还是跟你儿子治气？”李文秀靠近他，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啦，莫生气。” 王林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还能怎么办？ 谁叫他娶了这个老婆呢？ 李文娟拿了纸笔过来，搬了个小凳子在王林身边挤着，说道：“姐夫，你说，我记笔记。” 王林这才说出一番管理中的金科玉律来。 “利润是管理出来的，成本是细节决定的。 你们应该都知道，成本加上利润等于价格，以前是企业定价，不管成本怎么样，反正有得赚。但现如今，时代已经变了，现在讲的是市场经济。所以，这个等式，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利润等于价格减去成本。就是说，现在的商品价格是由市场决定的，不是由我们企业决定的了。特别是针对于很多传统企业来讲，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成本上面下功夫。 比如，我们做的服装、纺织行业，还有其它的皮具、建材、塑胶等行业，都会涉及到边角余料的管理，边角余料可能是企业很大的一块利润。曾经一个老板就跟我讲，我企业利润的多少就看那个边角余料仓，每个月变卖废品能卖多少钱。” “嘻嘻！”李文娟扑哧笑道，“那他不变成卖废话的老板了吗？” 李文秀道：“文娟，你别打岔。边角余料的确是一项极大的收入！” 王林道：“这看似是一个玩笑，但其真实地反映出传统制造业因为管理的不当，成本的不受控后，导致利润被一点点蚕食。所以，我们要树立一个理念，利润是管理出来的，成本是细节决定的。” 李文娟道：“姐夫，你说了半天，还没讲重点，我们服装厂，要怎么管理边角余料呢？” 王林道：“可以设置一个封闭的废料管理区。申纺厂虽然有专门的废料区，但不是封闭的，甚至是露天的，在围墙边上或者墙角划块地，车间产生的废料就往那里扔。废料的堆放区域一定要是封闭的，只有封闭才便于管理。” 李文娟道：“姐夫，我们服装厂有封闭的废料区。” 王林道：“嗯，我管理的厂，当然有了！” 李文娟抿嘴一笑，大眼睛里闪着亮光。 王林道：“文秀，你尽快设置封闭的废料管理区，把这个缺口堵起来。” 李文秀道：“好，我明天就做，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 王林道：“你看我忙得跟什么似的，连在家里陪你和孩子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空去管你们厂里的废品？” 李文秀笑了笑。 王林道：“余料要进行全面登记，建立台账、称重、计数，同时还要明确规格，分类摆放。废料的有效管控便于我们以后重复利用。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控制废料的产生。这就要求加强工艺、设计、排版方面的管理。” 李文秀道：“我们纺织厂又不需要设计和排版。” 王林道：“那就加强生产工艺的管理，加强员工的培训，尽量减少废料的产生。这才是治本之策。” 李文秀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就算设置了封闭废料区，这些废料还是由工人在管理，他们要拿还是可以拿走。” 王林笑道：“所以，接下来你还要做一件事，每个车间的废料区，交给专门的人负责，废料的回收和利用率，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奖金多少，他们就会管好这一片了。” “有道理！”李文秀道，“就这么办。王林，你的鬼主意就是多。” “这怎么能叫鬼主意？这是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 “嘻！就是鬼主意！” “……” 晚上睡觉后，王林才把自己公司出现的状况，告诉了李文秀。 李文秀本来躺下了，惊得又坐了起来。 “天哪！还有这样的事？这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是啊！”王林冷笑一声，“被我抓出这些人来，我非好好治他们不可！” “不会真的是高鹏吧？他要做这样的事，那真是没有天理了！你对他可不薄。” “他以前是极好的，但现在可就难说，人是会变的。” “王林，那你会不会变？” “我？我也会变，我越变越好，越变越有钱。” “你是问，你对我的真心，会不会变？” “不会。真心变不变，首先得有真心，没有真心，怎么去变？” 李文秀啊了一声，咬着嘴唇，伸出手来呵他的痒：“好啊，你对我没有真心？是不是？” “我对你是爱心。”王林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 李文秀嘤咛一声，软倒在夫君的怀里。 …… 睡得迷迷糊糊，王林被一阵急剧的铃声吵醒。 王林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呆了一呆，他才明白是自己的大哥大在响。 李文秀也醒了过来。 她打开床头灯，说道：“王林，你电话在响。” 王林嗯了一声，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起身接听电话。 “喂。哪位？” “王林！粥粥要生了！”周霞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肚子痛得厉害，你要不要过来？” “嗯？”王林的睡意，顿时消失不见，他沉声说道，“我马上过来，等我。” 他挂断电话，对李文秀道：“周粥要生了！霞姐打电话给我，我过去一趟。” 李文秀道：“这大半夜的，她要生了啊？” 王林道：“生孩子还管白天黑夜？” 李文秀扑哧笑道：“我知道，你去吧！她家里人在不在？” “钱阿姨在那边照看，霞姐也在。” “军哥他们不过去吗？” “我喊一下军哥，一起去。你睡吧，你明天还得上班。” “嗯。”李文秀看看时间，说道，“半夜三点钟了！” 王林换好衣服，拿了公文包，把大哥大带上，匆匆出门。 他喊开周军家的门。 周军听说小妹要生了，便叫王林等等，他三下五除二的换好了衣服，然后和王林一起下楼：“我坐你的车。” 两人上了车，前往吃粥馆。 “王林，你说她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以，我只希望她平安！”王林心下焦急，车速开得很快。 晚上的马路上，没有车，也没有行人。 王林车行迅速，很快就来到了吃粥馆。 周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王林到来。 王林下了车，扶着周粥上车，钱玉英和周霞陪着周粥坐在后排座位，周军坐在副驾。 周粥的肚子格外的大，比李文秀怀王文时大得多，好像怀里揣了个大西瓜。 怀孕是大自然让女人“胖”得自豪，“胖”得心安理得的好机会。 周粥坐在后排中间，身子尽量往后侧着，让肚子舒服一些。 “痛吗？”王林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周粥咬紧牙关：“痛！这一次的痛，很明显不同，像有东西往下坠！王林，我恐怕是真的要生了。” 王林道：“我已经订好了产房，去了就直接住院。不管今天生不生，先住下再说。” “好。”周粥哎唷一声，秀眉紧紧的蹙成一团，“肚子好痛！”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生孩子是多痛多坚持的一件事，伟大的母亲，居然可以忍受一天一夜，甚至几天几夜无法言说的疼痛，生下一个小生命！ 但只要一想到即将呱呱落地的孩子，她再痛苦和难受，也能默默的忍受。 周粥此刻多想依靠在王林的怀里，听听他柔情的安慰之言？ 可是，她不能。 她甚至不能表现出对王林有太多的爱意和依赖。 去医院的路并不长，但王林却感觉，这是自己开车最慢的一段路程。 到了医院，王林停好车。 周霞和钱玉英扶着周粥下车。 王林问道：“能走路吗？我叫护士推车过来。” 周粥的脸，痛苦的挤成了一团，她咬紧嘴唇，轻轻摇头：“不用，我能走。” 她走得很慢，胎儿不断的下坠，痛得她每迈一步，都要付出比常人痛苦万倍的努力。 根据疼痛的程度以及人体对疼痛的耐受程度，医学上将疼痛分为10级，7到9级为重度疼痛，人体难以耐受，10级为剧烈疼痛，人体不能耐受。生孩子过程中，疼痛感最剧烈的时候，通常疼痛程度可以达到7级！ 周粥现在还没有剧疼的程度，但一向娇生惯养的她，这种四、五级的痛苦，已经让她感受到了人体的耐痛极限！ 王林看她这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她真的能顺利生下孩子吗？ 第810章 不负妻子不负卿【求月票】 周粥忽然之间痛的受不了，身子一软，整个人身不由己的往下倒去。 钱玉英和周霞几乎抓不稳她。 “哎哟！”钱玉英上了年纪，手上没有多大的力气，差点被女儿给带倒在地上。 王林连忙上前，用力扶住了周粥，替换下钱玉英。 钱玉英喊道：“周粥, 你挺住啊！” 周粥嗯了一声：“我还好。妈，哥，你们把待产包，还有其它东西都带上。” “行了，你别操心了，我们都知道的！快进医院吧！”钱玉英说道。 王林和周霞两个人扶着周粥走进医院, 前往产房。 周军提着待产包和各种物品，紧追其后。 钱玉英在旁边不停的鼓励女儿。 周粥咬牙坚持, 一行人进了电梯。 王林在这家医院订了两间产房，另一间是为沈雪预备的。 比起周粥来，王林更关心沈雪的临产。 倒不是因为他更在乎沈雪，而是周粥身边有父母、兄姐，而沈雪身边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 沈奶奶从乡下来到了城里。 王林和沈雪都没空去接她，只派了一辆车到乡下把她接了过来。 周伯强去了棉区，王林本来想一起去的，但奈何实在脱不开身，只好等明年再去。 产房里，医生走了进来，准备给周粥做检查。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她带着两个女护士。 “你们都是产妇的什么人？”医生问道。 钱玉英道：“我是她的妈妈，这是她的哥哥，这是姐姐。” 医生看向王林：“那你就是丈夫喽？其它人都出去，丈夫留下。” 这是大医院, 里面医生护士众多，他们有自己的圈子，不认识王林很正常。 九十年代的国内，别说是一个商人，便是一个明星走在大街上，能认出他来的人只怕也不多。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综艺，没有真人秀，没有直播，没有铺天盖地的广告和宣传，也没有无孔不入的流量。 一个明星的曝光度，也就是拍过的那几部电影，那几支MTV。 除非是那种影响力超级大的明星，像林妹妹这种，辩识度又高，认出她的人才多。 王林虽然有些名声，但也只在小众圈子里。 唯一能让大众记住他的，反倒是他拍过的广告片，但他改了发型，换了衣着，脸也变得更加坚毅硬朗，和两年前比，有了比较大的改变，这一向, 都没有人认出他是拍卫生巾广告的男人。 听到医生说王林是周粥的丈夫，周军嘿嘿直笑，觉得这医生真是聪明，一言道破天机。 医生看了周军一眼，挥了挥手，说道：“哥哥也不能看，先出去。我要帮她做检查了。” 周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掩住嘴，朝王林笑了笑：“那你就留下来吧！” 钱玉英还待说话，被周霞和周军拉了出去。 “怎么能让王林留在里面呢？”钱玉英道，“王林又不是粥粥丈夫。” “妈！你别嚷啊！”周霞低声道，“你是不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女儿没有丈夫？医生误会了，那就让他们误会好了。反正王林也不介意。” “……”钱玉英呆了一呆，觉得大女儿说得在理，“可是，医生帮粥粥产检呢！王林一个大男人，这多不合适？” 周霞道：“你以为他能看到什么？都有帘子拉起来的，这是大医院，你当这是你以前的厂医院？” “咦，你还瞧不起你妈了？厂医院怎么了？不一样照顾好了几万职工？没良心的！你们小时候生病，哪个不是我治好的？” “好了，妈，知道你厉害。那你为什么不在家里给周粥接生？你还不是看中了人家大医院的医疗资源？王林和周粥的关系很亲密，好得就跟夫妻似的！” “夫妻？要真是夫妻，那我也省得操心了！王林多好？你说是不是？对周粥照顾得无微不至，有求必应！比那个什么假洋鬼子杰克强多了！” 周霞忽然问道：“妈，这孩子要是王林的，你能承认？” 钱玉英愣了愣，下意识的答道：“我为什么不能承认——我是说，如果王林和粥粥是夫妻！” “好了，我知道了。”周霞终究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王林和周粥以后怎么发展，能走多远，那是他俩的事。 最起码，现在的周粥需要王林，也离不开王林。 世间有没有一生一世的情人关系？ 周霞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 这种关系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她在传统家庭长大，受的也是传统教育。 人长大了就要找另一半，然后就要结婚生子。 她的人生轨迹，也一直按部就班，按着这条路线在走。 结果呢？ 翻车了！ 她爱上一个男人，那是个有夫之妇。 她结过一次婚，被复杂的家庭关系整得离了！ 周霞也算是看透世情和婚姻的人了，以前她看《围城》这本书，她并不能理解围城的含义，现在她明白了。 所以，她并不强烈反对妹妹和王林在一起。 尤其是当她看到王林对周粥的万般宠爱、千般柔情、百般顺从，当真是十全十美，一心一意，周霞甚至有此嫉妒和羡慕妹妹。 人生得一知己何其难哉？ 没想到妹妹找到了。 此刻，王林在产房里，可没有周霞所说的隔着帘子。 他就站在旁边，看着医生操作。 医生问了许多跟孕产妇有关的问题，私人问题也问了。 比如说，孕后有没有同过房，多久之前同过？ 还问最近一段时间，孕产妇大便怎么样，吃得怎么样，睡觉怎么样。 诸如此类的问题，医生问了许多。 还好王林是真的了解这一切，对答如流。 医生检查完后，对王林说道：“你们住下吧！她快要生了。” “还要多久？”王林急忙问道。 “二十四小时之内吧！” “啊？医生，她已经很痛了！还要痛一天吗？”王林看着痛得死去活来的周粥，不由得心痛不已。 然而他又能做什么呢？ 医生道：“如果实在受不了，那我建议剖腹产。现在剖腹产的技术很成熟了，想什么时候出来就能什么时候出来。剖腹产也有好处，尤其是对你们男人来说，你懂的。” 王林当然懂得医生的言外之意。 剖腹产的话，孩子不能经过产道。 周粥满头是汗，虚弱的说道：“我要顺产！王林，我要顺产，顺产对孩子好。” 王林握住她的手，拿出手帕来给她擦汗，说道：“其实都可以的。” “不行，顺产好。”周粥坚持，“我前不久才做过产检，胎位很正，我肯定能顺产。” 医生道：“那就再等等吧，实在不行，我给你打一针催生针。” 周粥摇了摇头：“不要打针，打针对孩子不好。” 医生对王林道：“你讨了个好老婆！她为了孩子，再痛也能忍受。你好好照顾她，我们会定时巡房。” “好，谢谢医生。”王林送她们离开病房。 钱玉英他们就在外面等着，看到医生出来后，赶紧走了进来，问王林道：：“医生怎么说？” 王林道：“医生说，刚开了一指，二十四小时之内，都有可能生产。” “要这么久！”周霞轻呼一声，“那不得痛一天？” 钱玉英叹了一口气：“是这样的，周粥刚刚开指，要等开了五指才快。” 她帮别的女人接生过不知道多少次，但临到自己女儿时，她却无法淡定。 周粥只是痛，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 王林问钱玉英道：“阿姨，粥粥怎么这么痛？文秀生产时，也不见这么痛！” 钱玉英道：“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肚子里的孩子情况也不一样，这个没有可比性。有的孕妇完全没感觉，一到医院就顺利生产。有的要痛两三天呢！” 周粥痛了一阵，终于睡着了。 钱玉英看看时间，说道：“才四点多钟，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你们明天都要上班，别耽误你们了。” 王林道：“没事，我留在这里陪着周粥，阿姨，你们都回去吧！明天还要来医院陪一天呢！我明天不上班没事。” 周霞笑道：“妈，我们回家吧！这里就交给王林守着！我们明天再来。谁叫他是孩子的干爹呢！王林，你说是不是？” 王林点点头：“行，你们回去，明天早上记得带些好吃的过来，周粥生产，肯定要补充营养。霞姐，我给周粥买了进口巧克力的，你带过来了吗？” “都带来了，放在那边皮包里。”周霞指了指床头的皮包。 钱玉英道：“王林，那就拜托你了。” 他们走后，王林坐在床边，看着周粥。 周粥睡着了，秀眉也是紧蹙的，额角残余着几滴汗珠。 王林小心翼翼的帮她擦干净。 周粥忽然轻轻喊了一声：“王林。” 王林应道：“我在呢！把你吵醒了？” “我肚子又痛了，肚子一痛，我就醒了。”周粥慢慢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让你受苦了。”王林轻抚她的额头，想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但无论他怎么抚，周粥的眉毛一直是皱着的。 她是因为痛苦啊！ 王林握住她的手，略微有些哽咽的说道：“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这么大的痛苦。” “我不苦。”周粥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是幸福的！王林，我马上就要生下孩子了！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女人不经过这一道关，又怎么变成母亲呢？想着即将出来的孩子，我满心欢喜！再多的痛苦，我也能承受。何况，你还陪在我身边，你能给我带来力量！” “嗯！我陪着你。”王林亲吻她的脸。 周粥忽然发出一声喊：“王林！” 她伸出手，抓紧王林的手。 “怎么了？” “痛！羊水好像破了！我有感觉！你快喊医生！” “好，你等着，我去喊医生。” “快点！我感觉孩子就要出来了！” 王林急忙冲向护士站，都忘记病床这边就可以按铃喊人了。 在他潜意识里，自己跑过去喊人，护士肯定来得比较快。 护士站里一个人也没有。 王林大喊道：“护士！医生！” 一个护士端着盘子从另一间病房出来，问王林道：“什么事？” 王林道：“快！那边，要生了！” 护士认出他来，说道：“别着急，不碍事的，没这么快。” “护士小姐，求你了，你快点好不好？” “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着急的男人！你和你老婆真的很恩爱啊！”护士笑了笑，“自由恋爱认识的吧？” “嗯！”王林随口应了一声。 “那就对了！我看那些相亲认识的，男人在产房外一点也不着急。” 王林哪里还有时间和她聊天？ 他扯了扯护士的白衣服：“护士，快点！” “好了，走吧！”护士瞄了他一眼，笑道，“你长得好像一个广告明星。” “你是说爱晴柔卫生巾的广告明星吧？” “嗯。” “我不是像，我就是他！” “咦！这就对了！我早就看你比较像，原来你就是那个男人！你怎么没拍其它广告了呢？你长这么帅！” “护士小姐，我真的没心情和你聊这些，辛苦你走快一点。” 护士吃吃的笑，来到周粥的产房，检查了一下，讶道：“真的开三指了！那就快了。” 王林道：“赶紧请医生来啊！” 护士道：“别着急，就算开了三指，也要好几个小时呢！上午能生下来都算快的。” 这一回，真的是太监不急，急死皇帝老子了！ 王林心里着急也没用。 护士道：“带吃的了吗？喂她吃一些吧！她这么痛，很耗体力的，到生的时候，反倒没力气使劲了。” 王林拿出一大包巧克力来，打开一盒，捏起一粒，喂给周粥吃。 周粥平时最喜欢吃巧克力，但此时吃着却味同嚼蜡。 王林说道：“我知道你吃不下，但是为了顺产，你还是多吃一点，不然你生产时就没力气，所受的痛苦就更深。” 周粥嗯了一声，连着吃了一盒巧克力。 王林紧握她的手，放在唇边，柔情的说道：“我并不愿意你受的痛苦，比我受的苦还要大。” 周粥微微一笑：“王林，我只愿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无所谓痛苦！” 王林心头巨震！ 这一刻，周粥笑得像是一个孩子。 使人变渺小的感情可耻，使人变孩子的感情可贵。这是雨果在《悲惨世界》里的名言。 周粥柔声说道：“我们总是东张西望，唯独漏了自己想要的，这就是我们至今难以如愿以偿的原因。王林，我曾经漏过你，也想过要离开你。但从现在开始，我们永远也无法割舍和分离！因为我们有了孩子当纽带！” “嗯！”王林重重的点头，温声说道，“你再睡会吧！明天生产时，你还要痛呢！我会一直陪着你。” 周粥枕着王林的手，缓缓闭上双眼，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王林帮她盖好被子。 周粥只能侧着睡，她的脸色是如此的憔悴，这是王林从来没有见过的疲惫！ 他看着这个深爱着自己，为了自己付出了青春、爱情、肚皮的女人。 王林只恨自己只有一个身子，不能分身，否则的话，他多想多变几个自己出来，分一个常伴周粥，再分一个去陪伴沈雪！ 这两个女人，爱他爱得义无返顾，爱他爱得无怨无悔，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是他今生得来的缘？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妻子不负卿？ 第811章 周粥生了个小米【求月票】 产房有陪护床，王林确定周粥睡着了以后，他才上床休息。 王林心里装着事，睡眠很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王林惊醒过来。 原来是早班医生交接，过来查房。 王林看看时间，已是早上八点多钟。 周粥已经醒来, 她怕吵着王林，一直没有喊他。 医生带着护士进来，帮周粥做了检查，说道：“开五指了！准备生产！” 这是单独的产房，生产、住院，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在此间进行, 家属也可以陪同生产。环境比起李文秀生产的厂医院来好得多。 医生护士忙碌起来，准备替周粥接生。 王林也不能做什么, 只能在旁边陪伴。 李文秀生产时，王林未曾进去陪着，为此还闹过乌龙，同时生产的一个李姓妇女大出血，搞得王林还以为是李文秀，情绪激动过许久。 周粥产前痛苦不堪，临产的时候更是苦不堪言。 钱玉英和周霞做好了早餐带过来。 看到王林在里面陪伴女儿做产前检查，钱玉英倒是一怔。 “小霞，王林还真不把周粥当外人。”钱玉英压着嗓子对大女儿说道。 “妈，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个？都说医者父母心。王林此刻陪着粥粥，不就是医者心吗？”周霞替王林说好话。 钱玉英低声笑道：“我当然愿意他对周粥好了！当初他俩差点就在一起呢！” 周霞掩住嘴，轻声说道：“妈，如果粥粥当王林的情人呢？” “什么？”钱玉英的反应，大得出乎周霞的意外。 周霞连忙说道：“我是说如果！” 钱玉英坚决的摇头：“绝对不行！这怎么行？我们家的女儿，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又不是没饭吃！” 周霞无可奈何的一笑。 医生说是快要生了, 其实还没有生产。 要开到十指才能真正的顺产。 钱玉英端来鸡丝粥给周粥吃，她也给王林带了早餐。 王林端着碗, 就在产房窗台下面坐着吃了。 周粥知道等下就要生产, 吃了两大碗。 她现在怀着孕，这一段时间也特别能吃。 这个时期，她也顾不上什么身材好不好，要不要注意饮食。 她要吃，孩子也要吃。 一个嘴巴吃，两个人消化，她的饭量比平时大了一倍不止。 但她有一点好，吃得再多，也是只长肚子，其它地方都不怎么长肉。 一切准备就绪，医生和护生每隔一段时间就进来做一下检查。 但一直到上午十一点钟，周粥还是没有开到十指。 王林不停的询问医生，怎么还不开始？ 医生却是无比的淡定，说你急什么？该生出来的时候，自然就生出来了。你急也没用，不开十指，孩子是出不来的！你要是着急，就剖腹，你想几点生就几点生！ 王林在医生面前一点脾气也没有。 他在几万职工面前, 可以发号施令, 可以是霸道老总，没有人敢违拗他的命令，更没有人敢顶他的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在医生面前，他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男人。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两条性命都交在医生手里。 医生的口气再不好，王林也只能赔着笑脸。 王林问得多了，医生估计也烦，语气一缓，说道：“我安排两个人守着吧！” 其实，医生就算不认识王林，也知道能住单独产房的人家，必定非富则贵。 两个护士从此刻开始，就留在产房中照顾周粥。 周粥的生产，远比王林想象中还要痛苦！ 王林站在她身边，一直握着她的手，又喂她吃了些巧克力。 又过了半个小时，医生进来检查一遍，说马上就要临盆，护士们做好生产前的最后准备。 周粥已经痛得麻木了！ 从五级痛感跳到六级，再跳到七级！ 层层加码！ 负责接生的医生一直在喊加油，再使劲！ 周粥使劲！ 再使劲！ 病房里开着空调。 虽然是大冷的天，周粥的头发、衣服全都汗湿了。 她忽然抓住王林的手，抬起来，一口咬住。 王林一动不动，也不喊痛，任由她咬。 “出来了！”医生喊道，“再使劲！马上就好了！” 宝宝的身体出来时，是女人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刻！ 周粥咬着王林的手，差点痛晕过去！ “哇！” 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传了过来。 房间里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喜悦、轻松。 “生了！”医生轻松的笑道，“恭喜，喜得千金！” 周粥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但她脸上却笑开了花，用嘶哑的嗓音问道：“是个女儿？” 医生道：“是个女儿。” 周粥的表情，猛的一轻，身子完全的放空、放松。 “王林！我生了！是个女儿！我就知道肯定是个女儿！她叫周小米！”她脸色是寡白的，但眼神却是炽热的！ “嗯！”王林应了一声，伸出手，轻抚沾在她额头上的几绺细发，温声说道，“她叫周小米！” 周粥眼角，滑落两行热泪。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 经历了太多的辛苦、困难、痛苦！ 在这一刻，都是如此的值得！ 医生抱着孩子给周粥看。 孩子身上还沾着血，周身通红。 她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顺利的降临到人世。 她哭得嘹亮！ 为这一趟来之不易的人世间的旅行！ 为了父母双亲满怀爱意的将她生下来！ 为了凡间第一缕阳光！ 为了这许多迎接她到来的至亲！ 周粥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温柔，充满了爱意和母性。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孩子小小的脸。 王林也俯下身，看着这个可爱的小生命。 “她像你。”王林笑道。 “这么小，你就看得出来？”周粥笑了。 王林道：“就是像你。” 护士接过孩子去清洗。 钱玉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婴儿衣服、纸尿裤。 周霞帮妹妹擦干净身子，帮她换上衣服。 “你睡一觉吧？”王林说道，“辛苦你了。” 周粥轻轻摇头：“我不累！我好开心！李文秀说得对，生完以后，浑身都是轻松的！就像卸下了千金的重担。” “可不就是千金的重担吗？”王林笑道，“你生了个千金！” 周粥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被一种神圣的光芒笼罩着，散发出优雅迷人的风采。 “王林，记下时辰了吗？” “记下了。上午11点38分。” “哦。” 孩子过了秤，重6.8斤，好吉利的数字！ 中午，李文秀、周军、王琳等人下班后，都赶了过来。 李文秀特意买了许多的补品提过来。 “周粥！恭喜你！”李文秀看看宝宝，笑道，“你看这孩子，好可爱，这脸蛋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以后肯定比周粥还要漂亮。我看着她，跟我家文文小时候倒是有些像。” 王林和周粥对了一个眼神，相视一笑。 周粥道：“那更好，以后他俩就是兄妹，如果长得像的话，就更相亲相爱了。” “是啊！”李文秀笑道，“我们两家可以订个娃娃亲！你们说好不好？” “不行！” 率先说出不行两个字的，是周霞。 李文秀道：“霞姐，你为什么反对？难道我家文文，还配不上你家的小米吗？” 周霞笑道：“不是配不配得上的事情。” 李文秀道：“也没有血缘关系啊！” 周霞道：“他俩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不可能产生爱情！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太熟悉了，也不可能喜欢上她！” “那青梅竹马是怎么回事？”李文秀道，“我觉得有可能。王林，你说是不是？”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好了，以后再说！还怕你儿子将来娶不到老婆吗？” “那倒是！”李文秀得意的笑了笑，“你们不愿意嫁？我家还不愿意娶呢！我家文文一生下为就是富二代，将来肯定能找个好老婆！” 大家都笑了。 李文秀拉了拉王林的手，两个人走到一边商量。 “我带来了两万块钱，你说够不够？当初琳姐生长弓时，你去的礼金多，不过那是你亲姐。周粥生孩子的话，我们给她两万块钱，应该差不多了吧？总不能和琳姐看齐吧？” “嗯！行！”王林心想，这礼金算什么？小米也是我的女儿！以后我自会为她谋划好人生。 李文秀哪里知道他的心思？ 她见王林答应，便从包里掏出钱来，转身来到床前，把钱放在周粥枕头边：“这是我和王林的一点心意，给孩子买衣服穿。” 周粥道：“谢谢你，文秀。” 李文秀道：“别这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你那边方不方便？要不住我家来？” “不用了，我那边也方便。”周粥虽然很想和王林住在一起，但也知道，自己真住进王林家，只怕有闹不完的矛盾。 聊了一会儿天，周粥疲乏的睡着了。 “你吃饭了吗？”李文秀问王林。 “吃过早餐了。中午饭还没有吃。” “那一起回家吃饭吧？”李文秀说道。 王林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借口继续留下来。 他看看熟睡中的周粥，再看看熟睡中的女儿周小米，他多想抱抱她们啊！ “怎么了？想要女儿了？”李文秀看出他眼神里的爱。 “嗯！”王林笑道，“女儿好！” 两人向钱玉英辞行，说得空再过来看望，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能帮忙的，我们一定帮。 钱玉英送他们出了门。 李文秀自己开车过来的。 她和王林两个人，各自开车回家。 中午吃过饭后，王林冲了个凉。 很快就要上班，李文秀也没有午睡。 王林冲完凉出来，李文秀已经帮他找好了衣服。 “昨天晚上，你一直在医院陪着周粥？”李文秀一边拿衣服给他穿，一边问道。 “是啊。”王林镇定无比的说道，“太晚了，我回来又要吵醒你们，就在陪护床上睡了一觉。” “你对周粥是不是太好了一些？好得我吃醋了！”李文秀半真半假，微带娇嗔的说道。 “有吗？让我尝尝，是不是酸的！”王林抓起她的手。 “讨厌！”李文秀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说道，“她只能是妹妹！” “嗯？”王林不解的反问。 “我说，她只能是我们的妹妹！你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这可稀奇了！她本来就是我们的妹妹！” “以前她怀孕，我也不在乎你和她走得近。现在她生产完了，你离她还是远一点的好，省得别人说闲话。” “谁说闲话了？” “我就这么一说。你和李佳欣在酒店，被人看到，别人都有想法呢！” “……” “我今天照你说的吩咐下去了。” “什么？”王林脑子有些短路。 “就那个封闭废料区啊！不是你教给我的吗？” “哦！”王林道，“你看着办吧！一厂对我来说，我还真没放在眼里，更没放在心上，随便你折腾好了。” 李文秀噗嗤笑道：“是吧？你现在是大老板了，一厂你都看不上了？” 王林道：“整个申纺集团都要托管给我了！你说说看，一厂还算什么？” “那倒也是。”李文秀流露出崇拜之情，“王林，你真的太厉害了！企业托管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这一块的工作，本来是周粥在做。她还没完成就跑回家生孩子去了！周主任又跑到棉区去视察工作，那边正是种棉前期的关键时间点。企业托管的工作，我看先缓一缓吧！反正这么多的工厂，资产清理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不插手吗？” “我不能插手！绝对不能碰！”王林说道，“国资就是国资，我就是我！要不是为了进广交会，我和申纺厂都不会有瓜葛！” “你的顾虑也是对的。”李文秀的思想觉悟也很高，“那年前能完成企业托管吗？” “完不成的话，明年再搞吧！我现在也忙得很。集团里面，正在进行盘点和审计工作，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王林说着话，看了看时间，说道：“走吧，上班了。” 李文秀还有很多话想和王林聊，只得等晚上再说。 王林到了公司，先打了个电话给沈雪，问了问她的情况。 还好，沈雪没有临产的先兆。 看来，两个女人同时生产的狗血剧情，终于不必同时上演。 周粥是顺产，在医院只需要住三天院便可以回家。 那时节，沈雪再进医院生产的话，王林也就有时间陪伴她。 王林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他拿起话筒。 “哪位？”王林沉声问道。 “你好，请问是爱秀集团的王总吧？”一个彬彬有礼的斯文男声传了过来，普通话说得异常标准，跟播音员似的。 王林直觉对方有来历，便道：“你好，我是王林。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领导办公室的秘书，领导让我问问王总，王总下午有空吗？领导想去拜访你。”对方说话客客气气，吐字清晰。 王林笑道：“怎敢劳动领导前来？领导在办公室吗？我这就过来。半小时就到。” “好的，王总，那就劳烦大驾了。”对方没有客套。 越是这种级别的对话，越是云山雾罩，需要接听电话的人仔细聆听言外之意。 还好王林是个人精，马上就领悟了领导的意图。 第812章 时势造英雄！ 领导要找王林。 王林不敢怠慢。 他挂断电话后，便喊上忠叔出发。 王林的车头挂着各种单位的通行证，再加上这车的档次，进一般的大院，都是通行无阻。 他说半个小时到，就真的能在这个时间到。 进了机关后，王林提着公文包下了车, 吩咐忠叔在下面等候。 新的市政大厦还在筹建当中，领导们都还在老楼办公。 王林拾阶而上，走进机关大堂。 领导找王林前来，是为了商量申纺集团托管之事。 因为周粥生产、周伯强去了棉区，这一块的工作，暂时无人负责，相关的对接工作便停了下来。 申纺集团的托管工作，政署这边的负责领导有些着急，想赶在年前完成托管工作，于是和王林商量。 王林觉得此事宜缓不宜急，因为申纺集团太过庞大，在托管之前，国资的清理是一件大事。 他向领导保证，只要政署这边完成了国资的清理、职工的清退工作，爱秀集团马上注能接管申纺集团。 领导说，这么重大的工作，你们爱秀集团是不是也应该派人参与？ 王林说大可不必，我们爱秀集团管的是接管以后的工作。 在接管以前，申纺集团仍然归市署管理，你们完成前期工作以后，我们会派人复核，双方都无异议以后，我们就可以正式接管。 领导微微沉吟，他明白王林的顾虑, 只得同意王林的建议。 企业的改革, 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争, 王林不想操之过急, 到时造成不必要的国资纠纷。 王林赚钱的门道有千千万万，他从来没想过、也没必要去打国资的主意。 他现在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家工厂，都是自己真金白银买来的。 爱秀集团反而解决了几万分流职工的就业问题。 和领导谈完话后，王林便即告辞。 老式的楼梯都很宽，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 “哎，同志，帮帮忙！”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传了过来。 王林回头一看，见是一个穿着蓝色棉衣、留着齐耳秀发的女子，她双手抱着一大堆资料，那资料摞得太高，挡住了她半边侧脸。 “来啊！帮一把手，我看不到楼梯了。”女子见王林不动，便又喊了一声。 王林笑道：“你不会分两次搬吗？” “哎呀，我赶时间，快来。” “你不会找同事帮忙吗？” “我说你这个小同志，帮忙做点事，怎么推三推四呢？”女子笑道，“你哪个办公室的？领导是哪个？” 王林呃了一声。 原来, 她把王林当成这楼里的工作人员了。 王林穿着的确很正式，很像这楼里的职员。 他穿的是一套改良型的呢子中山装，这是新做的，李文娟设计，李文秀亲手为他缝制。 别看这不是什么名牌，但用料、做工、针脚、款式，却比市面上能买到的同类衣服都要好。 这才是真正的低调奢华、内敛大气。 女子见王林不动，她便试着往楼梯走下来。 但文件实在太高，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试探着往下走。 而她又赶时间，脚步有些快，差一点就踩空。 王林把公文包夹有胁下，帮她拿下一半的文件来。 女子的脸马上就露了出来。 她二十岁出头，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睫毛长长，眼睛大大，皮肤白晳，容貌甚是秀丽可人，身材苗条，弱质纤纤。 “看着我做什么？你不认识我吗？”女子瞪他一眼。 王林笑道：“我应该认识你吗？” “咦？那倒是奇了怪了，我在单位里可是个小名人！”女子笑道，“不认识我的人很少哦！” “是吗？你有多出名？” “反正就是所有人都认识我。” “为什么都认识你？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打杂的啊！嘻，每个办公室里都跑。” “呵呵，有意思！一个打杂的，你还挺有自豪感。” “你肯定是新来的！” “那你认识王林吗？” “王林？哪个王林？” “就是那个爱秀集团的王林。” “哦，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啊！” “我看你也未必认识他，你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吧？他要是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出来？” “我也没见过他，只听说他长得很帅，反正比你帅！” “哈哈哈！” 王林撑不住笑了。 跟这小姑娘聊天，还挺有意思的。 小姑娘只到二楼，她到楼层后，叫王林把东西仍然放到她手上，她朝王林说道：“谢谢你了，同志，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啊？我叫王林，爱秀集团的。” “噗嗤！你就吹吧！我看你也不像！”女子咯咯笑着，“再见了！做梦都想成为大富翁的小同志！” “……” 王林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我相貌堂堂，玉树临风，长得这么不像大富翁吗？ 他走出政署大楼。 时令已是寒冬。 北风呼啸，冷不丁的走出来，冻得人直打颤。 忠叔在外面等着他，打开车门，请王林上车。 “王总，回公司吗？”忠叔问道。 王林想了想，打算到申纺集团的其它工厂去看看情况，也不知道清理到哪一步了？ 申纺集团是一个大型的纺织集团，旗下工厂繁多。 集团公司成立于1878年，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是一家集服装与服饰品科研、设计、生产、销售、商贸和服务于一体的大型企业集团。主流业务自主研发设计、制造生产、物流配送和经营销售。 说申纺集团，只是一个比较时髦的称呼。 严格来说，应该说是市纺织工业局、市纺织经营管理公司。 在过去几十年里，纺织人都是用纺织局来称呼自己公司的。 公司拥有大大小小几百家企业，几十万职工！按照棉纺、毛纺、色织、印染、服装、巾被、装饰、手帕、化学纤维、产业用纺织品等大类产品进行专业化生产经营。 这是国内纺织业的一艘巨无霸航母！ 现在，因为时代的发展，这艘航母不得不退役。 而王林将接管这艘航母。 要怎么样改，才能真正的让她恢复生机？ 这是一个大命题！ 一个世界课题！ 王林坐在豪华的奔驰车上，思考着申纺集团的命运和走向。 忠叔平稳的开着车，他偶尔通过后视镜，看到后排座位上眉头紧锁的王林，便知道王总又在思考大事了。 按照王林的吩咐，忠叔把车开到了五厂大门外。 五厂在王林实行企业托管之前，就已经不行了，工厂停工，工人分流。 时代大潮抛弃一家工厂时，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 五厂的大门紧闭。 王林的车子开到门口。 嘀嘀！ 汽车的鸣笛声，惊动了里面的人。 门卫室里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他看了一眼奔驰车，连忙跑了过来。 “领导好！”门卫点头哈腰的对着车里人笑。 他压根就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车里坐的是哪位领导，但直觉告诉他，这车里坐着的人不一般。 忠叔道：“同志，这厂现在能进吗？” “可以，可以！我给你们开门。你们是下来视察的吧？”门卫笑道，“厂里早就停工了，正在整顿呢！” 王林道：“忠叔，不用进去了。就停在外面吧！” 说着话，王林推开车门，下了车。 门卫看着王林如此年轻，倒是有些怔神，但马上堆起笑脸：“领导好。” 他伸出手来，要和王林握手。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感觉到他手上有老茧，手掌又粗又糙，指甲缝里全是洗不干净的机油。 “你是机修工出身吧？”王林问道。 “领导好眼力。我以前就是厂里的机修工人。厂里分流以后，留下来的人不多，我因为是老职工，就留了下来。我宁可留在这里守门，我也不愿意离开工厂。”门卫笑道。 王林点点头。 工人们对工厂都是有感情的。 像王林的父母，为了工厂，甘愿献出宝贵的生命！ 门卫打开了门，请王林进去。 工厂了无生气，听不到机器的轰鸣，看不到工人们忙碌的身影。 偶尔有人在活动，这是留守小组的成员，在进行资产的清理和整顿。 斑驳的厂房外墙，污水横流的排污沟渠，到处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异味。 短短时间里，工厂的墙角下、道路两侧，都长出了蔓生的野草。 曾经有无数纺织女工的青春、汗水，都挥洒在这片厂区。 每一条幽静的小路上，似乎都还残留着女工们银铃般的欢声笑语。 王林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留守小组的人看到有人进来，便跑了过来。 一个男人看看王林，忽然间露出惊喜的表情，脸像是盛开的秋菊，老远就笑：“您是王总吧？” 王林扫了他一眼，点头说道：“我是王林。你是？” “王总，您好！欢迎来到五厂视察。”来人哈哈笑着，伸出双手来，紧紧握住王林的手，“我叫梁平，是五厂的厂长，现在是留守小组的小组长。” 王林哦了一声：“梁厂长，你好。清理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了，就等着您派人前来接管了。”梁平带着讨好的笑容，“王总，你们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王林看着对方热切期盼的眼神，缓缓说道：“你们一家完成了清理工作没用，得等整个集团完成，我们才能接手。” 梁平抓了抓头：“那可难了！有些工厂的清理工作进展缓慢。那还得等？我们留守小组倒是无所谓，就是工人们等不起！他们已经好几个月只拿基本工资了。现在物价这么贵，他们只能维持最基本的生活开支，连一餐肉都吃不起。” 王林道：“梁平同志，你们厂有多少工人？” “还有5000多人。”梁平说道，“之前已经分流出去两批人了。王总，我们这些工人，以后是不是都能进爱秀集团？” 王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他为好。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梁平同志，申纺集团只是被我托管而已，工人们并不进入我们爱秀集团。严格来说，申纺公司的所有工厂，都将进行重组，建成一个新的纺织集团。” 梁平似乎并不是很理解这种模式，有些懵懂。他最关心的还是工人们的去留问题，又问道：“王总，那我们的这些工人呢？他们都能留下来吗？他们会继续工作吗？” 王林道：“现在的几十万纺织工人，能留下来的，可能不到五分之一吧！” 五十多万工人，除掉已经分流出去的一部分人，剩下的工人，最多留下10万人左右！ 这是王林对新的纺织集团的一个大概设想。 “五分之一？”梁平的嘴唇，不由得轻轻颤抖，“这是不是说，我们厂里的工人，最多留下一千个人？” 王林沉重的点了点头：“梁平同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舍不得这些工人，希望他们都能有一份好工作。可是，申纺集团为什么不行了？就是因为太过臃肿！所以，我们改革的目的，就是为了盘活她！而盘活企业的最根本因素，就是对技术、机器、工艺进行升级改造。新型生产线，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工人。以前五个人做的事情，现在一个人就能完成！” 梁平脸上闪现痛苦神色：“减掉五分之四的工人？这、这？我怎么对他们交待？” 王林道：“市里会做出安排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纺织工业的改革，就是这么残酷。如果不想抱团等死，就只能求改变、求生存、求发展。” 梁平拧紧双眉：“王总，那谁留下来？谁走？这个标准是怎样的？” 王林道：“到时，我们会拿出一个统一的标准。时代在发展，工人们的眼光，也应该看得更远。下岗的工人，或许能走出一条更精彩的路来！” 梁平苦笑道：“他们都是纺织工人，这一辈子都在工厂里待着，哪里懂社会上的门道？有人跑去当倒爷，结果被骗光了身家。有女工出去打工，被拐进了狼窝！唉，这些工人，都太单纯了！在社会上吃不开！王总，我恳求您，把我们厂的工人都留下来吧！我向您保证，他们都是勤动、苦干、老实的工人！” 王林当然不能答应。 这个主，他不能做。 他拍拍梁平的胳膊，说道：“到时再说！再见，梁平同志！” 离开五厂后，王林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为了集团以后的顺利发展，他只能留下十万人左右！ 其它人全部要分流！ 这一阵阵痛，就好比周粥躺在产房里分娩时一样，极痛！极痛！ 但又不不得经历。 不然，就无法获得新生！ “或许，是时候加快扩建的步伐了！”王林深邃的目光，投向车窗外面，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他不是英雄，但时代却将他推到了浪尖上！ 时势造就了他王林！ 他只能身披金甲圣衣，足踏七彩祥云，尽自己之力，来拯救申纺集团的命运！ 前路多坎坷，王林且努力！ 第813章 王林是个大人物【求订阅月票】 下午，王林去申纺集团的其它几家工厂转了转。 在这些工厂里，他看到的情况，和五厂基本差不多，有的完成了清理工作，有的还在进行。 让王林感到心情格外沉重的，还是纺织工人的分流。 这是一个无解的结, 只能慢慢消化。 王林要盘活的是企业，如果把全部工人照单全收的话，那新成立的公司，和以前的申纺集协和又有什么区别？ 几十万人的集团公司，就算王林是重生者，他也回天乏术, 想不到办法来安置他们。 时间已经来到1991年，这一年, 申城正式职工的工资, 已经涨到了300元左右。 一万个工人，每个月工资就要发300万。 王林的爱秀集团，现在有三万多职工，每个月的工资就要发出去一千万，每年就是1.2亿元人民币。 十万个工人，每个月就是3000万工资，每年光是工资就要发差不多四个亿！ 这样的人工成本，在九十年代初，放在全球范围内比较的话，还算比较低的。 只要算一算工资、开支, 就知道申纺集团55万工人，为什么难以为继了。 王林现在要做的事情, 是盘活整个企业！ 至于工人们的工作安排，单凭他一己之力，肯定没有办法。 视察完毕, 王林来到医院。 周霞在陪着妹妹。 钱玉英回家取饭菜去了。 周粥的身材本就很好, 当初王林被她吸引, 就是因为她一个弯腰的侧影, 那叫一个曲线玲珑，妙不可言。 这段时间，王林给周粥准备的伙食，自然是极好的，把她养得白白嫩嫩。 周粥生完孩子以后，有就了初乳。 周小米吃了一阵后，就吃得啧啧有声。 王林来到的时候，周粥正在喂奶。 “奶水够吗？”王林问道。 “还好，我妈说了，过两天就更多了。”周粥柔声笑道，“你看看你女儿，她好可爱。” 王林坐在床沿，俯身看着小米，他脸上有胡茬，不敢碰女儿娇嫩的小脸蛋。 周霞笑道：“我去打点开水回来。你们要亲热可以，小心我妈忽然闯进来看到！” 王林难得的老脸一红：“霞姐！” 周霞咯咯一笑，提着开水瓶，款款走了出去。 周粥的脸上, 飞起两朵红霞。 她将孩子抱好，拉好衣服。 王林抱住了她，两个人热烈的吻在一起。 “你高兴吗？生了个女儿。” “高兴。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好轻松、好幸福！”周粥依偎在他怀里，说道，“我看看你的手。” 王林把手给她看。 他的右手虎口处，有一个大大的牙印，这是周粥生产时咬的。 “痛不痛？”周粥心疼的吻了吻他手上的印子。 “不痛。”王林笑道，“比起你生产时所受的痛来，我这点痛算什么？” “王林，你真好。”周粥依恋的说道，“我妈都夸你，说你是个好男人。我妈生我们兄妹三个人的时候，我爸从来没有陪伴过。” “你爸那是工作忙。” “我妈生我们时，我爸那个时候，哪有多忙的工作？肯定比不上你现在忙。你现在管着几万人的吃喝，每年发工资就要上亿。试问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你这样？我妈要是知道你就是小米爸爸，她一定会很高兴。” “你想多了。你千万别说，你妈是个老古板，她要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是打断我的腿，就是打断你的腿。” “还别说，我妈真是这种人。”周粥吃吃的笑道，“你害怕了吧？当初怎么不怕呢？在我家的时候，你也敢进我的房间！”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俗话说得好，色胆包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两个人说着绵绵情话，仿佛又回到了初相识。 不一时，门吱呀一声响了。 王林赶紧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周霞提着开水瓶进来，嘻嘻笑道：“没吓着你们吧？” 王林道：“霞姐，你别拿我们打趣了。这几天辛苦你了。” 周霞道：“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我反正都是在帮你做事。公司里的事情也繁忙。你不是叫我和文娟查账吗？” “嗯，这事的确要抓紧，但也不急于这两天。”王林道，“这样好了，等周粥出院以后，你再回公司工作。” “我无所谓啊，在哪都是做事。”周霞泡了一杯茶，递给王林，“小心烫。” 周粥问道：“查什么账？” 王林把有人潜亏公司的事情说了。 周粥震惊道：“有这种事？” 周霞道：“这事也怪我，是我用人不明。” 王林道：“不能这么说，坏人不会把坏字贴在自己脑门上。公司里那么多人，树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 周粥道：“这可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应该容易查出来。” 王林道：“所以我们才要出其不意，借年末盘点的机会，进行审计。” 周粥道：“姐，那你还是回公司工作吧！我这里有妈妈照顾，还有两个保姆呢！人手足够了。我也没有什么大事，就在医院躺三天而已。” 周霞道：“你说了不算，我听王林的。” 周粥：“……” 王林笑道：“这样好了，霞姐，你明天回公司，我叫我姐过来照顾周粥两天。她休假相对来说容易，也不会有大的影响。” 周霞道：“你是老总，你发了话，我自然听你的。” 周粥道：“王林，这事你得重视起来，快刀斩乱麻，将犯罪斩杀于苗头。等到他们做成气候了，那公司都可能被他们搬空。多少企业，就是被这些蛀虫掏空的。企业年年亏损，这些人却个个富得流油！” 王林剑眉一挑，沉声说道：“嗯，一个星期之内，就能收网！霞姐，这事你得抓紧行动。” 周粥道：“可惜我现在不能上班，不然我也能帮你。等我坐完月子，我就上班。” “你先别急。”王林道，“你养好身子再说。” 钱玉英带着保姆，提着饭菜过来，看到王林在场，笑道：“王林，我不知道你在，没给你带饭。” 王林道：“我等下回家去吃。” 周粥道：“你快回去吧，回去晚了，他们以为你在外面有应酬，又不给你留饭。” 王林点点头，自行离开。 他回到家里吃过饭，跟堂姐说了一声，让她去医院照顾周粥两天，王琳自是满口答应。 第二天开始，周霞和李文娟领衔，正式对爱秀集团进行年终盘点和审计核查。 王林仍然按部就班的工作。 公司里的人，完全感觉不到一场浩大的清查工作正在进行当中。 周粥在医院住了三天便出院。 她出院这天，王林去接她回家。 沈雪临产在即，出行不便，等周粥回家后，她才过来看望周粥。 看着周小米那可爱的模样，沈雪心里柔情泛滥：“我也想生一个女儿！” 周粥在二楼坐月子。 家里有两个佣人，张艳芬和许芳，一人负责饭菜家务，一人帮助钱玉英看孩子。 周粥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给孩子喂喂奶，得闲就看看书。 王林怕她无聊，说要买电视机和录像机放到卧室里来。 周粥说不必，看电视怕吵着孩子，孩子这个时期睡得多，除了吃，就是睡，睁着眼睛玩的时间很短。 人类的幼崽，成长期漫长。 钱玉英对女儿的要求更高，就连看书，也不准周粥看久了，说是伤神。坐月子大意不得，你再无聊，也只有45天。 周粥笑着说，妈，坐月子不是30天吗？到你这里，怎么又变成45天了？ 钱玉英说，正规的坐月子，就是45天，不信你问王林，他家文秀就坐满了45天。 王林说这倒是真的，李文秀的确坐了45天的月子，因为他岳母周爱群也是过来人，对女儿的要求也是坐满45天。 事实证明，李文秀这月子坐得好，现在身体健康，比做女儿时还要棒。 周粥一听，苦笑一声：“那今年春节，我只能在床上度过？” 沈雪笑道：“我也是一样的，我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比你晚不了几天。” 王林道：“沈雪，你到时也坐满45天的月子，对身体好。” 沈雪轻轻柔柔的答应了一声：“我晓得。” 周粥看着沈雪道：“你身材保持得真好！你怀孕期间，是不是没怎么吃？” 沈雪道：“我吃得多。我以前早餐只吃一碗阳春面，现在都是吃饭菜了。不过我每天都坚持做一些简单的运动。” 钱玉英听了，吃惊道：“沈雪，你还运动呢？千万小心！” 沈雪道：“阿姨，没事的，我只活动一下手脚，爬爬楼梯啥的。医生说了，这样做有助于生产。” 钱玉英道：“对，这倒是真的。我家周粥就是懒，生产前，我叫她多爬楼梯，她就是不肯。所以才难以生产，痛得她要命！” 周粥道：“妈，你不知道挺着大肚子爬楼梯有多艰难！我倒宁可生产时痛一会儿！反正已经过去了！” 大家说说笑笑，陪了周粥半天。 在周粥家吃过中饭后，王林送沈雪回家。 沈雪怀孕期间，是几个女人中最轻松的。 她身体底子好，又知道怎么样保持运动、营养的平衡，人也自律，每天作息习惯保持良好。 别看她马上就要临产了，身子跟没怀孕时一样的轻盈。 王林送她到王氏别业。 这段时间，王林每天都会抽空来一趟，有时实在没空，就一天打几个电话过来询问。 沈奶奶已经过来，她在这边住了几天，都没看到王林在家里睡过觉。 虽然沈雪一再说王林很忙，天天在外面出差。 但沈奶奶还是有些埋怨，说现在的女人，一生就怀一次孩子，王林还不多回来陪陪你？赚那么多的钱做什么用？ 沈雪说，奶奶你有所不知，王林现在的公司很大，有三万多人呢！每年发工资就要发一亿多！他要是不努力工作，三万多工人都要没饭吃了。 沈奶奶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听孙女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怪罪王林了。 在沈奶奶看来，王林的确是个有大本事的男人。 一个人能养活三万多个工人，就算是当年的沈万三，也没请过这么多的工人呢！ 能者多劳，公私不能兼顾，这是成功人士都有的烦恼。 今天，王林送沈雪回来，沈奶奶拉着他的手，说了许多语重心长的话。 “王林，你是个大人物。”沈奶奶满脸慈爱的说道，“你的事业做得这么大，天天在外面跑，你要照顾好自己。沈雪现在怀孕，这一段时间也不能在你身边陪伴你、照顾你。” 王林没想到沈奶奶这么懂事明理，还这么偏爱自己，心生感动，说道：“奶奶，你放心，我身边有秘书、有司机，有保镖，我在外面不会有事的。” 沈奶奶道：“男人就应该有事业心，有事业的男人，才值得女人付托终身。年轻时候的爱啊、情啊，归根结底，还是生活。生活就得花钱啊！我们沈家以前也阔过，现在家道中落了，多亏了你，我们现在又过上了好日子！” 王林笑道：“奶奶，你这次来申城，多住一段时间再回去了吧？” “等沈雪出了月子，我就走。”沈奶奶道，“奶奶年纪大了，帮你们带孩子，你们也会嫌我手脚慢、眼神不好、做事不仔细，和你们年轻人的观念不合。这边有小静和方芝在，我很放心。这两个孩子，做事伶俐，乖巧听话。我还是回家乡去，城里啊，是你们年轻人闯天下的世界！” 王林对沈奶奶真的是爱戴有加，因为这是个值得他敬重的老人。 沈奶奶问道：“你今天回来了，不出去了吧？” 王林笑道：“我下午还得去趟公司，我晚上回来睡觉。” 沈奶奶笑眯眯的道：“这就对了，多回来陪陪小雪。你别看她很坚强，其实她一个人也很孤独。” 王林暗叫一声惭愧！ 这段时间，因为周粥生产，他的确没多少时间来陪伴沈雪。 周粥出院以后，那边有钱玉英在照顾，王林反倒不方便经常前去，偶尔去看看就行。 所以，王林现在可以腾出时间来照顾沈雪了。 沈雪坐在沙发上，听着奶奶和王林聊天，脸上露出甜蜜幸福的微笑。 这天下午，王林来公司上班。 他的车子刚开到公司门口，看到院子里全是人，挤挤密密，黑压压一片！ 王林心想，小百灵大剧院的生意有这么好吗？这全是买票的人不成？ 忠叔却看出不对劲来，说道：“王总，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怎么来这么多的人？他们不像是来买票看戏的。” 院子里的人看到王林的车子过来，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 忠叔小心翼翼的驾驶车子，开到台阶下，他停好车后，赶紧下车，给王林打开车门。 王林下了车，听到人群中发出一阵喊声： “那个人就是王总！他就是王总！” 王林愕然，心想这些人都是来找我的？ 第814章 试探【求月票】 大厦的保安听到人群在大喊：“他就是王总！”不由得大吃一惊，以为这些人要对王林不利，都跑了过来，保护在王林左右。 许多财和梁海军更是如临大敌，几步就窜到了王林身边。 王林仔细看看这群人的衣着，连声喝止身边的人：“别乱来！他们不是坏人！” 保安们都已经掏出甩棍进行警戒，听到王林的话后, 也没有放松防备。 因为现场人数实在太多，而安保力量有限。 万一出现突发情况，那可不是好耍的。 王林扒拉开站在身前的两个保安，走到人群中，和颜悦色的问道：“你们是纺织厂的工人吧？” 他和纺织工人打过两世的交道，对他们再熟悉不过。 一个行业的人, 总有一个行业人的精神面貌。 官有官威，贼有贼相。 王林看到来的人, 大多数都是纺织女工，这些人身上有着明显的特点。 纺织车间里温度高，湿度大，长年累月下来都多多少少有些职业病。可她们是隐忍的，为了家里的柴米油盐，为了在社会上有一个立身之地，为了青春不虚度，为了活成一个大写的人，她们任劳任怨，默默付出，用自己的汗水收获那微薄的薪水。 都说好女不纺线好男不炼钢, 可没有选择，当年，她们在花一样的年纪, 带着梦想进入纺织厂，一进厂门深似海, 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纺织女工，是辛勤的小蜜蜂, 虽然平凡, 虽然朴实，虽然不知道名牌，可却是最实在的人，一个大写的人。 车间物理因素，有噪声、震动、高温等，有些岗位还有化学毒物，比如说化学纤维粘胶人造丝生产中，接触二硫化碳。锦纶生产中，接触己内酰胺，晴纶生产中，接触丙烯腈。丝绸生产中，要接触真菌、白僵菌。毛纺织生产中，要接触炭疽芽孢。 很多职业还具有不良的工作体位，比如说长久的站立作业，长时间的巡回行走、视力紧张、还有倒班制度黑白颠倒等等。 王林对这些人太熟悉了！ “王总，我们都是纺织厂的工人，我们来自不同的工厂。我们是五厂的，他们是八厂的，还有十三厂的……” 王林心里翻江倒海, 心知这些工人聚众前来, 必定有一番说道。 “大家是来找我王林的？” “王总，我们是来找你的。”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总，纺织公司马上就要被爱秀集团托管，请问我们工人们的出路在哪里？” 王林沉吟道：“各位，职工的归属，不归我们管。资产的清算、职工的分流，这些事情全部由政署负责。具体到每个区、每家工厂，又自不同。你们可以去咨询你们的厂长，或者找当地的领导问问看。” 这是十分官方的回答。 当初王林和政署签订托管协议时，就讲的明白，所有的职工分流，由政府安排。 新组建的纺织公司，最多能接收10万职工。 这10万职工，怎么招收？ 那当然是王林接管企业以后的事。 不出意外的话，这10万人，还是从现有的纺织工人里面回聘。 这些工人都是熟手，返聘回来，马上就能上岗，也解决了大量分流职工的就业问题。 职工们并不满意王林的这种敷衍式回答。 有人喊道：“王总，我们都能干活！我们一不老，二不残，我们也听话，你就留下我们吧！” 他的这一声喊，其它人马上接着喊道：“王总，留下我们吧！” 王林的眼睛，忽然间酸胀得厉害，他努力的抑制住情绪，沉声说道：“大家不要激动！请你们听我说。” 有人喊：“王总，我们都知道了，爱秀集团只返聘我们十万人！可是我们所有的纺织工人加在一起，却有50万人！你只能留下五分之一的人！” 纸当然是包不住火的，这些合同中注明的事情，总会传扬到外面来。 职工们听到消息后，产生了深深的焦虑。 比起辛苦的工作来，没有工作、没有收入，那就更难过！ 王林可以一推了之，说分流是政署之事，我们企业不干预。 可是，他觉得此时此刻，他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职工们正是因为信任他，把他当成救世主，所以才来找他。 王林不能用一句与我无关，就把他们打发走。 “各位，”王林说道，“我们接管以后，留下十万职工，这只是初步的计划。现在我们还没有接管企业，所以具体怎么做，方案还没有出台。请大家放心，政署和我们集团，都会为大家负责。不管是留下来还是分流，都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王总，我们哪儿也不想去，只想留在原来的工厂。”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工说道，“我从高中毕业就进厂，工作有二十年了，除了纺织工，其它的工作，我也不会干。你就留下我吧？” 王林道：“你们的诉求，我们会认真的听取。不过，现在我不能答应你们，说留下谁，或者不留下谁，这对其它没有来这里的工人，也是不公平的。所以，请大家先行回家，静等通知！” 张瀚等副总，正好也赶来上班，看到这阵仗，都吓了一跳，围到王林身边来。 “王总，得赶快疏散人群才行。这么多的人，容易出事故。”马红才向王林建议。 王林点点头：“我知道。” 他一直不停的劝说职工，请他们先回家等通知，职工们知道今天等不到答案，家里有事的，也就先行离开。 人群总算散开了。 王林长吁了一口气。 “王总，企业托管的事情，我们得加快步伐才行。职工们听到消息后，以后天天跑到我们公司来聚集，那可不妙。”马红才向王林建议。 张瀚道：“要不就在门口设岗？” 王林摇了摇头：“没必要，这里的一楼，本就是公共场所，怎么能阻止市民进来呢？看来，企业托管之事，我们得尽快了！” 他转身进了公司。 张瀚等人和他一起进入电梯。 来到办公室后，王林打了个电话给周伯强。 周伯强正和棉铃在棉区工作。 工作人员跑过来，把周伯强给喊了回来，说王总打电话来，有急事找您。 周伯强是副总，也有大哥大，但在这种乡下地方，大哥大就是一个摆设，完全没有信号。他听说王总找，便跟棉铃说道：“我去一下。” 棉铃笑道：“我估计，王总是要召你回申城了。” 周伯强道：“还有一个多月，棉区就要选种育苗，前期工作必须尽快收尾，这边的工作也很重要。” 棉铃道：“周主任，你就放心回申城，这边有我看着呢！请你向王总捎一句话，今年三月份，我们准时种植棉花！” 周伯强点点头，说道：“那就只好辛苦你了。” 他回到办公室，洗了手，便打电话给王林。 王林接听电话，笑道：“周主任，在娄东住着不想回城了？” 周伯强哈哈笑道：“王总，乡下空气清新，慢生活更有利于老年人，我每天下地干活，回房就睡觉，别提过得多么惬意了！我还真想在这边干下去，给棉铃同志当个副手也行。” 王林笑道：“那可不行，申城还有更重要的工作等着你回来做。” 周伯强道：“是企业托管之事吧？” 王林道：“正是。周粥刚刚生产完，她无暇顾及这一块的事务。只好请你出马了。我们等得起，但纺织厂的职工等不起，他们等着开工拿工资养家糊口呢！” 周伯强脸色凝重的说道：“王总说得对，事有轻重缓急。好，我明天就回申城。” 王林道：“别等明天了，你今天下午就回来吧！我们明天就商量一下，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来。职工们今天都堵到我们公司门口来了！” “好！”周伯强道，“那我马上动身。” 王林问道：“棉区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周伯强笑道：“刚才棉铃同志还跟我说，让我给你捎个口信，今年三月份，绝对能育苗下种。” 王林沉吟道：“马上就是二月份，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是啊，王总。中间还有几天春节假期。不过棉铃同志跟我说了，她今年过年，不回家，就在娄东的棉区基地过年。” “哦？棉铃同志是个好同志！辛苦她了。行，那就这样，你尽快回来，我们当务之急，是处理好企业托管之事。” 结束通话后，王林拿过纸笔，在上面写起企业托管以后的计划来。 申纺集团重新改组以后，要怎么样才能做到扭亏为盈？ 十万工人怎么安排？ 几百家工厂，何去何从？ 怎样改组？ 这些都是王林接手企业以后需要考虑的。 现在，他下定决心，要加快企业托管的进程，这些问题，也就提到了日程，他必须尽快想出解决方法来。 快到下班时，王林才记起来，今天要去沈雪那边住。 他打了个电话给李文秀，说晚上临时有事，不回家。 李文秀早就习惯了他的忽然出差，也就不以为意，叮嘱他注意安全。 王林放下电话，准备下班。 “王总！”高鹏忽然出现在门口。 王林把提起来的公文包又放了下来：“高总，找我有事？” 高鹏走了进来，搓了搓双手，说道：“王总，我怎么听说，公司里有不好的传言？” 王林脸色不变，呵呵笑道：“什么传言？我怎么不知道？高总，你听说了什么话？说来听听。” 高鹏轻咳一声，说道：“王总，我听人说，我们公司在查账？” “查账？现在不是在盘点吗？查账不是很正常的事？” “王总，我是财务总监，可是有些事情，并没有通知我，连我本人都不清楚。” “哦，是这样的，今年的盘点和审计，我交给李文娟和周霞一起负责。我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减轻你的负担。以前我们只有一家工厂，盘点和审计相对来说简单，一两天就能搞定。现在我们拥有这么多的工厂，还有无数个业务点，以及其它产业，单靠你们财务部门那帮人，只怕忙到过年也忙不完，所以我才派李文娟他们帮你的忙。” 王林这话，说得堂而皇之，查你的账，夺你的权，还说是为了你好。 高鹏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高总，还有事吗？”王林问。 “没、没事。”高鹏抓挠了挠脑门心，嘿嘿笑道，“王总，这财务之事，可不简单，李总和周总他们未必懂这一块的事务。依我看，盘点和审计，还是以我们财务部门为主导比较好。” “你们当然是主导！”王林饶有深意的笑了笑，“我相信高总，你一定能不负所望，尽快完成1990年度的盘点和审计工作。” 他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以后我们公司会日趋正规，盘点和审计，会另外成立一个专门的审计部门。” “公司内部成立审计部门？这有必要吗？”高鹏不解的道，“一年才盘点一次，审计一次，却要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那不是多养许多闲人？” 王林笑道：“通常，人们普遍认为，审计部门与财务部门是一体的，其实这是一种完全错误的观念。事实上，审计的确与财务部门有对接关系，但其主要职责是监督。” 经济监督职责可以说是公司审计部门的第一个职责和最重要的一个职责。 一般而言，大部分审计部门的设置，其职责主要是经济监督。 审计部门不仅有权利监察和督促企业财务部门的经济活动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开展，同时还要通过日常监督确保公司财务的良好运行。 而且，公司审计部门还要监督和督促财务部门合法开展工作，并稽查损坏浪费情况，进行防错纠弊，以追究相关人士的经济责任等。 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国的企业并不注重审计这一块的工作。 别说私企了，便是大型的国企，也鲜有单独设立审计这一部门的。 王林却敏锐的意识到，财务部门的权力过大，需要进行牵制和监管。 而审计部门的成立，可以有效达到这一目的。 审计部门的工作主要还是与账目有关。因而可以说，它是牵制公司财务部门的一大利器，也是保证公司利益的一大法宝。 高鹏是个高才生，他很快就明白过来，王总之所以要设立审计部门，就是为了监管财务部门！ “王总，你是不是对我的工作，有什么意见？”高鹏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王林犀利的眼神，缓缓在高鹏身上扫过，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高总多虑了。审计部门的成立，并不是我独创的，国外很多大型企业，都会设立审计部门，这是为了保证公司的利益，而不是为了针对谁。” 高鹏苦笑一声。 王林觉得有必要稳住他，在审计结果出来之前，高鹏只是有潜亏公司的嫌疑，并不是罪犯。 “高总，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如果真的对你不满意了，我完全可以将你调换一个岗位，是吧？” 高鹏点头道：“那倒是。” 王林道：“高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审计部门成立后，是针对全公司的职工履行职责，包括我个人在内，也要接受审计部门的监管。” “哦？”高鹏听了，不由得一震！ 王林道：“古代的皇帝，身边都要设言官、御史之类的大臣，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监督自己，怕行差踏错，做出灭国之举吗？公司的管理，也是如此，而且更容易踏上不归路。所以，我们自身内部，一定要做好万全之策，打铁还须自身硬！只要我们内部人员，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块使，那我们爱秀集团的未来，一定会更加辉煌！” 高鹏一个深呼吸：“是，王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那这个审计部门，何时成立？” 王林道：“等这次盘点完，我就会召开一次专门的会议，商量此事。还有啊，我们马上就要接管申纺集团，这可是一个有着几百家公司的大型公司！就算我们接管以后，这个集团也将有至少十万职工！你想想，我们怎么管理？如果不设立审计部门，是不是很容易出差错？” 高鹏道：“王总，我们接管申纺集团以后，谁来出任这个集团的老总？” 王林笑道：“我亲自兼任！因为暂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如果高总有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你调一个职务！” 他说完以后，就似笑非笑的看着高鹏。 调高鹏的职务，是王林对他的一种试探！ 高鹏哈哈笑道：“我还是管财务吧！这是我的专长，企业管理，我不如王总。” 王林淡淡的道：“嗯，高总的言外之意，我听明白了，在财务方面，我不如你？” 高鹏啊了一声，脸色一变，才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连忙亡羊补牢的说道：“王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话没过脑子，王总你不要介意。我是说，我才疏学浅，只懂得财务这一块，而王总却是多专多能，是个全才！” “哈哈哈！”王林放声大笑。 高鹏也跟着讪笑。 王林拍拍高鹏的胳膊：“高总，下班了！” 第815章 她要宰便宰！【求月票】 王氏别业。 入夜，庭灯高照。 院角那树梅花含苞待放。 池边的几株水仙盛开白色的花瓣。 路边的报春花开出鲜艳夺目的各色花朵。 园子里四季都有花儿盛开。 王林陪着沈雪在石径上散步。 高大的院墙，将朔风挡在外面。 王林左手扶在沈雪的腰间，一手紧握着她的右手。 沈雪挺着大肚子，半偎在王林怀抱，慢慢的走。 “只有几天就是预产期。”沈雪柔声说道，“你想好找什么借口来陪我了吗？你会来陪我吧？” 王林道：“我不用找借口, 我直接跟她说，你要生产了，我要来陪你。” “啊？你不怕她打你？” “呵呵，那倒不会。她就算发现我和你的事，顶多也就是吵一架。” “她会离婚吗？” “不知道。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离。但现在很难说，我发现她的忍耐力越来越强大了。以前我在外面有点风吹草动，她能和我吵上半天。现在她有了儿子, 一心放在儿子身上，都不怎么管我的事。她紧张儿子甚于紧张我。” “女人都是这样的。有了孩子，就不需要男人了。” “是吧？你以后也会这样子？” “我不会，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我会格外珍惜！” 王林的脚步一滞。 沈雪的无心之言，才更让王林感觉到心疼。 他握她的手，紧了紧。 陪伴你的人，不是随时都有。 牵挂你的心，也不是无事可做。 沈雪愿意陪伴王林，也愿意等他。 从1988年开始，沈雪就习惯了等待。 每个孤寂的夜晚, 她都会等王林的到来。 那一年，她从家里搬出来，住进王林的休息室里。那间小小的房间，成了她青春中不可磨灭的记忆。 她并不是没有地方可住, 只不过那个小房间离王林更近。 每天她都可以和王林见上几次面, 晚上王林来看她, 也会变得更容易。 人心都是越走越近的, 感情也是培养出来的。 没有天天在一起的耳鬓厮磨, 哪里来的刻骨铭心？ 生命中，我们真正在乎的人不多，真正在乎我们的人也不多。 王林在乎沈雪，用他的行动诠释了一切。 沈雪也在乎王林，用她的等待注解了一切。 王林经过了太多的美人，但心底最挂念的，还是沈雪。 在他心里最美的女人也是沈雪。 “对不起，一直以来，都让你等我。”王林停住脚步，双手扶在沈雪的双肩上，凝视她清亮的双眸。 沈雪嫣然一笑，媚态横生，艳丽无比：“我不怕等待，因为我知道，你会来。” 要见过沈雪这样的女孩，才知道什么叫天生尤物——而且是尤物中的尤物，她完全属于那种让男人第一眼看到就会两眼充血, 恨不得眼珠子夺眶而出贴到她身上去的那种女人。 一般人见到她的第一眼，都会忽略了她的长相, 因为她的身材实在太火辣太抢眼了。 可是当人看到她的容貌时, 马上就会忽略她的身材。因为这才是迷人的天仙！ 她大眼瑶鼻樱桃小口，即使在歌舞团这样群芳毕集的地方，也算得上鹤立鸡群！ 再挑剔的人，也对沈雪挑不出任何毛病。 此刻，王林和沈雪四目相对，深情凝望。 两人逛了一个多小时，沈雪这才说：“我们回去休息了。你好久没来陪我睡过觉了。” 王林嗯了一声，说道：“我最近真的是太忙，可不是因为你怀孕了，所以不来。” “我知道。”沈雪甜甜一笑，“我也在公司办公，公司这么多的事，我岂有不知道的道理？王林，我不会怪你。哪怕你把我抛弃了，我也只会怪自己不够优秀，留不住你的人。” 王林情动了！ 他捧起沈雪的脸，对准她那樱红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一个吻，将两人的心拉得好近！ 两人手牵手，回到屋里。 沈奶奶已经睡了，她仍然保持着在乡下的作息习惯。 沈小静和方芝还在看电视，这两孩子，每天只要有电视看，就可以足不出户。 王林扶着沈雪来到二楼卧室。 他检查了一遍门窗，确定关紧了。 经历过上次的盗贼事件后，王林加强了别墅的防备功能。沈雪她们也加强了戒备心。 院子里养了几条大狗，每天吃的肉比人还多，就盼着它们能看家护院。 沈雪一边换睡衣，一边对王林说道：“我坐月子，我奶奶怕是照顾不好。她晚上睡得早，我也不忍心耽误她太多的睡眠。” 王林沉吟道：“我也顾及到了这一点。奶奶那么大的年纪了，不管是精力，还是体力，照顾你坐月子，还要连续45天，我想她真的受不了，别把她给累坏了，反而不妙。” 沈雪道：“小静和方芝两个人年纪太小，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她俩做做饭菜和家务还差不多。奶奶可以帮我照顾白天，晚上我身边就差个人了。” 王林嗯了一声，蹙起眉头来。 周粥有姐姐，有母亲，还有嫂子，随便一个人都能照顾好她。 沈雪真的太孤单了！ 王林爱怜的道：“我过来陪你吧！” 沈雪眼睛里放出亮光来：“陪我坐完月子吗？这可能吗？李文秀知道了，肯定会宰了我们俩！” 王林道：“她要宰便宰，我不能弃你不顾。你奶奶说得对，现代社会的女人，一生只生养一个孩子，只坐一次月子。这段时间，我应该来陪你。” “王林！”沈雪靠在他怀里。 房间开着热空调，她穿着一套丝绸质地的睡裙，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裙子的衣料白得仿佛透明，微微反光，就象天使的翅膀，却一点也不暴露。睡裙的下摆下面，露出她那双如玉般洁白修长的美腿。 因为怀孕的原因，一般的裤子，她都不好穿，会勒着肚子。 所以晚上睡觉，她都是穿睡裙。 还好有空调，房间里温暖如春。 她海藻般的长发散在肩膀上，眼睛淡静如海，她美得就像传说中的公主，纯洁而美好，令人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在她的脚下，只为博她淡淡一笑。 “等我生完孩子，我跳舞给你看。你是不是太久没看我跳舞了？”沈雪笑道，“这段时间，我太闲了，想了好多精美的舞蹈，我全部记了下来，到时编排出来，跳给你欣赏。” “好。”王林轻抚她光洁的后背，“哎，林妹妹今年还来不来申城？” “她说过还要来的，这边的唱片制作也离不开她。”沈雪道，“可能等我生孩子时，她才会来。” “嗯。我们睡了吧？” “不想睡，只想和你聊天。” “行，那我们聊一个通宵！” “王林，你真的能来陪我坐月子？” “来！”王林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找什么借口出来这么久？公司的事情，你也不管？” 王林说得痛快，其实并没有想好找什么借口。 要他离开十天半个月，他可以找到借口，可以说是去香江，或者去东洋考察。 45天啊！ 他怎么跟李文秀说？ 沈雪坐月子的时间，正是春节前后，公司的事情也多，他能离开这么久吗？ 王林沉吟不语。 沈雪道：“我不想让你为难。王林，你能来陪我十天就行。就十天，好不好？到过年，你就回家去。” 王林吻吻她的额头，说道：“再说吧！我尽量安排好时间，就算我不能成天来陪着你，我也会每天过来看你。” “嗯！我知足了，王林！”沈雪吐气如兰，“自从那天晚上，我们在这间别墅里，你告诉我，你有了家室，而我又留在你身边开始，我就知道，我以后只能享受你一半的爱和陪伴。” “沈雪！”王林深情的呼唤。 “王林！”沈雪回应他的爱。 两个人聊着天，睡着了。 第二天是一月二十六号，周六。 大寒节气过去整整一周。 申城的气温又降了几度，清早起来，天空雾蒙蒙的，远处的楼房，都隐在白雾里看不真切。 王林是被沈雪亲醒来的。 他一睁开眼睛，看到沈雪那蝴蝶翅膀一般美丽的睫毛，在自己眼前扑闪扑闪。 “嘻！”她轻俏的一笑，“你醒了！” 王林笑道：“你醒这么早？” “孩子在里面踢我。孩子的作息很规律，这一点随我。” “这样最好，你不用太辛苦。” “是的。” 两人温存一番，这才起床。 他俩一起走下楼来。 沈奶奶她们已经做好了早餐。 “王林，”沈奶奶笑道，“也不知道你爱吃啥早餐，我包了饺子，你是吃面还是吃饺子？” 王林看到餐桌上摆着包子和油条，便道：“奶奶，不用做了，我吃两个包子就行。” “凉了，我拿去热一下。”沈奶奶笑眯眯的看着王林和沈雪，这真是一对壁人啊！ 吃过早餐，王林准备去上班。 沈雪送他出门，和他吻别。 王林带着沈雪浓浓的爱意前往爱秀大厦。 刚到门口，王林看到大厦前院站满了人。 不用说，又是各个工厂的纺织工人。 他们不用上班，不对，他们是没有班可以上，所以有的是时间。 忠叔笑道：“王总，他们不会把来这里求情当上班了吧？” 王林却笑不出来，蹙了蹙眉头。 周伯强昨天下午赶了回来，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司。 他以前是一厂厂长，现在还是局里的副主任，名气大得很，纺织集团的很多人都认识他。 所以周伯强一来，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王林下了车，走到周伯强面前：“周主任！” 周伯强点点头：“王总，早！这些人都是各家工厂的职工，等待上岗呢！” 王林道：“昨天也有人来过！所以我觉得，申纺集团托管之事，必须尽快完成，我没办法，只好把你请了回来。” 周伯强道：“主要是马上就要过年，工人们休息好几个月了，都没有什么钱过大年！现在物价涨得飞起，谁家过年也不宽裕。” 王林道：“我们马上开会讨论。明天又是周末，我们争取今天达成共识，接手以后，我们要怎么做？” 周伯强道：“这才是最难的。走！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他对工人们说道：“我现在就和王总去开会讨论企业托管的事情，大家都散了吧，你们守在这里也没有用。等结果出来后，你们厂里自然会通知大家的！” 说完，他和王林一起上楼来。 王林吩咐郭玲玲，通知所有老总，一刻钟以后开会。 他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敲门声响起来。 “进来！”王林沉声应道。 “姐夫。”李文娟秀丽的脸蛋探了进来。 “文娟。” “姐夫，你昨天晚上没回家啊？” “喔，我有事去了。” 李文娟走进来，将门关上。 “姐夫，我本来打算昨天晚上找你汇报的，结果你没有回来。只好等今天上班再和你讲。” “嗯？什么事？” “关于潜亏公司的事情！” “查清了？”王林眼睛一亮，语气一沉，“说下去！” 李文娟压低嗓音说道：“姐夫，咱们公司里，的确有人在潜亏公司资产！人们做得异常隐蔽，不小心查的话，很难查出来。” 王林嗯了一声：“而且是很多人一起配合，是吧？” 李文娟道：“是的，姐夫，我发现，公司的管理上存在漏洞。” “哪些漏洞？” “财务的权力太大。什么都是财务来管，谁来管财务？你一个人管，你管得过来吗？你总不能一天到晚只盯着财务吧？而且财务要做假，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你是老板，你看看报表，也发现不了问题。” “嗯！这一点，我已经意识到了，所以我打算成立审计部门，专管财务。” “还有啊，姐夫，公司的老总都是只看报表，而掌握报表的就是那么几个人。只要报表做得天衣无缝，那所有的老总都可以欺骗过去。虚构销售，虚列应收账款。少转销售成本，虚增利润。等等手段多得很！” “不错，你学到了新的知识。” “那当然了，为了查账，我专门找厉害的高人请教过！” “那你到底查出来了没有？是谁在潜亏公司的资金？” “姐夫，我查出来了，我这里列了一个名单，你看看吧。” 李文秀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条来，递给王林。 王林伸手接过来，正要打开来看的时候，郭玲玲进来汇报，说会议室准备好了，副总们也通知到位了。 “好。”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差不多了，我们去会议室，准备开会。” 郭玲玲问道：“王总，需要我做记录吗？司晴和金悦都不在。我走了的话，这秘书间就没有人了。” 王林道：“今天的会议，你不用参加。” 他把纸条夹在自己的日记本里，拿着本子起身，前往会议室。 第816章 目标：世界500强！ 王林迈着沉着的步伐，走进会议室。 李文娟跟在他身后走进来。 老总们都已经到齐。 小会议室里，中间摆放一张椭圆形的实木会议桌，首位是王林的宝座，旁边围绕着十几张椅子。 会议室里开着空调，窗边的角落摆着两盆一人高的绿植。 桌面上，每个老总面前都放着笔记本和钢笔, 有的放着水壶，还有的放着烟和火柴或打火机。 王林走进会议室，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在周伯强身上微一停留，两人点了点头。 他走到首位，缓缓坐下来。 “王总好。”老总们喊道。 王林微微一笑：“大家好，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开会, 今天这个会议, 我们要讨论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申纺集团的托管工作，早就已经展开，中间因为出了一些事情，耽误了许久。政署的领导已经找过我几次，要求我们尽快接手申纺集团。我请诸位来，是想和大家商讨一下，我们接管申纺集团以后，怎么扭亏为盈？” 他把双手自然的架在会议架上，目光从左到右，慢慢的扫过每个副总的脸。 副总们正襟危坐，偏着脑袋，看着王林。 当王林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副总都会微微一笑，或者点点头, 当是打过招呼。 王林朗声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专业人才。你们学历都比我高, 能力也比我强。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我们在座的却个个都是孔明转世，我相信，大家群策群力，一定能给出许多有建设性的意见来。” 众人笑道：“王总谦虚了。” 王林摆摆手：“我不是谦虚，一个好汉三个帮。你们要是不厉害，我为什么请你们来做事？刘备武不及云长，力不及翼德，智不及孔明，但他能统领这些各有所长的人物，所以才能成其霸业。” 众人神情一凛，对王林的敬畏反而更深。 刘备虽然这也不如人，那也不如人，但人家却是最好的领导，这便是他的长处。 这番话，感触最深刻的还是高鹏。 高鹏曾经不经意间说了得罪王林的话，此刻听了王林之言，不由得脸皮微红, 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王林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你们都很厉害, 在各自领域也有一技之长，但你们是我请来的人，我才是你们的领导。 “好了，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好的建议，都可以提出来。”王林说着，看向周伯强，说道，“周主任，请你先谈谈看法吧？” 周伯强挪了挪屁股，清了清嗓子，用沉浑的声音说道：“从自王总提出企业托管这个概念，我就一直在思考，我们接手申纺集团以后，要怎么样做，才能挽救这家巨大的集团公司？要怎么样保证50万纺织工人的工作和利益？” 大家的目光，从王林身上转移到了周伯强脸上。 周伯强稍微顿了一顿，说道：“我想了想，也没有想出行之有效的办法。申纺集团人太多，几十万人，每年光是发工资，搞福利，就是一笔天文数字！除非大改革！只留下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的工人。这一点，我之前就和王总有过总识，也写进了企业托管的框架协议当中。”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清楚。 周伯强道：“除了职工的精简，另外一个，就是技术的革新换代。现代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过去的机器、设备、生产线，很多都不再具有竞争力。以前五个人才能操控的机器，现在一个人就能管好。人工成本直接降低了五分之四。以前的工厂，哪里还有什么竞争力可言？所以，设备和技术的更新，是必须要做的。” “其次，就是产品。工厂、企业，说到底，还是为了卖东西。以前是计划经济，国家叫我们生产什么，我们就生产什么。产品的成本是多少，要赚多少钱？两者之和，加在一起，便是定价。但现在不同了，现在讲的是市场经济。价格不再是我们想定多少就定多少，你定了这个价，卖不出去，没有人买，那工厂还得关门。所以，我们以后生产什么？卖什么？是我们最应该思考的事情。” “我们是做纺织的，那只能围绕纺织产品做文章。我们以前的思维太过局限，以为所谓的纺织产品，就是布料，就是服装，就是毛巾。王总却不断刷新了我们对纺织产业的认知。我承认，是王总的格局，打开了我的眼界。” 王林微微一笑：“周主任，你就不要拍我马屁了，我受不起。” 大家哄堂大笑。 周伯强道：“我没有拍王总马屁。大家试想想，卫生巾、纸尿裤，无纺布、竹纤维，家纺用品，等等，这些都是王总发展起来的，在此之前，为什么我们就没有想到呢？申纺集团走到今天的没落局面，跟时代大潮有关，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自身的不思进取。申纺集团要是有王总这样的厉害人物，也不至于没落到这步田地。” 众人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高鹏更是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觉得周伯强所言不错，王林的厉害，就在于他的超前思维，他与众不同的眼界和格局，这才是爱秀集团能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 专业的人才很容易找，也容易被替代。 但传奇的领导型人物，却很难出一个。 如果没有刘备，云长和翼德也打不下一片江山，孔明智谋再高，没有明言的信任和重用，他也没有千军万马可以指挥。 正是王林给了大家一片创业的天空，给了在座诸位发挥自身才华的机会。 没有王林，就没有爱秀集团。 那在座的这些人，只怕还在一厂的车间里面当工程师、主任，十年之内不会有大的发展，就算偶有进步，顶多能当到副厂长？ 而现在，他们却坐在宽敞明亮的新式办公楼里，商量着整个申纺集团的命运和走向，决定几十万纺织工人的命运，商讨纺织行业的发展！ 是王林成就了他们，给了他们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周伯强略带沉浑的嗓音，在现场回响： “大家都喊我周主任，但我更喜欢我现在的身份，周副总。为什么？因为我在副主任的任上，并没有给纺织公司带来任何有意义的改革，也没有给纺织工人带去什么福利。而我在爱秀集团副总的位置上，却做了太多的实事！这些事情，是王总给我的，让我的工作和生活，变得无比的踏实和有意义。” “我们言归正传。申纺集团只能在纺织行业开花结果，那我们能做点什么呢？除了服装、布料、纱线，我们还要学会发展其它产业，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具体做哪些产品，这就需要大家一起商量了。我能想到的，暂时就这些。请同志们补充。” 王林道：“周主任说得很好，把我们要做的申纺集团的改革，基本上都考虑齐全了。具体生产哪些产品？怎么经营这些企业？大家还有什么想法？” 众人开始踊跃发言。 张瀚道：“王总，申纺公司大大小小的工厂太多，很多工厂其实已经没有技改的必要，我们要对这部分工厂实施整合。该弃的弃，该倒的倒，该合的合。不能让这部分工厂，拖累了整个公司。” 马红才道：“王总，我们爱秀集团现在生产的产品，是不是也可以分包到申纺公司去生产？反正是统一管理了。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省下扩建费用。” 王林点头道：“这个建议相当好，可以参考使用。” 其它人各抒己见，纷纷献计献策。 王林最后做总结。 “大家都说得很好，我综合了一下大家的意见，归根结底，还是做产品，做有销路的产品，才是企业经营之道。” 大家点头称是。 王林道：“刚才马总提到了一个很好的思路，那就是做代工。不管是我们爱秀集团分包给申纺公司，还是接其它公司的工单，都是可行的。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赚钱，代工虽然只能赚一个加工费，但最起码可以保证工人们有工资可以拿，工厂可以不停工、不停产！” 周伯强道：“上哪里去接这么多的工单？国内的纺织行业都不景气。” 王林道：“办法总比困难多。秀之林的服装、鞋子，都可以交给申纺公司去代工生产，以后秀之林的本厂，只做高档的品牌衣服。另外，我们还可以找国际上的服装品牌接单。我们国家的纺织行业，并非完全没有优势，工价便宜，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虽然说出这个话，显得特别的垂头丧气。但是，我们在改开之初，只有依靠人力资源的优势，去发展、去壮大！接单生产，并不丢人！现在沿海城市那些三来一补的企业，都是赚加工费，他们一样可以赚到钱，也能带来税收，这对国家、对工人，都是有利的。” 周伯强担忧的问道：“国际品牌服饰？他们能找我们代工吗？” 王林道：“事在人为。去找一找，总有品牌愿意给我们代工的。只要合同签署得公平、合理，他们用更低的价钱，就能拿到同等质量的产品，何乐而不为？资本家都是精明的吸血鬼，有利可图的事，他们肯定愿意干！” 周伯强道：“可以一试。” 王林道：“申纺公司的主流业务，以自主生产和代工生产为主。进行国际知名品牌的运营，同时也要进行自主研发设计、制造生产、物流配送和经营销售，现在国际上的高端品牌，都集中在美、英、法等国。我们可以联系米国的Play boy等服饰品牌、法国的Pierre cardin、Franck Namani等时装羊绒品牌以及英国的Femfey女装等世界知名服装品牌。” “在打造国际品牌运营的同时，我们可以推出更多的自主品牌，不必局限于时装品类，像内衣品牌、毛巾、家纺、家饰、汽车内饰、产业用纺织品类，都可以涉及到。”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因此，我们打造出一支国内一流、和国际水平接轨的科研队伍。在纺织产业的情报信息、标准检测、科技研发、成果转化等方面发力，组建我国纺织服装工业最完整的科研体系。” “我们要成立一支力量雄厚的科研队伍，至少要拥有两到三位院士级别的科研人员。完善纺织科学研究院、公司技术中心、生产企业三个层面实施的科研创新体系。” “此外，我们还要打造产业链。紧紧抓住培育、整合、提升六个字，确立并形成新型功能性化纤及材料制品、品牌纺织品生产及贸易两大核心业务，成为国内最优秀的出口企业！” “我们要用三到十年时间，完成这一宏伟目标！我们要做成一家世界企业排名五百强的纺织集团！” 听着王林铿锵有力的话语，所有副总们都不由得身子一正。 这是王林的野心！ 他的野心何其大哉？ 世界500强企业？ 这个目标能实现吗？ 王林脸上，是一种坚定无比的神情，仿佛他制定的目标，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达到！ 周伯强精神振作的道：“好啊！在王总的英明领导下，期待我们爱秀集团早日挺进世界500强！” 王林笑道：“各位请和我一起努力，我们共同实现这一伟大的目标！公司发展得越好，大家的福利待遇也会相应的提高。像你们这个层级的领导，将来可以拿到股权激励，和公司一起赚钱！” 这就是在画饼了。 身为领导的人，必须得学会画饼，你没有饼给下属吃，你还不能画一个吗？ 大家的脸上，果然闪现出惊喜的光芒。 不管能不能实现，起码有了希望。 王林脸色一肃，语气一沉，缓缓说道：“大家都知道，最近我们公司正在搞年终盘点和审计。在审计过程中，工作人员发现了一些管理上的漏洞，有人利用我们公司的这一漏洞，大肆作假，中饱私囊！” 其它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乍然之间从王林嘴里听到，不由得满脸的震惊。 周伯强虎着脸道：“竟然有这种事情？这还得了？必须严肃查处！” 张瀚问道：“王总，查到人了吗？查到了就好办，直接处理便是！” 王林打开面前的笔记本，拿出一张折叠着的纸条来，沉声说道：“这是审计人员交给我的纸条，上面写的是潜亏公司资产的人的名字。我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来看。你们说，我现在要不要打开看？” 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盯着王林手里的那张纸，每个人的表情复杂不一。 第817章 虎威【求订阅月票】 王林仔细观察每个副总的神色变化，想从他们脸上寻找到蛛丝马迹。 周伯强伸出手，重重的敲击桌面，大眼袋鼓了起来，怒目圆睁的说道：“王总，既然查到了人，那就不必客气, 抓起来便是！这是经济犯罪！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张瀚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敢做出亏空公司资产的事情？抓到一定要送进牢房去！” 王林看向高鹏：“高总，你意下如何？” 高鹏的脸色极其难看。 他早就察觉到，公司这几天有异常举动。 以前只有盘点，从来没有审计。 学财会的人，岂有不知道审计是针对财务来的吗？不就是为了避开财务做一些水面下的调查吗？ 可是王林是老板，他要搞审计, 高鹏也没有办法。 现在王林问他的意见，显然意有所指。 不管是谁都想得到，想亏空公司的资产，没有财务部门的人帮忙，是不可能做到的。 高鹏脸色变得阴沉发黑，做了个艰难的吞咽动作：“王总，如果真有此事，那我们财务部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真的不知道公司里面居然有此等事情发生。这是我工作上的疏忽，我自请处罚。” 王林微微一笑：“高总，你言重了。要说责任，在座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有责任。我们是公司的管理层，公司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我们每个人都是有责任的。” 高鹏的脸色，微微缓和下来：“王总, 请你宣布名单吧！不管涉及到谁，我们一定严惩不贷！我只能说, 我保证自己是洁身自爱的。但我可能有被蒙蔽双眼的时候。如果财务部门有人涉及此案, 那我一定不会手软！” 王林心想, 高鹏的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高鹏和王林一样，平时也就是看看报表。 这么大的公司，只有年终才盘点一回，还是抽盘。 三万多人的公司，一年近百亿的销售额，原料的采购、各种物质的采购，各项日常的开支，都是一笔巨大的数额。 王林和高鹏这种级别的管理者，也不可能再亲历亲为，去细查每一个单据。 曾经有新闻报道，某集团的一个分公司，有人挪用了五千万的巨款，一直到年终才被人发现。而且那个人一个人就做到了！想想这管理的漏洞有多大？但公司大了，管理不到位的情况，肯定是会有发生的。 亏了公司，肥了家鼠的事情，在很多大企业里都存在。 王林缓缓打开纸条。 所有人都紧张而又期待的看着那张纸。 纸上有几个人名。 王林看了一眼，把纸条递给高鹏：“高总, 你来宣布吧。” 高鹏脸色一滞, 随即郑重的伸出双手, 接过纸来。 他看着纸上的人名，先是愤怒的震惊，随即又万幸如此的吁了一口气。 “财务部的副总监，潘永立！”高鹏咬牙切齿的念出一个人名来。 全场哗然！ 潘永立是负责财务的副总监！ 平时的报表都交由潘永立审核，经他之手后，再给高鹏审核签字，然后再报给王林披阅。 这么重要的人，居然做出潜亏公司的举动，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高鹏恨恨的道：“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周伯强道：“潘永立？他以前是一厂的啊！” 周霞道：“他是从一厂分流过来的，是个老牌大学生！” “丢大学生的脸！”周伯强握紧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书都白读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是只白眼狼！” 王林脸色沉静。 对这个结果，他是有预感的。 高鹏没有牵涉其中，已经算得上王林有识人之明了！ 当初王林从申纺一厂离开，带走的第一批人，就是张瀚、马红才、高鹏等高才生。 如果高鹏涉案的话，那王林真的要怀疑自己的眼光。 高鹏又念出一个名字来：“集团采购部的主任，康广利。” “康广利？”周伯强讶道，“他以前不是三十五厂的主任吗？” 周霞道：“对，康广利以前是三十五厂采购部门的主任。” 周伯强脸色一变：“他居然是这种人？那他在三十五厂的时候，肯定也不干净！三十五厂亏得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跟这些蛀虫脱不了干系！” 王林道：“周主任，三十五厂早就改制了，你想算旧账，只怕也难。” 周伯强铁青着脸道：“这笔账必须算！等把他抓捕以后，我要审他！” 王林道：“这是后事，我们先处理好潜亏公司的事情。旧账要翻的话，以后再说。” 周伯强嗯了一声：“三十五厂的账目都还在，我看也需要审计一番！” 王林道：“账目上看不出问题的，他们把一切都抹平了。” 他对高鹏道：“高总，你继续。” 高鹏盯着纸条，一字一顿：“营销部的马俊海。” 邓大宝火冒三丈：“我——操！马俊海？” 马俊海是邓大宝最得力的副手！ 这个人平时表现得老老实实，穿着朴素，一脸的忠厚老实之相，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没想到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 邓大宝气愤填膺，连着骂了几十句娘。 王林压压手，说道：“邓总，先别发火。” 邓大宝面红耳赤的道：“王总，气死我了！我没想到，马俊海是这种人！他怎么跟潘永立搞到一起，狼狈为奸了呢？” 高鹏道：“下面还有一些人名，都是各个部门的。而且职务都不低。” 周伯强问道：“他们是怎么搅在一起的？我看他们都不搭界啊！” 王林也不懂，因为他和李文娟还没来得及详谈，便看向她：“李总，你可知道？” 李文娟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审计的时候，还以为这个事情会很难，谁知道并不难查。只不过我们平时都没有想到，他们会用这等高明的手段来潜亏公司的资产。我们先从申城本地的库存查起，一些业务点的库存明显不对，我们就起了疑心，查验各种单据之后，就有了发现。他们的手段再高，真实的库存是骗不了的人。” 王林嗯了一声。 李文娟道：“他们只是把报表账目抹平，但最基层的库存做不了假。我们对几个业务点的进销存，进行了仔细的盘点和审计，发现直条型卫生巾的库存明显不对。我们逼问了几个业务点的业务主任。这些人职务低，拿到手的钱不多，害怕要坐牢，就一五一下的全部招了，有哪些人给他们打过招呼，告诉他们怎么做假账，给过他们多少分红，他们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周伯强道：“从最基层入手，李总好手段！” 王林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业务点是我们集团销售的根基！如果业务点都变质了，那我们公司还怎么谋求发展？” 李文娟道：“他们做假数据，时间还不长，也就是十月份以后才开始的。幸好总部发现得及时，才没有酿成重大损失。据我的了解，潘永立的儿子，娶了马俊海的小女儿。而马俊海的儿子，和康广利的儿子，又是连襟。他们三个人之间，就是这么一层关系。” 王林道：“潘永立的儿子，和马俊海的小女儿？那不是十一才结的婚吗？” 李文娟：“对，我猜测啊，就是因为结为了姻亲，他们几个人来往密切，所以才生出是非来了。” 周伯强道：“李总的猜想是对的。这几个人都沾亲带故，聚在一起谋划，才有了这件潜亏公司的事。只是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王林暗叹一声，心想自己真是幸运，这些人刚有苗头，就被张小婉发现。而张小婉的细心、忠心，也叫王林刮目相看。 高鹏羞愧的低下头：“王总，我有罪！我太信任潘永立了！以前在一厂时，潘永立就是我的老上级，我觉得他是个办事认真负责的人，所以对他无比的信任。凡是他经手的报表，我就没有认真审核过。我没有发现这种重大的错误，是我的错。” 王林道：“高总，你的确有过失！以你的眼力，不可能发现不了问题。报表做得再完美，其实也是有漏可循的。” 高鹏道：“王总，我引咎辞职！” 辞职？ 其它人听了，顿时耸然动容。 如果高鹏因为监管失职而辞职，那其它人呢？是不是也要仿效？ 邓大宝的脸色明显一变。 王林淡淡一笑：“没这么严重，有过必悛，有不善必惧。不贵于无过，而贵于能改过。高总，你对潘永立的信任，就是我对你的信任！你因为信任他，他却利用你的信任而辜负了你。我希望，你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信任，而辜负了我！” 高鹏神情巨震，惭愧的道：“王总，对不起，我真的错了、错得离谱！王总，我不辞职了，我以后兢兢业业，努力工作，回报王总对我的知遇之恩！王总，你是我高鹏这辈子最敬佩的人！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开除一个人容易。 收服一个人心难！ 王林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再加上这次的大动荡，公司的负面新闻，肯定会满天飞。在这个时候，如果高鹏等人再辞职，那集团势必要起大乱子！ 企业和社会一样，也是以稳为主。 公司的人心一旦不稳，人人无心工作，那企业的未来就堪忧。 王林再厉害，他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多少事？ 就连买卖国库券，他还要请三个人帮忙呢！ 这么大的公司，老总们的工作是极其重要的，轻易不能换人。 周粥负责市场部和申纺集团的托管工作，因为生孩子而暂停，这一块的工作影响就极大，还好有周伯强接手。 现在的财务部门，一个副总监因为犯罪，马上就要被抓起来，总监再辞职走人，那财务部就要空了！ 王林一时间还真没有更好的人选可以替换。 任何人都会犯错误，人从降生的那一天起，便不断的犯错误，只有在不断的错误，不断的碰钉子的过程中，才能渐渐的懂事。一个人从错误中学到的东西，往往从美德中学到的东西更难得。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王林现在原谅高鹏，后者对他必定感恩戴德，衔草以报。 邓大宝道：“王总，我也有错！我识人不明！身边人犯下这么大的罪，我却毫无察觉！” 王林用力挥了挥手，沉声说道：“今天不是开自我批评的会议，你们要自我批评的，等散会以后，你们再一个一个的到我办公室里来，单独向我说！或者你们也可以写检讨信给我！我会接受的！” “是。”邓大宝等人不敢再说。 高鹏道：“王总，这名单上的人？” 王林道：“这还只是审计人员初步排查的结果。还有没有更多的人参与其中？我想是肯定的！尤其是各个业务点，那些业务主任，我估计涉案的人会很多。” 大家耸然动容。 李文娟道：“我们随机抽查的这几个业务点，的确都有涉案。这些业务主任，受不了金钱的诱惑，听说有分红，他们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周伯强道：“那查下去的话，要换一大批人？” 王林道：“凡是涉案的人，必须清理出去！这个事情，没有情面可讲！” 他能原谅高鹏和邓大宝，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直接参与此事，只不过是监管失利。 但那些涉案的人，绝对不能姑息。 贪财好色这种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尝到了腥味的人，这次侥幸饶过他们，下一次还会犯得更厉害！ 一手软，一手硬。 这是王林的御下之道。 王林冷笑道：“他们嫌工作不好，想赚大钱？正好开了他们！申纺厂多的人是想进来！” 他当即做出部署： “先把名单上的这几个人控制住，别让他们听到风声跑了。抓了人以后，马上请经济警察过来，突击审问，要他们尽快招供！凡是涉案人员，一个不留，全部抓起来，视涉案金额大小问罪！这些人全部开除，永不录用。把他们的档案记录在册，以后他们的亲人想进爱秀集团，也一律不用！想犯罪，就要付出代价！” 连坐！ 王林这一招，可以说极其厉害，远比简单的开除人更严重。 高鹏道：“潘永立就在公司，现在就去抓他！” 王林想了想，说道：“这样，派人过去，把名单上的人喊到大会议室，就说要开个会议，然后一网成擒！” 大家都说此计甚妙。 王林虎着脸说道：“我丑话说在前，今天的会议内容，只有我们知道。谁也不许泄漏秘密！谁要是泄露出去，放走了涉案人员，那也是在犯罪！” 众人神情一凛，各自答应，然后准备行动。 抓人！ 第818章 我要出差45天【求月票】 公司老总们都在小会议室里开会，通知其它人到大会议室集合，这事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李文娟昨天得到信息后，今天一大早就向王林做了汇报，然后马上展开了行动。 那些向李文娟告密的业务主任，当然不会傻到通知潘永立等人，既然选择投诚, 他们就只能一条道走到底。 潘永立等人都被喊到了大会议室。 刚开始，他们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 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部门，这架式，很像公司要开一个大型会议。 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到会的人, 都是彼此认识的。 或者说, 他们之间都是有利益瓜葛的！ 而其它的人, 一个也没有！ 潘永立首先察觉到异常，他一言不发，起身往外就走。 可是，当他推开门时，却发现外面有保卫把守。 “潘总，你现在不能离开。”保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奉命守住门口，不能放走一个人，所以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客气的。 “为什么？”潘永立端起领导架子，沉下脸问道，“我回办公室拿个文件，也不行吗？你们奉了谁的命令，为什么不许我出去？” “对不起，潘总，这是王总的吩咐, 还请潘总不要让我们为难。如果你要什么文件，我们可以帮你去取。” “王林吩咐的？” “是的，潘总。” 潘永立这下是彻底慌了！ 马俊海一边抽着烟, 一边笑着问道：“老潘，怎么了？” 潘永立缓缓转过身来，脸色变得十分的古怪：“东窗事发了！” “什么意思？”马俊海不解的问。 潘永立沉声说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被喊到会议室里，是被软禁了！王林下了命令，不许我们出这个门！” “什么？”马俊海等人跳了起来，冲向门口。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赶来执行任务的经济警察。 看到警察，马俊海等人老实了，不敢冲出去。 负责带警察过来抓人的是周伯强。 周伯强最近在乡下，天天劳作，皮肤晒得黝黑，倒有几分像黑脸的包公，他指着马俊海等人，对经济警察说道：“就是这些人，他们涉嫌侵吞公司财产。” 经济警察当即对马俊海等人采取措施。 马俊海他们大喊冤枉，说要面见王总。 这时，王林率领众人，大步走了过来。 “谁要见我？”王林沉喝一声, “马俊海！是你要见我？你还有脸见我吗？” 马俊海有些畏缩的说道：“王总，冤枉啊！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肯定是有人诬告我们。” 王林冷哼一声：“下面的业务主任已经把你们招供出来了！你们觉得冤枉，可以去局里跟警察解释！” 马俊海眼珠子一转：“王总，这绝对是有人挑拨离间，他们这么做，是想让我们公司内部分崩离析，他们用心险恶！王总，你千万不可听信谗言。” 王林冷笑道：“清者自清，你跟我说什么也不管用。带走吧！把他们的办公室封了，里面的东西全部清理一遍！” 马俊海这下知道躲不过去，黯然长叹。 王林看着这帮人，眼神里闪过愤怒的火苗！ 如果不是发现及时，这帮人的势力会越来越大，因为一般的人都受不了金钱的考验，他们拉人入伙，和人分红，把账目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吞没大量的公司财产，试问谁能拒绝？ 还好，这些人刚刚开始，手法算不上特别纯熟，被心细如发的张小婉发现了破绽，王林及时出手进行审计，解决了这起大案。 马俊海等人在经济警察的审问下，很快就招供了犯罪的事实。 这次涉案的人员，多达五十多个人，级别最高的是公司的副总监，最低是业务员。这是典型的窝案！ 他们在短短时间里，就拉拢了50多人入伙！要是再发展个一年半载，爱秀集团就要被这帮人搞垮！ 王林对这种人是恨之入骨。 潜亏公司的老鼠们，被一网打尽，公司上下风气为之一整。 高鹏以前是反对成立审计部门的，但经此一事之后，他主动向王林建议，要求成立审计部门。 权力需要监督，财务需要审计。 从侧面来说，审计部门的成立，也是对财务人员的一种保护，有了审计在，将来再发生什么事，最起码多了一个背锅的大侠。 王林当即着手成立审计部门。 对于第一任审计副总的人选，王林又是煞费心机。 王林和周霞商量，派谁出任审计副总。 周霞想了想，说道：“王总，你最好从外面请一个厉害的人来当审计副总，这个人最好跟申纺厂的所有人都不熟悉，行事就更方便。” 王林深以为然。 周霞道：“其实我倒是有一个好人选，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 “谁？” “毛志和。” 王林讶道：“毛志和？你的前任？” 周霞点头：“嗯，就是他。” 王林笑道：“他不是公务员吗？他能辞职来我公司上班？” 周霞道：“他下海了，开了家贸易公司，结果也没赚到什么钱，还把自己的积蓄亏了个底掉。前一段时间，他还托我帮他找份工作。” 王林沉吟道：“你和他还有联系？” “朋友而已。分手了，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吧？你要是介意，就当我没说过。” “呵呵！你推荐的人选，我什么时候拒绝过？”王林笑道，“那你请他过来，我和他聊聊看看。他怎么下海了呢？” “他离婚了，闹得沸沸扬扬，单位里容不下他，他只能下海。” “人言可畏！他之前就说要离婚，结果没离成，现在离成了，你和他？” “没有可能。”周粥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和他之间，不会再有其它关系。” “如果他来我们公司工作，你和他能相处融洽吗？” “能啊！我和你都能相处，和他为什么不能？” “咦，霞姐，你拿我说事？我可是你的弟弟！” “弟弟吗？你和粥粥啥子关系？换作一般的姐姐，能和你相处好？” 王林摸着下巴，看着她笑：“谢谢霞姐的体谅。” “好了，就这样，我会叫他过来面试的，行不行，你说了算，我不好多说。” “可以。” “王林，我们接管申纺集团以后，你派谁管理？” “周粥。” “哦。” “你不反对吧？” “我同意。你对我妹妹是真的好，把十万人的集团公司交给她去管理。难怪她愿意给你生孩子。” “我对你更好，所有的人事都归你在管。你是不是也应该帮我生个孩子？” “王林！你说什么？”周霞俏脸一寒，秀目一瞪，薄脸含怒。 王林连忙笑道：“开个玩笑，你别生气。” “我生气了！”周霞道，“你以后别拿我开玩笑！” “……” 周霞起身离开。 她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怔忡的王林，噗嗤笑道：“你要那么多的孩子干什么？不怕他们将来为了争家产，拔你的氧气管吗？” “啊？”王林看着她俏丽多姿的身影，难免有些出神。 这一段时间，他忙得跟什么似的，偏偏身边的几个女人，他一个也不能碰。 李文秀月经还没有走。 周粥正在坐月子。 沈雪准备临产。 而田晓青压根就不给他了！ 此刻，看着周霞那艳丽的芳容，王林的眼神里，立刻就放出火苗来。 周霞感觉到他吃人的目光，芳心里小鹿乱撞，霞飞双颊，甩了一下秀发，转身出去了。 王林笑着摇了摇头，心想霞姐到底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对我还是挺好的。 这天晚上，王林回到家。 李文秀问起公司亏空的情况，王林一五一十的和她讲了一遍。 “他们贪走了多少钱？”李文秀问。 王林道：“一共有一百多万。” 100多万虽然多，但放到爱秀集团近百亿的资金往来中，又不显眼了。 “那足够判刑的了！”李文秀十分震惊，“他们工资才多少？居然敢贪墨这么多的钱！” 王林冷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李文秀道：“财务最为要紧，你一定要抓好了。” 王林笑道：“你来帮我管钱吧！来当我的CFO！也就是首席财务官” 瞬息万变的市场环境下，竞争日趋激烈，企业向现代化和集团化转型的过程中，企业家在更加深入的思考：如何最大化的利用企业的资源、信息和财务管控手段，使企业发展立于不败之地。 CFO是企业治理结构发展到一个新阶段的必然产物。 没有首席财务官的治理结构，不是现代意义上完善的治理结构。 从这一层面上看，我国企业构造治理结构也应设立CFO之类的职位。 但在王林以前，国内的企业，还没有这么一个职位的称呼，就连CEO这种名词，现在也只在米国等西方发达国家流行。 首席执行官CEO这个称呼，最开始就是在米国流行起来的，始于20世纪的70年代。同一时期，CFO也开始出现在报纸上。 至于其它的，什么CBO、CCO、CIO、CPO之类的缩写，出现得就比较晚。 王林跟李文秀提出来CFO，虽然已经提过好几次，但李文秀还是记不住。 李文秀笑道：“我有自知之明，我没这么大的能耐。你叫我管一家工厂，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我最近一段时间，月经的时间都不对，我问过钱阿姨，她跟我说，我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引起的，叫我放松一些，好好调理，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王林道：“是吗？那你别管事了，在家里好好休养。我就说嘛，你的月经越来越不对劲。” “我怎么能休息呢？公司那么多的事情等着我做。”李文秀道，“秋季广交会的订单，我还得赶呢！眼瞅着春季广交会又要来临。这一次，我还想多拿些订单！” 王林心想，李文秀以前可没有这么强烈的事业心。 但自从她当上厂长以后，他不仅有了事业心，还有了胜负心。 女强人就是这么修炼出来的吧？ 一个人当到一定的职务，有了荣誉感，有了成就感，自然而然就想有了掌权的快乐，每个人都只想恋栈，不想离开。 王林想到一事，说道：“过几天，我可能要出趟差。” “嗯？去哪里？” “去趟欧洲。” “欧洲？” “法国。” “去做什么？” “维克多邀请我去他们公司视察，他早就邀请过我，我一直没答应。这次他又打电话给我，邀请我去一趟。他是我们在欧洲最大的合作商，这次广交会上的家纺生意，第一个订单就是他送给我的。我想加强和他的合作，让他多下一些家纺的订单。所以我决定前去考察。” “去多久？” “一个月到一个半月吧！” “这么久？”李文秀吃了一惊，“欧洲有这么远吗？” “来回就得好几天，去了那边，我总得多住几天，到处看看，顺便考察一下欧洲的市场。最多45天就回来。” “45天啊？”李文秀有些发懵！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和王林分别45天这么久！ 王林留意她的反应，笑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我哪里去得成？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我都离不开这么久！上次去广交会，文文感冒了，我急得跟什么似的。花城离申城不远，真有事情，我还能赶回来。欧洲那么远，来回一趟就得好几天，我不去！你一定要去吗？” “嗯！必须去！我答应过别人的事，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去半个月行不行？” “不行。半个月哪够？你也不看看欧洲有多大，我多跑几个地方，随便就要一个月时间。我跟你说，光是从北金坐国际列车到莫斯科，就要一个星期！来回就要半个月！” “天哪！”李文秀惊诧道，“你不是去法国吗？怎么又去莫斯科了？” “维克多的老家在莫斯科，他也邀请我去莫斯科做客。” 李文秀无语了。 她也知道，从北金去莫斯科，坐国际列车的确需要一个星期。 这个年代的国际倒爷特别多，报纸上经常有报道。 李文秀马上想到重要的事情：“王林，那过年呢？你也不回来吗？” 王林抿了抿嘴唇，说道：“不回来。过年而已，年年都过，我今年不在家过年，明年在家陪你过年，好不好？” 李文秀嘴巴一扁，眼睛里有泪水打转转：“王林，我舍不得你。我会想你的。我不要和你分开这么久，你不去行不行？” 王林笑道：“老夫老妻的，你这是做什么？” 李文秀撒娇道：“王林，我就是舍不得你离开我这么久。欧洲那么远——我、我想你！” 她扑进王林怀里，紧紧抱住他。 王林身子一僵，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妻子的爱意和不舍！ 他无可奈何的拍拍妻子的背，温声说道：“文秀，我尽量早些回来。” 第819章 王林打崽，王林累了！ 李文秀一想到要和王林分别45天之久，心里就特别的难过。 这个家里有王林在，她就踏实。 王林自从不跑国库券以后，偶尔出差，或者参加广交会，或者去一趟香江或者东洋，但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月时间的。 半个月的离别, 已经是李文秀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她哪里经受得起45天的离别？ “你带文娟去吧！”李文秀说道，“她在你身边，可以照顾你。” 王林哪里是要去欧洲？ 他不过是给自己去照顾沈雪打埋伏而已。 “文娟很忙，她没空去。”王林说道。 “不可能！她最喜欢跟着你出去玩了。”李文秀起身道，“我去问问她。” 李文秀走到妹妹卧室门外，拧开手锁走了进来。 李文娟正趴在书桌边写着什么, 忽然听到开门声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手里的笔记本合拢, 回头看到是姐姐，便抚着心口说道：“姐！你吓死我了！你干嘛随便进我房间？” 李文秀笑道：“稀奇！这整个房子都是我的，我进你房间，我还不行了？” 李文娟白了她一眼：“行是行，你敲门啊！这是最基本的社交礼貌好不好？” 李文秀噗嗤笑道：“文娟，你在做什么呢？怕我看到？写的什么？让我看看。” “我记日记不行啊？这可是我的隐私，你不许偷看。” 李文娟说着，拉开左手边的抽屉，把笔记本放进去，然后上了一把锁。 李文秀拍拍妹妹削瘦的肩：“好啊，你还装了抽屉锁？防我啊？” 李文娟笑道：“嘻，姐，我不是防你，这是我的秘密, 谁也不能看！” 李文秀道：“好好好，不看你的！大姑娘了，有秘密了！是不是有喜欢的男人了？” 李文娟认真的点点头：“嗯, 有！” 李文秀讶道：“真有？哪里的？是申城本地人吗？” “姐，我发现你地域观念特别严重！当初你在家里的时候，就说只嫁本地人，然后你就如愿以偿嫁给了姐夫。现在我也只能嫁给本地人？” “你要是嫁得远，交通来往不方便，一年难得见上一面，我们姐妹之情，慢慢的就疏远了。父母养我们这么大，总得尽点孝心吧？嫁那么远，回来一趟都不容易，怎么尽孝心？” “好啦，知道你是个孝女。” “你姐夫要去趟欧洲旅行，你去不去？” “你们去吗？” “我不去。” “那我也不去。” “咦！你真的不去？那可是欧洲啊！浪漫之都巴黎，还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你不想去看看？” “我去不了。姐夫安排我十分重要的事情在做。” “什么事？” “盘点、审计。” “不是完成了吗？” “只是揪出了潜亏公司的坏蛋！整个盘点和审计工作任务繁重，哪有这么快完成？过年前能完成都不错了。姐夫说了，今年要格外仔细，查一查有没有其它蛀虫呢！” “那你不去欧洲了？” “不是不想去，我是去不了啊！”李文娟急得快要哭了, “姐，你跟姐夫说一声，叫他过了年再去！我真的好想去欧洲玩！” “要说你说去！我说了不管用。”李文秀转身出来。 王林在逗儿子玩耍。 王文走路走得很稳当了，话也学会了许多，但这小家伙经常有些不在状态，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里。 比如说，他要是玩一个玩具，别人在旁边喊他，喊半天他也不会答应一声，他并不是听力有问题，他要么是压根没听到，要么就是懒得理你。 李文秀常说，这孩子长大了估计是个艺术家，经常装深沉。 再比如看电视，一看动画片，王文就挪不开眼睛，周围的事物，已经与他无关了，喊不应，抱不动。 还好有纸尿裤，不然这小子一天下来，不知道要尿湿多少次。 李文秀出来，对王林道：“文娟说去不了，要盘点。” 王林笑道：“我早说了，她不会去的。” “她哭着要去呢！只是工作太忙，你就不能跟那个什么维克多说一声，过了年再去？难道他们就不过春节？” “他们还真的不过春节。西方人过的是圣诞和元旦，也就是双旦节。” “反正我不想你去！大过年的，你跑别人家去？这算什么事？” “我又不是去玩，我是去考察市场。” “以前没去考察欧洲市场，你也一样做生意。”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是不是我出趟远门都不行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我去哪里，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吗？” “王林，我是你的妻子，你去哪里，你当然要问过我！” “呵呵，我可不是妻管严！你搞错对象了！” “我也没说要管你。你一个大活人，去哪里你都不跟家里说一声？那我找不到你，我会报警找你的！” 王林倒是一惊。 如果他真的不辞而别，李文秀真可能报警寻人。 到时警察一查出入境记录，好家伙，王林没有出入境记录，那不全露馅？ 王林蹙眉道：“你还说不管我？你比那些管的更厉害！” “那些管的？哪些管的？除了我，还有谁管你？”李文秀挑刺了。 王林道：“我是说别人家的女人！” “哟，你还有别人家的女人呢？是哪位啊？你喊过来，让我见一见？” “你什么理解能力？无聊！” 李文秀咯咯笑道：“开个玩笑嘛！你至于生气？” “我跟你商量，那是尊重你！我要去哪里，不是你拦得住的。我不到外面去跑业务，我能赚下这份身家？以前我天天在外面跑国库券，你怎么不管我？” “我怎么没管你了？我天天早上五点就起床，给你做早餐，给你做便当盒，你当我是在玩是不是？你那些皮包不是我帮你缝的？你带在车上的饭，不是我帮你煮的？我没管你？鬼在管你？” “……” 王林想到妻子的好，心肠便软了下来，说道：“我不想和你吵架。总而言之，我要出趟差！我尽量赶回来过年。” “去一趟莫斯科，车程就要半个月，你在那边随便玩几天，再去趟法国，怎么着也得一个月了！等你回来，春节早就过完了！” “那你想怎么样？” “要么你就别去了，好不好？”李文秀的语气又变得柔软起来。 王林道：“我一个大男人，天天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我真要是这种没出息的男人，你估计又要嫌弃我没本事！” 他俩很久没吵过架了，这一次不知不觉间就吵得很凶。 两个人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王文正在玩玩具，忽然抓起一个玩具车，朝王林扔了过来，还瞪着眼睛看着他。 王林一把抓住玩具车，笑道：“好家伙，这么小就知道帮你妈妈的忙了？” 他扔下玩具车，捏了捏儿子胖乎乎的脸。 王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徐英她们全跑了过来。 李文姐和燕子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查看。 李文秀更是一把抱住了儿子，又是抖又是哄：“宝宝不哭，是爸爸不乖，爸爸不该打宝宝。” 王林气到无语！ “我怎么就打他了？”王林沉声道，“你这说法就有问题！” “我看到你捏他的脸了，你还说没有打他？”李文秀道，“这可是你亲生儿子！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舍得打？” 王林气得不行：“我捏他一下脸，就是打他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拿棍子抽他？扇他巴掌？” “你这个女人，真的是无法理喻！”王林刚刚培养起来的对她的一点好感，马上烟消云散，沉声说道，“你再这么教儿子，迟早把他掼势坏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对他好，我对谁好？我是他的亲娘，我不应该对他好吗？” “你这是宠溺，你知道吗？” “我就宠着他了！怎么着？” “李文秀，你！”王林气到自闭！ “你还说没打他，徐姐，你看看文文的脸，这边脸都红了！”李文秀喊着徐英道，“你看看！他一个大男人，手有多重？他一点也不知道轻重！” 徐英笑道：“没事的，小孩子嘛！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俩啊，好起来跟双面胶粘住似的，吵起来又吵得凶！都少说两句，不就好了吗？” 李文秀道：“他打我没事，但他不能打我儿子！” 王林一听这话就火大：“我打过你吗？你嫁给我这么久，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这话再次火上浇油。 李文秀的妙眸里，溢满了清泪：“你没打过我？王林，你是不是健忘了？我嫁给你的第一天晚上，你就打我，打得我青一块紫一块！你都忘了？” 王林张口欲言，想说打你的人不是我！ 可是，他怎么辩解？ 谁叫他现在就是王林呢？ 他只能活成王林。 王林做过的一切，他都必须继承。 包括这个家、还有眼前这个美丽、多刺的女人！ 李文秀越说越委屈，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远的事你不记得了，是吧？那我们说说近来的事。那一回，你推我撞到窗台上，我头都破了！现在这边还留着疤呢！你要不要看？” 王林顿时哑口无言。 李文娟惊讶的问道：“姐夫，你打过我姐啊？” 王林挥了挥手：“跟你没关系！” 李文娟哼了一声：“怎么跟我没关系？关系大着呢！” 王林懒得理她。 王文挣扎着，从母亲怀里下来。 小家伙捡起地上的玩具，扔向王林。 王林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儿子道：“你再打一下试试？谁教你打人的？连爸爸你也敢打？” 王文可不怕他，抓起玩具继续扔。 王林这下真的生气了！ 他一把抱起儿子，坐到沙发上，将儿子翻过来，横着放在自己腿上，抬手往他的小屁屁上打去。 “王林！你敢！”李文秀大吃一惊，连忙跑过来抢儿子。 王林刚打了儿子两板屁股，就被妻子一把将孩子给抢走了。 王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嘹亮的哭声，把隔壁周军家的人都给惊动了。 周军和王琳都跑了过来，迭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文文这是怎么了？摔着了？” 王文娟是仰着头哭，眼泪、鼻涕一大把。 李文秀伤心欲绝，对王琳道：“琳姐，你来评评理，王林好端端的就发脾气，把文文给打了。” 王琳哎哟一声，从李文秀手里接过王文，哄着他道：“哦哦哦，宝宝不哭了哦。爸爸不乖，打了宝宝。” 王林：“……” 周军笑道：“王林，你这是怎么了？跟一个孩子计较啥？” 王林摇着头，说道：“她太宠着儿子了！会宠坏他的！我说不得、打不得！” 李文秀尖声说道：“你教过儿子吗？你就知道打！谁说教儿子要靠打的？” 王林道：“我哪有打他？我就碰了一下他的脸！” “打脸还不算打？你还打了他屁股，打得啪达响！你当我们都是瞎子，没看到是不是？你近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动不动就发火，动不动就拿儿子出气！这么小的儿子，你舍得打？我看着都心痛死了。你看他哭得多伤心。” 王林的心气，早就平复了，此刻听着儿子那惨绝人寰的哀叫，也自心生不忍。 他起身去抱儿子，想哄哄他。 可是，王文不要他抱。 李文秀推他道：“你还来？儿子都怕了你了！你看他见着你的表情！你在他眼里，就是大灰狼！” 王林气得手发颤：“李文秀，这都是你教的！是不是？打人、大灰狼！你就不能教他一点好？” “他是个男子汉，为什么不能打架？不学会打架，将来在学校里就要受人欺负！” “你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你不知道，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吗？” “我不懂！我只想我儿子变得强大！我这么做有错吗？上次我去接儿子，看到托儿所里别的孩子在欺负他，他不会还手，我是大人，也不好说什么。我只好教他还手！” “你这么教，会把孩子教坏的！” “怎么可能教坏？这是伟人教导我们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圣人也说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所以，别人敢欺负他，他就一定要学会还手！” “……”王林彻底崩溃了！ 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个家。 这个女人。 这个儿子。 他全部管不了！ 一管就是错。 李文秀对待儿子的教育问题，自有她的一套模式。 在其它事情上，她会向王林妥协，唯独在儿子的问题上，她没有一件事情向王林妥协的。 王林累了！ 这个男人，他好累！ 第820章 李文秀打架 王林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看着一群女人围着儿子，哄着他、逗着他笑。 王文趴在李文秀的肩膀上，小脑袋从母亲耳朵边探过来，看着父亲，小嘴一扁一扁的，显然还带着怨气呢！ 王林看着儿子那可爱的小模样, 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良久，儿子终于不哭了，又玩起了玩具。 周军和王琳坐了一会儿，回家去了。 王文玩了一会儿，拿着一把塑料枪, 跑到爸爸身边, 伸手递给他。 王林作势欲抢。 王文赶紧往后一缩。 王林当然不会真的抢到。 小家伙哈哈大笑, 笑得口水直流。 孩子就是这样，脸变得快，哭也容易，笑也容易。 王林抱起儿子，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用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脸。 儿子的脸，是这样的水光嫩滑，柔软细腻。 小家伙不生气的时候，简直就人间精灵。 不对，他生气的时候，也是一个生气的精灵。 王林紧紧抱了抱儿子，然后放他下来。 李文秀看着这一幕，抿嘴一笑。 “姐夫！”李文娟坐到王林身边，挽着他的手臂, 笑道，“你要去欧洲旅游？” “有此打算。” “过了年再去，行不行？” “年后还有年后的计划。” “姐夫！我想和你一起去嘛！等我一起好不好？” 李文秀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马上就要大过年的了, 他居然还要往欧洲跑。你出去45天, 等你回来，你儿子都不认你了！” 王林道：“我又不是去玩！一来，维克多邀请我。二来我们马上接管申纺集团，十万工人的大集团，我总得去看看国外考察考察吧？文娟也知道的，我们要找国外的大品牌代工，我不主动去找人家，难道还等人家主动来找我吗？” “姐，这倒是真的。我们不仅要找欧洲的大品牌代工，还要找米国的大品牌代工呢！”李文娟道，“所以呢，我和姐夫不仅要去欧洲，还要去米国！姐夫，是不是？我们明年一起去。” 李文秀：“王林，你跟维克多说一声，就说我们要过春节，等过了年你再去拜访他。现在是冬天，欧洲那边可冷了吧？等暖和了再去, 你也能看到好风景不是？” 王林微一沉吟, 说道：“明年再去欧洲也行, 今年我可能要到处跑一跑，考察国内的纺织市场。” “怎么又要考察市场了？”李文秀道，“你出差的日子，怎么越来越多了？” 王林道：“十万人的集团，你说吧，我怎么管？让他们生产什么？我不去考察市场，我怎么知道什么好卖？要不我就不管申纺集团了？你来管吧！我在家里带孩子好了！我倒是乐意！” “……”李文秀无语了。 她真的不愿意和王林分开太久时间。 虽然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夫妻，大多数都是聚少离多，甚至还有长期两地分居的，可是她和王林一直都生活在一起，她习惯有他在身边。 “那你要去多久？”李文秀无奈的问道。 王林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行程的事，怎么能计算得清楚？路上随便耽误一两天，航班延误一两天，不是常有的事吗？ 李文秀只能退而求其次，问道：“那你能回来过春节吧？” “回来！”王林说道，“这样你满意了吧？” “嗯！好吧。”李文秀嫣然一笑。 王林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成天就想着男人在家里。男子汉志在四方，不懂吗？” “我懂！我也没拖你的后腿，只是想让你陪着儿子过个年。” “……” 李文娟高兴的笑道：“姐夫，那我们明年一起去欧洲！” 王林摆手道：“再说吧！” 他起身来到书房。 在客厅他不敢吸烟，只有在自己的书房时，他才吸上几口。 王林心事沉沉的抽着烟，看看书。 李文秀推门进来，用手扇着风：“你打开窗户透下气，这么大的烟雾。” 王林嗯了一声，并没有动。 李文秀打开窗户，一股强大的冷空气，灌进书房，吹得书桌上的书哗啦啦的作响。 王林按住书本，皱眉道：“行了，这是我的房间，不用你管，你先去睡吧！” “你还不睡？” “我坐会。” 两个人现在就算吵了架，也不会有太大的风波。 吵架和吃饭一样，都变成了家常事，吵归吵，吵过以后，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 两个人都不会再闹着打人或离家出走。 李文秀和王林，似乎都有了这样一种自觉：不管恩不恩爱，也不管吵不吵架，自己都是这个家的人，是儿子的父母，为了儿子，哪怕再怎么闹，也必须过下去。 所以，有了孩子以后，两个人就不再提“离婚”这个词了。 李文秀不可能和王林离婚，别说有了儿子，以前没有儿子的时候，她还千方百计要留在王林身边呢！ 王林现在也没有离婚的动力了。 沈雪、周粥，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十分稳定。 她俩暂时也没有破坏他家庭，和他结婚的想法。 经历过世情的王林，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不管和哪个女人生活在一起，都会有矛盾和争吵。 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包括王林自己，也不可能是完美的。 不美完的人组合在一起，自然也就不会有完美的婚姻生活。 周粥的小脾气，比起李文秀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林和周粥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吵架，只不过王林会哄人，周粥也不会真的生气，两个人吵过以后，下次见面还是一样的好。 能吵散的人，注定走不完一辈子。 沈雪算得上极端温柔和顺的女人，但有时也会有小性子，只不过她比其它女人更体贴王林，更在乎王林的感受。 王林和李文秀的婚姻，进入到第三周年。 结婚第三年是皮革婚，简称皮婚，寓意婚姻和皮革一样有一定韧性。 比起第一年的纸婚和第二年的布婚，皮婚更为结实。 原因很简单，两个人已经有了初步的磨合，或者正是如胶似漆，或者已有小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自然会进入一个稳定期。 李文秀打开窗户通了一下气，仍然将窗户关闭。 她拉了拉王林的手：“走啦，睡觉。” “你先去睡啊！”王林不耐烦的道。 李文秀也不生气，抿嘴笑道：“我干净了啊！你不跟我一起？” 王林怔了怔，抬头看着她。 李文秀也才二十二岁的年纪，正是一个女人最美的芳华。 她脸上似笑非笑，嘴角边带着一丝幽怨，穿着一套碎花布的棉衣，柔和的灯光照在她脸上，但见她眉梢眼角间隐含春意。 因为冬天穿得厚，她的好身材，此时大致上看得出凹凸有致。配上她那可爱的脸蛋，给人感觉到，简直就是最完美的组合，多一分太过艳丽，少一分则太过青涩。 王林看得心神一荡。 来自妻子的诱惑！ “来嘛！”李文秀拉着他的手。 王林呵呵一笑，合上书，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在桌面上的烟灰缸里。 “我去刷个牙。”王林道，“满嘴的烟味。” “我不嫌弃。”李文秀低声说道，“你身上的味道，我都喜欢。” 王林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走向卧室。 李文秀吊着他的脖子，将头依靠在他心口，听着他嘭嘭乱跳的心声。 王林放下她，还是去洗了脸、刷了个牙。 等他再回到卧室时，李文秀已经换掉了厚厚的棉衣。 卧室里开着暖气，温热如春。 她穿着薄薄的睡衣，纤细的腰身，勾勒出优美的曲线，生完孩子以后，好仿佛又高挑了许多。 李文秀弯着腰在铺被子，她那修长的美腿，细瘦的蛮腰，高挑的身材，完全展现出她傲人的身段。她真的有一副足以令男人狂喷鼻血的好身材啊！ 王林当初就是被她这体段、身材所吸引。 以前两人同床不共枕的时候，王林每天晚上都会看着她优雅玲珑的背影，无法成眠。 他走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妻子。 李文秀顺势往前一扑。 然后，她转过身来，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长长的、一闪一闪的睫毛，含着明媚的笑意。 她一头乌亮浓密的美发，像瀑布倾泻而下，铺散在床上。她的脸又白又净，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朱唇一点含媚意，粉面微波笑春风。 她抬起脚，在王林胸口轻轻的踢了踢：“等我下次来月经了，你再出差吧！” 王林笑道：“那太久了吧？” “我想你。”李文秀嘤咛一声，“我不想你离开我太久。” 王林嗯了一声，现在不想和她讨论这些问题。 他上了床，两人钻进了被窝。 …… 第二天是礼拜天。 王林想着即将离开家里一段时间，今天便好好的呆在家里，陪陪妻儿。 今天是外好天气，李文秀和王琳商量，带孩子们到公园里去玩。 王林说道：“虽然出了太阳，但天气还是冷，公园里的风又大，小心冻着孩子了。” 李文秀道：“在家里又是看电视，还不如出去走走，你也跟我们一起吧？” 王林只得同意。 两家人各自开车出行。 老城区开始大规模改造，孩子们把拆后的废墟当成了游玩的场所。 街头的墙面上，挂着可乐和雪碧的巨幅广告。 机关门口的亚运横幅标语还没有拆除， 街边卖油墩子的小店，锅里的油墩子让人馋涎欲滴。 这一年的申城，有几个很出名的女歌手，合称“五小天后”，街道巷尾很多店子都在放她们的歌。 王林和周军开着车，来到了人民公园。 孩子们还小，也就到公园里跑一跑玩一玩，还不能带到游乐场所去放飞自我。 一到公园，王文就不要人抱了，下了地，嗷嗷叫着往前跑。 李文秀知道孩子要玩玩具的，所以把家里的玩具带了几个过来。 王文拿着玩具，在公园的道路上跑得飞快。 燕子和孙小蝶两个小姑娘，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 李文秀笑道：“看你儿子，跑得这么快！我都快跟不上了。” 王林道：“他刚学会跑，觉得一切都好奇，所以不想让你抱。等他再大一些，他就不想跑了，知道偷懒了。” 燕子和孙小蝶两人追上王文，一左一右的护着他。 今天难得出了个大太阳，又是礼拜天，公园里人特别多。 王文跑得太快，一下撞到了前面一个女人身上。 那妇女穿着一件长长的皮衣，衣领是带毛的，看起来十分的高档。 妇女哎哟一声：“要死哟！哪里来的野孩子！怎么撞到我了呢？” 燕子一把抱住王文，说道：“对不起啊，阿姨！” 那妇女甩手就是一巴掌打过来：“你喊谁阿姨呢？我有那么大年纪吗？本姑娘还没有结婚！你怎么看弟弟的？他撞到我了，你知不知道？” 燕子身子灵巧，抱着王文往后一退，那妇女的手便落了空。 孙小蝶护住燕子和王文，说道：“大姐，你干嘛打人啊？小孩子撞了一下，你又不痛！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哦哟！你们撞了人，你还有道理了？”皮衣妇女指着孙小蝶道，“你知道我这衣服多贵吗？他的口水要是弄到了我衣服上，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孙小蝶也是个不怕事的，以前在华亭路帮王林他们看摊时，嘴皮子早就操练出来了，当即回敬道：“大姐，难怪你嫁不出去，你这么尖酸刻薄，再过二十年，也没有男人敢要你！” 皮衣妇女气得脸色发青，跺着穿高跟鞋的脚，对身边一个中年男人说道：“达令，你看，她欺负我！你帮我打她！” 那男人道：“算了，我们走吧！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你不打，我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皮衣妇女哼一声。 李文秀已经跑了过来，从燕子手里抱过儿子，听到皮衣妇女这么骂自己儿子，她哪里受得了？怒气冲冲的道：“我说大姐，你几十岁的人了，你跟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计较？我看你才是野货！一点礼貌都不懂，满嘴的脏言秽语！” “你、你是谁？这孩子是你家的是不是？今天我还就跟你没完没了了！”皮衣妇女气极，提起手里的坤包，砸向李文秀。 李文秀可不是好欺负的！ 连王林都占不了她的便宜！ 她又岂容这野女人伤到自己？ 眼看着对方打过来，李文秀腾出右手，一把抓住对方的包，猛的砸在对方的脸上。 那皮包的角很锐利，正好砸在对方眼角上。 皮衣妇女哎唷一声，双手捧着脸：“我眼睛瞎了！我眼睛出血了！达令，你快帮我打死她！你不打死她，我就不理你了！” 第821章 怕什么来什么【求订阅月票】 王林他们出行，虽然没有带忠叔和许多财等保镖，但也有陈伶和陈俐在身边。 这两个小姑娘，长得秀气漂亮，跟邻家小妹似的，紧紧跟在李文秀身边，看不出来她们居然是武林高手。 那皮衣妇女尖着嗓音, 喊身边的男人来打李文秀。 陈和陈俐姐妹听到这话后，马上就上前一步，护在李文秀身前。 她俩漂亮的眼睛里，放出清冷的寒光，盯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男人抬眼间，忽然看到王林, 不由得怔住。 皮衣女人见男人不动手, 便推了他一把：“你是死人啊！动手啊！” 男人动手了！ 他抡起巴掌来，狠狠打在女人脸上：“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多大点事？至于这样吗？” 女人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手捧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仿佛他已经变成一个陌生人。 王林沉着的站在李文秀身边，接过儿子来，拿玩具逗他玩。 王文看着父亲笑了起来，把刚才的不愉快，瞬间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赔着笑脸道：“王总好。” 王林淡淡的应了一声：“你是谁？” 男人点头哈腰的笑道：“王总，我是贵公司的供应商。我叫徐泰兴。” “哦！”王林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拿出手帕来给儿子擦了擦鼻涕，说道，“你女人好大的威风啊！” 徐泰兴脸色一滞，指着那个妇女道：“王总误会了，她不是我女人, 我和前妻感情不合, 刚刚离了婚, 还没有再娶。她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王林冷笑道：“人以群分, 物以类聚, 你有这样的朋友，我估计你的公司也不过尔尔吧？看来，我们是时候重新考虑换一批供应商了！” 徐泰兴啊了一声，吓得不轻，连声说道：“王总，我不认识她，我和她连朋友都不是。请王总放心，我们公司的产品，质量绝对是过硬的。” 李文秀道：“抛妻弃子的男人，还能经营好一家公司？我可不相信！王林，我们走！” 她挽着王林的胳膊，对儿子笑道：“小文，公园里人太多了，你不要乱跑了好不好，爸爸妈妈抱着你。” “好！”王文拍着胖乎乎的小手，伸向王林的脸，“爸爸抱！” 王林笑道：“好，爸爸抱！爸爸给文文举高高！” 他抓住儿子的胁下, 高高举起来。 小家伙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王林将儿子放在自己肩膀上骑着，双手扶住他。 王文虽小, 却一点也不害怕，稳稳当当的坐在王林肩膀上。 徐泰兴身边的皮衣女人伸出手来，打了他一下：“你浑蛋！你不认识我是不是？” “滚开！”徐泰兴看着王林他们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你个臭女人，我的生意要是被你搅黄了，我饶不了你！” “你是不是个男人？你怎么那么怕他？”皮衣妇女怒眉横目，抓起手里的包，不停的往徐泰兴身上甩。 徐泰兴狠狠一掌推开她，指着她道：“别再让我看到你！别说我认识你！我认识你，我倒八辈子血霉了！” “他是谁啊？你至于这么怕他？”皮衣妇女不服气的问。 “那是谁？那是王林！爱秀集团的王林！我的公司全靠爱秀集团采购才能活下去！如果王总真的把我公司从供应商名单划掉，那我就只能吃土了！头发长、见识短！你这个败家婆娘！” 徐泰兴说着狠话，转身离开。 皮衣妇女怔怔的，站在风中凌乱。 公园里有一个英语角，在出国热最火爆的这些年里，无数想出国的青年男女，都会来这里交流学习英语。 王林他们经过英语角的时候，李文秀笑道：“我听他们说的英语都怪怪的，还是李佳欣说得好听。” “那当然了！这些人都是新学不久的，李佳欣从小就说英语，而且她有语言天赋，所以学起来格外的快。” “主要是她的话好听，婉转动人，而且他说外国话不会有奇怪的感觉。” “咦，姐夫，那不是我们公司的张小婉吗？”李文娟忽然喊道，“她也在学英语。” 王林也看到了张小婉，但他并没有打招呼的打算。 张小婉正低头看着英语字典，抬头和人说话时，正好看到了王林他们。 “王总哥哥！”张小婉笑着跑了过来，“你们来逛公园？” “是啊！出来逛逛。”王林笑道，“你在这里学英语？” “嗯，我英语不太好，我得加紧练习。” “你是想出国吗？” “不出国，我想参加明年的广交会！王总哥哥，等我学好了英语，你就带我去参加广交会好不好？” “可以！”王林笑道，“好好努力！” 张小婉又和李文娟等人打招呼。 李文娟问她道：“这里学英语能行吗？” 张小婉道：“还不错，有很多大学生，还有很多老师也在这边交流。你看，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他还是复大的英语老师，他每个周末，都到英语角来免费教人学英语呢！” “真的啊？”李文娟道，“我也去看看。我明年要和姐夫去欧洲，我要是学不好英语，到时去了国外，我就跟睁眼瞎子似的。姐夫，你说是不是？” “嗯，你跟小婉去学吧！我们就在附近草坪那边玩，到时你来找我们便是。” “好。”李文娟和张小婉走进英语角。 英语角就是一个八角亭，古香古色，里面或坐或站，有二十多个人。 张小婉带着李文娟进了亭子，笑道：“李总，你坐，你没有带书，你看我的书吧！” 李文娟咯咯笑道：“现在又不是在公司，你喊我文娟就行。” “那我喊你文娟姐吧？” “好啊！你真可爱！” “我看你才可爱！”张小婉嫣然笑道，“文娟姐，广交会好不好玩？” “好玩。不过没有欧洲好玩！我好期待去欧洲旅游。我听人说，欧洲有神秘的佩特罗斯大峡谷、雄伟的卡尔什特因城堡、美丽的贝加尔湖，还有奇特的阿格泰列克洞穴，还有啊，一定要去保加利亚加布罗沃，那里是玫瑰花的王国！” 张小婉一脸崇拜的看着李文娟：“玫瑰花的王国？怎么说呢？” “因为这个国家的国花，就是玫瑰花。加布罗沃那里有一片大大的玫瑰花的海洋！不过，玫瑰花要等到五月才能开花，不知道姐夫能不能等到五月份再去？”李文娟带着无限的憧憬，和张小婉聊天。 那个戴眼镜的英语老师，看向李文娟：“这位同学，你是新来的吧？” 李文娟掩住嘴，轻轻一笑：“我不是同学！我已经参加工作好几年了。” “我看你好年轻。像是一个高中生。” “有吗？”李文娟羞涩的笑了笑，“我都20岁啦！你怎么称呼？” 张小婉道：“文娟姐，他就是复大英语系的老师，他叫杨巍。” 杨巍在旁边补充道：“木易杨，巍峨的巍。” 李文娟微微一笑：“杨老师，你好。你们这里学英语，需要交学费的吗？” 杨巍道：“我们都是英语爱好者，只要你喜欢英语，都可以到这里来交流，不收费的。如果有人问你收费，那他一定是个大骗子。” 李文娟扑哧一笑：“你说话跟我姐夫一个样子，都好搞笑！” 杨巍问道：“你贵姓？” “我啊，我叫李文娟！我明年打算去欧洲旅游，所以呢，我要多学一点英语。杨老师，你能不能教教我？” “当然可以了。”杨巍道，“你以后每个星期天都可以到这里来。我们每天早上七点开始，就在这里聚集。” “好，我有空就来。”李文娟道。 “我去过欧洲，去法国看过巴黎圣母院，也看过凯旋门。你要去欧洲旅游的话，一定要注意一些细节，那边的药店买药，大都是需要医生开处方才能买到，而且价格特别贵，所以你最好从国内带一些常用的药。那边的酒店都不准备一次性使用物品，像牙刷、牙膏、拖鞋、电热水瓶这些也没有，因此你要事先自备。最重要的就是钱，欧洲什么都贵，人民币在那边不能用，你得换成美元。” “哦，谢谢你，杨老师。我反正不操心，我是跟着我姐夫走，他会安排好一切的。”李文娟笑道，“我姐夫经常在外面跑，而且他在外面都有朋友，我们去了，不一定住酒店。” “李小姐，你还没结婚吧？”杨巍忽然问道。 “还没有啊！”李文娟如实回答，“怎么了？” 杨巍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我也没有。” 李文娟眨眨眼睛，心想你没有结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来学英语的，又不是来相亲的！ 这里来学英语的人很多，有些人走了，又有人来。 李文娟和这些英语爱好者交流，说话也用英语，感觉进步特别快。 特别是一些平时很难理解的语法，或者难记的单词，经过大家反复的讨论后，很容易就记了下来。 她在英语角待了两个小时，到了午饭时间，这才离开，去找王林他们。 王林等人带着孩子，一直在草坪这边玩耍。 草坪上聚集了十几个带孩子的家长。 这些孩子，都是三岁以下的宝宝，一个个萌萌哒可爱极了。 王文和周长弓，在这些孩子当中算是比较小的。 小朋友在一起玩耍，也是有规则的。 他们只找比自己大的孩子一起玩。 但大的孩子呢，又嫌弃小的不好玩，总是不愿意带。 小的像跟屁虫似的，跟在大孩子后面。 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玩游戏，就是不停的跑，你追我逐，不然就是在地上打滚子。 王林他们就坐在旁边的椅子或石头上聊天。 周军问王林道：“50万纺织工人，你只能留下十万？40万人要分流吗？” “差不多吧！”王林沉吟道，“当然有一个过程，也不可能是一下子就全部分流。其实这两年来，申纺公司已经分流过许多批人了。” “嗯，也是。我们单位都有从纺织厂分流过来的人。” “什么单位都有分流的，民航都有呢！” “这时代的变化，真的是太快了，想当年，申城人要是能进申纺厂工作，那就是最骄傲的事！这才多少年？申纺厂的工人，居然要分流出这么多的人。” “主要还是科学技术的发展，工业文明的进程加快了。” 李文秀笑道：“我们走了吧？要吃午饭了。” 大家都说好。 这时，李文娟也走了过来。 她猛的跳到王林身边，笑道：“姐夫！英语角挺好玩的！” 王林道：“那里有厉害的人，你可以找他们学习。” “嗯，里面有一个复大的英语老师，他讲英语可厉害了，而且他教人很有耐心，比你有耐心！你老是不耐烦！” “我又不是专业的老师，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你学习？” 一行人说说笑笑，商量去哪里吃饭。 “去周粥那边吃吧？”李文秀忽然笑道，“我们顺便去看看她，她正在坐月子呢！” 王林道：“我们去这么多的人？她那边肯定没有准备饭菜。” 李文秀道：“到她家附近的饭店吃饭，吃过饭再去看望她。” 王琳道：“好。她住得有些远，她要是住在我们楼上，我天天都能照顾她。” 大家商量已定，便开车前来，先到武定路附近找饭店。 王林对这一片熟得很，特意挑了一家离王氏别业远一点的饭店进去吃饭，就怕遇上沈奶奶、沈小静她们。 让他失望的是，他越是想躲的人，越是能遇见。 这不，他们刚下车，就被沈雪看到了。 沈雪陪着奶奶，正在马路对面的一家水果摊门口买水果。 她付了钱，准备和奶奶一起回家。 因为产期临近，她也不用上班，每天在附近闲逛，当是散步，也带奶奶逛逛街。 “小雪，那不是王林吗？”沈奶奶指着王林一群人。 王林他们正说说笑笑，走进饭店里去。 沈雪当然看得清楚，却道：“奶奶，你眼花了吧？” “我虽然眼花，但我还看得清人。王林那么高大帅气，我还能认错？我们去看看吧！肯定是他。” “奶奶，不要去找他，我们回家了。他说不定是和很重要的客户在谈生意！” “就算他是在谈生意，我们去见见他，也没错吧？” “奶奶，我肚子痛了，我们赶紧回家吧，回头我再联系王林，好不好？” “哦，肚子痛了？那快回家，要不要紧？要不直接去医院？”沈奶奶果然不再管王林的事，担忧的问道。 “先回家吧！”沈雪咬着嘴唇，蹙着眉头，心里在想：王林啊王林，你们要吃饭便吃饭，干嘛跑到这边来吃呢？你明明知道奶奶住在我家里！ 沈奶奶忽道：“我去告诉王林一声，说你肚子痛了，让他等下来回家来，带你去医院。” 第822章 时代选择了王林！【求月票】 沈雪拉着奶奶的手：“走啦！人家在吃饭呢！别去打扰他。我们回家吧！我等下打电话给他。” 她拖着奶奶回了家。 到家里以后，沈雪休息了一下，就说肚子不痛了，不能用医院。 沈奶奶觉得甚是奇怪，她是过来人，怀孕初期肚子痛还情有可原，怀孕晚期肚子还痛, 又不是生产，那是因为什么？ “小雪，你确定没事吧？肚子痛可不是说着玩的。”沈奶奶关切的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我可能是胃痛。最近吃得太多了。我一向胃口小，胃不大。你们老是叫我吃吃吃，我都吃胖了。” “你哪里胖了？你除了肚子比以前变大了，身材一点也没有走样。” “奶奶, 我是跳舞的, 我身材要是走了样, 那我的职业生涯就完蛋了！” “你有这么好的生活，跳不跳舞，也无所谓。好好陪伴王林才是正经。我今天看到，他和好几个漂亮的女人一起去吃饭！你怀胎十月，还要坐月子，一年时间不能和他好，他不会在外面有什么想法吧？” “奶奶！”沈雪笑道，“怎么可能呢？王林他是个好男人。” “我也相信他是个好男人，但这世界上的坏女人可多了。看到王林有钱又长得帅，保不齐她们就做出什么非礼的举动来。” “如果真有那样的女人，我也没有办法的啊！你说是不是？那我还有很多男人追求呢！我长得也不差。” “你有这想法都不行！男人有钱，女人有貌，最容易被人引诱变坏！” “好了，奶奶，我不会变坏的！我只爱王林一个男人！” “这还差不多。女人一定要自爱！外面的男人, 都是贪图你的美色，玩过以后, 又猎新的艳去了, 才不管你死活呢！” “嗯，我晓得。” “快两点钟了，你打个电话问问王林，他要是吃过饭了，就让他回家来。他就在附近吃饭，未必也不回家来？” “他很忙的。” “再忙，也不能过家门不入吧？” “好，我问问他。” 沈雪无奈，只得打电话给王林。 王林他们刚到吃粥馆里。 因为是周末，周汉民夫妇都在这边照顾外孙女。 在孩子生下来之前，周汉民和钱玉英对这个孩子颇多微词，也有很多想法。 但真当孩子生下来以后，他们看着粉妆玉琢一般的外孙女，欢喜得不得了，抱在怀里爱不释手，比当初照看孙子周长弓时还用心。 王琳带着周长弓过来，周汉民和钱玉英的心思，却只放在周小米身上，都不管孙子。 周汉民两口子都是读过书的人, 也是当领导的人, 他们的思想，其实比一般人更开明。 单亲妈妈这个现象，并非周粥独有。 龚雪主演的一部电影，1984年上映的《大桥下面》，讲述的就是一个单亲妈妈的故事。 上山下乡那些年，太多的知识青年因为寂寞无聊而凑在一起，过了一段或荒唐、或甜蜜的日子，有的回了城，有的留在原地，很多人都闹了分手，留下许多的单亲妈妈。 单亲妈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女人自己的不自爱、不自强。 像周粥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单亲妈妈，将来肯定也不用愁嫁。 这一点，周汉民夫妇是看得透的。 而且现在周粥条件极好，有别墅、有豪车、有存款，有企业高管的工作，也有了一个女儿，她这样好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男人都不怕。退一万步说，哪怕她不嫁人，也能过极好的生活。 因此，周汉民夫妇也就接受了周小米这个外孙女。 周粥看到王林到来，抿嘴笑笑，深情的注视着他。 王林抱着周小米，笑道：“她笑了！你们快看，她会笑了！” 周粥笑道：“这说明她和你亲！你这个干爹，不白当！” 王林笑道：“太好了。我喜欢她。” 李文秀道：“看得我也想生个女儿了，这女孩子就是乖，不哭不闹，比我儿子好带。” 周粥道：“你们还可以再生一个。” 李文秀道：“我倒是想生，可是王林不想。” 钱玉英道：“你们要生，就早点生，两个孩子一块拉扯大，他们在一起也有个伴可以玩。” 周粥道：“对，要生就早点生。” 这时，王林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他小心的把周小米放在摇篮里，然后打开公文包，拿出大哥大来，接听电话。 沈雪柔媚的声音传来：“王林，你在一品阁吃饭？” “哦，是的。”王林暗自一惊，心想还是被沈雪看到了？ “你不忙吧？回来吗？”沈雪轻柔的问道。 “好，我马上过来。”王林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挂断电话，对李文秀道：“我有事。你们下午是逛街还是回家休息？” “到南京路逛逛街吧！”李文秀道，“你办完事要是还早的话，你就过来找我们，要是太晚，我们就直接回家了。” “嗯！”王林答应一声。 这么多人在场，王林和周粥连一句体己的话也没机会讲。 因为周粥是在坐月子，房子里面一直都会有人照顾。 王林平时来，也就是和周粥聊聊天就走，有钱玉英等人在，他什么事也干不了。 “好了，我走了。” 王林看着周粥说道。 周粥嗯了一声。 王林提着包下楼来，开车前往王氏别业。 他刚进院子，就看到沈雪挺着大肚子，站在那个白色的少女雕像下面。 “王林！”沈雪嫣然一笑，走上前来，亲热的和他拥抱，“奶奶看到你在吃饭了，一定要我打电话给你。” “嘿！”王林笑道，“我和军哥一家人出来逛公园，然后过来看望周粥，就在这边吃饭了。” 他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沈雪肚子上，抱着她，听了听。 “在动！”王林笑道，“孩子动得很厉害。” “嗯，来，我们进屋。外面太冷了。” 沈奶奶看到王林回来，自是高兴。 王林陪着沈雪来到二楼，进入卧室。 沈雪半躺在床上。 王林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说道：“我跟她讲好了，我会出差一段时间，至于出差多久，由我自己控制。” “嗯，王林，我爱你！”沈雪展齿一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辛苦的人是你。” “林妹妹跟我说，她过两天就过来，如果你太忙的话，她可以留在这边照看我。” “那更好。她是个女人，比我更细心一些。” 王林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 第二天上班以后，王林召开一周例会，布置一周生产安排。 盘点和审计工作还要继续，今年的盘点比以往都更严格，要花费的时间自然更多。 集团抓了一批硕鼠后，急需补充一批新鲜血液。 周霞的建议，是在自己公司内部提拔人员上来。 王林想了想，对周伯强道：“周主任，我们马上就要接管申纺集团，人事肯定要有一场大变动。申纺集团那么多的厂子，能人众多，我想从中挑选一部人充实到总部来。” 周伯强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申纺集团有几百个工厂，几十万人，你要挑几十个能人，那太容易了。” 王林笑道：“这个事情，还得请你协助周霞，尽量在年前把人选出来。” “好。”周伯强道，“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接管申纺集团。政署那边已经加快清理步伐。这两天之内，估计就可以完成。我们就可以接手了。” 王林沉吟道：“那返聘职工的甄选，现在就可以展开。” 周霞道：“王总，你定个基调，我们好选人。” 王林道：“年龄40岁以下，男女不限，无劣迹，得过各种奖励的优先，得到市级奖励的，年纪可以放宽到45岁。” 周霞笑道：“这个范围很大，估计不只10万人。” 周伯强道：“其实人品最重要的。” 王林道：“对，风评很重要。说到人品，我觉得有必要对我们的供应商进行一轮整理和整顿。” “供应商？”邓大宝问道，“为什么？” 王林沉声说道：“这次的潜亏事件，虽然是我们内部人员的腐蚀，但个别供应商也助纣为虐！没有他们帮忙做假账，潘永立等人能这么轻易得逞吗？” 高鹏道：“王总所言极是！这是里应外合的一场游戏！” 王林道：“刚才周主任有句话说得好，人品！人品最重要！一个人的人品如果有问题，那他做出来的事，就立不住！” 邓大宝道：“王总，那这事也得有个标准吧？供应商那么多，我们留下谁，不留下谁？” 王林道：“这次涉案的供应商，全部更换！其它的供应商，可以做一个评估，资质分不够的，也换掉！” 大家都点头称是。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爱秀集团总部大厦忙碌异常。 加班已经成了常态，有时到晚上十点钟了，大厦的三楼以上还是灯火通明。 整个公司都在加班，王林也就有了更多的借口不回家，从而可以抽空去陪沈雪。 临近预产期了，王林又陪沈雪做了个产前检查。 胎位很正，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可以顺产。 申纺集团的托管工作，进入交接前的扫尾工作。 元月31日，星期四。 政署这边完成对申纺集团的清理工作。 王林代表爱秀集团，参加交接仪式。 仪式在政署的大会议里举行。 王林的座驾驶进政署。 秘书郭玲玲穿着一身得体的深色女式西装，头发挽在头顶，优雅从容，但又手法快速的下车，拉开后车门。 王林下了车，抬腕看看时间，迈步走上政署办公楼的台阶。 郭玲玲道：“王总，还有十分钟才开始。” 王林嗯了一声。 两人来到大会议室门外。 “咦，是你！你怎么也来参加这个会议？”会议室门口，一个女子拦住了王林。 王林看了她一眼，认出她来，就是上次他来政署时，在楼梯上见过一面的那个打杂的女子。 “我要是不来，你们这会议就开不成！”王林哈哈笑道。 女子好奇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啊？” 郭玲玲笑道：“你不认识我们王总吗？” 女子轻轻摇头：“什么王总？” 郭玲玲道：“这位就是爱秀集团的王林，王总！” “啊！王、林！王总！王总，您好！我没想到是您！”女子太过震骇，说话都不利索了。 郭玲玲道：“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请！请！”女子赶紧推开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有媒体记者，也有工人代表。 现场布置得花团锦簇。 时任政署署长的朱领导，代表政署参加。 在无数媒体的见证下，王林和朱领导各自签署了文件，然后交换文件进行签字。 朱领导和王林握手，说道：“王林同志，申纺集团的振兴重任，以后就交给你了！你是我们申城工商业界的一面旗帜，是我们市最年轻、最富有的青年人！希望你能利用你的聪明才智，带领申纺集团走出一条全新的致富路！在新时代的大浪潮中，重塑申纺集团的辉煌！” “谢谢领导。我一定努力。”王林恭谨的回答。 朱领导一直握住王林的手不放，又说了许多勉励的话。 现场镁光灯闪个不停，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不出意外，这一刻的照片，将登上明天申城各大小报纸的头条，也将在今天晚上的新闻中播出。 顾清雨也在现场。 她看着台上那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青年男人，他是如此的沉稳、冷静！哪怕是和朱领导站在一起，他的表现也是如此的可圈可点，让人称赞。 他真的是人中之龙！ 顾清雨的杏花眼里，充满了柔情和崇拜！ 她高举着相机，调好焦距，将王林和朱领导两个人放在画面正中间，然后咔嚓一声按下了快门。 然后，她又调整参数，将镜头对着王林一个人，给他的上半身拍了一个特写镜头。 接下来是自由问答时间。 参加本次交接仪式的人，除了媒体记者，还有来自申纺厂的几百个代表。 不用说，这些代表，以前都是申纺集团各个工厂的厂长。 问答开始。 王林和朱领导坐在台上，台下的人都可以自由提问。 一个记者问道：“我想请问王总，你选择接管庞大的申纺集团，你打算怎么样将这么多的企业扭亏为盈？王总，你们爱秀集团只有三万多少，但申纺集团却有50多万人！请问你有这么大的信心和能力，能改变申纺集团的命运吗？” 王林把麦克风移到面前一点，沉声说道：“并不是我选择了申纺集团，而是申纺集团选择了我！这是时代的使命！也是朱领导的期待！我唯有全力以赴，完成这个重大的课题！不管前面是满途荆棘，还是万丈深渊，我都将一往无前，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领导带头鼓掌！ 全场掌声雷动！ 顾清雨为王林叫好！ 说得太棒了！ 激情燃烧的岁月啊！ 王林的话，带给全场所有人极强的信心！ 他那铿锵有力的声音，那沉着冷静的气质，让人相信，他答应人民的事情，一定能做到！ 王林转过头，对身边的朱领导说道：“在这里，我向领导做个保证！三年时间，我要让申纺集团重振辉煌！” “好！”全场再次掌声如潮！ 第823章 一声哽咽！【求订阅月票】 这种有媒体在场的大型仪式，所有的提问，都不可能随便发问。能来到现场的人，都是有一定思想觉悟的同志，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提出刁难人的问题来。 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有什么话，有什么困难, 可以单独提。真在这里提出来为难领导，最后没有好果子吃的人还是自己。你让领导下不了台，领导碍于场面，虽然会解决你的困难，但随之而来的，也就是领导们的冷落和不再信任。 交接仪式顺利完成。 在一片欢呼声中，王林离开了会议室。 那个打杂的女同志，看王林的时候, 都是带着仰视的目光，眼里闪着小星星。 王林前呼后拥的下楼。 自以为有些牌面的厂长们，都送王林到车边。 王林看着这些纺织行业的同志，心潮起伏，一一和众人握别。 “各位，今天下午，我们将在爱秀集团召开第一场专题会议，讨论申纺集团的未来的发展大计。各位如果有空，可以前来参加，不做强制要求。” 王林说是不做强制要求，但这是新公司的第一次大会，如果真的缺席不到，那是不是意味着远离决策中心？ 这些人能当上厂长，不管是靠真本领、真技术，还是靠走关系、熬资历、抑或溜须拍马, 总有他的一套本事。他们自然听得懂王林的言外之意。 王林说道：“有什么事, 我们下午开会时再讨论！再见！” “王总慢走！”大家恭送王林。 王林坐上车，伸手解开中山装的上方钮扣。 “郭秘书。”王林吩咐道，“你回公司后，准备下午的会议。” 郭玲玲答应一声，想到一事，问道：“王总，来的人只怕会很多，我们公司的大会议室肯定不够用。” 王林道：“这事简单，就用小百灵大剧场！反正今天下午也没有演出。” “好的，王总。”郭玲玲道，“我是不是得找沈总商量一下？” 王林道：“不用，你直接用就行了。” “好的，王总。” 下午两点，王林来到公司。 前来参加会议的人，陆陆续续进场。 公司门口摆了一个指示牌，指示与会人员，会议室设在一楼大剧院。 会议将在两点半举行。 王林先来到办公室，把几个副总召集起来。 “我们马上就要召开申纺集团的厂长会议。这是我们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会，大家一定要注意言行举止！”王林沉声说道，“我在这里讲几条规矩, 但有犯者, 我必不轻饶。” 副总们都挺了挺腰身, 认真聆听王林讲话。 “我们接管申纺集团以后, 我们是领导，但是，你们千万不可以摆官架子！申纺集团的厂长们，以前的级别并不低，现在企业改制了，他们的面子还在。请你们给他们相应的尊重。这也是体现我们爱秀集团管理层的素质！” “明白。”大家点头道，“王总，放心吧，我们不是随便摆谱的人。” 王林嗯了一声：“还有一点，我要特别提醒大家注意。你们现在是管理者，也许、说不定，会有人给你们送礼，谋求一个好的职务。” 他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扫视众人。 大家都挺了挺腰杆。 王林微微一笑：“别被我抓到，抓到的话，一律开除！” 这话他是笑着说出来的，但莫名的，给予副总们更大的威压！ “王总，我们绝对不会收受他人的钱财，给他们开后门。”周霞沉声说道，“潘永立事件刚刚过去，这帮人还在局子里受审呢！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受收别人送的钱？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邓大宝道：“干脆这样，人事问题，由人事部门解决，谁也不许打招呼！谁打招呼也不管用！这样最好。” 王林道：“那就这么定了！” 他提前打预防针，就是为了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王林看看手表，对周伯强笑道，“周主任，今天的会议，还得请你来主持。” 周伯强摆了摆手：“王总主持。” 王林正色说道：“周主任，今天来开会的人，几乎都是纺织局里的人，他们对你很熟悉。这个会议由你来主持，再恰当不过。你是申纺集团和爱秀集团的联结纽带。这次的企业托管，也是由你一手促成。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周伯强道：“好，那我就当一回主持。” 大家一起下楼来。 时间来到了下午两点二十五分。 离会议开始只有五分钟时间。 此时，该来与会的人，基本上都来了。 王林等人走进大剧院。 一进门，王林不由得震惊！ 今天在政署正式签订托管协议时，只来了两百多个人。 而此刻，可以容纳两千多人的大剧院，居然也坐满了！ 周伯强等人也被这阵仗惊了一跳！ 王林转身问身边的秘书：“怎么回事？来这么多的人？” 郭玲玲苦笑一声：“王总，实际上来的人更多！后面来的人，实在是坐不下了，被我们给劝回去了！为了防止还有人冒冒失失闯进来，我已经吩咐门口的保卫员，凡是说来参加会议的，一律不再放进来。” 王林俊眉一扬，脸色变得更加沉着起来。 周伯强一个深呼吸：“来就来了吧！反正就是开个会，两百多人也好，两千就人也罢！有话筒、有音响，不怕他们听不到！” 这个时间，他还能说得出笑话，可见他心态很稳。 王林严肃的点点头，一行人昂首挺胸，走进会场。 郭玲玲大喊一声：“王总来了！欢迎王总！” 本来闹闹嚷嚷的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门口。 随即，全场爆发出热闹的掌声。 “王总好！”现场有人大喊。 喊声此起彼伏：“王总好！” 先是稀稀拉拉的喊声。 很快，喊声汇聚成河！ 几千人问好！ 气势如虹！ 王林的眼角，莫名的有些发酸。 这一刻，他真正意识到了——责任！ 责任两个字，有如千斤重。 50万纺织人的命运。 几百家工厂的去留。 全部压到了王林的肩膀上。 王林的脚步，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他高举右手，沉声喊道：“大家好！” 副总们自行找座位坐下。 王林和周伯强则从一边的台阶走上舞台。 工作人员把调试好的话筒，恭敬的递给王林。 王林接过话筒，轻轻吹了两口气，发出嘭嘭的响声。 “大家好！我是王林。” 热烈的掌声响起来。 王林压了压手，说道：“我身边这位同志，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他是纺织局的副主任周伯强同志。他同时也兼任我们爱秀集团的集团副总、爱纺家纺的总经理！” 他说完，把话筒伸到周伯强嘴前。 周伯强用沉浑、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同志们好！我是周伯强！” “周主任好！”全场再次掌声雷动。 王林道：“从今天开始，申纺集团正式被爱秀集团托管！我给这个新的集团，取了一个名字，叫爱秀申纺集团！为了方便，我们可以简称为爱申集团！” 想当年，王林借助申纺集团的东风，成立了自己的爱秀集团，彼时的工人们，以“申纺爱秀”的职工而自傲。 如今，三年不到的时间里，王林摇身一变，成了申纺集团的管理者。 而申纺集团的职工，要顶着“爱秀申纺”的公司名字继续工作。 一个是申纺爱秀，申纺在前，爱秀在后。 一个是爱秀申纺，爱秀在前，申纺在后。 一词之差，天壤之别！ 曾经，爱秀人以申纺为荣。 于今，申纺人以爱秀为荣！ 王林，申纺一厂的机修工也，崛起于改革开放十周年之际，兴盛于纺织行业没落之时，凭借国库券买卖发家致富，依靠卫生巾、纸尿裤大展鸿图，战申城、征花城，广交会上显身手，爱秀之名传天下！ 他一无背景，二无资金，凭借一己之力，赚取百亿家财！ 从1988年开始的逆袭，王林完美的诠释了一个男人的奋斗史！ 王林朗朗的语言，还在大剧院上空回荡：“今天的会议，有请周主任主持，大家掌声欢迎。” 他一边鼓掌，一边弯了弯腰，把话筒递给周伯强：“周主任，请。” 周伯强接过话筒，说了声谢谢。 王林走下台来。 下面已经没有他的座位。 郭玲玲倒也机灵，叫人从办公室里搬了个椅子过来，就放在前面请王林坐下。 周伯强握着话筒，很久没有说话。 王林还以为话筒坏了的时候，一声哽咽声，忽然从音箱里面传了出来。 全场肃然！ 周伯强眼里闪着泪花，嘴唇轻轻颤抖。 他望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心里感慨之情，远甚于王林。 曾几何时，纺织行业是那么的辉煌！ 就在几年之前，市民百姓为了买布，不仅要有布票，还得排队抢购！ 那是申纺厂最辉煌的时期！ 转眼间，申纺集团已经不复存在，变成了爱申集团！ 人，还是那些人。 厂，还是那个厂。 但是一切都变了！ 周伯强这半生，都跟纺织厂有关，他完整的经历了我国纺织行业从弱到强、从兴盛到艰难转型的过程。 此时此刻，他的一声哽咽，可以说给曾经的申纺集团，做了一个最后的注脚。 在座的都是纺织人，而且都在这个行业工作了十数年、数十年的纺织人！ 他们听明白了周伯强的这一声哽咽！ 这一声哽咽所包含的信息和情感，远远胜过一声叹息！ 周伯强抬手擦了擦眼角，平复心情，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每当看到、想到我和我的祖国这六个字时，每当与朋友们在一起叙述各自生活变化和现在的幸福时，每当走在祖国各地欣赏到美丽风景时，每当在电视里看到尖端科技获得成功的画面时，我都会由衷地泛起我爱我的祖国这一心声。回顾我国纺织工业的发展历程，更燃起我对祖国的无限热爱。” 王林有些惊异，因为周伯强讲话的开头，居然是这从我的祖国开篇！ 这段话，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 大家屏息静气，严肃的聆听。 周伯强说道：“40年前，我国刚成立时，百业凋敝、百废待兴，国家通过对上(海)青(岛)天(津)等地的纺织厂和纺机厂进行公私合营或收归国有的方式形成我国纺织工业的基础，艰难地起步。1949年，我国的纺织业，总产值48亿元，1950年为55亿元。” 王林虽然也是纺织人，但他对这些历史知之不详，没想到周伯强一把年纪，却记得这么清楚！他不由得竖起耳朵来听。 “我国的纺织业，经历了一个快速发展时间，也就是一五到二五前期，国家投巨资在北金等大中城市新建了一批规模较大的棉纺织厂、毛纺织厂、麻纺织厂、丝绸厂、印染厂、针织厂和纺机厂，全国纺织工业进入第一个快速发展期。1959年全国纺织工业总产值达253亿元，比1949年增长4倍；后来由于******和历史因素干扰，发展极其缓慢，1976年全国纺织工业总产值347亿元，17年间只增长了37%。” “70年代初，我国先后上马了申城金山石化、辽阳化纤、天津化纤和四川维尼纶等4个大型化纤厂并陆续顺利投产，化学纤维产量从1957年的200吨猛增到1980年的45万吨。同时，各地又纷纷建设了一大批各种规模的纺织厂。化纤与各种天然纤维的混纺交织，不仅大幅度增加了纺织产品的产量，而且大大拓展和丰富了纺织产品的花色品种，使纺织工业进入第二个快速发展期。” “到1986年，全国纺织工业总产值达934亿元！实行了30年的布票被正式取消，就是这个发展期的重要标志！我们生产的产品足够使用，不再需要凭票购买！” “从80年代初期，国家有关部门，就开始进行纺织生产企业自营进出口的试点。很荣幸，我们申纺厂获得了自营进出口权。还有一个重大举措，就是选择几个中心城市，由当地纺织工业主管部门将大型纺织企业联合起来，组建一个工业部门内的外贸公司，简称工贸公司。这，也就是我们申纺集团的由来！” 王林听到这里，才明白周伯强绕了这一大圈，原来是在讲述申纺集团的历史。 周伯强道：“历史的车轮，是不断前进的。改革和并组，也是一直存在的。申纺集团没有了，就没有了！我们有新的集团公司！爱申集团！爱秀集团！这不是结束！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掌声响起来！ 周伯强道：“我相信，未来的爱申集团，在爱秀集团王林同志的指导下，发挥原料优势、市场优势、技术优势、管理优势，扬长避短，取得更加快速的发展！” “在这里，我要感谢王总，是他把我们的纺织行业，带进了一个新的春天！申纺集团的改制，是成功的！也是伟大的创举！这个行业的未来，是可以预期的！我在这里呼吁大家，听从公司的安排，服从王总的指导！” “你们过去都是一厂之长，或者是副厂长、主任，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爱申集团的一员。请你们不要再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好汉不提当年勇。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应该打起精神，以全新的面貌，迎接新的挑战！” 王林暗赞一声。 这就是王林一定要请周伯强主持会议的原因。 这些话，只有周伯强能说。也只有他说出来，下面的人才会信服。 王林要想管理申爱集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先要收服人心。 事是靠人去做的，世界是由人创造的。 企业以人为本，绝非一句空话。 只有先收服了这些人，王林才能谈企业的建设和发展。 周伯强讲完以后，说道：“下面，有请王总讲话！” 掌声有如潮水一般响起来。 王林微微含笑，走上舞台。 周伯强把话筒交给王林。 王林双手接过来，说道：“周主任经我们上了一堂生动、有趣的纺织工业发展史，让我受益良多！感谢周主任。” 周伯强点点头，转身下台。 王林道：“我们开会，不整虚的，只务实！下面，我就大家最关心的几个问题，一一做出解答。” 所有人都正了正身子。 王林道：“第一个是人事问题。你们每家工厂，都有几百、几千、几万职工，等着分配新的岗位。哪些人会返聘回来？哪些人会被分流出去？这应该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在这里，我可以答复大家，分流的事情，是由政署在做。哪些人留下来？这事由我们爱秀集团决定！我们自有一套评分的标准。谁符合条件，谁就能留下来。具体留下来多少人？十万到二十万左右！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一切要根据集团的规划和发展来确定人数。” “接下来，我再说第二个重点问题，也就是爱申集团以后怎么走？你们的工厂，主要都是生产两纱两布，以及相关的服装、毛巾等产品。以后，我们还是以这些产品为主，但是，我们会向外拓宽生产。我们会尽量多的扩展业务范围。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只有赚到了钱，企业才能谈发展！职工才能拿到工资！” “好！”全场的人，自发的叫起了好。 王总的话，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煽情，也没有给大家画饼充饥，字字句句，朴素而实在！ 赚钱！ 这是所有职工的心声！ 接下来，王林将具体讲解怎么样赚钱的事情。 这些才是精华所在。 第824章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王林的设计中，将来的爱申集团，还是将以两纱两布为主。 申纺集团以前的出口贸易，也是主营此类产品。 所谓的两纱，指的是棉纱和棉涤混纺纱，也叫棉涤纶纱。 两布，说的是棉坯布、涤棉混纺坯布, 也叫棉涤纶坯布。 “两纱两布”是以上两种纱、两种布作为国家一类出口商品的简称。 申城之地并不产棉花，但纺织业却是国内第一，棉花只能从外省市采购。 王林在对中外纺织业进行广泛调研之后，理清了发展思路。 他当即侃侃而谈：“我们爱申集团的纺织产业，将以服装为中心线，以下叫传统纺织，以上为高科技新纺织。” “最高端的是生命纺织, 往下依次是空天纺织, 用于航空航天；军用纺织, 例如防弹衣；医用纺织，开刀缝线、纱布、隔离服；产业用和专业纺织，如用于防尘、汽车产业。专业划分后，服装以上还有十几个层次，我们现在大概只能做三四个，还有很多空间可以发展。” 这番言论，并非对牛弹琴。 在座的都是申纺集团的厂长、主管级别人物。 他们对自己所从事的行业，肯定会有自己的一番思考。 王林看得更远，想得更多。 要让一个辉煌不再的纺织产业通过国际化东山再起，这是他肩负的使命。 王林说：“我们的重点，大型企业就应该领军做高端的、高科技的新型纺织，传统纺织服装主要在创意设计、款型、颜色上做文章，一般的加工或劳动密集型生产要么找中小型企业、内地企业甚至亚、非其它国家企业做，要么我们就研发全自动的服装生产线。” 这些话, 关系到爱申集团未来的发展方向，与会之人听得十分认真, 有人从上衣口袋里取下钢笔, 在笔记本上记录下王林的讲话精神。 王林以为，纺织的转型升级之路应该是一端抓科技，一端抓时尚。 他决定，从1991年的下半年开始，组织一个世界前四大时装周时尚产业领头人峰会，这个峰会，暂时命名为：时装周·爱秀国际论坛，主题是“城市与时尚对话”。 “欧美发达国家纺织业经历了纺织工业、纺织贸易、纺织时尚产业的过程。这三个阶段与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发展总规模、经济活跃程度、国民认知程度正相关。人均GDP达到4000美元是时尚产业起步的临界点，申城现在还没有达到这一要求，但我相信，十年之内，申城肯定能达到人均GDP4000美元！届时，时尚产业就会开始蓬勃发展。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引领时尚风潮！” “古代的时尚在东方，现代的时尚在西方，未来的时尚是在世界经济最活跃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申城！我对国家、对这个城市有信心！我们从今年开始举办申城爱秀时装周，学习米兰、巴黎、伦敦、纽约时装周, 先走秀, 再订货, 从单纯的时装秀升级为亚洲订货季，打造成为全球第五大时装周！全球买手在春秋两季结束四大时装周后，可以飞到咱们申城来采购，申城纺织时尚产业，从此将真正迈向国际化。” 申城爱秀时装周！ 这是王林的野心！ 他要打造一个东方纺织之都！ 世界纺织的重心，一直都在咱们国家。 但因为现代化进程中，我们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从而让他们在纺织品行业也占据了领先优势。 现在，王林要把这个优势重新夺回来！ “申城拥有全世界最优秀的纺织工人，拥有全球最先进的纺织技术，凭什么我们不能站在时尚圈的最前端？我们差的是什么？是设计理念！是面向全球的设计！同样的布料，同样的做工，经过巴黎著名设计师的手，卖出来的价格高达上万美元，而我们的产品，却只能卖几块钱！这就是差距。” “自从1861年，第一家动力机器缫丝厂在申城建成、1878年清朝建立申城机器织布局，申城纺织业已经有150多年的历史，曾被亲切地誉为申城的母亲工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市的纺织工业在全国保持绝对领先地位，被称为申城经济的摇钱树，创造了一系列历史辉煌。申城人以进入申纺厂工作为荣！全国人民以买到申城生产的衣服为荣！” 王林的话，掷地有声，通过高保真的音箱，在大剧院里回荡，送进每一个与会者的耳朵。 在这里开会，比起以前的大礼堂来，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讲话的人不需要吼，下面的人也听得清楚。 王林的话，具有一种煽情能力，让听众为之振作！ “现在，为了适应城市功能转型，我市的纺织企业进入了大规模调整和战略转型。我们爱申集团，应运而生！这是新时代的产物，也是科技发展的必然结果。就像曾经的纺织机器淘汰了手工纺织产业一样！现在的高科技机器设备，也必定要淘汰旧的一切！” “面对产业的大变革，我们无须惧怕！只需要勇敢面对。我们曾经一无所有，也曾经无比辉煌！我们必定东山再起，重整产业待诸君！” 全场响起鼓掌声：“好！” 大家用力的叫好，用力的鼓掌，把喉咙叫痛了，把手掌拍红了，也觉得力度不够。 王林说得太好了！ 难怪人家能把企业做这么大。 看看人家这思路，这演讲水平，以及对国际纺织行业的了解，就不是一般人！ 王林沉声说道：“接下来，我们将通过产业结构、企业结构、资本结构和劳动力结构的大规模调整，整个产业由劳动密集型的纺织工业，向服务密集型的纺织贸易、时尚产业转型，走出了一条以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相融合、科技与时尚相辉映的高端纺织发展之路。” “爱申集团将不断深化改革，传承百年纺织的爱国精神，经纬精神和时尚精神，集成优势、锐意创新，全国布局、海外发展，成长为一家以科技为先导，品牌营销和进出口贸易为支撑，以纺织先进制造业和时尚产业为核心，拥有较完整的纺织服装产业链、集贸科工为一体的综合性企业集团！这个目标，我们将在三到五年之间实现！” “因此，我们爱申集团，将全面退出低效、高能耗初级加工制造业，努力进军高端制造业，重点发展产业用纺织品。” “狭义的传统纺织就是纺纱织布，遮体保暖。全球公认现代纺织品可以分为10多个应用层次，除了衣着类遮体保暖的初级功能外，还可以有产业用，比如说车用、工程用、建筑用等等；也可以智能化、功能化，比如说搭载可穿戴技术及通过功能性纤维、面料达成特殊用途；还可以应用于航空、航海、航天领域；可以应用于生物医药、甚至生命工程。” “有鉴于此，我们爱申集团，必须加快新纤维、新面料的研发，大家想必已经知道，我们爱秀集团已经研发出新型的竹纤维产品。以后，我们还将研发更多的高科技纺织用品。比如说，超耐高温芳砜纶飞机门帘面料，飞机降落阻拦绳试制试用；航天器返回舱引导伞和主降落伞面料、伞带及火箭隔热材料等高科技产品。” “我们爱申集团，将利用技术、资本纽带，不断提高车用纺织品市场集聚度。汽车地毯一、二次配套产品、汽车针织内饰顶蓬面料和汽车安全带，这些车用纺织品，将来的市场不可限量！” “曾几何时，有这样一种看法，认为纺织行业是夕阳产业、落后产业，远不如汽车电子等行业对国家经济的支撑作用。然而，在欧美国家，打上时尚烙印的纺织服装产业恰恰是附加值最高的产业之一，甚至超过了汽车、电子行业！基础产业，永不过时！” 全场再次鼓掌叫好。 不仅别人这么看待纺织产业，就连在座的很多厂长们，也觉得纺织产业没落了。 原来，产业并没有没落，只是需要转型升级，走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王林的讲话，带给众人极大的震撼，也给他们带来了信心！ “申城要建设成为东方时尚之都，离不开我们爱秀集团，也集不开我们爱申集团。一个没有著名服饰品牌的时尚之都，那是不完整的！” “以后，我们每年发布两季时装周，分别定在春秋两季。我们的时装周国际化程度需要不断提高，吸引国际买手、时尚经纪人、国际知名设计师、国际时尚媒体的关注，扩大国际影响力，形成新的发展资源。” “与此同时，我们还将创办与时装周秀演配套的服装服饰展，对接国内外买手和机构，打造成为亚洲最大的订货季。我们要把爱秀时装周的商业化努力向前推进，成为我国时装周的标杆，成为全球最有活力的时装周。” “我刚才不厌其烦的说到一个词：设计！在座的诸位，有多少人是懂设计的？不管是艺术设计，还是服装股计都行！懂的人，请举一下手。我看看有多少人懂设计。” 王林说到这里，与听众进行了一个小小的互动。 然而，现场只有零零落落的几十个人举手。 大家东张西望，彼此看看，然后发出哈哈哈的会心笑容。 周伯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纺织业就是这么一帮人在领着干！ 能比得过西方国家的纺织业才怪了！ 这个时候，周伯强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敬佩王林。 王林的高瞻远瞩，真不是一般人具备的。 就连周伯强也看不到这么深远，想不出这么多发展经济的妙招来。 王林也很震惊。 现场几千人！ 居然只有几十个人是懂设计的！ 同志们，你们做的是时尚行业啊！ 你们怎么能不懂设计呢？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 在过去，衣服只要能穿就好，谁还管好不好看？ 衣服的设计，都是以宽松、遮盖为主，谁专门去研究服装设计？ 王林微微一笑：“请同志们放下手。还不错，超过我的估计了！我本来以为，一个人也没有呢！” “哈哈哈！”大家忍俊不住，发出一哄堂大笑。 大家都听得出来，王林这话里的揶揄味道。 可是他们又能怎么办？ 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老一辈人，他们能把纺织业做到这个高度，已经用尽了全力。 王林道：“设计是时装的灵魂！也是产品的灵魂！纺织设计包括时装设计、工艺设计等等学科，如果我们想打造自己的品牌，就一定要学会搞设计！为什么外国人的服装，卖那么贵还有人买？一是因为精美的设计，二是因为人家打造出了品牌。” 大家不笑了。 王林道：“接下来，我们再聊一聊品牌这个事情。在品牌建设上，我们也将不遗余力。我们要打造家纺、衬衫、毛巾、毛毯、内衣等一批响当当的民族品牌。这些产品，原来的申纺集团有一些老品牌，是吧？比如说海螺衬衫，我以前就穿过。还有皇后毛巾，我家里还有两条这样的老毛巾，不过现在是用来当抹布了。这些老品牌，我们要重新设计，注入灵魂，让老树发新枝，焕发新的生命力。” “集团转型的重要战略方向，我做了一下总结，提出48个字的转型任务。转型方向12字：集中优势、全国布局、海外发展；转型格局20字：非洲原料、欧美设计、亚洲加工、华夏集成、全球销售；转型目标16字：全球资源、华夏集成，申城总部、全球销售。” “我提到了非洲原料，大家觉得很奇怪。我们国内有这么多的原材料，为什么我要们要去非洲采购原材料？我国的棉花现在每年都在进口，而非洲很多地区的棉花，质量好，价格便宜，是我们采购的不二选择。” “我说的欧美设计，不是说要把设计放到欧美国家去，而是要学习欧美地区的设计理念！” “以上，就是我个人对爱申集团战略转型的一些看法。以后，我们将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整个爱申集团的改革，都将围绕这个目标方针进行。” “在座的同志，都是爱申集团的骨干力量，以后拜托大家的地方很多。我们群策群力，重塑爱申集团更高的辉煌！同志们，未来可期，人生值得，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来。 全场听众，自发的起立，为王林喝彩！ 他们以为，申纺集团的没落，是他们人生的至暗时刻。但是，当他们听了王林的一番话后，复又燃起创业的热情！ 这时，忠叔拿着王林的大哥大，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无比的冲上了舞台。 王林的大哥大里有很多秘密，而忠叔全部知道他的秘密，所以他的大哥大一般只交给忠叔保管。 看到忠叔如此着急的跑过来，王林便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忠叔跑到王林身边，将大哥大递了过来：“王总，快接电话！沈小姐打来的。” 王林心头一震！ 不用讲，沈雪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肯定是要生了！ 第825章 最美的产妇【求订阅月票】 王林握着大哥大，对现场的与会人员说道：“对不起，我接个电话重要的电话。有请周主任上台跟大家聊聊天。” 他一边说一边朝周伯强招招手。 周伯强点点头，赶紧走了上来。 王林退到后台，接听电话。 “喂。” “王林，你快过来，我可能要生了, 痛得不一般，就是那种有块石头砸在肚子里的痛。”沈雪压抑着痛苦，咬着牙齿说话，声音柔弱得让人心生怜爱。 王林沉声道：“那就是快要生了！你这个孕期，不可能肚子痛，一痛就是要生！” 久病成良医！ 王林经历过了几次生产，对孕事也了解得十分清楚了。 “嗯，奶奶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叫我早做准备。不过没这么快, 你也不用着急，你下班后再过来可以的。” “我安排好工作就过来。你叫小静她们把待产包、衣服都收拾好，我来了就直接送你们去医院。不管这两天生不生，先住院再说。” “好，我们这边准备好，等你过来。你要是实在脱不开身，你派忠叔过来送我到医院吧！生产也没这么快。主要是我现在痛得可能开不了车，不然也不用麻烦你。” 沈雪的温柔体贴，让王林心里温暖而又愧疚。 周伯强正在和大家讲解申爱集团成立后，可能遇到的一些困难，要求大家做好打一场持久战的准备。 王林匆匆走过来。 周伯强看着他。 王林指了指他手里的话筒。 周伯强会意，将话筒关闭。 王林道：“周主任，我有事得离开。这边你负责开一下会。具体的接管工作，我们后续再展开。” 周伯强问道：“这马上就要过年，爱申集团年前还能开工吗？” “开工？哪有这么快的！”王林轻轻摇头，“年前我们能把返聘的人数确定下来, 那就很不错了！” 周伯强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 他深沉的皱着浓眉，缓缓点了点头：“那你先去忙，我和大家再聊聊。” 这么大的集团公司，接管以后，要做的事情千头万绪，一时半会做不完。 王林走出大剧院。 忠叔紧随其后。 “去别业！快！”王林吩咐忠叔。 忠叔开着车，前往王氏别业。 沈雪等人还在收拾东西，王林就到了。 “王林！”沈雪一手捧着肚子，一手还在整理自己的衣服，看到他到来，柔情万千的笑了笑，“你来这么快。” 她说着话，秀眉皱了起来。 王林道：“你喊她们做就行了，你坐下休息。” “我的个人衣物，怎么好喊她们收拾？马上就好。” “我来吧！要带哪些？” 王林有过经验，知道哪些东西是必备的。 他很快就帮沈雪收拾好了东西。 王林检查了一遍，确定都带齐了, 这才叫忠叔提到车上去。 “奶奶，你和方芝先留在家里，我带小静, 送沈雪去住院。”王林对沈奶奶说道，“沈雪生产还没有这么快，医院环境不好，你去了怕不习惯。” 沈奶奶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什么环境不环境？我受得了！我还是跟着去的好，小静还是个孩子，我怕她照顾不周。” 沈小静道：“奶奶，我可以的！就算我有不会做的事情，小雪姐姐教我做就行了。” 王林道：“现在还没有生产，也没什么事做。奶奶，你就在家里等消息，等生产完了，我派人回来接你。” 沈雪道：“奶奶，你就听王林的吧！你在家里帮我做一些好吃的，比什么都强。” 王林道：“对，奶奶，后勤工作也很重要。” 沈奶奶这才没话可说，拉着王林和沈雪的手，说道：“那你们先去医院。王林，你一定要照顾好她。这几天，你就先不要忙工作了。生孩子是你们俩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 “我知道。奶奶，那我们先去医院了。”王林答应下来，“晚饭你们早些做好，我叫忠叔回来取。” “行，我们这就准备晚餐。”沈奶奶送他们上了车离开。 王林做了两手准备。 一手准备，是沈雪和周粥同时生产，所以他在周粥生产的医院，同时预订了两个产房，怕自己左右兼顾不到。 第二手准备，就是沈雪如期生产，不和周粥撞车。 那王林就在另一家医院预订了产房。 他这么做的原因，不言而喻，周粥生产时，他在现场，那几个医生护士都认识他了。 所以，沈雪再生产时，他当然要换一家医院，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在周粥出院后，王林就把这家医院的另一间产房给退了。 现在，王林带着沈雪，前往另一家医院。 “痛不痛？”王林明知她痛，但也要问。 “还好。”沈雪不停的做着深吸呼，“我学过专业的吸呼，运动的时候，可以缓解情绪。我发现挺管用的。我一做深呼吸，宝宝在里面就特别的乖，我肚子也就不那么痛了。” 王林笑道：“真的啊？那跳舞的女人生孩子是不是更容易一些呢？你们身子更柔软。” “那我就不知道了。”沈雪道，“我看周粥痛了那么久，我肯定也要痛一阵的。” “你做好心理准备，的确很痛。周粥生产的时候，我有去看过她。” 他握住沈雪的手，看着她俏丽的脸。 “我是不是不美丽了？”沈雪轻声问道。 “很美丽。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孕妇。” “别哄我了，我天天照镜子，我知道的。我肯定长胖了。” “没有长胖。你太控制饮食，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也有吃，吃得比平时多几倍的量！”沈雪道，“我称过体重，胖了有十几斤。” “才十几斤？你想想，宝宝的重量就好几斤了，再加上羊水的重量，你身上基本上没有长肉！” “可是我感觉挺正常的。我的肚子也很大。” “你身体好。”王林笑道，“控制饮食、注意营养平衡，这是你的长项。” 说话间，车子到达医院。 同样是临产，沈雪的反应和周粥完全不一样。 周粥痛得走不动路，沈雪却跟没事人一样。 沈雪并不是不痛，只不过她身体素质好，又懂得自我调节和缓解情绪。 办理完住院手续后，医生对沈雪做了一个检查。 “开三指了！”医生说道，“快了。你们来得很及时。” 王林拜托医生，安排两个最好的护士来照顾沈雪。 医生笑着说，我们产科的护士都是最温柔的，又说道：“这个产妇，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产妇了！” 这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医生，她在产科工作了几十年，说出这话，可以说是对沈雪最大的夸赞。 晚上，忠叔取了晚餐过来。 王林端着饭碗，要喂给沈雪吃。 沈雪轻轻摇头，说道：“我不吃。” 王林道：“没胃口啊？那你也得吃一点，等下生产才有劲。” “没事，我有力气。” “吃一点。” “不要。王林，等下生产时，我怕憋不住那个。” “哦，你是说怕要解手啊？” “嗯。不是说，生产时不能解手吗？” “生产时，医生不会让你去解手的。产房里有便盆。事实上，很多孕产妇都会失禁，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医生护士早就见惯了，一点也不会奇怪的。她们会帮你清理的。” “我不要。我怕脏。我还是少吃一点。” “……” 这个美丽的女人，哪怕是在生产时，也要保持自己的优雅和从容。 王林好说好歹，才劝她吃了一碗饭。 晚上，王林就不回家，在医院陪护。 他打电话跟李文秀说了一声，只说自己有事，今晚不归。 李文秀怔了怔，问他什么事？ 王林其实也可以说是来帮沈雪的忙，相信李文秀也能体谅。 可是，他还是选择了说谎。 王林突然出差的日子，是常有之事。 李文秀也就不再多问。 这个男人太过优秀，优秀到不是她可以掌控的程度。 她只能贤惠的说一句：“在外面注意保暖，天气越来越冷了。” “好，我知道。”王林的语气，平静得不起波澜。 李文秀忽然福至心灵的说了一句：“沈雪是不是快要生了？” 王林心头一震，但马上就镇定下来：“应该是吧！她那边有人照顾，你就不要操心了，等她生产完，我们去看看她便行。” “哦，好。” 挂断电话后，王林久久没有动弹。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强烈的，这话诚不我欺！ 王林夜不归宿，李文秀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沈雪。 只不过，李文秀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王林和沈雪之间有什么情事。 在爱秀公司里，有李文娟和周粥、周霞、周伯强等人，都是李文秀所熟悉的，她随便就能问出来，王林在公司里有没有和沈雪走得很近。 李文娟天天和王林在一起上班，从来没见过王林和沈雪之间有什么亲近的举动。 如果真的有，李文娟肯定是帮姐姐的。 平时，王林和沈雪之间的交往也很正常。 有时候甚至显得有些疏远。 李文秀要去看望沈雪时，王林都不会一起前往。 这种行为，给了李文秀一种错觉，以为王林和沈雪之间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 她反倒有些担心王林和周粥走得近。 王林和周粥本就有过旧情！ 李文秀听到周粥有外国男友的消息时，还高兴了一阵。 没想到，那个假洋鬼子始乱终弃，居然半路上跑了！ 这倒好，留下一个美丽的单亲妈妈，成了李文秀的心头大敌。 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她还会在乎什么？ 她如果要和王林好的话，王林能抵抗吗？ 不过周粥还在坐月子，又有钱玉英等人在照顾。 就算周粥想和王林有点什么事，也是以后的事。 这么一想，李文秀心里又踏实了。 世间的美女太多，多到数不清。 王林又是如此的出类拔萃，防其它女人，总是防不住的。 李文秀能做的，就是努力提升自我的修养，让自己变成更受王林喜欢的女人。 且说王林回到产房。 医生又来巡房检查，说是开了六指了，今天晚上就会生产，又说沈雪的身体素质真好，都开六指了，一点也不像是要生产的女人。 每次陪着女人生产，王林都像是在做一场修行。 煎熬、期待、忐忑、不安、害怕，等等情绪都会经历一遍。 现代医学已经很发达，实在顺产不了，可以转剖，就算有大出血，在这种大城市也能及时得到抢救，生命危险肯定不会有的。 但王林还是紧张！ 这是一种人的潜意识，控制不了。 王林坐在床边，剥开一颗巧克力，递给沈雪吃。 沈雪张开嘴，就着他的手，把巧克力吃进嘴里，说道：“王林，百灵要订婚了。” “哦？这只百灵鸟，终于也要出嫁了吗？”王林笑道，“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好像是个老师。我也没见过。我这段时间都很少出门。” “老师好。” “嗯，听说还是个英语老师。听付美芳说，长得也挺帅，还喝过洋墨水呢！” “那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付美芳可不这么想，她还说百灵是不是有病，长这么漂亮，不去找有钱的男人，居然找一个老师。” “呵呵！付美芳这家伙，一直就是三观不正，你以后还是少和她来往吧！” “你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她也是就这么一说，还不是为了百灵好吗？” “大学英语老师，已经算得上社会精英了！要找什么样的才叫好？我看付美芳挑到几时？她要是找不到像我这样又帅又有钱的男人，估计要打一辈子的单身了。” 沈雪嫣然一笑，轻轻打了他一下：“少臭美了！你真以为付美芳喜欢你呢？” “没有最好，我不需要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我。我喜欢的女人喜欢我，那就够了。” “那你喜欢的女人多不多？” “多！像你这样的，我都喜欢！” “讨厌！你这么花心？”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更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沈雪！所以呢，像你这样的女人，世间唯一！” “王林！”沈雪伸出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抚过，“你啊，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么撩动我心！” “这就动心了？” “嗯！”沈雪忽然皱起眉头来，然后连忙深呼吸。 她是用腹部吸气，一口气吸进丹田里，然后再缓缓的吐出来。 “宝宝又动了？”王林问。 沈雪点点头：“我好期待宝宝的降生！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爱！你呢？” “我喜欢女孩，希望她长得像你，这么温柔漂亮。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你生个女儿，我这一生，那就有两个情人了？” “……” 第826章 这个年，不过了！【求月票】 晚上十一多钟了，沈雪还没有生，她虽然不是很痛，但也睡不着觉。 王林一直陪在她身边，陪着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沈雪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就连靠调整呼吸也无法缓解。 她紧紧握住王林的手, 双眼紧紧盯着王林：“好痛！感觉就要出来了！” 王林对沈小静道：“快，去喊医生。” 医护人员过来，检查了一遍，说道：“准备接生！快了！开九指了！” 女医生问王林：“你要是介意，就出去等着。” 王林沉声道：“我不介意。” 女医生点点头，对沈雪道：“你男人对你真好。” 沈雪想笑笑不出来，脸上的表情是哭笑不得。 医护人员准备好了接生工具。 沈雪看到旁边果然有一个便盆, 这是以防万一，有些产妇会失禁。 “你别乱瞧啊！”医生对沈雪道，“使劲，就跟便秘那样。” “我没便秘过。”沈雪作息规律，吃得少，运动多，怎么可能便秘？ 这也是她脸色光洁嫩滑的原因吧？ 医生笑道：“那你就使劲往下挤，把宝宝挤出来，就这种感觉。” 沈雪嗯了一声。 她的使劲，和李文秀、周粥又自不同。 李文秀是哭天抢地，痛得死去活来。 周粥是咬着王林的手，痛得撕心裂肺。 沈雪却是暗暗运劲，她微闭着双眼，像一个武林高手在运内力，气沉丹田，积蓄力量，然后发大招！ 王林刚要说一些加油鼓励的话, 忽听医生笑道：“生了！生了！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这就生了？”王林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啊！ 医生笑道：“你还嫌快啊？” “……” 沈雪抿嘴笑笑：“也不痛啊, 感觉一下就生出来了。就跟那个啥子一样。” 医生笑道：“就跟拉了坨大粑粑一样！是吧？这是因为你身体素质好，所以生产得快。每个人的身体情况都不一样的。有的生个孩子要丢半条命, 有人就跟去菜市场买菜一样随意。” 沈雪羞红了脸。 王林看看带着血丝的婴儿：“医生，她怎么不哭呢？” “出来得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吧！”医生笑道，“她还以为在母体里呢！” 王林第一次见到这么风趣幽默的医生。 但他还是很担心婴儿。 李文秀生产时，他虽然没看到，但听她说，儿子一降生就哭得震天动地，嗓子可亮了。 周小米降生时，一出来就哭。 现在这个小朋友居然不哭不闹？ 医生提着宝宝的两条腿，将她倒挂起来。 王林喊道：“医生，你小心！” 医生道：“没事！别紧张。” 她伸出手，往宝宝的屁股上轻轻拍了几下。 宝宝的眼睛还没有睁开，人却哇的哭了出来。 听到声响，王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宝宝重六斤半，也算可以了。 沈雪怀孕时，肚子明显没有周粥的大, 但生下来的孩子，却也差不多重，只轻了三两。 而且沈雪生得这么顺利, 这么快速！ 从准备生产到生下来，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王林记着时辰，对沈雪道：“宝宝是零点过六分生下来的。是个子时。正好是二月一号的凌晨了，嗯，2月1日，是腊月十七，算农历的话，她是属马，算阳历的话，她是属羊。” 医生道：“这是个好时辰！男子难对午，女子难对子！” 沈雪生完以后，跟没事人似的，除了有些许的虚弱，整个人看上去反倒轻松了许多，她好奇的问道：“这话怎么说？” 医生道：“男孩子难在正午时出生，女孩子难在正子时出生。零点不就是正子时吗？你们女儿以后肯定命好！” 沈雪笑道：“我女儿的命肯定好！她一生下来就是享福的！” 王林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护士帮宝宝清洗干净，穿上带过来的婴儿衣服，抱着放在沈雪身边，说道：“你看看宝宝。” 沈雪一手撑着脑袋，侧着身子，满怀柔情的看着宝宝。 这个宝宝真是漂亮极了！ 头只有洋娃娃那么大，脸圆圆的、红红的，像只大苹果。 她睡得很甜，两只眼闭得紧紧的，像两条线。两根眉毛像两只弯弯的新月;小嘴巴一动一动，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她浑身被小被子包住，还用绳子扎紧，一动也不动。 一个小巧的鼻子，一对菩萨耳，一个肉嘟嘟的小嘴巴，在嘴巴下面还有一个圆鼓鼓的双下巴，小手红红亮亮的。 “王林，我看她像你。”沈雪笑道，“你看这嘴，这鼻子，特别像你。” 医生笑道：“你俩长得都不差，像谁都行，将来都是个大美女！你要注意发奶了，多喝汤水。住院观察三天，如果这三天之内还没有奶水，那就要想想办法。” “好，谢谢医生。”沈雪道，“我们带了奶粉，实在不行，就先喂她喝点奶粉。” 医生道：“你得让宝宝吃！吃得多了，奶自然就来了。” “哦。好。”沈雪记了下来。 医生把王林喊到一边，低声跟他说了一段话，然后才离开。 沈雪看着宝宝，完全看不够。 王林来到她身边。 “医生跟你说什么了？”沈雪问。 “教我催奶的方法。” “哦。这还有方法的？不就是多喝汤吗？” 王林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沈雪羞红了脸：“这样也行？” 王林点点头。 沈雪道：“那你就按照医生教的做吧！我不想喝太多汤。喝汤最容易长胖。” “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身材呢？”王林道，“先想办法，让宝宝吃饱是正经！” “放心，我不会饿着你女儿的。”沈雪笑道。 “你真的一点感觉没有？” “有的，不过也不是特别痛，一下子就生下来了。想着周粥说，她生产时有多么的痛不欲生，我还做好了准备呢，没想到这么顺利。” 沈小静笑道：“恭喜小雪姐姐，生了个漂亮的公主。是不是要打电话告诉奶奶？” 王林道：“先别打电话了，明天再打吧！这个时间，奶奶已经睡下了。” 新生儿其实很好带，不哭不闹，吃了就是睡，顶多就是给她换换纸尿裤什么的。 王林和沈雪的精神，都处于一种紧张、高兴的状态，根本就睡不着觉。 “到底用哪个名字？”王林问道。 沈雪想了想，说道：“就用你取的那个王霏吧！霏霏！我觉得挺好听的。” “那好吧，就叫王霏。” “其实我更喜欢那个男孩名字，王振霖！多么意境！” 王林道：“这个容易，你再生一个便是。” “万一还是个女儿呢？” “那就叫王小雨！然后你再生第三胎！” “啊——” 两人相视大笑。 沈雪累了，和孩子一起睡着了。 沈小静道：“姐夫，你也去睡吧，我看看宝宝。” 王林道：“你睡吧！只有一张陪护床，你去睡便是，你睡前半夜，我睡后半夜。” “好，姐夫，那我先睡了。”沈小静打着哈欠，只脱了棉衣，上床睡下。 王林坐在沈雪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母女俩。 王霏在熟睡中，偶尔会露出一抹微笑，露出牙床来。 王林看着女儿的可爱模样，不由得爱怜横生。 沈雪心里装着事，也睡不着觉，时不时的就醒来一下。 她看到王林一直陪在身边，便又幸福、安全、满足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王林打电话给沈奶奶，告诉她沈雪生了个女娃娃。 沈奶奶乐呵得合不拢嘴。 王林派忠叔去接了沈奶奶过来。 沈奶奶到了医院，看看孩子，笑道：“长得俊俏，跟小雪幼时一模一样！长大了肯定是个美女。” 她又对王林道：“王林，你喜欢女儿吗？” 王林笑道：“我喜欢女儿！这年代，男女一样的。最重要的是孩子将来能有出息、人孝顺。” 沈奶奶道：“你这话说得太对了！只要孝顺就好！” 这一整天，王林都在产房陪伴沈雪和女儿。 但他的大哥大响个不停，时不时就有电话打进来，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刚刚接管的爱申集团，要做的事情很多。 很多事情，周伯强和周霞等人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请示王林。 沈奶奶看到他这么忙碌，这才知道沈雪所言非虚，王林能做这么大的生意，的确是很忙的。 “王林，要不你去忙吧！我和小静看着就行。”沈奶奶说道。 “不急于这两天。”王林道，“等沈雪出了院，你们都在家里照顾她，我也能腾出时间来管工作上的事了。” 这天中午，快到饭点时，护士告诉王林，说医院食堂有专门的产妇餐，你们要是家里忙不过来，可以去食堂买来吃。 王林觉得来回跑也麻烦，便到食堂里来看看。 他来到食堂，看到价目牌上的标价倒是很便宜，各种家常汤菜都有。 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在这食堂里用餐。 这年代的国营医院食堂，伙食的确不错，卫生也信得过。 王林便买了几个饭菜。 在等餐的时候，旁边一个穿病号的老人，由一个妇女馋扶着，走进食堂来。 妇女去买餐，老人喊道：“别点太贵的，你们纺织厂三个月没发工资了，省点着花。” “爸，我知道。”妇女看着价目牌，咬着嘴唇，掏出一把零钱来，悄悄的数了数，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王林坐在旁边椅子上，问道：“大姐，你是纺织几厂的？” 妇女随口答道：“五厂的。” 她看看王林，问道：“同志，你也是纺织厂的？” 王林点了点头：“我以前在一厂待过。” “唉！”妇女跟见着组织一样，马上打开了话匣子，“一厂不是还在吗？我们五厂是彻底没了。” 王林道：“谁说五厂没有了？只不过是由申纺公司变成了爱申集团。”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也没有接到上班的通知。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我们三个月没领到过工资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同志，你现在做什么呢？” “我还是在做纺织行业。”王林问道，“不是有基本工资发吗？” “基本工资哪里够养家糊口的？我妈还生着病呢！” “你男人还有份工资吧？” “他也是咱们厂的，是个机修工！不过他还好，厂长器重他，把他留下来当留守小组的成员，在五厂看大门呢！不过工资也不高。” “哦？这倒真是巧！”王林心想，世事就是这么难预料。 他上次去五厂，见到的那个门卫，居然是这个妇女同志的丈夫。 “大姐，你们厂里，像你这种情况的人多吗？就是没钱过年的人家。” “我家还算好的。要不是我妈生病——我家倒也过得去。其它人家就更难了！也不知道新公司什么时候才能开张！就算开工生产，工资也要等一个多月以后才能得发，我们还有得日子熬！” 王林沉吟不语。 他的饭菜好了，他自去取餐，然后离开。 吃过中饭以后，沈雪和王霏都沉沉睡去。 下午两点钟，王林跟沈奶奶说一声：“奶奶，你和小静照顾着，我有事出去一趟，下午再回来。” 沈奶奶慈祥的说道：“你去吧！别耽误正事了。这里有我们呢！” 王林回了一趟公司。 他把周伯强等人喊进自己办公室来。 李文娟见到王林，不由得咦了一声：“姐夫，我姐说，你出差了啊？怎么又回来了？” 王林瞪她一眼：“我出差就不回来了？啰嗦！坐下！” 李文娟嘻嘻一笑，坐了下来。 王林递一支烟给周伯强和邓大宝等男人，然后沉声说道：“周主任，我了解到一个情况，原来的申纺集团那些工人，已经三个月没领过完整的工资了。” 周伯强一脸的肃然：“是。所以，我才想抓紧时间，赶紧完成接管工作，尽快复工。职工们等着拿工资过年呢！” 王林道：“等复工也难拿到工资！远水救不了近火。” 周伯强叹道：“这个年，只怕工人们难过呐！” 这些话，正是他昨天在讲台上时，想跟王林说出来的。 但他也知道，说出来也不管用，接管工作只难按部就班的进行。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王林想了想，问周霞道：“返聘的名单出来了吗？” “基本上搞定了！我选出了二十万人，你再挑一半吧！”周霞道，“这二十万人，都是符合你说的那些条件的。” 王林蹙紧眉头。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人都是符合条件的生力军？ 留下谁？ 不留下谁？ 王林连着吸了两支烟，这才说道：“咱们这个年，就不过了！” “嗯？”李文娟等人不解的反问道，“不过年了？” 王林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不能因为我们要过年，就拖着爱申集团的事情不处理。所以，我决定，集团今年过年不放假，每个加班的员工，春节期间，发三倍工资，还有红包拿。我们一起加班，完成爱申集团的接管工作，尽快开工复业！” 周伯强精神一振：“我同意！王总，你真是个好领导，是我们职工们的福星！我代表职工们谢谢你了！” 邓大宝道：“年嘛，年年都过，反正也就是回家吃个团圆饭，无所谓。以前其前过年也是不放假的，哪有什么春节假期啊！一切都是生产为主。” 周伯强道：“是啊！以前的确没有什么假期。现在的日子，真的是越过越好了。” 王林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我们要做几件重要的事。” 大家正了正身子，认真听王总的讲话。 王林道：“政署那边，已经对各个工厂进行了盘点和清查。有些工厂已经完全没有拯救的必要，这些工厂就只能关掉。还有一些工厂，因为厂区在老城改造项目地段，所以也要撤并。我之前大概算了一下，我们可以留下80家左右的工厂和公司，其中保留二、三十家进出口公司。” 周伯强道：“差不多够了。有些是供应链上的小企业，这些小工厂，现在可以一刀切了！以后可以统一采购。” 王林点点头，说道：“我们尽量多的安排工人上岗就业。为此，我们必须尽快拿到加工订单！” 周伯强道：“那就必须走出国门，去找外国品牌商洽谈。” 王林道：“其实，我们可以先通过电话咨询，邀请对方代表前来考察这样的方式，达到我们的目的。我们出去考察，还不如请人过来考察！” 大家都是眼前一亮！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周伯强笑道：“还是王总思想开明！脑子比我们灵活多了！” 邓大宝笑道：“就是嘛！我们可以多请一些外企的代表进来考察，招待好了，他们自然就给我们下订单了。” 王林道：“法国的鳄鱼，米国的耐克、德国的阿迪达斯、鲍姆勒，还有杜邦、迪士尼等等企业，我们都可以邀请。此外，东洋的服饰品牌也很多，我们也可以邀请一些企业过来。” 张瀚问道：“他们能同意吗？” 王林道：“这就要看我们的话术了！先把人请过来再说！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 大家都点头称是。 王林道：“动用一切力量，联系一切能联系上的外国品牌商。广撒网，总有鱼儿会上钩！我也会动用我在国外的人脉力量，邀请外商前来考察。” 众人越谈越投机，越谈越得劲！ 在王总的领导下干事业，就是这么热情似火！ 第827章 李文娟的奇思妙想【求月票】 李文娟笑道：“姐夫，这个事情，我能帮上忙。” 王林奇道：“你能帮上什么忙？” 李文娟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她有着微圆的俏脸蛋，相貌甚是甜美可爱，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光亮，嘴角也正自带着笑意。 她咯咯笑道：“姐夫, 我们秀之林就是做服装贸易的，我参加过几届广交会，认识了很多外商。这些外商也是做服装贸易的。他们肯定认识不少他们国内的服装品牌商人，而且这些老客户卖过我们的产品，知道我们的产品质量过关，有他们当我们的宣讲员，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不比我们苦口婆心的去讲解好得多？” “咦！文娟, 你这个主意可行！”王林笑道，“那你就赶紧行动起来，联系这些外国客户。请求他们帮忙拉一些外贸订单。我们过春节，外国人又不过春节，他们的新年早就过完了，也有时间出来溜达了！” 李文娟受到姐夫的表扬，士气更高，说道：“我们这边过春节，邀请他们过来旅游，还能体验我们的年味！” 王林嗯了一声：“文娟这话提醒了我。我们可以从现在的客户当中挖掘他们的潜力，请他们介绍朋友给我们。” 周伯强附议道：“对，这是一个极好的主意。”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们得抓紧办！周主任，这事得请你出马才行。” 周伯强问道：“什么事？很要紧吗？” 王林沉声说道：“两纱两布，是有出口配额的！” 纺织品配额, 从1962年开始实施，一直到1991年还存在, 未来可能还要实施十年左右的时间，才能放宽。 这个配额，分为两种，一种叫被动配额，一种叫主动配额。 发达国家从一些发展中的国家进口纺织品的数量限制，当时在我国叫被动配额。 我国对一些资源性产品，如两纱两布，出口去某些国家也实行出口数量限制，叫主动配额。 但当时也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即一些自营企业的产品，主要是出口到有配额的国家，没有配额，自营出口就难以开展。 王林一提这个事情，周伯强马上就哦了一声：“配额！这是个瓶颈，也是个大问题！” 李文娟因为接触纺织厂比较少，对这个事情就不太清楚，询问王林什么是配额。 王林便向她做了一番解释。 爱秀集团生产经营的产品，大都是配额外商品，也就不受这些配额的限制和影响。 影响最大的, 还是两纱两布。 而两纱两布, 又是爱申集团最重要的产品。 因此, 配额的重要性，不言自喻。 王林说道：“周主任，请你向领导多讨一些配额。” 周伯强道：“纺织品配额管理，实施30年了！是时候做出改革了！这一块的改革，理应从主动配额开始！” 王林道：“棉纺织行业如何快速解困？这是一个大课题。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请周主任向政署提一下，看看可不可行。” 周伯强道：“王林，这不是咱们市里可以做主的，这是国家的规定。” 王林笑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由国内几家大型棉纺织厂作为首批试点企业，直接获得两纱两布配额自营出口。” 周伯强脸色一整：“这个提议如果获得通过，那我们爱申集团，肯定能入选。” 王林道：“对，只要上面同意搞试点，那我们企业绝对可以入围。这样一来，我们的企业，就可以成为被动配额的自营出口企业，到时就能如虎添翼，直接进入国外市场，迅速全面了解国际市场需求，及时调整本企业的产品品种。生产出符合国际潮流的高档商品。这样价格就提上去了。” 李文娟道：“姐夫，你不是说，还有一个被动配额吗？那我们就算有了自营出口权，但别的国家设置了被动配额，还是会限制我们的出口。” 王林笑道：“出口量虽然受配额限制无法增加，但带动了非配额品种的出口，出口效益可以提高很快。我们有了自营出口权利，就算两纱两布有被动配额限制，我们也可以生产出其它产品进行销售。” “哦！这叫曲线救国！”李文秀娟抿嘴笑道，“是不是啊，姐夫？” 王林道：“就你是个小机灵鬼！” 周伯强道：“这事我一定要促成！我看这样，我可以先跟汉民提一提，听听他的意见。他要是同意了，我和他一起向政署提意见。政署再向国家相关部门反应情况。” 王林道：“这么一来二去，只怕耽误的不只是一点点时间。有没有更快速的办法？” 周伯强想了想，说道：“这事还得请朱领导出面，只要他肯帮忙，这事就成了。” 王林道：“周主任，这事就拜托你了，年前能办妥是最好的。不然这一拖，又到三月份去了。” 周伯强浓眉微皱，他知道这事不简单，但为了爱申集团几十万职工，他愿意一试，便说道：“好，我努力。” 周霞道：“王林，那二十万职工，你什么时候选？” 王林道：“先不选了。” 周霞无奈的撇嘴道：“你这一拖，又要到三月份去了！” 王林哈哈笑道：“我的意思是，说不定我们能多安排十万人就业呢？ 周霞一脸震惊：“可能吗？” 王林道：“只要我们多拿海外订单，就有可能！” 20万人！ 每个人的工资算3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就有6000万！ 一年下来，工资都要发7.2亿！ 爱申集团能有这么大的魄力吗？ 能养活20万工人吗？ 这笔账，在座的副总们都会算。 他们每个人都是独当一面的老总，每天都要算自己一亩三分地的账目。 企业如果亏怎么办？ 一年光是工资就要亏7.2亿！ 王林的爱秀集团，全部填进去，只怕也不够！ 周霞善意提醒道：“王林，你可得想清楚了！20万工人！” 王林缓缓说道：“爱申集团整合以后，我们有80家企业。这80家企业，每一家分配2500个人，就有20万人了。现在的问题，并不在于人多人少，而是我刚才说的那两个困难！一个是订单，一个是配额。这两个难题不解决好，20万人也好，10万人也罢，我们都难以养活！” 大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王林说的话，太有道理了。 重要的事情，不在于多少人，而在于有多少事做！ 每个工人都有工作，都能产生效益，那10万人和20万人，又有什么区别？ 20万人产生的效益，肯定高于10万人。 前提是有订单、有生产、能销售得出！ 李文娟道：“姐夫，这事我们是不是再好好考虑考虑？你一张口就多养10万人？这靠谱吗？” 周伯强沉声说道：“王总这是心怀天下，想把公司做成全世界最大的纺织集团！同时也是为了解决数十万纺织工人的工作！20万人，差不多就是20万个家庭，每个家庭算五口人，影响的就是上百万人口！” 王林微微一笑：“周主任，你很懂我！” 邓大宝忽然问道：“王总，我记得你昨天讲话时，提到要搞一个时装周？” 王林嗯了一声。 邓大宝眼睛里放出亮光：“要不，咱们提前搞一回？” “有什么说道？”王林问。 邓大宝呵呵笑道：“我们邀请这么多的外商前来考察，总得有个名目吧？还有什么比爱秀时装周更好的？我们赶在春节举办一场？这样一来，外商们来考察时，也能全方位的看到我们的优势，下订单时也就更有主意了。” 王林沉吟道：“就怕来不及！一场时装周，要走几十场秀！需要大量的时装。一天总要走十场秀，才能支撑得起来。一个星期，至少要走70场秀！” 邓大宝道：“就用秀之林现有的服装。那么多的衣服，足够走秀的了吧？外商来了，顶多只看一两场走秀，我们现在赶制一批精品时装，表演给外商看就行了。后面的走秀，可以重复！” 王林笑道：“这是个好主意！那就这么办吧！文娟，这事交给你来负责。” 李文娟道：“姐夫，我这边还要盘点呢！” 王林道：“你嫌事多啊？” 李文娟抿嘴笑道：“好吧，看在你要带我去欧洲旅游的份上，我还是同意了！我还年轻，我扛得住！你就死劲的给我安排工作吧！” “……” 王林道：“今天是1991年2月1日，还有半个月就是春节。我们的第一届爱秀时装周，就定在大年初一举行，同志们，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定要努力啊！” 李文娟道：“姐夫，时装周在哪里举行呢？在咱们爱秀集团？大剧院？” 王林道：“这个？我还没想好。大剧院也是一个好选择。嗯，大世界怎么样？” “大世界？”周伯强道，“那不是游玩的地方吗？” 王林道：“过年的时候，去大世界玩的人肯定多。我们在那边举办一场时装周，能吸引到观众。” 李文娟道：“大世界跟时装秀，我觉得不搭。” 王林道：“大世界是一座富有西式文化色彩的建筑，吸引了大量国内外游客。” 李文娟道：“我看，还不如到外滩呢！” 王林笑道：“外滩，哪里有地方给我们举办时装周？” 李文娟道：“那就去万体馆啊！” 圆形的申城体育馆，本地人亲切地称它为“万体馆”，这是一座可以容纳1.8万人的大型体育场馆。 这里举办过很多著名的赛事。 申城是国球的发源地，万体馆承办的首场比赛，是1976年的国际乒乓球友好邀请赛。 王林笑道：“万体馆啊？你可真敢想！” 邓大宝却道：“王总，李总的建议非常好！咱们要办，就办一场震惊中外的时装秀，万体馆肯定合适！” 周伯强道：“那里面能坐一万八千人！时装周又是春节期间，能有那么多的人来看走秀吗？到时空空落落的，那可不妙。” 邓大宝道：“人？我们缺人吗？20万职工等着拿工资呢！随便安排两万人进去，就能挤一个水泄不通了！” 李文娟道：“姐夫，就去万体馆吧！我们租一个星期，走一个星期的时装秀！每天安排两万人进去观看！那叫一个壮观！” 王林震惊莫名！ 他被这帮手下的奇思妙想给惊到了！ 周伯强也被他们说动了：“如果真能这么办，那的确挺震撼！王总，你意下如何？” 王林道：“好吧，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少数服从多数。不过有一点，不能安排满员的人进去，真正的观众就进不去了！” 邓大宝笑道：“这个容易安排，可以提前售票，卖出去多少票，我们就预留多少座位。” 王林怔道：“你还打算卖票？” 邓大宝道：“王总，这可是时装秀，那么多漂亮的模特走秀，肯定有人愿意来看。1.8万个座位，我们哪怕只卖出去一半的票，每张票只收两块钱，也能收回一万八！这是一场走秀的收益。一个星期，怎么着也要走几十场吧？那不得赚个几十万？” 李文娟道：“两块钱？那太便宜了吧？卖20块钱！卖得贵，反而有人来看！” 王林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文娟。 李文娟道：“姐夫，你相信我！这事绝对可行。我们在门票上，印上穿着比基尼的模特美女，能吸引大量男青年前来观看！说不定，咱们靠卖门票，就能赚几百万呢！” “……” 王林只能说，这帮人，可真敢想，也真敢赚钱！ 这不是想钱想疯了吗？ 王林轻咳一声，说道：“我们是举办时装周，目的是为了招商！你倒好，想卖门票创收？” 李文娟道：“姐夫，那我们应该把票价定高一些。这样才能显出我们这场时装周的高档！两块钱的走秀，那不是街头卖艺吗？这事情，你已经交给我来负责，那就由我来管！你不能反对！” 王林道：“好好好！听你的！我倒要看看，你最终能搞成一个什么模样！我丑话说在先，你要是搞砸了，欧洲游取消！我还得批评你！” “行，姐夫，我一定办好了！办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王林本来只打算和大家讲一讲爱申集团的发展大计，结果这一讨论，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 到了下班时间，王林他们才结束谈话。 李文娟拉着王林的手道：“姐夫，我们回家吃饭吧！” “我还有事。” “你还有什么事？你再有事，你也得吃饭不是？” 王林张口欲言，随后又笑了笑：“好吧，回家吃饭！” 他心里记挂着产房里的沈雪和王霏！ 但是没办法，他被李文娟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硬生生拉回家去了。 第828章 恋情转入地下 李文秀看到王林和李文娟一起进屋，笑着迎上前来：“王林！你回来了！正好开饭了。” 王林嗯了一声，把公文包递给李文秀，然后在门口换了鞋子。 “沈雪的产期是这几天吧？”吃饭的时候，李文秀问道，“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是吧！”王林扒着饭，眼睛却看着儿子王文。 小家伙坐在自己的儿童餐椅上, 这种餐椅是全木制的，很是笨重，小孩子坐在上面很稳当。 他还没有学会用筷子，也不会用调羹，但又喜欢自己吃饭，经常自己用手抓着吃，弄得脸上、桌上全是饭粒。 王林皱眉道：“喂一下不好吗？手上好多细菌！又浪费粮食。知不知道现在很多工人分流，连过年都买不起肉吃了？你看看你儿子，把饭菜弄得到处都是。” 李文秀笑道：“他不让我们喂啊！你以为我们是偷懒？” 徐英连忙起身, 帮王文收拾干净，拿调羹来喂给小家伙吃。 小家伙却不让喂，一把抓住伸过来的调羹。 徐英没提防，自然没握稳，被小家伙抢走了。 王文将调羹往地上一扔，然后继续伸手抓面前碗里的饭吃。 李文秀看得咯咯直乐。 李文娟等人也都笑了。 王林生气的敲了敲儿子面前的桌子：“文文，吃饭要有规矩！” 王文瞪着他，嘴巴一扁，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转。 李文秀道：“他是个孩子，你管他这么多做什么？哪个人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小时候不也用手抓饭吃？” 王林沉声说道：“就不能有点进步吗？非得跟以前比？” 徐英道：“王林，你别生气，孩子现在讲不听, 再大一些就好了。” 王林摇了摇头，说道：“习惯是从小养成的, 你看他现在这样子, 跟个土匪似的。” 徐英笑道：“那也是你的儿子。我以前听你妈说, 你小时候也顽皮着呢！” “……” 李文秀道：“王林，我跟你说话, 你听到没有？沈雪这两几天就要生，我们是不是去看看她？” 王林道：“没必要，过了年再说吧！人家也没通知你，我上赶着去看望她干什么？” 他并不想李文秀去看望沈雪，容易出事。 沈雪这次生产，谁也没告诉，就连赵百灵等人也没有说，就是怕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她怀孕后期，和赵百灵她们来往都减少了，和周粥、李文秀的联系也少了许多。 因为谎言总是经不起推敲的。 时间一久，可能连说谎人也忘记自己曾经扯过什么谎话了。 沈雪以前说过，自己有一个经曾在外面跑生意的男人。 但谁也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现在她要生产了，她去哪里变一个男人回来？所以这个谎言是圆不了的。 再加上沈奶奶在这边照顾她，如果李文秀等人前去探望，谎言又会被拆穿。 王林其实并不在乎谎言被拆穿。 他现在有这种实力，可以镇住李文秀。 李文秀就算知道了，顶多就也就是大闹一场，该过的生活，还得继续。 如果她真的要闹离婚？ 王林没想过要不要离。 不过大概率闹不到那个份上。 王林现在还有心思、有想法，愿意欺骗李文秀, 隐瞒李文秀，其实就是因为他还在乎这个家，在乎这个女人和儿子。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连隐瞒都不想了，那就真是两个人婚姻的末日。 世界上离婚的人那么多，每一对离婚的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原因。 性格不合，感情不合，三观不合，婆媳矛盾，男人赚不到钱，女人红杏出墙，等等，随便一个理由都能离。 而过得下去的人，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什么都可以磨合，也可以忍耐。 吃过饭后，王林说还有事，得出去。 李文秀拉住他的手，问道：“刚回来，又出去？” 王林道：“爱申集团的厂长会议，你没来参加吧？” “我们厂早就改过制了，我又没必要去参加。” “所以说你不懂。别说今天了，就算是过年、春节，我们集团也不放假！我没空跟你啰嗦，你问文娟吧！”王林一边换鞋子一边说道。 李文娟道：“姐，我也很忙，我还得去公司加班！我们今年没有假放！爱申集团几十万人等着我们接管后开工呢！” “……”李文秀无奈的松开了王林的手，“行，那你们去忙吧！” 李文娟放下筷子，也跟着王林出去了。 王林佯装和她一起到公司，然后就跑到医院去看望沈雪。 且说李文秀转过身来，将儿子从儿童座椅里抱出来，喊道：“小蝶，去拧块湿毛巾来，给文文擦擦脸。” 孙小蝶答应一声，去拧了块热毛巾来。 毛巾冒着热气。 孙小蝶打开毛巾，迎空扇了几下，待热气散开，这才递给李文秀。 李文秀接过温热的毛巾，帮儿子的手脸都擦干净了。 徐英坐过来，接过王文，笑道：“文文，爸爸说的话是对的，以后我们学会用调羹吃饭好不好？” 李文秀道：“徐姐，你说王林最近脾气是不是很大？故意找我吵架似的！” 徐英道：“文秀，王林算得上极好的了。你看他在家里，从来不吸烟，不酗酒，也不随便打人骂人。你去看看外面的男人，那才叫一个恐怖！我家那死鬼男人，以前活着的时候，就没少和我打架，拉扯孩子的时候，他从来不帮一下忙，还天天喝酒抽烟，也不在乎孩子们是不是吸了二手烟。比起这些男人来，王林真的是个绝种好男人。” 李文秀倒是一怔。 她这一生，只嫁过王林一个男人，听徐英这么一说，她再仔细一想，一对比，还真觉得王林优点多多。 徐英压低嗓音说道：“远的不说，就说对门的周军吧。他整天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皮鞋擦得一尘不染，在家里也不帮忙带孩子，把孩子和家务全推给老婆做，本事没王林大，要求比王林还高！” 李文秀道：“哎，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最近军哥好像真的变了个人似的！他以前在家里又是做家务，又是带孩子。” 徐英道：“还不是因为高升了！当起老爷来了！就他那职务，能和王林比？” 李文秀笑道：“行了，别说人家的事了。” 他想到沈雪临产的事，还是觉得应该联系一下。 她生产的时候，沈雪来看过她，现在沈雪要生了产，她不能连一句话也没有吧？ 李文秀起身，打电话到沈雪家里。 接电话的人是方芝。 方芝是个农村来的高中生，为人也不是太聪敏，接听电话后，李文秀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小雪姐姐不在家，她在医院。” “沈雪生了吗？” “嗯，生了个女儿。” “什么时候生的？” “昨天晚上。” “在哪个医院？” “我也不晓得。是我姐夫送她去的。” “你姐夫回来了？” “回来了。” “哦。那好吧，等沈雪从医院回来，我再去看望她吧！” 挂断电话后，李文秀的心，莫名的放了下来。 沈雪生了，而且人家的男人也回来了！ 那就没王林什么事了吧？ 徐英见李文秀笑得很开心，问道：“文秀，你笑什么？” 李文秀坐回沙发上，笑道：“沈雪生了个女儿！” “哦。”徐英道，“她肚子看着圆圆鼓鼓的，跟周粥差不多，果然生的是个女儿。” “沈雪的女儿肯定漂亮！她长得那么美丽，将来可以给我们文文当女朋友！她比我家的小一岁多，年纪也般配。” “你不是说沈雪家庭条件很好吗？人家未必愿意。” “我家也不差啊！”李文秀有了儿子以后，看到谁家的闺女，都要想一想，将来这女娃给自己当儿媳妇的美事。 徐英笑道：“那倒是，谁家女儿嫁给文文，那是享福了！” 李文秀看看时间，说道：“我们去找周粥玩吧！她昨天还打电话问我，这两天为什么没去看她。” 徐英道：“那我们带着文文一起去？” “嗯。”李文秀去准备了婴儿出行的用品，放在一个背包里装着，和徐英一起下楼，开车前往吃粥馆。 周粥正无聊呢，看到李文秀到来，开心的笑道：“你可算舍得过来看我了！我天天闷在家里，都要闷出病来了！难怪常听人说，女人容易得产后抑郁症，都是闷出来的！” “这两天厂里忙，年终要盘点了，今年我们外貌订单接得多，钱赚得也多，所以年终奖和福利方面，也要多发一些，哎呀，还有好几天忙呢！”李文秀不经意间，又在周粥面前凡尔赛了一把。 周粥倒是无所谓，反正她现在不在一厂工作了，笑道：“这说明你管理得好！王林呢？他没陪着你？” “他公司事多，原来的申纺集团，正式被他接管了，改名叫做爱申集团。” “爱申集团？这个名字好，爱申，爱申，我爱申城！” “几十万人指着他吃饭，他说今年过年也不能放假。三十、初一都要加班。” “还好我生产了，躲过这一劫，不然加班加点的人就是我！”周粥扑哧笑道，“你说是不是？” 李文秀道：“周粥，你知道吗？沈雪也生了个女儿。” 周粥秀眉微蹙。 因为她听出李文秀言外之意了。 一个“也”字，道出了李文秀心里那一丝小得意吧？ 周粥道：“你去看过她？” “她家里只有一个小保姆在家，一问三不知！连沈雪在哪家医院生产都不知道。” “我估计她要去红房子医院生产吧？那边是百年老医院，现在又是复大的附属妇产科医院，在国内算得上极好的妇产科医院了。我当时本来也想去那边的，可是离得有些远，就没去。” “不是在红房子，我问过沈雪，她也是嫌红房子太远了。我听她家的小保姆说，是沈雪男人送她去的医院。” “沈雪男人回来了？长什么样子？” “我哪里知道？我又没见过！你也很好奇吧？” “我坐月子呢！出不了门。再说了，我们女人之间交往，不扯上男人更好。男人们有男人们的交际。” 李文秀道：“我也这么认为。等你们都坐完月子，我们几个女人，又可以一起带着孩子春游了！” 两人聊着天，时间过得飞快。 而这时候的王林，正在医院陪伴沈雪。 产房里只有一张陪护床，沈奶奶不方便在这边睡，晚上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王林派忠叔把沈奶奶和沈小静都送回家去了。 霏霏很乖，除了吃就是睡，尿湿了就哭几声，换好纸尿裤以后，她又接着睡。 王林笑着说，这女儿就是好养。 沈雪看着他忙东忙西，给女儿换纸尿裤，也不嫌弃粑粑臭，不由得抿嘴笑。 “她长大后，一定会和你特别亲。她生下来的时候，你在身边。你比我还先看到她。” “有这说法吗？”王林笑道，“和我亲好啊！我以后天天带她出去玩。” “能行吗？天天带她出去玩？” 王林嗯了一声：“为什么不可以？” 沈雪嘴角浮起甜蜜的笑容，等王林放下女儿后，她笑道：“王林，过来，帮我催一下奶！不能饿着你女儿。” “好啊！”王林看着她，两个人的眼睛里，满是情意。 “我生产，谁也没告诉。”李文秀说道，“百灵她们都不知道，也没来看我。” “嗯，我知道。” “王林，以后，我和你的关系，要更低调，最好转入地下。” “地下？” “我会跟百灵她们说，我和你分手了。以后我们只以朋友身份来往。”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林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王林，这是没办法的事。纸里包不住火的。我现在和赵百灵他们都是尽量少来往，就是怕他们知道真相。我怕给你带去不好的影响。王林，你能体谅我吗？” 王林放下手里的毛巾，握住沈雪的手：“我不怕。” 沈雪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边，用脸贴着他宽厚温暖的手心，柔声说道：“可是我怕！我怕这段关系曝光以后，我们之间就不能再正常来往了！我们现在小心一些，以后可以长长久久。” 王林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滋味。 理智上来说，他的确觉得沈雪的做法是最明智的。 但在情感上，他又无法接受这样的割裂。 沈雪依偎在王林怀里：“王林，为了以后漫长的人生，我们不至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就听我的，好不好？我还是你的女人，霏霏也是你的！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只不过，我们必须小心翼翼。” 王林搂她紧紧的，缓缓闭上双眼。 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这是一个无解的结。 王林的大哥大忽然响起来。 把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儿给惊了一跳。 就连睡梦中的霏霏也惊了一下。 王林蹙眉道：“这么晚了，谁还打我电话呢？” 第829章 王林的相片【求订阅月票】 王林坐在床沿没动，伸手拿过大哥大，一手仍然握住沈雪的手，一边接听电话。 李文秀的声音传了过来：“王林。” “文秀，你还没睡？”王林问道。 沈雪听到是李文秀的电话，握王林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些。 李文秀嗯了一声：“我刚从周粥家回来，对了, 我打电话到沈雪家里问过，她已经生了，生了个女儿。听说她男人也回来了。” “是吗？”王林沉着的答应了一声。 “你在哪里呢？文娟已经回来了，说在公司没看到你。” “我啊？我在一个女人的怀抱里。哈哈！”王林笑道。 “没正经！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老爱开玩笑！” “我在厂区。” “嗯，你注意休息。天气寒冷了, 你要是睡那边的话，记得给自己加床被子。” “好。” “要是早的话，你就回来吧, 我想你。” “好。” “那再见了。” “好。” 王林挂断了电话。 当着沈雪的面，王林不可能和李文秀说太肉麻的话。 李文秀以为他和工厂里的人在一起，不方便说情意绵绵的话，也就不在意。 晚上，王林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沈雪喊：“王林！” 王林翻身起来，跳下床来，来不及穿鞋子，赶忙走到沈雪床边，问道：“怎么了？” “宝宝好像拉粑粑了，在那里哼哼唧唧。” “哦！不舒服了！”王林笑了笑，转身穿上鞋子，这才过来伺候宝宝换纸尿裤。 沈雪笑道：“辛苦你了。白天要工作，晚上还要陪我们。” “乐在其中！”王林熟练的帮霏霏换好了纸尿裤。 沈雪道：“这纸尿裤真是方便。” 王林把孩子放在她身边躺好, 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沈雪温柔的回答说：“挺好的，身上有点痛, 比刚生完时好多了。你快去睡吧！” 第二天，王林等沈奶奶她们过来后，仍然来公司上班。 他制定出来的计划，马上就得实行。 王林到办公室后，打电话给幸子。 幸子回国过了新年后，已经回到了申城。 东洋由于明治维新时期废除了农历，造成许多东亚共通传统节日与我国、韩、越等国时间的错位。比如过年，中韩越三国都是在农历正月初一过，但东洋却改到了新历的1月1日过。 虽然日期错位了，但过年仍然是东洋最盛大的节日，甚至名称和习俗都与其他三国类似。东洋称新历新年为「お正月」；12月31日这一天大家回老家吃年夜饭，而且会吃年糕；吃完年糕看“春晚”，东洋叫“红白歌合战”；看完春晚去寺庙烧头香。这些习俗，和我们国内大体相同。 东洋的其它节日，像端午、七夕，都改到了新历。 唯一的例外是盂兰盆节，也就是咱们常说的鬼节、中元节，东洋称之为お盆。明治时期曾尝试过把盂兰盆改成新历的7月15日，但由于民间固有习惯的抵制, 又改回了农历的七月十五左右。 幸子接到王林的电话, 笑道：“王林君，我正要找你谈谈采购的事情，你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吧？” 王林有事相求，自然满口答应，约好中午一起吃饭。 王林又打电话给顾清雨。 春节期间搞时装周，需要媒体方面的配合宣传。 顾清雨在电视台工作，认识的媒体人多，请她帮忙是最好的。 王林打到台里，却被告知顾清雨出去录节目了，可能要中午才能回来。 除了东洋的外商，王林还联系了维克多和默多克等人。 维克多听说王林要举办时装周，又恰逢华人春节，便说要带家人过来看看。 王林自是欢迎，说你们几个人过来？哪天来？我帮你们订好酒店。 维克多说你们时装周是2月15日开始，那我们就提前一天过来吧，他马上想到一事，说2月14日是情人节，说这真是一个浪漫的日子，我正好和家人一起到神秘美丽的东方古国旅游。 王林和他的女人，都不过西方的情人节，也没有人在乎这个。但为了迎合维克多，便说等你们过来，我带你们去看我们城里的情人墙。 维克多便问情人墙的来历。 王林向他做了说明。 维克多听完后很感兴趣，说一定要带妻子去看看浪漫的情人墙。 王林心想，你可能把情人墙想象中太过美好，希望你不会失望吧！ 他打这通电话，主要还是想请维克多帮忙联系法国那边的服装商，多邀请几个外商过来，以期能拿到一些订单。 大家都是商人，在商言商，王林说话也很直白。他做这一场时装周的目的，也是为了拿到订单。 维克多想了想，告诉王林，你既然举办时装周，可以邀请世界上的品牌服饰共同参与，办一场华丽的世界时装秀。 王林其实也有想过此事。 可是，申城的爱秀时装周，今年是第一次搞，并无名气。再加上我国现在经济还不算特别发达，那些高高在上的时装品牌，能看得上这个“三流”的时装周吗？ 维克多说，你不必考虑这么多，你应该学会包装，把这个时装周包装成远东第一大时装秀，然后想一些好的措词，再邀请各个品牌前来参展，你可以收他们的参展费用。东方大国拥有十亿人口，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我相信很多品牌都会重视这场时装秀。 王林说，那就请你帮我宣传宣传吧？法国是浪漫的时尚之都，那里有众多的高档时装品牌，我们欢迎他们前来参展。 维克多是个热情的人，很乐意帮王林这个忙。 两人聊了一个小多小时才结束通话。 维克多的声音很洪亮，嗓门特别大，把王林的耳朵都震麻了！ 放下电话后，王林用手不停的掏耳朵，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默多克没有维克多这么健谈，不过对方也是个很乐于助人的人，听了王林的话，表示他可以帮忙宣传和联系一些认识的品牌服装商。 王林和默多克的合作，也一直很稳定，对方是个讲诚信的人，结款及时。 整整一个上午，王林都在不停的打电话，联系自己的老客户，这也算是一种维系客户的方法。 平时多打电话联系，到推销商品时，才更有底气。 中午，王林约了幸子吃饭，地点就在幸子自家开的中餐馆。 幸子在申城待的时间长了，中文说得越来越流利，她家的中餐馆，在经过王林的挑刺和指点后，终于有了大的观感，不管是装修、摆饰，还有菜肴，都有了老饭店的风味。 王林和幸子在一间小包厢里吃饭。 幸子问道：“王林君，你们做了家纺产品？” 家纺产品出来后，王林之前在和幸子通电话时，提过这件事，但幸子当时并没有重视，说以后再谈。 现在幸子主动提到家纺产品，王林便知有戏，向她详细的介绍起自家的产品来。 幸子家的买乐超市里面，以前并没有床品专柜。 王林到过香江和东洋的买乐超市，也知道他们并没有卖床上用品。 所以王林并没有强求幸子采购家纺产品。 王林微微一笑：“是的，幸子，我们现在生产家纺用品，可惜你们超市并不卖床品，看来你是不会采购我们的床品了。” 幸子双眉弯弯，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脸上总带着微微的笑容，给人一种沉静美好的感觉。 “王林君，我要采购你们的床品。” “是吗？”王林笑道，“放到哪里卖？” 幸子道：“我要在买乐超市里面，拿一块地方出来，专门卖你们的产品。” 买乐超市在全球数量众多，爱晴柔的卫生巾和爱秀纸尿裤，在买乐超市的销量一直都很不错。后来幸子专门订单了自己的品牌，等于是找王林的工厂代工生产，销量也很好。 如果幸子肯在超市里面单独辟出一块地方来卖床上用品，那未来的销量是可以预期的。 这可真是意外惊喜，王林哈哈笑道：“幸子，你太有魄力了！我要敬你一杯酒。” 王林端起杯子。 幸子伸出柔软的手，搭在王林握杯子的手腕上，轻轻摇头：“王林君，我今天不方便喝酒，我以茶代酒，可不可以？” 王林看了她肚子一眼。 幸子娇羞不胜的笑了笑，缓缓点头，意思是说你猜对了。 王林道：“好，那你就喝茶吧，我喝酒。” 幸子端起茶杯，和王林轻轻碰了一下杯子，她用衣袖遮住嘴，轻轻喝了一口。 “王林君，我这次从东洋回来的时候，经过香江，在那边看到了你们的床上用品店，就开在秀之林的服装店旁边。” “是的，这叫资源互补，互相带动客流量。” “我看了你们的床品，我觉得这些产品，不论是设计，还是做工，都是一流的。特别是那些东方元素的设计风格，肯定能符合我们东洋人的审美。我在你们店里，买了一床被子，你猜是什么图案的？” 王林心想，这叫我怎么猜？ “樱花？” “不对。” 王林一阵头痛，怎么东洋的女人，也喜欢叫人猜谜呢？ 还好，幸子并没有让王林继续猜下去，说道：“是一幅很漂亮的山水画，上面都是青色的山、绿色的树。” “哦，那是《千里江山图》，青绿山水。” “青绿山水，千里江山图？好美的设计和创意。这是谁设计出来的？我想见见这个设计师。” 王林失笑道：“幸子，那你要失望了。这是一幅古画，作者是北宋时期的王希孟。” “是一个姓王的画家？你们王家出了很多艺术家。我知道的就很多，有大书法家王羲之、王献之，还有诗人王维。” “王姓在我国是一个大姓，人口基数大，所以出的名人也多。就像李姓出的名人也多。”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姓王的人，都是艺术家呢！” “哈哈！” 两人虽然不是经常见面，但每次见面，都像好朋友一样，有说有笑，没有隔阂。 幸子是个温柔安静的女人，最起码她在王林面前的表现是如此的，至于她内心如何，背地里是怎么样的女人，王林就无从得知。 王林只当她是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就跟颜沁、林笑笑等人一样。 两人又聊到爱秀广场的建设进度。 几座爱秀大厦里面，建设最快的就是原红光食品厂那块地，已经进入装修阶段。 幸子这次和王林谈家纺产品的订单，暂时只谈成一个意向。 她还没有统计出来，要进多少产品，到时再和王林洽谈。 两人聊着天，吃完了饭，在门口分别。 幸子朝王林轻轻躹躬。 王林上了车，打了个酒嗝。 忠叔问道：“王总，去哪里？” 王林刚想说去医院，忽然想到一事，说道：“去趟电视台宿舍。” “好。”忠叔答应一声，驱车来到电视台宿舍。 王林喝了些酒，猛的下车以后，有些畏冷，被凛冽的北风一吹，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他紧了紧衣领，迈步走向宿舍楼道。 正是午休时间，楼道和走廊上都是安安静静的。 王林来到顾清雨的宿舍门前，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人应声。 而门是虚掩着的。 “清雨？”王林喊了一声。 里面没有人答应。 王林和顾清雨很熟悉了，是要好的朋友，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 他推开门，先朝里面看了一眼。 没有人！ 他四下看看，走廊上也是空无一人。 王林信步走了进去。 他看到桌面上有摊开的信纸，纸上是一篇还没有完成的稿子。 王林坐下来，看到旁边墙面上挂着一个镜框。 他一眼就看到镜框中间是自己的相片。 相片里的场景很眼熟。 这是上次申纺集团交接仪式时，王林在政署大会议室里的留影。 当时顾清雨参加了这次会议，她带了相机，记录下了王林的身影。 没想到她洗出相片后，装在了镜框里面。 镜框里有很多相片，大都是顾清雨本人的自拍照，也有她一家人的合影。 王林看着镜框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心想我还挺上相，拍出来这么帅气！ 只是，顾清雨为什么要把我的相片，放在她的镜框中？ 第830章 无声的表白 王林听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响。 顾清雨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王林！” 王林转过身来，看到一脸惊喜的顾清雨。 她穿着一件淡绿色圆领针织毛衣，披一件米色的棉外套，温柔漂亮，有一种静谧之美，眉毛如画，眼神清亮, 盈盈的笑容，微微露出雪白的贝齿。 “你房间里没有人，我就走进来了。”王林笑道，“你上哪里去了？” “我到隔壁同事那边借支笔。我的钢笔笔尖给摔坏了。”顾清雨扬了扬手中的笔，“我在那边聊了聊天，没想到你会来。” “我打你单位的电话，你的同事说你出差了。” “上午我跟领导去采访, 领导考察的就是爱申集团的事情。” “哦？”王林心念一动，“领导去哪家工厂了？” “去了五厂。” “五厂？领导说什么了吗？” “主要是调研，慰问分流的职工。” 顾清雨拿起暖水瓶，拿一只漂亮的瓷杯，泡了一杯茶端给王林。 王林接过杯子，看了看样式：“这好像是新买的？以前没看到过。” “咦，你还挺仔细的。”顾清雨在他身侧的床沿坐下来，伸手撩了一下秀发，清丽绝俗的脸上，不施粉黛，自有一股动人的风韵，嫣然笑道，“这是我得的奖品，单位里评选优秀新闻，我的一篇稿子得了个优异奖，就奖了这么一个水杯，听说是JDZ大师制作的。说得好听, 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杯子！嘻！” “恭喜！你真厉害。” “别夸我了。我的上面，还有特等奖, 一等奖, 二等奖，三等奖，我的作品只得了一个优异奖，相当于一个安慰奖。” “哈哈！”王林失笑道，“我还以为优异奖就是最大的奖了。” 顾清雨抿嘴笑道：“人家特等奖，奖了一部大电视机，一等奖是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二等奖是一部收音机，三等奖是一支英雄牌的钢笔！优异奖有好几个，都和我一样，只有一个水杯。” 王林笑道：“你就知足吧！我还记得，有一回申纺厂搞技能大比武，我爸得了个一等奖，也只有一个水杯！对了，还有一件印着奖字的棉T恤。那T恤一直给我在穿，那时候我穿出去还挺得意的，因为只有得过奖的人家才有, 一般的年青人是没有的。那个时候，特别流行这样的T恤衫, 纯白色，或者海蓝色的，穿上特别的精神。” 顾清雨以手支颐，手肘撑在膝上，笑眯眯的看着王林：“这个水杯，我给你留着，以后你来我这里，我就用这个杯子给你泡茶喝。这是你的专用水杯。” 王林捧着水杯，正在慢慢的吹气，水雾缭绕，迷朦了眼前的美人。 雾里看花花更娇，醉眼看人人更美。 此刻的顾清雨，明眸皓齿，艳丽不可方物。 两个人，四只眼睛，对视了片刻。 王林很自然的将目光移开，微微一笑：“我何德何能？能享受这样好的待遇？专用水杯？这不应该是你男朋友才有的待遇吗？是吧？” “我的杯子，想给谁就给谁。”顾清雨柔声说道，“以后你可以常来往了。” “好啊！”王林几乎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总觉得她的眼神里有一种特别的情愫。 他和顾清雨之间，接触得不算多，但总能偶遇上，这就是所谓的缘吧？ 王林是也算得上情场老手，一个女人对自己有没有好感，他多少能感知得出来。 这一刻，他就明显感觉到了她眼眸里那种特别的爱恋。 王林现在情债缠身，分身乏术，不想再招惹其它女人。 沈雪是他心里的白月光。 周粥和他既有情，也是欲。 李佳欣那是不可抗拒的红颜。 田晓青那是情不自禁。 而顾清雨这个女人，她既是知性的，也是理性的，当然了，她也有着文艺女生的优异气质。 王林很欣赏她，但从来没想过要摘取这朵带刺的玫瑰。 因为他知道，顾清雨和其它女人都不相同。 这种文艺女人一旦爱上某个男人，那是会疯狂的。 王林历经几个女人不同的爱恋后，心境渐渐平静下来。 他对爱，也有了一番不同的认知。 现实生活中的爱是什么？ 它恰恰就是渴了的一杯水，饿了的一碗饭，冷了的一件衣；寂寞时的陪伴，无助时的支撑，伤心时的相拥。眼里有你，不如心中有你；常说爱你，不如下班接你，做事帮你。 当你需要一样东西时，她无声无息的递给你的一刹那，还用得着表白爱与不爱吗？ 有人习惯于对爱大声表白，有人却习惯于暗自关怀，有人热恋时不厌其烦说爱你千遍也不厌倦，却在岁月蹉跎中背道而驰。 有人暗恋对方时不声不响，多年后的一个黄昏，却仍在梦想里留一个最好的位置给你。能检验真心爱与不爱的除了时间还是时间。 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而是一生用尽心血维系的事！谁能坚持到底，谁就有权说爱你！ 王林没有离开李文秀，李文秀也不曾离开王林。 她对王林是默默的关怀，默默的支持。 不管王林打过她，骂过她，给过她难堪，她都能坚持留在他的身边。 王林嘴里从来不说，但他心里明白，这个女人，是真正爱着自己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周粥转身离去，和自己分手后，王林终于和李文秀走在了一起的原因。 周粥的性格和她姐姐很像。 在相处的过程中，稍有不如意，她会使小性子，耍脾气，甚至分手、离婚。 王林也曾想过，如果自己和周粥结婚，或许他俩的婚姻，也将和周霞的婚姻一样，在某个时刻，忽然间无疾而终。 反倒是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维持了周粥和他之间的相处。 沈雪当然也是深爱着王林的。 她一样在付出，在帮助王林，却一直当他身影里的女人，不提任何的要求，也跟定王林不离不弃。 这份深情的陪伴，忍耐的付出，正是王林深爱沈雪的原因。 现在的王林，对爱已经不再强求。 所以，当田晓青绕不过心里的坎，不再和他恩爱时，王林很自然的放任她。 顾清雨确实是一位倾倒众生的佳人。她是一个自事业成就和个人魅力的女性。她的爱的世界里，权衡利弊，门当户对，该理智时绝不冲动，该浪漫时一点都不含糊。过左或过右，都不是她的风格。 然而，她唯独对王林动了心。 她对王林的喜爱，是慢慢积累、生发出来的。 他俩的第一次旅行，让王林在她心田里种下了一颗爱的种子。 此后，每一次的了解，每一次的谈话，每一次的相遇，王林都往这颗种子里浇水。 终于，这棵爱的种子，在顾清雨的芳心里，渐渐地发芽、成长、开花。 她可能也期待能结果？ 但她突不破世俗的牢笼。 这一点，她心里明白，王林也明白。 女追男，隔层纱。 但这种纱不捅破的话，两个人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恋人。 顾清雨是文艺的，她用自己的方式，悄悄的表达对王林的爱恋。 比如说，她会写一首爱情的小诗，不经意间让王林看到。 她会拍下王林最帅气的一刻，定格在自己相框的最中间，每当她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笑脸。 她会给王林准备一只杯子，等他到来时，给他泡一杯只属于他的茶。 这种爱，不言不语，却又独自芬芳。 王林能感觉到，但他不会说出来。 一旦说出来，两人之间的友谊就会变了味道。 王林把握不住这种走向，他宁可装傻。 此刻，他喝着顾清雨泡的茶，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表情和心情，都是宁静自然的。 顾清雨有些失望的垂下头。 王林轻咳一声，把杯子放在桌上，说道：“清雨，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顾清雨嗯了一声：“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王林失笑道：“对不起，我平时真的很忙。不过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才敢一有事情就想到请你帮忙。” “嗯，你说吧！我知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话，什么事？” “我们公司要组织一场盛大的时装走秀活动，想请媒体帮忙宣传。” “有多大？” “万体馆那么大！全球品牌云集的那种大！” “哦？”顾清雨一旦谈到正事，眼神马上变得清亮起来，“这是好事，也是大事。你不求我，我们台里也会派人去拍摄的。什么时候？” “2月15日，正月初一。” “正月初一？”顾清雨抿嘴笑道，“你可真会挑日子！大家都放假休息呢！你们倒好，搞时装走秀活动？为什么不多等两个半月，五一节多好？” “我也想推迟到五一节，我是无所谓，但爱申集团的几十万工人等不起。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在等着上岗工作赚钱养家。” 顾清雨点点头：“王林，我今天陪领导走访了不少职工的家，发现他们真的过得很艰难。他们都在盼着早些开工。可是我听说，爱申集团只能安排十万人就业？还有更多的人要分流？” 王林道：“科技发达了，技术进步了。使用新设备的生产车间、流水线上，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工人。所以，我们公司这个春节不放假。我举办这场时装周，也是为了争取海外品牌的代工订单。我们拿到的订单越多，越能安排更多的工人就业。” “好！”顾清雨说道，“王林，我帮你。我联系一些认识的媒体记者，请他们春节也不放假，来帮你们做宣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只管开口，不要拿我当外人。” “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王林说出这话，又觉得歧义太大，补充道，“我是说，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一旦有所求，我就会厚着脸皮来找你。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嘲笑我的。” “你总是这么幽默！”顾清雨笑了笑，她忽然想到一事，说道，“要做宣传的话，不能等到时装周开幕吧？应该提前宣传，这样才能起到效果。” 王林道：“对，现在就可以造势。最好是在全国范围内造势。我们不只接国际订单，国内的订单，我们也接！” 顾清雨道：“我认识几个做服装的商人，他们也是找人做代工的，我问问他们，看看能不能把订单交给你们来做。” “那当然好了！订单越多越好！”王林道，“这场时装周，我希望多签订单，如果能安排20万人就业，那就更好。” “20万人！”顾清雨笑着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王林，你太厉害了！你是我心中真正的英雄。那种一拳打倒别人的人，在我看来并不算英雄，你这种能安排几十万人就业，能给几十万人开工资的人，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王林道：“别这么说，比我厉害的人多得很。我只不过是尽一己绵力，不负这场青春和改革春天的盛会！” 顾清雨道：“我下午就帮你联系媒体。央视的记者也可以请过来。” “当然可以。”王林道，“拜托你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到公司去布置其它事项，你有什么进展，都可以来找我。我们一起商量。” “好。”顾清雨随同王林起身，忽又喊道，“王林，你等等。”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相片来，递给王林：“这是我帮你拍的，我觉得拍出了你的英雄气质，就自作主张的留下了一张，这张是送给你的。” 王林接过相片看了一眼。 这张相片，正是他在墙上镜框里看到的那一张。 “的确拍得很好。”王林笑道，“我第一次发现，我原来这么帅气！” 顾清雨道：“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帅的！” 王林抬眼看着她，她也正凝望着他。 两个人又对视了一个眼神。 顾清雨没有表白过，但她的一言一行，又无不在诉说她内心的爱恋。 王林微微一笑：“再见。” 顾清雨送他到楼下，看着他上车离开，这才转身回去。 王林回到公司后，准备喊周伯强等人开会。 爱申集团成立后，要进行工厂的重组，能用的机器也要进行新的安排。 而更多的机器设备，王林需要采购新的。 今天下午，他打算和副总们商量此事。 王林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和李文娟说笑着走了过来。 “姐夫！”李文娟笑着打了声招呼。 王林点点头。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杨巍同志，他是复大英语系的老师哦！他的英语可厉害了！杨老师，他就是我们爱秀集团的老板王林，是你最崇拜的偶像！” 杨巍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和王林握手：“王总好，你上次来复大，我听过你的演讲，感慨良深！” 王林客气的道：“杨老师好。你来我们公司是有什么事吗？” 杨巍指了指身边的李文娟：“我来找李小姐的。” 王林是个男人，看一眼其它男人的眼睛，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眼前这个杨巍，很明显对李文娟有情意！ 王林的眼神，猛的变得犀利起来！ 第831章 王林吃醋了【求月票】 王林沉着脸，对李文娟道：“马上开会！” 然后，他转身进了自己办公室，吩咐秘书：“召集所有副总，十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 办公室外面，杨巍对李文娟道：“李小姐，那你先去开会, 我们以后再约。” 李文娟微微一笑：“好，杨老师，再见。” 她推开王林办公室的门，嘻嘻一笑：“姐夫！” 王林瞥了她一眼：“谈恋爱了？” “恋爱？没有啊！”李文娟大眼珠子一转，“哦，你说杨巍啊？他是我的英语老师。”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就上次在公园英语角, 我跟他学英语认识的。张小婉也在跟着他学英语，我们进步很大哦。” “他来找你, 有什么事？” “就是来找我聊聊天呗！” “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小婉说的吧？我也不知道。” “他多大年纪了？结婚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对他一无所知，却和他走得这么近？” “我和他走得很近吗？没有吧？他来找我聊了聊天，仅此而已。咦，姐夫，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反常呢？” “呵呵！我看你才反常！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别胡乱跟男人来往！” “正因为我没出嫁，我跟谁来往，不是挺正常的吗？”李文娟瞪着大眼睛，看着王林，“姐夫，你怎么管我这么严了？” 王林沉声说道：“我不是想管你！你涉世不深，我是怕你被人给骗了！万一人家有老婆，或者有女朋友呢？” 李文娟抿嘴笑道：“怕什么！我又不跟他处对象，我管他有没有老婆？姐夫，你忽然管我这么严, 是不是特别紧张我？？” “你别想岔了！”王林板着脸道，“我是怕你不懂事，被男人给骗了！” 李文娟掩住嘴笑，眼睛弯成了一弯新月。 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王林浓浓的醋意！ 郭玲玲走了进来，报告说会议室准备好了，副总们也通知到了。 王林点点头，对李文娟道：“去开会了！” 李文娟跳起来，抱住了王林的胳膊：“姐夫，你放心！” 王林怔忡道：“我放什么心？” “你懂的！”李文娟笑吟吟的道。 王林往她头上敲了一记爆栗：“懂你个大头鬼！” 到了会议室，其它副总都已经在场。 王林直入正题：“我们今天主要讨论两件大事。第一件事，是确定爱申集团的组织架构。” 公司的组织架构，也就是人事问题。 王林看向周霞：“我让你选出来的人选名单呢？” 周霞打开面前的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递给王林：“在这里。” 王林接过来，飞快的扫了一眼。 集团公司的组织架构，是一个公司的基本。 企业的结构有很多种，大概可以分为U型结构，H型结构，M型结构。 U型结构也称为“一元结构”，是由泰勒首先提出的，是将管理工作按职能划分为若干个部门，各部门只有很小的独立性, 权力集中在企业最高决策者手中。 一元结构在近一个世纪的成长过程中, 是现代企业最为基本的组织结构。 １9世纪末到20世纪初, 西方大企业普遍采用的是一种按职能划分部门的纵向一体化的职能结构，即U型结构。它又常被称为一元结构、职能性组织或直线职能制，是一种高度集权的结构形式。 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按照功能划分为若干个职能部门，每一个部门又是一个垂直管理系统，各部门独立性很小，企业实行集中控制和统一指挥，每个部门或系统由企业高层领导直接进行管理。 U型结构最早由米国的通用电气公司发展起来，到1917年，米国制造业236家公司有80%采用了这种结构。 我国大多数企业及非营利组织经常采用这种组织形式。U型结构可以使企业达到必要的规模和效率，适用于市场稳定、产品品种少、需求价格弹性较大的环境。 在具体的应用中，又分有多种结构。 比如说控股结构和多元结构。 王林接管爱申集团，这种组织结构，就更为复杂。 爱秀集团为母公司，爱申集团为多个分公司，每一家工厂，又是分属于爱申集团的一个或多个生产厂，这三者合起来成为一个法人。 而所谓的H型结构，是指控股公司结构，母公司和子公司没有隶属关系，通过股权来控制。 在王林的设想中，爱申集团也将采用U型结构。 U型结构，又分为直线、职能、直线职能三种不同的形式。 直线职能制结构形式是保证直线统一指挥，充分发挥专业职能机构的作用。从企业组织的管理形态来看，直线职能是一元结构的最为理想的管理架构，因此被广泛采用。 王林和副总等人，属于决策层。 下面的主管、主任，则为职能层。 再往下，就是执行层。 王林今天要讨论的，就是爱申集团的决策层人选。 只要确定了决策层的人选，职能层的人选就容易得多。 王林吩咐周霞选出来的这份名单，就是爱申集团决策层的名单。 邓大宝问道：“王总，爱申集团的管理权，是归属我们爱秀集团吧？难道还要另外成立一套管理班子？” 王林道：“爱申集团也归我们这套班子来管理。但是，我们要从中选出几个人，充实到我们的决策层来。我们制定的决策，也需要有人去传达、执行。” 周伯强道：“那就选几个人吧！你是老总，你确定就好。” 王林道：“我这里有一份名单，都是以前各个工厂的厂长，这几个人，我想把他们充实到咱们决策层来。他们专门管理申爱集团的相关事务。” 邓大宝道：“王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几个人也会成为公司的副总。但是，他们的权力只针对爱申集团。我们召开的会议，如果和爱申集团有关，他们几个可以参与。如果只和爱秀集集团有关，他们就不必参与？” 王林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邓大宝道：“明白。” 王林对周霞道：“这样，你安排这几个人，明天上午十一点钟，到我办公室里来找我，我只有一个小时间的接待时间。” 周霞答应一声。 接下来，王林要讨论的事情是工厂的改组问题。 几百家大大小小的工作，要砍掉一批老破小企业，只留下80家规模型企业。 哪些企业可以留下来？ 怎么进行整合？ 还必须保证资产的保值、升值！ 这是一个大课题。 王林和众人商量了一个下午，拿出了一个确切的方案。 工厂进行整合的原则，是根据工厂的大小规模、现在的机器设备、产品的销路等等综合评价。 最终确定了80家工厂。 至于职工的分配，王林打算过两天再讨论。 他要先面见那几个即将晋升为集团副总的同志。 一个下午的时间，匆匆过去。 散会以后，李文娟来到王林办公室，问他是不是一起回家？ 王林看看手表，说道：“文娟，我晚上有应酬，还要去厂区，你先回家吧！” 李文娟笑道：“姐夫，那个杨巍说要请我吃饭，你说我去不去？” 王林道：“他为什么请你吃饭？” “我也不知道啊！”李文娟道。 “那就不要去！家里没饭吃吗？男人的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哦，好吧，那我听你的，我不去了。我很乖吧？” “……” 王林仍然到医院来陪伴沈雪。 沈奶奶和沈小静陪白天，晚上则由王林来照顾。 王林之前想着出差45天，好好陪沈雪坐月子。 但爱申集团的工作，来得如此急，打乱了他的计划。 王林干脆就借整改爱申集团的机会，假公济私，以加班、考察为名，腾出时间来陪伴沈雪。 这样一来，哪怕是春节期间，王林也有借口不回家。 李文秀所在的申纺一厂，也正式纳入爱申集团，成为80家企业中的一员。 她虽然不用前来参加整改会议，但她也听说了这些事情。 李文秀知道王林这一阵会非常忙碌。 二十万职工的工作分配。 八十家工厂的整合。 生产经营的管理。 爱秀时装周的举办。 等等事务，桩桩件件，都够王林忙，也够王林烦！ 因此，李文秀不可能再给王林添麻烦。 她帮不上王林的大忙，能做的就是工作之余管好自己的小家，带好自己的儿子，让王林没有后顾之忧。 王林有时回家吃个饭，或者和回家看看儿子，也可以做到两头兼顾。 二月三号，王林上班后，又召开了一个短会，部署相关工作。 上午十一点钟，王林回到办公室。 这几天，他忙得跟个陀螺似的，白天没有时间休息，晚上又要陪护沈雪，有时要耽误睡眠。 王林虽然是个年轻人，这么一天接一天的忙下来，也有些吃不消。 他坐进自己的老板椅，重重的往后一躺，伸手抓了抓眉头，闭目养神。 敲门声响起来。 “进来！”王林喊道。 郭玲玲款款走进来，看到王林在做自我调节，便道：“王总，爱申集团的几个厂长来了，都在外面等候，请问现在就让他们进来吗？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王林松开手，舒展双臂，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郭玲玲道：“王总，你最近太累了。请注意身体。” 王林微微一笑：“没事，我还挺得住。” 郭玲玲欲言又止，出去喊人进来。 这次来的人，一共有五个。 其中有一个人，是王林认识的，那就是五厂的厂长梁平。 还有四个人，有三个是男同志，还有一个是个女同志。 当王林的目光扫过那个女同志身上时，倒是微微有些诧异，因为她看上去也就三十六、七岁的年纪。 一个女同志，能在企业里面混得这么好，年纪还不大，并且还能被周霞选中，成为集总副总的候选人，这就更加难能可贵。 “王总好！”梁平等人进来后，堆着笑脸，微微弯腰，向王林伸出手来。 王林起身，走出办公桌，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请他们到待客沙发上落座。 “让你们久等了。”王林道，“会议刚结束。” “没等多久。王总叫我们十一点钟过来，现在正好十一点钟。王总是个守时的人。”梁平呵呵笑道。 王林微微一笑，说道：“我和梁平同志见过面，彼此也算是认识了。其它四位同志，你们应该都来参加过上次的会议，你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们。所以，请你们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其实，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四个人，到底谁是谁。 他要求他们做自我介绍，也是对他们个人能力、品性的一次考察。 自我介绍看似简单，实则大有学问。 这是两个陌生人之间的第一次接触，也是第一印象。 很多人求职时，都有这样的疑问，简历上信息都有了，为何还要我亲自再说一遍？ 面试官需要你做自我介绍，主要是为了考察你。 一是考察自我介绍的内容和递交的简历内容是否相冲突。如果你的简历内容全部是真实的，那么你口述起来就会比较自然，而且不会有明显的出入。二是考察你的逻辑思维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如何，总结提炼概括能力又怎样。三是考察你的现场感知能力与把控能力，是否精干和简练。四是考察你初步的自我认知能力和价值取向。五是考察你是否听明白了面试官的话以及对时间的掌控能力。 因此，王林要求他们做一个自我介绍，同时又说道：“女士优先吧！” 妇女点点头，落落大方的说道：“王总，我叫陈美华，今年37岁。我以前是十一厂的厂长。在这里，我有一个请求。” 王林倒是一怔，这谈话还没开始，这些人压根就不知道，王林为什么喊他们过来。这个陈美华就要提要求了？ “好，陈美华同志，你有什么要求？”王林和颜悦色的问道。 陈美华道：“公司改组后，我请求继续回十一厂工作。哪怕不能让我再当厂长，只当一个职工也行。” 王林道：“为什么你一定要回十一厂？” 陈美华道：“我的父母都是在十一厂工作上退的休，我从小进了这个厂，对这个厂有极深的感情。另外，我想请求王总，把我们十一厂的工人，全部返聘回来。” 王林不由得一笑：“这个，我不能答应你。返聘职工的事情，我们已经完成了，十一厂的职工，大概只能留下一半。” 陈美华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语气也变快了：“王总，在改制之前，我们十一厂是有盈利能力的！我们厂能养活这么多的工人！只不过是因为整个申纺公司要集体改制，我们厂不得不被迫转型！” 梁平笑着提醒她道：“陈美华同志，你有话慢慢说，这位可是王总！” 陈美华道：“我知道他是王总，他要不是王总，我还不跟他说这番话呢！我跟你们说，你们做得了主吗？就是因为王总能做主，我才跟他讲！” 王林心想，这个陈美华，一来就给我出难题！ 第832章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王林知道，在申纺公司整体托管之前，个别工厂的确具有盈利能力，但赚到的钱并不多。 陈美华所说的十一厂，也就能维持开支而已，并没有盈余。 王林理解陈美华的这种心情，她是想留住十一厂的工人。 陈美华道：“王总, 我们十一厂有八千多个工人，我们能自给自足，也能自产自销，保证不给总公司拖后腿。所以我请求王总，把这八千多个工人还给我。” 王林沉声道：“你有所不知，现在的爱申集团是一盘棋，职工、机器，生产任务，包括你们所有的管理人员, 都由总部统一调配和安排，你已经没有资格再管十一厂的事务了。” 陈美华脸上闪现出尴尬的红晕。 梁平道：“王总，我和陈厂长是认识的，她这个人心地其实极好，她只是为厂里的工人着想，不想看着他们被分流。” 王林道：“职工分流，这也是一盘大棋，下这盘棋的人是政署，不是我们能做主的。我们爱申集团，原来决定返聘10万人，现在我们想返聘20万人，这已经是我们能安排的职工人数的极限。这批人里面，有多少人是十一厂的？这一点我还没有统计，按照返聘的比例来说, 应该是一半左右。个人服从集体，局部服从大局！陈美华同志, 我希望你能理解并支持总部的工作。” 陈美华道：“王总, 我们十一厂的职工, 都是极好的，他们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做事努力，你就全部留下他们吧？我求你了！哪怕把我的职务让给他们都行。” 王林沉声道：“我们是在做企业！不是在讲人情！我也想留下全部的职工，问题是有用吗？原来的申纺集团为什么不行了？依我看，这跟人员的臃肿有很大关系。而且你要弄明白一件事，职工的分流，只是换一个工作岗位，照样可以发光发热，谁说他们到其它岗位就不能做贡献了？陈美华同志，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的做法我不能苟同。此事不必再谈。” 陈美华还想说话，被梁平拉了拉衣袖，用眼神阻止了。 另外三个男人这才做自我介绍。 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宽体胖，头发是秃的，头顶刮得油光发亮, 两条浓黑的眉毛, 格外显眼, 他叫胡树明，以前是针织八厂的厂长。 另一个瘦瘦的男人，长脸，面白无须，头发随意的朝一侧梳着，穿着一套陈旧的中山装，肘部还打着厚厚的一块补丁，他戴着眼镜，一派斯文模样，胸前插着两根钢笔，钢笔的金属笔帽露出一截在外面，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亮，此人名叫朱云龙，原是印染三厂的厂长。 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他总是笑哈哈的，露出一口烟薰茶浸的黄牙，酒糟鼻子，鼻孔向上翻，脸上坑坑洼洼，一脸的沧桑。此人原是化纤二厂的厂长，名叫贾洪喜，倒是长得十分喜庆。 几个人做完自我介绍，王林对他们也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再结合之前看过的档案，王林心里有了计较。 “各位，我请你们来，是有新的任务安排给你们。”王林沉着的说道，“我希望你们都能服从公司的安排，做好新的本职工作。” 梁平带头说道：“王总，我们现在都是你手下的兵，你要怎么安排都行！革命同志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贾洪喜笑道：“梁厂长说得对，我们都是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钉！” 王林含笑说道：“你们要做好艰苦奋斗的准备，新的工作会比以前更艰巨，难度更大，挑战性更强！” 这几个人都是当过厂长的人，也都是人到中年的人，他们的人生中，经历过好多次的提拔，每次被领导约谈时，几乎都会听到一番差不多的说辞。 按照以往的惯例，领导说要给你压压担子的时候，多半是要给你提提职务了。 因此，梁平等人脸上都带着欣喜之色。 陈美华道：“王总，你是打算调整我们的职务吧？我还是那个要求，我想回十一厂。十一厂是我的家。” 王林问道：“十一厂是你的家，那爱申集团呢？” 陈美华倒是一愣：“爱申集团也是我的家。” 王林又问道：“是爱申集团大，还是十一厂大？” 陈美华如实答道：“当然是爱申集团大。” 王林追问：“那你是要顾大家？还是顾小家？” 陈美华道：“我都要顾。不过我更想管好十一厂。” 王林摆了摆手，说道：“你先不要急着发言。听我说完。如果你对接下来的职务调整不满意，有另外的想法，那你再说不迟。” 陈美华道：“好吧，王总，你先说。如果是把我调到其它厂的话，我还是愿意管十一厂。” 王林道：“是这样的，经过公司决策层的商议，为了更好的开展爱申集团接下来的工作，也为了更好的服务20多万职工，我们决定，调你们五个人到集团总部来工作。暂时担任集团副总之职，但你们对接的工作，是管理爱申集团。” 梁平等人啊了一声！ 太出人意料了！ 他们原来以为，王林喊他们来，不过是做一个工作的调整，顶多就是从这个厂调到那个厂，从小厂调到大厂，或者多管几家整合以后的工厂。 没想到居然是进集团总部！ 这可是爱秀集团的总部！ 而爱申集团只不过是爱秀集团旗下的一个托管公司，也就相当于一个子集团。 梁平等人太过震撼，一时间表情各异，有惊骇莫名的，有兴奋得不知所措的，有瞠目结舌木讷不可言说的。 就连陈美华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啊啊了两声。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听错了呢！ 这就进集团总部了？ 而且还是当副总！ 王林笑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愿意？不愿意也表个态嘛！” 一言惊醒梦中人！ 梁平连忙笑道：“王总，我愿意！太愿意了！感谢王总的信任和提拔！我一定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以报知遇之恩！” 王林哈哈笑道：“其它同志呢？” 贾洪喜等人自然也愿意，笑得合不拢嘴了：“王总，这哪有不愿意的？我们又不是傻子！” 王林看向陈美华：“你呢？放着集团副总不想当，还想回去管十一厂？” 陈美华怔了怔，尴尬的笑了：“王总，你别打趣我了，我也不是傻子，谁不想当集团副总呢？我当然愿意。我当了副总，我更能管理好十一厂了。” 王林正色说道：“你这想法就对了！既然你有能力，那你就应该把能力发挥到更高的层次来！记住，以后你的工作当中，不能只有十一厂！整个爱申集团都归你管理，你要心怀集团！就算是整改以后，爱申集团也有20万人！这是一个庞大的公司！不比你那十一厂的几千人更有挑战性？你如果真有本事，就带领这20万人走向致富路！而不是心心念念，只想着过去的一亩三分地！” 陈美华挺了挺腰身：“是，王总。王总一席话，有如春雷响震天，惊醒了我这个井底之蛙。请王总放心，我陈美华以后一定听从王总指挥，听王总的话，为王总做事！” 王林道：“很好，你们是为了我做事，也是为了自己做事，更是为了20万职工做事！以前的申纺集团总体是亏损的，亏损的额度有多大？说出来能吓死你们！我就不讲了。以后，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赚钱！企业不搞钱，不搞利润，那不是乱弹琴？” “王总说得对。”陈美华等人都应道。 王林道：“企业经营的目的是为了获取收入，实现盈利。不过，企业在取得收人的同时，必然产生相应的费用。通过收入与费用的比较，才能确定一定时期的盈利水平，确定实现的利润总额在不考虑利益和损失的情况下，它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用公式表示为，收入减去费用等于利润。” 陈美华等人都是当厂长的人，对此当然不陌生。 王林道：“以前的申纺集团为什么亏损？一是成本控制不利，二是盈利项目不够，而支出和损失却越来越大。财富滚雪球可以赚到大量的资金，而亏损滚起雪球来，最后就是雪崩！” “王总，在这方面，你比我们都要厉害。”梁平恭维的笑道，“以后我们就听你的指挥办事。” 王林道：“你们今天就要上任！我们必须尽快让爱申集团复工！我交给你们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80家工厂的管理层人员。” “80家工厂？”梁平问道，“是哪80家？” 王林道：“原来的申纺集团有大大小小几百家工厂、企业，经过这次整合以后，我们留下了大约80家工厂。这些工厂的管理层，必须全部洗牌！我们首先要确定就是这些工厂的管理层。这项工作，请你们五个人，配合集团人事部一起进行。” 他稍微一顿，又道：“至于留下来的有哪些工厂、企业，我大概给你们讲一下。” 经过整合以后，申爱集团主要分为以下几个事业部。 贸易与国际化事业部、科技与制造事业部、品牌与时尚事业部、不动产开发经营事业部、金融投资事业部、海外区域公司、中华区域公司。 其中每个事业部，各辖几十家或几家公司、工厂。 比如说，贸易与国际化事业部下面，组建申城地毯总厂，这个地毯总厂下面又有许多家分厂。此外，还有申城汽车内饰厂、纺织印染服装有限公司、特安纶纤维有限公司、纺织装饰有限公司、化纤进出口有限公司、海外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等等几十家子公司。 科技与制造事业部，下属有纺织科学研究院有限公司、纺织裕丰科技有限公司、德福伦化纤有限公司、里奥纤维企业发展有限公司、华钟针织有限公司、华钟袜子有限公司、富士克制线有限公司等等公司。 品牌与时尚事业部，三枪有限公司、海螺服饰有限公司、龙头家纺有限公司、纺织时尚定制服饰有限公司、龙头纺织科技有限公司等等。 金融投资事业部，有申城国际棉花交易中心股份有限公司等公司。 海外区域公司，则分为香江、东洋、米国、欧洲、非洲、拉美等区域。 中华区域公司，则分为华方、华南、华中、西南、西北等区域。 经过这一番整改，原来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申纺集团，被划分为七大事业部！ 每个事业部下面，又分管一些公司和工厂。 七大事业部里面，海外区域和中华区域公司，其实还只是一个设想，还没有正式组建成立。 所以，王林把眼前的五个人，分别任命到五大事业部当主管。 陈美华被任命为国贸事业部经理，梁平被任命为科技制造部经理，贾洪喜被任命为时尚品牌部经理，胡树明、朱云龙两位同志，分别担任金融投资部和不动产部的经理。 单从管理的公司多寡、职工人数多少而论，国贸部、制造部、品牌部，这三个部门的经理职权是最大的。 陈美华、梁平、贾洪喜等人自是高兴异常。 王林道：“欲戴皇冠，必受其重！你们现在当上了集团副总，兼任了部门的经理，这是公司对你们的信任，我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这份信任！有一点，请你们务必清楚，现在的爱申集团，不再是以前的申纺公司。这里的一切事务，都由我王林说了算！我能让你们一夜之间，成为人上人，也能让你们一夜之间下课！当然了，只要你们努力工作，规规矩矩做人做事，那你们的位置，肯定是稳当的！公司现在有20多万人，想代替你们的人多得很啊！” 众人都是神情一凛，有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和紧迫感。 王林给他们一棵枣，然后又拍上一巴掌，也算是警示。 “好了，我就不耽识你们的时间。你们现在就去找人事部的周霞同志，她会安排你们接下来的工作。记住，爱秀集团、爱申集团，以后才是你们的家！” 陈美华微微红了红脸，说道：“王总，我记下了。” 王林挥了挥手：“去吧！” 五人告辞离开。 王林御下的权术，越来越纯熟了，短短一席话，就让五人对他毕恭敬。 他谈完话后，有些累，想到里面休息室里躺一会儿。 但他刚起身，就听到桌面上的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王林振作精神，接听电话。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王林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哪有时间，去偷得浮生半日闲？ 第833章 这事必须管！【求订阅月票】 王林坐回座位，抓起话筒。 “喂，哪位？” “王林！猜猜我是谁！”一个俏皮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仙女？”王林笑道。 “噗嗤！” “世外仙殊！”王林哈哈笑道，“你的声音，我过耳不忘，你一开口，便知是你。” 电话是林妹妹打来的。 她已经到了申城, 自己打车到了王氏别业。 王林连说惭愧，你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我好派人前去接机。 林妹妹说，我经常飞来飞去，又不是偶尔才来，总不能每次都喊你来接我吧？别说你是我的上司，你便是我的丈夫, 我也不敢这么麻烦你。 她又说, 我以前对申城不熟悉，你派车来接我也就情有可原，现在申城也算我的第二故乡了，我来了又有地方可以落脚，而且我知道你最近忙得很，公司的事、沉雪的事，你分身乏术。所以我就自行来了，你要是见怪的话，下次我再喊你好了，你别以为我是在冷落你，其实我是体谅你。 王林哈哈大笑，说不愧是林妹妹，说出来的话，让我如沐春风。 林妹妹嫣然一笑, 说我看你是哑口无言, 心里说不定怎么怪罪我, 说我这个女人，嘴尖舌滑, 言语刻薄，活该没有男人要。 王林连说不敢。 林妹妹说, 家里只有一个方芝，我问过她了，沉雪已经生产，生了个乖乖女？ 王林说是的，生了个女儿，名字叫王霏。 林妹妹问，沉雪在哪家医院？ 王林说，你在家里等着，我现在就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医院。 林妹妹答应一声，那我就等着你。 王林放下电话，顾不上休息，赶往王氏别业。 他到了别业，就看到林妹妹站在院子里，正在等他。 林妹妹穿了一套蓝花棉布外套，围着一条紫花围巾，织着两条辫子，人比花娇。 王林笑道：“哟！好俊俏的仙女！” 林妹妹用手掩面, 咯咯笑道：“你别取笑我了。乍一看, 你肯定以为这是哪里来的村姑呢！” 她微微偏着脑袋，两个浅浅的梨涡，诱人之极。 王林双手朝她比划一下，笑道：“哪有这么漂亮、标致的村姑？那世间的男人，都去找村姑了！” 林妹妹嫣然笑道：“你又喜当爹了，是不是特别开心？” 王林笑道：“开心！我们走吧，去了正好吃饭。医院的食堂伙食不错，清清澹澹的，但味道很好，我都吃上瘾了。” 林妹妹坐上王林的车。 王林吩咐忠叔前往医院。 林妹妹搓了搓双手，她的手指纤长而柔软，有如玉石削就。 王林问道：“冷吗？” 林妹妹嗯了一声：“还好，我以为你马上就来的，就在院子里一直等你，北风一吹，我就跟冰凋一样了。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就要冻成望夫石了。” “好一个望夫石！太形象了！”王林哈哈大笑。 林妹妹这才知道，自己无意间说错了话，伸手轻轻来打他：“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我不告诉沉雪去，让她惩罚你。” 王林握住她的手，感觉真的很冰，便握在手心里，朝她手上呵气，笑道：“我记得这个动作，在电视剧里也有过。我学得像不像？” “不像。电视那是演出来的，你却是发自真心的，你做得比电视里好。”林妹妹温柔的一笑，“谢谢你的温暖，我好多了。” 王林感觉到，她的手瞬间就变热了！ 而且她脸上有一种像胭脂一般的红晕。 “你真漂亮。”王林由衷的夸赞。 林妹妹笑意吟吟的问道：“那我和她，谁漂亮？” “沉雪吗？你们都漂亮。” “你啊，说话真是这么油腔滑调，滴水不漏。”林妹妹横了他一眼，抽出手来，“好了，我不冷了。” 王林把手放到鼻子下，摸了摸下巴，她的手上有一种澹幽的清香，也不知道是不是擦了什么香。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这次来，能住几天？年前要回去吗？”王林问她。 林妹妹道：“你叫我回，我就回，你若要留我，我便住下来。” 王林失笑道：“真的？这么听话吗？那我便留你住一辈子好了！” 林妹妹道：“一辈子？一辈子也不长啊！别人都是叁生叁世呢！” 王林忽然怔忡，心想如果人的命运不能改变的话，那林妹妹的一生，真的不太长了。 “你该找个对象了吧？”王林关心的说道，“你也知道，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 “你们都有对象，所以我也该有个对象？”林妹妹笑道，“我也想有，找不到，怎么办？” 王林道：“不可能，你这么漂亮，又有名气，追求你的男人肯定很多才对。” 林妹妹轻轻摇头，说道：“没有人追求我。我的交际圈子也不窄。不管是在北金，还是在申城，我认识的人也多，就是没有人追求我。你说怪不怪？” 王林心想，她的命运确定是改变了，就是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红颜薄命？ 如果王林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或许真的能改变？ 忽然一个急刹车！ 正是中午下班的高峰期，前面有人横穿马路，忠叔探出头去，骂骂咧咧的：“你找死啊！” 那人头也不回，一言不发，扬长而去。 林妹妹的身子轻飘飘的，从座位上滑了过来，撞在王林身上。 王林伸手托住她的腰肢。 她的腰柔若无骨，富有惊人的弹性。 林妹妹和沉雪一样，也是学舞蹈出身的，有着同样柔美的身段体态。她双手也抱住了王林。 王林感受到她的柔软。 他不经意间碰到了林妹妹的脸，她的脸烧得发烫。 王林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一紧。 这些时间以来，王林忙着工作和照顾沉雪，一直在外面过夜，此刻闻到林妹妹身上澹雅的香气，不由得心神一荡。 他想到在北金的那一天晚上，他不知道林妹妹和沉雪睡在一起，他对林妹妹做的事。 林妹妹也想到了那天的事。 两个人对了一下眼神，林妹妹羞怯的离开他一点，撇着脸，看向车窗外面：“申城好多人！” 这话好没来由，也毫无意义，不过是为了掩饰她内心的慌乱。 王林嗯了一声。 忠叔道：“王总，对不起，有人横穿马路，你们没受伤吧？” 王林说没事。 一时到达医院。 王林和林妹妹一起上楼。 沉雪正在给孩子喂奶，看到他俩一起前来，高兴的喊道：“林妹妹！” 林妹妹嫣然笑道：“恭喜你啊，升级当妈妈了！” 沉雪笑道：“谢谢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到，就喊王林送我过来了。怎么样？还好吧？” “很好。”沉雪道，“生完孩子以后，我整个人都是轻松的。哎，王林，我跟医生说好了，今天下午就出院。” “今天就出院？”王林道，“医生同意了吗？” “医生说了，我这情况很好，住了叁天可以出院了。这医院再好，总不及家里舒服。奶奶她们也省得天天跑来跑去。” 林妹妹指着王林笑道：“沉雪，王林说这医院食堂做的饭菜好吃，他吃上瘾了呢！我估计，是食堂里哪个打菜的小妹妹长得漂亮吧？或者是哪个年轻的护士爱找他聊天？你得管一管了。” 王林哈哈大笑。 林妹妹真是个开心果，和邓俪君一样，都爱开玩笑，和王林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荤的还是素的，也不忌讳。 这样的朋友相处起来，才最舒服，不用顾忌太多。 沉雪笑道：“护士很漂亮倒是真的，食堂里的打菜小妹漂不漂亮，那我就不知道了。” 王林道：“她们再漂亮，能有林妹妹漂亮？我真的要找，也找林妹妹这样的。” 林妹妹脸上又红又润，像剥了皮的西红杮似的。 她俏目一闪，在王林脸上扫过。 下午，王林接沉雪出院。 沉奶奶说坐月子的女人不能见风，拿了一件大衣给她裹着，又拿头巾给她包着脑袋，只露出两个眼睛在外面，手上也戴着手套，严严实实。 林妹妹碰了碰王林，低声笑道：“你看沉雪这样子，和我像不像一对村姑？” 王林笑道：“你们都是漂亮的村姑！” 林妹妹道：“那你得赶紧去化个妆，化成个村夫。” “……” 回到家里后，沉雪上楼，在自己卧室里坐月子。 她这个月子，要坐到叁月中旬，到时春节也过完了。 家里舒服，人也自在。 孩子放进早就准备好的摇篮床里，小宝宝睁开双眼，好奇的看着头顶上的蚊账。 房间里24小时开着空调，沉雪和宝宝不用怕冷，不用穿太厚的衣服，行动也方便。 沉雪问林妹妹：“你过年回家吗？在这边陪我吧？” “好啊。我跟家里人说好了，今年过年不回家，就在这边陪着你。”林妹妹笑道，“你不嫌我烦就行，我也不会照顾孩子，只能陪你逗逗乐子了。” “有你陪着我，我就不无聊了。”沉雪道，“你说话跟说相声似的。” “嘻嘻！”林妹妹抿嘴直乐。 有王林和林妹妹陪着，沉雪心情很愉悦。 晚上，王林正陪着沉雪聊天，外面传来门铃声响。 随即，院子里的大狼狗开始叫唤。 王林走到窗户口，拉开窗帘，朝下面张望。 沉小静走出来，喝止狼狗，然后去开门。 王林看到赵百灵、付美芳等人走了进来。 “是百灵她们来了。”王林回头笑道。 沉雪道：“她们怎么来了？” 赵百灵等人上楼来看望沉雪。 这些闺蜜，终究还是知道沉雪生产的事了。 因为她们平时也有接触，虽然孕后期，沉雪有意疏远这些闺蜜，但毕竟没有断开联系。 “沉雪！你生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啊？”付美芳嗔怪的说道。 沉雪笑道：“我又忙又痛，哪里还想到打电话给你们？你们现在来不是一样的吗？你们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赵百灵道：“我想着和你许久不见，你应该快生了，便打电话到你家里，是方芝告诉我的。” 她们每人掏出一个红包来，放在沉雪的床头柜上。 “一点小意思，你不要嫌少。”赵百灵笑道，“这是我们这些阿姨，给宝宝买衣服的钱。” “谢谢你们！”沉雪半躺在床上，拿枕头靠着，笑道，“他们都不许我下床，也不许我下楼，我只能躺着和你们聊聊天。” “坐月子，当然得坐好了。”赵百灵笑道。 她们几个围着宝宝在看，叽叽喳喳的，莺声燕语。 付美芳伸指腹轻轻抚过宝宝的脸：“哟，长得真漂亮！这么小就这么美了！将来比沉雪还要漂亮！王林，你的基因不错啊！” 王林笑道：“那当然了。” 白莉道：“百灵，沉雪已经生了孩子，你还没修成正果呢！你和杨巍什么时候订婚啊？” 赵百灵咯咯笑道：“我和他？还早呢！你们别着急啊！该请你们吃的喜酒，一定少不了，你们只需要准备好大红包便行！” 王林听到杨巍这个名字，觉得很耳熟。 他随即想起来，这不是李文娟认识的那个英语老师吗？ 王林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便问赵百灵道：“百灵，你交男朋友了？” “别人介绍的！”赵百灵笑道，“我看着还行，就说先谈一谈吧！我现在忙得很，也没多少时间谈恋爱！” “那男人是做什么的？”王林追问。 “是个大学老师。”赵百灵瞅了他一眼，“跟你没得比！” “呵呵，他是教什么的？”王林问。 “教英语的，英语说得可熘了。”赵百灵道，“人长得也还行，看样子也老实，我就想着啊，反正你这样的男人，我也找不到了，沉雪也不可能把你让给我，我就只好随便找一个啦！” 沉雪噗嗤笑道：“好啊，百灵，原来你还算计我家王林呢！” 赵百灵的笑声，真的像百灵鸟一样悦耳动听：“我想想还不行了？谁叫你找了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呢？我没抢你的，就给你面子了！” 沉雪道：“你抢得走吗？你脸皮真厚！” 一屋人哄堂大笑。 小霏霏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些漂亮的脸蛋。 王林心里却已经明白，赵百灵找的那个相亲对象杨巍，正是李文娟在公园英语角认识的英语老师。 久经花丛的王林，看人的眼光不会有太大的偏差，他的确看出来，杨巍对李文娟存在非分之想。 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那直钩钩的眼神，能吃人似的！ 当着赵百灵的面，王林也不好多说，心想这事自己必须管管，李文娟虽然聪明，但终究涉世未深，别真的被人骗了。 第834章 赏雪阁赏白雪 赵百灵她们陪着沉雪聊了聊天，都说要去叁楼跳舞玩。 赏雪阁的叁楼装修豪华，音响设备也是一流的。 赵百灵她们经常来这边跳舞。 林妹妹也和赵百灵她们几个一起上楼去玩。 等她们走后，王林在床沿坐下来，握着沉雪的手，说道：“百灵找的那个男人不行。” 沉雪讶道：“怎么了？你认识那个男的？我没见过那人，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人品什么的，我就更不清楚了。” 王林道：“我和他见过一面。他好像在追求李文娟。” “啊？”沉雪失声道，“他同时追求百灵和李文娟？那这个男人的人品不行。我是得提醒一下百灵才行。” 王林不由得老脸一红。 他何尝不是如此？ 这事搁在他身上，他心安理得。 但别人做出来，他也觉得这男人太渣了。 人都是严重双标的。 能真正做到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估计得是圣人一流人物。 “我只是说可能。”王林道, “你有机会就提醒一下百灵, 我也会提醒一下文娟, 别让她俩同时被那个男人给骗了。” “嗯，我知道。”沉雪道，“不过，百灵可没这么好骗，不结婚，她是不让男方进门的。” 她用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说道：“王林，我累了，我睡会儿。你到楼上去看她们跳舞吧！” “好。” “你晚上不回去吧？” “不回，就在这里陪着你。” “对了，有件事问你。奶奶问我，霏霏什么时候办酒？家里的亲戚都要过来。” 王林道：“叁个月再办酒吧！文文也是叁个月办的酒。” “好, 明天我跟奶奶说一声便是。” 沉雪说着话，把枕头放平, 身子躺下去。 王林帮她盖好被子这才上楼来, 在一边坐下来看她们跳舞。 叁楼有专门的更衣室, 赵百灵她们经常来这边跳舞, 所以也放了舞蹈常服在这边。 林妹妹没有换衣服，脱了外套，正在跳舞。 她身子轻盈，舞步轻俏，两条辫子一甩一甩的。 赵百灵她们则换了舞蹈服出来。 林妹妹收了舞步，笑道：“不行了，好久不跳，感觉四肢都不听使唤。” 赵百灵道：“王林，你陪林妹妹跳交谊舞呗！” 王林道：“我是来看美女的，你们快跳吧！” 付美芳道：“王林，你以前最喜欢看沉雪跳舞，她有差不多一年时间不曾跳舞了，你现在最喜欢看我们谁跳舞啊？” 王林道：“都喜欢，只要是美女跳舞，我都爱看。” 她们排练了一支新的舞蹈，这是根据林妹妹的新歌排练的。 这支曲子节奏很缓，舞蹈动作轻盈灵动。 林妹妹在王林身边坐下来，说道：“青歌赛选出来的那叁个人都还不错, 唱歌都比我好听。” 王林道：“她们唱得再好听, 你也是小百灵的一姐，你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小书亭app 林妹妹眉梢眼角全是笑意：“他们叁个人的专辑, 要年后才能出。这是你教我们的，宁缺勿滥，要出就出精品。” “嗯，一个歌手，每年能出几张精品大碟，已经很不错了。” “王林，我们跳交谊舞吧！这歌很适合跳慢四舞曲。” “我不怎么会跳，你带我吧！”王林笑道。 “你不会跳？我才不相信！快来！少啰嗦！”林妹妹把手伸给他，“未必你只能带沉雪跳舞？不能带我跳吗？” 王林哈哈一笑，带着她在旁边空地慢慢的跳舞。 他一手和林妹妹紧紧相握，另一只手搭在她的柔软纤细的腰肢上。 她的腰真的称得上楚腰纤细。 王林生怕一用力，就把她的腰给折断了，但当他真的稍微用力时，她腰部的肌肤却又显出惊人的弹性，让他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有如弱柳扶风，却又坚强不折。 “最近有没有人找你拍戏？”王林转移注意力。 “没有啊！”林妹妹无奈的一笑，“可能大家都把我当成歌手了，忘记我还是个好演员呢！” “那就奇怪了！”王林心想，看来她的命运，真的被自己改变了。 “奇怪什么？”林妹妹双瞳剪水，水汪汪的看着王林。 “没什么。”王林道，“你这么优秀的演员，没有人找你拍戏，还不奇怪吗？你还想演戏吗？你要是想的话，我帮你量身打造一部连续剧。” “不想。”林妹妹轻轻摇头，“我演什么都逃不出林妹妹的魔咒，我的形象在观众心里早就定型了。我还是唱歌好了，我现在也喜欢唱歌。” 他俩自由自在的聊着天，跳着舞。 付美芳跳舞的时候，一不小心撞了过来，碰到了王林的身子。 王林朝前一扑，抱着林妹妹摔倒在地上。 他的脸，重重的压在林妹妹的脸上，嘴唇印在她的俏脸上。 林妹妹像是被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 王林连忙起身，扶起林妹妹，问道：“你没事吧？没摔着哪里吧？” 林妹妹道：“没事，我又不是花瓶，碰一下碎不了。” 付美芳笑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跳过来的时候，收不住脚了。” 赵百灵道：“王林，你别饶她，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碰瓷你！” 王林笑道：“没事了，你们继续吧！这里还是太窄了，我下楼去。” 林妹妹脸色绯红，跟吃了麻辣烫一样。 王林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后下楼来。 赵百灵她们跳到晚上十点才散，各自骑车回家。 王林关好门禁，冲凉休息。 沉奶奶来申城后，看到王林在家里睡过好几个晚上，丝毫没有怀疑到他和沉雪之间的事情上来。 林妹妹的房间就在隔壁，她冲过凉，换上了睡衣，过来看看宝宝。 沉雪眯了一觉便醒来了。 林妹妹笑道：“有个女儿真好玩。” 沉雪道：“那你也生一个。” “我一个人也生不下来，我倒是想要一个宝宝。” “你不会找一个男人吗？” “再说吧！”林妹妹瞥了一眼身边的王林，“行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去睡了。” 王林等她出去后，关上房门，转身过来，钻进被子里。 沉雪反身抱着他，低声笑道：“王林，你女儿不用吃奶粉了。我的奶水足得很。” “是吗？太好了！以后她肯定能长得白白胖胖。” 王林说着话，伸出手臂，把她圈进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 “想吗？”沉雪柔声问道。 “嗯！”王林轻抚她的背。 这是沉雪产后，头一回和王林同寝。 王林仔细看了看她的肚皮。 生完孩子后，沉雪的身材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她本来就很注重身材的管理，怀孕的时候就没怎么长肉。 现在生产以后，她的肚皮紧致得像是没怀过似的，而且完全没有什么妊娠纹。 妊娠纹这东西，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出现，但八成左右的女性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些。 沉雪当真是天生丽质！ 感受到王林温热的大手，沉雪顿觉脸上一阵燥热，想起两人曾经的欢愉，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 王林知道她现在不能那个，便盖好了被子，笑道：“睡吧！” 沉雪抱着他，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甜蜜的笑道：“等过了月子，我们再好好恩爱。” “嗯！好！” …… 爱秀集团过年不放假，年前的礼拜天也全部取消，因此公司的人都要连续上班。 2月4日这天是立春。 申城却下起了一场绵绵的雪花。 一早醒来，王林就听到下面传来沉小静和方芝的欢呼声：“下雪了！下雪了！” 王林起身走到窗前，扒开窗帘看。 昨天晚上，还没有让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出其不意的下了一场鹅毛般的大雪！一片白茫茫的纯色世界闯进王林的视野。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被风吹着，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在这一刻，一切都是美好的，一都是寂静的。 “下雪了吗？”沉雪问道。 “正好，赏雪阁里赏白雪。”王林笑道。 “屋里开着空调，一点冷的感觉也没有。要是以往，我住在老屋里的时候，一到下雪天，总能感觉到特别的寒冷。”沉雪披衣起床，走到窗前来，说道，“好想出去玩一场雪仗！” 王林笑道：“那可不行！” “我知道不行。”沉雪扁了扁嘴，“这雪为什么不早下呢！” 林妹妹起床过来，笑道：“下大雪了。这在你们南方，可难得一见。” 王林道：“林妹妹，我们下楼去打雪仗吧？院子里已经积了好好一层雪了。” 沉雪道：“你们去玩吧，我只能看着你们玩。” 林妹妹道：“你们南方人啊，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在我们北方，这样的雪根本就不算什么！王林，你要是喜欢看雪，可以去我们北方，半人高的雪，能让你玩个够。” 王林道：“经常见到的东西，也就不稀罕了。像南方的雪，偶尔见上一场，才觉得好玩、才觉得珍贵。走吧！陪我玩玩！” 林妹妹抿嘴一笑：“好吧！陪你打打雪仗。王林，打雪仗我可是专业的，你未必是我的对手。我从小也打雪仗玩。” 王林和林妹妹走下来。 沉小静和方芝站在门口，望着雪景发呆，沉奶奶在准备早餐。 地上白了，树上白了，屋顶上也白了，好像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白的棉被，银装素裹的世界真美。 “去玩雪啊！”林妹妹笑道，“你俩傻站着干什么？” 沉小静道：“堆个雪人？” 林妹妹走到院子里，从灌木丛上抓起一团雪，双手一搓，搓成了一个雪团，照着王林打了过来：“王林，你小心！” 王林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雪球嗖的一声飞了过来，正好打在他的脸上，煳了他满头满脸。 林妹妹嫣然一笑：“王林，我说过你不是我对手吧？打雪仗，你们南方人，肯定不是我们北方人的对手。” 王林哭笑不得：“你这是偷袭。” 林妹妹道：“打仗啊！还不许人偷袭了？” 她说话间，又团好了一个雪球，趁着王林伸手抹脸的时间，她又将手中的雪球扔了过来。 王林刚抹掉脸上的雪，又被雪煳了一脸。 “好啊！你又偷袭！”王林这次学乖了，赶紧转过身，背对着林妹妹，然后蹲下身子抓雪。 他一个雪球还没有团好，身上已经连着挨了林妹妹好几下打。 沉小静和方芝在旁边看得吃吃的笑。 王林反手丢了一个雪球过去。 林妹妹伶俐的将身子一矮，躲过了王林的攻击。 王林手里没有雪球，赶紧转过身。 林妹妹将手里的雪球抛过来，又打中了王林，这次打的角度更为刁钻，那雪球直接钻进王林衣领里去了。 “啊呀！”王林冷得一抖。 他不动还好，这一动，雪球破裂后，往下滑落，冰得他更难受。 林妹妹走过来，说道：“别动，我帮你拿出来。等下融化了，有你难受的。” 王林缩着脖子，依言不动。 林妹妹将手伸进他后背，掏出两块小雪球后，然后又伸进去，用冰冷的手抓了抓他的痒。 王林受不了，笑着转过身来。 林妹妹望着他笑：“还玩吗？” 王林道：“玩！我就不相信，我还打不过你？” “嗯，来吧！”林妹妹笑着跑远一些，两只手飞快的抓了两把雪，“王林，你小心了！” 她扬起右手。 王林连忙将头一撇。 谁知道她并没有打出来。 等王林将头偏过来的时候，她才扔过来。 好家伙，又是不偏不椅，正中王林脸门。 不等王林反应过来，林妹妹的左手雪球也飞了过来，打在他脸上。 王林哎唷一声：“林妹妹，你是不是练过啊！太会玩了吧？” “我从小玩到大的！小时候也没有什么玩具玩，一到冬天就玩雪，还玩过滑雪呢！”林妹妹笑得花枝乱颤，“王林，你举手投降吧！你投降，我便饶了你。” 王林忽然将手里的雪球砸了过来。 林妹妹一下子没提防，这一次被打了个正着。 一个大雪球，正好打在她俏丽的脸上。 “哈哈哈！”王林笑道，“我总算扳回一分。” 林妹妹捧起一捧雪，朝王林扔过来：“好啊！你也学会偷袭了！”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王林彷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童年，重拾儿时的欢乐。 这时，沉奶奶拿着王林的大哥大走了过来：“王林，王林！有电话找你！是个叫李文秀的姑娘！” 王林吃了一惊！ 他的大哥大是放在楼上的，但沉奶奶给沉雪送早餐，正好听到大哥大响，便接听了。 这下倒好，居然是李文秀的来电？ 她没跟沉奶奶聊什么吧？ 刚才还玩得热火朝天的王林，瞬间感受到了大雪的寒冷。 第835章 王总面子大！ 王林一边察看沉奶奶的表情，一边伸手接过大哥大。 林妹妹知道他的事，此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看王林。 王林拿着大哥大，一边喂喂喂，一边装作找信号的模样，不时的抬头低头扭头, 渐行渐远，躲到一边去打电话。 当他确定自己说话沉奶奶那边听不到的时候，这才说道：“文秀啊！” 李文秀也在这边喂了半天，真以为他那边没有信号呢！ 总算听到他的声音了！ “王林！下雪了！”李文秀笑着说道。 “是啊，我知道，下雪了！” “你在哪里？刚才那个老奶奶是谁啊？” “哦，我在沉雪家里。刚才那老人家就是沉雪奶奶。”王林知道, 越是这个时候, 越不能说谎, 只有最真实的语言，才能让李文秀相信。 “这么一大清早，你跑沉雪家里去了？”李文秀狐疑的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是这样的。林妹妹从北金过来了，住在沉雪家里。这不是因为下雪吗？她上班不方便，就打电话给我，叫我来沉雪家里接她，我们等下就去公司了。” “这样啊！”李文秀看不出这句话里有什么毛病，也就放下心来，笑道，“王林，那你顺便看看沉雪。她那个女儿漂不漂亮？” “漂亮！粉妆玉琢，跟个瓷娃娃似的，长大了必定是个大美女！” “跟周小米比呢？哪个更漂亮？” “呃——都漂亮, 跟亲姐妹似的！” “嘻，是吗？怎么她们生的女儿都个顶个的漂亮，我也想生个女儿了。王林！” “好好好！以后再说。” “那你今天回来吗？” “喂、喂？我这边信号不好，我到公司再打电话给你。” 王林看到林妹妹走过来，便连着喂了几声，然后挂断电话。 林妹妹双手插在衣兜里，看着他笑：“你怎么圆的谎？” 王林知道她冰雪聪明，想要瞒她是不可能的，便笑道：“借了你的势。我说是因为下大雪了，你喊我过来，叫我送你去公司。” “这么说来，这场雪还帮到你了？”林妹妹道，“我今天本来不想去公司的，但你既然这么说了，我是不是得跟你去一趟呢？” “这个无所谓的。文秀也不会来公司。” “那我还是留在家里陪沉雪吧！” “行。” 沉奶奶在那边喊道：“吃早餐了！王林！等下又凉了！你们先别玩雪了。” 雅文吧 王林和林妹妹踩着雪往回走，咯吱咯吱的响了一路。 沉奶奶做了白粥，也煮了面条，说道：“下雪，就没出去买油条包子，你们就将吃点。” 林妹妹笑道：“很不错了，我在家里, 早上也是喝粥，清肠胃，又不长胖。” 沉奶奶问王林道：“刚才那个李文秀是谁啊？” 王林正在吃面呢，差点没呛着，他咽下嘴里的面条后，这才回答道：“奶奶，她是我公司里的一个厂长。” 这话也没有毛病，也没有欺骗人，只不过表述得不够完全。 沉奶奶道：“我看她喊你名字，喊得够亲热的。” 林妹妹道：“王林就是这样，跟谁都能处得来，他这叫平易近人，能跟下属打成一片。” 沉奶奶道：“做领导的，理应如此。” 她也就不再追问。 王林暗叫一声侥幸。 吃过早餐后，王林上楼来陪了陪沉雪和霏霏，叮嘱她们注意保暖。 “下这么大的雪，你还要去公司？”沉雪关心的说道，“你休息一天不行吗？” 王林道：“这几天不行，爱申集团的接管工作，正是最紧要的时候。我们有钱过年，但公司里20万职工还等着复工呢！” “哦。那你开车小心，千万小心！”沉雪说道，“要不你打电话，喊忠叔过来？” “没事，我也是个老司机！”王林抱了抱她，温热的唇，落于她额头。 沉雪亲亲他的脸：“中午回来吃饭？” “再说吧！”王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下楼来。 王林现在越学越精明了。 比如说，他会给几个女人买一样的香水。 如此一来，不管他在谁身上沾惹到了香水，其它女人也闻不出来。 他因为经常在沉雪这边住，难免要洗澡换衣服。同样的秋衣、秋裤、内裤，他会买多件，家里的和沉雪这边的，都是一样的，就算换过了，回到家里，李文秀也发现不了。 至于外套，反正不用换洗也没事。 夏天的衬衫、T恤，他也会多准备几件同样的款式和颜色，最好都是自家秀之林服装公司的白衬衫，谁也看不出来异样。 王林开着车出了门。 马路中间的雪，已经被车轮碾碎融化。 但马路两侧还积着雪，大雪压得树枝低垂。 上班的路人行色匆匆。 这种天色上班最痛苦，自行车不敢骑，公交车又挤不上，走路还得小心翼翼，不敢走太快。 王林开车到了公司，正好赶上打卡记迟到的点。 在他后面，还有很多职工匆匆赶来。 王林上了楼，走进秘书间。 叁个秘书都已经到了，这让王林很满意。 “王总好！”郭玲玲、金悦、司晴起身喊道。 王林点点头，说道：“今天迟到的人怕是很多。” 郭玲玲道：“明知道是下雪天，就应该提前出门才对！” 王林心想，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没有老人要照顾，没有孩子要管吗？最累的是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要先送完孩子才能来上班。 他推门进入办公室，朝外面喊道：“金悦，你进来一下。” 金悦答应一声，走了进来。 王林问道：“盘点的事情，怎么样了？” “王总，还在进行。今年的盘点工作量特别大。”金悦道，“小年前能完成都算不错的。” 王林沉吟道：“我们之前就商议过，要成立公司的审计部门，我看不用等到春节后了，反正我们春节也不放假，干脆现在就成立吧！你喊人事部的周总过来一趟。” 金悦应了一声出去。 不一会儿，周霞便走了进来。 “王林，哎呀，没想到下这么大的雪。”周霞一进门便笑。 “嗯，霞姐，你昨天是在周粥那边睡的吧？” “我爸妈这些天都在周粥家照顾她。小米晚上闹腾得厉害，我妈一个人都照顾不过来。” “怎么回事？小米她没感冒吧？”王林紧张的问。 “那倒没有。她那间卧室，一直开着空调。就是黑白颠倒，搞得周粥睡不好觉，我妈也睡不好觉。” 王林苦笑一声，心想相比之下，霏霏的作息习惯真的是好。 宝宝的作息习惯，跟母亲也有很大的关系。 周粥怀孕后期，作息就有些乱，宝宝生下来以后，作息就更乱了，一时半会只怕难以调整过来。 周霞道：“我跟粥粥说了，你最近忙得很，都没时间去看她。我爸妈都在，你去了也不管什么用。去得勤快了，只怕还容易露馅。” 王林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然后，他便谈到了审计部门的成立，问道：“你上次说，要介绍毛志和来公司，怎么一直不见他来？” 周霞道：“他来过一次，你不在。我叫他下次再来。” 王林这几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外面跑，的确很难会客。 “这样吧，你叫他今天过来一趟，我见见他。审计部门年前就得成立。” “好。”周霞道，“我再向你推荐一个人吧！我有个高中的同学，考上了法学的硕士，不准备攻博了，想早些出来工作。” “男的女的？” “咦，男的女的很重要吗？你是想要男的还是女的？” “我就这么一问！难道我问公的母的？” “嘻！女的！” “女的法学硕士？”王林道，“厉害！我猜她长得一定不怎么样！” “那你就错了，她比我漂亮。” “我还真不相信。一个漂亮的女人，还能读到法学硕士？” “你对女人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妇女同志早就能顶半边天了好不好？说到这事，我还得跟你理论一番，我发现，我们公司的高层，男性偏多！女人太少！”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才是人事总监。” “可是，高层都是你决定的。” “……”王林无语的笑了笑，“行，你把你那个法学硕士也推荐给我吧！要是好的话，我派她到法务部去工作。” “这还差不多！不许你看不起女人！” “我没看不起女人！这大帽子，你可不能往我头上扣！” 周霞笑了笑，起身离开。 王林喝了杯茶，便前往公司的阅览室看报纸。 这几天他太忙，都没怎么关注新闻。 他打开这几天的报纸，首先就看到一则重要的报道。 伟人又来申城视察了。他在视察时指出，抓紧浦东开发，不要动摇。希望申城人民的思想更解放一点，胆子更大一点，步子更快一点。 王林心想，要不要去晋见？ 他又觉得自己级别不够，面子也不够，还没这么大的脸去求见。 他继续浏览新闻。 《人民日报》报道，全国80%的国营企业如期完成第一轮承包合同。在1987年开始的国企第一轮承包期间，国家财政收入平均每年增加二百多亿元，其中90%是实行承包的企业提供的。目前各地已进入第二轮承包。按“大稳定、小调整”的方针改变了上一轮承包以上年或前几年平均数作为承包基数的做法，采用资金利用率计算法、效益平均法、基数滚动法等灵活多样的方式确定承包基数，既保证国家财政收入，又利于搞活企业。 还有一些城市开始进行“税利分流、税后承包”的试点。 王林对申纺集团，却采取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他并不是承包这家公司，而是采用托管的模式。 这种模式，在国内还是首次应用。 王林提出来的这种模式，能得到政署的同意，也算得上改革的一大步了！ “王总！”郭玲玲走了过来。 “嗯？” “我刚才接到电话，请你抽空到西郊宾馆去一趟。” “哪里？” “西郊宾馆。” “谁打来的电话？”王林将手里的报纸放下来，抬头问道。 “他说是机关秘书。” 王林心知肚明这是谁打来的电话，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他收起报纸，回到办公室。 看着墙面上挂着的相片，王林感慨万千。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老人家对申城的发展，可以说是密切关注，每年过年都会过来住上一个月，亲自指导。 更让王林激动的是，老人家居然还记得他。 王林刚才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去晋见，没想到老人家再次召见他了。 想到这里，王林不由得暗自惭愧。 伟人的胸襟，果然不一般。 王林收拾好东西，通知忠叔，准备前往西郊宾馆。 他提着包出来，正好看到杨巍走过来。 “王总好！”杨巍朝王林笑了笑。 王林问道：“杨老师，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李小姐。”杨巍回答。 王林还没来得及找李文娟谈话，但此刻觉得有必要敲打杨巍一下，便道：“我听说，杨老师和小百灵演艺公司的赵百灵在谈恋爱？” 杨巍显然没想到，王林居然认识赵百灵，还知道他俩相亲的事，脸上闪过一抹骇然之色，但马上又镇定下来，说道：“谈不上谈恋爱，也就是相过一回亲，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王总，你认识赵百灵？” “她现在也是我公司的员工！”王林澹澹的道。 “哦。王总对属下的事情了解得很清楚嘛！”杨巍笑道，“王总，你忙，我去找李小姐。” 王林也没时间和他交谈，转身下得楼来。 忠叔已经在下面等候。 “去虹桥路上的西郊宾馆。”王林吩咐道。 西郊宾馆位于市区西部静谧的虹桥路上，园内绿树成荫，小桥流水，别具风情。这是一座久富盛名的花园式国宾馆，馆内河流蜿蜒，遍植名木古树，独具特色的亭台楼榭与小桥流水浑然天成。 西郊宾馆拥有各类风格迥异的别墅，还拥有气势恢宏、设施完善的会议中心，还有运动休闲会所之一的体育中心。 王林的车子刚进入宾馆范围，就被两个便衣拦了下来。 忠叔摇下车窗，正要问话，那两个便衣却朝王林笑道：“王总，是你啊！请过去吧！” 王林朝他们笑了笑，道了一声辛苦了。 便衣退后两步，朝车子挥了挥手。 忠叔笑道：“王总，你的面子可真大！这两个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王林道：“他们是在执勤。” 车子开到宾馆门前，门口几个戴徽章的便衣警卫上前来盘问，得知是爱秀集团的王总后，便开门放行。 忠叔虽然不知道王林来见什么人，但看到这等气势和阵仗，握方向盘的手都不由得紧了紧。他也算得上见多识广的人了，但这样的阵势，他真的是第一回见识。 第836章 她嫁给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进入宾馆内，又有一道查验相关证件的手续。 王林因为经常出差，身边都带着工作证、身份证等证件。 验证无误后，警卫这才放行，并告诉王林，老人家在哪幢别墅。 “王总，这别墅周边全是警戒, 到处是暗哨。”忠叔的眼睛四下看看。 “嗯。”王林表情严肃的说道，“规规矩矩的，千万别乱动。” “明白。” 到了别墅门外，他的车子还没停下来，就有人过来引导。 王林下了车。 一个斯文有礼的工作人员说道：“王总，这边请。” 老人家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认识王林了。 王林道了一声谢，跟着他往里面走。 经过一道安检后，王林走进会客厅。 会客厅里，一个穿着青灰色中山装的老人, 自然的坐在当中的沙发上，正和几个人在谈话。 工作人员进来汇报说爱秀集团的王林同志到了。 “王林来了，请他进来。”老人家肃然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爷爷好。”王林弯着腰，快速的走到老人家面前，和他握手。 老人家拍拍王林的手背，说道：“我听说你又有创举了？托管了申纺集团？” 王林并脚而立，恭敬的答道：“是的，爷爷。” “来，坐下说话，给我讲讲企业托管这个模式。” “好的，爷爷。” 王林半边屁股靠着椅子坐下，身子前倾, 离老人家近一些, 然后解说企业托管的方式、方法。 企业托管是企业改革实践的产物。企业委托经营是指管理部门将公司制企业的资产通过合同方式委托给其他企业进行经营，并由受托企业承担保值增值责任。 托管经营有利于进一步促进企业政企分开；有利于明晰企业产权关系；有助于市场经济的实施, 应该说托管经营是企业改造的重要方式。可以盘活亏损企业、提高营运效率、可操作性强、减少体制障碍。 老人家听得很认真, 时不时的问王林几个问题。 王林恭谨的详细的作出解答。 他说道, 企业托管也不是万能药，只有当运用其他方式，如兼并、收购、破产等进行企业重组存在体制性障碍时，可考虑托管方式。为回避某些体制性障碍，可通过托管方式暂缓原始产权的转让，而先将法人产权让渡出去，一方面先努力救活企业，另一方面设法予受托方更优惠的经营条件，以满足受托方的利益要求，这是一个合则两利的经营方式。 老人家问道：“申纺集团进行改组以后，能安排多少人就业？” 王林回答说：“原本是打算安排10万人，经过我们公司研究后决定，多拉外贸订单，看看能不能安排20万人就业。为了尽快完成改组，我们今年春节都不放假，争取在叁月份之前复工。” 老人家很关心申纺集团的改组工作，问了很多问题。 当他得知，王林要举办一场申城爱秀时装周，以拉动内需, 吸引外资时, 很高兴的笑了笑：“这是好事。申城以前就是时尚之都，是远东经济中心，衣食住行，衣排在首位，这是国计民生的大事业，王林同志在这个行业做出了成绩，值得表扬。”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王林笑道：“感谢爷爷的肯定。我一定再接再厉，把爱秀集团、爱申集团做成世界500强的大企业！” “等你成功的那天，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我会替你高兴的。”老人家慈眉善目的笑道，“王林，你对金融、经济，都有很敏锐的感觉，你对浦东的发展，还有股市的发展，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这个题目就大了！ 王林可不敢信口胡诌，沉思了片刻，这才说道：“我听说深城的证券市场年底已经试营业，但成交量十分惨澹。所以有人唱空，说股市不适合我们。但我觉得，这种论调是错误的。” 老人家睿智的双眼里放出精光来：“说下去。” 王林道：“证券、股市，这些东西究竟好不好，有没有危险，是不是资本主义独有的东西？我觉得可以放开来看看。对了就放开；错了就纠正，关了就是了。关，也可以快关，也可以慢关，也可以留一点尾巴。怕什么，坚持这种态度就不要紧，就不会犯大错误。世界上哪有百分之百正确的事情？” 老人家欣慰的一笑：“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喽！英雄所见略同啊！” 王林汗颜，连说只是一管之窥，还请爷爷多请教。 他又提出来，国家应该尽快规范股份公司，出台相关的配套文件，明确规定在我国证券市场，国家股、法人股、公众股、外资股四种股权形式并存。 此外，王林又提出来，上交所和深交所，要办成全国的股票交易中心，为全国服务，而不是只由当地的企业上市，上市的企业要面向全国企业开放。 老人家深表赞同：“在1991年，我们一定要放宽企业上市，让国内更多的企业进入股市。股票上市的信心和决心坚定不移！” 在谈到新区开发问题时，王林说道，开发办应该集中力量进行新区道路、供水、供电、供气、通讯等七通一”的基础设施和重点小区的基础开发。 重点小区的开发是支撑整个开发区的基础。开发一片，建成一片，投资一片，收效一片，按照这个滚动开发方针，可以快速有效的达到大力开发新区的目的。 老人家和王林越谈越投机，本来只安排了一个小时的会面时间，结果一谈就谈到了中午。 工作人员走上前来，小声的提醒，说午饭时间到了，您工作一上午了，应该休息了。 老人家笑着说，我哪有在工作？我分明就是在度假，在和老朋友聊天嘛！ 大家都跟着笑。 老人家对王林说，一起吃个饭吧？ 王林笑道：“求之不得，与有荣焉。” 老人家便吩咐工作人员安排午餐。 在吃饭的过程中，老人家又和王林谈到了股市和开发区的建设。 申城的改革和开放，是老人家最关心的问题。 而申纺集团的改革是否能成功？股市的试点能不能被大众接受？开区发的建设能不能拉动经济的发展？ 这些现在都是未知之数。 但老人家对未来有着无比的信心，每一句话，都称得上真知灼见。 吃过饭后，老人家要休息了。 他对王林说道：“有空过来聊聊天，就当朋友之间串串门。” 王林连说好好好。 告辞出来后，王林感觉背上一片冰凉。 原来，他虽然和老人家聊得开心，看似轻松愉快，其实他内心却一度处于高度的紧张情绪。 忠叔已经在外面等候，他的伙食、休息，另外有安排。 王林上了车，吩咐忠叔回一趟家里。 忠叔也不敢乱说乱问，直接开车出了宾馆。 驶远以后，忠叔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刚才那里面的紧张、威压，也叫他透不过气来，大气不敢出，大步不敢迈，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回到家里，王林先去冲了个凉，换上干净衣服。 李文秀正在午休，好奇的问道：“这大雪天的，你怎么洗起澡来了？” 王林道：“出了一身臭汗。”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冷的天，你还出汗呢？” “老人家来了申城，喊我去陪了半天，问了我半天的话，我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你又见着老爷爷了？他身体好吗？”李文秀睡意全无，翻身坐了起来，笑着问道。 “好！我看他身体硬郎得很。连着谈了半天话，他的精神比我还要好。我一个年轻后生，坐上半天，都感觉有些吃不消。” “你可真是能耐！”李文秀跳起来，抱住了丈夫，“又出风头了！” “出什么风头？这场会面，压根就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报道出来。” “我知道就行了啊！我知道我的男人有多么厉害就行了！”李文秀捧着王林的脸就是一顿啃。 王林抱起她，笑道：“想我了？” “嗯！”李文秀嘤咛一声，身子软倒在夫君的怀里，“你这几个晚上，也不在家里，我一个人睡觉，好冷的呢！” “那你开空调睡。” “没有必要，太浪费电了。” “我家有钱，不怕浪费。” “那电也是国家用煤发出来的电，我们要节约每一度电、每一滴水！这不是花不花钱的事，你懂不懂？” “好好好，我懂了！”王林抱着她，放在床沿。 李文秀双手吊着他的脖子，缓缓将他往下拉。 王林慢慢的亲了下去…… 他正要入港，忽然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脚。 王林转过身一看，哈哈笑道：“文文！” 李文秀连忙起身。 儿子王文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站在王林身边，正用稚嫩的双眼看着爸爸。 王林蹲下身来，抱起儿子，举高高：“好家伙！你是不是也想爸爸了？” 王文咧开嘴大笑。 徐英走了过来，笑道：“刚错开一下眼睛，他就跑过来了。” 她看一眼王林和李文秀的样子，就知道他俩正在做什么，伸出手来：“把宝宝给我吧，你们继续。” 李文秀羞涩的红了红脸。 王文却不要徐英抱，一定要王林抱。 王林只得抱着他，对徐英道：“徐姐，没事，我们带一下他。我等下还得去上班。” 徐英笑道：“有了孩子就是这样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她转身离开，把房门给带上了。 王林抱着儿子放在床上。 王文在床上爬来爬去。 李文秀依偎在王林怀里，抬头笑道：“晚上再给你。” 王林轻抚她的脸，说道：“我晚上有事。” “什么事？”李文秀微带娇嗔的道，“你就不能回来陪陪我嘛！外面这么大的雪，你晚上就不要到外面睡了。” 王林道：“这一阵是真的忙，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文娟在家吗？” 李文秀道：“在啊，她在自己房里。” 王林道：“有个事情，你可能更方便跟她谈。” “什么事？” “有个男的叫杨巍，是个英语老师，上次我们去公园里玩，文娟在英语角认识的。” 李文秀冰雪聪明，马上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问道：“他喜欢文娟？” 王林道：“如果是正常的男女朋友交往，我也不会说什么。可是那个杨巍是赵百灵的男朋友。” “赵百灵？”李文秀和沉雪有交往，但和沉雪的朋友，就没有交集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天地、交际圈子。 一般来说，朋友的朋友，也可能成为朋友。 但沉雪有意识的隐瞒了自己的交际圈，不让赵百灵和李文秀之间有任何的来往。 “和沉雪一起跳舞的那个姑娘，也是歌舞团里的成员。” “哦，我知道是谁了！”李文秀嗯了一声，她见过赵百灵，但两个人之间并没有来往。 王林道：“杨巍和赵百灵在谈对象，又来追求文娟。这个男人很优秀，正因为他优秀，所以我担心文娟被他给骗了。” 李文秀想了想，说道：“王林，如果那个姓杨的，断开和赵百灵的来往，只和文娟谈恋爱呢？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支持？” 王林愣住。 李文秀道：“文娟也老大不小的了，已经满了20岁，到了嫁人的年纪。” 王林道：“不行，那个杨巍人品有问题。他应该主动断开那段恋情，再来追求这段恋情。是吧？” 他说这话，说得振振有词，彷佛有理，一点也不脸红。 李文秀笑道：“这也没什么吧？他现在和文娟也没有确定恋爱关系，可能只是有好感，在试探而已。只要他不脚踏两只船就行。” 王林一时无语，说道：“你看着办吧！反正是你妹妹。” 李文秀道：“文娟难得喜欢上一个男人，她要是真的相中了那个杨巍，能成一段好事，也不错啊！你说是不是？” 王林的心情，莫名的恶劣起来，说道：“我不管。你看着办！我只是告诉你事实。时候不早了，我去上班了。” “哎，你喊文娟一起啊！”李文秀道。 “懒得喊，她自己有车，让她自己去就行了！” 李文秀笑道：“你和她的关系，不是一向都好得很吗？今天这是怎么了？你是生我的气呢？还是生她的气？” “我没生气！我真得上班了。一堆事情要做。”王林抱起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脸蛋，“爸爸上班去了，你要乖乖的。” 李文秀道：“他们托儿所已经放假了。” 王林道：“我知道，大学也放假了！所以那个杨巍天天往公司跑，每天都是来找文娟，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 “王林，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吃醋呢？” “我吃谁的醋？杨巍？你想多了！要不是因为文娟是你的妹妹，你看我管不管她！笑话！她嫁给谁，跟我有什么关系？”王林冷笑一声，放下儿子，转身离开。 李文秀：“……” 第837章 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求订阅月票】 李文秀抱着儿子追了出来，笑道：“你生什么气啊？我又不是说你什么。我知道你对文娟好，你把她当亲妹妹养着，现在有别的男人也对她好，你自然会舍不得。女儿出嫁时，有些父亲也会有这种心态。” 王林呵呵一笑：“行了，你别说了, 我也没生气！” “你还说你没生气，你看你那张脸，拉得跟融化了的牛扎糖一样长了。” “……” 王林出了门，迎头碰见周军出来。 周军穿着一件亮亮的黑色皮大衣，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皮鞋也擦得锃亮。 “哟, 军哥。”王林笑道, “你这行头可以啊！” 周军嘿嘿一笑，拎起自己的皮衣领子, 弹了弹：“皮尔卡丹！不错吧？王林，你也整一件，穿出去特别气派，现在就流行这个。” 王林笑道：“我穿不惯皮衣，我习惯穿我家文秀给我做的衣服。” “嘿！男人嘛，在外面就讲一个气派。不过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已经不需要衣服来衬托了。我就不同，我只能穿这些品牌衣服来装装样子。”周军哈哈笑道。 1988年，皮尔·卡丹与意大利GFT国际公司签署皮尔·卡丹男装代理合同，随后，意大利GFT国际公司与津口纺织集团等公司共同成立津达制衣有限公司，该公司也成为皮尔·卡丹在我国授权的第一家正规专业生产公司, 并在1990年将皮尔·卡丹正式引进我国。 作为最早进入我国市场的国际品牌之一, “皮尔·卡丹”西装很快发展为国人商务宴请和新婚择偶时的最大体面。 曾有媒体报道, 在上个世纪90年代前后，皮尔·卡丹在我国的市场份额曾高达40%，甚至一度流传着“厂长的儿子，署长的侄子，不如一个穿皮尔·卡丹的小伙子”的说法。 不过这个品牌的衣服可不便宜，一套西装要卖两千多块钱，一件羊绒衫要卖600块钱。 像周军身上这件皮衣，售价绝对便宜不了。王林没买过，也不知道具体价钱。 王林心想，周军什么时候也舍得这么花钱买衣服了？ 两人说笑着下楼来，各自去上班。 王林坐上车，总觉得周军最近大为改变，变得跟以前不相同了。 车子来到公司门口，大院子里再次挤满了人。 忠叔道：“王总，怎么又有职工来这边了？” 王林道：“最近正在搞职工分配的事情，我估计，他们都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20万工人，要分到80家大小企业中去，很多人都和陈美华有着一样的心思，就是想回到以前的老厂工作。 这次来的人更多，把院子挤满了不算, 就连外面马路上都挤满了人。 车子压根就进不去, 进去了也没有地方停车。 忠叔只能靠马路牙子停好车子。 王林下了车, 看到旁边马路边摆了不少摊贩, 居然还有算命的。 雪已经停了，但马路边还有积雪，天气异常的寒冷。 摊贩们可不怕冷，哪里人多，他们偏往哪里挤。 小百灵大剧场附近本就是小摊小贩聚集的地方。 王林对这些摊贩的容忍度又格外的高，他严令保卫人员，不得随意驱赶殴打摊贩，而是规范小摊小贩们的经营地盘。 所以，来这边摆摊的人比其它地方的人更多。 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留着一绺山羊胡子的老人，坐在一个马扎上，面前摆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签筒等算命之物。 王林经过他摊位时，老人忽然喊道：“贵人，算个命吧？贵人，我喊的就是你。今年是你的本命年，算一个吧？” 忠叔奇道：“王总，他不是个瞎子吗？他还能看到你？莫非是个骗子？” 王林倒是一怔，停下脚步，走到算命摊前，笑道：“你喊我？” “贵人，你好。”老人的头微微仰着，嘴角带着澹澹的笑容。 “你认识我？”王林饶有兴趣的问。 “不认识，不过我感觉到你的贵气。” “呵呵，贵气？”王林大笑道，“你说我今年是本命年？我说你错了！” “我没有算错。我听你的脚步，就听出来了。”老人说道。 “还有这样的人？听脚步就能听出年纪来？”王林大奇。 “每个年纪的人，走路都不一样。”老人神神叨叨的说道。 忠叔站在旁边，不由得一笑：“老人家，那你说说看，我是多大的人？” “我刚才只留意他了，没留意你的脚步，你走几步我听听。”老人说道。 忠叔便在他面前，来回走了两趟。 老人道：“你是1948年生人，属鼠。” 忠叔道：“你错了，我属猪的。1948年的确是个鼠年。我爸妈常跟我说，生我下来的时候，世道特别艰难。不过我是年前生的。按老历算，我应该算是猪年生的。” 老人轻轻摇头：“你应该是腊月二十八的生日，对吗？” “对啊！”忠叔讶道，“你这也算得出来？腊月二十八，不是还没有过年吗？所以我是属猪的。” 老人说道：“1947年的腊月二十六，就已经立春。从立春之交开始，就已经属于鼠年。” “你这老人家，不懂文化！”忠叔冷笑道，“以前的人家，谁不是按照农历来计算属相？你以为是现代的年轻人，都按阳历来算？” 老人道：“错矣。十二属相，既不按照阳历的1月1日来计算，也不按照汉历的正月初一来计算。” 王林听了，倒是惊奇，问道：“那要按照什么来计算？” 老人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按立春来计算属相。” 王林和忠叔都相视一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算法。你说按阴历、阳历，我都能理解。你说按立春来算，这是什么道理？” 老人微微一笑：“文化出现了断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年轻人不懂，难道40多岁的人也不懂吗？” 忠叔老脸一红：“我还真没听说过。” 王林问道：“你这说法，有什么根据吗？” 老人反问：“贵人，你看过史书吗？远的不说，清实录有没有看过？” “没有。怎么了？”王林真没有看过史书。 老人道：“《清实录》之第十七册，乾隆实录之第九册，乾隆二十七年十二月廿二日，庚戌立春，《实录》的记载是：庚戌。是日癸未年立春。” 王林没有看过这种书，也不知真假。 老人又问道：“你看过红楼梦吗？” 王林道：“红楼梦？我看过。” 老人道：“那你一定看得不仔细。” 王林道：“怎么说？” 老人道：“清代《红楼梦》第九十五回写道：是年甲寅年十二月十八日立春，元春薨日是十二月十九日，已交卯年寅月。这里更是明确地指出干支历在纪年纪月时的转换点。” 王林笑道：“老人家，你还真是厉害！你一个算命的，懂这么多知识！” 老人道：“我这一生一事无成，就爱看些闲书，老了只能摆摊算命。” 王林道：“你看的可不是闲书，又是历史又是名着。” 老人道：“贵人，现在可否愿意接受我的算命？” 王林道：“我不信命，我信自己。” 老人一怔。 王林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老人手里：“不过你算得很好，这钱是给你的。” 老人喊道：“贵人，请听我一言。” 王林摆了摆手，发现对方看不到，便道：“我很忙，再见。” 他说完，迈步走向公司大门。 忠叔紧随其后，笑道：“王总，这老人家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么说来，我的属相一直搞错了？” 王林道：“无所谓吧！谁在乎这些！属什么相，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活的是当下。难道你不属猪，你属鼠，你就不一样了？” 忠叔嘿嘿一笑：“那倒是。” 两人穿过人墙，走到台阶处。 陈美华等新晋的副总，都站在台阶上，正在和工人代表谈话。 “王总来了！”陈美华看到王林，撇开众人，走了过来。 王林点点头：“陈总，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的工人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陈美华道：“王总，我们的职工分配方桉出来后，很多人都闹意见，过来总部要说法，我正在向他们解释。” 这几个副总，讲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也说不动这些工人。 王林也不着急上楼，问那几个工人代表道：“你们具体有什么诉求？对工作的安排有哪些不满意？是因为工种的问题？还是因为工资的问题？” 工人代表知道王林是集团的最高管理者，有什么事跟他说就对了，便说出一番话来。 “王总，并不是我们难伺候。我们都是普通的工人，也没有什么要求，不论是什么工种，什么苦活累活，我们都能做，只不过，这次的工作安排，的确有不合理的地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说道。 王林点点头：“具体有哪些问题？你说出来，能解决的，我当场就给你们解决好。” 中年工人说道：“王总，我统计了一下工人们反馈的信息。因为很多工厂已经合并或者已经撤消，我们这些工人，就被分配到了其它工厂。但是这些工厂离我们住的地方太远了！今天下雪天，早上，我们特意跑了一趟新的工厂，挤不上公交车，骑不了自行车，走路过去要一个多小时！回来得两叁个小时，这不得害死人吗？” “是啊！王总，”其它人马上附和道，“我们家里有老人、有小孩，我们哪里起得那么早？下班回来也太晚来了啊！家事还怎么照顾？” 王林看向陈美华：“有这样的事？” 陈美华红着脸道：“王总，万事难以周全啊！既要顾及他们的工种，又要考虑工厂的容纳量。所以，这工人离家远近的问题，我们的确缺少考虑。” 贾洪喜道：“今天是下雪，天气特殊。其实平时也不用花这么多的时间。再说了，公房可以调换嘛！困难总是有的，解决困难就行了！现在多少人连份工作都没有呢！谁还挑叁捡四？” 中年工人道：“王总，我们也知道公司的难处，能给我们安排一份工作，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应该知足。可是，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一个离家里近一些的工作？或者给我们在工厂附近调换公房？我们职工要自己去换房子的话，实在是太难了。” 王林点点头：“你们的这个要求，我记下来了。我会尽量想办法进行调节，到时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有其它要求吗？” 中年工人道：“王总，还有一个请求，我们原来的工厂撤并以后，子弟学院、职工医院、电影院等附属福利，也一并取消了？那我们的孩子，以后上哪里读书？现在正好是放假，倒是无所谓，过了春节就要开学，娃娃们不能没有学上啊！如果是就近安排的话，是不是请集团高管们出面和当地政署协调？” 王林沉着的点点头：“这些都是重要的问题，你们提得很及时！我们总部会尽快拿出一个意见来！还有其它问题吗？” 中年工人道：“王总，我们有些工人，进行了工种的调剂，我们并不怕辛苦，也愿意学习新的工作。可是，公司是不是安排一场培训？让我们这些调了新工种的工人，能尽快适应新的工作？” 王林道：“这个事情，我也记下了。总部的接管工作刚刚展开，千头万绪，肯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还请大家体谅。以后大家有什么问题，只需要派一个工人代表前来找我们反映就行了。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大家就不要再来聚集了！” 他提高嗓音，朝人群挥了挥手：“大家都回去吧！你们提出来的问题，我们在叁天之内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外面站着的确挺冷！ 王林只站了十几分钟，就感觉脚下冰凉一片。 那些摆摊的小贩们，要不是为了生计，谁能冒着这么大的严寒出来经营？ 眼前这些工人，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会跑到这里来聚集。 听到王林的话后，工人们有如吃了定心丸。 有人喊道：“王总是个守信的人，他说的话，我们信得过！他说会解决我们的困难，就一定会解决好。我们回家吧！” 北风呼啸，一阵冷风吹过来，王林身子轻轻一颤。 但听到员工们说的这番话，王林心里又是无比的暖和。 职工们对他真的是很宽容，也很信任。 不管多大的事，也不管多难的问题，他们顶多就是过来反映一下，从来没有人闹事。 纺织工厂真是一群可爱、善良的人！ 王林双手抱拳，团团为礼：“辛苦大家过来！请回吧！” 院子里的人，渐渐散去。 王林看着他们离开，这才对陈美华等人说道：“刚才工人们反映的几个问题，请你们尽快拿出解决办法。我不想听什么困难，也不想听你们的抱怨和诉苦，有困难是肯定的，想办法解决困难！” 陈美华苦笑一声：“王总，这些问题，有的是我们之前没有想到，但更多的的事情，是我们无法解决的。” 王林沉声问道：“哪些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陈美华道：“工厂撤消以后，相关的子弟学校、职工医院，肯定也被一起撤消。” 王林道：“我觉得这不应该成为问题才对。几家工厂撤并以后，职工人数也减少了，新的工厂有子弟学校，也有职工医院，重新安排不就行了吗？” 陈美华道：“这就回到第一个问题上来了，工厂离家太远，工人们不愿意接受这种安排。” 王林蹙了蹙眉头：“那就先把第一个问题解决好。要么帮他们调一个就近的工作，要么就帮他们在新工厂附近调换公房。” “王总，这哪有这么容易？”陈美华道，“公房的调换最困难了！调换一家两家还有可能，同时调换这么多家？那太难了！” 王林也知道，现在的申城人均住宅面积，不过四、五个平方米。 商品房的改革还没有开始，申城人都是以住公房为主。 就算有一些面向社会销售的商品房，也不是职工们买得起的。 房子在哪个时代都是硬通货，在九十年代初就更甚，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合适的房子。 要离工厂近，附近还要有子弟学校、职工医院等相关福利的配套设施，等等要求，缺一不可。 这些工人现在并不是没有房子住，而是不方便，所以要求换房。 换房也难啊！ 集资房的话，这么多工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好的。而且很多工人家庭，只怕也拿不出钱来搞集资房。 王林俊眉紧锁，沉声说道：“先回公司，此事我们再商量！” 陈美华等人答应一声，跟着王林上楼来。 王林对他们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先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 贾洪喜道：“王总，不能太顺从工人们！他们要是嫌这嫌那的，干脆换一批人好了！就怕他们求这个求那个，求出优越感来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来找总部。” 小书亭 王林瞥了他一眼：“贾洪喜同志，你这话就有问题！工人们提出正当的诉求，有什么不对的？我们能帮忙解决的，就帮忙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到时再和职工们商量，我相信他们也是讲道理的人！” 贾洪喜不敢再说话。 一行人走到办公室前。 王林站住脚，说道：“你们几个人先商量，拿出解决办法来！推托责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梁美华应道：“好的，王总我们这就开会商量。” 王林嗯了一声，走进自己办公室。 他请这些人来，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做事的吗？ 这也解决不了，那也说麻烦，我请你们做什么用？ 王林摇了摇头，在老板椅上坐了下来。 他想到刚才那个算命老人说过的话，便来到阅览室。 阅览室里有《红楼梦》。 王林拿出来翻看。 他翻到老人所说的那一章，仔细找了找，还真的找到了那句话。 王林不由得苦笑，心想自己读书，原来真的是不求甚解。 “王林！这一大早，你就在学习了？”林妹妹优雅的走了进来，她弱柳扶风般的娇躯，款款走动，带着一阵香风。 “林妹妹。”王林笑道，“你怎么来上班了？” “我来处理点事情。沉雪也不能来，我总得来盯着吧？”林妹妹嫣然一笑，“哟，看红楼呢！” “查个资料。”王林笑道，“刚才在外面，听一个算命的老人说，我们的属相，是按照立春来分界的。我查证一下这个知识点。” “属相是按立春来分界的？这是对的啊！立春是二十四节气之首。” “你知道？” “我参加红楼梦的文化培训班时，有一个红学专家给我们讲课，讲到过这一知识点。只不过现在的人都乱了套，要不就是以元旦当分界，要不就是以正月初一为分界。还有一个知识点。我们常说的阳历、阴历，其实也是不对的。我们使用的历法，是阴阳合历，并不是阴历，说是皇历、汉历都可以。” “太复杂了。”王林笑道，“看来我得多向你学习才行。” “你会赚钱就行，懂这些做什么？你又不做学究！” “那倒是。”王林笑道，“你真是一个知识渊博的美人！” “哎，王林，你信命吗？你还去算命？” “这？”王林笑道，“我信命，但我相信，命运掌握在人自己的手里。” “你这话等于没说。” “……” “我信命。很多东西就是命中注定的。比如说，我要演林黛玉，那就只能是我来演，因为这就是我的命中注定！嘻嘻！如果我喜欢谁，那他也会成为我的男人，因为他也会是我的命中注定！” “哈哈哈！不愧是颦儿，说话果然自信、大气！不知道谁会是你的命中注定？” “你？是不是？” “我？我倒是愿意！只不过，我们相遇得太晚了一些。”王林知道她爱开玩笑，也就笑了笑。 林妹妹咯咯一笑，随即偏着头，怔怔的看着他。 两人正聊着天，外面走廊上传来说话的声音。 王林一听那声音，便知道是李文娟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是杨巍。 他蹙了蹙眉头，这个杨巍，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听着李文娟和杨巍说说笑笑，谈笑风生，王林心里，没来由的生起气来。 林妹妹看出他情绪的变化，问道：“王林，怎么了？” 王林轻轻摇头：“没事。你不是还有工作吗？先去忙吧，我们晚上再聊。” 林妹妹点点头：“好。” 王林回到办公室，对郭玲玲道：“你去把李文娟给我喊过来！” 第838章 高明的猎人，以猎物出现 王林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爱申集团的一些资料。 爱申集团成立以后，王林暂时将其分成了五个大的事业部。 每个事业部交给一个副总在管理。 陈美华、贾洪喜等人各管一个事业部。 王林对这些人并不熟悉，这几个人，都是根据他们以前的成绩，由人事部选出来的。 今天王林看到他们处理事情的过程，感觉这几个人差强人意, 没有周伯强那种独当一面、用起来很顺手的感觉。 尤其是在对待职工的态度上，贾洪喜他们更没有周伯强那种爱民如子的悲悯和慈爱。 从资本的角度来说，一切都以获取利润为主，只要能赚到钱，谁还在乎这些职工过得好不好？ 但王林代管爱申集团，是一件全国上下都在关注的大事。 企业托管在国内是一个新鲜事物, 爱申集团的成败，将关系到这种模式在国内的应用, 甚至还会影响到国家在企业改革中的一些政策。 老人家特意召见王林，不就是想了解这种模式吗？ 可以想见，王林在爱申集团所做的一举一动，都将受到老人家的关注。 如果职工和企业之间的矛盾闹得太过火，那王林肯定要受到批评。 所以王林想把爱申集团的改制做好。 另外，王林要做的是一家能进军“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在管理方面，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更不能闹出太大的职工事故来。 职工的留存度，对一家企业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王林翻看爱申集团的相关资料，了解这些企业的异同、过往的成就和辉煌。 他同时也要了解更多职工的现状。 除了陈美华这些人，还有哪些人是才华出众的？管理能力突出的？能够委以重任的？ 王林一边看，一边拿笔记录。 他一个工作笔记本，平时就锁在自己的办公抽屉里, 只有他能看到，就连贴身的秘书, 也不知道这上面记的是什么东西。 “姐夫！”李文娟嬉笑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王林头也不抬的道：“进来吧！把门关上。” “哦！”李文娟关上房门，走了过来，双手撑桌面上，弯下腰身，来看王林写什么。 她有如瀑布一般的秀发垂了下来，一直垂到了王林的笔端。 王林闻到一股清幽的香气。 李文娟问道：“姐夫，你还写日记呢？写的什么啊？” 王林合上笔记本，说道：“这是工作上的事！” “那就叫工作日记？”李文娟吐气如兰。 王林正好抬头，差点撞到她的脑袋。 她弯着腰身，脸离王林只有几毫米。 李文娟的眼睛像一双小燕子，老是在滟滟的春水上打着圈儿。 她的白眼珠大黑眼珠小，两颗瞳仁像锥子，锐刺刺的盯着王林。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澹澹的看人，却又说不出的明澈。 细嫩的脖项下，是披着的一件白色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红色的针织衫，领口低垂，正对着王林的双眼。 从王林的角度，可以看到无限风光在险峰。 “咳！”王林笑了笑，“离我这么近干嘛？都闻到你的呼吸了。” “姐夫, 我的呼吸, 是香的还是甜的？” “为什么只有两个选择呢？除了香就是甜？” “难道还是酸的？” “哈哈！”王林本来想好好训她一顿的，一看到她这迷人的模样，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说道，“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哦。”李文娟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指甲，“姐夫，是不是有什么工作交待我做？” “你最近很清闲啊？” “没有啊！我忙得很。你不是叫我负责爱秀时装周的走秀事宜吗？我又要找模特，又要联系场地，还要准备服装，哎呀，反正就是忙，忙得我一个头两个大了。” “有吗？我看你天天闲得很，总跟那个杨老师在谈恋爱？” “噗嗤！”李文娟笑道，“我和他谈恋爱？怎么可能！” “他喜欢你吧？不然怎么天天来找你？你们的关系，走到哪一步了？” “关系？嘻，姐夫，你这么关心我啊？” “我关心你有什么不对的吗？” “对！我最在乎你对我的关心。”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有女朋友的事？” “没有啊！我也没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跟我无关。” “我跟你说啊，杨巍有女朋友，是歌舞团的赵百灵，也是沉雪的一个朋友，你可能看过她的演出。” “赵百灵？我好像见过！长得很漂亮，声音也好听，真的跟小百灵鸟似的。” “你知道就好。杨巍和赵百灵在处对象，他又来追求你。你小心一些。” “他追求我？没有吧？” “没有？你还说你长大了，我看你仍然跟个小孩子似的！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姐夫，我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的女人，有男人喜欢，那挺正常的吧？我要是没有人喜欢，那才叫怪事。他喜欢我，我又不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你和他走这么近干嘛？你在给他传递错误的信息，以为你也喜欢他。” “怎么可能？我是在利用他。” “利用他？利用他做什么事？” “他英语不是挺好的吗？我要联系很多国外的品牌服装企业，就让他帮我打电话。他们大学虽然放了假，但还有很多学生就住在申城，他也可以联系上他们，这些大学生也是英语专业的，英语水平比我们高，我就把联系外商的工作，分成若干份，交给他和他的那些学生去做！” “呃——”王林摸摸下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清纯得有如一泓泉水般的姑娘，其实心思比一般的人都厉害！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知道他对我有好感，不过我不可能喜欢他，他长得虽然不错，工作也不错，才华也有，但我喜欢的人不是他这样的。不过呢，我可以请他帮我做事，你觉得我这样，算不算阴险？” 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追求一个女人时，巴不得她多安排一些事情给自己做，既能体现自己的能力、展示自己的才华，还能博得美女的好感，接近美女的核心圈子。 杨巍估计也是乐此不疲，高兴得很。 他以为是在狩猎李文娟，却不知道李文娟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将他捕获回来当工具。 李文娟在王林面前，表现得跟个单纯可爱的傻姑娘，但其实她并不傻。 她要是傻，也不可能在秀之林服装公司当经理，还当得这么风生水起，哪怕她姐夫是王林，她若没有一定的能力和手段，也镇不住场子，管不好全国几百家秀之林服装卖场。 这是一个外表傻白甜，内心精明会算计的女人。 后世网络上，把外表看上去纯洁，其实内心阴暗，思想糜烂，一味装纯洁、装清高的人叫做白莲花，类似于绿茶婊。 李文娟有这类女人的精明，但又没有这种女人的腹黑。 但谁要是想从她身上沾点便宜，估计很难。 王林觉得，自己小看了李文娟。 她远比自己想象中更聪明。 “男人不是那么容易利用的。”王林道，“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们又不是请不起好的翻译。公司里面也有懂英语的人。” 李文娟道：“可是没有懂法语、俄语、德语、日语的人。而杨巍学校里，其它师生有懂这些语言的人。和这些语种国家的服装商联系，当然是用他们的母语最恰当。你说是不是？” “是。”王林惊诧于李文娟的精明算计。 李文娟忽然抿嘴笑道：“姐夫，你放心吧！我这辈子，哪个男人也不嫁，谁也抢不走我！” 王林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还巴不得你早些嫁出去呢！” “真的？”李文娟眼睛一翻，“好啊！那我这就去跟杨巍说，叫他娶了我吧！” “文娟，你给我站住！”王林沉喝一声，“没大没小是吧？仗着我宠溺你，你就在我面前无法无天了！” 李文娟嫣然笑道：“姐夫，我开玩笑的啦！” “那你这些天，联系多少外商了？又有多少外商愿意前来参加我们的时装周？” “有很多！我算算啊！”她一边说，一边伸出嫩葱也似的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扳倒，算了半天，嘴里念念有词，“有30多家服装企业愿意来参展。对了，姐夫，除了外国的品牌，我还联系了国内的一些品牌。他们也愿意来参展。” “当然可以。我们举办的是时装周，来的服装企业越多越好。” “我联系的第一家外企是皮尔卡丹，我一说，他们就同意前来。这个品牌在我们国内做得好火，服装卖得贵，但照样有很多人愿意花钱买来穿，就为了穿一个品牌，穿出去有面子。” 王林点点头：“我知道。” 李文娟道：“姐夫，参展的外商，我收他们每一场一万美元的费用。国内的服装品牌，每一场收五万人民币的费用，按照汇率算下来，价格差不多。你觉得这个收价合理吗？” “每一场收5万人民币？”王林道，“一个时装周，起码要有70场走秀，那不得收350万人民币的参展费用？” “对啊！是不是有些少？”李文娟笑道，“赚得不够凶！” 王林以手扶额：“他们都同意？” “同意！这么便宜的参展费，他们为什么不同意？五万块钱一场，很便宜了！模特由我们出，场地我们出，组织费用也是我们出！他们只需要带衣服过来就行。我估计，70场走秀还少了。皮尔卡丹一个品牌，他们就预订了十场走秀！” “哦？”王林倒是大感意外。 因为他最开始的想法，举办这么一个时装周，是为了打响申城纺织业的品牌，同时也想从这些外商身上拿到一些订单。他压根就没想过要靠这场时装秀来赚钱。 王林甚至做好了亏本的准备。 李文娟却把这场时装秀，打造成了一场东方时尚之都的豪华盛会！ 每一场时装秀收五万的门票！ 李文娟道：“姐夫，这还只是品牌商的参展费用，前来观看时装周的门票收入也是十分可观的。一场走秀活动，门票价格是20块钱！1.8万个座位，一场下来就是36万的门票收入！”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王林笑道：“你想太多了！这么贵的门票，能场场爆满？我估计，到时候都是我们安排的托！” 李文娟道：“姐夫，你别小看这种走秀活动，很多人都愿意来看。那么多的模特美女，穿着时尚服装，走给别人看，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花二十块钱，就能看到几十个身材高桃、身段火辣的美女，谁不愿意？” “随便你折腾！”王林道，“反正我只看结果！还有，我在乎的是订单！” “我知道。时装周一年只能举办两次，赚的钱再多，也比不上服装公司的一个订单。所以我把参展费定这么低，就是为了吸引他们前来参展。那些外商，听说是在万人体育馆举行时装周活动，都愿意来参展。” “文娟，你做得很好。” “姐夫，我们可是一个有着十亿人的大市场。别说卖衣服了，便是卖钮扣，每个人每年消耗五个钮扣，一年就是50亿钮扣的大市场！衣服不一定年年买新，但每个人每年消费五个钮扣，并不算多。” “咦，你这思维可以啊！” 王林真的小瞧了这个小姨子！ 李文娟的脸上有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此刻正带着笑意，盯着王林看。 她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情意。 这种情意，只有她自己知道意味着什么。 她不会表白，也不会说出来。 甚至还要刻意的含蓄的加以收敛。 这份情，她深埋在心底，谁也不会告诉。 她坐在椅子上，是那样的文静、娴雅，但又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活泼可爱，她那张彷佛永远也长不大的娃娃脸，似乎稚气未脱，但她眼底沉淀下来的深遂感情，却让她看起来又有一种和年纪、外貌不相符合的忧郁气质。 王林总算弄明白了，李文娟早就不是他认为的那个小姑娘。 她真的长大了！ 王林心里的那一丝担心，终于落了地，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两人正聊着天，讨论时装周的事情。 郭玲玲敲门进来报告：“王总，陈美华陈总来了。” 王林知道，他们估计是开完会了，来找他汇报工作的。 他也很关心那些职工提出来的问题，是不是已经得到了解决。 王林对李文娟道：“行了，你先出去工作。” 李文娟指了指他手臂压着的笔记本：“姐夫，给我看看？” “不行！”王林瞪她一眼，“想什么呢！” 李文娟撅嘴道：“奇怪，你不是说，记的都是些工作上的事吗？为什么不能给我看呢？肯定有鬼！” “我看你的日记本里才有鬼吧？”王林反唇相讥。 李文娟心虚了，她的日记本里还真有鬼！ 她吐了吐红红的小舌头，转身走了出去。 王林吩咐郭玲玲，请陈美华进来。 陈美华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工作日记本，还有一支英雄牌的钢笔。 “王总好。”她弯了弯腰。 “坐。”王林指了指面前的座位。 陈美华欠身坐下，伸手捋了一下秀发，说道：“王总，我们几个刚才商量了一下，对离厂太远的工人，我们做出如下安排。我们将联系他们所在小区周边的企业，安排他们就近换岗。” “换岗？”王林蹙额道，“什么意思？” “就是安排他们到离家更近的工厂上班。” “你是说，也是我们爱申集团的企业？” “当然了，王总。” “咦，这就奇怪了，既然他们周边有近一些的企业，你为什么不早做安排？” “王总，对不起，是我们工作的疏忽，我们当初在进行职工分配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我们只算计工种、人数了，却忽视了职工上下班的距离。” 王林沉声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也能疏忽？那我现在很怀疑，你们这次的职工分配，可能还存在其它更重大的问题！” 陈美华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王总，我承认，因为工作量太大，我们在工作中的确存在一些错漏。但你的话，我不敢苟同。我们一直都在很认真的工作。” 王林道：“认真工作并不管用！你得做出实绩！我在乎的是结果！” 陈美华道：“王总，如果你以为我们不能胜任副总的工作，那你大可以撤了我们的职务。” 王林冷哼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以为我不敢？我告诉你，在这个职务上，你就必须做好我交待的工作！” 陈美华的胸腔，急剧的起伏不定，她咬着牙关，委屈得眼眶发红，差一点就要掉下眼泪来。 王林用手指重重敲着桌面：“不要遇到一点困难，受到一点委屈，你就要哭鼻子！哭能解决问题的话，还用聪明才智做什么？” 陈美华忽然起身，一个深呼吸。 王林澹定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出怎样一番话来？ 第839章 姐夫，你不能倒下！ 王林做好了准备，如果陈美华提出来要辞职，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成全她。 陈美华双手抱着日记本，眼眶红红的说道：“王总，对不起，我的确犯了错误。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王林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陈美华耸着鼻子道：“如果王总觉得我们这次的职工分配存在问题, 你可以提出来，我们重新分配一次。” 她是一个叁十好几的女人，又是一个当过厂长的女强人，在王林一个年轻后生面前，低头认错，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担当。 王林语气一缓, 说道：“好了，此事我再会考察一番, 如果发现确实存在错漏，我会要求你们做出整改。陈总，你先出去工作吧！” “是，王总。”陈美华抹了抹眼睛，调整情绪，从走廊这边的门出去了。 陈美华前脚刚走，周霞后脚走了进来。 “王林，陈总怎么哭了？” “我骂了她，她受不了委屈，当场就哭了。”王林无奈的道，“我没想到她这么脆弱。” “她是个女人，你以为都跟你们男人一样粗糙？” “有事？” “不是你让我给你推荐人才吗？” “哦，毛志和来了？” “两个人都来了。” “在哪里？” “在外面等着你召见呢！你不开口，他们哪里敢随便进来？” “请进来吧！”王林笑道，“你也学会这一套了！” 周霞抿嘴一笑, 起身打开门，朝外面喊道：“毛志和，梅月, 你们进来吧！” 毛志和王林是见过的。 王林对这个男人的印象, 就是智商高于情商。 毛志和戴着眼镜，穿着得体的西装，西装外面又套一件长款的风衣，风度翩翩。 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名叫梅月，是周霞的高中同学。 周霞没有撒谎，梅月的颜值的确很高，虽然并没有周霞所说的比她漂亮多了，但也算中上之姿，有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清丽。 她走进来，有如一片轻柔的云在眼前飘来飘去，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在她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总能捕捉到她的宁静，她的热烈，她的聪颖，她的敏感。 梅月穿一套青蓝色的棉衣棉裤，一头非常浓黑的秀发，编成一条辫子垂向脑后, 好像她的脖子过于娇柔，担负不起这头美发。 这是一个十分朴素、但又气质超群的女人，她的气质更甚至她的外貌。一颦一笑之间，处处有幽兰之姿。 “王总好，我们又见面了。”毛志和笑着伸出手来，和王林握了握。 “你好。”王林点点头，当是打过招呼。 梅月俏立一旁，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王林，微含一种审视的目光。 周霞推了梅月一下：“这位就是王总！你不是把他当偶像吗？你平时尖牙利嘴的，见了他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梅月抿嘴笑笑，轻启樱唇：“王总，我见过你。” 王林问道：“我们在哪里见过？” 梅月道：“你到复大演讲的时候，我去看过你的演讲。” “哦！”王林笑道，“我那天真是去班门弄斧，是去献丑的。” 梅月道：“我觉得王总讲得非常好。我正因为听了你的演讲，所以才起心动念，想来王总公司工作。” 王林道：“欢迎！法学硕士！” 梅月微微一笑：“今天算是正式的面试吗？另外需不需要笔试？” 王林笑道：“霞姐向我推荐的人，我是信得过的。你俩一个在机关里待过，一个是名牌大学的法学硕士，才华、学识，自不用多说。笔试就免了，请坐，我们聊聊天。” 四人来到待客沙发坐下。 王林和周霞坐在了主位，梅月和毛志和各自坐在两侧的客位。 在交谈中，王林得知，原来毛志和读的就是审计专业，难怪周霞会推荐此人。 毛志和毕业以后，也是在审计部门工作，后来担任过领导的秘书，再后来就下海了，之后发生的事，王林已经知道。 王林和他聊了聊天，发现这个男人只要不涉及感情问题，他就精明得很，说话、谈吐、举止、仪态，都没得挑剔。 他请人来工作，看中的是他的学识才华，办事能力。 至于他离没离过婚，王林并不在意。 这世道越来越不同了，离婚率也越来越高。 毛志和是那种儒雅型的男人，很多女人就爱这一款。 王林和他交谈，觉得此人可用。 至于梅月这个女人，她思维严谨，逻辑清楚，语言犀利简洁，不愧是读法学的。 王林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对这两个人都感到满意，决定录用。 “我们公司今年过年不放假，两位加入进来以后，马上就要加入我们团队工作，你们能做到吗？”王林问道。 毛志和道：“我没问题，我现在离了婚，巴不得天天加班，不用回家看父母的脸色。” 王林微微一笑，表示理解，看向梅月。 梅月轻轻笑道：“我更没问题，我没结婚，也没孩子。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一大家子人，也不缺我一个。” 王林道：“好，欢迎两位加入我们爱秀集团这个大家庭。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们集团的一份子了。” 毛志和问道：“王总，我和梅月担当什么职务？”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志和同志，我想请你担任我们公司审计部门的主管。你直接对我负责。你是做这一块工作的人，我相信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 “明白。”毛志和大感诧异。 周霞请他过来面试，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职务，他还以为是一份好一点的办公室工作。 王林说要让他当爱秀集团审计部门的主管，毛志和难免有些讶异，同时也生出一种深深的感动。 “谢谢王总对我的信任，我必不辜负王总。”毛志和诚恳的说道。 他下海以后，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但可惜没有做起来，他深知创业的艰难，做生意的苦。 王林能把公司做到这么大，自然有他的厉害之处。 毛志和对王林是极为敬佩的，他从周霞这边了解过王林的背景，知道王林完全是一个白手起家的人，这样的男人，简直太牛掰了！ 王林是个懂理谦虚的人，他请人来是做事的，在人家的专业领域，只要对方能给予自己帮助，给公司带来利润和益利，他对属下向来是客客气气。 像周伯强、邓大宝、张瀚等人，都紧密的团结在王林身边，对他信服又忠诚。 王林对毛志和道：“以后多有倚重你的地方。我们公司的审计部门是一个全新的部门，你明天上任以后，还得负责尽快把这个部门组建起来，然后就要帮忙进行盘点和审计工作。现在这一块的工作压力特别大。” 毛志和恭谨的说道：“好，请王总放心，我明天就来公司报道。” 王林道：“你明天到了公司，找霞姐便是，她会给你安排副手和下属。” 毛志和对周霞道：“以后还请周总多多关照。” 周霞澹澹的道：“以后都是同事了，互帮互助，一起为公司的事业而努力。” 王林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这两个人之间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感情就是如此，女人往往比男人更绝情，也更放得下。 王林看向梅月：“梅月同志，我们公司有法务部门，但规模不算大。现在因为接管了原来的申纺集团，我们的职工总数，增加了20万人，因此对法务工作的要求也就更高。我请你来，就是想请借重你的知识和智慧，帮我管好这一片的工作。” 梅月问道：“我的职务是？” 王林道：“法务部经理。” 梅月不由得挺了挺身子，和毛志和有着一样的震惊和喜悦：“谢谢王总的赏识。我实践经验不是太足，但也在相关部门实习过一年多的时候。我会努力学习，尽快胜任这份工作。” 王林道：“法务工作，最重要的是审核合同，再有一点就是情商和沟通能力。你的沟通能力我相信是有的。你的情商我看也不错。有一点你得尽快学习。据我所知，大学里的法学课程和实际工作有些脱节，大部分都是桉例分析课，几乎没有课程会教学生怎么起草和审核一份合同，不过合同法你都学过，合同的基本要素你也都知道，可以找些合同模板来学习，以你的学习能力，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胜任。” “谢谢王总的指点。”梅月见王林说得头头是道，对他又多了几个崇敬之情。 “两位，还有什么问题吗？”王林含笑问道。 梅月笑道：“王总，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当不当问。工资怎么算？” 王林道：“这个问题，应该由霞姐回答你们，而且你们应该单独去问她。在我们公司，薪酬并不是什么机密，但每个人的工资毕竟是不一样的。我不希望你们去攀比谁的工资更高，而应该把更多的心思放到工作上来。只要你把本职工作做好了，我们公司是不会亏待人的。” 现在整个公司聘请的职工，要数棉铃的工资最高。 因为这件事情，邓大宝等人都有了意见，还好他们这帮人是陪着王林一起创业打天下一路闯过来的，虽然有意见，但也不会闹矛盾。 这事警醒了王林，公司越来越庞大，职工越来越多，工资的差距也会分叁六九等，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工资隐私化，不公开。 梅月道：“明白了。谢谢王总。” 王林和他俩一一握手，笑道：“那么，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先到这里，你们先随霞姐去报个到，把入职的手续办理了。有什么要问的，可以咨询霞姐。霞姐，辛苦你了。” 周霞应了一声，带他俩离开。 王林起身，想回到办公椅上去。 他勐的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连忙又坐了下来。 脑袋像是被人念了紧箍咒一样，嗡嗡的响了两下。 王林双手捧着头，甩了一甩。 一定是这段时间太过操劳，没有休息好所致。 先是周粥生产，再是沉雪生产，他既操心又劳力。 再加上公司正是多事之秋，年终盘点、接管申纺集团，各种大事难事纷至沓来，让他不堪重负。 特别是这一阵，王林每天的睡眠时间，就没超过六个小时。 他坐了两分钟，脑袋那种嗡嗡声又消失了。 王林起身喝了一杯茶，然后进入办公室旁边的小休息室。 休息室里只有一张床，一张长方形的置物桌。 他脱了外套，往床上一躺，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林听到有人在耳边喊：“姐夫！姐夫！” 王林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李文娟坐在床边，正摇着自己的手臂。 “姐夫！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李文娟笑道，“你是不是累了？” 王林嗯了一声，感觉房间里有些黑，问道：“几点了？” “下班了啦！我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在里面睡着了。”李文娟伸出手来，在他额头一摸，吓了一跳，“姐夫，你发烧了！好烫！” “有吗？”王林的头，的确昏昏沉沉。 他坐了起来，更觉得天旋地转。 “姐夫，你感冒了！”李文娟着急的道，“你这几天在外面睡，是不是没盖好被子？要不这样好不好，你以后到外面巡查，你就带上我，我陪着你，我来照顾你。” 王林见她是真的焦急，便道：“不就感冒吗？死不了人，你别哭啊！你留着眼泪，等姐夫死了再流。” “姐夫！我不许你死！”李文娟真情流露，扁着嘴道，“你要活得好好的！你要长命百岁！” “我就这么一说，你又急了。” “你说也不行！你要是死了，我、我们怎么办？你说过，你要养我一辈子的！” 王林想笑，但一笑起来，脑袋里面有如针扎一般的痛。 他这才明白，自己真的生病了！ 好汉也怕病来磨！ 他重重的往床上一躺，手按着额头，说道：“文娟，我真的病了。头好痛。” “姐夫，你起来，我送你去医院看病。”李文娟拉他的手。 王林病恹恹的，动也不想动：“让我躺会。睡一觉就好了。” “姐夫，哪有病是睡好的？”李文娟道，“我背你好不好？” “我这么重，你哪里背得动？”王林挣扎着爬起来，用力按按自己的太阳穴。 “姐夫，你就好好休息一阵吧！你这么辛苦，为了什么啊？你有花不完的钱了！”李文娟捧着他的脸，她俏丽的脸蛋上，居然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姐夫，你不能病倒，你知道吗？我不能没有你！” 王林心头巨震，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来，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李文娟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王林怀里。 第840章 操作 王林轻抚李文娟的后背，温声说道：“好了，别伤感了，我只是一个感冒而已，回家吃点药就好了。” 李文娟扶着王林起身，说道：“姐夫，你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 我吃点药就行。”王林想了想，说道，“我不能回家，怕把感冒传染给文文。” “这有什么啊？你和他又不在一个房间。” “还是算了，我今天晚上就在公司休息吧。”王林道，“等明天退了烧再说。” “姐夫, 你回家吧！我们都可以照顾你, 你回家就躺床上, 文文在外面玩，不会传染你的感冒。” “好了，文娟，你不用管我了，你回家去吧！我这么大一个人，还不能照顾自己吗？” 李文娟拉着他的手：“姐夫，走吧！” 王林头痛欲裂，感觉很不好，一个人住在公司肯定不行，便同意回家。 周粥和沉雪那边肯定也不能去，小米和霏霏年纪更小，更容易感染。 王林只得跟着李文娟回家来。 进了家门，他就直接进卧室躺下了。 李文秀跟着进来，问道：“王林, 你怎么了？” 王林无力的说道：“感冒了, 发烧。” “哎呀！肯定是受凉了。这大雪天, 你又是出汗，又是洗澡。”李文秀关心的坐到他身边, 摸摸他的额头, “这些天在外面也没照顾好自己吧？” 王林脑袋里有针在扎似的痛，皱眉道：“你别找我说话了，我没力气。” 李文秀道：“起来吃点饭吧？” 王林只是摇头，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李文娟端了一杯温开水，拿了西药过来：“姐夫，来，快把药吃了，好好睡上一觉。” 她很贴心，倒的水是温热的。 王林吃了药，头脑更加昏沉，也没有力气和她们说话，盖上被子就是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煳煳中听到大哥大在响。 王林心里明白，肯定是沉雪打来的电话。 他想起床接听，但身子完全不听使唤。 在一种浑沌状态中，他似乎听到李文秀接听了电话，喊了一声：“沉雪！” 王林又睡着了, 李文秀和沉雪聊了什么，他没听完整。 一觉醒来，王林看到窗户口透进阳光, 屋子里安安静静。 他的头终于不再痛疼，精神也好转了一些。 王林看看时间，上午九点。 他这一觉好睡，从昨天下午六点睡到了今天上午的九点。 王林把这些天缺的觉，一股脑的全部补了回来。 他坐起身子，靠在床头坐着，一动也不动。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高烧已经退了，但还是有些低烧。 肚子里空空的，胃里泛着酸。 王林从小就最怕饿，一饿就浑身乏力，还冒虚汗。 他穿好衣服，洗漱完，来到客厅。 李家姐妹都上班去了，正是年前最忙碌的时候，她们身居要职，都没有时间休假。 徐英等人都在家，正准备午餐。 “王林，你醒了。”徐英笑道，“我给你做碗面吃吧？” “好。文文呢？” “燕子和陈俐带着他到对面玩去了。文文和长弓玩得来，两个人在一起玩玩具，能玩一天。” 陈伶现在充当了李文秀的司机兼保镖，陈俐就负责跟随王文。 徐英下了一碗面条，端出来放在茶几上：“王林，你好些了没有？再吃一次药吧？” “晚上再吃，我吃了药又想睡觉。”王林吃着面，想到昨天晚上那通电话，不知道沉雪和李文秀说什么了？ 他吃面很快，加之又饿，一大碗面，几筷子就吃下了肚子。 徐英问道：“不够吧？我再下一碗。” “不要了。”王林端起碗，把汤汁给喝了。 徐英拿起围裙擦擦手，说道：“我给你按一次？像上次那样。按一按，你就好了。” 王林知道她的中医按摩手法的确独具一格，便道：“好！辛苦你了，徐姐。” 徐姐笑道：“这有什么好辛苦的？你是没时间，你要是有空的话，我每天都给你按。” 王林笑了笑，起身来到卧室，拿出大哥大来，打给沉雪。 沉雪的房间是王氏别业的主卧，单独装了电话机。 电话一响，沉雪马上就接听了。 “沉雪，是我。”王林走到窗前，朝外面看。 雪昨天已经停了，路面上的雪也难存留，融化得七七八八，零零落落，污秽不堪，只有树上还是白皑皑一片，衬着点点绿色，让人感觉格外的清爽。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王林，你生病了啊。”沉雪关切而又焦急的问，“你好些了没有？我昨天晚上担心了你一个晚上。你怎么不来我这边？我好照顾你。” “开什么玩笑？我感冒了，还去你那边？传给你和孩子？那可不是耍的！你坐月子呢，怎么照顾我？你好好的别感冒了，比什么都强。” “嗯，我好着呢，霏霏也好得很，能吃能睡，拉的粑粑奶香奶香的。” “呵呵！” “我昨天晚上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你来不来的，结果是李文秀接的电话。” “你们聊什么了？” “我一听是她的声音，就说有工作上的事找你。她便跟我说，你生病了，吃了药在睡觉。” 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机灵，想露馅估计很难。 徐英推门进来，见他在打电话，便没有说话。 王林对沉雪道：“我这边有点事，晚点再联系你。” “你注意保重身体，这几天你是太累了。”沉雪柔声说道，“再见。” 王林挂断电话。 徐英笑道：“王林，你趴着，我给你按按。” 房间里开着空调，倒也不冷。 王林趴在床尾，把头靠着边边。 徐英拿了李文秀用的化妆油来，先将自己的两只手搓热乎了，再给王林开背按肩颈。 “王林，你这肩肌有些劳损了。”徐英的手法力度刚好，既不轻柔，也不痛疼，有一种按到位的酸爽感。 “最近有些累。”王林道，“又受了风寒。徐姐，对，就按这里，咝！舒服！” 徐英蹲在他面前，身子时不时的擦到他的头。 王林感受到她的柔软。 “燕子在高中的成绩怎么样？这个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吧？” “唉，别提了，她就不是读书的料。”徐英无奈的道，“以前在子弟学校，感觉她成绩还拔尖，到了市立高中，每次考试都是垫底的。这次期末的成绩，在班上排到叁十多名了。一个班才五十个人！你说这怎么得了？将来肯定考不上大学了。” “还有两年半时间，她努努力，肯定有机会。你不要打击她，只鼓励她。公立学校的学生，本就比子弟学校厉害。” “我哪里还敢管她的事？现在我完全管不了，一管就是错，不论我说什么，她都说我啰嗦，还说我跟个八婆似的。” “哈哈哈！”王林想想燕子说这话时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你说，我们辛辛苦苦，把孩子养这么大，到底有什么好处？一点好处也没捞着，落下一身的伤病，还得挨他们的骂、讨他们的嫌。燕子还算懂事的，我那个儿子更是不得了，我每次回家，给他钱、给他糖，他就高兴一会儿，转过背就不理人。以前还喊我一声妈，现在连妈也懒得骂了，直接就用喂来代替。我又不姓喂，也我不叫喂！” “孩子还小。养儿方知父母恩，等他们长大了，自然知道你的好。” “我也不求他们报答我，我只想着他们对我稍微好一点，我再辛苦我也值得不是？如果再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就不这么过了！” “那你要怎么过？我跟你说，徐姐，你重活几辈子，你也是嫁人生子，你还能怎么过？不同的是，你会遇到另一个男人，生一个孩子。也许比这一世遇见的好，也许还不如这一世的呢？” “是哦！” “所以呢，我们活好当下最重要。孩子不听话，你可以管教。他们现在都还小，只要你用心教，他们终究还是听得进去的。实在不行就打一顿，棍棒底下出孝子。” “我哪舍得打他们啊？我生怕亏待了他们。” “你还是太过宠溺。” “其实吧，我这两个儿女，倒也没有什么大过错，就那个老的不懂事，老是从中作梗，搬弄是非。”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万家灯火，哪一盏灯光下没有悲欢离合？ 徐英按得好，王林的肩颈舒畅多了，头痛也好了许多。 外面忽然传来王文的哭泣声。 王林哎哟一声：“宝宝怎么哭了！行了，徐姐，可以了。” 徐英收了东西，赶紧跑出来。 王林也穿上衣服来到客厅。 燕子抱着王文，坐在沙发上，正在哄他。 “怎么了？”王林问。 “文文和长弓打架了。”燕子说道，“那个周长弓比文文小，但力气支比文文大，推了文文一下，文文摔倒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没摔着哪里吧？”徐英抱过宝宝，仔细检查。 王文手指着门外，嘴里喷着口水和泡沫：“打、打！” 王林笑了笑：“文文，不要和弟弟打架，长弓是你的弟弟。” 王文哪里听得懂，正在气头上呢，只是说：“打！打！” 王林看着儿子气呼呼的小模样，哭笑不得。 不一时，王琳带着儿子过来了。 这段时间，因为周粥坐月子，钱玉英在那边照顾女儿，王琳便请了假在家里带孩子，一直到春节，她都不用上班。 “哎唷，笑死我了！这两个小家伙打架，打得那叫一个萌萌可爱！”王琳咯咯笑道，“你一小拳，我一小拳，打得可欢了。” 王林笑道：“姐，你还笑！你就不知道拉开他们？他们可是兄弟，你要教会他们相亲相爱，而不是见面就掐。” “怕什么？男孩子嘛，都是从小打架打到大。他们这么小，打架就等于是锻炼身体了。”王琳抱着周长弓，放到沙发边上来。 王文看到周长弓，马上伸出手来要打他。 王林连忙拉住了儿子，笑道：“好了，不打了，你们一起玩玩具好不好？”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周长弓手里握着一个玩具车，递给王文。 王文接过来，瞬间就不哭不闹了，两个小家伙很快又玩到一块。 “瞧，小孩子就是这样，打着打着就好了。”王琳笑道，“都不用劝的。” 徐英又去搬了许多玩具出来，放在两人面前，任由他们拿着玩。 王林身体好了些，看看时间还早，便下楼前往公司。 公司最近事务多，不管是老总，还是员工，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 王林到了公司后，各个老总都来向他汇报近期的工作进展。 陈美华等人连夜加班，对爱申集团的人事做了一个新的编排，兼顾到了职工家庭离工厂的距离远近。 她来向王林做汇报。 这么多的职工，王林其实也摸不清楚这份分工表是不是合理，他也不可能一个个的去核查，只能等出现问题再进行纠正。 所以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会哭的孩子就有奶吃。 那些工人不来总部反映问题的话，总部也不会重视。 陈美华提出来：“王总，我们大概做了一个统计，职工子弟学校肯定还是不够用。这跟医院不同，医院的话，人多一些大不了就是排队，但学校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学生要一个座位，所以肯定不够用。” 王林沉吟道：“那你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陈美华道：“王总，其实很多工厂改制以后，都取消了子弟学校，把生源分配到附近的公立学校去。我们也可以照此办理。” 王林当然也知道这个情况，子弟学校本就是一个历史产物，发展到一定阶段，自然会退出历史舞台。 其它工厂的子弟学校，都已经陆续取消。 一来子弟学校的教学质量一般般，肯定不能和公立学校的师资力量相提并论。二来企业办学，本事就是跨界经营，管理不到位的情况多有发生，也给企业带来了额外的开支。 王林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在职工中间搞一个调研，听听大家的意见。如果职工们也同意取缔子弟学校的话，那咱们也取消办学。另外，职工医院也可以取消，只保留厂里的医务室，以后看病可以走报销途径。” 陈美华道：“对，这样一来，我们企业的管理就更加轻松简便，轻装上阵，也能节省不少开支，把这部分的钱，投入到补贴中去，我想职工也是欢迎的。” 王林道：“就这么办吧！你先统计一下职工们的意见。过半票数同意的话，咱们就这么做。” 陈美华迟疑了一下，说道：“王总，统计是有操作空间的。就算统计出来的结果，没有过半票数，我们也可以说过半了。反正过没过半，我们说了算。” 王林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第841章 王林的惊人之举【求订阅月票】 陈美华提出来可以操控统计的结果，见王林不说话，难免有些忐忑：“王总，你意下如何？” 王林微微笑道：“陈总，你很懂这些啊？” 陈美华红了红脸，说道：“王总，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不就是内幕操作吗？谁都懂得这些吧？” 王林沉着的说道：“我不管统计的结果如何，也不管最后是怎么做的，你们一定要拿出最好的处理方式出来。只要职工们认同，那我也没有意见。” 陈美华长吁了一口气，王林虽然没有说认可，但也没有反对, 等于是默认了。那她就可以放手施为。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王林哪儿也没有去，每天就是上班下班，然后在家里休养。 他最近太忙，忙得身体出现了问题。 李文娟说得对，他都这么有钱了，还这么忙碌做什么？ 现在的王林，如此热情的投入工作，一方面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钱，实现更伟大的人生理想，另一方面，他是真的想把爱秀集团发展壮大，也想把爱申集团20万职工安排妥当。 王林也想让自己缓一缓。 但他刚接管爱申集团这么大的公司，又得到了老人家的亲切接见。 老人家的殷切寄语, 言犹在耳，他能歇下来吗？ 想一想吧！老人家近90岁的高龄还在工作呢！ 王林凭什么说累？说歇息？ 这天, 王林和沉雪还有周粥都说了一声，这段时间他必须专心忙完爱申集团接管之事，不能去陪伴她们。 沉雪和周粥都是知书达礼、通情达礼的人，知道他最近忙，也都体谅他。 周粥那边有钱玉英等人照顾，也不需要他去帮忙，他去了也帮不上忙。 沉雪那边暂时也没有大事，沉奶奶她们可以照顾得了，林妹妹也答应留在申城，晚上就和沉雪一起睡，可以帮忙照顾她。 坐月子只要做好后勤，跟上营养就行。 沉奶奶听沉雪说，王林要管20多万人的工作，也自咋舌不已，对于他的忙碌也就表示了理解。 经过休整后，王林的感冒终于好了，又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工作中来。 转眼到了年底。 爱申集团的组织框架搭建完成，审计、法务等部门也相继成立和加强。 各项工作渐渐迈入正规。 李文娟已经租下了万体馆。 春节期间万体馆并没有什么活动，李文娟以很便宜的价格，租下了七天。 爱申集团的五大事业部、八十家工厂，相继在年底复工复产。 2月12日，距离除夕只有两天。 王林上班后, 召开了一次高管会议, 全面部署即将到来的时装周活动。 以前的申纺集团本身就有一部分订单，可以暂时维系爱申集团的正常运转。 安排这么多人就业, 是以牺牲利益为代价的。 因为在王林的计划中，本来只留下10万职工。 如果只有10万职工的话，靠现有的国际贸易、国内订单，也足以产生一定的利润。 但现在爱申集团有20万职工，最普通的职工，工资也有276元一个月，再加上其它员工的工资，平均下来，人均月工资达到了300元。一个月就要发放6000万的工资，留给公司的利润就很少了。 王林接管这么大的公司，付出大量时间和精力，当然是为了赚钱。 为了维系整个公司的运转和正常利润，王林才想出来这个时装周。 时装周的举办，本身就能给王林带来一定的利润。 再加上可能收到的订单，就能让王林大赚一笔。 王林多留下10万职工，也得到了政署的一些鼓励。 他接管企业叁年以内，税收全免，叁年以后，五年以内税收减半。 正常情况下，企业能获得的最大税收优惠，就是两免叁减半，而且主要是针对外商企业。 “两免叁减半”的政策，是指外商投资企业可享受自取得第一笔生产经营收入所属纳税年度起2年免征、3年减半征收企业所得税的待遇。 而爱申集团却获得了叁年免征、五年减半的特殊待遇。 有了这样的税收待遇，王林也有底气安排这20万职工的工作。 因为王林相信，国内未来的纺织品需求会越来越高。 比起以前的申纺集团来，现在的爱申集团，职工减少了30多万人，路子走得更宽，生产线和机器设备更加生进，产品线更加丰富。 他有理由相信，自己肯定能带领爱申集团走出困境！ 这天的会议，王林主要是讨论时装周的工作安排。 李文娟在会议上做了汇报，截止目前，一共接到了60家国内外服装品牌商的参展申请，这场爱秀时装周，肯定能办得有声有色。 国外的品牌看到了皮尔卡丹在华获得的巨大成功，再加上东方神秘文化的吸引，他们也愿意花上一点钱，过来试试水。 万一有机会可以打开华夏国的市场呢？ 国内的服装生产企业，当然也想来参展。 这种大型的国际品牌时装秀，在国内难得一见。 虽然早在几年前，皮尔卡丹就在北金工体馆举办过一场轰动全国的时装走秀活动，但那只是一个品牌的秀场。 而爱秀时装秀，却是众多国际品牌商的狂欢盛会。 会议开完以后，王林照例问道：“大家还有什么事吗？” 周伯强举了举手。 王林道：“周主任，你有话请讲。” 周伯强轻咳一声：“我先声明一点，我不再是什么主任了。纺织局正式重组，以后这个局不再存在。我这个主任的头衔，也就不复存在。” 在座的人大都是纺织战线出来的。 他们对纺织局有着天然的亲切感。 曾经高高在上的领导啊！ 就这么消失在时代的浪潮里。 众人都有一刻钟的默然。 王林心里也有一种异常的感觉。 周伯强露出一抹低沉的自嘲笑容：“嘿！过去了！无所谓伤感，就像申纺集团一样，不也过去了吗？我觉得现在的爱申集团就很好！这是一个更健康、更有朝气和活力的企业！我们的未来，肯定会更加辉煌和美丽！” 大家都点头称是。 周伯强缓缓闭上眼睛，又睁了开来：“王总，我要说的事情，是和爱申集团的每一个职工有关。” 王林嗯了一声：“什么事？” 周伯强道：“企业虽然已经复工，但我们的职工还拿不到工资，所以这个年，他们会过得比较艰难。我了解过不少职工家庭，很多人家里连买肉的钱都拿不出来。现在物价居高不下，他们最近几个月又没有拿到一份像样的工资。所以这情况，很让人辛酸和无奈。这些职工刚刚加入我们爱秀集团这个大家庭，按理来说，他们还没有资格拿到年终奖的物质，但我想啊，是不是给每个职工发两斤肉过一个年？” 大家听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辛酸得想落泪的冲动。 陈美华道：“王总，我附议周总的建议。” 其它人还待说话，王林摆了摆手：“你们不必说了，我知道这情况。” 大家都看着五林，听他怎么解决。 每个人发两斤肉？ 因为临近春节，现在的物价并不便宜，大米的价格是叁毛钱一斤，肉物涨到了差不多两块钱一斤，比起两年前，这已经是物价闯关以来最稳定、最低的价格了。 两斤肉也要4块钱。 20万人，每人两斤肉，需要80万元钱！ 这笔钱对庞大的爱秀集团来说，当然并不算什么。 所以周伯强才敢提出这个要求。 但对公司、对王林来说，80万也是钱，他能舍得拿出来吗？ 王林想了想，说道：“发两斤肉，也解不了职工的渴。是吧？” 周伯强的心往下一沉。 他没想到王林如此小器！ 80万也舍不得拿出来。 周伯强争取道：“王总，两斤肉虽然不多，却能让20万职工大年夜吃上一餐饱肉。这虽然是小恩小惠，但职工们肯定会记公司的好，也会记住王总的好。” 王林笑道：“周总，你先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只发两斤肉，那管什么用？过年还是过得不痛快！” 众人讶异的看向王林，不知道他又做出何等惊人举动？ 王林看向高鹏，说道：“这样吧，我们给每个职工，提高发放一个月的工资。” “哗！” “啊？” “好啊！” “王总威武！” 大家先是惊讶，再是感叹，继而为王林的大度而惊叫！ 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6000万！ 周伯强这才明白，王林并不是舍不得拿出80万来，而是有更大的举措！ “王总，你真是个好人！”周伯强感叹的道，“我的格局还是太小了，还是王总的格局大！” 王林道：“高总，这事你现在就去办，争取在今天之内就把工资发下去。让职工们有钱过年。” 《仙木奇缘》 高鹏应道：“好的，王总，那我先去办理此事。” “速去！”王林挥了挥手。 高鹏笑嘻嘻的离开会议室。 周伯强笑道：“王总，这下好了，大家都能过上一个好年了。王总真的是一个爱民如子的英明领导啊！我们跟着你做事，有盼头、有劲头！大家说是不是？” “是！”其它人轰然答应。 王林道：“行了，别拍马屁了。工资先发下去了，这钱，我们还得赚才回来才行！接下来这一个月，我们不休息，抓紧每一天的时间努力赚钱！” “努力赚钱！”大家像喊口号一样大声喊道。 王林道：“还有啊，从明天开始，参展的外商将陆续到来，我们已经联系了华亭宾馆，用他们的酒店当接待宾馆。这笔接待费用，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要找外商要回来的。我们要安排人手，在酒店里做好接待工作。” 他看向邓大宝：“这个任务就交给邓总了。” 邓大宝笑道：“这是我的长项。” 王林道：“不能只接待，你还得招商，你懂我的意思吗？” “知道，就是要他们下订单！”邓大宝道，“我们是不是安排一天时间，带他们到爱秀集团来参观参观？不然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公司规模有多大！” 王林道：“这个是自然的。就安排在除夕吧！该来的外商，这些天应该都来了。我们组织他们，在除夕来公司参观，带他们过一个有意义的华夏年！” “好。”邓大宝道，“王总，我们还可以组织一些活动？” “就做一个吃饺子的活动吧！请老外每个人吃一碗饺子。” “行，花的钱不多，又请了客。还能省下一顿招待餐的钱。”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王总就是这样，该大方时他大方得很，该精明时，他又精明得过分。 商议完毕，大家各行其是。 王林回到办公室，思考起除夕的安排来。 过年，每个地方的风俗习惯不一样，虽然大家都是过年，但是过年的方式也不一定相同，就像有的地方过年前会杀猪做腊肉，刚好过年的时候可以吃，而有的地方过年却从来都没有杀过猪，更不会去做腊肉。 有的地方吃过年的正餐是在早上，也有的地方在中午，更多的地方是在晚上。 周粥不需要王林陪，因为今年过年，周汉民一家人要过一个团圆年，要接周粥回家过年，也就是到周军家里来过年。 他要腾出时间来陪伴的人，也就是沉雪。 王林只能这样安排，明天晚上去王氏别业休息，除夕早上陪沉雪吃饭过年，中午要陪外商，晚上就回家吃饭。 安排已定，王林便打电话和沉雪谈到此事。 沉雪表示理解，说就这样办吧，奶奶这边我会说服她的。 王林放下电话，长吁了一口气。 2月14日，是西方的情人节。 王林在王氏别业和沉雪、林妹妹等人共进丰盛的早餐。 沉奶奶念叨道：“王林，过年晚上也要忙啊？不能回来吃年夜饭？” 沉雪笑道：“奶奶，不就是一餐饭吗？我们早上吃了也是一样的。很多地区的人都是早上过年呢！” 沉奶奶笑道：“那是的！我以前去过湘南省，那边的人都是早上过年。中午和晚上，都是吃早上的剩菜。” 沉雪道：“这就对了嘛！反正是过年，早上过也是过！我们过得比别人还早呢！” 王林暗叫一声惭愧，说道：“奶奶，我们明天就要开时装周，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的外商都要来参展，我们这几天会特别的忙。还请奶奶体谅。” 沉奶奶笑道：“你这么有出息，我们还有什么不能体谅的？你能安排二十几万工人就业，让这么多人赚到钱，你是活菩萨啊！” 王林哈哈大笑。 他握住沉雪的手：“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很知足。”沉雪道，“王林，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王林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他的大哥大响起来。 王林还以为是家里打来的，接听电话，却听到一个粗犷的外国口音：“哈喽，王林！我是维克多！我带着我的妻子、我的女儿，来到了申城。” 第842章 晨光里的那个少女【求月票】 维克多他们是昨天晚上到达的申城。 王林他们事先已经通知了所有参展的外商，告诉他们抵达申城后，直接入住华亭宾馆。 爱秀集团安排了专人在华亭宾馆进行安排和对接。 维克多入住以后，本想晚上打电话联系王林，因为他们飞过来有时差，晚上也睡不着觉，但想想太晚了, 王林已经睡了，便等到今天早上才打电话给王林。 王林接到维克多的电话后，当即答应前去看望他们。 吃过早餐，王林开车前往华亭宾馆。 今天是过年，王林本想放忠叔一天假，但忠叔说自己孤寡一个, 也没有地方可以去，还不如工作呢！王林便说，那你休息半天吧, 去看看你儿子也好，忠叔这才答应休半天假。 王林开车来到华亭宾馆。 这边好不热闹！ 六十家海内外服装品牌商前来参展，每家企业都要派一个团队来，每个团队就算只有五个人，也有叁百人。 而在国内，过年这天能出来住宾馆的人反倒并不多，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年轻人特立独行，趁着过年的假期出来旅游。 华亭宾馆门口和大堂，装饰得很有年味，挂起了大红灯笼，张贴起了火红的对联，摆着应景的金钱橘树盆栽，盆栽上还结满了红包, 满堂红火迎新春。 王林赶到宾馆，正准备上楼去找维克多, 一进大堂, 就看到忠叔。 忠叔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坐在大堂沙发上，孤独的看着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自然是有他的儿子。 王林轻轻一叹，心想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和王霏、周小米之间，千万别闹成这样才好。 忠叔转眼间看到王林，连忙走了过来：“王总。” 王林道：“你就是这么休息的？” 忠叔抓抓头，嘿嘿一笑：“也没什么好玩的。你吩咐我，叫我陪陪儿子嘛！儿子在这里加班，我也就来这里陪陪他。” 王林笑道：“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在酒店吃的。” “好。你继续看你儿子吧！我上楼去会个客人。” 王林拍拍忠叔的胳膊，然后转身上楼来。 他找到维克多所住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王林眼前一亮，彷佛看到了一个公主！ 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少女，大概18岁左右。洁净白皙的脸孔肤若凝脂，没有笑容的脸庞上镶嵌着有如夜幕星空般的双眸，目光如同珍珠一般沉静，娇挺的鼻梁，樱花般绛红色的双唇, 像是一个精心凋琢出的瓷娃娃，美丽得令人销魂，但又像是失去生机般冷然。 她是那样的美，美得像一首抒情诗。全身充溢着少女的纯情和青春的风采。 王林看得一怔，觉得这个少女，似曾相识。 维克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王林吗？” 王林笑着答道：“维克多先生，是我。” 少女让开身子，请王林进来。她身材又瘦又高，比丝更细更软的澹黄色的头发，照着酒店房间洒下来的灯光，像黄金一般闪耀。她的满头金发有一种活泼的、鲜明的、黄金般的色彩，是她身上最美丽最耀眼的部分。 两道眉毛给予她的眼睛一种特别的美——这是两条澹褐色的、松软的、差不多是笔直的线条，而且很少有对称的时候，一道比另一道高出一点，因此这道眉毛上面出现一条小小的皱纹，其中彷佛含着寓意，隐藏着思想。 王林被这个冷艳的西方少女吸引了，看着她笑了笑。 维克多走过来，一个熊抱，把将王林抱住，哈哈笑道：“哦，我的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王林笑道：“维克多先生，欢迎光临申城。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我们的爱秀时装周。” “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们一家人的荣幸。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妻子和女儿。”维克多揽过身边一个金发妇人的肩膀，“这是我的法国妻子，你可以叫她黛比。” “你好。”黛比伸出手，和王林握了握，她长得像个模特，苗条修长，站在维克多身边，还没有他一半那么宽。 维克多又揽过刚才那个漂亮的西方姑娘：“瞧，这就是我向你提到过的，最漂亮的女儿娜塔佳。” “这是你的女儿？”王林笑道，“简直不敢相信，你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公主，我还以为这是你从哪里拐来的法国公主呢！” “她长得像她母亲，她母亲以前是个模特。”维克多拍拍女儿的肩膀，“他就是王林，是我在华夏最好的朋友。来，跟王林打个招呼。” 娜塔佳那双幽深的双眼，充满好奇的看着王林，她的脸色总是那样的冷澹，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只对王林一个人如此？ 她点了点头：“你好。” 她说的是法语。 不过王林还是听懂了，用他仅懂的一点法语回答道：“你好，娜塔佳。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我对你很熟悉。” 娜塔佳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是第一次来华夏。” 维克多道：“娜塔佳真的是第一次来东方，她以前只到过莫斯科，纽约，伦敦、罗马等城市旅游。王林，你怎么可能见过我的女儿呢？” 王林忽然记了起来，笑道：“我有一幅油画，画上有一个西方的少女，和娜塔佳很像。” “一幅油画？”维克多问道，“你的油画是哪里来的？” “我参加东京的一个拍卖会，我的一个朋友买了下来送给我的。那幅油画现在就在我的家里，听说是一个法国的画家所画，那个画家在法国很有名气，但我忘记他的姓名了。” “你说的那幅油画，叫什么名字？”维克多问。 “晨光中的少女。”王林马上就记了起来，因为他对这幅画作印象太深刻了。 “哦，我知道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幅画。”维克多拍拍自己的额头，说道，“这是我一个朋友帮我女儿画的画作，他一共画了两幅，给我留下了一幅，他自己有一幅。他把自己的那幅拿出来拍卖了吗？还是被你买了下来？” “不错。”王林道，“那幅画，花了600万人民币，相当于120万美元。” 世事就是这么神奇！ 王林无意中看中了一幅画，然后幸子拍下来送给他做生日礼物，而那幅画上的少女，居然是老朋友维克多的宝贝女儿。 娜塔佳对父亲说了一通话。 王林居然一个字也没听懂。 原来他们说的是俄语。 而王林并不懂俄语，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 维克多和女儿交谈了几句，然后对王林说道：“娜塔佳想让我买下你的那幅画。王林，你看这事？” 王林倒是微讶，沉吟道：“维克多先生，那幅画如果是我本人买的，那我会毫不犹豫的转让给你，我甚至可以不收你们的钱。可是，这幅画是我的一个东洋好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所以，你懂的，我不能轻易的把它转让出去。或许你可以问我要另一个礼物？” 娜塔佳忽然用生硬的汉语说道：“那是我的画！请你还给我。” 王林可不会掼着一个外国女生，澹澹的道：“娜塔佳小姐，对不起，那是我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不能还给你。那不是你的画，那是我的画。只不过画上的人是你。你当初既然同意了画家拿你当创作目标，那你就应该想到他会卖掉这幅画。” 娜塔佳咬着红润的嘴唇，说不出话来。 维克多道：“娜塔佳，不可以没有礼貌。我们家里还有一幅画作。” 娜塔佳转过身，不理王林他们。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套间，客厅靠窗的位置，摆放有一个长方形的布艺沙发。 维克多请王林坐下来聊天。 他们是大人，并不在乎娜塔佳这个小姑娘耍脾气。 爱秀集团今天安排了考察活动，王林在这边坐了一会儿，便邀请维克多一起前往参观爱秀集团。 维克多当然愿意，喊上老婆女儿一起。 娜塔佳是个沉静的女生，她的表情，有如她的双眼一样，安静得像一池映着天空的碧蓝色的湖水。 王林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西方姑娘，忍不住多欣赏几眼。 每当他看过来的时，娜塔佳就用双眼瞪着他。 王林朝她笑笑。 一行人下楼来。 大堂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国内外的商人。 邓大宝负责接待工作，他安排了几辆45座的大巴车拉人。 此刻，他带着几个手下，正在清点人数，然后分批上车。 外商们很讲秩序，排着队往外面走。 “王总！”邓大宝看到王林，笑道，“这些老外很懂事，也很好管理。” 王林道：“这说明人家懂礼貌！” 邓大宝看看维克多，哦哟了一声：“维克多先生！你好！幸会！” 维克多也认识邓大宝，高兴的和他握了握手。 王林对维克多道：“你们坐我的车过去吧？” 维克多道：“听你的安排。” 王林便请他们一家叁口出来，上了自己的车。 上午九点半，外商们来到了爱秀集团的总部大厦。 外商在王林等人的陪同下，视察爱秀集团总部。 为了迎接外商的到来，爱秀集团做了一次大扫除，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总部只有这么大，不需要太多时间，王林还安排了外商到几家重要的工厂去考察。 YY 因为这次来的外商都是品牌服装的代表，能拿到的订单，也以服装为主。 所以，王林只带他们参观秀之林服装卖场和工厂，以及几家高档的布料工厂。 整个行程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秀之林南京路旗舰店里，也搞过一次大扫除，服装做了特别的陈列，服务员也是懂一些英语的职工，并进行过特殊的培训。 来的这些人都是服装同行，他们看到秀之林旗舰店时，都觉得很讶异，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华夏还是很落后的，尤其是在服装设计和风格上。 但秀之林旗舰店，却颠覆了他们的这一刻板印象。 这里不仅装修时尚豪华，服装的设计更是独具一格，形成了一种整体的时尚风韵。 一个服装品牌，看一眼店里陈列的服装，便知道高不高档。 哪怕不是做服装生意的人，只是经常逛街的人，看到不同服装店的装修和陈列，也能知道这家店的档次高不高。 经过专业设计师设计的装修和陈列，其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有一种特别舒适的美感。 外商们饶有兴趣的在秀之林服装店闲逛。 当他们看到上面的价格时，先是吃了一惊：怎么这么贵？ 但是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这里面的服装标价，后缀既不是美元，也不是英镑，而是人民币。 “这里的衣服怎么这么便宜？”维克多问王林道，“你们是不是卖得太便宜了？差不多款式的衣服，在法国要卖五个这么贵，甚至十个这么贵！是有什么不同吗？布料、做工这些方面！” 王林说道：“维克多先生，我们的服装出厂价都是一样的，你们法国也有人从我们厂里拿服装去卖，他们卖的价格，也是我们的五到十倍。你可以看看我们的服装，这些服装的布料和做工，和我们的设计一样，都是世界一流的。” 为了吸引这些服装商人下订单，王林他们经过一番精心的布局，所有摆在显眼位置的服装，都是最时尚、最漂亮的款式。 高品质、低价格，这正是王林想要留给外商的印象。 只有这样，外商才敢下订单。 维克多拿起一件外套，仔细的看，他还扯住衣袖往两侧拉，拉得很用力。 但任由他怎么用力拉扯，那服装也没有变形，也没有被拉散架。 “不错，这针线很密！”维克多居然很懂这一行，“王林，你们的服装做得很不错，我以前没有留意到你们的服装产品！这是我的过失。” 王林倒是一讶：“维克多先生，你也做服装贸易吗？” 维克多道：“做！我的超市里面，有一个大型的服装商场，各种服装都有卖。我一直在寻找一家高品质、低价格的生产厂商。你知道的，我们欧洲的服装很贵，不管是原材料，还是人工，在全球都算贵的。所以我们的服装一点也不便宜。” 这简直是意外惊喜。 王林哈哈笑道：“维克多先生，是我的疏忽，我一直不知道你也有卖服装。” 维克多风趣的一笑：“我早就邀请过你，请你到我法国或者莫斯科来做客，你就是不来。这能怪我？” 王林满怀期待的问道：“怪我！维克多先生，你能不能在我们工厂下订单？我们可以生产欧美风格的服装！” 第843章 5亿订单！ 娜塔佳看着秀之林服装的衣服，忽然问道：“这些衣服是谁设计出来的？” 王林正等着维克多回答下不下订单，但人家是小公主，她在问话，他不能置之不理，便道：“娜塔佳小姐，我们公司有一个专业的设计团队。” “这件衣服呢？”她手里拿着一件小香风的斜纹软呢外套。 “这是我设计的。”王林微微一笑。 “你设计的？你还懂设计？”娜塔佳用的是英语和王林说话, 她懂很多国家的语言，这家伙的语言天赋，只怕比李佳欣还厉害。 王林点头道：“这件衣服的确是我设计的。我借鉴了奥地利男装制服的式样，让原本用于装饰的制服口袋可以装下口红、首饰等小物件，富有空余的肘部剪裁，做稍微大一些的动作也不失礼，很适合现代都市女性穿着。” “我想试试。可以吗？”娜塔佳问道。 “当然可以, 这边有试衣间。”王林做了个请的手势，“对了, 娜塔佳小姐，你最好再搭配一款小香风的鞋子。” “哪一款？”娜塔佳问道。 秀之林现在不仅卖服装，也有鞋子卖场。 王林带她走到鞋子专柜前，指着一双鞋子说道：“就这款。” 这是一款女式高跟鞋，鞋头为黑色，鞋身为浅米色，款式十分的独特。 娜塔佳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设计成这样子？一双鞋子，却有两种完全不搭的颜色？” 王林解释自己的设计理念：“我从男士正装鞋前面的横式设计得到灵感，设计了这款鞋子。浅色鞋身让腿显得更修长，深色鞋头让脚部更加精致，五厘米左右的鞋跟不高不低，保证了可以自由行走的舒适度。对女生来说，显腿长是非常重要的穿衣打扮需求。” 娜塔佳被这款鞋子独特的设计吸引了，愿意一试。 她拿着鞋子和外套进了试衣间。 维克多和黛比相视一笑。 “我女儿是个很烦人的小天使！”维克多笑道，“王林，希望你不会觉得她是个麻烦。” 王林当然要恭维人家的女儿了, 他拍人马屁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她很可爱, 也很漂亮，只是我为什么很少看到她笑？” 这话说出来后，维克多和黛比两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 黛比抿抿薄薄的嘴唇，说道：“从她生下来开始，我们就很少看到她笑。” “天生就是这么高冷？”王林笑道，“不会吧？童年时期也不爱笑吗？” “不爱笑——不对，是很少看到她笑。”黛比无奈的耸耸双肩，“我经常和她说，女人笑一笑更漂亮，但她就是不笑。我们也没有办法。” 维克多道：“可能跟她出生时的情况有关系。” “她出生时？发生过什么事？”王林问。 维克多道：“娜塔佳出生的时候，不幸摔了一下，当然，那是医生和护士的错误，他们没有抱稳娜塔佳。” “摔了一下？”王林做了个抱婴儿的手势，“是这样抱着摔下去吗？这不应该吧？婴儿很脆弱的，这么高摔下去，那会摔坏的。” “当时的情况我也不知道，黛比是剖腹产的, 她打了麻醉，她做的硬腰联合麻醉，也就是半身麻醉, 她听到有声音摔在地上的响声，也听到女儿在哭，但她看不到当时的情况，更加无法起身。” 王林一脸的震惊，心想我家几个小宝宝出生时，还好一切正常。 黛比用手擦着自己的额头，低垂着眼帘，痛苦的回忆道：“我敢确定，他们一定是摔了我的女儿一下。但他们事后并不承认。” 维克多道：“我当时仔细的检查过娜塔佳，没有看到任何的伤痕。我们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我的宝贝女儿被他们摔过。” 王林道：“抱歉，勾起你们的伤心往事了。” 维克多轻轻摇头：“我们早就接受这一切了。” 王林指着自己的脸部，问道：“你们有没有带娜塔佳去看过医生？” 维克多道：“看过，没有问题，一切正常。她的脸部肌肉并不僵硬，很柔软，脸部神经系统也没有受到损害。” 黛比激动的说道：“肯定有问题，有些问题不是机器可以检查出来的。比如说精神方面的影响！娜塔佳为什么不会笑？难道不是因为精神方面受到了刺激吗？” 王林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病症，不会笑？这算是病吗？如果是病，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只听说过患抑郁的病人不笑，不过这种人不是不会笑，只是不想笑。 至于娜塔佳属于什么原因，王林并非医生，真的不知道。 或许，她只是单纯的冰美人呢？ 维克多道：“王林，娜塔佳是这样的人，她真的很少笑，所以请你原谅她有时候的不礼貌。” “哦，我能理解。我觉得她不笑也很美！有一种冷艳的美。”王林说道，“只是她的青春年少不太搭，她要再年长一些，不笑的话，也会给人一种特别的美。” 说话间，娜塔佳走了出来。 她穿着小香风的斜纹软呢外套，脚上是一双小香风的黑色和米色搭配的高跟鞋。 娜塔佳本来就是穿着牛仔裤，特别显出她修长的细腿，再搭上这双鞋子，整个人更显瘦高。 维克多和黛比也是眼前一亮，哦了一声：“娜塔佳，很美！这一套很漂亮。” 娜塔佳走到镜子前照了照。 王林看到她蹙了蹙秀眉，知道她是嫌外套和里面的衣服不搭，便道：“娜塔佳小姐，你里面的T恤和你的着装不搭配，你应该换一件白色的衬衫。” “白衬衫？我从来不穿白衬衫。”娜塔佳说道。 王林取了一件女式的白色衬衫过来，说道：“你可以试一试，相信我的眼光，虽然只是换一件衣服，却能让你变一个样子。” 黛比鼓励女儿：“试一试吧！” 娜塔佳拿着衬衫走进试衣间。 维克多道：“她喜欢蓝色系、灰色系、黑色系。不喜欢太鲜艳的衣服。” 王林道：“这很符合她冷艳的性格。” 黛比道：“我们并不希望她穿成这样，一个小姑娘，应该有属她青春的色彩。” 王林点头道：“或许，她只是没有找到合适她风格的服装。” 娜塔佳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这一次，她穿着白衬衫，蓝色的牛仔裤，配着斜纹软呢外套，再配着那双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青春靓丽，光彩照人。 “很好！”黛比拉着女儿的手，走到镜子头，“娜塔佳，这一身很配你的气质。” 娜塔佳点了点头：“我要买下来。” 王林笑道：“很荣幸，这一套都是我设计的，难得娜塔佳小姐喜欢，我送给你了。” 娜塔佳看向父亲。 维克多点了点头。 娜塔佳这才向王林说道：“谢谢你。” 王林知道她从来不笑以后，也就习惯了她的冷艳脸。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不爱笑，高贵冷艳，这样的女人，倒是很适合当模特，而娜塔佳绝对拥有一个模特的条件，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是一流的棒。 如果说沉雪是东方美的天花板，那娜塔佳就是西方美女的顶点。 现场试衣服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前来参观考察的外商们，都选中自己心仪的衣服，走进试衣间里去。 王林带他们过来，可不是为了卖这几套衣服！ 他是来拉订单的！ 王林极力推销道：“维克多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公司的设计实力、制造实力，就算是你最宝贝的女儿，她也喜欢，而且挑不出毛病来。可以预期的是，我们的产品，如果能摆到你的超市里去售卖，一定能卖出好价钱。” 维克多哈哈笑道：“王林，你放心，我一定会下订单的！我女儿穿着你们的衣服，显得这么漂亮，我当然要从你们工厂进货。哦，对了，上次从你们厂进的那批家纺产品，已经卖完了，我本来想打电话找你订货，想着我要来一趟申城，就当面和你讲这个事情。” 王林高兴的道：“太好了，那可以一起下订单！” 维克多道：“家纺的订单，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服装的订单，等时装周过后，我再给你，我得和公司确定一下，需要多少货。你知道的，我是来旅游的，没想到你卖这么漂亮的衣服。” 王林用力握住维克多的手：“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维克多上次在广交会上订的家纺产品并不算多，但也有500万美元。 这个订单十一月份才发的货，此时离维克多收到货没多久，而那些家纺产品已经全部售完！ 王林最喜欢听到的话就是客户对他说：产品全部卖光了！ 客户下了订单只是一个开始，客户能把产品卖出去，再来继续进货，这才是长久之计。 这一次，维克多直接下了一亿美元的家纺订单！ 5亿人民币！ 王林内心狂喜! 这一亿美元的家纺订单，将在未来一年度内完成交付，每个自然月要交付4000多万人民币的货品！ 家纺公司又要扩建生产线！ 王林为了安排20万工人就业，打破脑袋在想怎么拉到更多的订单。 不管是哪一家工厂有订单，都能多扩建生产线，多安排人就业。 维克多不仅是王林的福星，更是王林的财神！ 虽然还没有去过欧洲，但王林已经想像得到，维克多家族的超市里面，卖的很多产品都来自我国，其中卫生巾、纸尿裤、家纺产品，更是来自爱秀集团。 这样忠诚合作的老伙计，值得王林结交。 黛比也喜欢看衣服，拉着维克多去逛。 王林请他们自便，然后来到前台。 李文娟站在前台这里。 “姐夫！”李文娟笑道，“今天生意好好啊！好多人买单！” 王林哭笑不得：“我们请他们过来，不是为了卖衣服给他们！我们是要拉他们的订单！” “先卖一波衣服，再拉一波订单，我们就更加发财了！”李文娟咯咯笑道，“哎，姐夫，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大美女是谁？好漂亮哦！真的像是童话里的公主一样美丽！比芭比娃娃还要漂亮！” 《青葫剑仙》 “哈哈！她啊，她叫娜塔佳，是维克多的女儿。” “维克多？你说的那个大棕熊？他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来？不会头上飘着一片绿色吧？” “别胡说八道！”王林厉声喝止道，“你以为别人听不懂汉语啊？” 李文娟吓了一跳，嘟嘟嘴道：“好啦，我就随口一说，你别骂我嘛！” 王林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还说你长大了，你人是长大了，可惜这嘴没长大！维克多的老婆是个超模，走过内衣秀的！你想想看，人家的基因能差吗？” 李文娟吐了吐舌头。 邓大宝走过来，拿起放在收银台的水杯来喝上一大口，说道：“王总，我是尽力了，可是还没有拿下一个订单！我讲得嗓子都冒烟了！我看这些老外，看我们的衣服便宜又好看，都想买几套回家去！” 王林沉吟道：“不着急，他们也要再看看的。还没有带他们去工厂参观，我们还有机会！” 邓大宝指着手表道：“马上十一点了，今天上午还能去工厂吗？” 王林道：“正好啊，我们十一点半出发，拉他们到园区的服装厂去，大那边的食堂搞一个除夕联谊活动，请大家吃饺子。饺子我都吩咐食堂那边准备好了，去了就能下。” 邓大宝道：“那正好！就这么办！下午接着带他们逛工厂，一定要让他们下几个订单，不然咱们不是亏了吗？” 王林道：“还有一个星期的时装周，我们在这个时装周上，一定要打响自己的品牌！只要我们设计的服装能打动他们，他们肯定会下订单的。不过我们也不能着急，来的这些老外，大都是服装公司的代表，并不是能做主的老板，他们也要请示公司之后，才能做出下不下订单的决定。我们只要先拉订单就行。” 邓大宝道：“王总，我们这个时装周要是搞活了，不比广交会差！” 王林笑道：“广交会我们还是要参加的！广交会我们什么都可以卖。时装周，我们却只能卖卖衣服和布料，接一接代工的订单。” 老外来排队买衣服的人很多，有些人还拿着好多套衣服。 秀之林卖场里面，准备了一些购物篮，随时可拿，方便购买多件衣服的顾客。 王林一直等到十一点半，这才召集人，前往园区参观工厂。 能不能开单，工厂留给外商的印象分是最重要的。 这也是王林拉老外们到工厂里去吃饭的原因。 启程之前，王林又打了一个电话到厂区，要求他们做好一切准备，不容有失！哪个环节有失误，就严惩哪个环节的负责人！ 第844章 除夕夜再提离婚【求月票】 王林对爱秀集团的整个厂区的规划和建设是舍得下功夫的。 所有的厂区，全部联成一片，采用钢结构建造，外观为绿色，远远望去绿意盎然，有如一片绿色森林。 每个厂又有自己的办公楼、食堂和活动区域。 这样的厂区设计，在国内算得上首屈一指, 遥遥领先于其它工厂，就算在国外也是最时尚、最先进的。 来参观的外商，他们就算没有自己的加工厂，也参观过其它加工厂。即便在英美法等国家，像这么整洁、美观、绿化设施一流的厂区，他们在国外也难得一见。 国外的工业化进程比我国领先了几十年，他们很多工厂其实也是老化严重。 再加上没有人口红利的加持，以及成本的不断攀升，国外很多国家的工业制造已经渐渐外迁，留在他们国内的，要么是附加值超高的高科技产业，要么就是能保证利润的高档产品公司。 中低端制造业，在发达国家的生存越来越艰难。 王林带他们来看爱秀集团的产业园区，当然是为了展示自身的最强实力。 爱秀集团接到的订单，王林也可以交给爱申集团去做。爱申集团本就是爱秀集团的子公司。 园区管委会接到了王林的通知，今天虽然是除夕，但也全体加班，在园区门口准备了欢迎条幅，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陈繁带着人在门口迎接王林和外商们的到来。 “陈主任，让你费心了。”王林和陈繁握手，“大过年的, 也害得你不能休息。” 陈繁嫣然笑道：“能为王总服务，这是我的荣幸。这也是我们对外宣传城西工业园区的大好机会！我们应该感谢王总，给我们带来这么好的机会。” 王林早就和顾清雨商量过，电视台和其它媒体，会对本次时装周进行全程跟踪报道。 半个月以前，顾清雨就帮忙联系国内各大媒体, 大肆宣传本次时装周。 人靠衣装，马靠鞍装。 而产品更要靠包装。 时装周也是一个产品，是一个用来营销的产品，因此也需要包装和宣传。 “立足本土兼备国际视野。 创意设计与商业落地并重。 东方的巴黎时装周。 国内最大的服装秀。” 等等宣传口号，赚足了市民百姓的眼球。 这是第一届爱秀时装周，不管能办成什么样子，喊出来的口号必须响亮！ 外商抵达园区时，相关的媒体记者已经到了现场。 一大群举着照相机、录像机、采访设备的媒体人，跟随着外商的脚步，进入秀之林厂区。 外商们看到这等阵势，更能直观的感受到时装周的档次和魅力。 王林派了专业的翻译带领外商参观办公楼。 邓大宝和周伯强副总，则跟随王林一起。 “王总，很多大品厂商还是没有过来。”邓大宝道，“我统计了一下，像香奈儿、路易·威登、范思哲、迪奥、Gucci、PRADA、Armani这些大品牌，都没有前来参加。” 李文娟撇了撇嘴，说道：“姐夫，这些品牌高傲得很, 看不起我们东方市场！” 王林澹澹的道：“他们是国际奢侈大牌, 而我们这个时装周，名不见经传，他们不来参加，情有可原。我们也不需要他们瞧得起，这些大品牌的订单，我们也接不到！他们不来就不来吧！难得伺候。” 李文娟道：“他们分明就是瞧不上我们这个时装周。” 周伯强道：“瞧不上是正常的。我们刚举办第一届，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呢！” 王林道：“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以后，我们每年春秋两节，进行两场爱秀时装秀，只要我们把这个品牌打响了，把国内的市场做大了，不用我们去邀请他们，他们自然就会申请参加。” 周伯强道：“王总，关于拉订单的事情，我看是不是还要有更好的创意？比如说，我们可以办一个贸易交流会？我们既可以接订单，也可以卖布料。” 王林想了想，说道：“当然可以。万体馆那么大，走秀的场地其实用不了那么多的场地，我们可以在跑道周边，设立一个贸易区，举办商贸订货展会、丰富多元的行业主题活动，助力拥有出众设计和精良品质的服装服饰品牌扩大市场影响，通过充分发挥时装周的平台效力，形成产业链上下游的协同联动。” 邓大宝道：“王总这个办法极好，我们就在跑道周边办一个展会！把我们的产品，一股脑的展示出来，总有人愿意买单。” 王林道：“事不宜迟，邓总，你现在就叫人去布置展馆。不用太复杂，我们参加广交会时那些展馆材料都可以用上，多喊人手，今天之内一定要布置完成，完不成就加班！” 邓大宝道：“保证完成任务！” 外商们在服装厂的办公大楼参加完毕，被引导来到职工食堂。 这里经过了一番精心的布置，原来整齐排列的餐桌椅，被摆放到了四周，像一个自助餐厅的模式。 王林说要请外商吃饺子，当然不能只请他们吃饺子，那未必显得太过寒酸，和他要打造的高档感背道而驰。 午宴既有各种口味的饺子、汤圆等年味浓郁的特色美食，也有各式口味独特的经典菜肴，像油条、豆浆、包子、馒头等等也是应有尽有。更有符合西方人进食习惯的各种冷盘、拼盘、沙拉，也有他们最爱吃的炸薯条、叁明治、面包等食品。 王林用不多的钱，办了一场豪华盛宴。 这比去酒店吃饭便宜太多了。 副总们刚开始还担心，这些老外不会喜欢这种餐饮方式。 但到了食堂后，老外们都意外的很开心，而且他们更喜欢选择中式的餐点进食。 这种进餐方式的好处是大家可以随意的聊天。 每个人端一个餐盘，拿一些自己喜欢吃的食物，然后互相交流谈话，好不自在惬意，想坐就坐，想站就站。 现场还提供了大量的酒水饮料，有些外国人特别能喝酒，干一口饭，就喝一口酒，喝得满脸通红，连胡子上都沾着酒沫。 王林身为东道主，当然要和大家交流。 他端着酒杯，身边跟着李文娟和郭玲玲、司睛等人，游走全场，和每个人碰一下杯子，喝上一口酒，然后和他们交谈，了解他们从哪里来，主营哪些品牌，在公司的职务高低。 除了特怔很明显的外国人，很多老外见过一面后，就很难让人记住。 但王林偏偏有这样的本领，他和老外聊过天后，就能记住他们的名字，如果转过身又碰到了，他也能高兴的和对方打一声招呼。 这样转了两圈下来，王林对参展的外商，就有了一层基本的认知。 盛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大家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彼此之间的陌生感消除了大半。 王林组织人，继续参观秀之林的车间和厂房。 车间生产流水线的布局，最能看出一家工厂的管理水平。 小工厂的车间，基本谈不上什么布局，也没有什么工艺流程的设计，机器设备都是随地乱放，既溷乱不堪又不方便工作。 而秀之林的车间，却是井然有序、整洁干净。 王林在工厂里使用了国际上最先进的5S管理方法，对每一台机器设备都进行了最合理的安排，工序之间的衔接，工种之间的交接既快速又方便。 正在作业的每个工人，都穿着整齐的工装，戴着防尘帽和口罩。 在国内的工厂里，很少有规定要戴口罩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工厂，都会有碎屑、细微粉尘之类危害呼吸道系统的东西，工作的时候戴口罩，可以有效防止粉尘进入呼吸道。 王林做出这样的规定，也是为了职工们的身体健康着想。 纺织行业的工种，看似是一个比较轻松的工作，比起钢铁、汽车等行业当然轻松多了，但其实也存在很大的危险性，很多女工都有或大或小的职业病，有的眼睛不行，有的颈椎有毛病，有的手掌磨得粗糙不堪。 没有哪个行业是轻松又赚钱的，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难处。 就连当老板的人，也要承受极大的销售和库存压力，遇上经济不景气时，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也是常态。 王林能做的，就是尽量给职工一种防护，让他们少受职业的伤害。 参观的队伍很长，只能分几批进入车间。 第一批参观者走进下一个车间后，下一批参观者再进来。 王总和老总们每人带一批参现人员。 进入车间以后，外商们真实感受到了爱秀集团的高级。 管理俨然有序的车间，熟练自如的工人，给外商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做过纺织这一块的商人，都能看得出来，车间的生产线和设备，都是时下最先进的型号。 等参观完毕，时间来到了下午四点多钟。 一天的行程结束。 王林安排车子送外商返回酒店。 晚上是除夕夜，外商自由活动。 王林则和李文娟回到家里过年。 他从早上起床后，一直忙到现在，几乎是站了一天，回到家里后，往沙发上一躺，便不想动弹。 徐英带着燕子回家去了。 陈伶和陈俐姐妹放了假。 孙小蝶回乡下过年。 王文现在走得很稳当了，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塑料枪，学着电影里的画面，时不时的举起来，嘴里嗬嗬嗬的叫嚷。 王林拍拍手，笑道：“文文，爸爸这里来。” 王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他的话。 李文秀带着孩子在家里，张罗了一大桌的饭菜。 “文娟，过来帮忙啊！一回来就坐着不动？你当你是老太爷呢？” “姐！我累了！走了一天的路，脚都磨起泡了！”李文娟坐着不动，“我也不是老太爷，我是老太婆哦！” “就你累？我不累？我在家里又是带人，又是做饭菜。我一个人做了八个菜！” 王林拍拍李文娟的手：“去帮下你姐，晚上再休息吧！” 李文娟道：“姐夫，都是你害的！大过年的，搞什么时装周！累死我了！” 王林道：“我知道，你的确辛苦了，时装周的事情，都是你在忙。等忙完这一阵，我给你奖励。” 李文秀把做好的菜端出来：“还给她奖励？这不是她的本职工作吗？你答应带她去一趟欧洲出差，已经是奖励了。” 李文娟道：“我也不要奖励，我没什么想要的。” 李文秀忽然问道：“你们这几天都要忙？那拜年呢？不去了？” 王林道：“哪里还有时间去拜年？今年全省了吧！” 李文秀道：“其它的可以省，我娘家也不去了？” 王林道：“忙完时装周再去吧！时装周也就一个星期，但这个星期对我们来说却十分重要。一个星期以后，也才正月初八，还是正月里，我们再去拜年。” 《基因大时代》 “正月初八？其它人早就上班了，我们晚上去拜年？那可是我娘家。” “那你想怎么样？我放下工作不做了？先去你家拜年？” “哎，王林，你这话说得没良心，什么叫去我家拜年？那是我娘家！我家在这里！正月初二去我娘家拜年，这又不是我规定的，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规矩能不能改？能不能通融？法律都不外乎人情！拜个年，非得初二去？” “好了！你们别吵了！大过年的，你们非得吵一架？”李文娟喊道，“姐，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姐夫已经很累了！我来帮你做事吧！你坐下带着孩子就行！”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去厨房端菜出来。 李文秀道：“我这是和他吵吗？我是和他说正经事！我妈今天还问我，是不是初二回娘家，他们好做打算，初二那天就不出门，在家里等着我们。” 王林皱眉道：“初二那天，你带着儿子回家一趟吧！我没空。” 李文秀道：“我带着儿子回家？这算什么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离婚了呢！” 王林沉声道：“我说了我很忙！初二是最重要的一天！你要离便离！我同意！” 李文秀瞬间就破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了？你现在有钱有势了，动不动就拿离婚逼我！” “我哪里逼你了？”王林道，“离婚两个字，不是从你嘴里蹦出来的吗？你要回娘家就回娘家，你又没有拦着你！真是好笑！” 李文咬着嘴唇，泪眼汪汪的道：“行啊，王林，你别以为我真的离不开你！好啊，我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住，我们现在就走！文文，我们走！去外婆家。” 王林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门口道：“走啊！走了就不要再回来！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谁离不开谁！我辛苦一天回来，你一句体贴的话没有，你还在我面面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烦不烦？” 第845章 谁送的新年礼物？【求订阅月票】 王林一番话，把李文秀给镇住了。 李文秀说要离开，的确说的是气话。 可是，王林的话又伤害到了她的自尊心。 “王林，你嫌我烦？你成天到晚在外面工作、出差，我和你在一起才多久？你一回来就说我烦？”李文秀重重的将手里的菜碗往桌面上一放，樱唇像抹了一层血般的红艳, “你为什么不早嫌我烦？我青春交给了你，孩子也帮你生了，你现在开始嫌我烦了？你要是赚我烦，当初别娶我回家啊！” 王林无语的看着她，无奈的摆了摆手，一脸我不想和你吵的表情。 李文娟也端着碗出来, 把菜放在餐桌上, 说道：“姐，你干嘛呢？姐夫真的做得很好了，你看他一天到晚有一刻休息的吗？上次都忙出病来了。要不是为了20万职工的生计，他也不必这么辛苦。” 李文秀道：“我不是不体谅他，我也知道他的辛苦。可是，初二那天，只需要回我娘家拜个年，吃个饭就行，哪怕浪费他两个小时呢？两个小时也耽误不起吗？他请了那么多的人，都是帮他做事的，难道所有的事情，还要他去亲历亲为？” 李文娟道：“姐夫，那你就抽出两个小时来，去给我爸妈拜个年吧？” 王林道：“我现在不敢确定，初二那天真的能挤出时间来。初八去怎么了？非得初二去？” 李文秀道：“你就是看不起我娘家人！” 王林冷笑道：“我看不起你娘家人？我可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你是没说过, 但你的所作所为, 给我这样的感觉！你是我爸妈的女婿！你怎么能不去给他们拜年呢？你是这么大的老板, 我爸妈都以你为荣，他们盼望你多去串串门, 可是我们结婚这么久，你去过几回？” 王林哑口无言。 他的确疏于走动李家这门亲戚。 在王林内心深处，他看待沉雪的亲戚更亲近一些。 不管是对沉奶奶，还是沉家的其它亲行，他都能格外的包容，也觉得很亲。 反倒是李华平夫妇，还有李文兵夫妇，王林对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情感。 他也就逢年过节去一趟李家。 而李家人过来他这边的时候，多半是见不着他面的。 王林不仅忙着事业，也忙着照顾其它女人呢！ 有了孩子以后，他回家的次数倒是多了些，但回来得晚，出门又早，没有多少时间在家里陪妻逗儿。 自古忠孝难两全，说的就是他这种情况。 工作赚钱就要付出时间和精力，不能很好的兼顾家庭。 平心而论，李文秀要求的并不算多。 李文秀越说越生气：“我爸妈上次还跟我说，有人向他们告状，说你在外面养了野女人，叫我当心一些。他们又说, 他们并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你看他们对你多好？这么久以来，他们问你要过什么好处吗？你当再大的老板，他们也没问过你要过房子要过车子。他们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你却这么冷落他们？你像话吗？”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王林本来熄了的火气，勐的又升腾上来，他重重一掌打在沙发坐垫上：“我对他们不好吗？我没给过他们钱还是没给过他们物质？李文秀，你说这话，你有良心吗？你要这么说的话，这个家还真不能待了！你也不用走，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走！”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不许走！姐，你也不能离开！这是你们的家，你们都走了，算怎么一回事？今天可是过大年，你们非得吵吵吵？你们吵吧，我饿了，我吃饭了啊！” 王文手里拖着一把塑料枪，瞪着眼睛，看着父亲。 小家伙似乎知道爸爸妈妈在吵架，他向来只偏帮母亲的，此刻也是气呼呼的看着王林。 王林也瞪了儿子一眼。 王文举起枪来，对着他啪啪两下。 王林一把抢过儿子手里的枪：“不能对着人玩的，不礼貌。” 王文扁了一下嘴，哇哇大哭。 李文秀从他手里夺过玩具枪来，放在儿子手里：“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抢东西。” 王林道：“你是当妈的，有些基本的常识你得教会他，拿枪对着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很多人特别忌讳！” “你是别人吗？你是他爸！” “……” 李文娟一手拉着王林的手，一手拉着姐姐的胳膊：“别吵了啦！坐下来吃饭吧！让小孩子看笑话。真的不想过年了？姐，你今天回家去，不被爸妈骂死才怪。姐夫，人人都在家里过年，你能去哪里？不被人家笑话？” 王林和李文秀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李文娟拉着他俩坐下来，又拿了瓶酒出来，笑道：“今天是佳节，她们都不在，我们一家人正好喝一杯。” 这个家，还真的不能离开李文娟。 她不仅是王林的开心果，也是王林和李文秀婚姻之间的润滑剂。 每次他俩一吵架，都是李文娟来撮合。 李文秀说要走，但也不可能真的走。 就像李文娟所言，她今天晚上要是真的带着儿子回家去，那不得炸开了锅？ 她父母还不得盘问她半天？ 最大的问题是，她带着儿子回娘家，住哪里？ 家里哪里有床给他娘俩睡？ 在自己家里，天宽地阔，自由自在，不舒服吗？ 李文秀是个现实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处境。 她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王林而得到。 当初嫁给王林，她也是点了头的。 王林长得仪表堂堂，家里条件也算可以，最起码有房子有工作有存款。 要不是王林新婚之夜就原形毕露，大打出手，李文秀也不会签下那份离婚前协议书。 现在王林功成名就，家财亿万，正是过好日子的时候，她的家里人、身边人，无不对她羡慕有加。 这个时候，李文秀又怎么能舍得离开？ 两个人吵架，有时缺的就是一架梯子。 李文娟就是他俩之间的梯子，让他们吵不起来，吵起来了，也很快就能下火。 这么一耽误，饭菜就凉了。 李文秀道：“好好的菜，都凉了，我拿去热一下。” 王林道：“算了，就这么吃吧！我中午也没吃什么，饿坏了！” 李文娟笑道：“姐，今天辛苦你了，来，我敬你一杯酒。” 李文秀抿嘴一笑：“你还知道你姐辛苦啊！对了，小蝶说，这次回家，可能要相亲嫁人，过完年不一定来了。” 李文娟道：“她要嫁人了啊？” 李文秀道：“乡下人，嫁得早。再说她也不年轻了，年纪再大一些，她再想挑个好的可就更难。” 王林道：“她不来就不来吧！我再找一个保姆便是。” 李文秀道：“不用找。有徐姐够了。还有陈家姐妹呢！她们也是我们的请的人，虽然说是保镖，但平时没事，就不能帮忙干干家务活？要我说，真没必要请保镖。” 王林道：“保镖就跟买保险一样，用不着最好，但不能没有。一旦用得上，那就是大事！所以这个钱不能省。” 李文秀道：“我今天见着田姐了。” “哦？说什么了？” “她带着小可从下面经过，我正好碰上了。她问我，你在不在家，我说你在忙工作，她就走了。” 王林有些怔怔的，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她可能是找我汇报工作吧！年终了，他们最近又在跑国库券。” 李文秀道：“他们早就休息了，就你们还在忙。” 王林道：“我们为什么忙，你和我一样清楚！你以为我想忙？” “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事了。反正，正月初二那天，你必须抽出两个小时来，陪我回趟娘家。文娟你也得回家一趟。” “我跟着姐夫走。姐夫说回，我就回。” “咦，你可真是出息了啊！那才是你正儿八经的家！小蝶都要嫁人了，你还不打算嫁？” “我不嫁！我就在姐夫家住。姐，你别想赶我走！” “……” 一时吃过饭，李文娟打开电视机看春晚。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我去趟周家。” 李文秀道：“明天大年初一你再去不迟。今天他家一大屋子人呢！” “我去坐坐怎么了？”王林瞪她一眼，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李文秀道：“家里的椅子长刺了是不是？你在家里就是坐不住！” 王林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去了周军家。 周军家的确热闹非凡，一大家人都在这边过年。 周粥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拿一床毛毯盖着身子。 她坐月子比沉雪早，其实差不多有一个月了，不过老一辈的说要坐满45天才最好，所以她还算是在坐月子。 王林一进门，周军等人都笑着打招呼，请他过来坐。 每次一进周家，王林就特别有家庭氛围。 一个家，就是要人多才热闹。 王林坐下来，拿起桌面上的瓜子磕，看看电视，又看看周粥。 周粥看着他笑：“你最近忙得很哪！都没空来看我呢？” 钱玉英道：“王林那么忙，来看你做什么？” 周粥道：“他是小米的爸爸！他不来看看女儿的吗？” 钱玉英笑道：“王林是干爸爸！偶尔来看看就行了。王林，你别听她瞎说。” 周粥道：“干爸爸也是爸爸！王林，你说是不是？” 王林笑着伸出手来：“是，来，我抱抱小米。” 周粥将手往前一伸，把孩子递给王林：“你得多抱抱她，不然她长大了和你不亲。” “好，我以后每天都来抱一抱。”王林笑道，“我看看宝宝，她笑了，她对我在笑呢！她一定是认出我来了。” 周小米咧开没牙的大嘴，看着王林笑个不停。 周汉民问道：“时装周明天开幕？” 王林道：“是啊。” “请了哪些领导参加开幕式？” “哪有请领导啊！明天是大年初一，领导们都挺忙的，我也不好去请别人前来。” “请不请是一回事，他们来不来又是一码事。”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这样纯商业性质的时装周，没必要请领导过来。” “你这么想？” “领导，爱秀集团现在其实差不多就是一个私人企业了。国资的占股比例极低。要不是因为广交会不开放私企参加，我还不想让国资占一股呢！” “你是有意识的去国资化？” “也不是去国资化，反正就是能不打交道的时候，就尽量少打交道。这些所谓的人脉，最后也可能变成双刃剑。” “怎么说？” “我结交的人脉，他要是溷得好，一直高升下去，那当然好。可是一旦他哪天倒了台，那我也会被牵连。而且，圈子里的斗争总是有的。我和这个人走得近了，势必就要得罪另外的人。一旦东风压倒了西风，那我跟着西风，岂不是得喝西北风？” 周粥扑哧一笑：“王林真是个人精！” 周汉民却是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王林，你说得对，你也做得对！” 王林道：“以后，我们公司的公开活动，要么就请所有该请的领导前来，要么我就一个不请，省得惹祸上身。” 周军道：“这办法好。我是深有感触。单位里的人，如果看你和谁走得近一些，其它人自然就会离你远一些。反倒是谁也不靠的人，活得更加自在。” 周霞道：“你们想得太轻巧了！你们谁也不靠，就能真自在了？” 几个人正聊得欢，敲门声响起来。 周霞离门近，她去打开门。 “请问这是王林王总家吗？”一个女人声音传来。 所有人的眼睛，立时全部看向门口。 周霞笑道：“这里不是王林家，王林家在对门，不过王总现在在我家里。你是谁？你找他有什么事？” “哦，我受人所托，送一个东西给他。” 王林起身，看了来人一眼，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看着像是城里人，但王林确定并不认识她，狐疑的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王总？王总，这是别人托我送给你的。”来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礼盒，递给王林。 “谁让你送给我的？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王总，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王总，再见。”来人转身就下楼去了。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王林手上的盒子。 王林捧着盒子，倒是出了一会儿神。 今天是过年，有人送礼给他，倒是不稀奇。 但这么神秘的礼物，又是谁送来的呢？ 周粥道：“你打开看啊！” 王林拿不准里面是什么东西，还真有些心虚，不敢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打开来，强自镇定的笑道：“管它是什么呢！等下回家再看吧！” 周粥却很执拗：“王林，你现在就打开来！难道你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吗？” 第846章 我想有个家 周霞看了看王林手里的盒子，笑道：“什么啊？好像是很珍贵的礼物哦！不会是女人送的吧？” 王林也自好奇，谁能在过除夕当天，送自己一个礼物呢？ 盒子包装得很是精美，他撕开外面的包装纸，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盒子。 王林微微迟疑了一下，这才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是两个泥人。 王林怔了怔。 周霞扑哧笑道：“泥人？谁送你的啊？” 王林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里面也没有写是谁送的。” 周粥喊道：“姐，拿过来给我看看，是什么样的泥人？” 周霞从王林手里拿过盒子，把里面的泥人拿出来，托在手心里，笑道：“挺好看的，这两个泥人还在亲嘴呢！” 周粥接过泥人来，笑道：“这是两个在拜堂的泥人。王林, 这是谁送你的？红颜知己吧？” “哈哈！”周军发出大笑声，“王林哪里来的红颜知己？估计这是他在哪里订做的吧？王林，是不是？你太忙了，给忘记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给王林使眼色，这是在帮王林开脱了。 王林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却道：“哦——是的，我上次去逛城隍庙，找人订做了两个泥人，当时他面泥不够了，我就留了个地址，他说做好以后派人给我送过来。我一忙就把这事给忘了。” 周粥狐疑的看着他，又低头看看泥人。 王林道：“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周粥道：“两个泥巴人, 我才不要。我看这男的有些像你，这个女的——是谁？” 王林道：“就两个泥人, 谁能像谁？” 周粥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个女泥人像谁，但总觉得有些脸熟。 王林很想拿回来，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热切, 只是呵呵笑：“你留着玩吧！我回家看春晚去了。” 周粥道：“等等，这个你拿回去吧！我留着也没用。这个女泥人，不像李文秀，也不像沉雪，当然更不像我。是谁呢？” 王林接过泥人，仍然放进盒子里，把盒子往口袋里一揣，转身出了周军家。 他心知肚明，这是李佳欣送给他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为了提醒他关注她的存在。 燃文 这一个月来，王林先是陪周粥生产，又是陪沉雪生产，然后是忙着接管申纺集团和时装周，哪里有空去关注李佳欣？ 他身边几个女人里面，李佳欣的存在感是最低的。一来她离得远，二来她和王林感情浅。 王林对李佳欣更多的是身体上的需求，但身体上的需求是可以被替代的。尤其两个人还隔得那么远, 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两个泥人，是李佳欣上次来申城, 王林陪她游玩时所买。 她把这两个泥人送到王林家里来，可以说是既大胆又热烈！ 王林从周军家出来，并没有回家，而是下了楼。 他没有带大哥大，出来后，便到外面街道找公用电话。 虽然是除夕，但还是有很多商铺还在营业。 王林找到一家杂货商店。 店门口围着一群小孩，正在挑选鞭炮。 王林跟店老板说一声：“我打个电话。” 店老板抬头见是他，笑道：“王总！” 这一片经商的人，大都是原申纺一厂的家属，认识王林很正常。 王林点点头，抓起话筒，打到李佳欣家里去。 接听电话的人却是李佳欣的母亲，她没听出王林的声音，以为是女儿的朋友，便告诉王林说，李佳欣不在家，也不在香江，说是去申城参加一个时装周了。 王林很是惊讶，李佳欣来申城了？ 他问李佳欣母亲，李佳欣是哪天离开香江的？ 对方回答说是今天上午。 今天一整天，王林都不在公司，他的大哥大也是放在车里的，并没有接听到电话，而这个时代的大哥大，电话错过也就错过了，并不会有记录。 李佳欣想他念他，又找不到他，只好出此下策，送一盒泥人来给他，以提醒王林她的存在。 王林放下电话，付了电话费，转身回家。 他知道李佳欣可能是住在华亭宾馆，想到她千里迢迢过来看望自己，却一个人在宾馆过年，自己却不能前往陪伴，不由得心生惭愧。 王林刚和李文秀吵过一架，但又和好了，今天晚上他如果不在家里过夜，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为了孩子，这了这个家，他今天晚上也不能出去。 明天再去找她吧！ 王林进了自己家门。 李文秀和李文娟正在看春晚，看得时不时的哈哈大笑。 电视里正在演小品《警察与小偷》，这可是一个经典小品。 “宝宝呢？”王林问。 “睡了。”李文秀看他一眼，“你也不买些花炮回来，带你儿子去放？” “他还小，等他大一点再放吧！”王林说道，“小孩子不能玩火，晚上会尿床。” “有纸尿裤啊！”李文秀笑道，“怕什么呢？” 王林道：“明年吧！明年他也懂事一些了。” 他走过来，在妻子身边坐下来看电视。 李文娟起身，切了一些水果，又拿了些瓜子点心过来，摆在茶几上，然后顺势在王林的右手边坐下来。 “姐夫，吃点东西。”李文娟笑道。 “好。”王林说着，并没有拿东西吃，他把身子深深的陷进沙发里，掏出烟来。 李文秀道：“你想抽就抽吧！孩子已经睡下了。” 王林点着了一支烟，听着两个笑星在荧屏上逗乐。 “可惜今年的春晚看不到沉雪了。”李文秀道，“你说她生完孩子以后，还能上春晚吗？女人生完孩子，还能跳得像以前那样好吗？” 王林道：“当然可以跳了！那些芭蕾舞演员都能生孩子，何况她又不是只跳芭蕾，对她来说，生孩子没有什么影响。” “你很懂她啊？” “不是你提起她吗？” “她那个男人回来了，你见过吗？” “我没事做？天天去关注她？” “……” 聊着天，电视里开始播放歌曲《我想有个家》。 “我想要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在我疲倦的时候 我会想到它……” 这并不是一首新歌，早在1989年就发行了。歌手潘美辰在求学的那段时间里，有过半年之内搬了叁次家的经历，甚至穷到连着几天呆在租来的小屋里吃泡面。她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个人感悟创作了这首歌曲，从一个缺少家庭温暖的女人的视角出发，表达了对家庭的渴求。 这首歌曲以动听的旋律，直白、写实性的歌词，备受大众关注，歌手用独特的嗓音深情演绎了这首歌曲，唱出了对爱的渴望。 流行音乐里面，家庭歌曲并不多，这首歌可以说是最着名的一首。伴随一代人走过青春岁月，也感动了盼望归家的游子。这首歌具有很强烈的共鸣性，能反映出社会现象，唱出了许多人，特别是背井离乡外出打拼人的心声。 李文秀跟着轻轻的哼唱：“虽然我不曾有温暖的家，但是我一样渐渐的长大。” 女人的心里，都渴望一个安稳的家。 而王林和儿子，就是李文秀的家。 王林笑道：“你不是还想离家出走吗？又想有个家了？” 李文秀轻轻拧了他一把：“你还好意思说，动不动就跟我吵架！” “是你跟我吵架好不好？”王林道。 李文娟道：“打住！别再说了！再说下去，你们又得吵起来。” 王林便道：“看电视。” 这一年的春晚，相声小品节目特别多，很多都是大师级的作品，哪怕是重温，王林也看得很过瘾。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 零点了！ 新的一年来临了！ 李文秀连忙跑进房间里去陪伴孩子。 李文娟拉着王林的手：“姐夫，我们也去放鞭炮吧！” “你一个女孩子，也玩这个？”王林笑道。 “反正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下去买点花炮放着玩呗？好不好？你带我一起去放。” 王林见她真的很有兴趣，便跟着她下楼来。 外面小卖部有很多卖烟花炮竹的。 国家虽然已经提出加强烟花爆竹的生产和燃放安全，但每个城市实施的时间并不相同，相关规定也有所差异。 北金也是等到几年以后才开始禁燃烟花炮竹。 申城更是要等到95年以后才出台相关规定，至于真正的禁燃烟花炮竹，还要往后延期。 王林和李文娟买了一些花炮，回到院子里来燃放。 周军带着周霞，王琳抱着周长弓下楼来。 “王林！你也放花炮？你家文文呢？”周军哈哈笑道，“带他下来一起放啊！” “他睡着了。”王林道，“你家长弓还没睡？夜猫子啊？” “被花炮声给惊醒了。哭着喊着要下来看热闹呢！”王琳笑道，“周军，你点着烟花放给儿子看。” 周军吸着一支烟，用来点烟花最合适不过。 李文娟捏着一个冲天炮，一手捂住耳朵，一手高高的举起来，喊道：“姐夫，帮我点火！” 王林掏出打火机，打着了火，放在冲天炮的引信下面。 那冲天炮一点就着，引信又短，很快就燃到里面去了。 李文娟因为害怕，提前将手一撒。 冲天炮来不及一飞冲天，掉落在地，四处乱转，然后啪的一声响了。 李文娟吓得不轻，一把抱住了王林：“吓到我了！姐夫，这炮怎么不飞上天呢？” 王林笑道：“你傻吧？没放过冲天炮啊？你得轻轻的握着，它自己会往天上飞的！捏紧了，或者松开手都不行。” 周霞也喜欢玩烟花，她自己准备了一个打火机，自己点燃了放着玩，玩得可熘了。 李文娟又试了一个，这次放得很好，那冲天炮嗖的一声冲上天，在半空中啪的一声响。 王林还买了些蝴蝶炮，点燃以后扔在地上，滴熘熘的转，散发出几股火光来。最安全的是呲花和电光花，握在手里划来划去，一路火花带闪电。 窜天猴和二踢脚这些炮，王林没有买，太危险，也太响，怕惊着屋里的宝宝。 周长弓这小家伙还真不怕放鞭炮，看着各式各样的花炮，开心的笑，还拍着双手叫嚷，很想试一试呢！ 几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在弥漫的硝烟味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瞬间感受到了浓浓的年味。 快到一点钟的时候，王林等人这才散去。 “守岁吗？”上楼的时候，周军笑着问王林。 王林摇了摇头：“年纪大了，守不了。明天还得去时装周呢！你们要不要去观看？” “初一初二肯定不行，明天要去拜年，我爸给了我名单，不去不行。初二要去岳夫岳母家，不去也不行，你姐能把我宰了！初叁再去看时装秀吧！是不是有很多美女看？” “哈哈！当然！清一色的专业模特，一米七以上的个头，最高的有一米八多！明天开幕式，还有比基尼走秀，可惜你来不了！” 周军听了，不由得心痒痒：“真的？那太可惜了！要不要门票？” “我给你便是。” “多给几张，我带同事一起去看。” “门票多得很，我给你百来张，你看着送人吧！标价20块钱一张呢，送人还是很有面子的。” “好！你家里有没有？现在就给我，我明天去拜年，正好拿来送人。” “有。” 王林回到家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时装周的门票来递给周军。 这种门票是两联款式，时装周一个星期时间里都能凭票进场，进场时，工作人员撕掉另一联便作废。 一百多张门票，票面的价格也有两千多块钱，周军拿在手里打着手心啪啪作响，笑眯眯的道：“好东西，比送烟酒还好！” 他拿着门票，喜滋滋的回家去了。 王林关紧门窗，隐约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烟花炮竹声。 回到房里，看到李文秀带着孩子睡在床上。 王林看了看床：“我怎么睡？” “那边不是有空地吗？还不够你睡？”李文秀紧了紧孩子的被子，“别挤着他啊！别压到他啊！” 王林道：“一米八的大床，他一个人就占了一半，我还怎么睡呢？这被子也不够盖啊！算了，我去外面睡。” 李文秀喊道：“你别走啊！过来，我把文文抱过来一点。你能睡得下。以前谁家不是这样带孩子的？” 家里有摇篮床，但放在徐英房间。 徐英只放叁天假，王林也懒得把床拆来拆去，太过麻烦。 他走到床沿边，说道：“你就不能让他睡旁边？我们睡一边？” 李文秀妩媚的瞅了他一眼：“你想啊？” 王林嘿嘿一笑：“你听听外面，炮声连天呢！” “过新年，当然要放花炮了！”李文秀道，“我就是怕花炮惊着宝宝，所以让他睡中间，这样安全。” 王林往她身边挤：“就让他睡边边！我们睡一边。” “……” 第847章 纺织女工模特队 1991年2月15日，大年初一。 王林昨晚和李文秀玩到两点才睡。 两人虽然有过争吵，但夫妻之间又岂有不争不吵的？ 床头打架床尾合，争完吵完不离不散的才是真夫妻。 如果用一场恩爱解决不了的矛盾，那就多来几场。 王林睁开眼睛，身边不见妻子，儿子倒是睡得正香。 床头柜上, 整齐的码放着他今天要穿的新衣服，这是李文秀年前亲手为他缝制的。 李文秀每年过年都会给王林制作一套新的衣服。 王林现在也习惯穿她做的衣服，合体、舒服，款式也新颖。 他翻过身，亲了亲儿子。 小家伙不高兴的嘟嘟嘴。 王林昨天晚上看过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晴天，但他起床后的第一件事, 还是推开窗户看天气情况。 天公作美，旭日东升。 李文秀起的比他还要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王林洗漱出来时，李文秀把早餐端到了餐桌上。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竟不知道。”王林问道。 “我五点半就起来了。”李文秀系着围裙，拿发箍扎着头发，正在忙碌的张罗早餐。 “那你才睡叁个多小时？” “够了。”李文秀微微一笑，“你去喊文娟起床，吃早餐了。” 申城人大年初一早上要吃年糕，因为年糕不仅是一种非常美味的食物，还寓意人们年年都有很好的预兆，年年高升。人们吃年糕，希望自己年年高升，工作职位都变得非常的好。 王林用手抓起一块年糕，放进嘴里。 黏黏的，甜甜的，味道真的非常好。 另外，大年初一早晨第一顿饭一定要吃汤圆, 意味新年圆圆满满, 而且要有汤水，寓意有财有势。而北方人习惯正月十五吃汤圆, 并把汤圆叫元宵，新年第一个月圆之日，也算过年的收官。可见着力点一个在开头，一个在收尾，南北方的新春习俗不一样。 为了准备春节的食物，李文秀提前一个星期就在准备，购买、备足新年所用的各色食品。磨粉包汤圆，抟粉自制年糕。 另外还要打扫卫生、贴春联、挂幅字，贴窗花，等等事情，不一而足。 王林只管外面的事，家里的事一概不理，把家事都交给李文秀在做。 这个女人，带着孩子，把过年这么大、这么多的繁琐事情，料理得井井有条。王林回来就只需要张开嘴巴吃。 王林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 “为自己家里做事，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快去喊文娟吧！她啊, 晚上不想睡, 早上又起不来！这么大一个人，一点也不懂事，以后嫁人了怎么办？肯定要被婆家嫌弃！” “不会的，文娟很懂事，她现在是有你这个姐姐当家，她就偷懒。等她嫁了人，自然而然就懂事了。” “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平时不懂事，一嫁人就懂事了？你去看看那些离婚的人，很多都是因为女人太懒造成的。不是我说啊，霞姐也懒得很，从来不做家务的。周粥也是这样的女人！你还好当初没娶了她！不然，今天早上，就是你起床做早餐给她吃了！” “……” 王林走进李文娟房间。 李文娟侧卧着，睡得正香甜。 王林俯下身，捏住她的鼻子。 李文娟咳了一声，醒了过来，看见是王林，嘻的一声笑，把双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伸了个懒腰：“姐夫！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下书吧 王林哈哈笑道：“这么大的人，还想要红包呢？” “喂，姐夫，我还没出嫁，我就有资格拿红包好不好？”李文娟一骨碌爬起来。 她穿着睡衣，峰峦起伏。 王林笑道：“好好好，等下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快起来吃早餐了，我们还得去万体馆。” “哦！”李文娟又伸了个懒腰，小嘴张开打着老大的哈欠。 她双手高高伸长，把睡衣给拉了上去，露出一片雪白的肚皮来，圆圆的肚脐眼，有如圆月一般可爱迷人。 王林看了一眼，转身要走。 不想李文娟忽然跳起来，趴到了他后背上，笑道：“姐夫！” “嗯？”王林反手拍拍她的屁股，“好了，别玩了！” “姐夫，你说，我们今天能接多少订单？” “能开单都不错了！快点，我们还要去检查工作呢！” “好。” 早餐很丰盛，而且不是吃昨晚的剩饭，都是李文秀今天一大早现做的。 王林一边吃，一边问道：“文秀，你要不要去看？” 李文秀道：“我还是留在家里吧？有人来拜年怎么办？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整个公司都在加班，谁会来拜年？” “除了爱秀公司，就没有其它人来拜年了？” 王林想了想，说道：“那行，你就留在家里吧！如果有人来，你就跟他们说一声，我这段时间忙得很，要初八以后才有空回拜。” “我知道了。明天初二，你一定要抽出时间陪我回娘家一趟，哪怕只是回家吃餐饭也行。你反正要吃饭的吧？” “我现在不能答应你。我得看时间安排。” “就没见过你这么忙的老总！” “……” 今年是大年初一的好日子，又是时装周开幕式，王林不想跟人争吵，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他吃过早餐，和李文娟一起出发。 这时，儿子王文还在呼呼大睡呢！ 开幕式定在上午十点举行。 今天毕竟是大年初一，外商虽然不过节，但国内的人都要在早上吃一个团圆饭。 所以王林把开幕式的时间定得比较晚。 工作人员吃过早饭再过来布置现场也来得及。 走秀的大舞台早就搭建完毕，小百灵演艺公司就有专业的舞台设备。 跑道周边的贸易展馆也连夜搭好。 王林和李文娟九点钟就赶到了万体馆。 周伯强、邓大宝等副总各就各位。 这个春节，爱秀集团无人休假！ 王林把副总们召集起来，开了个短会。 “开幕式前最后一次检查！”王林沉声说道，“每个环节、每个细节，都给我检查到位。模特都到场没有？” 李文娟负责此事，但她也是刚来，还没来得及摸排情况，说道：“我这就去了解。” 王林道：“音响师、灯光师、造型师、化妆师、舞美师、道具师、保全，这些人都到了没有？” 这些杂事由马红才负责，他早就到了现场，当即回答道：“王总，都到齐了。” 王林一一吩咐完毕，看了看时间，说道：“半个小时以后，不管到没到位，都必须向我汇报工作！今天是大年初一，有些人可能临时有事来不成，我们得找好替补人员！” “是，王总。”大家齐声答应，前去工作。 王林对周伯强道：“安排接外宾的车子了吗？” “都安排好了，分批接过来。”周伯强道，“第一批差不多要来了。” 王林吩咐身边的工作人员：“现场把喜庆的音乐放起来。” 周伯强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观众人数不知道来得多不多。” 王林望着空旷的万体馆，沉吟道：“我们已经安排了几千名职工，他们会提前到达现场，就算能坐满，他们也可以在旁边观看，这么大的体育馆，哪怕没有座位，也能多塞下几千人！” 周伯强笑道：“那倒是，空隙里面随便挤一挤就够了，还显得人多热闹！” 不一会儿，李文娟跑了过来，向王林说道：“姐夫，有几个模特临时请假。” 王林蹙了蹙眉：“我就知道，这种事情肯定会有发生！我们预备了第二梯队进行替补，你马上联系其它替补模特，请他们过来救场。” 李文娟道：“我已经联系过了。” 王林沉吟道：“我们可以组建一家自己的模特队！以后每年两场时装周，都需要大量的模特，广交会上也用得着。平时也可以拍后写真、宣传画册。” 李文娟道：“姐夫，这事容易办，等时装周过了，我来组建！” 王林点点头：“可以优先在咱们纺织工人内部找一找模特。” 李文娟笑道：“纺织工人当模特？这行吗？” 王林道：“你别小看了纺织工人。我们申城第一支模特队，也是国内第一支专业模特队，就是我们纺织工人组成的。” “真的假的？”李文娟意似不信，“是不是野队啊？” 王林道：“这还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周总，你可知道？” 周伯强哈哈笑道：“我当然知道了。” 王林道：“有请周总给我们说说国内第一支专业模特队的历史吧！” 周伯强回忆往事，感慨万千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有参与。我说给你们听听吧！” 1980年，申城服装公司组建时装表演队时，不是像后来那样大张旗鼓地从全国各行各业广招相关人才，只是在小范围内不动声色地从下属的纺织职工中，挑选出十几名形体标致的青年男女。 然而，对于西方惯用而国人从未接触过的“模特”这个词，领导还是有意见，觉得“模特”是外国的称呼，有点低级趣味，所以就改名叫“时装表演演员”。 有了这个初步的构想以后，时装表演队就开始选人了，可是，以怎样的标准选人呢？现在人人都知道选拔一个模特的要求能列出详细的一长串，从身高、体重、叁围，到腿长、背阔等等，一系列苛刻的要求，让人觉得模特是普通人遥不可及的职业。但在当时，只要身材高挑，模样尽可能漂亮些的，就算符合标准。 当时我国女性的身高普通不高，有165公分就算是高的了，像李文秀这种170的高个，的确是很醒目、很扎眼。 所以，在没有具体标准的情况下，第一支时装表演队的队员都是靠领导目测挑选出来的。 当时选演员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领导主动去找，而不是演员自己主动应聘。毕竟时装表演在当时还是新生事物，并不是每个人的思想都能接受的，尤其是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要将它作为职业。 所以，领导们只是暗中挑选，到各个厂、各个车间里去挑，并没有做大肆的宣传。被选中的人，首先要问他自己是否接受，其次还要考虑他家里人是否同意。 我国第一批模特的个人身份阅历各有不同。他们有的是中学毕业直接进厂当工人的，有的则是曾经上山下乡，扛过锄头，提过镰刀的…… 周伯强当时就是选人的领导之一。 为了培训这些苗子，模特队请来了上戏的领导，组织了形体、化妆、灯光、舞美及音乐一整套教师班子来支持表演队的训练和演出。队员们每天踩着高跟鞋练形体，为了苗条些还要控制饮食。 刚开始，时装表演队的队员都是业余身份，没有演出任务的时候还必须回工厂上班。表演队的排练也没有固定场地，两年中搬家九次。 随着改革开放步伐的加快，人们的观念开始发生变化，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也慢慢提高了。时装表演队终于等来了上级同意成立专业表演队的红头文件。 时装表演队有了合法身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积压在仓库的面料设计成时装，对经销商进行商业表演。 一场又一场的表演，吸引来好多经销商观看，演出以后，纷纷跟服装公司订货。结果，仓库里积压的大约价值六十万元的格子布、条子布全都销售一空。 在当时的国内，“时装秀”只有“内部演出”的份儿，并实行叁不政策——不报道、不拍照、不录像。而申城服装公司成立时装表演队的初衷，也只是想以此增加内销或出口的订货量。 周伯强道：“我记得特别清楚。这一职业的创始者们当时的月收人为45元，参加一场演出的补贴也只有1.5元。” 李文娟道：“这么便宜？” 王林道：“你也不想想那是十年前的45元！工资比一般的工人还要高！” 周伯强道：“那确实。还有一个事，我说给你们听听吧！当时的思想还没有现在这么开放。第一场时装表演在友谊会堂拉开了序幕。这也是我们国家正式表演的第一场模特秀！在演出的时候，有一件露肩膀的服装，当时哪个演员也不肯穿。后来，这件衣服被安排给队里的一个模特穿，因为她算是思想比较开放的。可是，她的父母听说后，坚决表示了反对！” 王林笑道：“这故事听起来，跟我看过的一个电影很像，就是那个哈喽比基尼。” 周伯强道：“女模特的父母听说女儿要穿一件裸露一肩的晚礼服时，气愤不已地立刻赶到现场，吵到了后台，口气十分坚定地加以阻止，说这种袒胸露背的衣服，我们女儿不能穿!她的父亲觉得今天露胳膊，明天就可以露大腿，这样不就学坏了？今后怎么在社会上做人？” 李文娟问道：“那后来呢？” 周伯强道：“最后，领导只好作出让步，尊重家长的意见，并想了个办法，把拖在地上的带子缠到模特的肩上，以便在背对观众时可以部分地遮住后肩。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他背负双手，一边回忆一边说道：“1983年，为配合全国五省市服装鞋帽展销会，我们市里的时装表演队获得了进京演出的机会。我市十几名俊男靓女轮流换穿185套时装进行的演出，十分成功。他们的演出一票难求，场外出现了好多黄牛党。模特们在台上演出穿的衣服，就在旁边的柜台销售，结果市民们争相抢购。公司经理赶紧打电话到申城，运了几十车衣服到北金，叁天内一售而空。时装表演队一举轰动北金，反响极大，一夜之间，他们的名字占领了各大报刊的显着位置，海外媒体更是将这场演出看做是我国改革开放的一个象征。” 王林笑道：“最重要的是，我国第一支模特队伍，全部是清一色的纺织工人！” 李文娟哇了一声：“这么厉害！纺织工人了不起！” 王林道：“是啊！纺织女工最能吃苦耐劳，她们当得了模特，也做得了空姐，哪里需要，她们就能往哪里上岗！” 李文娟道：“姐夫，如果我们今天也能收获这么大就好了！把我们的服装、面料、统统卖光光！” 开幕式的第一场走秀，当然是以爱秀集团的服装为主。 这也是爱秀集团向全世界展示自我的一次绝佳机会！ 能不能获得外商的认可？ 能不能拿到大量的订单？ 就看这一回时装秀了！ 王林心想，如果不是大年初一，他相信一定会有很大的收获！ 因为模特走秀这样的活动，别说放在九十年代，便是放到叁十年以后，也是市民百姓争相观看的！ 不为别的！ 就为了来看看美女也是值得的！ 这么多的美女，换几百套时尚漂亮的衣服，走秀给人看，谁不愿意来看？ 可是，今天是大年初一！ 这个变数就太大了。 就连李文秀这样支持王林工作的人，都想着初二回娘家拜年。 其它市民，能在大年初一来到现场观看一场时装走秀吗？ 年前做的那些宣传，能不能起到效果呢？ 王林心里没底。 很快，各个副总都跑来向王林汇报工作。 各项工作基本做到位，没有大的错漏。 外商和观众，开始陆续入场。 王林忽然想到，李佳欣也来了申城。 她是不是也以一名普通观众的身份，进来观看这场时装秀？ 王林现在是太忙，完全没有时间去找她一叙别情。 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这场时装秀上。 王林倾情打造的这场爱秀时装周，能不能一鸣惊人，甚至惊艳全球？ 能不能带领爱秀集团再上一个新台阶？ 且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848章 指点纺织业江山的男人 九点钟以后，万体馆的入口处排起了长队。 同时开放的几个检票窗口都不够用。 负责售票工作的副总是高鹏，他跑来向王林汇报：“王总，第一场的票全部卖完了！” 王林震惊道：“一万八千张票全部卖完了？” 高鹏笑道：“还有很多热心的市民在外面等着看第二场走秀呢！” “哈哈！好啊！20块钱一张的票，居然也能卖完！看来我们申城人对看模特走秀的热情很是高涨！”王林高兴的笑了。 20块钱一张的门票，1.8万个座位！ 光是卖门票的收入，一场就高达36万元人民币。 而王林举办这么盛大的时装秀, 可不仅仅是为了赚这点门票钱。 他的目的是通过这样的时尚走秀，来带动国内服装、布料产业的大发展，要让我国的纺织行业重整山河，再创辉煌！ 有客流量，就肯定会带来销售量。 一万多真实的观众，当然远比自己安排的托有用。 这些观众肯花20块钱的门票进来看时装秀，也极有可能花钱买衣服布料。 改革开放十几年来, 人民的收入有了大幅的提升，更是涌现出一大批先富裕起来的人。市民的思想观念也有了极大的改变，其中申城人的思潮，又相对比较开放，这也是国内第一支模特队伍能出现在申城的原因。 而这种大型走秀活动平时难得一见，即便是在申城，像这种大规模的面向全社会开放的模特走秀活动，也是可遇不可求，爱秀集团年前的宣传工作又做得到位，铺天盖地的广告，早就让申城人对这场走秀心驰神往。 特别是这场走秀与众不同，不仅有国内的时装品牌参与，更有国外的诸多品牌前来走秀。 还有一些人买票进来，并不是为了看美女，而是前来观摩学习的, 像的计师、摄影师、服装品牌商、经销商以及服装有关的私营企业主、服装作坊主，设计类专业的大学生，这类人是怀着学习的目的前来参与，期待在这场“国际大秀”中学到时尚前沿的的知识和设计理念。 世界最有名的时装周当属巴黎时装周, 起源于1910年, 由法国时装协会主办。法国时装协会成立于19世纪末，协会的最高宗旨是将巴黎作为世界时装之都的地位打造得坚如磐石。他们帮助新晋设计师入行，组织并协调巴黎时装周的日程表，务求让买手和时尚记者尽量看全每一场秀。 一场完美的秀，更多的是坚定、准确地传递出品牌形象。能接到多少服装订单事小，能为公司带来真金白银的香水、化妆品、配饰销售额，以及价格相对便宜的基本款销量才是这场秀的真正任务。 国际各大时装周的特点也不尽相同。 米兰和伦敦的时装周相当保守，它们更喜欢本土的设计，对外来设计师的接受度并不高，使这些外来者客居的感觉依旧强烈，而纽约时装周商业氛围又太过浓重，只有巴黎才真正在吸纳全世界的时装精英。 那些来自东洋、英国和比利时的殿堂级时装设计师们，几乎每一个都是通过巴黎走进了世界的视野。 纽约展示商业，米兰展示技艺，伦敦展示胆色，只有巴黎，展示梦想。 而王林打造的申城爱秀时装周，更加包容并蓄, 他不仅展示东方元素的服装设计, 也吸纳全球各地的服装品牌。 海纳百川, 更显其广大。 王林正和副总们谈得欢快，他忽然看到一抹美丽的倩影。 李佳欣来了！ 她自进场以后，就一直在寻找王林，看到他以后，便朝他嫣然一笑，挥了挥手，款款走了过来。 “王总好。”李佳欣优雅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幽怨。 “李总，欢迎！”当着众人的面，王林当然不能表现得太过火，和李佳欣握了握手。 李佳欣身边跟着几个男女，看来是她同行的朋友。 “王总，我向你介绍一下，这几个人都是香江来的服装设计师，他们听说爱秀时装周后，都想来看看。”李佳欣把她的朋友介绍给王林认识。 王林笑道：“欢迎大家，请多指教。” 一个穿着怪异、留着长发头的清秀男子，如果不是因为他又留了一撇胡子，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子。 李佳欣介绍他时，说他名叫大卫，是一个享誉国际的着名设计师。 王林虽然在这一行浸淫多年，但对国际上有名的设计师，也知之甚少，这一行水深得很，设计师何其多？因此不认识对方也实属正常。 大卫最爱做的动作是捻兰花指，就跟唱戏时的动作一样，但他做出来的动作，并不标准，不及戏剧演员的好看。 “哎唷，我看了一下参展商的名单，大失所望！”大卫娇嗲嗲的说道，“我听你们宣传说得那么好，还真以是国际品牌荟萃的一场时尚盛会，结果呢？一个大品牌也没有来。像香奈儿、迪奥、阿玛尼这些才是真正的大牌！结果一个也没有来参加。” 他说话的声音太过娇脆，是一种过度做作的娘娘腔，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卫的兰花指，轻轻抚过自己的下巴：“哎呀，我早就应该想到了，内地能有什么好的时装周？别说内地了，便是整个亚洲的时装周，也没有上档次的，即便是东京时装周，也无法和巴黎、米兰、伦敦、纽约四大时装周相提并论。” 王林澹澹的道：“大卫先生，我并不否认西方时装周的高大上，他们的很多设计风格和西方元素，的确值得我们借鉴，但我们也不必妄自菲薄。东方服装设计，也有传统、典雅、柔情之美。” 大卫打量王林两眼：“你一个商人，你还懂服装设计的美？” 王林道：“略懂一二。现代化的东方时装，面料主要采用棉、麻、丝、绸、毛等天然材质，结合一些国外的面料，加上设计师新颖的设计，版师精心的裁剪，运用滚边、拼撞、手绣、机绣、订珠、手绘、盘饰等传统与现代的工艺相结合东方时装，加上先进的生产设备和精湛的做工，体现出浓郁的东方色彩与时尚的西方元素之间的交集荟萃，既适全女性上班又可参加宴会或出席社交活动，体现女性的窈窕风韵，传统中体现典雅、时尚，优雅中体现个性、高贵。” 他侃侃而谈，言必有物。 大卫听了，却是不屑一顾：“东方有传统的服装吗？现代人穿的不都是西式服装？” 王林道：“大卫先生，你可能常年累月居于西方国度，对东方元素缺乏研究。我们的汉服就不多说了，便是最传统的旗袍，现代人穿出来也时尚得很。像我身上这套中式的中山装，并不比西装差，在这寒冷的冬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固然很潇洒，但年纪一大，难免胸口受凉。” “噗嗤！”李文娟在旁边嫣然一笑。 大卫被王林挤兑，不由得翻得了白眼：“说得好听！我就不相信，你们这场时装周，能办出什么新意来。你们爱秀集团在香江的店铺我去看过，设计只能说中规中矩，并无出彩的地方！” 王林道：“巴黎时装周上的服装倒是奇异出彩，可是，又有几个女人，敢穿着那样的衣服出街？又有几个女人穿着那样的衣服上班或者做家务？人类发明服装的本义，就是为了防御大自然的侵袭，再加上遮丑打扮的功能。服装的发展史，是不断演变的。中西方服装发展演变及差异，从伏羲氏化蚕丝为穗帛，古埃及人利用亚麻织物制作围裙以及苏美尔人采用羊毛织物包缠在人体上，形成服装开始，似乎就暗示了中西方服装的巨大风格差异。”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们的老祖先就发明了蚕丝这么高级的织物？而西方人却还在用亚麻？” 王林道：“不错，所以说，我国的服装从一开始，就比西方人更高级。” 大卫目瞪口呆，眨了眨眼睛，说道：“讨论那么古老的服装有什么用？我们活在当下，当然是要比现在的服装。” 王林道：“你崇尚西式的服装设计，这并没有错，但我坚持以为，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现代社会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也是一个民族融化的社会。我也看过西方的四大时装周，他们的很多设计师，也喜欢拿我们的中华元素当设计素材。5000年的文明史孕育了独特的中华文化，中华传统服装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东方文化与西文文化交汇时，我国传统服装与西方服装体系相互交融，使得服装界更加注目于东方古老的文化精粹，也使得服装舞台上的东方情结闪烁不灭。西方现代服装常常完美地结合中华传统服装中的式样、局部、面料特点、图桉和各种小的元素，这也使得我们伟大的民族精髓在时装舞台上刮起了长久的中华风。悠远的东方文化已不再只代表传统和国粹，她快速成为一种流行于国际的时尚。” 大卫冷笑道：“有吗？你举个例子来说明一下？西方服装运用了哪些中华元素？” 王林道：“那就太多了，比如说，用鲜艳色彩的我国传统花鸟画作为服饰图桉，将我国的书法、文字做为图桉、中式牡丹绣花图桉绣花。还有，旗袍立领和斜开襟元素的运用，使服装简洁、时尚。青花瓷作为我国元素的重要部分，代表着华人的委婉和韵味。此外，还有侧衩、盘纽、滚边、纹样、流苏，丝绸面料织锦刺绣、中华结、国粹京剧脸谱、斗笠、马褂、坎肩、肚兜等等，太多太多了。如果大卫先生看不出来哪些是中华元素的话，下次的巴黎时装周，我可以专程给你指点指点！” 他稍微一顿，又沉着自豪的说道：“中华元素在西方服装设计界的运用屡见不鲜，自法国 20 世纪 70 年代兴起东方风潮，设计师圣罗兰利用我国满清服饰为灵感进行设计，使当时的时尚界为之着迷。颜色鲜艳的立领垫肩缎质套装，大量运用具有我国特色的龙纹凤纹云纹图腾，提花、织锦、刺绣等各种手法及编织技巧展现出了极度奢华亮丽的东方风情。” 大卫瞠目结舌。 李佳欣的眼睛里却放出亮光来，她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指点纺织业江山的男人，他是如此的完美多情！他是如此的优秀迷人！ 哪怕是和大卫这种自诩国际着名设计师的人在一起侃大山，也能语出金句，舌灿莲花，摆事实、讲道理，压住他们的风头！ 王林的形象，在众人眼里，瞬间变得更加高大上了！ 大卫双手抱着胸，一脸冷漠但又不服气的看着王林，不过他已经哑口无言，说不出鄙视的话来，他只能冷笑一声：“说得这么好听！就是不知道你们的服装设计是不是也能让我们眼前一亮呢？” 王林道：“开幕式的第一场时装秀，就是我们爱秀集团的品牌秀，请大卫先生多多指教。我们的服装设计，融合了大量的东方元素，如果大卫先生对于中华元素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可以问我，我会很乐意为你解答。” 大卫冷哼一声，脸上还是写满了不屑。 李文娟伸出手来，让王林看表：“姐夫，差不多要开始了。” 王林点点头，对李佳欣道：“李小姐，请你们先入席吧！我们的开幕式，马上开始！” 李佳欣有太多的体己话想和王林讲，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讲话的场合，便应了一声，上前一步，低声说道：“520。” 这是一个简单的数字，但又有深刻的含义。 因为BB机的流行，520变成了我爱您的谐音。 另一方面，520也是李佳欣住在华亭宾馆的房间号码。 王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佳欣和大卫等人转身离开。 周伯强轻轻摇头，说道：“一叶落而知秋凉。王总，看来，西方人并不看好我们的这场时装秀。这也是他们没有下订单的原因。” 王林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他沉重的说道：“周总啊，我国的服装设计本来就是刚起步没多久，但我们拥有丰厚的文化底蕴，也拥有几千年的纺织刺绣文明，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带领华夏服装，走向世界！我们的爱秀时装周，将从今天开始启航，成为世界第五大时装周，成为引领东方时尚的招牌秀场！我们通过这个秀场，将向全世界展示中华服饰的魅力，带动我们纺织集团的销售！” 周伯强道：“对，销售、赚钱、发展，才是硬道理。” 王林挥了挥手，豪迈万千的说道：“我们去入座吧！时装周马上开始！精彩，即将揭晓！” 第849章 万体馆首秀【求订阅月票】 1991年的正月初一，对申城来说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在我国纺织工业发展史上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天的万体馆人山人海，张灯红彩，红旗招展，锣鼓喧天，声乐升平。 上午十时许, 万体馆燃起冲天的烟花！ 一排桶装烟花，围绕万体馆摆放，同时点燃，火树银花冲天响。 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烟花冲上了天，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烟花飞升降落, 有的像天女散花, 有的像信号飞射，忽明忽暗, 五彩缤纷。 巨大的音乐声，在万体馆上空回响。 王林代表爱秀集团向来宾和观众致欢迎词。 他讲话简短而有力，五分钟便结束。 整场只有王林一个人讲话，也没有请领导观摩致词。 申城的模特队伍，经过十年的发展，已经十分壮大，民间对模特这一职业的接受度也有所提升。 除了官方的模特队伍以外，民间也有许多模特队。 王林这次请来的模特，全部是一米七以上的高挑模特。 秀场开始放走秀曲。这是一首具有典型法国风情的歌曲，有着热辣的探戈舞曲节奏。 第一场走秀表演，出场模特穿着的全部是秀之林公司设计出品的服装。 率先表演的是风格各异的旗袍秀。 旗袍又称褀袍，并非旗装。这是我国和世界华人女性的传统服，被誉为我国的国粹和女性国服。旗袍形成于20世纪20年代, 有部分学者认为其源头可以追溯到先秦两汉时代的深衣。 80年代以后，旗袍才正式复兴，而在此之前被冷落了20年。1984年，旗袍被国家指定为女性外交人员礼服。从1990年北金亚运会起，我国历次举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亚洲运动会以及国际会议、博览会多选择旗袍作为礼仪服装。 王林选择以旗袍做为整个爱秀时装周的开幕秀, 可以说是正得其所。 不同材质、花纹的旗袍，最能凸显女性曼妙的身材。 当模特优雅的行走时，高开叉的旗袍露出她们修长洁白的双腿，更是风情万种。 现场闪光灯响个不停，中外记者们纷纷记录下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模特走秀是很缓慢的，款款的走出来，转圈圈，施施然的走回去，360度展示身上的服装样式。她们优雅得就像天鹅在行走。 整个舞台是呈T字形，换装在台下临时搭的更衣室里进行。 不管坐在体育馆的哪个位置，都能看到全景。 就像看演唱会一样，最好的位置，永远不在旁边的观众席上，而是在现场的中间。 中间坐的人，当然是受邀前来的外商和嘉宾。 王林他们也坐在其中。 李文娟指着台上的模特，笑道：“姐夫，这个款式是我设计的, 好不好看？” “好看！”王林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 李文娟捏了他的手一下：“你是在看衣服，还是在看美女？” 王林笑道：“都看，衣服和美女，相得益彰。” 几十款旗袍，走了二十分钟的秀。 接下来出场的是春秋装。 这一次的主打花样是龙和凤。 龙是我国古代传说中的动物，古人认为龙是最高的祥瑞，是至尊至贵的代表。龙纹在生活中被广泛应用，在画家、设计师的笔下也非常活跃。 这一款作品充满戏剧性，简单利落的连衣裙设计和我国传统的龙凤纹图桉混合在一起，最朴素的色彩与华丽的龙纹相碰撞。 在军绿色的映衬下，以金黄为主色调的花色抢眼、醒目。长裙的腰间设计有黑色腰带，与袖口的黑边相互映衬，使整体和谐统一。 蛟龙和飞凤图桉绣在了夹克、T 恤、连衣裙上，绣在领口和胸口周围，运用 19 世纪我国屏风上的传统金龙图桉做装饰，左右对称。 有的则将龙凤纹小面积的局部使用，呈现的方式也是我国传统的刺绣，运用方式则完全突破了中式的变化排列，并以具有肌理感的面料来呈现，展现了别具一格的中华风。 这种风格是大胆而张扬的，音乐节奏和模特的脚步也变得沉稳大气。 旗袍的婉约和龙凤纹的大气，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接下来是一组青花瓷设计的大气的春秋裙装。 又有一组以书法、名画为元素的水墨服装。 各种中华元素，层出不穷，轮番上台。 台下的记者们忙着拍照摄影。 而外商们看得瞠目结舌。 华丽的服饰，精美的裁定，富有质感的丝绸布料，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看得外商们赞叹不已。 最后几组服装，却是很吃设计感的普通服装。 大牌的衣服其实很好设计，只要大胆、敢于创新，穿出来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美感。 但最普通的服装，反倒需要精心的设计。 而这些服装，才是普罗大众所需求的，买回去以后敢穿出来的。 整个走秀持续了一个小时。 这是爱秀集团的第一场时装秀，也是爱秀时装周的开幕式首秀，时间比较长，款式多种多样，有效的展示了爱秀集团优秀的服装和布料。 接下来还有第二场走秀。 中间有半个小时的换场和休息时间。 王林个人觉得，这场走秀是成功的！ 走秀活动结束以后，现场的外商和观众，都纷纷涌向贸易展馆，到里去挑选衣服和布料。 王林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把邓大宝喊了过来，说道：“我们的展馆要分两部分，体育馆里的展馆主要是给外商下订单用的。你再叫人在体育馆外面的入口两侧，摆上一些展馆，用来做销售用。” 邓大宝连声答应，组织人手去外面搭建场馆。 第二场的观众进入馆内，第一场的很多观众又没有退场，现场有些混乱。 这么火热的场面，是王林他们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凡事都是在边做边学中成长。 王林以前也没有举办过这么大型的走秀活动，缺乏经验。 其它人就更没有相关的经验了。 出现问题不可怕，只要及时发现，及时更正即可。 第二场走秀开始。 这场走秀只有45分钟时间，主要是以参展的大品牌服装为主。 有了珠玉在前，外商们自然有了一个对比。 到底是爱秀集团的服装设计更出众？还是外商的更优秀？ 每个参展的外商，都可以看完全部的时装秀。 在这些人的心里，会做出一个公正的评价。 再加上昨天对爱秀公司、服装工厂的参观，他们要不要下代工订单，也就有了一个评判的标准。 王林也想看完全部的时装秀。 他既是老总，也是一名设计师，不管是从学术交流还是商业学习的角度，他都需要多看走秀。 一个人的底子再厚，也会有被掏空的时候。 只有不断的学习和进步，才能维持更高水准的设计。 看第二场走秀时，李文秀笑道：“姐夫，我看这些外商的服装，也就这样，并不比我们的好看。” 王林道：“风格不一样。外商刚进入我们国家，虽然他们很想打开我们国家的大市场，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国内的人喜欢什么样的风格。这一次走秀，也等于是一次试水。” 李文秀哦了一声：“我看老外们看得也很认真，他们也是来学习的。” 王林道：“多看多想多动手，就肯定有进步，每天进步一点点，日积月累，就会实现质的突跃。” 第二场走秀活动顺利结束。 有外商找到王林商量，问可不可以把他们的产品，也摆放到展馆来销售？ 王林说当然可以，可是你们带了多少服装来呢？除了走秀的这些样品，你们还有其它服装可以拿出来销售吗？ 外商说马上就从国内运过来。 王林说那是不是来不及了？等你们发货过来，我们的时装周都要结束了。 外商们想想也是，哪怕是叫人坐飞机飞过来，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他们看着爱秀集团的服装和布料在现场火爆的热销，很是心动和眼红。 在来我国之前，他们是抱着试试水的态度来的。 东方大国是一个十亿人口的国家，市场的潜力是巨大的。 皮尔卡丹刚进我国时，外国人曾经讥讽这个品牌，说这么贵的衣服，你拿到东方大国去卖？能卖出去一件都算我输。 结果他当然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皮尔卡丹在我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别说外国人震惊，就连我们国人自己也很惊讶，怎么会有那么多有钱人？ 他们的钱哪里来的？ 几千块钱一件的衣服，他们也消费得起？ 社会永远都有富人阶级的存在。 哪怕是三十年以后，当大多数人的月薪超过五千块钱时，他们也难以想象，几千万块钱一套的房子，还要排着队摇着号抢着买。 时间线已经来到了九十年代，外商从皮尔卡丹的成功，看到了东方的巨大市场。 所以，当王林邀请他们前来参加爱秀时装秀时，他们才会带着自己的产品前来。 但他们并没有想到，现场这么大，观众这么多！ 门票20块钱一张，都能坐满整个体育场。 而现场售卖的服装，不管是10块钱一件的，还是100块钱一件的，甚至是300块钱一件的，也都有人抢着买！ 国人买东西，就爱凑热闹。 越是冷冷清清的店铺，越没有人光顾。 越是排着队抢着买的地方，人会越聚越多。 大家都觉得好的东西，我怎么能不买来试一试呢？ 哪怕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也要排队抢购一个。 商家们揣摩到了人的心理，所以会请托儿过来排队，造成火热爆销的场面，吸引其它人前来购买。 饥饿营销也算是这种营销的变异。 外商们的货，远在国外，他们只能徒叹奈何，他们希望下一场时装秀的时候，能多带产品过来参展。 王林适时的告诉他们，说我们工厂可以代工，你们如果有生产方面的需求，可以找我们合作。你们今天也看到了，我们爱秀集团，不论是在原材料的生产上，还是在服装的设计制造上，都是首屈一指的，跟西方国家的服装厂相比，我们拥有更大的成本优势。 外商们心动了，纷纷表示考虑考虑、研讨研讨再做答复。 时间来到了中午十二点半，秀场休息一个半小时，从下午两点开始进行第三场走秀活动。 走秀活动在晚上也将举行。 晚上将打开万体馆所有的灯光，再加上现场巨大的探射灯，到时整个场馆亮如白昼。 很多比赛活动，都是放在晚上举办，加上灯光、烟雾效果的加持，会更具舞台效果。 中午休息时，李文娟喊王林回家吃饭。 王林笑道：“你回家去吧！我约了人。” 李文娟嘟起嘴：“你约了谁？是不是美女？” 王林笑道：“是美女，就是李佳欣李总。” “哦！姐夫，你带上我吧？我也不想回家吃饭了，我和你一起去吃大餐！” “哪里来的大餐？家里你姐做的那才叫大餐！她在家里做了那么多的菜，你我都不回家，怎么吃得完？我和李总谈工作上的事。她要向我汇报香江的工作总结，你听着也枯燥得很。” 李文娟无奈的道：“姐夫，那我回家去了。” “快走吧！”王林拍拍她的脑袋。 “嘻！”李文娟摸摸脑袋，转身离开。 王林叫上忠叔，一起出来，前往华亭宾馆。 华亭宾馆住的全是外商。 他们很多人都认识王林，看到王林后，都和他打招呼。 王林直接来到520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李佳欣明媚的笑脸出现在王林面前。 “公子！”李佳欣嫣然一笑，凑过头来，吻吻王林的脸。 王林笑道：“走吧，下去吃饭。” “你只想吃饭吗？”李佳欣摆出一个诱人的姿势，“是佳欣不够香？” “啊！”王林失笑道，“你当然很香。不过我们不着急这一会儿。先下去吃了饭再上来，有的是时间慢慢的品尝你的香甜。” “公子！”李佳欣嘤咛一声，幽怨的道，“你啊，都快把佳欣忘到爪哇国去了吧？” “昨天晚上那个泥人，是你送给我的吧？”王林笑道，“你真是个鬼灵精！” “我打你大哥大，你没有接听。我也不好打到你家里去，就只好用这个方法了。” “其实你打到我家里去也没事，只说是找我汇报工作就行。” “哦，那我记下了，以后我就找王总夫人聊聊天呗！” 她伸出手来，勾住王林的脖子，吐气如兰：“公子，佳欣现在不想吃饭，只想……” 王林闻着她温热的气息，心神一荡。 她真是个尤物！ 知道王林要来，她提前回到酒店，已经冲过了凉，只等着王林来享用美味大餐…… 第850章 李家拜年起风波【求订阅月票】 李佳欣侧躺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红润的嘴唇嘟着，发出一声声轻轻的呼唤：“公子！” 王林含笑看着她。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只见她风髻露鬓，澹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 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 最让人着迷的, 是她修长的体态, 丰挺秀颀, 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王林微微一笑：“好啦，起床吃饭了。我现在是真的饿了。” 李佳欣温柔的窝进他怀里，两人又温存了半天，这才起床。 她穿上衣服，和王林出门来。 时间快到两点钟，餐厅人已稀少。 刚到餐厅，就看到那边坐着几个人，正是李佳欣在香江的朋友，大卫那行人。 大卫看到他俩，招了招手，和李佳欣打招呼：“你们这是刚来吃饭？” 李佳欣微微一笑：“我和王总在谈事，刚谈完。” 大卫对王林说道：“王总，你们今天的走秀我看了, 非常好！我承认, 我之前对大陆的服装设计和制作存在一些偏见。我想，我需要恶补一番中华传统美学了。” 王林澹澹一笑：“中华文化有如一片广阔的海洋, 我们偶尔从中拾得一贝, 也能惊艳世人。大卫先生既然有心想学习祖国的文化, 为时不晚。祝你学有所成。” 大卫问道：“王总, 我对你们公司的服装厂很有兴趣，我家族有一个服装品牌，不算太大，主要在东洋、法国和米国等地销售，以前都是在香江找人代工，我看了你们的服装秀后，觉得你们也可以帮我们代工，主要是内地的工价很便宜，是吧？” 王林道：“内地的工价，相当于香江的五分之一以上。而且我们便宜的不仅是工价，我们的原材料也要比香江更便宜，你是做设计的，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原材料这一块？香江本土并不生产多少原材料，就算是加工业也算弱的。” 大卫道：“当然了解过，这样吧，王总，我们找个时间, 好好的聊一聊？” 王林掏出一张名片, 递给大卫：“欢迎你随时来我公司考察和洽谈业务。” 大卫看过爱秀集团的走秀后, 低下了他那高高在上的头, 对国内的服装生产设计刮目相看。 王林和李佳欣来到旁边一张桌子坐下，点了几个菜。 李佳欣一边帮王林倒茶，一边笑道：“我带来的这几个人，都是有来历的，我听你说，让我在香江多找一些订单，我就把他们带来了。不仅仅是大卫，其它几个人都是做服装生意的。我会帮忙说服他们，把订单交给我们来做。” 王林笑道：“你真是我的好帮手。” 李佳欣道：“我是你的人，帮你做事，不是应该的吗？” 两人吃过饭后，王林仍然回到万体馆去看走秀。 国内外来了这么多的品牌，这是他学习的好机会。 体育馆外面入口两侧，搭了一些棚子，摆了几个摊位，用来出售爱秀集团的服装和布料。 这些款式，都是在秀场走过秀的。 观众看到模特穿着特别好看，也想买。 现场销售的生意出乎意外的火爆。 很多款式当天就卖到了断码。 李文娟找到王林，在他身边坐下，附耳过来，低声说道：“我姐果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你不回去，她一脸的不高兴呢！说大年初一，你也不回家吃饭。” 王林笑道：“你没跟她说，我有约会吗？” 李文娟道：“我姐说了，叫你带人回家吃饭！大正月里的，到外面吃什么饭啊！” 王林含煳的应道：“好，下次我带人回家吃。” 下午走完秀后，王林和李文娟回家吃饭，晚上仍然来看走秀。 李文娟也在学服装设计，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用走出国门，就能看到几十个品牌的大牌设计，她看得十分用心，准备了纸和笔，看到自己喜欢的设计元素，她就当场记下来。 学设计对速写有很高的要求。 李文娟的速写还没有过关，而模特穿着一套服装，在台上只有一两钟的时间就下场了，她有时画不过来，急得跟什么似的。 无防盗 王林拿过她的本子，说道：“你喜欢哪一套，你告诉我，我帮你记下来。” 李文娟道：“姐夫，怎么你能画得这么快？” 王林道：“无它，唯手熟也。练，多练，你也能练出来。” 李文娟道：“那你还是给我自己画吧，我正好锻炼自己的速写能力。” 王林笑了笑，又把本子还给她。 晚上九点钟，走秀才结束。 李文娟和其它副总还要留下来整理现场，清理当天的销售情况。 王林等她一起，忙到快十点钟才回到家里。 李文秀带着儿子已经睡下。 王林洗了澡，上床来。 李文秀翻过身来，说道：“今天来的人挺多的，还好我没出去。” “哦！”王林道，“我们公司不放假，其它公司还是放假的。” 李文秀道：“以前从来没来过的人，都来给你拜年，你不在家，他们坐一坐就走了。我记下了他们的姓名和单位，放在你书桌上了。你回头去看看吧！” 王林道：“没事，能先来给我拜年的人，我回不回拜都无所谓。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他们来给我拜年，多半是想结交我，要不就是想跟我做生意。” 李文秀笑道：“还真是这样的，他们都是些工厂的厂长，企业的老总，一个个都客客气气。” 第二天早上，李文秀对王林道：“你中午提前半个小时回来，我们一起去我娘家吃饭。就吃个饭，你总有时间吧？你昨天和李佳欣吃饭都有时间。” 王林笑道：“好，我听你的安排，行了吧？” 李文秀嫣然一笑：“你早这样，我们过年那天也不用吵了。” 王林道：“是，老婆大人，以后都听你的。” 时装周刚开始时，王林想着可能会很忙，但真开始以后，他反倒闲了下来，每天也就是看看走秀，其它工作全部有人在负责，他只要听取汇报就行。 这天中午十一点钟，王林和李文娟提前离场，回家带上李文秀和儿子，一起前往李家吃饭。 到了李家，王林看到，除了李家人外，还来了许多李家的亲戚。 以前走亲戚，都是有一定之规的，哪天去哪家走，在谁家吃饭，谁家可以不用吃饭，只喝杯茶水走一个过场。 像今天这样，一大群亲戚都挤在一天，到李华平家来吃饭的情况就比较少见。 王林进来后，李家的亲戚都起身给王林让座，带着或恭维或讨好的语气和他握手寒暄。 看到这阵势，王林便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难怪周爱群一定要女儿初二回娘家拜年，原来是想在亲戚面前炫耀一下。 这也无可厚非。 李文秀嫁了一个这么有出息的男人，娘家人谁不想认识一下他？ 沾不了光，只要说上几句话，照上一张合影，拿着相片回家也能向街坊邻居吹上半天牛了。 王林以前的名声还不响亮，他以前虽然也赚了些钱，但赚的并不算多。第一年他只赚到2000万，第二年他也只赚到10亿，而且花的也多，赚到的钱，几乎都投资到新的产业中去了。 去年开始，他赚钱的速度，有如滚雪滚一般越赚越多。 王林其实特别低调，除了必要的宴会和会议，他不得不出席以外，其它时间他不是在做生意，就是和他的几个女人在一起。 要说王林这一生有什么大的缺点，也就是好色这点子事了。 这个事情，在有的人眼里，那就是十恶不赦。但在有的人眼里，却叫男人的本事。 当然了，这种事情并不光彩，王林做得也很隐蔽，除了当事人，知情的人并不多。 这是个好时代，没有网络，没有朋友圈，没有头条，没有微博，有点什么事，除非从新闻上获取，不然的话，传播的圈子就很窄。 而新闻的审核是很严格的，不是什么花边新闻都能发表出来。 新闻又是有热度的，一个新闻能热上三天，吃瓜群众也就不再关心。 王林也不是什么明星人物，谁没事揪着他的事不放？ 但是，他虽然低调，但还是在小圈子里闹腾起了大浪花！ 特别是去年的年底，他接管了申纺集团，这个事情震惊了整个申纺圈子。 申纺集团在申城的影响力极大，几十万职工，沾亲带故的人就更多，一来二去的传了开来，很多人都知道王林赚到了钱。 李家的亲戚，以前只知道王林是开厂的，是卖卫生巾的，也知道王林有些钱，但并不知道他到底多么有钱。 直到听说申纺集团的事情后，他们才勐的惊醒：原来李文秀嫁了个这么有钱的男人？ 于是乎，大家都来找李华平夫妇，先是问他们，大年初二你家文秀和姑爷要回娘家拜年吧？李华平夫妇自然回答说那是肯定的。 大家便跟商量好了似的，都说那我们初二就到你家来聚餐吧？ 李文秀的大伯、小叔，还有她外婆家的舅舅、姨妈，也都要来。 这要是搁在以往，弟弟必须先去给哥哥拜年，女儿必须先去娘家拜年，哥哥和娘家人才会回拜。 但今年全都不讲规矩了，不等李华平夫妇去拜年，大家一股脑的全来了。 他们是李家的亲戚，又不住在一起，平时和王林也难有交集，真的要特意上王林家来拜年，也显得突兀不是？先在李家见个面，好好唠唠嗑，胜过一切。 王林到来以后，看到这些人，马上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虽然是老总，但在老丈人家里，他就是个女婿，在座的大都是他的长辈，别人给他让座，他当然不能随便就坐下来，别人嘴里不说，心里肯定要骂他不懂事。 王林掏出准备好的烟，给每个人递一支，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小，每个人都要发一支烟。 要是平时，不抽烟的人就会摇手说我不抽烟，谢谢你了。 但今天不同，凡是王林发的烟，所有人都伸出双手恭敬的接过来，说这是发财烟，我们一定要接。 王林含着笑容，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然后请大家坐下，他自己则搬过一把凳子，在茶几旁边坐了。 长辈们都夸王林懂事理，不骄矜，是个好领导。 王林呵呵笑。 李文秀看到丈夫如此受家人尊重，自然高兴。 “王林，你收购申纺集团，花了不少钱吧？那可是我们市里最大的企业了！好几十万人呢！得好几个亿吧？”李文秀的大伯笑呵呵的问。 “嘿！好几个亿？你可真敢想！几个亿能收购申纺厂？没有三十亿拿不下来！”李文秀的大舅说道。 “三十亿啊？啧啧啧！那得多少钱？”所有人震惊。 “肯定的啊！王林现在是亿万富翁！掉根毫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大舅一脸我深知他情况的笑。 王林哈哈笑道：“你们误会了，我并没有收购申纺集团。我只是托管了这家公司。” “还不还是你的公司？”大舅道，“反正都是你的！” 王林一时半会，真跟他们解释不清楚。 什么叫企业托管？ 连文化人都要听半天课才能弄明白的事情，这些普通工人能理解吗？ 过去的工人，大多是初中毕业，能上完高中的都算不错的学历，大学生那就是稀罕人物了！ 李文秀笑道：“大伯，大舅，王林真的没有收购申纺集团。市里是把这家公司交给王林代管！他现在相当于申纺集团的大管家！小事情他能做主，真碰上大事情，他还得请示市里呢！” 大伯和大舅他们哦了一声：“这样啊！” 他们居然秒懂？ 王林不由得佩服李文秀，他把一件相当复杂的事情，用两句话就讲得清清楚楚，是个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大舅问道：“那花了多少钱？” 李文秀笑道：“没花多少钱，他就是个管家，能花多少钱？他只是代为管理，帮忙出出主意，帮助申纺集团走出困境，等管理期限一到，他还得把企业还给国家的。我们看着开了大工厂，其实赚的钱都投入到工厂的扩张上去了，手里并没有多少现金，什么几十亿，几个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谁家有这么多的现金不拿去投资的？” 大舅嘿了一声：“文秀，我们也没有开口问你借钱，你倒好，先把借钱的路给封死了！” 大家哄堂大笑，都说李文秀厉害，从小就会管家，也会管钱，嫁给王林以后，把钱袋子捂得更紧了吧？ 王林跟着笑，觉得李文秀是真的玲珑心窍，她这话一说，省了多少事？ 他忽然看到那边厨房里出来一个人，不由得吃了一惊！ 那人竟然是柳嫂！ 王氏别业里那个老佣人柳嫂！ 柳嫂也正怔怔的望着他！ 王林心里波浪翻滚！ 柳嫂居然跟李家沾亲带故？ 他们之间是什么亲戚？ 以前也没在李家见过此人，更没听李家人提到过此人！ 柳嫂知道王林的很多秘密！ 王林以为她是个不相关的普通市民，他和沉雪在一起的事情，也不曾瞒过柳嫂。 事实上，人家天天在别业里当佣人，想瞒也瞒不了。 此时此刻，王林在李文秀家里见到柳嫂，当真有如见了鬼！ 不对，这一幕，真的比见了鬼更恐怖！ 鬼哪有柳嫂吓人啊？ 王林心里像装着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心情非常不安，心里头战战兢兢。 不知道柳嫂是哪一边的亲戚？ 李华平家的还是周爱群娘家的？ 不管她是谁家的亲戚，只要她随便跟人说一声，那王林和沉雪的事情就纸里包不住火！ 王林脑子里急剧的运转，思索对策。 他想不到任何良策！ 当王林看向柳嫂时，对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王林更加惊疑不定，心想她是怎么想的？她不会出卖我吧？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信任的，就是妇女的嘴！ 像柳嫂这个年纪的妇女，但凡有点什么新闻秘密，还不得满世界嚷嚷去了？ 现在只要柳嫂跟王林打一声招呼，别人再一追问，王林就得露馅。 世间之事，真的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王林自以为瞒过了天，瞒过了海，谁知道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他一时间心乱如麻，主要是想不到有效的解决方法。 而柳嫂却只是含笑看着他，并不发言。 疑心生暗鬼！ 王林总觉得，柳嫂今天的笑有些异样，像是藏着什么奸计！ “王林？王林？”李文秀忽然拉了拉他的胳膊，笑道，“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王林啊了一声，很自如的笑道：“刚在想公司的事。怎么了？” 李文秀抿嘴笑道：“大舅他们问你，你到底有多少钱呢！我说没有多少钱，他们也不相信，你说吧！” 大舅和大伯身份尊贵，自以为和王林说得上话，开得起玩笑，都笑道：“王林，你就跟我们说个实话吧？你现在有多少钱？说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第851章 无事小神仙 王林有多少钱？ 他怎么可能对别人说实话呢？ 但要是往小了说，他们也不会相信，还会觉得王林虚伪、目中无人。 王林笑道：“不瞒大家，我的确有点钱，不过都投在开公司里面了。我接管申纺集团，虽然不需要花大价钱，但在我的经营管理期限内, 我要对这家企业负责，所以我要投入资金进行技术改造，需要大量的钱。你们要是问我的资产有多少，我可以说我有几个亿左右的资产。” 他不敢往大了说，说我有几十亿近百亿，那就在给自己招嫉妒。 亲人之间也会心生嫉妒的, 这些人听了之后, 又会传出去，知道的人就会更多。 王林说自己有几个亿，而且是资产，这话说出来，大家都相信。 对普通人来说，几个亿的资产，已经是天文数字，几个亿或者几十亿，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他们得不到、数不清的一个数字而已。 众人哦了一声，发出一声声的惊叹，看王林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王林又道：“资产和现金是不一样的。你们如果是问我有多少现金的话，我手里的现金不会超过一百万，也就是用做公司的周转资金。” 一百万是一个比较中肯的数字，说出来别人相信，但又不至于太过震骇。 “那也很有钱啊！”大家纷纷议论，“一百万的现金, 这房子装得下不？” 王林笑道：“一百万不多，全部是一百元钱的话，也就23斤左右。” 他指着一个小男孩道：“跟他差不多重。” 大家看看那个小男孩，瞬间觉得一百万也不怎么样了。 王林拿出一叠钱, 正好是一万块钱，笑道：“这是我送给爸妈过年的钱，这里是一万块钱，一百万也就一百个这么多，真的不算多，这房子装一个亿应该装得下。一百万全部换成一分钱的，或许能塞满这间房子。” 大家都哈哈大笑。 王林起身，把钱递给周爱群：“妈，这是给你们过年的红包，你们拿着，随便买些补品吃吧！” 周爱群笑得合不拢嘴，接过钱来，笑道：“谢谢王林啊！每年都给我们钱！比我们工作赚的钱还要多！” 亲戚们都说着恭维和羡慕的话，说你们老俩口还上什么班啊？有这么好的女婿，简直就是躺在金山上享福了。 李华平和周爱群笑个不停，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李文秀也是一脸的骄傲和自豪。 大舅看向李文娟：“文娟，你长得不比你姐差，将来肯定也能找一个亿万大富翁！到时你爸妈就有两座金山了。” “哈哈哈！”全屋人都看着李文娟笑。 李文娟羞红了脸, 说道：“你们说我做什么？我才不嫁人呢！” 大舅道：“你姐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说, 后来还不是嫁了？女娃娃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李文娟咬着嘴唇，脸红通通的像红苹果。 说笑话的人是她的长辈，她也不好还嘴，只能无奈的忍受，她眼珠子滴熘熘一转，笑道：“大舅，你女儿也长大了，可以嫁人了，要不要帮忙介绍一个大老板啊？我认识很多大老板哦！” 大舅的女儿才十七岁，正在读高三，听到这话，羞红了脸，起身跑进卧室。 众人的注意力，被李文娟给转移，开始讨论起谁家还有女儿，将来能嫁个什么样的好人家。 王林扫视一眼，不见柳嫂，她又进厨房帮忙去了。 他小声的问李文秀：“刚才站在这边的那个大婶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李文秀道：“你问柳婶吧？她是我妈妈的朋友，她菜做得好吃，所以我妈今天请了她来帮厨。我家今天来的人太多，得有两三桌人。” 王林哦了一声，心想原来是朋友关系，只是不知道柳嫂有没有跟周爱群聊起过自己？ 人家真的要说，王林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急谋良计，以策万全。 李文秀也没有多想，和亲戚们说说笑笑。 一时开饭。 王林被推举坐了正桌，和一群大老爷们坐在一起，女人们自去挤了一桌。 菜肴丰盛，满满一大桌。 今天这样的日子，喝酒是免不了的，而且不能不喝，连推拒的借口都没有。 大正月里，又是在丈母娘家，陪酒的人不是岳父就是大舅、大伯，还有叔叔等人，王林只能敞开来喝，喝醉了事。 李文秀却很护夫，一看他喝得差不多了，就过来劝道：“王林下午还要去工作，万体馆那边在搞活动，他要去盯着，你们别不要再劝他的酒了。喝多了酒，耽误事。” 王林有了几分醉意，见妻子来帮自己，他便佯装醉酒，手扶着桌面，推了推妻子：“别管我，我陪爸爸喝酒，你啰嗦什么？” 李华平见他这样子，便知道真的是喝多了，这可是他的宝贝女婿，又是个大人物，总不能让他喝醉了出洋相吧？于是也劝道：“好了，喝酒嘛，喝得开心就行，不要再劝酒了，能喝的就多喝两杯，不能喝的也不要勉强。自己家里人，随意就好。” 其它人见状，也就不再劝王林的酒。 王林微微一笑，端起碗来吃饭。 吃过饭后，大家坐着看电视聊天。 王林还以为，李家的亲戚可能要找自己办点事或者借点钱什么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是不过分的要求，他肯定都答应。借钱五万块以内也会答应。 大舅提出来要打麻将玩。 李文秀说道：“不打了，我们还是回家了，王林下午还有工作。” 王林问她道：“要不你在家里再玩玩？” 李文秀摇摇头：“我也回家了，等下家里没有人守着，今天才初二，肯定还有客人来拜年。文娟，你呢？” 李文娟抓起一把瓜子，笑道：“我当然跟着姐夫走啊！我还要去看走秀呢！” 王林他们起身告辞。 大家送他们下楼来。 王林看了看，那个柳嫂吃过饭就离开了李家。 他也没有机会单独找柳嫂谈事，这事只能先闷在心里，等有机会再说。 王林来的时候就有准备，只开了一辆车，因为他肯定要喝酒的，回去的时候就由李文娟开车。 李文秀抱着儿子，和王林坐在车后座，问道：“你能行吗？要不回家睡一觉，下午就别去了？” “我没醉，没喝多少酒。”王林笑道，“我装醉呢！不装醉，他们真能灌醉我。” 李文娟抿嘴笑道：“你啊，真精明！” “多谢你的配合。”王林道，“哎，你家亲戚，就没有一个人找我办点什么事的吗？” “真是新鲜！你还希望他们求着你办事？没有不是更好吗？” “嗯，无事小神仙。好！” 王林想着刚才周爱群等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好，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看来柳嫂还没有说什么对他不利的话。 YY 他在沉思，这个柳嫂，还能用吗？ 这个时候辞退她，意义已经不大，因为对方已经知道王林的秘密，辞退她的话，说不定还会引起她的报复。 可是不辞退她吧，王林每次去王氏别业，就要和她见面，彼此都尴尬不是？ 窗户纸就是这样，能不捅破就不要捅破。 李文秀以为他喝了酒不舒服，吩咐李文娟道：“你慢点开，你姐夫在休息。” 李文娟应道：“我知道。” 一时回到小区楼下。 王林和李文秀带着儿子下车，李文娟问道：“姐夫，你还要上楼吗？不直接去看走秀？” “我回家上个洗手间。”王林道，“憋不住了。” 李文娟笑道：“那我也陪着你上一个。” 李文秀道：“你会不会说话？你陪着他上？” 李文娟啊了一声，反应过来，顿时羞红了脸。 门道旁边，忽然走过来两个人，对着王林他们点头哈腰的笑：“王总好，王总夫人好，李总好。公子好。” 李文娟见他们连王文这样的小孩子也问好，觉得挺搞笑，便噗嗤笑了出来。 王林看了看来人，觉得有些脸熟，问道：“你们是？” “王总，我们是姑苏竹纤维厂的。” 王林记了起来，笑道：“吴厂长，高厂长！你们好，太久不见你们了，一时间没想起名字来，请见谅。什么时候来的申城？” 吴厂长道：“我们刚到，特意来给王总拜年来的。” 王林道：“咱们集团今年没放假啊！” 吴厂长刚要说话，被高厂长拉住了。 高厂长赔着笑脸道：“王总，我们正好送一批货过来，就顺道来一趟。下午就回去。” 王林点点头：“上楼坐。” 高厂长递过来一个礼包：“祝王总新年快乐、恭喜发大财。我们就不上去坐了，货车还在外面等着我们，我们这就回厂里去，回去还得工作呢！” 王林伸手推拒：“不能收你们的东西。你们好好工作，比什么都强。以后来我家里，空手来就行，千万别带什么礼品。这是我定的规矩。” 两人一定要把礼品往李文秀手里塞，见王林和李文秀实在不接受，便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要走。 王林喊住他们：“等等！” 他对李文娟道：“你到后备箱提两瓶酒给他们。” 李文娟答应一声，从后备箱里取出两瓶酒来，给高厂长和吴厂长每人手里塞一瓶。 高、吴二人捧着礼，放下也不是，接受也不是，为难的道：“王总，这是？” 王林道：“礼尚往来，还请两位收下。你们远道而来，连杯茶也没喝就要走，我于心不安啊！感谢两位前来，慢走！” 高、吴二人这才收下酒，道了再见，转身离去。 李文娟轻哼一声：“姐夫，我才不相信他们是顺道来看你的。我看他们就是专程翘班来看你的！” 李文秀道：“就你聪明？你以为你姐夫看不透？这叫人至察则无徒，水至清则无鱼！何况这是大正月里，人家来看望王林，这是在表忠诚，说起来这也是好事。你姐夫当然不能去责备人家。” 王林朝妻子竖起大拇指：“知我者，文秀也。文娟，你还差点火候啊！” 李文娟嘟起嘴笑道：“我单纯，没有我姐这么多心计！” 李文秀轻轻一拧她的脸：“你这丫头，敢说我的坏话！找个人家，把你嫁了！” 李文娟吐了吐舌头：“我才不嫁！我就不嫁！吃你家的大米，睡你家的大屋！” 李文秀无奈的笑笑。 王林他们上得楼来，对面周军和王琳走亲戚去了，不在家里，周汉民是个大忙人，和王林一样，平时也难得在家里待着，这段时间听说是进京走动去了。 眼瞅着又是两年红线，周汉民能不能再进一步，就要看年后的走动情况。 周霞也没有放假，已经去了体育馆那边。 周家只有钱玉英陪着周粥、周小米在家。 王林他们上楼来，说话的声音惊动了钱玉英，她打开房门，笑道：“你们就回来了？” 李文秀道：“王林下午还有事，吃过饭就回来了。军哥他们还没有回来？” 钱玉英道：“刚打电话回来，说留在那边打麻将，要吃过晚饭才回来。” 李文秀道：“一年难得去一趟，陪陪岳父岳母也是应该的。” 王林顺脚走进周家，看到周粥抱着周小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便走过来，从她怀里接过女儿，笑眯眯的看着小脸蛋：“来，小米，喊爸爸！” 周粥笑着打了他一下：“她才多大？喊爸爸？你想多了！想听人喊你爸爸啊？去找你家文文去。” 王林抱着周小米，在客厅走来走去，逗她笑。 周小米正好刚吃过奶，眼睛睁得大大的，乌熘熘的黑眼珠子，灵动活泼，可爱之极。 王林道：“她真是太可爱了，文秀，我们抱回家养着算了。” 钱玉英一听，笑道：“好啊！你家要是想要，送给你家带得了！” 她巴不得把这个没有爸爸的外孙女送出去。 李文秀笑道：“我倒是愿意带，就怕周粥舍不得。” 周粥咬着嘴唇，一个深呼吸：“她是我的命根子，谁也拿不走！” 钱玉英道：“哎呀，你的女儿啊！王林和文秀也不是外人，你一个未婚女人，带着个女儿，以后怎么嫁人？送给他们带最好了！文秀，你说是不是？” 李文秀道：“我说过了，我愿意要。王林还是小米的干爸爸呢！” 周粥道：“别说王林是我女儿的干爸爸，但是亲爸爸，我也不能让给你们去带。我生的孩子，我肯定要亲手带大她。大不了，我就不嫁人了。” 王林讶异的看着她，总觉得她这话有些治气的感觉，似乎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略一思索马上明白过来。 钱玉英肯定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让周粥生气了。 家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周粥也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正好借这个机会，把心里话讲出来。 周粥是在母亲表明一种态度，这个孩子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便是孩子他爸来了，也休想抢走。 钱玉英道：“你看这孩子！就是这么倔！” 周粥道：“我是倔，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生出来的？还不是像你？” 李文娟咯咯直笑。 钱玉英无言的摇了摇头。 王林把孩子还给周粥：“你啊，少说两句。把月子坐好，别气出病来了。” 周粥嗯了一声：“我明天就回那边去住，还是那边住着舒服。” 王林道：“保姆都放假了，你回去住，谁来照顾你？” 周粥无奈的道：“那我就再多住几天吧！哎，那两个保姆过了年可不一定还过来，你有空的话，再帮我物色两个保姆吧？” “行，这事我留意着呢！”王林点点头，“保姆这活，都干不长！我家那个孙小蝶听说也要相亲嫁人了。除非请那些家里没什么事的妇女。” 周粥道：“我还是喜欢和小姑娘打交道，你帮我请小姑娘好了。那些老妇女，一个比一个脾气大，我还得听他们闲话！” 钱玉英瞪眼说道：“你这话，是在说我呢？” 王林笑道：“钱阿姨，周粥说的是保姆，怎么说的是你呢？你别对号入座。” 钱玉英道：“我就是没事做的妇女啊！也是她的保姆！你当我不会听话呢？” 周粥撑不住笑了起来：“妈！我真不是说你！” 李文娟喊道：“姐夫，我们还去不去体育馆了？”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我们得走了，回头再来找你聊天。” 周粥深深的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王林回到家里，上了个洗手间，出来收拾一下，便和李文娟出门。 他们刚走出来，就看到几个人往上走来。 “王总好！”来人笑着喊道，“我们来得巧，正好碰到王总在家。” 来人是管委会的范荣成和陈繁等人。 王林和他们打声招呼，请他们进屋坐。 “王总，你这是要出去？”陈繁问道。 “去体育馆，看走秀。” “对，你们公司在搞时装周活动，我们昨天也是忙了一天，不然昨天就该来给王总拜年的。”陈繁说道，“我们园区要扩建，这征地的工作，忙得我们焦头烂额。很多市民平时不在家，昨天他们都在家，我们就跑了一天的腿，一刻都没闲下来。” 王林之前听她说起过，她是负责城建工作的，拆迁一事也归她在管，知道她所言非虚，便道：“园区扩建工作还没有完成吗？” 陈繁却是冰雪聪明，听出王林的言外之意，笑问道：“王总还要拿地？” 王林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们给我预留五万平方米的土地，我今年可以用得着。” 范荣成笑道：“王总，你要用地，我们一定先满足你的要求，请你放心，五万平方米的土地，我们一定帮你留着。” 陈繁问道：“王总，你们以前的厂房全部扩建完了吗？” 王林道：“还有一些，但可能不够。” 陈繁道：“王总今年又要有大动作？” 王林微微一笑：“常规扩张而已。”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王林和陈繁虽然也算得上亲密，两个人时不时的接触一番，也曾经一起跳过舞，一起坐过车，他曾经邀请陈繁加入自己的公司，她一直没有答应，说是要等城建工作完成以后再说，但也一直没有下文。 这样的女人太过精明，王林把握不住她，说话也就留有余地。 范荣成道：“我们这次扩建的面积大得很，王总以后要用地，一定管够。” 王林道：“那就辛苦两位了。” 这话也有失陪的意思。 范荣成是个人精，当然听得懂，便起身告辞。 陈繁忽然问道：“王总，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时装周活动吗？” 王林道：“当然可以。” 一行人便下楼来。 王林喝了酒就不开车，任由李文娟开着自己的车。 他因为要去丈母娘家，又不知道待多久，就没叫忠叔跟着。 王林和陈繁坐到车子后排位置。 在李家喝的是申城本地的江南头曲，这酒度数高，有55度，具有浓香型大曲酒的风格，入口醇厚甘爽，酒香浓郁，香味协调得很好，1988年得过商业部优质产品的称号，又便宜又好喝，很受本地人的欢迎，可惜后世已经停产。 这酒后劲十足。 王林虽然只喝了个半醉，但在车上颠簸一番，马上就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他半躺在后排座椅上，身子慢慢的变得疲惫不堪。 陈繁闻着他身上浓郁的酒味，便知道他醉了，轻声问道：“王总，你喝多了吧？休息下吧？” “喔！”王林微闭着双眼，头靠在椅子上。 迷迷煳煳中，他感觉有一双手柔软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在帮他轻轻的按摩。 陈繁身上那久违了的清幽澹香，丝丝微微，钻入他的鼻端。 脂粉阵，温柔乡，销磨英雄气！ 王林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春意盎然的感觉。 他并没有睡着，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陈繁。 陈繁也正怔怔的盯着他在看！ 两个人，四只眼，在空中相遇。 陈繁浅浅一笑，手下并没有停顿，继续帮他轻轻按摩手掌。 李文娟专心开着车，并没有留意到车后座上发生的小动作。 车行迅速，到达体育馆外。 李文娟找地方停好车，喊道：“姐夫，我们到了。” 陈繁松开了王林的手，柔声说道：“王总，你好些了吗？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王林打起精神，说道：“我没事。” 下了车，外面寒风凛冽，吹得王林脑子一凉，酒意去了三四分。 他们刚走到入口处，就看到那边围了一堆人，正在推推搡搡，吵吵闹闹。 会场有执勤的保卫人员，正在吆喝不止。 李文娟一见，气道：“怎么回事？外商马上就来了，他们还在这里吵架！” 王林俊脸一沉，星目一寒：“叫他们把闹事的人赶走！搞什么名堂！” 第852章 仇人出狱【求订阅月票】 说话间，王林等人来到了吵架闹事的地方。 李文娟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呢？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在这里闹事？” 保卫人员转过头，看到王总和李总过来了，连忙过来汇报：“王总，李总，这两个人逃票，被我们抓住了, 一直在这里纠缠不休，他们还说是王总的朋友，我们不知道真假，也没敢放他们进去，但他们一直闹。” 王林已经看到那两个闹事人的长相了。 这两张脸，在王林的记忆中已经变得十分模煳。因为他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 不过, 仔细想一想，他还是记得起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两个家伙, 左边那个瘦猴一样的名叫刘坤，右边那个满脸胡茬绿豆贼眼的矮个子则叫耿浩。 看着这两个穿着油腻不堪的人，王林皱了皱眉头，他很难想象，以前的自己，居然就跟这样的混在一起？ “嘿嘿，王林！你小子可以啊！没想到你现在混得这么好了！怎么了？发达了，就不认我们这些往日的兄弟了？”刘坤甩了甩头发，双眼往王林身边的李文娟身上熘，“哟，这是弟妹吧？几年不见，怎么还是这么水嫩年轻啊？” 耿浩用手摸着下巴，嘿嘿直笑：“王林, 你这是什么表情？嫌恶我们？我们当初被你小子送进去坐了三年牢，这刚放出来, 你就不认我们了？” 王林几乎已经遗忘了这两个人, 没想到他们坐完牢出来了。 李文娟问道：“姐夫, 你认识他们？” 王林冷笑道：“两个街痞！谁认得他们！” 刘坤嘿嘿笑道：“原来是你姨妹子啊！难怪长得这么水灵灵的, 我就说嘛，我们进去三年，你老婆反倒变嫩了呢？呵呵，王林，你小子可以啊，带着姨妹子出来逍遥！” 王林沉声道：“你们刚放出来，就该知道牢里的滋味不好受，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做事，改过自新！来人，把他们赶走！” 保卫轰然答应，上前两步。 刘坤展开双手，怒吼一声：“慢着！王林，你欠我们三年的青春！戳那娘额逼，你现在混得人模狗样，当上大款了，你就不认我们了？赔我们三年青春来！” 王林沉声道：“赔你们青春？你不觉得好笑吗？想想你们为什么被抓？你们这是罪有应得！没想到只判了你们三年的有期徒刑, 你们这样的人, 就算被枪毙也不为过！” 刘坤一脸光棍相的说道：“好啊, 王林，我们以前可是一起看过片、一起找过舞女的好兄弟，你现在混得好了，我们来找你，你还不认我们了？别的不多说，我们要进去看美女模特，这个事情，你总得答应吧？我们身上现在身无分文，这二十块钱的门票，我们也买不起，你放我们进去就行！” “想得美！”王林沉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他们赶走，外商马上就过来了。” 那边的大巴车已经过来，进入停车场。 保卫人员再不迟疑，纷纷冲上前，扭住刘坤和耿浩两人的胳膊往外走。 刘、耿二人破口大骂，什么妈勒个搓比、起西伐、泥垢西欧次郎、综桑，等等国骂、申骂，口水脏话一起喷。 李文娟气得咬牙，说道：“姐夫，你怎么还认识这样的人？” 王林挥了挥手：“过去的事了！那时你还没住到我家来。” “那他们为什么坐牢？” “他们欺负你姐。” “啊？他们胆子这么大？别放他们走，先打一顿再说！” “算了，外商就来了。” 王林冷眼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心想这两个家伙就放了出来？看他们的模样，只怕很难改过自新。 他忽然想到李文秀带着儿子在家，只怕不安全！ 刘坤和耿浩认识很多原申纺一厂的人，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王林家现在的住址，如果他们找上门去，李文秀岂不是危矣？ 一念及此，王林连忙打电话给忠叔，让他派许多财等人去自家楼下布防。 他又想到，许多财等人也不认识刘坤和耿浩，就算看到也认不出来。 王林又打电话给田晓青。 田晓青接听电话。 王林问道：“田姐，你在哪里？” “我在你家，和文秀在聊天呢！”田晓青笑道，“小可也在。” “哦，那正好。你留在我家，先不要回去。” “怎么了？”田晓青敏锐的感觉到异样。 王林道：“刘坤和耿浩出来了！” “刘坤？耿浩？什么人啊？” 事经多年，田晓青也不记得这两个人了。 王林道：“三年前，文秀报警，让你过来抓了两个人，你还记得不？” 田晓青哦了一声：“你说那两个家伙！他们放出来了？” 王林道：“说是刑满释放了。” “哦，一转眼三年时间过去了！他们在里面表现好，多少有一点减刑，现在是该出来了。”田晓青道，“你碰见他们了？” “呵呵，他们跑到万体馆的走秀现场来闹事，还叫我给他们钱！说我欠他们三年青春。” “岂有此理！他们要是敢讹诈你，报警抓他们便是。” “田姐，我现在别的都不怕，就怕他们对我家里人不利。我已经安排人到楼下布防，但他们不认识那两个贼子。请你留在我家，帮忙保护一下文秀和文文，你也提醒一下她，叫她不要随便开门，问清楚了人再开门。” “好。我知道了。”田晓青应道，“有我在，你就放心吧，他们不来则罢，他们要是敢来，我再送他们进去！”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王林笑道，“干脆你就留在我家吃晚饭。” “嗯，要不我再睡在你家？” “行啊！求之不得。” “……” 田晓青挂断大哥大，对李文秀道：“王林打来的电话，说刘坤和耿浩出狱了，在那边闹事呢！王林怕他们来对你不利，叫你小心些，不管是谁来，你先问清楚了再开门。” “刘坤？耿浩？”李文秀想了想，这才记起来，“那两个街熘子啊？被你抓进去的那两个人？” “就是那两个人，我都不记得这事了。” “唉呀，他们又放出来了？怎么不多判几年呢？”李文秀道，“那两个人太坏了，半路上拦截王林，想下黑手害他！” 小书亭app 田晓青道：“他俩的犯罪情节并不算严重，判三年已经是严厉的处罚了。” 李文秀道：“那不得了！这两个人是我和王林的死对头，他们现在出来了，肯定不会安分守己，只怕还会闹事。陈伶和陈俐也放假了，还没有回来，这可怎么办？我倒是不害怕，就担心我家文文。” 田晓青道：“王林叫我留下来陪你。” 李文秀笑道：“田姐，你今天别走了，住在我家吧？带着小可一起。” 田晓青抿嘴笑笑：“再说吧！等王林回家，我们商量商量。” 且说王林和李文娟走进体育馆。 观众陆续进场，外商也已经到来。 体育馆里一时间人山人海。 王林和李文娟找地方坐下来。 “姐夫，刚才那人说，你和他一起找过舞女，是什么意思？” “小孩子，别问！” “是不是一起到舞厅跳过舞？” “对，就是跳过舞。” “姐夫，你很喜欢跳舞吗？怎么现在很少看到你跳舞了呢？” “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不喜欢跳舞。” 走秀开始。 这次走秀的服装是皮尔卡丹。 九十年代初的皮尔卡丹，设计和制作都堪称典范，很有大牌的感觉，模特穿出来走秀，更是让人眼前一亮。特别是大衣、风衣，穿出来那叫一个飘逸。 想当年，皮尔卡丹披着大衣，戴着一条围巾，带着美女模特来我国北金考察市场时，满眼看到的都是灰色、黑色的中山装，还有绿色的军大衣，彼时，外国美女模特的时尚着装，有如星星之火，点燃了我国人们对时尚服装的追求。 现在再看皮尔卡丹，王林觉得这个品牌的服饰太过保守，更像商务正装。 接下来走秀的品牌是来自东洋的优衣库。 优衣库是东洋小郡商事株式会社，也就是后来改名为迅销公司的核心品牌，这个品牌建立于1984年，当年是一家销售西服的小服装店，后世则是家喻户晓的品牌。 这一年的优衣库，已经开始扩张，拥有几十家直营店。 优衣库的英文名为UNIQLO，是英文缩写，意思是为消费者提供“低价良品、品质保证”的经营理念，在东洋经济低迷时期取得了惊人的业绩。 他们拥有独特的商品策划、开发和销售体系，从而实现店铺运作低成本化。 而这套大卖场经销体系，王林也应用在自己的秀之林卖场。 优衣库是幸子介绍过来参展的。 王林对李文娟道：“你多学习这个品牌。” “我看他们的设计很一般。”李文娟说道，“一点也不大牌。” “老百姓真正喜欢买、喜欢穿的衣服，并不是什么大牌。他们要的是价格便宜、品质优良、经久耐穿的衣服。优衣库的目标，就是致力于提供这类产品。而我们的目标，也是如此。” “姐夫，那我们可以找他们拿订单！他们的服装和我们生产的服装差不多。” “嗯，这个订单跑不掉，我们肯定可以拿下来。” 王林有这个信心。 据王林所知，从九十年代起，优衣库50%以上的产品，都是在我国找代工厂生产制作。今年应该是他们进入我国的第一年。 我国有很多代工厂，传门做代工，也把企业做得很大，比那些品牌还要赚钱，但这些代工厂一般很少被人知晓。 东洋的中低端制造业，早就开始向外转移。 像服装制造这样的劳动力密集型产业，优衣库如果找东洋本土的工厂代工，那就做不到质优价廉。 优衣库即经过多年的发展，即将进入高速发展期，他们的店铺开得越多，加工厂赚取的利润也越多。 在我国，王林的爱秀集团，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不论是原材料优势还是生产工厂的规模，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无人可以匹敌。 爱秀集团这样的大公司，放在全球范围内，也足以傲视群雄。 优衣库如果想找代工厂，爱秀集团无疑是最优选择。 他们正聊着天，王林看到一个小个子东洋人走了过来。 此人个头不高，精精瘦瘦，很精神的样子。 “王总好！我是柳井正，是优衣库的社长。”来人笑着和王林握手。 王林道：“柳井正先生，你好。” 柳井正是来找王林谈合作的！ 这正中王林下怀。 王林刚才还在想，可以找他聊聊代工的事情，没想到他先找了过来。 这两天时间，柳井正一直在了解爱秀集团。 他参观过爱秀集团的公司总部、工厂，又了解到申纺公司以前的辉煌。幸子也向他极力推荐王林。 柳井正经过一番考察后，终于决定找爱秀集团代工。 这是时装周接到的第一个服装订单。 柳井正将把他们公司销量的一半交给爱秀集团生产。 虽然优衣库现在的总销量还不算特别大，但王林看好他们的未来发展，所以很高兴的和柳井正签订了代工协议。 一个人具有商业天赋，这是他成功的必然条件。 王林的出现，只能发展壮大爱秀集团，并不能阻止其它品牌的崛起。 市场这么大，秀之林和优衣库肯定可以并存，至于以后谁卖得更好，那就要各凭本事，只要是竞争是良性的，反倒有利于整个市场的建立。 王林对待竞争对手的态度，一向十分开明，只要对方不主动惹，不搞下三滥的小动作，哪怕对手打败了自己，他也会朝对方竖起大拇指。 这是一个强者为王的世界，谁能脱颖而出谁就是胜者。 而王林大概也想不到，秀之林和优衣库，将来会成为正面交锋的两个服装品牌。 王林拿到了时装周的第一张订单，心情愉快。 那个香江的大卫，虽然也说要找王林合作，但还只是一句话，并没有真正的下订单。 而优衣库给出的却是真正的订单，有生产数量，质量的要求，订单的细则，双方也在现场谈成了，订金将在三天之内交付。以柳井正的信誉，相信他不会放鸽子。 王林看了看外商所坐的这边，没有看到维克多和他的妻子女儿。 外商都是坐在舞台周边的，一眼扫过去就能看明白。 昨天一天，今天上午，维克多一家三口都在现场看走秀，下午怎么没来呢？ 他们是出去玩了吗？ 王林正想着事，放在公文包里的大哥大嘀嘀嘀的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接听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粗犷而又生硬的声音：“王林，我是维克多。” “我知道是你。”王林笑道，“你们去哪里了？我没在现场见到你们。” “哦，我们中午出来逛街玩，但是我们好像迷路了，我们碰到的人都不会说英语，我说的中文他们也听不懂。我和他们对话，就像鸡跟鸭在讲话。” “哈哈哈！”王林笑道，“你知道你们在哪里吗？附近有什么建筑物？” “我看看。这边有一个便利店。” “天哪！这样的小店铺，在我市有很多，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大一些的建筑。” “有一座很高大的西方建筑，里面有很多人进进出出。一个尖尖的塔，很高很高。” “大世界？”王林能想到的也就是这里，说道，“周边还有什么？” “还有一幢红色外墙的房子，就在高塔的旁边。” “那就是大世界了。你们现在是要来体育馆吗？我派人去接你们过来。” “王林，我想你可能得亲自来一趟。” “怎么了？” “我们遇到一点麻烦事情。” “什么事？算了，我过来一趟吧！你们就在那边等着，别乱走动，等下我又找不着你们了。还好你记得我的电话！” 今天是大年初二，年轻人都走亲戚去了，本地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说家乡话，很多本地人只说本地话，普通话听得懂，但他们不说。别说和外国人交流了，便是外省来的人交流，也是比较困难的。 王林跟陈繁说一声，自己有事先行离开，便提着公文包走了出来。 走出体育馆，王林看到忠叔站在那边抽烟。 “王总，”忠叔看到王林，大步迎上前来，“都安排好了，我叫了几个人在你家楼下守着。” 王林应了一声好，说道：“我们去趟大世界。” “好的，王总。”忠叔请王林上了车，说道，“王总，你说的那两个坏人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来历？” 王林便把刘坤和耿浩的相貌描述了一遍，又讲了讲自己和他们之间的恩怨。 忠叔冷笑道：“王总，这样的人还留着做什么？” 王林心下一惊：“你想什么呢？” 忠叔沉着的道：“叫人干掉他们便是！远远的扔进海里去，人不知鬼不觉！” 王林连忙说道：“没到那个地步！就算他们犯了罪，也有法律制裁他们。你别乱想，更别乱来。这里是内地，不是香江。我们也是生意人，不是社团。” “嘿！”忠叔点头，“王总，你太仁慈了。” 王林轻轻摇头，心想这可不得了，如果忠叔真的做出那种事情，今后闹出来，还不得连累自己？ 于是，他又叮嘱忠叔几声，说千万不可以轻举妄动。 上次唐季贤和对手厮杀的情况，王林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闹出这种大事来。 王林只想安安稳稳的赚钱，平平常常的生活，没事就陪几个红颜知己逗逗乐子，违法犯罪的事，他一律不做，不屑于做，也没必要去做。 马路上车子多了起来，走亲戚的人估计都往回赶了吧？ 王林坐在车后排，心想维克多他们能遇到什么困境？ 第853章 死不瞑目 车子开到大世界附近。 王林眼睛朝外搜寻，很快就看到了维克多一家人。 这一家人是那么的突出和醒目，一眼就能看到。 维克多长得牛高马大，黛比和娜塔佳苗条高挑，一家人都太过扎眼。 他们站在一家杂货商店的门口。 守杂货店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头发灰白，正和维克多在说着什么话。 车子开到杂货店前停下来。 王林下了车, 喊道：“维克多先生！” 维克多哈哈笑道：“哦，我的朋友，你可算来了。” “怎么了？”王林问道。 维克多指了指那个老人：“我们在这里问路，然后打了个电话给你。他不让我们走了。你问问他怎么回事？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王林问老人道：“大爷，我朋友在你这打了电话，是不是没给钱？” “他们先在我这里买了一瓶饮料，一块五毛钱, 他给我一张百块钱的大钞票，我哪里找得开？我说话他们又听不懂！后来他打了个市内电话, 通话时间一分钟，六毛钱。他还是给我一百块钱，我也没这么多的零钱，我十天半个月都赚不到一百块钱。”老人笑着说道，“我找不开钱，当然不能让他们离开。你说是不是？” 王林无奈的一笑，掏出零钱来付了款，对维克多说道：“他没有零钱找你。就这么个事！” “哦，我们换的都是百元的钱。”维克多道，“还有美元。” 王林道：“美元他们更加不会收你的了。你们是要继续逛街？还是去体育馆？以后我们想出来逛街的话，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导游当翻译。” “太好了！”维克多笑道，“我们还是去看时装周吧, 等时装周结束再去旅游。” 黛比和娜塔佳也不敢随便乱走，答应了下来。 外国人来我国, 和我们去国外一样, 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境，最大的障碍就是语言不通。 维克多算是懂一点中文的，但遇上申城的老人，那就是有理说不清了。 他那种蹩脚的汉语，王林需要连蒙带猜测才能知道他在说什么，老人家怎么可能听得懂？ 王林接他们上了车。 维克多身躯高大，一个人坐在副驾位置。 王林和和黛比、娜塔佳坐在后座。 娜塔佳坐在中间，她靠在座椅上，表情冷冷的。 王林知道这是她的常态，也就不介意，吩咐忠叔回体育馆。 坐在车上，王林趁机和维克多闲聊，拉订单，并说到了优衣库找爱秀集团代工的事情。 维克多笑着说，王林，服装的订单我肯定会给你，这个事情我还在等公司的统计和回复，只有等公司告诉我需要哪些款式、需要多少数量，我才能给你下订单。另外，我还得求你帮个忙。 王林问是什么事？ 维克多说, 我女儿想来华夏读书，你能不能帮她找到一所好一点的大学？ 身边坐着的娜塔佳侧过身子，朝王林说道：“谢谢你了。” 王林问道：“娜塔佳在高中的成绩怎么样？” 维克多道：“她的成绩很好, 数理化都在16分以上。” 忠叔开着车，听到这话，不由得笑道：“16分以上？那不是很差吗？” 王林道：“忠叔，人家是在法国读书，法国采用的是20分制，满分就是20分。16分以上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忠叔笑道：“原来这样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满分100分呢！这每个国家的考试制度都不一样。” 王林对维克多道：“以娜塔佳的成绩，可以申请她心仪的大学。我想问题不大，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她的汉语水平，她来我国学习，如果不能和人流利的交流，这是个很大的问题。我国现在有一个汉语水平考试，如果能达到4级以上，差不多就可以过来留学了。最好能达到6级，掌握5000个汉字，那就更好。” 维克多道：“她学习语言很有天赋，只是没有汉语的语言环境。” 王林道：“娜塔佳为什么想来我国留学？” 说实话，在这个年代，来我国留学的人并不多，我国本来制定了留学生学业考试，来留学的外国学生，必须先通过数理化的测验才能入学。 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因为报名留学的人太少，一度又把这个学业水平考试给取消了。直到2000年以后，来华留学的外国学生增多，才又恢复这项学业水平考试，而汉语水平考试也越来越完善。 我国对外国留学生相对来说比较宽松，外国学生有很多种途径可以进入我国的大学求学。除了10%的一流大学，其它大学采取的是宽进严出的政策，先把人吸引进来再说。 王林以为，娜塔佳想到我国留学，问题肯定不大，但汉语是一定要学会的，就算学校不考你，你汉语不好，也难以和人沟通。 娜塔佳说道：“我喜欢中华文化。” 王林笑道：“中华文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你会从中获得有益的知识，但你得做好吃苦的准备，汉语是世界上最难掌握的语种之一。还有，我国的方言极具特色，有时候你明明学会了汉语，汉语水平考试达到了六级，但当你到一个地方和人交流的时候，却发现别人说的话，你仍然一句都听不懂。就像你们今天和那个小卖部的老人对话一样。” 维克多莫名觉得好笑，哈哈笑了起来。 娜塔佳道：“我愿意学习。” 王林道：“好吧，欢迎你来我国留学，我也会很乐意帮助你。” 维克多道：“王林，你可以帮忙教她一些汉语吗？” 王林道：“当然可以。但你们在这边的时间太短，而汉语又不是几天时间就可以学会的。” 娜塔佳问道：“有没有捷径？” 王林道：“学习没有捷径，不过有方法。我教给你一种很有趣的方法，也特别容易记，我们国内的学生学习英语的时候，会音译成汉字来记，你学习汉语，也可以使用这套方法。” 娜塔佳问道：“怎么使用？” 王林道：“我举个例子，很好，这个词，你可以用英文里面的hen how，这两个词来记忆。” 娜塔佳学着说道：“hen how。” 王林道：“对，这就是很好，相当于very good的意思。” 黛比也学着说道：“hen how！” 王林笑道：“有那味了！” 娜塔佳眨眨眼睛：“你再教一个。” 王林道：“我说一个胃，就是这里，胃部。你可以记忆为way。” 娜塔佳摸着自己的胃部位置，说道：“way！” 王林道：“很好！” 娜塔佳以为他还是在教学，便跟着说道：“hen how。” 王林哈哈大笑，心想教外国人学汉语，还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们汉语里面，有一个很常见的动词，打，hit，打！你们可能很难理解，比如说，打水，打架，打电话，打点，可以组几十个词，每个词的意思都不一样。” 娜塔佳果然不懂：“打水？为什么要打水？水犯什么错了？” 王林笑道：“打水的意思，就是汲水或者说取水。fetch water！” “哦！我明白了。”娜塔佳点点头，用心的记忆。 王林道：“还有一个词特别难懂，方便，handy。” “方便？”娜塔佳已经对汉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handy？” 王林道：“方便在我国有很多种意义。上厕所可以说是去方便。” “上厕所是方便。”娜塔佳记下了。 这时车子到达体育馆。 王林道：“娜塔佳，我们就聊到这里，等你方便的时候，我们再谈。” 娜塔佳讶道：“王林，你为什么要等我上厕所的时候，再跟我谈？我不上厕所就不能谈吗？” 王林晕倒。 “娜塔佳，方便有很多种意思，我这里说的是，当你有空闲时间的时候，我们再聊。” 《万古神帝》 “哦，方便就是有时间的意思？可是，我要怎么区别到底是上厕所，还是有时间？” “……” 王林觉得自己肯定没有耐心去教一个外国人学汉语，他会疯了去！ “娜塔佳，汉语需要系统的学习，你可以先从拼音入手。法国肯定也会有华人留学生，你可以在当地找一个华人留学生当家教。这样学习起来就比较快。也比较系统。”王林只能这么推托。 维克多道：“这是个好主意。法国有很多华人留学生，我可以找他们教娜塔佳。” 王林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甩开了。 他们走进体育馆，找到座位坐下来观看走秀。 晚场休息时，王林没有回家，打电话给李文秀，询问家里的情况。 李文秀说一切安好，又告诉王林，说谁谁谁过来拜年了。 王林心想，只要耿浩和刘坤那两个家伙没去我家里捣乱就行。 “我晚上要去拜访客户拉订单，没有这么快回家，你们早些睡。” 因为王林今天顺从李文秀的意，去了一趟她家拜年，她对王林的工作也就更加支持，不再多说什么。 晚上走完秀以后，王林来到华亭宾馆，走访参展的外商。 经过这两天的走秀活动，外商们对爱秀集团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有了比较。 这两天的走秀，体育场的观众席上，每一场都是爆满的！ 爱秀集团的服装，放在场外销售，销量十分可观。 服装厂已经在连夜赶制一些爆款。 很多款式因为模特走秀穿出来特别好看，买的人格外的多。 为了这次走秀，爱秀集团特意设计出了一批新款的服装，因为马上就面临换季，所以大都以春夏两季服装为主。 这些服装生产量不大，却又卖得异常火爆，只能赶工生产。 外商们从中看到了爱秀集团设计的水平、生产的规模。 这个节骨眼，正是拉订单的最好时机。 时装周还有五天时间。 王林和副总们商量好，每天晚上，各自前往拜访几个重要的客户，在时装周结束之前，争取拜访完所有的外商。 这天晚上的拜访有了收获。 王林谈成了两笔代工订单。 其它副总也都开了单。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意向，还没有真正的签订合同。 王林拜访完毕以后，去了一趟520房间。 恩爱过后，李佳欣告诉王林，她带来的那几个香江服装公司的老板，都愿意把订单交给爱秀集团来做，明天就可以和他们签订合同。 王林喜出望外，抱住李佳欣就是亲。 “佳欣，你太厉害了！”王林笑道，“你又立下了一功。” 李佳欣任由郎君怜爱，闭着双眼享受，说道：“香江还有很多服装公司，我回去以后，再帮忙拉拉订单。” “你要回香江了？” “我还没回家过年，也没有去我姐家拜年，我妈和我姐都有意见了。” 王林道：“说得也是。等我忙完这一阵，我们再约。” 李佳欣靠在他怀里，柔声说道：“公子，你不要忘了我。” 王林暗叫一声惭愧：“我也很想你，就是最近实在太忙。你这样的尤物，我多想天天让你陪在我身边！” “真的啊！”李佳欣又高兴起来，“我就怕分隔的时间太久，你不记得我了。” “不会！”王林沉着的说道，“你不离，我不弃。” “公子！”李佳欣再次融化在他的怀里。 两人再度恩爱后，时间来到了晚上十二点钟。 “你还要回家吗？”李佳欣恋恋不舍的道，“我马上就回香江了，你就不能陪我一个晚上吗？” 王林轻抚她的俏脸：“我回家后，倒头便是睡，在这里也是睡，又有什么区别？我早上过来看你。好不好？这里是内地的酒店，晚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李佳欣幽幽一叹：“好吧！晚安，公子。” 王林吻吻她的脸，起身回家。 到了家里，王林进入卧室，怕把孩子惊醒，借着走廊上的灯脱了衣服，然后关灯，摸着黑就上了床。 他挤着床边边上的床，但是发现留给他的空间实在是太少了。 王林还以为李文秀是把床的另一边留给了自己，刚想翻身过去，但他马上就感觉不对劲。 “王林？”李文秀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王林一边答应，一边拉开了床头灯。 然后，他就看到身边躺着的人居然是田晓青。 田晓青正咬着嘴唇，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李文秀扑哧一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喊田姐和我一起睡。” “那你们睡吧！我去书房。”王林看着田晓青睡衣下那起伏的身姿，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田晓青已经很久不跟王林好了。 她的热情，有如一场高烧，来得快，退得也快，来时煳里煳涂，退时清醒异常。 田晓青起身道：“你们睡吧，我去客房睡好了。” 她穿的是李文秀的睡衣，抓起自己的衣服，往外走了。 王林看着她曼妙多情的倩影，出了一会儿神。 李文秀笑道：“你怎么回来了？我们等你到十二点才睡的。” 王林道：“那我走？” “无聊！快上来吧！”李文秀俏目一横，“刚才你没抱田姐吧？” 王林涎皮赖脸的笑：“哦哟，我好像抱了一下！” 李文秀道：“被你占便宜了！她还是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呢！” 王林心想，没出嫁是真的，大姑娘？未必喽！ 田晓青这朵艳红的花，也被王林给采了。 李文秀问道：“今天情况怎么样？接到订单了吗？” “今天收获很大。东洋的优衣库找我们代工，晚上我们去走访外商，也拿到了好几个订单。” “可惜我们只是帮人代工，赚一个辛苦钱。” 王林道：“别小看代工厂，只要有工单，代工厂其实是稳赚不亏的，我们的报价比外国工厂便宜，但比国内的其它工厂要贵，我们还可以压一压成本，利润很可观。” 李文秀把孩子抱到边边，然后和王林共枕。 “今天对面打架了。” “对面？军哥和我姐？” “嗯，军哥不是配了个BB机吗？最新型号的，还是汉显的呢。” “我知道。” 汉显的BB机刚面世，一经推出，马上就风靡全国。 购买一台汉显BB机，加上呼叫年费，大约需要3600元，以周军的工资，他不吃不喝，也需要攒钱一年多时间。 不过他家现在有钱，以前靠着王林买卖国库券，除了房子以外，另外还赚下了十万块钱左右的资金。 周军是一家之主，现在在外面需要体面，王琳也由得他，要什么就买什么。 王琳是这么想的，现在有房有车又有儿子，什么也不缺，夫妻两个人的工资，就足够养家，手里的闲钱留着也是留着，男人想穿得体面，她当然要满足。 周军在单位升职以后，买了皮尔卡丹的皮衣，又买了一台最时髦的汉显BB机。 事情也坏在这台汉显BB机上。 今天下午，周军和王琳两个人带着儿子去给王东海一家人拜年，然后留下来打麻将玩。 周军爱玩麻将，但运气又出奇的背时，半天下来输了几百块钱。 晚上吃饭时，周军喝了不少酒，回家以后就进去洗澡。 结果这时候BB机就响了。 王琳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军军，我爱你。” 短短五个字，却有如晴天霹雳，把王琳给打懵了！ 王琳可不是吃素的，她当即拿着BB机，冲进了淋浴间，把正在冲凉的周军给揪了出来，质问他这信息是谁发来的？ 周军头上还擦着洗发水，门开了，风吹进来，冷得他直打颤。 他抹了一把脸，看了一眼BB机，说我也不知道啊！ 王琳气不打一处来，说你好潇洒啊，我花钱给你买皮尔卡丹，给你配BB机，你在外面玩呢？说吧，这个女人是谁？你老老实实交待，有你的好处！ 周汉民不在家，周霞在华亭宾馆走访外商。 钱玉英和周粥手里，一人抱了一个孩子，也不能进去劝架，只站在外面喊话，叫周军先洗了澡，穿上衣服出来再说话。 王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拿着BB机给钱玉英看，说我可不是冤枉他，妈你自己看，有女人发信息给他，说爱着他呢！ 钱玉英一看也急了，把手里抱着的周长弓放下来后，抄起扫把，甩手来打儿子。 周军在洗手间里，哪里有地方逃？被母亲噼头盖脸一顿好打。 钱玉英打完以后，把门关上，叫周军洗完澡出来再说话。 周军哪里还有心思洗澡，胡乱冲了一下便出来。 家里顿时闹开了锅。 李文秀和田晓青在家里，听到对面吵起来了，便抱着儿子过去劝架。 这架压根就劝不了！ 王琳凶起来，那可真是母老虎！ 周军赌咒发誓，说自己在外面绝对没有女人。 可是发誓又有什么用？ 他不知道发过多少誓了，结果还不是收到了我爱你这样的信息？ 王琳哭天抢地，说这个家没法过了，我给你生儿子，给你看家，给你赚钱，你就在外面这么胡来？那个狐狸精是谁？你把她喊过来，我要撕烂她的嘴！ 周军急得跳脚，百般辩解。 王琳说，你不喊她过来是不是？行，等你们单位上班了，我拿着这条信息去找你们领导说理去！ 周军一听，魂飞天外。 他好不容易才前进了一步，妻子要是跑到单位这么一闹，他以后的前程也就毁了。 钱玉英也急了，拉着王琳求情，说周军有错，我们打他骂他都使得，千万不可以跑到单位里去闹，那不是把周军的前途给毁了吗？ 王琳说，他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这前途给害的！他有了前途，就不要家庭了！ 既然他在外面有了野女人，那我带着儿子回家住去！我家里不是没有房子住！ 周军舍不得老婆孩子，一把将王琳给抱住了，求她不要走，说这信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发来的。他又说，这BB机就交给你保管，看看谁还发信息来不？要不你打电话过去问问对方是谁？ 王琳翻找发信息来的电话，打了过去，结果对方说是公用电话。王琳问打过这电话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方回答说，今天晚上用过电话的人很多，有男也有女，记不清楚了。 这一来，更说不清楚了！ 周军说你留着BB机，如果真是找我的人，肯定还会发信息给我，又说捉奸你得捉双啊！就凭一条信息，你就判我的死刑，我死不瞑目！ 王琳说，行，那我就等着看！我让你死得瞑目！ 她也不回家了，抱着儿子进屋睡觉，将门重重哐啷一声关上，又反锁了。 李文秀把这段故事说给王林听。 王林听了，不由得苦笑连连，心底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周军在外面有没有女人，王林不好说。 但以周军的性格，多半是没有。就算有，顶多也就是交往一下，可能有些好感而已。 而王林在外面，却真真切切的有女人！ 如果有一天，翻车的人是自己呢？ 怎么办？ 第854章 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就没了！ 身边的妻儿睡得正香，儿子的鼻息很轻但很短，妻子的吸呼绵长而安宁。 王林睁着眼睛却睡不着觉。 李文秀入睡之前，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如果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千万别让我知道，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如果知道了, 我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也许我会比琳姐更疯狂，我会拿起刀来，你放心，我拿刀不是想戳你，我会在自己脖子上一抹，一干二净。 王林浑身打了个激灵。 此刻，望着无边无际的黑夜, 王林心潮起伏。 对王林来说, 这是极为特殊的人生转折期，他的物质文明发展到这一步，注定了精神或者说信仰的缺失，灵魂空虚、物欲横流。 王林的精神并没有堕入虚无主义，但他也沉浸在金钱物质和感官的刺激中，有各种不安和痛苦。 这个年代，多少年轻人也失去了纯真的理想和纯美的爱情。这绝不仅是我们这个星球上的生命的悲剧，而是任何一种生命在文明发展进程中注定的悲哀。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们到底该怎样活着？ 人生就是由欲望不满足而痛苦和满足之后无趣这两者所构成。 他满心期待着未来的某个快乐，未必理智认知到了它是短暂的而不会持久。人的一生的本质是痛苦，快乐只是昙花一现。 王林现在是因为拥有太多而痛苦。 可是，如果他只拥有李文秀一个女人，他就不会痛苦了吗？他会不会因为拥有太少而痛苦？ 或许周军就只有王琳一个女人，但他一样生活在痛苦的深渊。 换一个女人当妻子，王林就不会痛苦了吗？ 堂姐王琳这样的妻子，各方面都好, 周军和他生活在一起，不也照样痛苦？ 周霞这样自立自强的女人也离了婚。 甚至连林妹妹那样完美的女人, 也离过婚。 似乎没有什么是不会痛苦的。 只有痛苦才是永恒的, 正因为痛苦的常驻，短暂的幸福才显得那样的珍贵、甜蜜、难忘。 同样生活在痛苦当中，有人选择背叛，有人选择离开。 当然也有人选择容忍一切，因为他们觉得，就算换一种方式生活，只不过换了一种痛苦来承受。 王林看透了这一切，所以他愿意选择和李文秀过下去。 但他又舍不得沉雪和周粥。 以前是因为贪恋，贪她们的身子，恋她们的爱情。 现在是因为有了瓜葛有了牵挂。 从今往后，直到余生，王林都不会再离得开这三个女人。 因为他们之间有了血脉相亲的联系。 这也是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 而他和田晓青、李佳欣之间，却没有这么深厚的情感。 爱情是有保鲜期的，就连恩爱也会审美疲劳。 所以世间总有负心汉、出墙女。 一切的情感到最后都归于责任和担当。 王林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几点了，这才迷迷煳煳的睡着。 第二天是正月初三。 王林睡得正香，被李文娟给喊醒了。 “姐夫！姐夫！” 王林勐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如描似绘的俏脸：“文娟！” “姐夫，你快起来吧！对面打起来了, 我姐和田姐都过去劝架了。”李文娟伸手来拉王林的手。 王林翻身起床, 说道：“又打？没完没了了？” 他快速的穿上衣服，趿上鞋了就往外面走来。 两家的房门都是打开的。 王林刚走到客厅，就听到对面屋里吵架的声音。 周军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道抓痕。 王琳站在茶几前，指着周军哭诉：“你还说没有女人？今天早上为什么又收到一条信息？你说啊！你解释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哑口无言了？你是不是默认了？” 钱玉英等人都在劝王琳，叫她不要再哭了。 王琳哇哇的哭：“你们都劝我，你们为什么不去说说他？是他犯了错！妈，你劝我原谅他，文秀你劝我忍耐，周霞你劝我大度，周粥你劝我，说我们有了孩子叫我妥协！为什么你们不去说他！他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就没了！” 周军委屈的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这个BB机号码，很多人都知道，说不定是有人恶作剧呢？今天呼我的号码，和昨天的号码不同是不是？” 王林走过来，看着伤心欲绝的堂姐，不由得一阵心痛。 他拍拍堂姐的肩膀：“姐，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 “弟，你来评评理！昨天晚上一个信息，今天早上又一个信息！他还敢说没有女人！那个女人是不是当他的妻子？我成全他！我带着孩子回家去住。”王琳扯住王林的手，哭得更伤心了。 王林道：“这是你的家，你回哪里去？” 王琳却会错了弟弟的语意，勐的醒悟过来：“对啊，这是我的家！这是我在一厂买的集资房，名额是我的，钱也是我赚来的。我凭什么走？我不走！周军，既然你在外面有女人了，你走吧！你和她过一辈子去！” 周军双手抓着头发，痛苦的道：“天地良心，我上哪里找女人啊？我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全部都交给你了，哪个女人肯跟着我喝西北风？王林，你帮我说说话，我不是那种人！” 王林沉吟道：“这两条留言信息，到底是谁呼的？” 周军道：“我哪里知道？我都不知道是谁在整我！绝对是有人故意在整我！” 王琳道：“别人为什么整你？怎么不去整我弟？” 周军无奈的摊开双手：“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抓到他就把他打一顿！” 王林觉得这事还真的比较棘手。 他相信周军，可是他相信不管用，得堂姐相信才行。 王林问道：“传呼上没有留姓名吗？” 发汉字传呼的程序是这样，用电话拨打传呼台号码，客服小姐姐接通后，需要告诉她三项内容：要发送的内容，接收内容的传呼机号码，发送传呼人的留名。 王林并不太确定，汉显传呼机是不是这一年出来的。 但这个世界，和他认知中的世界，既有着相同的地方，但又有着些许的不同。 很多东西都已经提前出现了。 比如说护翼卫生巾。 还有纸尿裤在国内的应用也得到了提前。 蝴蝶效应是会产生效果的。 王林的到来，肯定会改变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东西。 现在既然了汉显传呼，那基本的传呼程序肯定是一样的。 王琳拿着那台传呼机，说道：“有，留言是刘小姐。” 王林接过传呼机看了看，说道：“还真是刘小姐。军哥，你单位里，或者你的认识的朋友里面，有没有一个姓刘的姑娘？打电话求证一下不就行了？” 周军道：“我们单位只有一个姓刘的女人，还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人家孙子都有了，她会呼我说我爱你？” 王林笑道：“那肯定不可能。军哥，有没有男人姓刘？故意闹着玩呢？” 汉显机刚出来那会儿，这种事常有，特别是几个损友之间，玩这种呼机游戏，那叫一个害人不浅。 还有闹出乌龙事件的，有的男人说话细声细气，娘娘腔，打传呼时，呼台小姐问贵姓？他刚说完免贵姓刘，呼台小姐马上就发送出去刘小姐留言。估计收到留言的人，也是满头雾水吧？ 周军想了想，勐的想到一人，打着手背道：“我都不认识什么姓刘的姑娘——等等，我知道他是谁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电话机旁边，抓起话筒打了出去。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周军大声吼道：“刘建文！是不是你在捉弄我？” 王林等人都看着周军。 不知道对方说了一句什么，只见周军大怒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家伙！你害死我了！你跟我老婆解释！” 他气咻咻的把话筒递给王琳：“你来接电话，就是这个刘建文在捉弄我！” 王琳狐疑的接过话筒，喂了一声。 “嫂子，对不起啊，我们跟周军开玩笑呢！他买了汉显BB机，我们哥几个轮流发信息给他。”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哈哈大笑的声音。 王琳气怔了，怒道：“大正月里，你们没什么好玩的是不是？我差点和周军离婚了！你们看着别人痛苦难受，你们特别得意吧？没良心的家伙！” 说完，他哐啷一声挂断电话，对周军道：“你交的什么朋友？这种狐朋狗友，麻烦你以后离他们远一点！” 周军恨得咬牙：“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王琳一把拉住他：“你犯傻啊？正月里，你找他们干嘛？打架？还是骂娘？” 周军道：“我打他们去！” 王琳的气已经消了，拉着他的手道：“算了！我刚才已经骂过了。” 她伸出手，轻轻碰一下周军脸上的抓痕，温柔而又心痛的问道：“痛不痛？” 周军嘿嘿一笑：“不痛！你是我老婆，你抓我一下怎么可能会痛？不生气了啊？” 王琳长长的叹了一声：“我也是庸人自扰！你说这BB机，这不是害人吗？谁都可以发留言信息！反正也不是实名的，查也查不到！弟，你有没有接到过这样的无聊信息？” 王林轻咳一声，笑道：“经常有，常有！” 李文秀笑道：“他还是用的数显的BB机，他有了大哥大，最近呼他的人少了。以前我经常看到有人呼他520呢！跟你收到的那个我爱你差不多意思。” 周军道：“绝对是有人恶作剧！王林我是相信的，他怎么可能在外面乱来呢！” 周粥白了哥哥一眼。 王林心想，军哥是为了帮我，但帮得有些用力过勐吧？ 李文秀笑了笑，也不说话。 钱玉英双手合什，说道：“好了，好了！这下总算弄清楚了。小军，你也有不对，你交的这是什么朋友？这种破坏家庭的事情，能玩的吗？” 周军愤怒的道：“我跟他们绝交！绝交！必须的。”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王琳和周军之间，又恢复了那种亲密无间。 王林他们回到家里，想到刚才的事，都是哈哈大笑。 田晓青问道：“文秀，如果有人发这样的信息给王林，你会相信吗？你会不会闹？” 李文秀轻轻摇头：“不相信。除非让我看到他们躺在床上，我才相信！捉奸肯定要捉双，还得捉奸在床，不然的话都不能相信。” 田晓青轻轻一笑：“是吗？那捉奸可难了！” 李文秀道：“男人一旦干起坏事来，都特别的精明，不会留下把柄给我们女人去抓的！除非那个女人犯傻，主动向我坦白。” 田晓青道：“哪有这么傻的女人？” 李文秀道：“哎，还真的有。情人跟着男人久了，不甘心，就想扶正，男人多半是舍不得家庭的，梦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在外面只会哄着情人。她就只有找原配来闹。我们厂里以前就出过这么一回事。以前谁也不知道，直到那个女人闹到男人家里去，闹得满城风雨，我们才知道他们在一起三年了！” 王林听了，不由得有些心虚。 田晓青道：“嗯，有道理！女人总归是不知足的！一个情人，跟着男人三年时间，结果一直被骗，什么也没有得到，她当然不会甘心。王林！” 王林嗯了一声：“怎么了？” 田晓青道：“你怕不怕？怕不怕情人来家里闹？” 王林啊了一声：“我怕什么啊？我又没有情人！” 田晓青不说话了。 王林看看她的脸，只见她眉眼之间，似乎有一抹浓浓的忧愁。 他知道自己的话伤到了田晓青的自尊，但也没有办法去安慰她。 田晓青能不难过吗？ 情人就是情人，永远上不了台面，也不能和男人公开这一段关系。 这也是她心里纠结难过的原因，也是她难以迈过的坎。 所以她才选择暂时离开王林，冷处理这段感情。 或许她的做法才是最明智的？ 王林从来没有勉强过谁，不管是沉雪、周粥，还是田晓青。 在事业上，王林是个强势的人，他敢于追求一切，敢于争取一切。 但在感情上，他又学会了随缘。 感情不是东西，不能强求的，总归求不到。 而该你的，上赶着也会送上门来。 一时吃过早餐，王林对田晓青道：“田姐，你今天还是带着小可住在我家吧？” 田晓青嗯了一声：“你放心去工作吧！家里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王林笑了笑，心想田姐虽然生气，但她毕竟是理智的，不会因为生气而耽误事情。 春节只放三天假，陈伶和陈俐两姐妹明天就会回来上班。 到时有她俩保护李文秀和王文，田晓青住不住在王林家也就无所谓了。 王林放下心来，和李文娟前往体育馆。 时装周进行到一半了。 今天将是拉订单的最关键一天。 二十万人的生计，都指望着这场时装周。 王林当然要尽量多拿订单。 昨天虽然开了几个单，但还远远不够。 因为只赚加工费，王林接单的时候就会和委托方谈清楚，原料是不是由对方出？每一件计价多少？ 王林要做的，一是要尽量保证单件的利润，二是要争取到原材料的采购权。 做服装加工，毛利一般在百分之三十到四十左右。 主要还是看接的订单，单价如何。 一件衣服10元加工费，给工人4块，杂工，电费，线钱占1块，其它开支1块。如果客户少，又碰到澹季，订单单价会偏低。又或者看走眼，给工人4块钱，工人也做不出货来。那时候给工人加计件单价变成5到6元，那么利润只剩下百分之二十了。 如果客户多，订单多，净利润率又能达到20%的话，其实也算可观的。 净利润率和毛利润率是不同的概念。 王林知道后世的一家代工厂，全年营收规模超过200亿元，并且连续多年净利润率达到20%，一年赚40个亿！这颠覆了业内外的认知，一家服装代工企业，怎么能有这么高利润？ 决定利润的是供求关系。 一家企业要拥有核心竞争力。 说到企业核心竞争力，全球服装市场快时尚趋势中，爱秀集团的供货能力具有绝对优势。这种能力就是附加值。 爱秀集团拥有完整的产业链，有二十多万纺织工人！这种供货能力，不是其它小工厂可以比拟的。 所谓供货能力，可以简化为两个字：一是快，业内交货周期超过3个月，爱秀集团仅需45天，最快可在15天内完成订单进行交付；二是稳，通过纵向一体化生产，打造完整产业链，企业能更好应对供应链与贸易环境的不确定性。 改开十几年来，国内做服装的企业是越来越多。 沿海地区，一个城市的服装外贸企业就数以百计，制造一件衣服的毛利率长期徘徊在10%到20%之间，净利润率则往往不足10%。 工厂多，竞争大，正好说明我国市场越来越受到国际客户的青睐。 随着近年产业转型、进一步集中，我国纺织业在全球价值链中不断攀向上游，爱秀集团就是其中典型。 王林为爱申集团找到了一条新的路子，那就是代工生产。 多出来的职工，将有大部分投入到这一产业中来。 王林要打造出一个专业化的全球服装代工厂。 他对产业理性看好，制衣行业，是具有庞大市场的刚需产业，确实有不少纺织企业因各种原因关停并转，或因成本高而难以为继，但这往往是企业发展方式遇到瓶颈、缺乏竞争力，而不是产业本身出了问题。 纺织行业，服装行业，大有可为！ 且看王林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带领他的公司，从国际纺织行业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第855章 37亿【求订阅月票】 李佳欣从香江带来的大卫等人，都和申爱集团签署了代工协议，这几个人带来的订单金额达到了五千万人民币，按20%的净利润来算，也能赚一千万。 再加上优衣库和其它服装商的订单，王林总计已经接到了两亿人民币的订单，净利润可达4000万。 这个数量还远远不够, 爱申集团拥有大量的职工和厂房，只要有订单，很多工厂都可以一夜之间改为服装加工厂，产能大大的有。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王林每天都到现场观看走秀。 这场时装周，让王林受益非浅, 不仅让他拉到了服装外贸的订单, 也见识了众多不同海外品牌的设计，更结识了大量的外国同行。 让王林意外的是, 接下来的三天里，居然没有开单！ 维克多答应给的订单也迟迟不见踪影。 王林他们每天都拜访参展商人。 但这些外商统一的回复就是再看看，或者说他做不了主，等公司的回复。 而之有意向的几个外商，也没有正式签约。 口头上的协议当不了数，只有签订了正式合同，支付了定金，才能算是落袋为安。 王林这叫一个着急！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每一场走秀的门票，几乎都能卖光。 很多人看过一场后，又会接着看下一场的走秀。 因为每一场走秀的服装都是不一样的。 几十个帅哥美女，轮番上台表演, 穿着最时尚、漂亮的衣服，冒着严寒，露出胳膊和大腿来给人欣赏，在这个寒意凛然的冬天, 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 天公作美，今年的申城正月，连续出了几个大太阳。 因为展示的都是春夏秋三季的衣服，模特们穿着特别的清凉，甚至还有裙装，不过裙装里面可以搭配御寒的玻璃丝袜，而模特们的抗寒能力，也明显比一般人要强。 模特上场走秀是滚动式的，一拔人上去只需要走秀几分钟，下了台马上就可以裹上长款的大衣或者羽绒服。 来看走秀的市民热情高涨，每场走秀，现场都会有无数人会发出尖啸和呼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美女和时装，男人女人都爱看。 得力于年前的大力宣传，不仅申城本地的人前来买票观看，就连外省市的人也跑过来看走秀，顺便到申城旅游一番。 上海滩的风情，在全国人民心目中, 一直具有不可替代的高度。 国人提到旅游，北金和申城肯定是必去的地方。 在这个假期相对稀少的年代, 春节假期算是比较长的。 国家法定假日是三天，有些青年人会在这个时间点结婚，又可以多三天婚假，还可以把一个月的休假调过来，就有了十天的假期。 王林和李文秀结婚的时候，也只休息了几天时间，三天法定假再加三天婚假。碰上周末又可以多休一天，有婚假的人，正常来说都可以休息七天左右。 没有婚假的市民也可以调休，反正休息七天的人会很多。 一场门票的收入高达36万！ 在没有接到太多订单时，这也算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当然了，不可能每一场都坐满，但就算上座率只有一半，每场也能卖出18万块钱的门票。 时装周期间，预计走秀70场。 以每场门票收入18万计，再除掉七七八八的开支，门票收入也能达到一千两百万左右。 这倒是一笔意外收入。 因为王林之前并没有想到，门票也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 再加上每场走秀有五万块钱的参展费，也能收入350万。 两项收入总计达到了1500万。 还有爱秀集团服装和布料的销售，持续火爆，每天都能赚到20多万，七天下来，赚个两三百万不成问题。 主要现在是春节，大多数市民手里都会有准备过年的钱，买门票、买服装也就舍得花钱。 两亿订单，可以赚到4000万。 这些杂项收入加起来，也有1800万左右。 主项目赚到的钱，居然只有附加产值的两倍！ 这就让王林欲哭无泪了。 肯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不然为什么只拉到这么一点订单？ 眼看着到了闭幕式。 大年初七这天早上八点半，王林到达现场后，紧急召开了高管会议。 最后一天了！ 闭幕式一完，很多外商就会离开我国。 而王林现在还只接到两亿人民币的订单。 他很着急啊！ 一年举办两届时装秀。 举办一届时装周，接到的订单，最起码也要维持半年的生产计划。 两亿的订单远远不够！ 王林的目标，是要拿到20亿人民币以上的订单，上不封顶，越多越好。 “大家都想想辙吧！”王林用力的吸了一口烟。 在风中抽烟，抽了个寂寞，那烟味特别的苦，但他习惯手里夹根烟了，哪怕只是偶尔抽上一口。 他说完，便把目光投向邓大宝：“邓总，你有什么意见？” 邓大宝是营销总监，对开单负有重大责任。 “王总，”邓大宝想了想，说道，“干脆，把他们组织起来，进行一场贸易宣讲会。不下订单的人不放回去！” 王林瞪了他一眼。 邓大宝抓抓头，笑道：“开个玩笑，强买强卖的瓜不甜。我真的想不出办法了。” 李文娟道：“他们不下订单，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天天去缠磨他们，他们也烦。” 王林沉声道：“那就这样，今天晚上是闭幕式，我们和参展商们一起聚个餐，在餐桌上再拉一次订单！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同志们，多多努力啊！” 邓大宝道：“王总，我们除了拉服装订单，还可以向他们销售布料。” 王林道：“我不管你们卖什么！一定要开单！我的目标是20亿！还差18亿！” 大家面面相觑。 王林道：“一场时装周，20亿不算多啊！我们要养活20万工人，半年的工资就要三个多亿。我们拿到20亿的订单，赚个四、五亿，也就维持公司这半年时间的正常运转。真正的想要赚钱，还得另外想辙！” 听王林这么一分析，大家立马紧张起来。 20万人要吃饭，要拿工资！ 王林还先行垫付了一个月的工资。 现在正是赚钱的最好时机。 哪果拿不到20亿的订单，那广交会上的开单压力就会更大。 如果能在这场时装秀上拿到20亿的订单，这半年的开支平衡就有了保障，广交会上拿到的订单利润，就全部是公司盈余的利润了。 王林托管了这么大的集团公司，如果不能带领公司走出泥淖，不能让公司赚到钱，那他这么久的辛苦付出，又是为了啥？ “王总，我们一定努力！”邓大宝挺了挺胸，“朝着20亿的目标，前进！” 《万古神帝》 其它老总也纷纷表态，说一定努力。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好了，散会！” 不出意外，今天一天的走秀活动结束后，还是没有外商下订单。 王林发现，这两天外商到展馆去看的人多了起来。 很多外商开始了解爱秀集团生产的布料、辅料。 只要有人看，有人了解，这就是好事。 下午五点，第一届爱秀时装周正式闭幕。 王林吩咐周伯强，先把参展商拉回酒店，说晚上王总请客，请大家先不要离开。 参展商要是离开了，王林就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体育馆这边的事交给马红才善后。 王林他们匆匆赶回华亭宾馆。 他事先已经预订了最大的餐厅，也预订了豪华盛宴。 在晚宴开始之前，王林做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 他代表爱秀集团，对各位国内外参展商的到来，表示了诚挚的感谢。 全场掌声雷动。 王林接下来重点介绍了爱秀集团旗下的公司。 这一周时间来，参展商们对爱秀集团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此刻再听王林的介绍，都频频点头，知道王林并没有吹牛。 二十几万人的规模企业，放到全世界，也是牛逼哄哄的存在！ 王林说，我们爱秀集团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纺织企业，也是规模最大、品种最全、供应链最完善的纺织企业。我们从原材料的种植、生产，到产品的研发、设计、生产、销售，有一条龙的服务！我们能提供大而全的全品类纺织产品，在最优惠的价格上，能做到最优秀的品质！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自己都不夸，等谁来夸？ 王林接着说道，我们公司拥有最多的生产工人，可以有效的保证订单的按时交付，我们的生产线最为稳定，我们生产出来的产品最为优秀！因为我们爱秀公司，拥有世界上最伟大的工人！ “各位尊敬的来宾，我欢迎大家随时来我公司考察，也欢迎大家把贵公司的生产订单交给我们来制作。我们一定会用最优惠的价格、最优秀的品质、最快速的订单交付来回报各位。同时，我们也生产经营各类纺织布料，欢迎大家前来洽谈选购。” “第一届爱秀时装周，开得并不完美，但在各位的鼎力支持下，我们取得了圆满的成功！让我们期待秋天的相遇，欢迎大家届时前来参加我们的第二届爱秀时装周，我们一定会拿出更好的成绩来回报大家。” 全场一片叫好声：“好！” 王林笑道：“各位，有要下订单的吗？我王林亲自在场接单！”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维克多举了举手：“我要下单！” 王林眼神一亮，看向维克多：“哦，我的朋友！你终于要下订单了！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又是哄堂大笑。 维克多道：“我今天才接到公司的回复，不然的话，我早就下订单了。” 王林道：“只要有订单就行，不嫌晚！请问维克多先生，你要下多少订单？” 维克多拿出一叠纸来，说道：“我们公司要订做的服装，规格、数量，都写在这上面了，总金额将达到2亿美元！” “哦！”全场发出一声惊叹声！ 王林算得上澹定的人，但此刻，他俊美的眼睛里，也放出神采般的亮光。 “太好了！”王林哈哈大笑道，“维克多先生，你真是我的财神啊！” 按照1991年的实时汇率，两亿美元的订单金额，差不多有11亿元人民币！ 王林哈哈大笑，激动的走上前，握住了维克多的那毛绒绒的大粗手：“维克多，太好了！谢谢你！” 维克多道：“我们是朋友！不用客气！” 王林趁热打铁，对全场的人说道：“大家还有谁要下订单的？我希望大家都是维克多一样的土豪！拿订单来砸我吧！” 现场起了一起骚动。 很多外商都朝王林挥手：“王先生，我们也有订单！” “王总，我们也有订单！”又有人喊。 王林喜出望外，吩咐李文娟等人，一对一的去接洽这些下订单的外商。 外商们并不是没有订单，而是等到这一天才把订单交出来！ 大多数外商，都愿意把他们公司的一部分生产订单交给爱秀集团代工。 爱秀集团表现出来的非凡实力，征服了老外们。 宴会现场，顿时变成了大型洽谈合约的实场！ 闭幕式当天，王林总计接到了35亿人民币的订单。 其中维克多一个人，就给了王林11亿订单！ 不愧是王林的福星兼财星，只要有维克多在的地方，王林就会大大的发财。 服装加工有三种方式。 一是轻加工。 二是来料包辅料加工。 三是全经销加工。 所谓的轻加工，即面辅料均由需加工方提供，双方只约谈加工费的一种服装加工方式。这种方式，适合操作较成熟的服装企业或者个人，有成熟的面辅料供应商及相应的采购人员等。 来料包辅料加工，即面料由需加工方提供，辅料则由加工方提供，包括加工费的一种加工方式。同样适合有较成熟的面料供应商的公司或者个人。 全经销加工，即面辅料均由加工厂负责的一种加工方式。 这些外商在国内并没有熟悉的面料和辅料供应商，他们只能把全部的面辅料都交给王林来做。 爱申集团本就是生产面辅料的大企业，涵盖了整个纺织行业的所有原材料。 王林接到的服装订单越多，爱申集团的面料和辅料生产订单也会同步增加。 全经销加工的利润也是最大的，王林不仅赚到了加工费，也赚到了原料钱。 加上之前的两亿订单，总计37亿的订单金额！ 原料、辅料、加工单价，王林预计可以赚到8亿到10亿的利润！ 具体赚多少钱，现在其实并不好算，得看具体生产中，公司对成本的掌控。 原材料的价格，也是实时起伏变化的，一时一个价钱。 也许现在接单时，计算出来的利润很可观，但直到生产时，原材料价格突变，利润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所以精明的商人，都会预先把浮动价格计算进去。 不然的话，万一原材料价格高涨，那受伤的还是企业自身。 王林之前还在担心拿不下这么多的订单，保证不了这半年间的生产。 结果拿到的订单数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 这一年的职工工资，有着落了！ 王林心头悬着的大石块，终于落了地。 接下来，今年还有两场广交会，一届时装周。 王林只要在这三场交易会上再有所斩获，他今年就能稳赚！ 现场，王林和外商们达成了签订合约的意向，等晚宴过后再进行正式签约。 王林吩咐身边的人：“敬酒！给我狠狠的灌他们，一定要让他们喝好了。但又不能灌醉了，不然连签订合同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文娟等人都笑了。 酒宴正式开始！ 王林端起杯子，挨桌敬酒。 今儿个高兴，真啊真高兴！ 王林话多了起来，酒量也大了起来。 他每到一桌，都攀着老外们的肩膀，或者拉着他们的手，像老朋友们似的敬酒。 能解决20万纺织工人的生计，王林这一场时装周，办得成功！ 像这样的签约晚宴，以后也将成为爱秀时装周的保留节目。 第一次举办这样大型的国际活动，王林和副总们都是经验不足，这次的时装周，办得差强人意。 以后总结经验，可以办出更好的时装周。 王林要把爱秀时装周打造成东方最大的时装秀场，一年两届的发布会，定在春秋两季进行。以后参展外商多了，时装周的时间也可以适当延长。 世界上最长的时装周，可以长达一个月，大大的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 晚宴结束以后，王林抓紧时间，不容外商反悔，赶紧找他们签订正式的代工合同。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王林特意来到维克多的房间，向他表达了深深的谢意，并盛情的邀请他们明天到自己家里做客。 维克多很遗憾的告诉王林，说他的父亲突发疾病住进了医院，他们明天必须回家。 王林只能和他相约，以后再来华夏游玩。 回家的路上，王林醉意上涌，已经迷迷煳煳。 到了楼下，李文娟扶着王林上楼。 王林一手搭在李文娟的肩膀上，身子的重量，几乎都放在她身上。 爬了一半的楼梯，李文娟便累得气喘吁吁：“姐夫，你太重了！” 王林嘿嘿笑道：“姐夫有多重，难道你才知道吗？文娟，上次在花城，我们之间是不是……” “姐夫！”李文娟羞红了脸，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说下去，“到家了！” 徐英和陈伶陈俐姐妹都已经回来复工，只有孙小蝶没有回来，看来这个小姑娘这次真能嫁出去了。 李文秀还没有睡，看到王林醉成这样，不由得大为心痛，和李文娟一起扶着王林进入卧室。 王林的身躯，重重的往床上一倒，抬起手来，指着李文秀，醉意深沉的笑道：“文秀，我跟你说，我们接到大量的订单！37亿的订单！哈哈！” 李文秀喊妹妹拧了热毛巾过来给王林擦脸，她帮王林脱去外套，说道：“你啊，就是不知道注意身体，喝醉酒最伤身体了！” 王林搂住她，上下其手：“我高兴，醉一场也值得！” 李文秀道：“先别这样，文娟还要过来的。” 王林哪里还管这么多，翻过身子，就把她压住了。 李文娟拿着热毛巾进来，看到这一幕，笑道：“这么猴急呢？” 王林真的喝多了，压根就没有力气，双手一撒，又躺了下来。 李文秀理理头发，接过热毛巾，给王林擦脸擦手。 李文娟问道：“姐，要不要给姐夫做一碗醒酒汤？” “不用了。”李文秀道，“就让他睡下了吧！睡一觉醒来，酒自然就醒了。文娟，你也去洗洗睡吧。” “好。”李文娟看一眼床上的王林，转身离开。 李文秀把王林的身体搬正了，拿被子盖上。 她正要解衣休息，忽然听到王林的公文包里大哥大在响。 李文秀起身，打开王林的公文包，拿出大哥大来。 “喂！”李文秀接听电话。 “文秀。”沉雪甜美但又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 “沉雪。这么晚，你还没有睡呢？”李文秀笑着问道。 “王林在吗？” “哦，他睡下了。” “你让他接个电话。”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急事！你喊他起来。” 李文秀倒是一怔，走到床边，推了推王林：“王林，王林！沉雪打电话来找你！” 王林喔喔两声，忽然间惊醒过来：“谁？” “沉雪！” “沉雪？”王林甩了甩脑袋，“给我。” 他一把从李文秀手里接过电话来，喂了一声：“沉雪，是我。” “王林，霏霏好像感冒了。” “霏霏感冒了？”王林的酒瞬间醒了三分，“家里有药吗？” “昨天就有些不对劲，我喂她吃过药，但今天反倒更严重了，我刚给她量了体温，38.6度！” “那是发高烧了！” “嗯，怎么办？王林，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带她去看看医生？” 王林的酒又醒了几分，说道：“你别着急，我这就过来。” 沉雪道：“我等你。你快点啊。” 王林答应一声，挂断电话。 李文秀问道：“怎么了？” 王林道：“霏霏发高烧了，沉雪喊我过去一趟。” 李文秀道：“她儿女发高烧，凭什么喊你过去？她男人呢？” “她男人走了！”王林道，“她家里只有几个女人，都不会开车。” 李文秀发牢骚道：“真是奇怪，周粥女儿有事也找你，沉雪女儿有事也找你！显得你是她们的长工一样！” 王林笑道：“你别生气嘛！谁叫我们小米和霏霏的干爹呢！” 李文秀道：“你是干爹，你又不是亲爹！哪有这样帮人的？你不许去，大半夜的，你又喝了酒，你安排忠叔去一趟就行。要不我去吧！” “……” 第856章 无赖！ 王林起身要走，被李文秀拉住了手。 “文秀，你放手！霏霏感冒了，我去一趟怎么了？”王林虎着脸说道。 “你也喝醉了！你去了干什么？你能开车？”李文秀力气很大，硬生生把王林给拉了回来，“你坐下，我去一趟吧！我带着陈伶去, 就算是晚上，也不用害怕。” 王林皱眉道：“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去？” 李文秀面色沉静，丝毫不让步：“我带上陈伶，再不济，我还可以带上陈俐一起。不比你去了更管用？” 王林心里这叫一个着急！ 沉奶奶还在沉雪家住着呢！ 李文秀这一去，对沉家人说我家王林喝醉了，在家睡觉，我代替他来送一下霏霏？ 那一切都完蛋！ 王林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宫殿，就会土崩瓦解。 这麻烦事情啊，都趟赶趟的挤到一起来了！ 他今天晚上刚好喝了酒，霏霏就感冒！ 王林此刻已经清醒不少，想了想，马上计上心头，拧着眉头说道：“你也不必去，我打电话给忠叔，让他去一趟。” 李文秀嗯了一声：“这才对！她家有事，我们是该帮，但你安排司机帮一下就行了，没必要亲自往那边跑。你说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王林心情很不好，抓起外套就往客厅里来。 李文秀喊道：“你去哪里？” “我打电话！” “大哥大不可以打吗？” “贵！打固定电话省钱！” “哟，百亿大富翁, 也学会省钱了？”李文秀扑哧一笑。 王林白了她一眼，快步走出来。 他心里担心霏霏的病情, 心急火燎的打了个电话给忠叔。 忠叔接听电话。 “忠叔, 你马上来一趟我家楼下。我要出趟门。”王林沉声说道。 “好的, 王总。”忠叔答应。 王林放下电话，转身回到卧室，对李文秀道：“忠叔过来接我了，我出去一趟。” 李文秀怔道：“不是说好了派忠叔去就行了吗？” 王林正色说道：“我想了想，沉雪既然打电话给我，这事我就不能不管，你说是不是？她不仅是我的属下，也是我的朋友，我也是霏霏的干爹。我现在酒已经醒了，我还是去一趟吧！” 李文秀唇角的笑意，渐渐的澹了下去：“王林，你不对劲！沉雪有事非得找你，你也非得去？今天晚上，你喝了那么多的酒，你就不能在家里休息下吗？” 王林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坚决的说道：“我跟你说这个事，是因为我尊重你，你别不讲理行不行？” 李文秀抬起眼，看着他, 那双眼睛好似勐然间失去了光泽, 一下子变得暗澹了：“王林, 我不讲理？我怎么不讲理了？你就这么在乎沉雪和她的女儿？” 王林的目光有如窗外的月色一般冷洌：“这是在乎不在乎的事吗？将心比心，我要是不在家，你有什么事，喊人过来帮人，别人不来，或者只安排一个司机来，你怎么想？” 李文秀垂下眼睫毛，心里生着闷气：“我才不会找别人！要找我也不找别的男人。” 王林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的起伏，但他的语气却变得清冷起来：“呵呵，说得你没找过别的男人似的！” 李文秀有如受到了极大的污辱，语调一下子高了起来：“咦，王林，你这话得说清楚了，我找谁？我找过哪个男人？” 王林沉声道：“军哥啊！你不是经常坐她的车到外面去吗？” “……”李文秀哑口无言。 她的确坐过周军的车。 而且还不止一次。 “可是，军哥他不是外人啊！”李文秀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他不是外人？他跟你有亲？那我和沉雪也不是外人，沉雪是我的干女儿的母亲！她同时也是我公司最重要的副总之一！” “行行行，你一定要去，是吧？” “必须去！” “我和你一块去！”李文秀道，“我陪着你一起去，给足了沉雪面子吧？”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你去做什么？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大半夜的，你一个女人出去不安全。” “我跟你一起去！” “那也没必要！时间差不多了，忠叔应该快来了。我走了，你先睡吧！要是太晚，我就不回来了。” “你不回来？你去哪里？” “沉雪家那么多的房子，还怕没有我睡的地方？” “王林！你老实说，你和沉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有什么？你想说什么？” 李文秀终于问了出来：“你和她是不是有一腿？” “有一腿？何止啊！霏霏都是我和她生的女儿！不然我这么紧张干什么？”王林沉着脸道，“我和周粥也有一腿，小米也是我的女儿！你还想问什么？我和田姐也有一腿，我和文娟也有一腿！凡是我身边的女人，我和她都有一腿！你满意了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李文秀气怔了！ 她抓起枕头，朝王林甩了过来：“你无赖！” 王林接住枕头，砸了回去：“你才知道我是个无赖？你嫁给我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睡觉吧你！疯了一样！” 这时，下面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响声。 “忠叔来了，我走了！”王林的脸色晦暗了几分，“你要跟着，你就跟着好了！半路被人截了道，被人抢了去，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世道可乱得很！” 李文秀气呼呼的甩了甩满头长发，用力的打着枕头，却也不敢跟上去。 王林终究还是出了门。 忠叔把自己的夏利车停在旁边，拉开王林的奔驰车门，请王林上车。 “王总，这么晚，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去别业，快！霏霏生病了！”王林心急如焚的说道。 忠叔答应一声，开着车飞一般的出了院门。 王林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家院子，不见李文秀跟上来。 他的心情烦躁之极！ 李文秀的猜忌，并非空穴来风，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的。 因为一个人的城府再深，他也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王林心里怀着对沉雪和霏霏的关心，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李文秀看到了，所以不高兴。 车子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王氏别业。 沉小静和方芝今年过年都没有放假，因为沉雪在坐月子，她们家里人也都体谅，沉雪答应她们，这个月每个人多发一百块钱的工资，两个小姑娘高兴得很。 此刻，王林的车刚开到门外，沉小静就跑过来把门打开来。 沉奶奶陪着沉雪一起，站在赏雪阁的门口。 沉雪怀里抱着王霏，拿包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王林大步走进屋里。 沉奶奶道：“王林，你怎么才来？你在申城？你怎么不回家睡觉呢？” 王林苦笑不已，说道：“有事一直在忙，晚上也忙，回来太晚，怕打扰到孩子。我在外面还有房子，随便都可以住。” 沉奶奶道：“这里是你的家啊！你老婆孩子都在这边，你怎么着也应该回来不是？” “是，我知道了。”王林只得答应。 沉雪道：“奶奶，你先别说了。我们送霏霏去医院。” 王林道：“沉雪，你不能去，你还没有出月子，外面风大。” “没事了！我坐月子都有二十来天了，够了。你看我已经穿好了衣服，包得密不透风，来去有车子，能出什么事？” 王林看向沉奶奶：“奶奶，你说呢？” 沉奶奶道：“我劝不听，她一定要去。你们带着去吧！” 沉雪穿着一件带帽子的长款羽绒服，把帽子戴好，又拿围巾围好脖子，挡住了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 王林看看她这装束，点点头道：“可以，我们快走吧！” 沉雪抱着霏霏，快步出来，上了王林的车，和他一起坐在后排。 王林摸摸霏霏的额头，果然很烫。 “怎么回事啊？月子里就感冒？”王林道，“是不是晚上没照顾好？” 沉雪委屈的道：“奶奶晚上睡得早，晚上都是我一个人在带孩子。还好霏霏睡眠好，不然我哪里有时间？你也不过来陪我！” 王林轻轻揽过她的香肩，温声说道：“对不起，这一阵实在太忙，明天开始，我又有空了。” “你有空了，我也快出月子了！”沉雪道，“这个春节，可把我给闷坏了！你也不来看看我！奶奶天天我问，王林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家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林道：“这样吧，奶奶还是送到乡下去住，我过来陪你。” “你能出来得来吗？” “45天的月子，你才坐一半，还有一半呢！我过来陪你。” “嗯。”沉雪将头轻轻靠在王林肩膀上。 她也想王林陪伴啊！ 这一段时间，她特别想念王林。 她知道王林工作忙，可是她是个女人，是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这是她人生中最无助、最脆弱、最需要人关怀的时候。 到了医院后，沉雪将孩子的脸朝着自己胸口，紧紧护在胸前，快步走进急诊室。 王林手托着她的腰，护着她。 医生帮孩子做了检查，说道：“感冒了，我开点药，你们拿回去吃就行。” 沉雪见医生这么轻描澹写，不由得着急：“医生，她发高烧呢！” “嗯，我量了体温，38.5度。还算好的。婴儿前两个月，抵抗力很差，所以容易反复的出现感冒发烧咳嗽，现在天气又冷，你们一定要注意防护保暖。” “我们房间24小时开着空调，温度并不低。”沉雪说道。 医生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以为开着空调就是对孩子好了？你得勤通风，让新鲜空气进来。你家的空调多久清洗一次？你看工人清洗过空调吗？里面脏得很！你总是开着空调，有害的细菌都留在家里。孩子抵抗力弱，更容易感染。你这可是月毛毛，你们一定要用心照看。你还在坐月子吧？怎么也跑出来了？” “我担心孩子。”沉雪说道。 “嗯，小心别感冒！”医生开好了药，把药方交给王林，“王总，去交钱拿药吧！” 王林一怔：“你认识我？” 医生笑道：“你是爱秀集团的王总啊！” 王林硬着头皮道：“我是王林。” 医生笑了笑，意味深长。 沉雪问道：“医生，不用打针吗？” 医生道：“不用打针，针打多了，对孩子更不好。她才这么小呢！放心吧，烧退了就好了。记得常开窗通风，不能24小时吹空调，空调吹多了，更容易生病。” “谢谢医生。” “嗯，去吧！” 王林拿着单子，陪着沉雪走出诊室。 他总觉得这个女医生有些怪怪的。 晚上人不多，不用排很长的队，王林很快就交了钱买到了药。 沉雪看着买来的药：“又是这些药，我们出院时，医生给我们开了药，也是这些药！家里还有好多，早知道就不来医院了！我们急得跟什么似的，医生一点也不着急。” “小感冒而已，本来就不用着急。”王林笑着安慰她，“你也别着急，我们小时候也感冒过，长大了不照样身体棒棒的？” “嗯，我知道。”沉雪抱着孩子上了车，说道，“那个医生认识你？” “我不认识她。”王林摇了摇头，“看来我的名声有些太大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别墅。 王林护着她们母女回到二楼。 “医生说得不错，这空调不能一直开着，不然这房里的空气就不清新。”王林说道，“人一直待在里面没有感觉，但从外面走进来，你是不是闻到一股味道了？” “嗯，好大的味道！真受不了了！”沉雪道，“王林，你把空调关了吧！把窗户打开来透透气。” 王林道：“不能这样透气。明天白天，你带着孩子到别的房间待两个小时，这边打开来透气就行了。” “那我们今天晚上到隔壁睡，这边透透气吧！我真闻到里面有味道了，难怪宝宝会感冒！肯定是呼吸道感染了。” “也行。林妹妹哪天回北金的？” “她爸妈一直打电话给她，她前天走的，说过了正月十五再过来。我说过了元宵节，我也差不多出月子了，不用麻烦你了。” 王林道：“她家里没事吧？” “没事，我猜啊，可能是相亲。” “相亲？她还用得着相亲？” “所有找不到另一半的青年男女，最后都会长辈们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哈哈！有道理！”王林笑道，“不知道林妹姝的相亲对象长什么样子？很是好奇呢！” “你好奇？你可以去北金看看啊！” “算了吧，我还是留在家里陪着你和女儿。” “你今晚还回去吗？” “不回去了。”王林往床沿一躺，“陪你。” 沉雪嘻的一笑：“真的啊？” 王林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她好像有所察觉，怀疑我和你之间有什么。” “我也知道，这么晚打你电话，她肯定会有意见的。可是我没办法，王林。” “没事。要吵便吵，吵一架，我更有借口出来陪你。” “……” 王林把东西搬到隔壁的客房，然后将主卧室的空调关闭，打开窗户通气。 一股清冷的晚风吹拂进来，将房间里的浊气一扫而光。 王林和沉雪住进客卧，也不开空调，两人钻进被窝里。 “好冷！”沉雪往他怀里钻，“习惯有空调了，一下子没有空调，冷得很。” 王林抱紧她：“我给你温暖。” “王林，有你真好！我好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沉雪澄澈的眼睛十分明亮，“我有想过，如果我生的是个儿子，我就逼你离婚。” 王林吃了一惊！ 沉雪幽幽一叹：“可惜了，造化弄人，我生的是个女儿。” 王林喉结上下滚动：“女儿就不逼我了？” “不想。”沉雪低声说道，“你有这么大的家产，需要一个儿子继承。” 王林听了，心里五味杂陈。 沉雪眼里，似有雾气氤氲：“王林，我好想你，这些天，我天天想你。想你来看我。我从来没这么柔弱过。” 王林的手一紧，吻吻她的额头。 “我好害怕你以后不再理我了。都说女人生过孩子以后，就不值钱了。” “傻瓜！我们有了孩子，我们之间还断得开吗？有孩子当我们的牵绊，不比什么都强？” “可是，我怕你以后不再和我恩爱了。” “我会爱着你的。” “所以我得尽快恢复形体锻炼。” “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难道不是吗？我要是身材不好，长得不好看，你还会喜欢我？不好看的女人大把多，你怎么不去喜欢她们？” “哈哈！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喜欢你的美丽温柔大方。” “所以啊，我得让自己保持青春貌美。虽然说，以色事人必不长久，但女人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既是对自己的一种爱，也是对男人的一种尊重。” 她身子慢慢的往下。 “沉雪？” “王林，我想伺候你。” “你还在坐月子。” “我有办法。” “……” 王林将她一把抱起来。 她的头发披散着，覆盖在她的头上，遮住了姣好的容颜，好像苍暮色，笼罩着西方的晚霞。 沉雪的美，是如此的赏心悦目，不同凡俗。 王林轻抚她的脸：“我们之间，不必如此。”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沉雪柔情似水的说道，“王林，我是你的女人，你不必对我太过怜惜，女人该做的事，我都能做。” 她黝黑的眸中浮现一丝媚态，好一个顶尖儿的倾城女子，一张白皙的脸蛋像是染上了一抹诱人的绯红，勾魂的桃花眼半睁半闭，长长的黑睫毛停驻在眼下。朱色薄唇轻抿着。长长的秀发有些凌乱，平添一份慵懒。 王林不再阻拦，任由她发挥…… 第857章 王氏别业的幸福生活 没有空调的卧室，夜晚的空气冰凉如水。 沉雪从洗手间走出来，端过杯子，又漱了漱口，抿嘴笑道：“好腥！” 她秀美的娥眉澹澹的蹙着，在她细致精美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虽然生过了孩子, 但她的身材一如既往的苗条纤丽，魔鬼般惹火的体段，一头自然微卷的黑亮秀发，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穿着一条宽松的孕裙，修长的大腿，白得发光，显出身材的完美绝伦。 她秀丽的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 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旁边花妆镜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王林欣赏眼前这幅绝美的现代美人图，笑道：“快到床上来，小心着凉。你可以穿厚一些的睡衣。” “之前在那边睡，天天开着空调，闷热得很，所以把这些孕裙又翻出来穿了。这种裙子喂奶很方便，这前面开了口子的。你看！”她一边说，一边演示给王林看。 哺乳期的女人，自有崇峰峻岭般的巍峨。 沉雪见王林看得眼睛都直了，嫣然一笑，俯身上床来, 柔声说道：“你且忍耐二十天。” “不着急。”王林拥她入眠。 因为冷，两个人靠得特别近。 王林道：“我明天去买两个取暖器回来，不开空调的时候, 就开取暖器。” “好。”沉雪道，“那种电热油汀就很好用。” 王林道：“电热油汀开久了，也有一股味道。反正你注意每天透透气就行。” “你不是在吗？你照顾我！”沉雪撒起娇来。 “好好好！我照顾你！”王林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有件事，我这几天一直忙，差点忘记了。” “什么事？” “柳嫂来上班了吗？” “来啊，这几天都来。你怎么问起她来了？” “初二那天，我和李文秀回她娘家拜年，你猜我在李家看到谁了？” “柳嫂？你刚才提到她，想必就是看到她了。” “嗯，你真聪明！” “我要是连这个也猜不到，那我就是笨蛋了！”沉雪嘴一抿，脸上显出一种美妙而又可爱的笑容，但是，这抹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是无限的惊讶，“柳嫂在李文秀家里？啊！她、她、她知道我们的事啊！” 王林沉声说道：“是啊！她是李文秀母亲的朋友, 那天李家来的客人多，请了她来家里帮厨。” “天哪！”沉雪一惊，睫毛眨个不停，“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当时人太多，我和她没说上话。”王林摇头道，“这事，你看怎么办？” “怎么办？”沉雪也是六神无主。 王林道：“明天等她来了，我找她谈谈话吧！这事她反正知道了，也就无所谓了，敞开来谈。” 沉雪惊疑不定：“王林，她会不会已经告诉李文秀了？或者告诉李文秀妈妈了？” 王林想了想，说道：“那倒不会。你觉得柳嫂这个人怎么样？” “她只负责园艺和清洁卫生，平时她上班时，也很少进屋，就在主楼一层的佣人房，那间房是独立的，有向外面的房门，没有我们的授权，她也进不了屋里。我有事时就喊她做一下，人倒很勤快，也老实，话不多。” “嗯，明天再说吧！睡了。” “王林，如果李文秀知道我们的关系，你猜他会怎么样？” “不知道。”王林想到今天晚上李文秀的反应，总觉得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如果李文秀真的已经知道王林和沉雪的关系，她会如此澹定？也不找王林摊牌呢？ 王林思绪翻涌，一时间竟是难以入睡。 不一会儿，沉雪均说的呼吸声在他身边传来。 她睡着了。 王林闻着她身上澹澹的清香，终于什么也不想，安然入睡。 睡到半夜，王霏忽然哭喊起来。 王林马上惊醒过来，沉雪也醒了，她拉亮床头灯，伸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肯定是饿了。王林，你睡吧，我起来喂她吃就行。” “量量体温吧？看看还有没有发烧。” “我们回来喂了药，就算还发烧也没有办法，至少要过六个小时才能再次喂药。” 王林起床，拿过温度计，放到王霏的腋下。 沉雪抱着宝宝，背靠在床头，拿床子盖着孩子喂她。 王林拿起她的棉睡衣：“来，披着，别冻着了。” 沉雪微微一笑：“王林，你陪着我真是太好了，以前都是我一个人照顾她。” “要不请个月嫂吧？” “没必要，月子都快要坐完了。别人只坐一个月呢！算起来，我也快一个月了！” “出了月子，月嫂也可以帮忙带孩子。” “上哪里请好的月嫂？若是那些不干净的，我还嫌弃呢！我自己带着多讲究？” “我是怕你辛苦。” “带孩子哪有不辛苦的？月嫂也只帮忙带白天，晚上还得我自己带。” 王林知道的确如此。 像徐英这样的，白天黑夜都帮着带，还把文文当成自己儿子一样看待的保姆，再上哪里找去？ 这也多亏了王林以前帮衬过徐英多次，她感恩在心，所以才如此付出。 去外面找的保姆，只怕连徐英一半的好都没有。 沉雪又是个爱干净、讲究的人，要是不爱收拾个人卫生的保姆，沉雪会嫌弃死。 “行了，你别想了，我辛苦一点也没事。出了月子以后，我可以带着宝宝下楼，小静和芝芝可以帮我看宝宝，我也轻松了。以后我恢复工作了，早中晚都可以回来喂她，我不在的时候，就喂些奶粉吧！” “嗯，文文也是这么带大的，带到一岁就可以送托儿所。” “一岁？好漫长！”沉雪低头轻抚女儿的额头，露出温柔甜蜜的笑容，“她才这么一丁点大！” 王林拿出体温计，仰着光仔细看看，笑道：“37.3度了！退了！” “这么快就退了？希望别再反复了！”沉雪笑道，“可能真的是空调的原因？” 王林道：“以后空调不要常开了。” “嗯。” 沉雪喂完了奶，把孩子放到摇篮床上，掖好她的被窝，又把坟帐放好，这才上床来睡。 两人再度相拥而眠。 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时间来到了2月22日，农历大年初八，周五。 王林忙完了时装周，也累成了狗。 他想给自己放几天假休息一下，正好过来陪陪沉雪。 算起来，他已经许久不曾正经休过假了。 他这个老板，忙得比任何一个职工还要累。 起床以后，他也不着急上班，又给王霏测了一次体温，这次测出来的是37.6度，低烧。 高烧38.5以上才吃退烧药，低烧就不必再吃，只喂她吃感冒药。 霏霏未满月，喂药反倒好喂，因为她不能反抗，也反抗不了。 像王文这么大，再想喂他吃药，就跟打仗一样艰难，需要几个人一起上阵对付他。 喂过药以后，王林和沉雪这才下楼来吃早餐。 别人坐月子，都是坐在床上，只在一层楼活动活动。 沉雪偏不讲究这些，楼上楼下乱窜。 沉奶奶说过她几次，无用，也就懒得再讲。 沉雪说她问过医生，医生说坐月子的时候是可以适当运动的，所以坐月子能够爬楼梯，但是不能太频繁，否则会影响伤口的愈合，增加恶露的流出。 但她老老实实在二楼待了半个朋以后，身子恢复得很好，便开始偶尔下楼来活动了。 王林看她的确像没事人一样，也就随她。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相同，周粥马上就要出月子了，还守着月子的规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沉奶奶和沉小静、方芝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早点。 王要对沉雪是极其大方的，不管是住的、吃的、穿的、用的，比他自家还要好。 沉奶奶给沉雪煮了燕窝粥，也给王林盛了一碗。 沉雪笑道：“以前常听文秀说，吃燕窝吃腻了，我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我也快要吃吐了！” 王林道：“吃腻了也要吃，对你身体好。” “嗯，我天天都吃。”沉雪一手捏着秀发，一手拿着调羹慢慢的喝。 沉奶奶问道：“你说的那个文秀，是不是叫李文秀？就是上回和我通过电话的那个女的？” 沉雪怔了怔：“是的，奶奶。” “她是谁啊？” “我的一个朋友。”沉雪看看王林。 沉奶奶问道：“从来不见她来我家里呢？你生完孩子以后，也不见她来看看你。赵百灵、付美芳她们都来过好几次了。” “奶奶！”沉雪笑道，“我的朋友可多了！总不可能个个都来看我吧？我还招呼不过来呢！奶奶，你要不要回乡下去看看？三叔昨天还打电话过来问你回不回家，现在还没过元宵，你回家可以和亲戚之间走动走动。” “我倒是想回家。”沉奶奶心动了，问道，“你这边怎么办？” 沉雪道：“王林回来住一段时间，有他陪着我，你就放心回去吧！” 王林笑道：“奶奶，我明天开始就回家来住。你可以放心！” 沉奶奶笑道：“那太好了！我可想家了！对了，王林，你派个车送下我，顺便从家里带些乡下土鸡和鸡蛋来给小雪吃。我上次来，带了十只鸡，都煮给她吃了。” 沉雪摇摇手道：“千万别带了！我吃鸡也吃吐了！” 沉奶奶道：“吃吐了也得吃！你不吃，霏霏还得吃呢！王林家里住着，给王林煮了吃！” 沉雪道：“行，给王林吃！” 王林哈哈一笑。 他透过窗户的间隙，看到柳嫂来上班了。 这么大的园子，需要一个专人打理。 柳嫂在王氏别业，主要就是干这个，另外再做一些杂活。 屋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沉小静和方芝两个小姑娘在干，她俩是沉雪的本家亲戚，为人也老实懂事，比外面请的佣人好太多了。 周粥那边请的人，不是小偷，就是干不长久，让王林操碎了心。 王林吃过早餐，对沉奶奶道：“奶奶，我今天就安排人送你回乡下。你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吧！” “好！等过了元宵节，我再过来。”沉奶奶乐呵呵的说道。 在乡下住习惯了的老人，再到城里来，都很不自在。 有人嫌城里房子窄小，有人嫌走出门外举目无亲。 王氏别业绝对不小，但走出门外举目无亲却是事实。 所以沉奶奶在这边住得也不自在。 要不是为了照顾沉雪，她才懒得来城里住。 王林朝沉雪使了个眼色，又朝外面指了指。 沉雪会意，点点头。 王林走出赏雪阁，喊道：“柳嫂！” “老板好。”柳嫂微微笑道。 王林招招手：“柳嫂，你过来一下。” 柳嫂走过来，垂着双手，跟着王林身后。 王林一直走到无人的角落，这才停下脚步，用幽深的眼神，看着柳嫂，缓缓问道：“你和周爱群是什么关系？” 柳嫂垂手而立，恭敬的回答道：“老板，我和周爱群就是认识的朋友，没啥关系。” 王林微微沉吟，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来，但什么也没看出来。 柳嫂道：“老板，我和周爱群什么也没说起过。” 王林轻轻一笑：“柳嫂，你是个聪明人，以前商家能用你这么久，想必对你也是极为信任的。你跟着我和沉雪，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对你也是极为信任。以后，你就好好工作，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胡言乱语。” “谢谢老板。”柳嫂朝王林弯了弯腰。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和李文秀的事情的？”王林问道。 柳嫂道：“老板，我早就知道了。周爱群的女儿嫁了个有钱人，她跟我说过女婿叫王林，是爱秀集团的老板。我自然就明白了。我真的从来没在外面提起过一个字。别人说我在哪里做事，我也只说是在帮一个富人做事。朋友们想进来看看，我都会说不方便，富人家的规矩特别多。” “嗯！好。”王林满意的点点头，“行了，没事了，你去工作吧！” 王林这才明白，为什么有一段时间里，柳嫂看到他和沉雪亲热时，总会露出令人深思的表情来。 原来柳嫂早就知道王林的身份！ 如此看来，柳嫂这个人倒是值得信赖。 王林本来考虑要不要辞退她，见她守口如瓶，也就断了辞退她的念头，一个好佣人，真的太难找。 他进屋跟沉雪说一声：“我去趟公司，我把工作安排好，晚上再过来。” 沉雪道：“你去吧！记得派车过来送奶奶去乡下。” 王林答应一声知道，便转身出来。 到了公司以后，王林先派了辆公司的车子去送沉奶奶。 沉雪也是公司的副总，派车送她的家人，无人会说闲话。 前来参加时装周的外商们，今天开始将陆续回国。 王林率人前往道别和送行。 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就在忙碌中度过。 中午他回了趟家。 吃饭的时候，王林对李文秀道：“我有事出趟差。” 李文秀哦了一声：“正月里就出差？你不去拜年了？” “今年都免了吧！事情太多！忙不过来！” “其它人家都可以免，可是，你大伯家，你也不去了？” “我等下抽空去一趟。” “你去哪里出差？” “我去东洋。” “又去东洋？你不是去过两次了吗？” “我每次去的目的都不相同。这次主要是去考察那边的时装市场，东京也有一个时装周，我想去跟那边的人聊聊，取取经，我们的爱秀时装周，办得不算成功。” “去几天？” “现在不好说。总得一个星期以上吧！” 王林不把话说死了，而且只说一个星期以上，等他走了以后，到时再找借口续假期，也就容易得多。 如果他一下子说要出差二十天，李文秀估计又有一番吵闹。 王林不想吵，所以才耐心的骗她。 果然，李文秀听说只去一个星期，便道：“你带谁去？” “我这次不带人。就我和忠叔两个人去。” “秘书也不带？” “现在爱申集团事情多，秘书们也忙得很。” “那你早些回来！” “好！” 王林的眸光微微动了动，看着眼前的妻子。 李文秀感知到他的目光，嘴一抿，浅浅笑道：“怎么了？舍不得我了？” 王林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文秀，你好好的带着孩子。等我回来。” “我知道啦！”李文秀用肩膀轻轻碰了碰他的身子，“你在外面也要保重，每天给我打个电话，你儿子可喜欢和你通电话了。” 王林的目光，转到正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的儿子身上，答应道：“好。” 李文秀道：“听说东洋那边的女人特别能勾人？是不是真的？” “勾人？我不知道。” “反正你去了东洋，千万别乱找女人。” “呵呵，我找了呢？你也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可是，你良心上过得去吗？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 王林咽下嘴里的饭，有如吞了只苍蝇一般难受。 吃过饭后，王林开着车，到大伯家拜了年。 他在世上，也只有大伯这一门亲戚可以走动了。 下午，王林安排好爱秀集团的工作，以及爱申集团的生产，交给各个分管的副总负责。 他虽然人在申城，但因为对外宣称是去了东洋，所以这段时间，他不会露面。 离开二十天，公司能正常运作吗？ 这对王林是一个考验，对公司的副总们来说，也是一个考验。 王林离开之前，把公司所有的事务，委托给周伯强全权处理。 也就说是，王林不在的这段时间，周伯强就替代他行使权力。 王林对周伯强，有着一种特殊的信任。 安排妥当后，当天下午，王林便回到了王氏别业，开始他和沉雪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然而，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王林的如意算盘，只怕要落空！ 第858章 元宵节撞车【求订阅月票】 进入二月底，天气虽然还很寒冷，但百花竞相露出了花苞，树木也开始抽出新芽。 王氏别业的园子里，一派生机盎然。 和去年的雨雪天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今年的二三月间，晴好的天气格外的多。 赏雪阁二楼, 王林推开窗户透气，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渴望》歌声。 这一年的大街小巷，电视里都在播放一部名叫《渴望》的电视剧。 举国皆哀刘慧芳，举国皆骂王沪生，万众皆叹宋大成，成为当年的一道独特风景。一部轰动全国感动千万人的电视剧，被称为我国电视剧发展的历史性转折的里程碑，它创下的巅峰效应成为一个时代的神话。 该剧开创性地以写实的视角直面那个社会激荡、是非颠倒的年代，讲述了几个年轻人复杂的爱情经历，揭示了人们对爱情、亲情、友情以及美好生活的渴望。 这部连续剧，将人生的、人性的一切有机地溶入到社会大时代的背景中，加上演员的出色表演，具有较高的社会审美的价值。也向我国观众第一次展示了“真实”的力量，被称为我国电视剧发展的历史性转折的里程碑。 故事开始于一段复杂的恋情，年轻漂亮的女工刘慧芳面对两个追求者迟疑不决，一个是车间主任宋大成，一个是来厂劳动的大学毕业生王沪生。她渴望爱情，但是，前者有恩于她，后者身处困境，需要帮助，这使她左右为难，由此引发一系列悲欢离合的故事。 王林看过这部剧, 但只对那首悠扬深情的主题歌印象深刻, 对故事情节反倒遗忘殆尽。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悲欢离合都曾经有过，这样执着究竟为什么？” 每当这熟悉的音乐声响起，大街小巷的市民都会赶到电视机前去追剧。 在改革开放的第一个十年，即20世纪80年代时期，无论城镇还是乡村，买电视都成为了极为火爆的消费。而在80年代后期，电视消费里的另一个热潮，更到了空前火爆的地步，也就是彩电热。 到九十年代中期时，我国的城市电视普及率已经是110%，农村普及率百分之九十。 这一年的申城，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而且很多都是大彩电。 王林家里也天天放这部戏，李文秀一边看一边骂，入戏太深，让王林很是无奈。 沉雪这边也是天天放这部戏，她也喜欢看，但她只看不骂。因为她也是个演员, 知道这是戏, 是演出来的。她在台上演过的戏剧也不少, 各种品类的都有，对戏剧的冲突了然如心，不会轻易心动。 王林打开窗户，看到外面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沉小静和方芝两个小姑娘，喜欢看，但看得一知半解，她们这个年纪，其实并不懂得爱情和婚姻。 嫁给爱情的并不幸福，那个真爱她的男人，却和别人凑合过了一生。 幸福到底是什么？谁又说得清？ “你喜欢谁？”沉雪看着电视，问王林。 王林笑道：“我喜欢你。” 沉雪嫣然一笑：“我问这电视。” “我还是喜欢你。”王林道，“这剧里的人，我一个也不喜欢。” 沉雪高兴的滚进王林怀里，靠在他胸前，任由他抱着看电视。 这些天，王林每天都陪着沉雪一起，带孩子，聊天，晚上一起看看电视。 王林每天打电话回家，和李文秀和王文通话，也会和公司里的人问问情况。 公司有周伯强看着，王林很放心。 爱申集团接到订单以后，全面开工，二十万工人，进行了几轮整合以后，分别安排在五大事业部下属的八十家工厂里。爱申集团不再另设管理班子，所有的事务，接受爱秀集团的领导和管理、审核、安排。 陈美华、贾洪喜等五人，等于是以爱秀集团副总的身份，兼任五大事业部的负责人，他们这个任命也只是临时性的，还没有正式委任。 爱申集团成立之初，万事待兴，王林需要一批人来帮自己管理这个公司，但他对这些人的能力和人品又不熟悉，只能以临时任命的形式，先安排几个人上位，如果他们才堪大用，自然会留继续留任。 因此，王林出来之前，和周伯强还有周霞面授过机宜，请他俩多留意这陈美华等五人的举动。 企业管理有很多种形式。 有集权制管理，也就是老总一言而决，不需要其它声音。很多私人企业都是这种模式。 开放式管理，是让员工参与到企业管理中来，老板可以成为总裁，但不能成为独裁。 漫步式管理，老板经常下基层，不能只埋头在自己的办公室或者在外应酬。老板经常视察，能加强职工对公司的凝聚力。 此外，还有导向管理和分权管理等方式。 导向管理就是老板指明方向，指挥员工去干活。 分权管理则是把管理权转交给下级，让他们有一定的判断和独立处理工作的范围，同时也承担一部分的责任。 王林愿意放权给下级。 这几年间，王林每年出差的时间是很多的，每年两场广交会，他就要离开一个多月，再加上去香江、东洋或者出去旅游的时间，一年之中，总有两三个月在外面。 但整个企业，却如臂使指，运转正常。 这得益于王林的大胆放权。 现在公司成立了审计部门，又完善了法务部门，有了这些部门的牵扯，公司的各个部门之间，配合更加紧密，漏洞也更少。 王林这次离开公司，可以说是对公司制度的一次重大考验。 一家好的公司，能用制度来驱动，每个人都按照一定的规章制度去运作、工作，只要沿着这条线走下去，老板在与不在，都能做到一个样子。 公司里的人都以为王林离开了国内，去了东洋。 但他们并不知道，王林人虽然离开了，但他安排的棋子还在，或者说他其实就站在公司的背后，默默的看着自己创造出来的这个庞然大物。 让王林欣慰的是，这些天来，公司运转一切正常。 王林和沉雪在别墅里过着亲密无间的生活。 买菜购物，都由沉小静和方芝完成。 王林和沉雪足不出户，顶多就是在花园里散散步，活动活动。 沉雪虽然在坐月子，但她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以前没怀孕时，她和王林的恩爱方式就多达几百种，很多都是专业的，一般人完成不了的。 现在她也有很多方法，能让王林把心留在自己身边。 两个人相处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男人对女人的需求，除了感情，肯定也离不开欲望。 琴瑟和谐，才是男女相处之道。 真正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把恩爱当做筹码，不给男人或者限制男人的享用，那真的是极端愚蠢的行为！ 以沉雪的冰雪聪明，她知道王林爱着自己，也爱着自己曼妙美丽的身体。 这是她的资本，也是她之所以成为王林最爱的原因。 她擅长利用自己的本钱，来获得王林更深的爱恋。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这天正好是3月1日，周五。 王林出来整整一个星期了。 元宵节对申城人来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 这一天，申城人会做美味的汤圆，也会去豫园看灯会。 豫园的灯会，可以说是申城本地的一大特色，延续多年，也是多少申城人的儿时记忆。 王林一大早起来，就打了个电话回家。 李文秀接听电话，问道：“你不是说出去一个星期吗？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回来呢！我们做了好多的汤圆，有你最爱吃的芝麻馅。” 王林早就想好了说辞，澹定的说道：“文秀，这边还有事，我还得待一段时间。” “还有事？”李文秀道，“我可是数着手指头，盼着你早些回来。我还想着，我们今天晚上一出去看元宵灯会。” “我在东洋这边找了几个时装周的从业人员，向他们取经学习怎么办好一届国际时装周，这边正好有一个时装周的活动，我现在要是回去了，那多可惜？你说是不是？” 李文秀无比失望的道：“那你还得多待一个星期？” “嗯，一个星期吧！”王林说道。 李文秀有些怔忡的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感觉他离自己是这么的近，都能听到他的吸出的气息，可是他明明远在东洋呢！这电话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王林出远差，从来不带大哥大的。因为带出去也没用，这年代的大哥大功能简单，信号范围有限，也就在国内几个大城市里用一用。 “好吧，那我们今天晚上要去看灯展，你没有眼福了！”李文秀道，“周粥已经出了月子，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今天晚上一定要去豫园看灯展，她还说等你回来一起去。你没回来，估计她也挺失望的吧？” “嗯，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王林想到周粥出了月子的兴奋劲儿，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文文呢？今天没送托儿所吧？” “没有，他一直在旁边喊爸爸呢！来，文文，爸爸的电话。”李文秀抱起儿子，把话筒放到儿子耳边。 王文快两岁了，说话利索得很，小家伙喊话的劲头可大了，对着话筒大喊一声：“爸！” 王林听到儿子幼稚的嗓音，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文文，你在做什么？” “我在打鬼子！”王文手里抓着一把塑料枪，仰起头来大笑。 小家伙最近迷上了抗日剧。 李文秀告诉他，哪些是好人，哪些是鬼子，王文听懂了，成天拿着枪就要打鬼子。 王林和儿子聊了聊天，这才挂断电话。 沉雪坐月子，其实已经满了一个月，她听王林说到豫园灯会，也很想出去看。 王林笑道：“李文秀他们都要去，我们能去吗？” 沉雪道：“人民公园，宝山寺这些地方，也经常有灯会，说不定今年也有呢？” 她坐了一个月的月子，实在是憋坏了，只想出去走一走。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明，王林在别墅里待了一个星期，也想出去走一走。 他心想，李文秀他们是去豫园玩耍，自己带着沉雪去人民公园或者宝山寺玩，倒是不错的选择。 “你刚坐了一个月的月子，确定要出去走啊？”王林托起沉雪的下巴，吻吻她红润的唇。 “嗯，可以了吧！坐月子，坐月子，不就是坐一个月嘛？你看我，恢复得多好？身体棒棒的，比没生孩子前还有活力。”沉雪在王林面前蹦蹦跳跳起来。 王林连忙将她抱住：“先别蹦达！你要出去玩可以，但玩回来以后，你还得继续休养。还有啊，这孩子我们能抱出去吗？” “放在家里？我喂完奶以后，她就会睡觉，让小静她们看两个小时吧！我们也不用出去太久。玩两个小时差不多了。” “嗯，好吧，”王林无奈的答应了她，“你得穿好衣服，做好防风措施。” “哎呀，我真的没事了！”沉雪咯咯笑道，“恶露已经干净了就行了。” “同样是生孩子，你生完以后，怎么跟没事人一样？我看周粥可累了。”王林笑道，“你也太轻松了！” “因为我经常锻炼身体的原因吧？”沉雪道，“这段时间我吃得好，睡得好，恢复得很快。我听说，外国女人都不坐月子，照样过得很好。” 王林道：“东西方文化有差异，你不要用老外的那一套来要求自己。” 沉雪道：“王林，明天开始，我要制定锻炼计划。再不锻炼身体，我都要退化了。” “循序渐进，不可冒进。”王林说道。 “我知道啦！”沉雪俏皮的朝王林脸上亲了一口。 王林在身边陪伴她这么久，让她享受到太多的关怀和爱护，她幸福的快要眩晕了。 白天，两人在家里看录相。 这些天，沉雪谢绝了一切社交往来，就连赵百灵等人也没有来过她家，就是想给自己和王林营造一个完美的安全的相处环境。 用过晚餐后，沉雪给霏霏喂了一次奶。 王林在一楼的沙发上用被子铺了一个小窝。 沉雪把霏霏放在上面，帮她盖好被子，对沉小静道：“你和芝芝看着宝宝，电视机的声音不要开太大。” “放心吧，小雪姐姐，我们肯定能带着霏霏。她要是哭了，我们就抱着她摇啊摇。她最喜欢抱着摇了。”沉小静笑道，“你们去玩吧！” 沉雪低头吻吻女儿的额头。 霏霏睡得异常安静，睡梦中也咧着嘴在笑哩！ “如果她实在闹腾得厉害，你们就打我电话。”沉雪说道，“我会带着大哥大，你们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吧？” “知道，小雪姐姐。”沉小静点头。 有了孩子的女人，想出去玩一趟，是多么的不容易！ 搁在以前，沉雪想出去就出去，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她安排好一切，想了又想，觉得不会有事，这才和王林出来。 沉雪穿着一件长到小腿的米色呢子大衣，款式时尚，料子笔挺，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拿头发扎了个蝴蝶结，自然的披垂在脑后，明眸皓齿，艳丽多姿。 王林开着沉雪的车，出了院子。 沉雪坐在副驾上，笑道：“出来的感觉真好，就跟放出牢笼的小鸟一样自由自在。” 王林笑道：“你才坐一个月呢！周粥都坐了45天了。” “她有45天了吗？哦，差不多了。她出月子了？” “嗯，今天刚好出月子，所以她也和文秀一起去观灯。” “哎呀，我现在好想和她们一起玩。我们有好久不在一起跳过舞了。” “以后可以了。”王林道，“还有，你跟奶奶说一声，就说不用她来照顾你了。老人家跑来跑去，颠簸受罪。” 沉雪道：“我已经跟她说好了，她听说你一直在家里陪着我，班也没上，别提多高兴了。她就想看到我们两个人恩恩爱爱的。” 王林点点头，专注的开车。 沉雪道：“奶奶问我，要不要把孩子放到乡下去带一段时间？等孩子上学前再接回城里。” “放到乡下去带？”王林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奶奶是怕我们忙不过来。你工作这么繁忙，我也要上班，怕我们没时间带孩子。老家人多，随便就带大了。” “那不行。”王林道，“我们自己的孩子，当然得带在身边，我不是嫌乡下环境不好，乡下有乡下的好，空气清新，吃的东西也绿色环保。可是，孩子要是离开我们太久，她跟我们就不亲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舍不得。我宁可送到托儿所里去，晚上还能看看她。” 王林问道：“去人民公园，还是去宝山寺？” “宝山寺遇到熟人的机率更低吧？”沉雪说道。 王林道：“我戴了帽子，穿的衣服也是全新的，大晚上的，一般人不注意，应该认不出我来。” 沉雪看看他，笑道：“你最好再戴一个口罩？” 王林道：“我要是真戴个口罩，那就显眼了，本来没有人盯着我看的，结果也会有人盯着我看。特立独行、与众不同，才更容易招人关注。” 沉雪笑道：“要是真的遇上熟人怎么办？” 王林道：“不知道，很危险！要不你进去玩一玩吧？我在外面等你。” “啊？”沉雪道，“那我也不进去了。我是想和你一起出来走走。” 王林笑道：“逗你玩呢！” 到达人民公园以后，他朝外面看了看，寻找停车位。 让他们失望了，今年的人民公园并没有灯展，只有豫园有。 市民都往豫园去了，这边公园反倒没有多少人。 王林和沉雪走进公园，看看到处空落落的公园，笑道：“看不到灯展了。” 沉雪道：“人少更好，我们走一走吧！” 她挽着王林的手臂，小鸟依人般的依靠着他。 公园里虽然没有灯展，但也张灯结彩，到处挂着红灯笼，比以往喜庆。 与此同时，李文秀和周军一家人，一起出发前往豫园看灯展。 周军的车坐下不这么多人，周粥不能开车，便安排周粥和周霞去坐李文娟的车。 徐英抱着孩子坐在后座，燕子、陈伶、陈俐都跟了来，李文娟则开着王林留在家里的那辆奔驰车。 “姐夫的车就是好开！”李文娟开着车，跟在李文秀的车后面，对坐在身边的周霞笑道。 周霞道：“你姐夫出去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李文娟道：“说是去东洋看时装周去了。还得一个星期呢！” 后排坐着的周粥笑道：“他就是找借口出去玩！什么时装周不时装周，全是借口！他那个人，我最了解了，屁股上长了针，永远都坐不住的。” 李文娟笑道：“我姐夫还真是这样的人，在家里从来坐不住，一坐久了就要跑出去玩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来到了豫园。 豫园外面人山人海！ 李文娟他们只能把车子远远的停着，然后步行过去。 “这么多的人？”李文秀吃惊道，“不就看个灯展吗？这挤得动吗？我怕挤着孩子了。” 王琳也有此担忧：“早知道就不带孩子出来了。” 李文秀道：“不就是为了带孩子出来玩耍吗？走吧！别人挤得，我们也挤得，注意身上的钱包，只怕扒手也多着呢！” 大家嗯了一声，先在豫园外面买些好吃的零食，再购票进去看灯展。 灯展很豪华很漂亮。花灯式样繁多，造型美观，新颖别致，有玲珑剔透的宫灯，有栩栩如生的动物灯，有富有时代气息的广告灯，有吉祥如意的荷花灯，有舞姿婆娑的仙女灯，有红彤彤的霓虹灯，有色彩鲜艳的孔雀灯。 你看那荷花灯，粉红色的花瓣就像仙女的裙子，荷叶展绿叠翠，浑圆宽阔，碧盘滚珠，皎洁无瑕；你看那孙悟空灯，它举着金箍棒，正要打妖怪呢，多神气呀。还有那漂亮的兔子灯，雪白的毛绒绒的兔子灯，红红的圆眼睛，红红的三瓣嘴，红红的长耳朵，在灯光的辉映下活灵活现。 但是人真的是太多，太挤了！ 每个人都是挤着前一个人的脚后跟往前走，完全没有什么空间。 这样一来，抱着小孩子的市民就格外的累。 李文秀他们还好人多，一人抱一段路，也不觉得累。 走在他们前面的一个妇女，抱着个三岁多的孩子，她一直在不停的抱怨，用手打着不听话的孩子。孩子只想下来走，但母亲不能放他下来，两个人闹个不停。 哭喊声，说话声，欢笑声，声声入耳，好不热闹。 王琳道：“长弓再大一些，我就不再带他出来玩，累死人了！你看前面那个大姐，我想她手臂都要断了！” “可不是嘛！一个小孩子，二十来斤重呢！抱几个小时，能把人手臂累酸。”李文秀道，“除非男人跟着一起出来，不然带孩子出来玩，就是遭罪。” 他们完全没有什么自主权，就是跟着人潮，随波逐流，走到哪里，看到哪里。碰到一个好看的灯，围满了人，走路都不能走，要等老半天才能挪步。 今天晚上的天气，又格外的热，出来玩的人都穿多了衣服，一个个额头冒汗，脱了外套抱在手里。 “回去吧！回去吧！”王琳和李文秀都受不了了，直说太热，味道太大。 这么多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味道，个别人身上还有狐臭味，还有人身上有浓郁的酒味、劣质的烟气味，有不讲素质的人，随地放屁的臭味。 李文娟等姑娘，则看得津津有味，听说要回家，便道：“姐，再看看！那边还有很多灯没看呢！” “明年再来看吧！太挤了。”李文秀说道。 “明年也是这么多人！挤一挤更热闹！”李文娟笑道。 众人又看了半个小时，把灯展里的灯看了个遍，这才离开。 “累死我了！”王琳用手捶着自己的胳膊，“出来玩一趟，感觉比上了一天的班还要累。” 大人们都有这样的感觉，只有小姑娘们开开心心，无忧无虑，都说玩得愉悦。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走向自己的车子。 “咦，那不是忠叔吗？”李文娟眼尖，一眼就看到前面的人。 忠叔正站在王林的奔驰车旁边发怔呢！ 王林说是去了东洋，其实是在陪伴沉雪。 这件事情，忠叔当然是知道的。 王林也给忠叔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叮嘱他不要随便出来走动，因为在李文秀他们眼里，忠叔也跟着王林去了东洋。 现在一个星期过去，王林并没有打电话通知忠叔，要他继续留在家里不可以外出。 所以，今天晚上，忠叔跑出来看灯展了。 他在外面看到王林的汽车，自然惊奇，所以留下脚步来观看。 忠叔看到王林的车，想当然的以为王林回来了。 他举目四望，想寻找王林的踪迹。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王林，倒是看到了李文秀他们一行人。 忠叔也不知道王林没有回来，他看到车子，就以为王林肯定和李文秀他们在一起，于是微微一笑，迎上前来，喊了一声：“王总夫人好。” 李文秀讶异的问道：“忠叔？你怎么在这里？” 忠叔顿时一脸茫然，我不应该在这里？那我应该在哪里？ 第859章 李文秀探沈雪 忠叔一脸的忠厚老实，给人的感觉，就像看到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或者工人，不管他说出什么话来，都能让人信服。 李文秀见他不说话，又问道：“你不是跟着王林去东洋了吗？他还留在东洋，你怎么先回来了？” 忠叔啊了一声, 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王总还在王氏别业，那这辆奔驰，并不是王总开出来的？他反应倒也快速，说道：“王总知道我想儿子了，就让我先回来, 陪我儿子过一个元宵节。我在这边看到王总的车，我就在想，肯定是你们出来玩了。” 李文秀道：“忠叔, 你回来了，那王林一个人在那边？” 忠叔答道：“是的，王总夫人。” 李文秀一听便急了：“哎呀！东洋很乱的呢！他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遇到危险？万一遇上点什么事情，岂不是连个帮忙的人也没有？” 忠叔道：“王总在东洋有朋友，幸子小姐会安排人保护他周全的。” 李文秀道：“他在东洋，是住在哪个酒店？” 忠叔道：“王总住在幸子小姐家的酒店。” 李文娟道：“姐，你就放心好了，我姐夫神通广大，他不去害别人，别人就烧高香了，想害他的人，只怕还没有生出来呢！” 忠叔笑道：“是这个理。王总聪明得很，他把一切都算计好了的。” 李文秀笑道：“我也就是问问。忠叔, 你去玩吧，我们回家了。” “好的，王总夫人。”忠叔弯了弯腰身，让开到一边, 看着他们一行人上车驶离，他这才转身离开。 忠叔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电话到王氏别业。 接电话的人却是沉小静，她告诉忠叔，姐夫和姐姐出去看花灯了。 忠叔倒是一愣，看花灯？难道王总和沉雪也在这边？还好没和李文秀他们遇上！ 他放下电话后，便赶来王氏别业，等候王林回来。 王林和沉雪在人民公园，这边人少，他俩逛手挽手的逛公园玩，倒也舒适。 一路上，他们把头紧紧挨在一起，帽檐低垂，就算碰上人，别人也看不清楚他俩是谁。 回到家里，王林看到忠叔在，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忠叔朝王林使个眼色。 王林会意，把他喊单独喊到一边, 问道：“什么事？” 忠叔把自己在豫园外面偶遇李文秀的事说了一遍, 请王林在下次和李文秀通电话时小心应答, 别露出马脚来了。 王林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忠叔，还好你机灵。” 忠叔道：“王总，我还是继续窝在家里不出门了。” 王林笑道：“没事了，你已经回到国内，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有事会找你的。” “是，王总。”忠叔告辞离开。 沉雪问王林什么事？ 王林把忠叔和李文秀偶遇的事说了。 沉雪轻呼一声好险：“那我们还是别出去了，真撞上了，只怕要打起来！” 王林笑道：“你说，她是打我呢？还是打你？” 沉雪娇嗔的一笑：“你说呢？不管是打你，还是打我，都不是好事！” 第二天早上，王林和家里通电话时，李文秀果然问到忠叔。 王林很澹定的说，忠叔已经回国了，自己在这边住在幸子酒的酒店里，她安排了人照顾我，你就不用操心了。 李文秀也没有怀疑到别的什么，叮嘱王林小心些，注意安全，注意保暖。 王林长吁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他还是安安分分的，陪着沉雪在家里玩乐。 晃眼到了星期天。 王林在沉雪这边帮忙照顾霏霏，晚上经常也会被闹醒，结果睡眠钟越来越乱。 沉雪恶露已经干净，虽然还不敢和王林恩爱，但两个人在一起，自有别的方式解决。 年轻人玩得太晚，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王林睁开眼睛，看到沉雪已经醒来了。 她手撑着脑袋，含笑看着王林。 沉雪清爽的头发，娟秀的脸庞，清澈的眼眸，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新自然的气息，绘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王林揽她入怀，笑道：“我睡懒觉了。” “在我这里，是不是特别安静好睡？” “嗯，这里的确安静些，我那边周边都是生活小区，早上人潮汹涌。” “起床了吧？”沉雪吻吻他。 “嗯。” 王林刚要起床，忽然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去看看，好像是文秀来了！”王林只听到隐约的说话声，但却敏锐的感知到了什么。 沉雪赤着脚下了床，走到窗户边，拉开一点窗帘，朝外面看，讶道：“真的是文秀，周粥也来了！她们每个人还带着孩子呢！她们肯定是来找我玩的！王林，怎么办？” 王林也吓了一跳！ 沉雪和周粥来了？ 如果被她们看到自己在沉雪家，那怎么办？ 他不是应该在东洋出差的吗？ 王林再精明，此刻也不由得方寸大乱。 沉雪拉拢窗帘，走过来说道：“你别下楼，我抱着霏霏下去，等我打发她们离开了，你再下来吧！” “好。”王林道，“记住，别让小静和芝芝说出我在这里！也别让她们说出姐夫在家的事情来，不然文秀和周粥肯定要看你男人！” 沉雪抿嘴笑道：“我知道了！你自己当心些吧！别被她们发现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坐月子了！” 王林：“……” 沉雪抱着女儿下楼来。 李文秀和周粥，合自带着自己的宝宝过来看望沉雪，同行的还有陈伶，她是当司机，给李文秀和周粥开车的。 沉雪下楼来，正好看到方芝领着她们走进来。 “文秀！粥粥！好久不见！”沉雪笑道。 “哎呀，这一向太忙，都没来得及来看你。”李文秀笑道，“你还没出月子呢！别出来。” 沉雪笑道：“没事，坐满一个月就够了。快，进来坐。” 周粥抱着周小米，和王霏放到一起比较：“沉雪，你看她俩还真像，是不是像一对姐妹花？” 沉雪笑道：“真的有些像！” 王文一进门就不要抱了，下了地后，便四处乱跑。 沉雪吩咐沉小静道：“今天天气好，你们去把另外两幢楼的被子都洗了晒一晒。” 沉小静道：“小雪姐姐，那两幢楼也没有人住，被子洗了干啥子用？” 沉雪道：“今天没人住，以后不会来客人了？快去！别偷懒。” 沉小静和方芝这才出去做事。 沉雪不过是找个借口，把她们远远的打发走，怕她俩在这边乱说八道。 两幢楼的被子，够她俩洗一天的了。 沉雪给李文秀和周粥泡了茶端过来，笑道：“我们又可以聚会了。周粥出了月子，我也出了月子。说起来，我们好久没一起玩过了。” 李文秀道：“这个年，我们哪里也没有去，王林也忙得很，刚忙完时装周的事情，他就跑到东洋去了，说是那边有个时装周，他正好去观摩学习。” 沉雪看看楼上，抿嘴笑道：“是吗？这么忙？” 周粥道：“他的确忙，今年哪里也没去，谁家也没去拜年。你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沉雪道，“我感觉跟没怀孕时一样了。你呢？” 周粥道：“我也是，现在只想出去玩！元宵节晚上，我们跑到豫园去看灯展呢！今天我们又跑你家来玩了。” 李文秀道：“小米和霏霏快快长大，以后都是我家文文的跟屁虫！” 王文听到妈妈喊他的名字，便跑了过来，看着妈妈：“妈！” 李文秀摸摸他的小脸蛋：“我没喊你，你去玩吧！” 王文到处找玩具。 但王霏实在太小，沉雪刚出月子，家里还没有置办玩具，这让王文很是失望。 错眼间，王文跑到院子里玩去了。 不一会儿，听到王文惊恐的哭声传了过来。 李文秀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 沉雪和周粥也跟着出来。 王林在楼上听到儿子的哭喊，连忙来到窗户边看。 原来王文跑到狗窝那边去了。 那狗养来就是看家护院的，看到生人，自然狂吠。 这可把王文小朋友给吓坏了！ 王林站在窗户边，看着儿子被狗欺负，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李文秀跑过来，一把抱住儿子，摸摸他的额头：“没事了，文文不怕，那是狗狗。” 沉雪道：“不用怕，狗狗关在狗窝里，它出不来的。” 王文哭了几声，不哭了，他挣扎着从母亲怀里跳下地来，四下一瞧，跑到旁边花圃边，捡起一块鹅卵石。 众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以为他是检石头玩。 毕竟很多小朋友都喜欢玩石头玩泥巴。 王文抓起石头，跑到狗窝前，对准那狗就扔石头。 大人们看得哈哈大笑。 王林不由得莞尔而笑：“好小子，这么小就知道有仇必报了！” 那狗被石头扔中了，汪汪汪的叫唤个不停。 王文还想转身去捡石头打狗，被李文秀笑着抱住了：“行了，文文，狗狗不是坏人，它是不认识你，等它认识你了，它就不再吠你了。” 沉雪笑道：“这小家伙不得了，这么小就胆量惊人！都敢打狗了！” 李文秀笑道：“是啊！他现在胆子大了许多，看到欺负人的，他就敢还手。男人嘛，就该这样子。” 周粥道：“沉雪，你要是喜欢文文，就把你家霏霏许给他，两家订个娃娃亲好了。” 李文秀最喜欢这一套了，咯咯笑道：“这倒是个好事，沉雪，你说行不行？” 沉雪苦笑一声，心想这哪里行？霏霏是王文同父异母的妹妹啊！ “等他们长大了，自然有主见，哪里还听我们的？”沉雪道，“我们这一代人就开始崇尚自由恋爱了，到他们这一代，只怕更加自由。” 李文秀问道：“你男人呢？” 沉雪道：“早就走了，他出国了，他现在生意做得大，国外很多国家都跑。” “嫁得好，也有不好的地方，这男人啊，一赚到了钱，都不着家！”李文秀道，“我家那位也是，成天都在忙！” 沉雪道：“比起没出息来，我倒宁愿他忙。两个人在一起腻歪久了，总有吵不完的架，是吧？离得远一些，偶尔见上一面，小别胜新婚。” 李文秀笑道：“就怕久别成离婚！” 三个女人笑成一团。 和煦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园子里开满了各种花。 雪白的琼花树，开出了星星点点的花朵，金黄的迎春花点缀着墙角，紫薇花没有叶子，只有一串串紫艳艳的花朵，几株茶花开出或白或红的花。墙根下面种着的一排映山红，开出来的花是一片一片的。 早春的桃花和樱花，开满了一树一树，满目繁花盛景。 “沉雪，你家的院子真漂亮，比公园还美。”周粥道，“我家那个院子，花草没有这么多种类。” 沉雪道：“我最喜欢的是樱花，还有四月份才开放的木绣球，木绣球开的时候，满树都是洁白的花朵，真正叫美不胜收。” 三个女人聊着天，看着王文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王文看到漂亮的花便去摘。 李文秀连忙喝止他。 沉雪道：“没事，就让他摘着玩吧！” 今天是周末，柳嫂不用上班，但她把园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周粥不经间抬头，看向赏雪阁的二楼。 王林吃了一惊，赶紧缩回头来，同时将窗帘放下来。 周粥并没有看到王林，笑道：“沉雪，你家房子这么大，我们三个要是住在一起，那才叫好玩，孩子们马上也大了，他们三个可以玩到一块，就像兄妹一般亲亲爱爱。” 沉雪笑道：“好啊，你们都搬过来住吧！周粥你住那边的楼房，文秀你就住中间的楼房好了。” 李文秀笑道：“那怎么成？你家的房子，我们怎么能住呢？” 周粥道：“买下来呗！叫王林买！多舒服啊！沉雪，你说是不是？” 李文秀倒是有些心动，说道：“这样可以吗？沉雪，你家那位，不介意我们住在一起？” 沉雪心里其实并不愿意，因为这样一来，她和王林之间，反倒没有相聚的机会了，但也不能明着说不同意，只道：“我问问他的意见吧！” 周粥道：“沉雪，我记得你们楼上有跳舞的场地是不是？我们来了，你教我们做做形体康复吧，好不好？” 沉雪心想，这不是要上楼吗？万一撞见王林怎么办？ 可是她也不能拒绝啊！ “好吧！我们进屋里去。”沉雪只能答应下来，故意提高声音说道，“我们到楼上去做形体训练吧！” 王林就站在窗户口，听着下面的谈话。 他连忙跑过来，把房门给反锁了。 都说捉奸要在床！ 这下好了，如果被李文秀发现，那就真的是捉奸在床了！ 第860章 只能胜，不能败！ 王林听着外面传来沉雪和李文秀、周粥等人上楼的声音。 沉雪带着人上来，经过二楼时，她看了一眼王林所在的主卧，心跳莫名的加速。 还好，李文秀和周粥并没有说要去沉雪卧室看看。 三楼的舞蹈室经常有维护。 王林接手以后，对以前的老设备又做了一番修缮和更换。 整个三楼宽敞明亮，原木色的舞蹈教室专用地板, 与白色天花板造型设计连成一体，两面宽大的舞蹈镜子扩展了视觉上的空间感，宽大的透亮窗户带来别致美感的视觉体验。木地板在温馨的灯光照明中显得格外有光泽，大大的落地窗搭配飘逸的窗纱，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周粥笑道：“沉雪家真的是奢侈，就这一个舞蹈室，就羡慕死人！” 沉雪笑道：“你那幢楼也可以装一个。” 周粥道：“我跳舞跳得少, 还是算了, 以后想跳舞，就来你家玩吧！” 沉雪自然应承。 李文秀问道：“沉雪，你坐月子才三十多天，能跳舞吗？” 我国坐月子的规矩，有坐一个月的，也有坐45天的。 坐月子其实就是一个产褥期的护理过程，让女人的身体机能，恢复到产前的水平，一般时间为6到8周，每个女人的身体情况不一样，正常来说，42天左右都可以恢复。 沉雪坐了30多天的月子，身体恢复得很好，当然还不能做激烈的运动, 便指导李文秀和周粥做形体训练。 陈伶抱着周小米，带着王文玩。 沉雪抱着霏霏, 在旁边指点李文秀周粥。 周粥产后长胖了五斤左右, 但她个子高挑, 并不显胖，更加珠圆玉润，显得丰神绰约。 锻炼一阵后，渐渐热了起来。 周粥脱去外套，捏着自己腰部，笑道：“你们看我，坐完月子后，这里长好多肉了。沉雪，我看看你的。” 沉雪拉起一点衣服给她看。 “天哪！沉雪，你是怎么保持身材的，你怎么这么苗条，腰上一点肥肉也没有。文秀，你快来看。”周粥摸着沉雪平坦的腹，不由得大为羡慕。 李文秀也来捏捏沉雪的腰：“啧啧，不得了，这弹性，我一个女人都心动了。沉雪，你没有妊娠纹呢？” 沉雪道：“刚生产完有一点点，并不明显，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 三个女人对比着自己产后的肚皮和腰身, 谈论得不亦乐乎。 王文在这边没有玩具玩，新鲜感一过，便嚷着要回家，要玩具，要看电视。 李文秀怎么哄也哄不住，只得对沉雪道：“带着孩子，我们再也没有以前那么自由自在了，我先带他回家了。” 沉雪要留他们在家里吃饭。 李文秀说下次再约吧，下次我们约到外面去踏青。 王文见妈妈总是不回家，越发闹起来，抱着母亲的腿往外拉。 李文秀实在没办法，只得带着他下楼来。 沉雪送他们到院子里，笑着告别。 李文秀和周粥带着孩子离开。 沉雪关上大门，回到家里。 王林在楼上看到他们离开，便下楼来了。 沉雪抿嘴笑道：“你儿子帮了你，他一直闹着要回家，不然你要在楼上关一天。” 王林哈哈笑道：“关一天也行，反正就是睡。” 他说得轻巧，其实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今天这样的情况，如果真的被李文秀撞破，指不定有一场怎样的大闹。 王林并不怕闹，只是觉得心累，能不闹开来最好。 这几个女人，如果能维持现在这种状态，对王林来说是最舒服的。 而这种关系，建立在沉雪和周粥的自觉上。 一旦这两个女人心有不甘，要和王林闹的话，那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管怎么说，一场危机，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王林和沉雪就不再乱跑，只在小天地里过自己的幸福日子。 闲处光阴易过，转眼又是一周时间。 沉雪出了月子，可以带着孩子下楼来玩耍。 王林在一楼和二楼都装了一个摇篮床，又买了一大一小两个婴儿推车，方便带孩子出行，或者推着宝宝在院子里散步。 沉小静和方芝虽然年轻，但也很喜欢抱宝宝玩，三个女人带一个孩子，那是绰绰有余。 王林在这边住久了，也难免会想念家里的娇妻幼子。 沉雪看出王林心事重重，柔声对他说道：“你陪我这么久了，是不是担心公司的事务了？” 王林微微一笑：“的确有些担忧。三月份了，我们的棉区马上就要下种育苗，我们准备了半年时间，今年的棉花能不能丰收，在此一举。周伯强本来是要去一趟棉区的，但因为我不在，把公司交给他管理，他也抽不开身前往。” 沉雪道：“男人总以事务为要，不能沉湎于家庭女色之间。王林，我已经出了月子，你回去工作吧！” 王林道：“我再给你请个保姆。” 沉雪道：“不用，我们三个女人，还照顾不了一个孩子吗？宝宝这么小，吃了睡，睡了长，也不需要做很多事情。以前的人家，不请保姆，也一样把孩子拉扯大。请的保姆要是好还行，要是不好的话，我还得担心她虐待我宝宝。” 王林笑道：“好吧，那就先这样带着。嗯，我明天回公司上班了。你再休一段时间的假吧？” “不用，我出了月子就可以上班。我也快要闷出病来了。”沉雪笑道，“我好怀念以前的日子，每天就是跳舞啊跳舞，什么事也不用管，有了孩子，也就有了甜蜜的负担，有了甜蜜的牵挂。” “你和霏霏，也是我最甜蜜的牵挂。”王林轻抚她柔腻的俏脸，温声说道，“那你就来上班吧，以后我们在公司又可以天天见面了。” 沉雪忽然正色说道：“王林，有件事情，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王林有些茫然，不知何事，他自问对沉雪算得上极为用心，她说过的话，交待的事，都会很用心的记住，哪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记得的呢？ 沉雪道：“王林，我说，我要对赵百灵她们宣称，我和你早就分了手。我和你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在沉雪生产的时候，的确跟王林提及此事。 但王林并没有当真。 没想到她又提了出来！ 看样子，她是真的想这么做？ 沉雪见王林蹙眉，便拉着他的手说道：“这只是一种策略，让她们知道我和你已经没有恋情。你的名声越来越大，就连医院的医生都认识你了。百灵她们虽然单纯，但迟早会知道你的事情，你说是不是？这对你，对孩子，都是一种保护。” “好！”王林是个理智的人，知道她这么做，的确是为了自己着想，便答应下来，“不过，我们还是恋人！你可别想着离开我！” “我能离得开你吗？”沉雪幽幽一叹，“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予我的，我离开你，那我还是我吗？” 王林揽她入怀：“沉雪，委屈你了。” “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不委屈。王林，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这一生，永远都是你的。” 两人热烈的拥吻。 第二天，王林离开了别业，回到家里。 时间已经是3月中旬，正好又是一个周末。 李文秀在家里，看到王林拖着行李箱走进来，高兴的迎上前来：“王林！你回来了！” 两个人虽然天天有通电话，但乍一见面，还是欢愉万分。 王林看着妻子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不由得心下感动，紧紧拥她入怀，笑道：“想我了？” “能不想你吗？天天都想你！”李文秀娇羞不胜的红了脸，“大家都看着呢！进去再说。” 王林嗯了一声。 李文娟从房里跑出来，大喊道：“姐夫！” 要是搁在以前，她早就扑过来，吊着王林脖子，像挂件一样挂在王林身上了，但她现在长大了，变得懂事一些了，不再动不动就往王林身上扑。 尤其是当着这么人的面，李文娟自然更加矜持。 王林却将她一把拉入怀里，紧紧抱了抱：“文娟！姐夫想你！” 这一句话说出来，瞬间就把小姑娘给逗哭了：“姐夫，你也想你！你出去这么久了！” 王林拍拍她的背。 “姐夫，给我们买什么好东西了吗？”李文娟抹着眼睛问道。 王林早有准备，他从打算出去陪沉雪之前，已经叫幸子从东洋买了些当地的衣服、纪念品寄到了公司，他收到货后，就把东西放到沉雪家。然后他今天又把这些东西从沉雪家里带了回来。 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谁也没去怀疑，王林压根就没出过国门。 这个年代的电话机，并没有来电显示的功能，王林每天和家里通电话，家里人也不知道他的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王文手里拖着一个大大的塑料玩具车，跑过来，站在王林面前，抬起脑袋望着爸爸，眼睛乌黑发亮，小模样可爱之极。 王林蹲下来，笑道：“文文，不认识爸爸了？来，爸爸抱抱。” 王文不说话，任由父亲抱在怀里。 王林都起嘴，轻轻的亲他。 王文很快就没了隔阂，喊了一声：“爸爸！” 王林应了一声，抱着他举高高，闻儿子身上那独特的味道。 李文秀拉着王林进了卧室，将门关上。 “出去这么久，没有被东洋的女人迷上？”李文秀咯咯一笑，依偎在丈夫怀里。 “你要不要检查一下？”王林哈哈大笑。 “当然要了！”李文秀身子软软的，似要融化在王林怀里。 王林抱起妻子…… 时令进入春季后，雨水变得多了起来。 连续几天的绵绵春雨，把申城笼罩在一片巨大的水幕中。 王林上班后，先梳理了一遍公司的事务，发现周伯强管理得井井有条，生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 他抽空浏览了一遍这些天的报纸新闻。 让他欣慰的是，青江县里并没有发生水患。 汛期已经到来，苏北的雨，有如扯不断的线，连着下了半个月。 王林捐的款，产生了效果，青江县原本脆弱不堪的江堤，抵挡住了这次水患的袭击。 那场难得一见的大水，并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王林微微一笑，自己重生后，用自己赚来的钱，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这或许就是重生最大的意义所在吧？ 这也是金钱能换来的最大成就。 这天下午，周伯强来到王林办公室，和王林商量棉区的工作。 棉区正在进行播种前的准备工作。 种子处理、药剂拌种、播前除草等等前期工作，既要细致，又要到位，这是保证棉花丰产的前提条件。 王林听完汇报，说道：“棉区有棉铃在那边盯着，不会出什么事情。我们商量一下春季广交会的事吧！今年的春季广交会，我们没有新产品参展，但我们要把爱申集团的产品打响。” 周伯强沉着的点头说道：“我也在担心这个事情。今年是我们爱申集团改组托管以后，参加的第一届广交会，因为很多工厂都改变了经营性质，名称也改变了。外商们买不买我们的账？这是个问题。” 王林道：“他们要买的是产品，只要物美价廉，这些产品由哪家工厂提供，又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们的爱申集团，现在更具规模，生产线更先进，产品的附加值也更大。” 周伯强道：“是这个道理。” 王林道：“在参展之前，我们要联系以前所有的采购商，先告诉他们，申纺集团已经更名为爱申集团，我们将提供更加质优价美的商品。要让采购商心里有数，来了以后，不至于找不到人。” 这次的广交会，爱申集团将以全新面貌出现，以五大事业部为参展单位。 申纺集团改组以后，王林成了国内纺织界的名人。 爱秀集团再大，也只有三万人左右。 而申爱集团却是一个拥有二十万人的大企业！ 这种规模的大型纺织企业，既是申城的龙头企业，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纺织企业，即便放在全球范围，也算得上名列前茅。 很多人在祝福王林，期待他能带领爱申集团打一个翻身仗，再创申城纺织业的辉煌业绩。 也有人在背后等着看王林的笑话！ 王林以草根之身份，崛起于微末之间，短短数年时间，创下了这么大的事业。 有人嫉妒，有人眼红，有人盼他速朽，有人盼他翻船。 王林接管申纺集团，更是让许多人对他侧目而视。 当初接管时，王林立下过誓言，要用三到五年时间，让申城纺织集团起死回生，扭亏为盈。 王林立下的这个目标能不能实现？ 外贸订单多寡，将决定爱申集团将来能不能赚到钱。 因此，王林对开年第一战，抱有极大的期望。 春交广交会，只能胜，不能败！ 第861章 保护王林 1991年的春天，我国文体界有几件大事。 一是我国第一次决定申办奥运会，可惜的是，后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们申办的2000年奥运会，最终以两票之差，惜败悉尼。 另一件大事，是《平凡的世界》等7部长篇荣获第3届茅盾文学奖。 此前, 这部大部头着作虽然早就风靡一时，但通过得奖，更推动了这部书的知名度。 市民百姓再次走上街头，看到秀之林服装卖场的广告词：“平凡的世界，平凡人的秀之林。”时，忽然之间有了发现新大陆的惊喜。 原来这句貌不惊人的广告词，竟是路遥同志所题！ 很多以前并不购买秀之林服装的市民, 冲着这句广告词, 也会走进店里去看看。 秀之林服装，因为一本书的封神而大火。 王林专程致电路遥同志，向他的获奖表达了诚挚的祝贺。 路遥是个大忙人，不是在采风的路上，就是躲在哪个小旅馆里搞创作，王林想联系他是难上加难。 难得的是，这一次王林打他家的电话，居然和他对上了话。 路遥先生笑着说，王总啊，你现在知道，我题的那几个字不亏了吧？ 王林哈哈大笑，说我赚翻了！我得补你一笔润笔费才行。 在电话里，王林劝路遥，多休息，少抽烟，完成了这么大部头的着作，你应该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体检, 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调养好身体，好走更远的路，我们都在期待你的下一部大作。 路遥说你说得对，我拿了这个奖以后，是该好好休整一段时间。 这天回到家后，王林高兴的翻出《平凡的世界》来，又重头温习一遍。 王林在书房看书的时候，王文跑了进来。 “爸爸！抱！”王文往王林腿上爬。 王林哈哈一起，将儿子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文文，我们一起看书，好不好？” 王文伸出小手，抓住书页，用力的拉扯。 王林连忙握住他的手：“文文，书不是这么翻页的，来，爸爸教你。” 王文只想和王林一起玩玩具，对书本还不感兴趣。 王林陪着儿子玩了一会儿。 李文秀走了进来：“哟, 在你这里呢！我到处找他没找到！文文, 来，我们到外面去玩, 爸爸要工作。” 王林道：“文秀，你可以买些小人书或者绘本回来教儿子认字了。” 李文秀道：“他这么小，怎么教啊？拼音都没有学。” “不是有那种识物认字的书吗？或者识字卡片，先做一个启蒙教育。” “我看不用着急，孩子的童年多难得？让他多玩玩吧！玩也是在开发脑力。只要人聪明，上了学，老师一教，他自然就跟得上来。我们又不是专业的老师，提前教育，只怕会适得其反。” 两个人的教育理念永远是相左的。 王林也不能说自己的想法就是百分百正确，毕竟教育孩子的道路有千万条，有人主张早教，也有人主张像李文秀这样，童年时就好好的玩，开发智力。 一念及此，王林也就拿不定主意了，或许是自己太过急切，想把儿子培养得更加优秀，所以着急了些。 外面传来周粥的喊声：“文秀，人呢？” 李文秀抱着儿子出去：“来啦！” 周粥带着周小米住回了吃粥馆，王林又在人才市场给她找了两个保姆。 今天晚上，周粥带着小米，沉雪带着霏霏，来王林家串门玩。 她们把孩子放到二楼，交给徐英看管，她们三个女人，则到三楼去跳舞练形体。 沉雪已经和赵百灵等人正式声明，说自己和王林其实早就分了手。 有一天赵百灵她们去王氏别业探望沉雪，问起王林怎么不来看望你们时，沉雪就趁势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了。 在她的圈子里，也只有赵百灵等人知道她和王林的事。 只要消除了她们对王林的误会，那沉雪和王林之间的关系，也就可以正式转入地下。 沉雪说自己和王林早就和平分手，自己还另外找过男人了。 赵百灵她们听了，无不惊异万分。 舞蹈演员的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平时除了训练，就是单位和家里两点一线。 歌舞团还没有被收小百灵演艺公司收购之前，赵百灵她们仍然是歌舞团的演员，只不过在小百灵训练得多，晚上偶尔也来这边演出，收购以后，她们仍然是歌舞团的演员，但同时也隶属于小百灵公司，接受沉雪的领导。 她们这群人，平时和王林的交集几乎没有。 公司这么大，王林事务繁忙，他基本上不管小百灵的事务，就连出专辑这么大的事情，也全部交给沉雪和林妹妹在负责。他和下面的演员，不会有来往。 就好比一家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和普通职工，能产生多少交集？员工也不可能有事没事，跑去和董事长说话。 赵百灵她们都是沉雪的朋友，除非在沉雪家里见着了王林，就说上几句话。 听说沉雪和王林分手的消息后，赵百灵为沉雪感到惋惜，付美芳却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但也不会表露出来。 当她们问及为什么分手时，沉雪便说性格不合。 性格不合，这真是一味万能药，可以用来和任何人分手。 赵百灵又问沉雪，那孩子是谁的？是不是王林的？ 沉雪说你们别问了，不是他的，我和他早就和平分手了，王林也结婚了。 赵百灵等人更是吃惊，说王林结婚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沉雪说他为人低调，我也是才知道的。 赵百灵怔怔的说，沉雪你这样子，让我以后还怎么相信爱情？本来看你和王林这么好，我还憧憬美好的爱情和婚姻呢！结果你和王林闹到这个下场！ 沉雪说也没有什么啊，有合自然就有分，好聚好散，还是朋友，而且是我不要他的，又不是他甩了我。 付美芳说沉雪你是不是傻啊？放着王林这样的男人你不嫁？你要找个什么样的？ 沉雪说王林有王林的好，但他也有毛病，一年到头，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出差，哪里有时间陪我？所以我和他分了。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我还怕找不到男人吗？ 大家又追问孩子他爸是谁？ 沉雪笑着说你们别问了，我离开王林后，又交了个男朋友，不过没相处多久，就又分了。 赵百灵等人意似不信，说你怀孕的时候，我们还见过王林去看你。 沉雪说，我和王林现在就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就算不是朋友，我也舍不得这份工作不是？我还得在他手下工作，和他友好相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赵百灵笑着说，王林是不是还喜欢你？是你甩了他，他可舍不得你吧？你这样天香国色的女人，哪个男人舍得离开你啊？ 沉雪摇了摇头，说这个事情说不清楚。 赵百灵说，反正你又分了手，要不你当王林的情人得了？ 沉雪吃了一惊，说那怎么行？你们别乱出主意了！ 付美芳说，沉雪，你隐藏得够深啊！你和王林分手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跟我们讲。 沉雪说我怀孕这段时间，我们来往得也少，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她宁可让自己变得不光彩，也要保护好王林。 沉雪说自己甩了王林，这就是她变了心。 她又说自己找过男人了，霏霏并不是王林的孩子，也就是她渣，是她噼了腿。把王林放在一个受害者的地位进行保护。 沉雪宁愿自己受罪、挨骂，也不愿意王林受到伤害。 她把所有的罪过、原因，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只为了保护王林不受赵百灵等人的谩骂和责怪。 沉雪的目的达到了。 赵百灵她们都替王林惋惜，也为沉雪的做法感叹。 付美芳说，沉雪你是不是傻啊？你应该去看看脑科医生，王林那样的男人你都不要？也不知道你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那个男人是谁？ 沉雪说你们别问了，我和那个男人也早就分手了，那是个大帅哥，还是个流浪诗人，也是姓王。 付美芳说那你一定是被骗了！很多男人都用诗歌欺骗纯情的小姑娘，没想到沉雪你这么高傲冷艳的一个人，也会被这种人骗！ 赵百灵也说，这种男人在社会上不要太多！靠着自己的一张脸，擅长用几行所谓的浪漫诗歌欺骗女人。沉雪你太可惜了，王林那么好的男人，你上哪里去找！ 沉雪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分了就分了吧！谁还没有过去呢？美芳你不是也离了婚吗？ 付美芳说，我遇到的人要是王林，那打死我也不会分手，哪怕他天天打我、虐我，我也不会离婚。 沉雪笑道，你现在当然这么说，真到了那时候，你还管得了自己？秦建波那样的男人，在其它女人眼里也是香饽饽呢，你还不是说离就离了？ 不管怎么说，沉雪终于把这个心头大患给解决好了。 赵百灵和付美芳等人，对她和王林之间的感情，也只剩下唏嘘感叹。 付美芳又问沉雪，那这房子？王林送给你了？没要回去？ 沉雪说是的，他是个大方的人，说我陪了他那么久，送给我的东西，他一律不收回，我得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大家都说你得到的还不多？美芳离了婚，什么也没有得到。 沉雪和王林交往，最担心的两件事，一是担心赵百灵等人知道王林已婚的事实。二是怕沉奶奶等人知道王林的事。 沉家人都在乡下，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要想知道王林的事，估计不可能，除非有人特意跑过去告密，而这种情况也不太可能发生。 随着王林的名声越来越大，赵百灵她们最有可能发现王林的秘密。 所以，沉雪这才出此下策，保护王林。 这一番苦心苦诣，让王林感动莫名，更觉得沉雪这个女人的珍贵。 从此，王林和沉雪的交往，变得更加低调。 沉雪早就有此想法，但一直到出了月子以后，才得以实行。 为什么呢？ 其实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一个扶正的想法。 沉雪也跟王林说过，如果她生的是个儿子，她有可能逼王林离婚，她也想成为正室，天天和王林在一起。 当她生下王霏后，沉雪争正室的心也就澹了。 因为她知道，王林不可能放弃家庭，丢下李文秀和儿子，来娶她为妻。 就算她逼迫王林，最后的结果也是鸡飞蛋打，甚至彻底失去一切。 这个结局，是沉雪深思熟虑过后，不得已做出的妥协。 或许，这对王林和沉雪两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往后余生那么漫长，除非沉雪决意离开王林，否则的话，他俩的关系就只能保持这样子。 接下来，沉雪只担心沉家人知道王林的事。 但她有信心，只要自己掩饰得当，沉奶奶和家里人不会知道这一切。 沉奶奶年纪越来越大，能来申城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少。 而沉家其它人都是农民，能进城的机会也渺茫。 偶尔进一次城，也发现不了秘密。 实在不行，沉雪也可以用这一招，只说自己和王林早就分手，怕你们担心，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们进行搪塞掩饰。 《天阿降临》 然而，沉雪却忽略了最大的隐患。 谁发现了她和王林的秘密都不要紧，都可以找到办法来解决，就算知道沉雪是王林的情人又如何？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他们顶多就是在背后说几句闲话罢了。 但是，如果李文秀发现了呢？ 那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沉雪如此，周粥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段隐秘的感情，又想走得长久，是很难的。 只有男女双方都愿意，肯甘愿当情人，不再索取再多，唯其如此，方得长久。 如果有一方不满现状，那就是相爱相杀的时刻，也是两人关系破裂之时。 现在，因为孩子的牵绊，王林和沉雪还有周粥之间，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但这个平衡能维系多久呢？ 没有人知道。 世间存在太多或公开或隐秘的多角恋情。 又不独王林他们如此。 王林能做的，也就是尽到自己的能力，照顾好这几个女人和孩子。 她们愿意跟随自己，他就不负此生。 如果真有一天，闹到不可收拾，他又将做何抉择？ 王林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即将到来的春季广交会上。 每一场广交会，都是一场不可预知的商业战争。 不到最后一刻，无人知晓胜负结局。 王林必须预先排兵布阵，争取拿到最多的订单。 而今年的这场广交会，他主打的产品，将是服装和布料。 王林也没想到，自己努力逃避的产业，兜兜转转之后，又回来了。 这，就是命运？ 第862章 国内第一！【求订阅月票】 王林放下手中的书，走出书房。 徐英和陈家姐妹，带着周小米和王霏两个小宝贝在客厅，燕子在房间写作业，高中阶段每天都有写不完的作业， “王林，你来看, 这两个女娃娃，长得好像！”徐英见王林出来，便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王林摸摸下巴，心想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她们长得很像，谁叫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帅气的老爹呢？ 他走过来，看看并排躺在沙发上的两个小家伙。 真是一对姐妹花！ 周小米的脸稍微圆一点，王霏的脸更像瓜子形状, 但两个人的眉眼嘴唇，长得颇像，都是粉妆玉琢般的可爱迷人。 小米比霏霏大半个月，长得也比较胖，睁着乌熘熘的大眼睛，盯着王林看。 霏霏则双目紧闭，睡得正香。 王林轻轻摸摸两个小宝贝的脸，笑道：“都漂亮。” 徐英笑问道：“王林，你和文秀都还年轻，是不是考虑再生一个？” 王林轻轻摇头：“我有这两个宝贝女儿了啊！” “她们是你的干女儿，又不是亲的。” “干女儿也是女儿。”王林笑道，“文文呢？” “他爬到楼上去玩了。” “嗯，我也上去看看。” 王林上得楼来，看到沉雪、李文秀、周粥、王琳、周霞、李文娟都在做形体训练。 同样是生过孩子, 王琳长肉最多，腰间都有一个游泳圈了, 她天天嚷嚷着要减肥，但怎么也减不下来, 反倒越吃越多, 越长越胖。 王琳的体质随她母亲。 王林的大伯母也是生完孩子后就发胖。 但周军并不嫌弃妻子胖，说胖一点就胖一点，说明自家条件好，养女人养得好，还说女人胖一点是福气。 李文秀生孩子前还能下腰的，现在下不了了，生孩子对一个女人的改变真的是大，思想、身体各方面的变化都判若两人。 周粥也长胖了一些，但在王林眼里却是正好，圆润的女人，看起来养眼。 沉雪的变化是最小的，不知道的人，完全看不出来她是生过孩子的人。 她的腰还是那么的柔软，十几年的舞蹈功底也在，身子轻盈灵活。 最让王林乐呵的是儿子王文。 小家伙居然跟在后面不停的扭着腰，时不时的举一下双手，抬一下腿。 沉雪笑道：“王林，你儿子好有节奏感，听到音乐就跳舞。你要不要考虑送他学舞蹈？” 王林道：“男孩子学什么舞蹈？不学。” 沉雪道：“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学舞蹈的人？” 王林失笑道：“我没这个意思。” 沉雪道：“王林，你这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我们舞蹈演员了。男人学跳舞多好？潇洒飘逸、气质绝佳、又帅又飒。还能锻炼他的协调性和灵活性, 健康孩子的肌体，提高身体素质。” 李文秀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学舞的女生多，好交女朋友。” 大家都哈哈大笑。 王林道：“以后再说吧！看他自己感不感兴趣。” 沉雪道：“当个爱好发展，又不是当成主业。” 有了孩子以后，大家在一起讨论最多的，就是孩子的问题，就连美食都要靠边站。 沉雪和周粥玩到九点半才回家。 她俩一起来的，由周霞开车接送。 晚上睡觉时，李文秀对王林道：“你说沉雪的身形，怎么保持得这么好？我都羡慕了。” 王林道：“你的也不错。你又不胖。” “王林，这届广交会，我能不能不去？” “为什么？” “我爸爸正好过五十岁的生日。平常生日也就算了，这可是满十，我们总不能全部去外地，一个人也不留下来陪他吧？还有，去年我们去广交会，文文在家里感冒，把我吓坏了。” “哦！”王林道，“那文娟呢？她去不去？” “她还是去吧？她可以帮你的忙。” “爸爸生日是农历三月初七，那是4月21日。来回跑的话也麻烦。嗯，你留在家里吧！一厂的销售工作，我另外安排人。” “现在的广交会，反正是按照事业部来布展，我们一厂也归在事业部里面，我这个小小的厂长，去不去也无所谓了。” “咦，文秀，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帽子小了？” “那倒没有。”李文秀笑道，“我现在管一家工厂都有些吃力，你别给我压担子了啊。” “其实你现在没必要再待在一厂了，整个爱申集团都是我的。你来当爱申集团的老总吧？” “爱申集团的老总？” “嗯，我刚接管时，没有更好的规划这家公司的组织结构，现在我有了更好的想法，就是你来当爱申集团的总经理，陈美华、贾洪喜等人当你的副手。” “那他们不当总部的副总了？” “对，爱申集团应该成为一个独立的公司，只是接受总部的领导和指导。你就是爱秀集团和爱申集团的联系纽带。” “我能胜任吗？” “不会就学呗！” “我觉得周伯强是不是更好一些？” “他现在管的事情也多，家纺公司会越开越大，到时也会成立一个家纺集团。爱秀集团旗下，将有很多子集团。卫生巾、纸尿裤、服装公司、原材料，各自成立自己的集团公司。而爱秀集团就是总部。我需要几个得力的帮手，帮我管理这些子集团。” “我现在管一家工厂都费力。王林，你还是另外选人吧！等我再锻炼两年，再到总部帮你。” 王林笑道：“你真的不想来的话，那我就让周粥帮我，你觉得呢？” 这才是王林的目的！ 但他不能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一下子压到周粥身上，这会引起李文秀的怀疑和醋意。 李文秀本就很介意王林和周粥来往过于密切。 王林先拿李文秀说事，等她拒绝以后，他再说出周粥的名字来。 这样一来，李文秀心里就不会那么反感。 果然，李文秀想了想，说道：“周粥能力是有的，对我们家肯定也是忠诚的。可是，我们是不是用太多周家的人了？” “这有什么关系？谁叫周家人才多呢？再说了，周粥本来就在我们公司担任要职，现在只不过是换一个岗位而已。” 李文秀笑道：“那行吧，那你就用她好了。你的重要岗位都安排人了，我以后想进总部，还能做点什么？” “CFO啊，这个位置，一直帮你留着。” 李文秀咯咯一笑：“王林，今天你看我们跳舞时，你是不是心动了？” “啊？” “我看到你眼神都变了，我们这么美女在你面前跳舞，你是不是特别有想法？” “……” “有想法是正常的，不过，我不管你是对周粥心动了，还是对沉雪动了心，你都不能付诸行动。她俩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特别是沉雪，跟个迷人的小娇精一样，我一个女人看了都会心动。但你只能止于心动，听到没有？” “那我要是和沉雪有了关系呢？” “不可以！”李文秀趴在他身边，用手来捏他的鼻子，“你敢！你想要的时候，我又不是不能给你！来吧，王林！” “……” 四月份，爱秀集团有一件大事发生。 原红光食品厂的地址重建的大厦，已经正式装修完成，进行交付。 这是爱秀集团第一座自建的大厦，也是红光路附近最高的大厦。 红光食品厂这块地，是王林的龙兴之地，也是他和沉雪的定情之地。 不管王林事业做得多大，他都忘不了在红光路的日子。 王林原本想把总部迁入这座大厦。 因为红光路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离姑苏河、外滩都比较近。 但他后来又在南京路拿到了一块更大更好的地，面积达到了五万平方米，王林便打算把总部设在南京路，毕竟南京路才是真正的繁华中心。 南京路的爱秀大厦，要等到明年才能交付。 红光路的爱秀大厦交付当天，王林亲率集团高层前往。 完成交付仪式后，周伯强等一大群人，族拥着王林，走进大厦参观。 大厦在建和装修期间，王林来视察过无数次，他对整栋大厦的布局了然于心。 邓大宝笑眯眯的道：“王总，这里两年前还是一片平房，全赖王总天威，让这里变成了摩天大楼！这栋楼是现在浦西最高的大楼！” 张瀚笑道：“而能超越这一高度的大厦，也只有我们南京路爱秀大厦！” 马红才道：“除了我们自我超越，谁还有这么大的能力？” 王林看看得意忘形的一帮副总，哈哈笑道：“你们啊，别拍我马屁了！爱秀集团虽然强大，但也不是国内第一，即便是申城，也有很多比我们更强的企业。” 周伯强道：“目前来说，爱秀集团还真的是申城第一，至于是不是国内第一，我觉得也算吧？王总，你就不要谦虚啦！” 王林摆了摆手，站在大厦一楼宽大的前堂，抬头看看金碧辉煌的廊柱和天花板上金光灿灿的水晶灯，一股豪气顿时生发出来。 “我们现在是第一，但很快就会被别的企业赶超。”王林沉声说道。 “能有哪个行业赶超我们？”周伯强问。 “汽车！通讯！互联网！”王林道，“你们都出过国，知道国内现在最流行的是什么吧？满大街跑的都是汽车，每条路上都堵车，家家户户门口都停着一到几辆私家车。我国经济发展起来以后，汽车产业肯定能后来居上。我们已经用上了大哥大，随着产业化进程的加速，大哥大会越变越小，越来越便宜，最终人手一部，这也是一个黄金产业。还有互联网，国外已经有互联网了！但我们国内还没有发展起来！” 他说的汽车行业，大家还能认可，也觉得颇有道理。 这些副总们都去过国外，的确看到国外发达国家，汽车数量真是多。而且国内买车的人也多了起来，这个趋势，大家仔细一想，也能理解。 但王林所说的通讯和互联网，周伯强等人就不太理解了。 大哥大是个金贵玩意，几万块钱一部，电话费又这么贵，一般人家哪里用得起？人手一部？可能吗？ 互联网？又是个什么玩意？是什么网呢？鱼网还是蜘蛛网？ 其实，互联网的历史由来已久，50年代就有了。 70年代末到 80年代初，可以说是网络的春秋战国时代，各种各样的网络应运而生。 我国的互联网，应该是从1990年开始的。 1990年 10月，钱教授代表我国正式在国际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的前身 DDN-NIC ，相当于现在的 INTERNIC，注册登记了我国的顶级域名 ，并且从此开通了使用我国顶级域名 的国际电子邮件服务，因特网在我国进入了飞速发展时期。 但要等到1996年 1月， ET 全国骨干网建成并正式开通，全国范围的公用计算机互联网络才能开始提供服务。 这些东西，离周伯强这些副总，实在太过遥远。 他们连正儿八经的电脑都不会使用呢！ 王林看着副总们一脸茫然的表情，不由得轻轻一叹，这群陪着自己打天下的老总们，整体年龄偏大啊！ 周伯强就不说了，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虽然说男人五十岁，正当年富力强，但要接触新鲜事物的话，这个年纪就有些偏大。 邓大宝和陈美华、马四军、包来顺等人，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 就连张瀚、马红才等人，也有三十岁了！ 邓大宝问道：“王总，这座大厦，准备怎么使用？” 王林笑道：“裙楼部分，将成为我们的第一座爱秀广场。其它高层建筑，是一座大酒店。” 邓大宝笑道：“太好了，以后咱们公司，就有自己的接待酒店了。” 王林道：“这是香江美华酒店投资的，这里将建成一座美华假日酒店。到时南京路和浦东的爱秀大厦建成后，他们还将投资五星级大酒店。” “王总威武！”大家齐声颂扬。 1991年的王林，才25岁年纪，他已经坐拥百亿家产，集团名下，有一百多家工厂，涉及纺织产业的方方面面。 一个初具雏形的纺织帝国，已然在东方冉冉升起！ 他能不能带领这艘纺织业的航母，杀出亚洲，冲向世界，挺进世界500强企业？ 前途坎坷艰险，还有更长远的路途等着王林前往征服！ 大家正自高兴的议论纷纷，忠叔手里举着大哥大，快步走到王林身边。 “王总，唐老板的电话。”忠叔恭敬的说道，同时将大哥大递到王林面前。 王林星目一闪，心想唐季贤？他有什么事情找我？ 自从在香江见识过唐季贤的凶狠手段后，王林就有意识的疏远了这个大老。 可是，唐季贤显然并不想断了和他的联系！ 王林接过电话，放到耳边，同时朝大家摆摆手，走到一边去接听电话。 第863章 你就是我的一见钟情 唐季贤打电话告诉王林，他和小女儿唐嫣，将于明天造访申城。 王林每次去香江，都会得到唐家人的盛情接待，现在对方要来，王林不可能没有表示。他当即回答说，欢迎唐伯伯前来，我会在华亭宾馆订好房间，安排忠叔去接你们的机。 唐季贤的声音雄浑而有力，笑声爽朗，说麻烦你了，王林。 结束通话后，王林握着大哥大，沉思片刻，心想唐季贤在内地有好友，也有生意，他前几次来，都没有和我联系过，这次为什么单和我联系？让我来安排他？ 他打了个电话给李佳欣，询问香江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 内地想获知香江的事情是很难的，看不到香江的电视台，也没有相关的新闻报道。 好在王林朋友多，香江的李佳欣，东洋的幸子，法国的维克多，美洲的默多克，只要王林打电话过去聊天，总能获取一定的新闻。 做为一个胸怀全球的企业家，王林有必要了解全球的时政新闻。 哪些地区正在发生动乱？那就不能和这个地区的商人做贸易！ 哪个国家风向不对劲，做生意就要小心谨慎。 哪个海域最近不太平，海盗出没，那航线方向就要及时更改。 李佳欣是王林留在香江的一着好棋子。 这个女人长相漂亮，社交手段一流，被王林征服得服服帖帖。 只要她需要的，能花钱买来的，王林对她都不会吝啬。 李佳欣小时候穷怕了，现在傍上了王林这棵发财树，自然忠诚有加。 做为王林的入幕之宾，李佳欣对王林的财势有一定的了解。 身价过百亿的男人，还如此年轻帅气，就算是在香江之地，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女人就算要傍大款，谁又不想傍一个高富帅？ 李佳欣对王林的忠诚，来自于王林的富有和帅气。 她现在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十分知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王林离她太远，不能常伴君侧。害怕王林有朝一日不要她了，另外找其它漂亮的女人。 选美小姐每年都有，层出不穷，一届比一届年轻貌美，是个女人都会有这样的担忧。 还好，每次她和王林相处时，王林对她的感觉都是日日如新。 想到小别胜新婚这句老话，李佳欣也就接受了这样的异地恋。 隔一段时间，两个人就会想办法聚一聚，每次的相聚，都有如烈火烹油，燃烧完积攒下来的热情。 王林对她的身体那叫一个迷恋！ 还有一件事，就是王林对李佳欣是完全放权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王林用人的方针。 整个香江的生意，全部交给李佳欣在打理，就连财权也是她在管理，而且王林从不查账，赚到的钱也随便她花。 这让李佳欣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王林。 试问天下男人，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王林这样有钱又大方？ 不过李佳欣也是个聪明人，虽然王林不查香江分公司的账，但她每个月度都会准备好报表，亲自前来向王林汇报，这样既可以和王林共度良宵，又能取得王林更大的信任。她反正是王林的人，只要伺候好了王林，还怕没有钱花吗？ 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主动花钱，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去贪瞒男人的钱。 这天，李佳欣正在公司办公，接到王林的来电。 她喜悦的喊了一声：“公子！” 王林听着她发自内心的欢喜，不由得心情舒畅。 “佳欣，香江最近有什么新闻？”王林笑着问道。 “新闻？很多啊，我找报纸来，读给你听吧？” “这可是国际长途，几块钱一分钟呢！你读一张报纸的时间，要花几百块钱了。” “公子还在乎几百块钱的电话费吗？不要佳欣从工资里帮你出了吧？” “哈哈哈！”王林大笑道，“我就想知道，有什么新闻跟唐季贤有关的？” “唐季贤？”李佳欣想了想，说道，“唐家最近好事不断，他们已经吞并了叶家的地盘，叶家所有的生意都被唐家接过去了。他们生意做得极大，股价也蹭蹭蹭的涨，我买了他们唐家的股票，最近赚了十几万呢！公子，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哦？这都是好事啊！”王林笑道，“唐季贤明天要来申城，我问问你他的近况，没什么特别的事。” “我知道他去内地做什么。”李佳欣嫣然笑道，“他要到内地投资。你在内地是大财主，他当然要找你合作了。” “这样？”王林心想，我和唐华合作已经是底线，和唐委贤这样的大佬合作？那我得多长几个脑袋才行。他要是不高兴了，像对付叶家那样对付我，我一个脑袋哪够他算计的？ 李佳欣肯定没有王林想的这么深远：“公子，你们强强联手，不是更好吗？现在的香江，一半的社团势力都归唐季贤管理。他已经洗白上岸，也不会再插手江湖事务。不过他的影响力还在，最起码可以罩住咱们在香江的生意。” 王林听出她的话里有话：“你是说，我们在香江也遇到过麻烦吗？” “麻烦多着呢！”李佳欣道，“不过我都找唐小姐帮我搞定了。唐小姐是唐季贤最小的掌上明珠，唐季贤对她是有求必应，何况这又是公子的生意，我们求上门去，他们哪有不管的？” 王林苦笑不已，他想远离唐季贤，但李佳欣却在香江打着他的旗号和唐家人越走越近！难怪唐季贤刚才在电话里的语气，显得那样的亲密。 可能在唐季贤看来，李佳欣就是王林有香江的代言人，代表着王林，既然李佳欣经常去找唐家人帮忙，也就是王林在找唐家帮忙。 “好，我知道了。”王林道，“你保重。” “公子，你要去参加广交会了吧？”李佳欣可不想这么快挂电话，她才不在乎王林多花几十块钱的国际长途电话费。 “嗯，是的。”王林一听她柔媚入骨的语气，就知道她是在思念自己，想在花城见面，便道，“你等我的安排。” “是，公子！啵！”一个飞吻，从香江飞到了申城。 隔着千里电波，王林似乎也能感受到她那火热的吻。 挂断电话，王林沉着的转过身来，和副总们继续参观新大厦。 新大厦落成后，王林已经通知了几个合作方。 颜沁、商立文、唐华、林笑笑等人都已经接到了通知，他们三天后将齐聚申城，和王林商议投资开店的事情。 在这个节骨眼上，唐季贤却忽然到来，而且只带了唐嫣，没有带唐华？ 对方要和自己合作什么呢？ 参观完毕，王林一行人离开大厦。 大厦外面，新建了一块大坪，正中间是大厦的旗杆台，上面将插三面旗子，正中间当然是国家的旗帜，两边是爱秀集团的公司旗帜和酒店的店旗。再旁边是几个花坛。 很多市民开始来这边散步了。 一个算命的老人，坐在一个马扎上，面前摆了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签筒等物。 “贵人，算个命吧？”老人忽然喊道。 “去去去！”跟随在旁边的保镖许多财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叫化子，怎么跑这边来要钱了？来人，把他赶走！” 王林看了那算命老人一眼，认出他来，正是上次在公司门口给自己讲解生肖从立春开始算起的那个老人。 “多财！别赶他，就让他在这里摆着吧！”王林说着，掏出一百块钱来，放在老人手里，“老先生，我不算命！我信自己。” 算命老人忽然一把抓住王林的手：“你给过我两回钱了，我给你算一个吧！” 王林抽出手来：“真的不必。” 说完，他抬腿就走。 算命老人喊道：“贵人！请听我一言！” 然而，王林在左右护拥之下，走到了车边，上车离开。 算命老人的头，对着王林离去的方向，唉了一声。 几个保卫跑过来，赶那些摆摊的算命的离开。 算命老人喃喃的说道：“赋性生来本野流，手提竹杖过通州。饭篮向晓迎残月，歌板临风唱晚秋。两脚踏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如今不受嗟来食，村犬何须吠不休。” 一个保卫喝道：“喂，你骂谁是狗呢？当我们听不懂你读的诗不成？别以为你年纪大了，我们就不敢打你！警告你，下次别再让我们看到！快滚！” 另一个保卫道：“算了，算了，刚才王总发了话，不让我们为难他。把其它人赶走吧！” 算命老人摇了摇头，摸索着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离开。 王林回到公司，吩咐郭玲玲到华亭宾馆开两个房间。 郭玲玲答应下来，自去订房。 不一会儿，林妹妹过来向王林汇报工作。 林妹妹回到申城后，还是住在沈雪家，晚上和沈雪一起，帮忙照顾王霏。 王林和她有一段时间不见。 林妹妹今天穿了一袭翠绿色的连衣长裙，披一件鹅黄的外套，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但又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她那冷傲灵动中眼神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青翠的柳丝也不及她的秀发，碧绿涟漪也不如她的明眸。 看着她，王林仿佛整个人都沐浴在明媚的春光中。 她也看着王林笑，她的笑与众不同，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陷得很深的酒窝也在笑。 “我好看吗？”林妹妹轻抚一下脸颊，俏皮的笑问。 “好看！”王林笑道，“回家相亲，相成功了？” “我哪有相亲？谁说我相亲了？”林妹妹俏目轻横，“必定是沈雪编排我，是不是？我找她算账去。” “不是，不是，我自己猜测的。你这次回京这么久，难道不是去相亲了吗？” “我倒是想相亲，可惜，也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给我相。” “哈哈哈！来来来，我们相个亲。说起来我还没相过亲呢！我觉得两个青年男女相亲，是一件特别好玩的事。” “一点也不好玩，无聊透顶！明明是不相识的人，偏要坐在一起吃饭喝茶，还要谈情说爱，甚至要谈婚论嫁，哎哟喂，你想一想，就知道那有多尴尬了。” “还说你没相过亲，这不是挺有体会的吗？” “你、你套我话！你是个坏人。” “相亲而已，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又不嫁人的话，长辈们自然着急。你相了几个？” “还几个？”林妹妹以手掩面，扑哧笑道，“一个就够呛的了！还几个？我一个也没有相，他们介绍了，叫我去，我去了，但我又没去。” “那你到底是去了还是没去？” “我去了，但我是去逛街玩了，没去相亲。嘻！晾了那人一下午，后来他还打电话告我的状，跟我爸妈说我的坏说。”“是吗？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迷路了啊！” “哈哈哈！”王林忍俊不住，放声大笑。 每次和林妹妹或者邓俪君聊天， 王林都能开怀大笑。 这些演过戏的人，说话就是好玩，比听相声好玩多了。 “说不定你错过了真命天子呢？或许你去相亲了，就能一见钟情。” “世间哪有这么多的一见钟情？能和一个男人一见钟情就了不起了，我还能和两个男人一见钟见？”林妹妹语速飞快的说道。 王林道：“我听出来了，你已经有一个一见钟情的男人了？他是谁？” 林妹妹轻掩住嘴：“我说了什么？” 王林指着她道：“你别想抵赖，我都听明白了。你说你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不会再对别的男人一见钟情。” “有吗？”林妹妹吃吃的笑，“不告诉你！你猜呗！” “我认识的？我才能猜，我不认识的人，我怎么去猜？我国的适婚男人，得有好几千万吧？” “你认识你。”林妹妹的双眼笑得皱了起来，鼻子也皱了起来，像湖水荡开了涟漪。 “真的啊？”王林倒是一讶，“我认识的男人？那我还真不好猜，我认识的男人，好像都是结了婚的啊！到底是谁？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林妹妹抿嘴轻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这个呆头鹅！” “好啊，你捉弄我呢！”王林笑道，“你是我的梦中情人差不多，我怎么可能是你一见钟情的对象？” “为什么不可以？”林妹妹满脸娇俏的笑，“你就是我的一见钟情，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开心？” “……” 喜欢逆袭1988请大家收藏：()逆袭1988更新速度最快。 第864章 王林的软肋 王林知道林妹妹是在开玩笑的，也就不以为意，哈哈一笑，说道：“这次的唱片发行，就由你和沉雪负责吧，我就不管了。” 说到工作，林妹妹也就进入了状态：“你说得对, 杨玉莹这个歌手，最适合唱甜歌，我们已经专门为她打造了一个团队，编曲、作词、乐手等等，我们今年全力包装她。” 王林点点头：“你也要努力，再出一张新专辑。我更喜欢听你唱歌。” “可是我的声音, 没有杨玉莹的甜。” “喜欢一个人, 就连她拉的粑粑都是香的。讨厌一个人，就连她身上喷的迪奥也是臭的。” 《仙木奇缘》 “你这话说得太对了，沉雪学你的，天天闻霏霏纸尿裤上的味道，还说可香可香了。” “……” 第二天，王林亲自前往机场迎接唐季贤。 他本来只想派忠叔去迎接，但李佳欣的话却提醒了他，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爱秀集团在香江的生意，的确多亏了唐季贤的照顾。 唐季贤在香江地位超然，而王林和唐华之间又有紧密的合作关系，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对唐季贤都应该以礼相待。 即便是敬而远之，也要先敬后远。 机场。 忠叔垂手站在王林身侧，望着机场出口, 低声说道：“王总，唐老板此来, 是不是有什么事？” 王林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忠叔道：“如果他是想说服你和他投资博彩业，你千万不要答应。” 王林心头一震！ “博彩业？可能吗？”王林压低嗓音道，“有牌照的那种？” “那就不知道了。” “那我肯定不能沾染。就算是有牌照的，我也不会投资这种生意。” “王总是人中之龙，随随便便做点生意就能赚到上百亿的家产，的确没有必要搞这些歪门生意。” “忠叔，你啊，也学会拍马屁了！” 两人正说着话，王林眼前蓦的一亮。 唐嫣！ 她从机场走出来，轻盈的像一只蝴蝶。只见她身上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绸面的长裙轻裹着她纤柔的身躯，如水波般从身上流淌直到脚踝。抹胸的长裙上用细小的珍珠拼成一朵朵小巧的珠花，散落在裙上，澹雅而高贵。 耳垂上戴着一对长长的钻石耳环，一荡一荡，在风中微微飘动，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珍珠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皓腕上的一只碧绿的翡翠镯子，使一身的装容更加完美。 她走近了！ 一头新烫的波浪般的秀发随风飞舞, 如月的凤眉, 一双美眸含情脉脉, 挺秀的琼鼻, 香腮微晕，吐气如兰的樱唇，鹅蛋脸颊甚是美艳，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雪，身姿纤丽丰挺，一如出水的洛神。 “不认识我了？”唐嫣微微一笑。 “唐嫣！”王林哈哈笑道，“令尊呢？” “我爸临时有事，未能前来。”唐嫣笑道，“他去壕江谈一桩极为重要的生意。” “哦！”王林心想，忠叔所言，难道是真的？唐季贤打算在壕江投资博彩业不成？ 壕江本就是东方赌城，有东方的拉斯维加斯之称。在那边，博彩业是合法的，开博彩业场子的人有牌照，但不是谁都可以拿得到。 唐季贤虽然厉害，但强龙难压地头蛇，只怕也难以拿到牌照吧？ 这些就不是王林能操心的了。 “唐嫣，请，我们上车说话。” 王林许久不见她，乍一相见，感觉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头发还是乌黑发亮，却烫了个时尚的大波浪发型，可能是精心妆扮过的原因，她的容貌更加精致迷人。 唐嫣感受到他火辣辣的目光，嫣然一笑：“谢谢你来接我。” “唐华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我们还要商量投资之事。” “我哥最近也挺忙的，所有的生意，由我代为洽谈。你放心，我能做主。” “好。” 王林拉开车门，请唐嫣上车，然后他转到另一侧上车，和她并排坐在后座。 唐嫣身上散发出清幽的香气，澹雅芳馨，沁人心脾，比兰花的自然香味更好闻。 香水就像女人隐形的武器，把优雅和气质散发得淋漓尽致。 不少精致的女人在出门前都会喷上自己喜欢的香水，尤其是有重要约会的时候，香水就会像一支弓箭，正中对方的心。 王林问道：“你用的是什么香？兰风铃？” “咦，你挺懂女人香啊！”唐嫣眼眸晶亮，“蓝风铃的清甜花香，是我最钟意的，一般人闻不出来这是什么味。我看，你是花王吧？” “哈哈！”王林笑道，“我曾经为了买香水送给女人，闻遍了香水柜台的各种香味。你信吗？” “你这样的男人，当然活得精致，我相信。” “先去酒店，然后我请你吃饭。” “我想先去看看我大姐。” “你是说唐玉梅？” “嗯。我爸特别牵挂她们母女俩，这次他本来想亲自前来探望的，但他还是未能成行，他叮嘱我一定要去看看大姐和小婉。” “好。”王林看看时间，说道，“正是午休时间，她们应该在家。” 王林说完，吩咐忠叔前往唐玉梅家。 车子开到小巷子外面停了下来。 唐嫣下了车，撩拨起被风吹动的秀发，看看周边的环境：“她还住在这里？内地没有房产可以买吗？” 王林关上车门，说道：“可以买的房产并不多，能合适的就更少。你看这周边，一目所及，全是老房子。现在要么是单位集资建房，要么就是比较偏僻的商品房。” 进入90年代以后，商品房逐渐多了起来，但老城区的拆迁向来是个老大难，即便到21世纪以后，大城市的老城区还是以未拆的为多。 唐嫣点点头，将头发捋到耳后，跟着王林朝里面走。 她穿着高跟鞋，鞋跟有五厘米高。 弄堂里面到处是水渍，水漫在青石板上，格外的滑，而青石板路又年代久远，路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唐嫣走起路来，小心翼翼，时不时的歪一下脚。 王林怕她摔倒，伸出手来：“小心点，院子里面更滑。很多人在里面洗衣服洗菜。” 唐嫣笑了笑，伸出柔软纤长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中午时分，弄堂里的人家，都在做着饭菜。 几家窗口飘出炒菜的香味，馋得人流口水。 两侧是灰白的墙，上面布满了青苔的绿印子，被太阳晒澹了，成了澹青色，略微带了点蟹子黄，三种颜色糅合在一起像一幅抽象的油画。 临街的墙上一式的开了两个窗子，一上一下，住在楼上的人从窗户里挑出一根竹竿，旁若无阻地伸到对面的屋檐上，上面挂满衣服，悬空地，看底下人走来走去。 屋角下有几只猫穿梭来去，嗖的一声跳上了墙头。 申城的里弄，姑苏的小巷，都自然的带着一丝江南风情。 当街边的大姑娘小妮子说起吴农软语时，空气彷佛也变得水墨起来。 走进唐玉梅家所在的小院子，当头一盆洗菜水泼了过来，一个穿着蓝花布衣的胖大婶，抬头笑道：“对不起，没看到你们走进来。王总，是来找唐厂长吧？” 王林笑道：“是啊！她在家吧？” “在！”胖大婶朝唐玉梅家喊道，“玉梅！玉梅！王总来找你了！” 王林这张脸，在这附近也混熟了。 唐嫣见这里的人都认识王林，倒是一讶，连忙把手从王林手里抽了出来，不太自然的笑了笑。 张小婉俏丽的身影，有如蝴蝶一般飞了出来：“王总哥哥！你来了！快请进来。” 她的目光，很快便从王林身上落到了唐嫣身上。 唐嫣上次来时，曾见过唐玉梅和张小婉一面。 张小婉看着唐嫣，笑容渐渐消失，羞怯的道：“你怎么来了？” 唐嫣道：“小婉，你好，我是你小姨。” “我知道你是小姨。”张小婉道，“我家不欢迎你。我妈说了，叫我不要和唐家的人来往。” 唐嫣尴尬的笑了笑：“我过来看看你们。” 王林道：“小婉，不得无礼。来者都是客。” 张小婉无奈的都了都嘴：“好吧，谁叫你和王总哥哥一起来呢？进来坐吧！” 唐嫣道：“王林，我还多亏你的帮忙，不然我连门都进不了。” 王林道：“小婉其实很懂事的，根苗在于你大姐，你得解开你大姐的心结。 “我知道。但这个结，我恐怕是解不开了。”唐嫣道，“错是我爸犯下的，痛苦却要我们这些儿女们来承担。” 王林喉结上下滚动，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他想到了周小米和王霏，她俩以后会认他这个父亲吗？ 唐玉梅走了出来，先是对着王林一笑，喊了一声王总好。但当她看到唐嫣时，脸色便变得沉静了。 “进来吧！”唐玉梅说道，“什么时候来的？” 唐嫣道：“我刚来，先来看看大姐。” 唐玉梅冷澹的说道：“我不是你大姐，我早就不是唐家人了。我只是还姓唐而已。不巧的很，我们刚吃过饭了。” 王林和唐嫣走进房里。 唐玉梅家虽然还住在老地方，但屋里的家具床品，倒是焕然一新，买套新房子困难，但买家具用品还是方便。 唐嫣看看这个小家，问道：“大姐，你们过得好吗？” “好着呢！”唐玉梅招呼王林坐，“王总，坐下说话，小婉，给王总泡茶。” 张小婉清脆的答应一声，泡了两杯茶来：“王总哥哥，请喝茶。小姨，你也喝。” 唐嫣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 “大姐，我给你买个房子吧？”唐嫣说道，“我用自己的钱帮你买。不是我爸的钱。” “不需要。”唐玉梅道，“我有钱。可是我喜欢住在这里。这里有我的邻居，有我的朋友。离开这里，我反倒不习惯。我想买房时，我自己会买，不用你们操心。我们的生活过得好着呢！你们不用带着优越感和怜悯心来可怜我们。” 唐嫣难过的眼眶都红了：“大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们都是一家人。” 唐玉梅冷着脸道：“你好意思跟唐家去认一家人？这要在国内，你跟我一样，都是私生女！我可没脸去认那个家！” 唐嫣心里难受得跟猫抓一样，手里的茶是滚烫的，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王林看出气氛不对，觉得这样下去，只怕要吵起来，便笑道：“唐嫣，我们先去吃饭吧？小婉，你陪我去喝杯酒！” “好啊！”张小婉应了一声，但马上感受到母亲严厉的目光，便又期期艾艾的道，“王总哥哥，我喝不了酒。” 王林道：“那就喝杯饮料。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走吧！” 张小婉看看母亲的脸色，见她并没有阻拦，便高兴的跟着王林他们出来。 王林发了话，唐玉梅总不能不给他面子，只得任由女儿跟着去了。 出了院门，唐嫣再也忍不住，眼角滑落两滴眼泪。 张小婉乖巧的跟着王林身边，不说话。 王林道：“唐嫣，别伤感。小婉娘也是无心之语，并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我心里难受。”唐嫣抹了抹眼睛，“我的出生，我能选择吗？我能跟我跟我说，我不想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吗？” 张小婉柔弱的说道：“小姨，你别生气。” 唐嫣道：“我没生气，小婉，你老实跟我说，你们的生活，过得好不好？” 张小婉道：“我们过得很好！王总哥哥让我妈赚到了很多钱。” 她压低嗓音，低声笑道：“真的很多钱哦！不过我妈都存了起来，舍不得花。她也不让我跟任何人讲，说是怕别人嫉妒。小姨，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过得可好了。” 唐嫣微微一笑：“那就好。王林，谢谢你照顾她们。” 王林心里却很不滋味。 唐嫣刚才的那番话，击中了他的软肋。 周小米和王霏，将来会不会也责任母亲，说她们并不想出生在这样的人家？ 唐嫣拥有一切，从小衣食无忧，住着豪宅，过着名媛的生活，享受着荣华富贵，但她却并不开心，从她的表现看得出来，她也并不想当唐季贤的私生女。 上了车后，王林的精神还有些恍忽。 “王林，我们去哪里吃饭？”唐嫣碰了碰王林的手，问道。 “去老饭店吧！”王林随口说道。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变得深邃而忧郁。 找情人爽的是一时，但生下了孩子，却让孩子痛苦一世？ 王林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真的是在害人。 周小米和王霏，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如果她们长大以后，嫌弃自己的出身，以是王林的女儿为耻，那王林能好过吗？ 为人父的王林，心里沉甸甸的，有了更多的隐忧，对人生和女人，也有了更多的思考。 然而，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这一生，注定不一般！ 第865章 傻瓜！ 王林也算是老饭店的常客。 他家里办什么酒席，也经常在这边包场子。 尝遍世间美味，还数家乡风味。 本帮菜的口味，是王林吃不腻的。 吃饭的时候，张小婉在旁边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她对唐嫣其实很有好感，但因为母亲的关系, 这才不和唐家人相认。 上一代人的恩怨，和她这个小姑娘，又有多大关系呢？何况她又是无忧无虑的青春年纪。 唐嫣对王林道：“爱申集团这次大改革，从我们公司进了大量的机器设备，你们生意好吗？” 王林轻轻摇头：“一般般，现在只能赚一份工资，还谈不上赚钱。” 唐嫣道：“20万人的大企业, 的确很难做。你怎么想到要接管这家企业？你以前做爱秀公司，不是很好吗？” 王林微微一笑：“人生在世, 总要做一些脑袋一热的事情吧？凡事都计算好了，那就不叫人生了。” 唐嫣嫣然笑道：“我不信，你这么精明的人。也会脑袋一热？” 王林忽然正色说道：“我对纺织行业有感情，我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个行业的航母没落下去。同时，我也相信这个行业拥有光辉的前景。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在她最暗澹的时候伸手拉一把。” 唐嫣也收敛起了笑容：“可是，20万工人，每年的工资、开支，没有10个亿都打不住吧？国内的工资虽然低，但工厂的职工人数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要依靠爱秀集团来反哺爱申集团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呢！” 王林道：“什么叫得？什么叫失？如果我的爱秀集团能反哺20万人的爱申集团，那我失去的，岂不是被20万工人得到了吗？我一个人的努力, 能换来20万个家庭的幸福安稳, 哪怕我天天嚼菜根, 我也会觉得香甜。” 唐嫣放下快子，以手支颐, 闪亮的妙眸，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看。 他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在这个物欲横流人人争相朝钱看齐的时代，他居然愿意拿出自己的钱来养活一家20万人的企业！ 唐嫣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她对人生和理想的思考，远比一般人更深刻。 她能理解王林的这种行为。 人本无高低贵贱之分，而灵魂却有巨大差异，正是由于人的内心世界有所不同，才有了高贵和平庸之分，乃至高尚与卑鄙之别。人的高贵不在于他的身份和地位，而在于他的灵魂。 幸福是灵魂的一种香味，是一颗歌唱的心的和声。而灵魂的最美的音乐是慈悲。 王林心里怀有大慈悲！ 也可以说是怀有大理想！ 王林轻轻一笑：“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不过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不是救世主，我也当不了英雄。如果将来爱申集团能帮我赚到大量的金钱呢？是不是说明我拥有独特的投资眼光，看到了这家企业的潜在价值？” 唐嫣笑道：“不管怎么说，你在我心里，都是与众不同。” 吃过饭后，王林送唐嫣去酒店。 张小婉则自行前往公司，因为已经到了上班时间。 到了酒店房间, 王林帮她打开房间的灯光和空调，说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下班后再来陪你。” “王林，你等等。”唐嫣拉住了他的手。 王要看着她的手，笑道：“还有什么事？” 唐嫣略带羞涩的说道：“我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可是又不敢说出来。” 王林笑道：“什么话？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矜持吗？就算说错了话，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唐嫣拉着他的手不放，抬头看着他的双眼，酝酿了一会儿情绪，这才缓缓说道：“每个人的世界并不大，当有些人走进的时候，一些人正在默默地离开。如果你爱我就请告诉我，趁我还在，趁我还爱。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更不懂我有多害怕失去你。” 王林握她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这？ 算是告白吗？ 唐嫣的话还在继续：“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我也知道你之所以疏远我，是因为你不想伤害我。但我想让你明白我的心。” 王林身子巨震！ 这份爱，来得突然，但又在情理之中。 王林和唐嫣有过几次亲密的接触，甚至差一点就成为亲密的情人。 可是这一切，都被唐季贤的死而复生给改变了。 唐季贤的阴狠毒辣，让王林不想也不敢染指他的女儿。 “吁——我终于说了出来！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我，甚至会骂我是个傻瓜！”唐嫣幸福的一笑，“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她握住王林的手，抬起来，放到嘴边，俯身，轻轻的吻在他的手背上。 一股电流，从她唇边发生出来，直击王林的内心深处。 王林反手握住了她的柔软纤细的手，凝视着她妙丽的眼睛：“唐嫣，你真是个傻瓜！你想想你母亲，想想你大姐！你就不会再对我这样的男人动情了。” “我……” “保重，唐嫣，再见。” 王林毅然转身离开。 唐嫣身子一软，坐倒在床上，痴痴然。 王林离开酒店，上了自己的车，他点着一棵烟，摇下车窗，把手臂搭在车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几口。 唐嫣那俏丽多情的脸，不时的浮现在他眼前。 他想到自己在香江时，曾和唐嫣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一个夜晚。 那天晚上，他守礼守心，没有对她做出越轨的举动。 但守礼守心，并不代表没有动心。 唐嫣是美丽的，是性感的，是迷人的，她模样娇俏，体段苗条，肌肤雪白，气质如兰，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 刚才王林之所以走得这么快速、走得这么坚决，就是因为他害怕，只要晚一步，自己就会逃不出她的温柔乡！ 王林吸着烟，平复内心的激动。 “王总，是去公司吗？”忠叔问道。 “嗯！”王林看看腕表。 周粥和沉雪出了月子以后都已经复工。 王林对爱申集团的组织构架，又做了一番改动。 周粥以爱秀集团副总的名义，兼任爱申集团的总经理。 陈美华、贾洪喜、胡树明、朱云龙、梁平等人分任五大事业部的经理。 这样的人事结构，更符合母子公司的管理框架。 以后，爱申集团的所有事务，全权由周粥负责，周粥对王林负责。 这也是王林曾经答应过周粥的，要把整个申纺集团交给她来管理。 他的诺言，实现了。 曾经，当王林说出这番话时，周粥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当时的王林，虽然小有成就，但他的资产，跟庞大的申纺集团比起来还差得远。 而王林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完成了这一诺言。 周粥觉得不可思议，对王林也就更加喜爱和崇拜。 王林到达办公室后，把周粥喊了过来。 “这次的广交会，我们主要推广爱申集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王林问周粥。 周粥的脸蛋，比以往多了几分圆润之意，白里透着红，更显成熟女性的韵味。 她的身材本就极好，此刻因为哺乳期，更具规模和弹性。 “王林，广交会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花招可以耍。”周粥道，“我和经理们连续开了几个会议进行商量，也没有想出更好的推广方式。其实走秀是最好的方法。因为爱申集团主要卖的就是服装和布料。” 王林点头道：“你说得对，最好的办法，就是走秀。我们举办的这届爱秀时装周，就让我们收获非浅。那这样好了，我们在广交会现场，就办一场走秀活动！每天都办！连续办十五天！” “又走秀？”周粥笑道，“这行吗？我们的时装周刚结束没多久。” “这有什么？观众不同，受众也不同。”王林道，“广交会上的走秀，我们面向的是参加广交会的外商。” “场地有限，怎么解决？”周粥提出最实质的问题，“这可不是几个人走着玩玩，而是一场大型走秀活动。你以前在秀之林展厅用的那一套，肯定行不通。” 王林目光沉静的说道：“今年，我们就不进场，在外面大坪里搞活动！” 广交会期间，外面的大坪其实也会摆满展馆。 周粥的眼睛蓦的一亮：“在广交会外面的大坪里搞走秀活动？咦，这倒是个办法，外面的场地大，而且价格也便宜，我们可以多租一些场地进行。” 王林道：“就这么办。我们在外面的大坪搞一台大型的走秀活动。服装都是现成的，就拿我们爱秀时装周的服装，再加上我们自己公司生产的服装。” 《逆天邪神》 周粥道：“模特呢？是从花城当地找还是？” 王林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有了自己的爱秀时装模特队伍！” “我们自己公司的模特队？哪里请的人？”周粥惊喜的问。 “全部是我们公司内部挑选出来的职工。这个事情，早在举办爱秀时装周的时候，我就吩咐文娟在做，她挑选了三十名女工，十名男工，组成了一个四十人团队的模特队。” “真的啊？我想看看！”周粥笑道，“能行吗？” 王林笑道：“肯定可以。他们正在接受专业的训练和指导，到广交会的时候，他们绝对可以独当一面，为我们爱秀集团争光！” 周粥道：“也行，反正也不需要太专业的走秀。” 王林正色道：“错了，我们打造的，就是一支专业的模特队伍！这样好了，我让文娟安排一场走秀，我们一起去看看？” “到哪里看？” “就到楼下的大剧场。模特队平时也在下面培训。培训老师是我们高薪请过来的。” “好啊，那就下去看看。上次的时装周，我因为坐月子，完美的错过了！我引以为憾呢！” 周粥说着，款款起身，她玲珑浮凸的身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桃红色的脸，像点了朱砂似的嘴唇，乌黑而蓬松的秀发，盈盈一握的小腰肢，丰润秀美。 王林看得心意一动，走出办公桌，一把将她拉住。 周粥身子一倾，倒入他的怀里。 “你怎么了？”周粥有些惊惶的四下瞧瞧，“这可是在你的办公室里！” 王林没有说话，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吻下去。 周粥心跳骤然加速！ 她虽然和王林已经有了孩子，可是她真和王林好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周粥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她能带王林进入自己的家门，也能带王林跑到工厂后面的公园亭子里。 可是，身为人母的她，却多了几许女人的矜持不苟。 王林从唐嫣那里受到的刺激，又不曾发泄过的情绪，此刻全部释放在周粥身上。 周粥瞬间就软绵绵的了。 良久，王林才松开她。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周粥咬着嘴唇，不解的问道，“从来没见你这么猴急过。” 她咬嘴唇的动作，无比的诱人。 雪白的贝齿，咬着红润带着口水的嘴唇。 王林拉着她的手，往里面的休息间走去。 周粥吃了一惊：“不是说去看走秀吗？” “不着急。” “王林！这里是公司！你的秘书就在外面。副总们随时可能进来！” “很快的。” “你什么时候快过了？” “……” “回家？” “你妈不是在家吗？” “嗯。那去集资房，我以前住的三楼？那里没人。” “徐英她们都在。” “哎呀，总比这里好吧？” “我不管了。” “王林，等等。这里真的不行，我们去别的地方。” 王林却不听话了。 他把通往走廊的门反锁了，又打开秘书间的门，对秘书们说道：“我休息一一会儿，谁来都不要放进来。” 郭玲玲等人连忙起身答应：“好的，王总。” 王林点点头，将门关紧，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粥，嘴角那一撇笑容，用意再明显不过：“你逃无可逃了。” 周粥和王林之间，算起来已经有许久不曾好过了。 她先是怀孕，又是生产坐月子，出了月子以后，钱玉英帮忙在吃粥馆里带孩子，王林哪有机会？ 吃粥馆里暂时不能吃粥了！ 对一个家外有家的男人来说，房子永远少一间。 其实这一年，国内的大城市里，男女恋人去酒店开房的也多了起来，只不过酒店房间都不便宜，也不是一般恋人消费得起的。 王林当然消费得起，但他不想去那种地方，万一被人抓住，那就真的把脸丢到全国去了！ 周粥的脸，瞬间涨红，她主动的推开了休息间的门，走了进去…… 第866章 如果爱秀集团倒闭【求订阅月票】 小百灵大剧院里。 舞台上灯光全部打开，照耀着台上一队模特。 模特们穿着秀之林生产的服装，正在台上走秀。 王林和周粥、李文娟、沈雪等人都坐在台下观看。 成立爱申集团以后，所有订单，还是由秀之林公司接单，然后再安排到爱申集团去生产。 等于说，爱申集团就是秀之林公司的一个加工厂。 品牌、订单，全部在王林的爱秀公司。 如此一来，哪怕王林对爱申集团的接管期限到了以后，他也只是少了一家加工厂而已。 加工厂随时随地都找得到，再不济，王林也可以自己多开几家加工厂。 只要服装的品牌、订单的源头握在手里，王林永远掌握主动权。 王林接管爱申集团的目的也能达到。 他有能力让这家企业增值保值，也能安排几十万工人就业，他在合同里的承诺是可以做到的。 而王林的爱秀集团，却越来越强大，品牌附加值也做大了。 这对王林和爱申集团，都是双赢的局面。 王林安排周粥管理爱申集团，也有深意在里面，并非只是因为单纯的爱她，就用她担任高管。 周粥有学历有能力，也有丰富的工作管理经验，她肯定能胜任这一职务。 最重要的是，周粥是周汉民的女儿。 爱申集团的职工，相信周汉民，也会信任和接受周粥的管理和领导。 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周粥也可以找周汉民商量解决。 哪怕是王林去找周汉民，也比不上周粥，这一点是肯定的。 外人哪有自己的女儿亲呢？ 王林的每一步棋，看似无心，实则有意，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透他的用心。 周粥看着台上的走秀表演，笑道：“有模有样，真不错！真的不敢相信，这些模特，全是从我们纺织厂里选出来的？我看他们的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吧？” 王林道：“女模特的身高在168以上，男模特的身高在178以上。” 周粥道：“难为了文娟，要找齐这么多的人可不容易。” 她脸上带着胭脂红，这是激动过后留下的。 李文娟笑道：“这个也容易，我没费多大力气。每个职工都有档案，我先把符合身高的职工挑选出来，再从中挑出看得上眼的人来，然后一个一个去谈。” 周粥道：“他们都愿意当模特？” 李文娟道：“什么年代了？你还以是八十年代初吗？这有什么不愿意的？现在的模特，相当于一个小明星呢！在台上走来走去，可以拿到两倍的工资，每一场走秀还有分红，一个月下来，千把块钱就赚到手了。不比当工人强多了？” 周粥道：“说得也是。而且我们的服装都是很正常、很普通的，没有什么特别露的服装，也没有内衣秀。” 李文娟道：“说到内衣，姐夫，我觉得我们也应该生产内衣。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王林道：“市场是大，内衣我们肯定也要生产。你先看东洋、香江等地的内衣，好好设计几十款出来再说。” 李文娟道：“姐夫，内衣可以单独经营一个品牌。” 王林道：“就叫秀之林内衣好了！我喜欢秀之林这个品牌名字。” “嘻！因为这是我姐和你的名字组合在一起吧？”李文娟笑道，“看得出来，姐夫你很爱我姐哦！” 王林呵呵一笑。 周粥听了，悄悄伸出手来，在王林的腰间重重的拧了一把。 王林痛得发出嘶的一声响。 他转过头，瞪着周粥：“你可真舍得打我！” 周粥得意的扬了扬骄傲的下巴，冷哼一声。 王林不敢再招惹她，他问沈雪道：“你是专业的，你觉得如何？能登台表演了吗？” 沈雪道：“我看行。这些员工的素质都还可以，猫步走得似模似样，就是身段还差了些。一个专业的模特，对音乐知识、舞蹈知识、服装设计、摄影艺术、舞台灯光等等，都应该有所了解，有助于他们在舞台上的发挥。所以，我们舞蹈演员转行当模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王林道：“这一点我是相信的。我们秀之林服装卖场刚开业时，找不到专业模特，就是找你们团里的演员担任。” 沈雪想到那天在人民广场上的表演，不由得抿嘴一笑：“我们也是赶鸭子上架。还好没有丢脸。” 王林道：“我说实话，你们比这些专业的模特更吸引人。” “多谢夸奖！”沈雪咯咯直乐。 王林道：“那就这么敲定了。这次的广交会，爱申集团就利用走秀来吸引客源。” 其它人都没有异议。 王林道：“周粥，文娟，你俩先把走秀的舞台预订好，场子可以订大一些，多花些钱也可以。” “知道。”周李二人答应。 安排妥当，一切就等着广交会上的表现。 王林参加了数届广交会，但每一届广交会都带给他新奇的感受。 而每届广交会的成交金额，也是王林最关心、最在乎的数据。 接下来，王林要做的事，就是准备红光路爱秀广场的开业。 这天，东洋正木集团的代表松下幸子、香江大华体育公司代表唐嫣、香江华美酒店集团总经理颜沁、花城万佳超市连锁集团总经理林笑笑、花城好味道美食城总经理商立文等人，齐聚申城，在华亭酒店的小会议室里共襄盛举。 红光路爱秀广场，被称为爱秀广场红光路店，也被称为爱秀广场一店。 这座大厦，已经按照各个合作方的要求，完成了装修。 接下来就是入驻开业。 王林对第一家爱秀广场的开业，寄予了厚望。 申城还没有大型的综合城市广场，爱秀广场是第一家。 这家店的开业，将刷新申城的多个第一。 爱秀广场红光路店，是申城第一家城市综合体。 买乐商超成为申城第一家中外合资的大型商超。 万佳超市将成为申城第一家最大的私人超市。 大华体育城和好味道美食城，也将成为申城第一家体育城和美食城。 只有酒店业务不能拿下第一，不过这也是申城第一家度假模式的酒店。 王林和大家商量了许多，准备定在五一节开幕！ 正好在广交会结束后开业。 林笑笑提出来，趁着广交会的东风，我们爱秀广场第一店，是不是到那边去打一波广告？ 商立文笑道：“你是想拉外商过来游玩吗？” 王林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管外商来不来，我们起码把爱秀广场的招牌打响了。除了外商，还有那么多的国内参展商，他们也是国内各大城市的企业高管，将来说不定就是我们广场的消费对象。” 幸子说道：“我已经在东洋做了一波广告。” 王林问道：“你在东洋做广告？做我们爱秀广场的广告吗？” 幸子点头道：“是的。这是我们买乐商超在华投资的第一家店，具有重要的里程碑意义。东洋很多人都喜欢来沪旅游，我现在宣传开来，他们以后来申城，自然就知道我们在这边有店，想购物的话，也会考虑到我们店里来消费。” 林笑笑道：“香江也可以打打广告，这就要靠唐小姐了。” 唐嫣道：“可以，我负责香江的广告宣传。” 商立文道：“那这次广交会的广告，就交给我来做吧！” 王林笑道：“太好了！大家群策群力，一定能让我们的广场生意兴旺红火起来。” 大家商量完毕，便散了会。 众人都将留在申城，准备各自生意的开业事宜。 而王林则要备战自考和广交会。 这一段时间，王林实在是太忙，自考的学习明显拉胯太多。 他报名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学期特别忙，肯定没有太多时间学习。 但时间的紧张还是超出他的预计。 他报了四名功课，也不知道能通过几门，只能听凭天意。 到了自考这天，也是广交会开幕的好日子。 王林和李家姐妹都参加了自考，周伯强等人便前去打头阵。 周粥要喂奶，不能离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只能在申城负责指挥。 王林和李文娟考完以后，于4月17日上午飞赴花城。 在飞机上，李文娟道：“姐夫，我这次考砸了。我这段时间已经很用心的在学习，但课程好难哦！” 王林笑道：“没事，能及格就好，60分万岁！” “那要是打不到60分呢？这一次就白考了？我还得再考一次？” “当然啊！考不过也没事，下次努力吧！我这次也考得不好，可能有好几门不能及格。” “不会吧？姐夫，你这么厉害，你都能不及格？” “你看我这段时间，哪有时间看书学习？” “也是，姐夫，其实你可以花钱买个文凭？” “我要的不是文凭，而是掌握知识和学问。文凭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找工作，文凭就是一张纸！” “嘻，姐夫，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现在都是秀之林公司的经理了，我还用得着出去找工作吗？所以我也不需要文凭，参加自考，是对自我学习的一种检测。” “文娟，如果有一天，姐夫的公司倒闭了，那你还能干点什么？” “公司倒闭？姐夫，你别吓我！那我只能喝西北风了。我都没有存钱的习惯呢！我有钱就花，想着以后还能赚到钱。就算要倒闭，也要等到我退休，不对，退休还要领退休金，要等到我死后再倒闭！” “哈哈！”王林忍俊不住，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还真会想！还想着领退休金呢！” 李文娟嘻嘻一笑：“姐夫，反正我不怕，我有你养着我呢！你不会赶我走的哦？” 王林偏过头来，看着李文娟，微微一笑。 这个小姨子，还真是他的开心果。 飞机顺利抵达花城机场。 王林身边带着忠叔和郭玲玲两个随从。 花城分公司派了车子前来接机。 王林每次来花城，都是住进花园酒店，他在这边都住成VIP钻石会员了。 上次王林和各个合作方会谈时，聊到要到花城来拿地建爱秀广场的事，大家都表态赞同。 整个八十年代以及九十年代初期的花城，比申城更为繁华和时尚，这是不争的事实。 王林的爱秀广场，又怎么能不来花城发展呢？ 所以，王林这次来花城，除了参加广交会以外，还要找当地的政署拿地。 王林下榻酒店后，先吩咐郭玲玲联系当地的政署秘书，约见政署的署长。 爱秀集团名声在外，就像周伯强所言，爱秀集团放在国内，也是首屈一指的纺织公司！ 便是和其它企业相比，爱秀集团也能名列前茅。 每次广交会，爱秀集团都能大放异彩，被当地媒体广为报道。 因此，花城当地的人，对爱秀集团其实很熟悉。 另外，爱晴柔卫生巾、爱秀纸尿裤、秀之林服装店，早就成了花城人生活的一部分，他们对这些品牌并不陌生。 花城的署长当然也听闻过爱秀集团的大名。 当秘书把郭玲玲的请求向署长汇报后，署长大为高兴：“爱秀集团的王总要来拜访我？呵呵，好啊！我看，他是要来我省投资了！” 花城并不缺投资，但谁又会嫌投资多呢？ 在九十年代的花城，想拉到一笔动辙几个亿、十几个亿的大投资并非难事，但像爱秀集团这样的大企业，在业界具有巨大的影响力，这样的企业来花城投资，意义十分重大。 因此，那些大型企业的老总每到一地时，当地的领导都会抽空进行接见。 这对一个地方来说，引进大企业的投资，属于产业调整、战略布局。 署长听了秘书的汇报后，看看桌面上的日历，说道：“明天上午，安排我和王林同志的见面。” “明天上午？您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出席。” “我知道，那种会议，我去不去意义不大。取消吧！先接见王林同志。你现在就回复王林同志的秘书，明天上午十点，我恭迎王总大驾光临。” 秘书神情一凛，恭谨的道：“是，领导。” 王林特意安排郭玲玲提前联系政署，就是怕领导政务繁忙，安排不过来。 而王林在花城只逗留到月底，也就只有十三天左右的时间。 五一节以前，他必须赶回申城，因为五一节那天，是爱秀广场第一店开业的好日子，他肯定要亲自参与。 没想到的是，署长当天就回了电话，邀请王林第二天上午进行会面。 郭玲玲笑着向王林做了汇报。 王林微微一笑，说道：“明天的会面，你跟我一起去，注意着装打扮，一定要端庄得体！” 郭玲玲喜上眉梢：“是，王总！” 第867章 5亿美元的开门红！ 4月18日下午，王林和李文娟等人来到广交会现场。 广交会这段时间，花城总是气候宜人，不冷不热，适合穿裙子和单衣。 这样的天气，对走秀的模特来说再友好不过。 四十个模特，都是从申城带过来的。 他们全部是纺织厂的职工，大多只有初中、高中学历，但因为个头高挑，身形靓丽，就被选了出来当模特。 这事要是搁在十年前，估计很多人都不能接受。就算青年本人接受，家里人也是要反对的，这件事情，周伯强之前就讲过相似的故事。 但放在1991年，模特、摇滚、港风、台风、新加坡风，早就吹遍了祖国大地，别说露个胳膊露个腿了，便是把肩背全露出来走个秀，也不算什么大事。 看看香江的选美，人家穿的还是比基尼呢，生怕布料太多，不能展示出自己傲人的身姿。 自信美丽、青春飞扬，这是爱秀集团这场走秀活动的主旨。 纺织厂的工人模特队，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这一主题。 只见他们在台上信步行来，款款随风，一步一摇，一举手一投足，都展现出九十年代青年人的真我风采。 秀之林服饰的精美设计，时尚剪裁，带给众人美的享受，也让人大开眼界。 广交会办了几十年，但还是第一次举办这么大规模的服装走秀表演，吸引了大量的中外游客和采购商前来观看。 在九十年代，广交会有多么重要？ 随便摆一组数字，就足以说明一二。 1990年，春、秋两届广交会交易额总计约为128亿美元，而我国外贸出口为719亿美元，广交会所占比例达到近18%！ 差不多五分之一的外贸成交额来自广交会！ 每一家企业，都把广交会当成最重要的出口贸易洽淡会。 广交会不仅是成交会，也是展示会。 一个企业的形象、品牌、风格、文化，能通过这个舞台，向国内外客商尽情的展示。 走秀舞台的背景，是一块巨大的彩色画板，画板上用油漆写着四个大字：“爱秀集团！”旁边有英文翻译。 爱秀集团的英文名称是：“Isure。” I sure。 这两个单词，又是我确定的意思。 我确定，我肯定，这就是我喜欢的！ 爱秀这两个字的含义，可以说是尽善尽美。 每个前来观看走秀的人，不管是外商还是国人，都能记住爱秀集团的名字。 广交会也是企业的一个新品发布场所，可以这么说，企业有什么新产品的话，都可以在广交会这里展示出来，因为它毕竟是面向世界的一个最大的平台。这里面对的是全世界的客户。有些客户，他哪里都可以不去，但是广交会是一定会来的。所以他会发现你的新产品，关注你的新品牌。 爱秀集团参加了多同广交会，积累了一定的客户资源，再加上原来的申纺集团的客户，可以说拥有一个庞大的客户群体。 这次走秀活动，把爱秀集团的名望推向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在国人的意识里，只有大品牌、大企业，才会举办这么大型的走秀活动。 一般的小企业，也没有能力和财力举办这样的大型活动。 邓大宝知道王林过来了，跑过来向王林汇报这几天的生意。 “王总，我们接了一个大订单！”邓大宝眉飞色舞的表功。 王林笑道：“有多大？” 邓大宝伸出五指手指头，笑得咧开了嘴：“五亿美元！大不大？” 王林倒是一震：“五亿美元？真的假的？不会是骗子吧？现在的汇率是1美元兑5.5元人民币，5亿美元，那就是27.5亿人民币？” 邓大宝兴奋得胖脸通红：“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啊！王总！但这是真的！他已经签了单，还预交了一部分的定金。” “怎么回事？给我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人？”王林觉得这事太过震撼！ 就算是维克多这样的大客户，对王林又是极其信任，但也没有下过这么大的订单。 邓大宝说出一番故事来。 老外也是精明人，他们来采购，也要看品牌和企业。 外国采购商还是很认广交会这个平台，如果某个企业今年又来了这里，说明你这个企业还活着。如果装修得很好，说明你活得不错。但是哪天他发现你不在这里的话，那他就会想，你这个企业到底在不在？ 曾经有个外国采购商，连续三届广交会都到爱秀集团的展位，三次都没有下订单，只是来聊一聊，坐一坐，了解一下这个企业的情况。 这一次，这位采购商终于下订单了，还发展成了一个大客户。 这个外商来自欧洲，他专做全球贸易，从全球采购价廉物美的产品，卖到其它国家去，是真正的国际倒爷！ 他们的生意遍及全球各地，在北美拥有大量的市场份额。 正是因为这场爱秀集团的时装秀，给了他们下订单的信心。 一家公司，在几次广交会期间，越做越强大，还能举办这么大规模的时装秀，肯定是发展得很好，这样的公司值得合作。 于是，这个外商一口气下了五亿美元的订单！ 这个订单包括了爱晴柔卫生巾、爱秀纸尿裤、竹纤维纺织产品、服装鞋子、家纺五大品类。 平均每个品类下了一亿美元的订单！ 凡是爱秀集团产生的产品，他都要！ 这个订单的交付期是一年。 一个外商，就给王林带来了27.5亿元人民币的订单金额！ 王林哈哈大笑，伸出手，用力拍拍邓大宝的肩膀：“好家伙！好家伙！” 上届广交会，王林的公司总成交额也只有22人民币而已！ 而这届广交会，一个外商的订单，就高达27.5亿人民币！ 开了个好头！ 王林精神振奋！ 邓大宝兴奋的搓着双手，嘿嘿直乐：“王总，这个走秀活动搞得好！我们可以提前庆功了！” 王林笑道：“别得意！广交会才刚刚开始，我们今年争取破突50亿人民币的成交额！50亿，我们可以赚到20亿左右的利润，这才叫赚钱啊！” 邓大宝道：“王总，我们时装周还接到了37亿的订单呢！哈哈，我们今年的生产任务，有望破百亿了！” 王林早就有预计，这几年将是集团发展最迅猛的时间段。 再不抓住这个野蛮发展期，等强大的外资进来瓜分市场，王林又凭什么跟人家去斗？ 不出意外，等明年春天，老人家到深城视察工作之后，国内改开的春天就会真正的来临！ 届时，外资肯定会蜂拥而入。 国内的织纺企业，又有几个能打的？ 就王林从事的这一块产业来说，后世的国产品牌，没有几个能和外资品牌抗衡的。 卫生巾方面，高洁丝是米国金佰利集团旗下的女性卫生用品品牌。 护舒宝是米国宝洁公司的一个女性保健用品品牌。 苏菲隶属东洋尤妮佳生活用品有限公司。 花王是东洋的一个百年老品牌。 纸尿裤方面，更是外资品牌的天下。 花王、尤妮佳、大王、妙而舒、妈咪宝贝，这些都是东洋品牌。 帮宝适，是米国宝洁旗下的品牌。 好奇，是米国金佰利集团的品牌。 服装鞋子方面，大家熟知的就数不胜数，耐克、阿迪、HM、优衣库…… 就连我们的日用品，很多也是国外品牌，只是我们平时并不关注这些。 纺织业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国计民生，渗透到了国民生活的方方面面，每个人都离不开纺织业产品。 大到航天科技、汽车产业，小到厨房用品衣服鞋袜，处处都是纺织业的影子。 比起高科技的制裁来，衣食住行的制裁，对生活的影响就更大。 大国的发展，怎么能离得开纺织业的强大？ 时代选择了王林，让他进入了纺织行业。 他必将发挥自己的天纵之才，给我国的纺织行业带来新的春天！ 王林正在展望自己的纺织业帝国，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一阵骚动声音。 一个中年男人，疯狂的大笑着，往走秀的舞台上爬去！ 这一下变故突起，现场的保卫人员都没有留意到他的这一举动。 舞台本就不高，又是架子搭起来的。 那男人几下就爬了上去。 “美女！抱抱！”中年男人嘴里流着哈喇子，扑向那些走秀的模特。 这些模特穿着高跟鞋，身穿美丽的高开叉旗袍，正在走秀，哪里料到会有冲上来捣乱？顿时慌成一片。 她们跑也跑不快，吓得尖叫不已。 王林怒喝道：“快上去，把那个疯子赶下来！” 忠叔就站在王林身边，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抬腿在架子上一点，身子有如老鹰一般爬到了舞台上。 那疯子瞪圆大眼睛，一脸污秽的笑容，张开双手去抱美女模特。 模特们在台上惊慌失措的跑动。 有一个女模特跑得慢了，被疯子一把抱住。 疯子张开嘴就要啃。 忠叔正好赶到，一拳打在疯子的腮帮子上。 疯子吃痛，但仍然不想放开美女模特。 女模特吓得蹲下身来。 疯子想将她就地扑倒。 忠叔见状，伸出胳膊，用力卡住疯子的脖子，一拳狠狠击打在对方的太阳穴上。 现场一片惊叫声。 保卫人员纷纷冲上舞台。 疯子不能呼吸，终于松开了手。 忠叔死死卡住那人的脖子，推到舞台边沿，用力一推，将那人推下台来。 嘭的一声响！ 疯子掉落在地上。 舞台并不高，摔下来也摔不坏人。 忠叔跳下来，抓住疯子的后领，一脚踢在他的尾骨上。 疯子朝前扑倒，磕得满嘴是血沫。 下面巡逻的保卫们一拥上前，将疯子压制住，令他动弹不得。 李文娟也冲上了台，对模特们喊道：“别慌！坏人已经抓住了！继续走秀！” 她上前扶起那个倒在台上的女模特，问道：“你没事吧？” 女模特哭道：“他好可怕！他身上好臭！他还想亲我！我还没有找男朋友呢！我以后怎么嫁人？” 李文娟哭笑不得：“别怕，他没亲到你！没事的！你妆花了，快下去补个妆吧！” 其它模特见疯子被抓住了，也就不再害怕，继续随着音乐声走秀。 李文娟扶着那个女模特到后台补妆去了。 那个被抓住的疯子，还在哈哈哈的大笑，对着台上的女模特流口水。 邓大宝道：“王总，这人是个疯子，估计没有碰过女人，你看他那傻样子！” 王林沉声道：“加强走秀现场的安保，我们自己要派保卫在现场保护。被外商看到，成何体统？如果造成不好的影响，这走秀的性质就变了。” “是，王总。”邓大宝不敢再笑话那个疯子，连忙去安排人手过来执勤。 忠叔走到王林面前，将手一伸，低声说道：“王总，那个人身上有这个。” 王林看到一把合拢的跳刀，不由得眼皮直跳！ 还好忠叔反应快，不然疯子要是掏出刀来，伤了人命，那这走秀就得被取消！爱秀集团是举办方，也得担干系！ 时代已经很开放了，花城这边的衣着更是前卫时尚。 模特们的穿着，都是很平常的旗袍、裙子、衣裤，并没有什么十分暴露的奇装异服，就连露背装、吊带装都还没有展示出来。 那个男人看着这样的走秀，居然也能丧心病狂？ 忠叔道：“模特们都是些小姑娘，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那个被疯子抓过的女模特，只怕吓得不轻。” 王林沉着的嗯了一声，说道：“我去后台看看。” 后台，那个女模特还在嘤嘤的哭泣。 她虽然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但也是城里长大的女子，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也没受过这样的惊吓。 这次突发事件，真把她吓得够呛。 “王总来了！”后台的人一齐喊道。 后台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更衣间，一个是化妆室。 化妆师、舞美师、发型师、设计师等十几个人都在后台，还有几十个模特，来来回回的穿梭。 一个化妆师喊道：“白兰，你别哭了，王总亲自来慰问你了。” 那个叫白兰的模特抹着眼睛，扭过头来，看向王林。 王林走到她身边，温声问道：“你没受伤吧？” 白兰连忙站起身来，她身形很高，又穿着高跟鞋，达到了178左右，站在王林前面，显得亭亭玉立，摇曳多姿，再加上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 “王总好。”白兰委屈的喊了一声，“我没受伤，就是受到惊吓了。吓死我了刚才！” 王林道：“你妆花了，眼影胭脂都糊一脸了，快去洗洗，重新化妆吧！今天的事，让你受委屈了。文娟，给她奖三百块钱。” 李文娟应道：“好的。” 白兰也自高兴，三百块钱，相当于她以前的一个月工资了！ 她马上破涕为笑，朝王林弯了弯腰。 但她离王林实在太近，头往前一弯，就碰到了王林。 王林伸手扶住她，说道：“不用谢。” 白兰直起腰来，娇羞不胜的看了王林一眼，双手捧着脸跑开。 第868章 滚！ 王林加强了走秀舞台附近的安保，防止类似冲突事件再次发生。 广场上的治安管理情况，还是不如场馆里面。 如果舞台放在场馆里面，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不过里面也没有这么大的场地给王林。 舞台走秀的商业效果出来了，前来逛荡的外商把爱秀集团的几个展馆都给挤满了。 爱秀集团旗下的几个品类展馆，全部是统一的装修风格，墙上都印刷着爱秀集团的标志。 就连爱申集团也是如此。 爱申集团说到底就是王林的一个大型加工厂。 走秀虽然是针对服装，却带动了整个集团商口的热销。 王林为了这次走秀也是投入不菲。 他养了一个几十人的模特团队，光是模特就有四十个人，再加上其它辅助的工作人员，这个团队达到了六十多人。这些人的工资比普工要高，加上走秀的分红，平均每个人每个月，要花到一千块钱左右，这一项每个月就要六万块钱。这还不包括外出演出的机票钱、食宿钱。 租场地也要花钱，广交会上的展位，本就是寸土寸金。 王林能拿到这么大的区域来办一台走秀，也得益于爱秀集团在国内的影响力。 在过去几届广交会上，爱秀集团的成交额，在纺织这一块，都算得上遥遥领先，一骑绝尘，无人可敌。 就算和全品类的所有参展商比较，爱秀集团也算得上最能打的那几个之一。 王林本人和组委会的人也混熟了，曾经给他们出过不少主意，都得到了组委会的重视。 因此，这次王林要办一场大型走秀活动，组委会给予了支持，开了绿灯。 这场走秀活动，花的是王林的钱，却也带动了整个广交会的人气。 王林走进场馆，来到几个品类的展馆视察。 各个展馆都有专人负责，王林今年不再守店，而是当起了机动人员。 他亲自带了几届广交会，能教的都教会了属下，现在也轮到他当甩手掌柜。 以后的广交会，王林甚至可以不必亲自前来坐镇，只需要遥控指挥就行。 整个广交会都有一定之规，只要手下人不偷懒，按照这个程式走下去，就出不了大差错。 几年下来，爱秀集团也积累了大量的采购商人脉，这些人每年都会过来看看，也许之前不曾下订单，但时机到了，他们就会爆个大订单出来。 这几年，王林出差的频率可以说是极高。 公司的前期发展，也需要他东奔西跑。 这叫打天下。 天下打下来以后，王林只需要守成即可。 创业难，守业更难！ 王林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太多的企业，一夜之间窜起来，但又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王林想保住爱秀集团，就只能不停的努力。 这天下午，王林在各个展位之间闲逛，和各个展位的负责人聊聊天，鼓励他们几句。 好言一句三冬暖。 王林对待下属，向来是不吝啬鼓励和赞美。 做得不好的人，你多鼓励他，他就得到了激励，自然会发奋图强。 做得好的人，得到赞扬后，会更加舍命报效主子。 在王林巡视的过程中，几个品类的展位，都陆续开了单，单量虽然不大，加在一起也十分可观。 转眼间就到了下午六点钟。 王林喊上周伯强等人，到外面聚餐。 李文娟对王林说道：“我喊上白兰吧？” “白兰？谁？”王林问道。 “就是今天被那个疯子抓的人。” “哦！是她！” “她是个小姑娘，高中毕业就进了我们公司，刚工作半年呢，就被我选来当模特了。那个疯子还真是会挑人，挑中了模特里面最漂亮的白兰！” 王林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今天也看了走秀，白兰的确是模特里面的佼佼者。 服装模特对人的要求极高。 上下身比例，要求是下身长于上身。 大小腿比例，小腿与大腿比例接近相等或略长于大腿。 头身比例，头长为身长的七头半是达芬奇拟的黄金比例，所以模特比例最好在七头半至九头身为最好，较小的头颅会使身材显得更灵巧。 三围，女模的三围比大约是85:60:85，有五公分的空间弹性。 白兰的所有条件，都符合这些比例要求，所以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漂亮养眼。 难怪那个男人会为她疯狂。 李文娟见王林沉吟，便笑道：“她吓坏了，请她一起吃个饭，当是安慰吧！好不好，姐夫？” “你做主吧，我无所谓。”王林对周伯强道，“周总，我们走吧！” 李文娟高兴的笑了笑，去喊白兰过来。 周伯强道：“王总，我今天和棉铃同志通了电话，我们的棉区播种工作，已经顺利完成！” 王林笑道：“太好了！棉铃给我们公司立了一大功！这是我们的原材料战略，现在看不出好处来，但到了关键时刻，别人想拿原材料掐我们脖子的时候，我们有自己的原材料基地，就不怕别人的打击。” 周伯强感叹的道：“王总真乃神人！你对整个集团的布局，眼光比我们厉害。我们只能看到前面两三步的距离，王总却能看到前面七八步的距离。” 王林摆摆手，笑道：“周总，别夸我，我年轻，经不起夸。” 周伯强道：“我觉得，世间再夸人的话，放在王总身上，也是相形见绌。” 邓大宝笑道：“对，我也有这个感觉。我对王总的敬佩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王林：“……” 一行人谈笑着走了出来。 李文娟喊上白兰走了过来。 白兰换回了寻常的装扮。 素色的长裙上绣有几多淡蓝色的小花，如墨的长发用一根荷藕色的缎带轻轻挽起，腰系一条深蓝色绣花腰带，腰边系一串银色小铃铛，全身上下没有一样奢侈品，柳叶双眉，扇子似的睫毛下透露出黝黑明亮的星眸，一对丹凤眼，口如含珠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芦苇之柔韧。 白兰羞涩的向王林问好。 王林点点头，说道：“一起吃个饭吧！” 白兰嫣然笑着应了一声。 她婴儿般纯净的眼瞳中充斥着清浅的淡漠，嘴角的笑容却是妖冶无比，袅袅之姿令人心醉。 王林心想，想不到啊，咱们公司居然有这样的美人！ 他甚至想，如果是以前的王林，在发现李文秀之前，遇到这个白兰，估计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大家也不走远了，就到东方宾馆的餐厅用餐。 东方宾馆那大大的牌坊，给人一种走进了皇宫的感觉。 前坪堆起了花坛，张灯结彩，欢迎海内外宾客。 宾馆相邻北金路、越秀公园、西汉南越王墓等著名购物娱乐中心和旅游景点，出去游玩十分便利。 内部有大型的花园式游泳池，这个季节下水游泳的话，还是有些凉，一般的人不会下去游泳，但也有外商不怕冷的，或者喜欢游泳的健将在里面畅泳。 王林他们来到中餐厅，点了一桌菜。 他和周伯强等副总交谈，商量公司的事情。 李文娟则和白兰聊到了一起。 白兰比李文娟还要年轻，也是高中毕业生，都喜欢时尚的服装，两个人有着共同的话题。 吃饭的人多，上菜就慢。 王林他们反正没事做，慢慢的等。 旁边一桌客人，看来也是参展的企业，座上一个青年男人，可能是第一次来参加广交会，举着相机在拍照，他忽然看到了白兰，指着她笑道：“这不是那个被疯子袭击的模特吗？想不到不化妆也这么漂亮！” 他起身走过来，对白兰笑道：“小姐，我能不能和你合个影？” 白兰怔了怔，她被选进模特队后，还是第一次出来表演，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要和她合影。 她无助的看向身边的李文娟。 李文娟道：“没事，就拍个照。他可能是你的粉丝呢！” 青年人喊过一个中年同事来：“老吴，过来，帮我和这位美女模特合个影。” 那老吴笑眯眯的起身，接过相机比划起来。 青年人站在白兰身边，忽然伸出手来，向白兰的肩膀上搭过来。 白兰吓了一跳，往旁边一闪，怒道：“你干什么？” 青年人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全餐厅的人都被白兰的喊声惊动了，纷纷投来探询的目光。 王林也停止了和周伯强的谈话，锐利的眼神，朝青年人扫过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青年人被人当成了色狼，不由得大为光火，指着白兰道：“你这个女人，你不就是一个模特吗？你装什么清纯？我手往你肩膀上搭一下怎么了？你又不是什么好女人！” 白兰委屈的道：“我是一个模特！我怎么就不是好女人了？” 青年人反唇相讥：“好女人有出来当模特的吗？穿着那么露的衣服，给那么多的男人看，你以后还怎么嫁人？你爸妈看到了，不打死你才怪！” 李文娟拉着白兰的手，另一只手指着青年人，俏目一横：“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无理？向我的朋友道歉！模特碍着你了？什么时代了？你还用有色眼光看人呢？我看你大概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到大城市里来的吧？你们那边思想落伍，可不代表我们大城市的人思想落后！” 青年人被全餐厅的人盯着，大家都把他当成了侵犯女人的色鬼，纷纷指责他的不是。 “你、你！”青年人恼羞成怒，指着白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模特而已！” 王林起身走过来，拍拍青年人的肩膀：“向我的员工道歉！这事就这么算了，不然，我们就要报警，说你非礼女同志，等警察来了，这事情可就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了！” 那个老吴连忙说道：“对不起，我这同事有些冒失。小刘，快道歉！” 小刘冷笑道：“我又没做错事，我凭什么道歉！报警就报警，警察来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帮谁！一个模特，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王林沉着的道：“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你未经她的允许，侵犯了她的身体，这就是你的不对！你的姐妹，别人可以随便摸吗？嗯？我看你斯斯文文，想必是哪家企业的销售人员，你这份工作也来之不易，你要是进了局子，污点写进你的档案里，你丢了工作事小，以后再想找工作只怕更难！你的父母、妻儿，都将以你为耻！” “你吓唬谁呢？”小刘梗着脖子道，“你当我是吓大的？你是她什么人？你凭什么替她出头？” 王林沉声道：“我是她的老板！员工的事，就是我的事！文娟，报警！” 大哥大在花城当然是管用的。 王林他们来花城，自然都带着大哥大。 每个副总一部大哥大，都立在桌面上呢！ 李文娟拿起自己的大哥大，就要打电话。 小刘一看这架式，立马就怂了。 老吴推了推他：“你找死是不是？快道歉！你再不道歉，谁也救不了你！你也不看看这位是谁？他是王林！爱秀集团的王总！你这小胳膊，能扳得过他的大腿？” 小刘咬着嘴唇，轻轻的颤抖。 他也是个好强争胜的人，但此刻却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对着王林道：“对不起！” 王林淡淡的道：“你得罪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员工，你应该向她道歉！”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白兰。 白兰泪眼汪汪的看着王林。 此时此刻，王林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如天神降临，救她于水火！ 小刘撇着脖子，对白兰道：“小姐，对不起！我不该把手放到你肩膀上去！我以为你们这种女人，是比较随便的……” 王林沉声喝道：“够了！滚吧！” 小刘被王林的气势吓了一跳，身子明显的惊了一下，他看看王林的虎威，还真的不敢造次，灰溜溜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王林温声对白兰道：“好了，坐下吧！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要学会说不，学会拒绝！不要害怕！” “谢谢王总。”白兰的声音，轻轻浅浅，柔柔弱弱。 王林点点头，回到座位上。 餐厅里看热闹的目光，也都收了回去，但还是有人偶尔朝白兰这边投来一瞥，显然被这个美艳的小姑娘所吸引了。 王林和周伯强说道：“我明天要见政署的署长，周总你和我一起去吧？” 周伯强问道：“你见他做什么？” 王林笑道：“想在这边拿块地。” 周伯强道：“我还是不去了，我去广交会现场盯着吧！” 王林以前钱不够，只能在深城和申城两座城市拿地建广场。 现在他的生意做大了，手头又有了余钱，便想到花城来发展。 王林想着明天和署长的见面，自己要怎么表现才能得体时，感受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 他抬头看过去，只见那道目光的主人，也就是白兰，她正慌里慌张的躲闪着眼神呢！ 王林看着她娇俏绯红的脸蛋，不由得微微一笑。 第869章 文娟掏耳 饭后，王林和周伯强等人结束谈话，和李文娟回花园酒店。 快要上车时，王林扭头发现白兰也跟在身边，问道：“白兰同志，你住哪里？” 李文娟替她回答道：“姐夫，她们模特队住的是大通铺，条件很差。我喊她跟我一起住，你说行不行？” 王林看了她一眼：“这不随便你？” 李文娟拉着白兰的手，笑道：“我们上车。” 白兰羞怯的道：“王总，谢谢你。” 王林摆摆手：“谢文娟吧！你是跟她睡，又不是跟我睡——” 他马上觉得这话不端庄，连忙住了口。 好在白兰也没有在意这话的语病。 花城分公司派了一辆夏利车给王林使用，这边的条件还是没有大的改善，只有夏利车用。 王林带了专职司机，就不用本地司机，车子归忠叔驾驶。 郭玲玲是秘书，自然坐了副驾。 李文娟拉着白兰，挤着王林坐在后排座位上。 王林坐在窗边，手里夹着一支香烟，手臂架在车窗上。 李文娟坐在中间，身子倾过来，挤压着王林，吐气如兰：“姐夫。” “嗯？”王林偏过头来，没想到她离自己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啵的一下，亲到了她的脸。 李文娟羞答答的抿嘴一笑：“我们的服装生意，一下子变得这么好，我们今年的销量已经破一亿美元了！” 王林点点头：“我知道。” 他感受到她身上惊人的规模和弹性，连忙定了定神。 但他再怎么审神，脑海里想的，却仍然是上次广交会在花园酒店里发生的事。 王林有些意乱情迷。 这可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王林算得上花丛老手，他既不修道，也不需要为谁守身如玉。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才是王林该有的洒脱和自在。 可是面对李文娟时，王林还是把握不住。 人是感性的动物，但同时又是理智的动物。 一颗钻石掉在地上，周边无人时，人人都会捡起来。 但如果旁边全是眼睛盯着，甚至还有正义的警察，或者阴险的歹徒时，人都会思考一下利弊，不会轻易弯这个腰。 面对唐嫣的告白，李文娟的挤压，王林的理智，往往会占据上风。 李文娟三年前就很粘王林，完全不把他当外人的，动不动就往他背上趴，往他腿上坐，挽他手臂，拉他的手，更是家常便饭。 情愫，就在这些接触中，一点点，慢慢的养成。 李文娟挽着王林的手臂，头靠在他肩膀上，说道：“姐夫，明天你去见署长，带上我吧？” “你不去广交会盯着吗？”王林只能朝车窗这边撇着头，生怕再一转头就又亲着她俏丽的脸蛋。 “嗯，我想跟着你嘛！”李文娟撒娇。 “好，那你就跟着吧！记得穿端庄一些。” “嗯！”李文娟高兴的笑了笑。 她其实也是个小姑娘，身上自带一股沁人的体香，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清新香甜的。 有这样的女人粘着自己，王林心神能镇定才怪了。 回到酒店，王林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先打电话回家。 电话接听后，先是没有人说话，接紧着里面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喊声：“爸爸！” 王林笑道：“文文！我的乖崽崽！” 王文在电话那头吃吃的笑，还能听到他手里拿着玩具在摇着哗啦啦的响。 李文秀在旁边笑道：“听到电话响，你儿子跑得比我们都快，他知道是你打来的电话，也会拿起话筒接听电话了。” 王林笑道：“两岁的小宝宝就这么厉害了！再大一点就知道打电话给我了。” 王文玩心太重，喊了一句爸爸后，就往旁边跑开，在客厅里转了一个圈圈后，又跑过来，对着话筒喊一声爸爸。 王林感受到儿子那浓浓的亲情，心里暖暖的。 结束电话后，他又和沈雪还有周粥通了话。 周粥有钱玉英和两个新请的佣人照顾，沈雪也有林妹妹和两个佣人，不需要王林操心。 王林放下电话后，冲凉睡觉。 他想到上次在广交会上时，那天和李文秀睡觉发生的事情。 那天究竟是文秀还是文娟？ 难道自己真的是做梦了？ 如果真的是李文娟，为什么她一点表示也没有？一点特别的情绪也没有？ 事隔半年，李文娟对那段往事只字不提，也不许王林提及。 她对王林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是那么的粘人，但也没有变得更亲密。 王林胡思乱想，无法成眠。 今天回来的路上，李文娟挤压他的那种美妙感觉，有如虫子一般在他身体里抓挠，让他想她念她。 不对劲！ 王林连忙起身，去洗了个冷水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像他这样的男人，也并非无女不欢，但食髓知味的他，单独起来时，总会想念女人的好处。 这也是人之常情。 王林算是能克制自己的男人了，到了他这个财势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就算一日一换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是个自律的人，除了和他有过感情纠葛的那几个女人外，他并没有滥用自己的财势。 王林出差，随身带了书本在身上。 此刻反正睡不着觉，便翻出书来，躺在床上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倦意上涌，手倦抛书，酣然入眠。 这一觉好睡。 王林感觉耳朵里痒痒的，脑袋一颤，猛的睁开眼来。 “嘻！姐夫！你醒了！”李文娟趴在床头，正望着他笑呢。 她来参加广交会，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照顾王林的起居，所以王林给了她一张房卡，她可以自由进出王林的房间。 李文娟拿一根自己的头发，将一头伸进王林的耳朵里，然后捻动头发，在里面转圈圈。 一种特别的酥麻痒痒的感觉，从王林耳朵里生发生出来，遍及他全身。 “文娟，别停，继续掏耳朵，舒服得很！”王林笑道，“你哪里学来的法子？还挺有意思的。” “我自己想出来的啊！我想挠你痒痒，可是又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我想到，我平时把头发往你身上蹭，你就怕痒，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个方法，好玩吧？” “好玩，不要停。” 头发在他耳朵里转动，明明声音很小，但在他听来，却有如雷鸣一般的响亮，那种舒爽的感觉，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体会。 李文娟掏了几分钟的耳朵，说道：“我帮你掏掏另一只耳朵吧？” “好。” “你别动，我过去就行。” 李文娟说着，从王林身上翻了过去，满头青丝从他脸上拂过，淡幽的清香，沁人心脾。 她趴到王林的另一侧，继续用头发给王林掏耳朵。 王林微微偏着头，安静闲适的躺着。 周粥奏乐，沈雪献舞，文秀奉茶。 从此多了一样：文娟掏耳。 这也是人生一大享受！ 掏完耳朵，王林看看时间，说道：“我们起床了吧！” “姐夫，你这话说得不对，我们起床了？我们又没睡在一起，怎么说我们起床了呢？我早就起床了啦！是你该起床了！” “你要不要这样抓姐夫的错误？” “姐夫，你是我心目中的神，你不能犯错误！” “那姐夫要是犯过错误了呢？” “你还是我的姐夫！” “……” 白兰已经自行吃过早餐前去广交会现场走秀了。 王林今天上午要去会见署长，就不去广交会现场。 吃过早餐后，王林他们回到房间，又洗漱了一番，换上了得体的衣服。 上午九点五十分，王林他们准时到达了政署。 署长在会客厅接见了王林一行人。 宽敞明亮的接待大厅，一边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万山红遍的国画。 署长和王林握手。 无数的媒体记者在旁边拍照摄影，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入座以后，署长和王林亲切的交谈，从广交会聊起。 座位是宽大的木沙发，铺着厚厚的白色垫子。 背景是国画。 署长和王林相侧而座。 中间茶几上摆放着两套茶杯和两块铭牌。 铭牌上分别写着王林和署长的大名。 沙发两侧是常青的罗汉松。 记者们就在地毯上摆好架式，对着两人拍拍拍。 署长对爱秀集团在广交会上的出色表现，进行了肯定和赞扬，同时说道，花城本身区位优势好，产业基础好，资源优势明显，本身的发展具有强大的韧劲，政策上也有很多的优势。政署要把对企业家的服务搞好，吸引投资，留住投资。他强调，从政策上看，花城有很大的发展机遇，从规划上看，花城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现在是企业家在花城投资的最佳时期。 王林对此表示认同，说我对花城有着特殊的好感，爱秀集团在广交会上获得了大量的订单，获得了茁壮发展的动力，在行业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我对花城人民的热情好客深有体会。花城近年的发展，全国人民有目共睹，我希望能有机会和花城人民一起建设这座美丽的城市。 署长提到，花城谋求革新发展，深入实施包括新旧动能转换、工业强省、打造对外开放新高地、乡村振兴等战略目标。他向王林发出了合作邀请，希望爱秀集团抓住花城发展的良好机遇，加强在新一代纺织等领域的合作，加快项目落地，扩大投资规模，携手实现互利共赢。 王林说道，作为岭南的经济龙头，花城一直也是备受我青睐的核心之城，我曾在这里留下过参观旅游的脚步，也曾在这里投资了爱秀集团的分公司。接下来，我将在花城投资五到八亿元，兴建一座现代化的城市综合商业体。 署长对王林提出来的城市综合商业体很感兴趣，问这是不是一个新的概念？要怎么理解？ 王林解说道，城市综合商业体，在内容上涵盖了大型商业中心、城市步行街、五星级酒店、写字楼、公寓、住宅等，集购物、餐饮、文化、娱乐、办公、居住等多种功能于一体，一块土地上形成一个独立的大型商圈。 直观的理解，城市综合体最大的好处就是将办公、酒店、娱乐、购物、居住等功能集中在一起，而由于各个功能使用的时段不同，使得城市综合体一天24小时不停在使用中，永远是充满活力、熙熙攘攘的状态。 而从城市功能的角度来讲，所有的功能部分放到一块就可以做到一站式的服务，这促使人们每天出行的效率增加，在同一个地方居住、办公、娱乐、购物，不需要到处跑，节省了时间。这是综合体的最大优点。 署长对王林的投资意向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接下来，双方就具体的合作协议进行了磋商。 王林需要在市中心拿八万平方米的土地来建造这座爱秀广场。 这也是王林在花城建造的第一座，也是最大的旗舰广场。 署长当即表态支持，当即给身边的人下了指示，各部门务必全力支持王林在花城的投资。 王林在每座城市拿地的程序都不一样。 深城他是拍卖下来的，这和深城的特区属性有关系，所有的地块都是拿来拍卖的。 申城和花城的土地，他则是直接找当地的领导洽谈拿地。 王林在其它城市拿到手的土地，都只有五万平方米或以下，而在花城拿到的土地，却达到八万平方米！ 他打算在花城建造一座超大规模的爱秀广场，打造成为花城新的商圈中心。 王林要拿地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在新兴的天河商业区拿地。 他很看好天河商业区未来的发展。 署长对此表示欢迎。 天河区正处于规划建设中，王林要拿地，相对来说简便得多，不会有太大的困扰。 双方愉快的交谈了将近两个小时。 到中午时分，署长热情的邀请王林一行共进午餐。 岭南人的好客是出了名的。 王林后悔没带司晴出来了。 郭玲玲和李文娟都不能替他挡酒。 政署安排了一个加强排的兵力陪王林的酒。 这些人都是专业搞招待工作的，要么就是部门领导，也是王林将来要打交道的对象。 面对他们热情好客的劝酒，王林除了一醉方休，以酬知己之外，还能怎么办？ 酒宴、酒宴，无酒不成宴。 这天中午，王林大醉而归。 回到酒店房间后，李文娟扶王林上了床，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姐夫，你好好睡一觉吧？下午别去广交会了。我帮你去盯着好了。” “喔！”王林含糊的应了一声，他伸出双手，搂住了眼前的美人，“文秀，文秀！” “姐夫！是我！我不是我姐！”李文娟咯咯的笑。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王林重重的身躯，将她给压住了…… 第870章 相思【求订阅月票】 李文娟一动不动，感受着王林粗重的带着酒味的呼吸。 王林醉意朦胧，意乱情迷。 此刻怀里的女人，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他嘴里喃喃的喊着妻子的名字。 李文娟心想，他真的很爱我姐，这个时候都在呼唤她的名字！ 她有些心慌，但又有些许期待。 然而，王林趴着不动了。 李文娟推了推他沉重的身躯：“姐夫？姐夫？” 王林呼呼大睡，鼻息粗重。 “姐夫！”李文娟用力将王林推开，理了理云鬓，娇俏的脸上满是红晕。 一股莫名的燥热，让李文娟心绪凌乱，一如她此刻凌乱的秀发。 她看着沉睡中的王林，缓缓低下头来，在他额头上印上一吻，轻声说道：“你啊，不该睡的时候，偏又睡着了！活该你玩不着！嘻！” 李文娟起身，拧了块热毛巾，帮王林擦脸和手，又帮他把鞋子袜子脱了下来。 她调好房间的空调温度，转身看到王林把被子踢开来了，不由得轻轻一笑：“多大的人了，还打被子呢？文文都没有你这么调皮！” 李文娟走过来，趴在床沿，将薄薄的被子拉过来，盖在王林身上。 她忙完一切，确定不会有事，这才离开，前往广交会现场。 广交会有几个副总盯着，出不了大事。 王林现在有意识的培养属下，要让他们做到有没有老板在场，都能把工作做好。 李文娟先到走秀现场。 舞台周边，每隔两米站了一个维持秩序的男工作人员，他们穿着统一的安保服装，给人一种震慑。 观众一如既往的多，把舞台周边挤得水泄不通。 看走秀就是这样，一定要离得近，才能看得清楚。 白兰正在走秀，她穿着一套很女式衣裤，迈着自信的猫步走出来。 美女就是吸睛，哪怕只是穿着平常的街服，就这么走上一圈，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李文娟微微一笑，朝她挥了挥手。 白兰看到她，也朝她挥挥小手。 这个方向的观众，都以为她是朝自己挥手，发出一片起哄声。 李文娟来到后台，等白兰下来。 白兰下来后，马上就要换衣服继续上台。 李文娟问道：“今天晚上，你还去我那边睡吗？” 白兰笑道：“我倒是愿意，就怕你烦。” 她拿着下一场要走秀的衣服，走进更衣室里。 李文娟跟着进来，笑道：“那你就来呗！晚上我们一起下班，然后一起去吃饭。” “王总呢？他没来呢？” “唉，别提了，他喝醉了，在酒店睡呢！也不知道他睡到几点去。” 白兰咯咯笑道：“王总还能喝醉？我以为他这样的男人，酒量都很大的呢！” “他酒量是很大，但架不住几十个人轮流劝酒，一人一口，都能把他灌醉了。今天这个酒局，他又推托不了。其实我姐夫也很累！” “怎么可能？他这么有钱！整个公司都是他的。他的钱，多得都花不完了吧？他要什么有什么，还能累？” “你不知道，老板也分两种，一种是甩手掌柜，还有一种就是我姐夫这样的，亲历亲为。他不累谁累？” 白兰飞快的脱下衣服。 李文娟笑道：“白兰，你的身材真是好。难怪昨天那个疯子要抱冲上台去抱你！我要是个男人，我都忍不住！” 白兰幽幽的道：“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当模特？” “那你想当什么？” “我想——我也不知道。”白兰嫣然一笑，“像你多好，这么年轻，就当上经理了。管着秀之林这么大的公司。” “我也是因为姐夫提拔我，不然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和你一样，只有高中学历，我刚到我姐夫家的时候，我啥也不懂，就爱跟着我姐夫屁股后面跑。” “你姐怎么就找了王总这么厉害的男人？” “嘻！你不懂了吧？是我姐夫追求我姐的！他可爱我姐了，做梦都会喊她的名字。” “是吗？”白兰眼眸里有精光闪闪。 她换好衣服，整理一下，对李文娟道：“我得上台了。” “我进里面去看看，下班后你在外面等我。” “好！” 李文娟进了场馆，来找周伯强和邓大宝等人了解今天的销售情况。 这场走秀，给爱秀集团带来了巨大的声望和利益！ 今天又开了十几个订单，都是以衣服为主。 衣服摆在展位上不起眼，穿在模特身上走秀，那就格外的漂亮。 很多外商都是看了走秀以后，发现这些服装真的美丽大方，而且有一种大牌的感觉，就算放到服装品牌林立的国外，也算得上中上之选。 做这一行生意的采购商，他们都对整个服装行业有一定的了解。 国外有哪些大牌？ 今年流行什么款式、颜色、布料？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东方大国的这个交易会上，居然也能找到这样时尚靓丽的服装。 采购商们跟着指示，找到爱秀集团的展位，摸料子，看款式，了解公司的规模和来历，这一了解可不得了！ 原来这家公司这么厉害，是华夏国内最大的一家纺织企业，来自有东方巴黎之称的上海滩！ 而爱秀集团的品牌，在国内早就做得风生水起。 经过三年的孕育和发展，现在的爱秀集团早就成了国内著名的大品牌。 爱晴柔的卫生巾，爱秀牌的纸尿裤，秀之林的服装，爱秀牌家纺产品，一个又一个品牌，互相关联，又彼此独立，成为国内纺织行业最具价值的品牌。 大企业，大品牌，大设计！ 这样的服装，能不畅销吗？ 王林做企业也好，做产品也好，都会紧跟时代潮流，跟国际接轨。 为达到这一目的，王林托了许多朋友，从国外寄时尚杂志给他。 东洋和巴黎，向来是走到国际时尚的最前沿，只要把握住这一年的时尚走势，设计出跟大牌差不多的服装，然后再用低廉的价格、优良的品质生产出来，这样的服装，肯定能在广交会上得到外商的青睐。 在年后开展的爱秀时装周上，王林就用这样的服装，大大的惊艳了参展商。 他们看到了爱秀集团的研发、设计实力，这才大量下订单的。 当天下午，李文娟就在广交会上待着，在各个展位间走动，监督和管理销售工作。 爱秀集团在广交会上已经打开了名气，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连续几天不开张，甚至连续十天不开张。 李文娟还记得第一次跟王林来参加广交会，连续十天没有开张，那日子过得艰难无比。 对照今天这样的好成绩，李文娟感慨万千，心里对王林的崇敬之情，也就更深刻了。 如果不是王林的坚持，爱秀集团哪里能走到今天？ 顺风顺水的坚持并不难，难的是逆境中的奋斗！ 李文娟心想，如果换成自己是老板，连续十天不开张的话，心态早就崩了，企业也做不下去了。 下班以后，李文娟和白兰一起回到花园酒店。 她第一件事情，当然是去王林房间查看。 “姐夫！”李文娟打开房门，笑着喊道，“你醒了吗？” 然而，房中无人。 被子铺得整整齐齐。 王林不见踪影。 “姐夫！”李文娟大喊一声，“你在哪里？” 她这不是傻吗？ 房子就这么大，也就是一室一厅的套间而已，就连洗手间都是透明玻璃装的，一眼就能看个清楚明白。 哪里有人？ 李文娟的心，忽然之间就慌了！ 她伺候好王林睡下以后才离开的！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白兰走过来问道：“怎么了？王总不见了？” “嗯！怎么办？我姐夫不见了！”李文娟这叫一个着急！ “李总，你别着急，郭秘书呢？她是不是跟王总在一起？还有那个司机忠叔呢？他是不是也和王总在一起？” 李文娟镇定下来，心想自己真是关心则乱。 王林那么大一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何况还有忠叔和郭玲玲陪着他呢！ 李文娟抓起电话，打给王林的大哥大。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 “姐夫！”李文娟喊道，“你在哪里？” “我在天河区这边视察，看看拿哪一片地。你回酒店了？” “是啊，姐夫，你吓到我了！我一回来就不见你的人，还为以你……” “你还以为我被鬼抓走了？” “嘻！姐夫，我还真这么想过！你不是喝醉了吗？睡得好好的，什么时候又出去了？” “我睡了半个小时就起来了。好了，你自己解决晚餐吧！我们晚上还要在这边考察。” “晚上还要考察？我去找你吧？” “我们考察完就回去，你来做什么？” “好吧。”李文娟无奈的答应一声。 放下电话后，李文娟嘟嘟小嘴，哼了一声，“跑出去玩，也不跟我讲一声！” 白兰笑道：“李总，王总是你的领导，也是你的姐夫，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去哪里，都不需要向你汇报。” 李文娟捏捏她的脸蛋：“就你聪明！走吧，我们两个人吃饭。你要吃什么？我请你的客！” “我随便啦！下面餐厅的菜都好吃。” “傻了吧？我们两个人，还到下去餐厅去吃酒店的菜？” “那去哪里？” “到外面去吃！周边多的是美食店、小吃摊。” “外面啊？很乱的！我们两个人，不害怕吗？万上遇上坏人怎么办？” “哪有那么多的坏人？”李文娟眼珠子四下一看，看到旁边柜台上放着一把跳刀，便拿了起来，笑道，“我们带把刀子在身上，你放心了吧？谁敢欺负你，我保护你！嘻！你这小脸蛋，好身材，的确是太过惹眼了！你以前在申城，是不是也经常有男人招惹你？” 白兰红了脸道：“没有啊！以前我一直在学校，学校毕业就进了我们厂。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多漂亮。不过有很多男生给我写情书是真的。在工厂的时候，也有男工人给我塞过情书。顶多也就这样子，不会做出太离谱的事情出来。” “嗯，说明我们申城男人都是老实人！”李文娟扑哧笑道，“我们走吧！” 两个人对着镜子照了照，整理一下衣服便出来。 花园酒店附近有很多美食店。 岭南人讲究吃是出了名的。 花城人又是岭南人里面最讲究吃的。 这边风气开放，商业发达，在八十年代就已经到处是商铺林立，和内地那些城市不可同日而语。 李文娟找到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餐馆，装修得古色古香，应该是家老字号，便拉着白兰走了进去。 服务员热情的迎接，请她俩到里面入座。 李文娟把自己的包放在靠窗的椅子上，自己坐在外面椅子上，白兰坐在她对面。 “李总，”白兰拿起菜谱递给李文娟，笑道，“你点菜吧，我很少到外面吃饭，也不会点菜。” 李文娟道：“你跟着我，以后肯定有好吃的！我这张嘴，也是被我姐夫养刁了。我以前也不懂什么是美食，有得吃就吃，自从跟了我姐夫后，他带着我天南地北的走，把天底下的美食尝了个遍。” 白兰笑道：“李总，你三句话不离王总，你和他的关系肯定很好。” “他是我姐夫，我和他的关系当然好了！”李文娟道，“我比你还小的时候，就到我姐夫家里住，转眼间都三年多时间了。”李文娟一边看着菜谱，一边回忆着过去，嘴角浮起浅笑，“我姐夫对我最好了，比我爸妈还好。” 白兰虽然年轻，心却细腻，她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李总，我怎么感觉，你对王总的感情，不同一般呢？” 李文娟问道：“有什么不一般？” 白兰抿嘴笑道：“我看是不是爱上了他？” 李文娟怔忡，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白兰那张纯真无邪的脸。 就连这么年轻不懂事的小姑娘，也看出我爱着王林？ 那我对他的爱，到底有多深？是不是都写在脸上了？ 那个呆瓜，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呢？ 李文娟漾起甜蜜幸福的微笑：“我当然爱着他。因为他值得我爱！不过，这种爱，跟男女之间的爱情不同！你啊，你就不要八卦了！” 白兰笑道：“我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这里也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俩，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些。我真的感觉到，你很喜欢王总，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爱。” 李文娟的芳心，忽然之间变得很乱，乱如麻！ 她想到此刻不知道在哪里的王林，一股酸楚的滋味，瞬间将她吞没。 过了二十岁生日的李文娟，已经不算小姑娘了！ 她也有自己七情六欲，有自己的想法。 可惜，这一切，她都只能默默的埋葬在心底，无人可以诉说。 李文娟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爽朗的喊：“李总！你好！幸会！” 第871章 外资品牌进入！ 这声喊是从李文娟背后传过来的。 李文娟想着心事，并没有在意这声喊。 叫李总的人那么多，谁知道他在喊谁？ 白兰却惊讶的看到，一个穿着考究的翩翩公子走了过来。 那公子径直走到李文娟面前站定：“李总，不理我了？” 李文娟这才抬起头来，扑哧笑道：“唐总，你怎么在这里？” 此人正是唐华。 李文娟站起身来, 看看唐华身侧：“你一个人？” 唐华微微一笑：“我到花城来办点事。我们公司在花城发展了一个大客户，我过来签合同的。李总，你是来参加广交会的吧？王总呢？” “他有事去了。”李文娟笑道，“唐总，你也是来吃饭的吧。要不一起？” “好啊！”唐华点点头，看向白兰，“这位是你秘书？” “不是，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这些经理, 只有助理，没有秘书。我来广交会，我的助理留在公司处理公务。” 李文娟的助理是方红，以前在南京路旗舰店当店长的那个方红。 唐华把公文包放到旁边椅子上，坐了下来，笑道：“我一进门，就看到李总你了，你的背影，我是忘不了的。” 他曾经那么疯狂的喜欢过李文娟，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唐华虽好，却不是李文娟的菜。 李文娟和唐华两个人，比起以前来, 都有了极大的改变。 唐华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穿着也偏向商务风, 一身得体的高级衬衫加西裤，虽然没有打领带, 却更显几分潇洒。 李文娟脱去了稚气，这几年因为当管理和自考学习，身上多了一层特别的气质，人也变得落落大方，眉眼之间更具女性的魅力。 唐华见李文娟拿着菜谱，便问道：“还没有点餐吧？我来吧，我请客。” 李文娟道：“你是香江来的客人，理应我来请客。你就不要客气了，我们去香江的时候，也多谢你的招待。” 唐华笑道：“好吧，那就吃李总一餐饭。” 李文娟点了五菜一汤，加外四个点心，又加了一瓶红酒，三瓶饮料。 菜是蜜汁叉烧、上汤焗龙虾、白灼象拔蚌、清蒸东星斑、白切鸡，汤是猪肚包鸡汤，点心是鲜虾饺、流沙包、马蹄糕、鸡仔饼。 白兰默默的算了一下，这一餐饭，就要吃掉自己以前一个月的工资。 李文娟问唐华道：“唐小姐在申城，你要不要去申城？” 唐华道：“我这边的事情刚办完, 准备去广交会逛两天，到时再说吧！” 一时饭菜上来, 唐华很绅士的打开酒瓶, 给两位女士倒酒，问道：“你们这届广交会情况怎么样？生意好吧？” “还不错，”李文娟道，“今年的行情比去年更好。” 唐华道：“我听到一个消息，米国有一个卫生巾品牌，准备进军内地市场。不知道对你们会不会有影响。” 李文娟问道：“什么品牌？” 唐华道：“护舒宝！” 李文娟道：“护舒宝？我知道，姐夫以前叫我们买过各个品牌的卫生巾回来研究，其中就有一款叫护舒宝。唐总，这个品牌怎么样？” 唐华道：“这是米国宝洁旗下的一个卫生巾品牌，成立的时间比你们爱晴柔还要早，好像是1983年就成立了。” 李文娟道：“宝洁？听说这个公司很牛是不是？” 唐华笑道：“怎么说呢？这是一家已有150年历史的大企业，是全球的日用消费品公司巨头之一。他们在花城有分公司，很多品牌和产品，已经引进了国内。他们可能是看到国内的卫生巾市场已经做大了，所以准备引进护舒宝这个品牌。” “哦！”李文娟问道，“那这家公司大吗？” “大！当然大！” “是不是世界五百强企业？”李文娟常听王林说，要把爱秀集团发展成为世界五百强企业，所以记得这个数据。 唐华笑道：“宝洁公司在财富杂志全球五百强企业排名榜上被列入全球最大五十家企业的行列，并且是这五十家企业中历史最长的第二家公司。” 《最初进化》 李文娟眼珠子滴熘熘的转：“这么厉害！都进入世界前五十强公司了？” “可不是嘛！”唐华笑道，“所以啊，他们引进护舒宝这个卫生巾品牌，可能会对你们的卫生巾销量有影响。” 李文娟撇撇嘴：“哼！我们也不怕他！我们把市场打开了，他们过来捡现成的！还要跟我们争夺市场！太过分了！” 唐华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国内拥有十亿级人口的消费市场，这也是全球最大的消费级市场，我们公司现在做的生意，几乎全部来自内地。内地的经济增长速度，远远超出外国人的想象。宝洁在国内开设了分公司，当然知道国内的市场有多大。国内要发展，市场就要开放。一个开放的市场，你不可能拒绝别的品牌进来。” 李文娟道：“那就竞争呗！” 唐华道：“对，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竞争！国内现在能打的卫生巾品牌，也只有你们爱秀集团和恒安公司。” 李文娟道：“我们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唐华笑道：“宝洁财大气粗，他们不是一家普通的公司。你们用来对付其它小品牌的手段，在宝洁身上不适应。” 李文娟怔忡道：“那要怎么办？” 唐华轻轻摇头：“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我的生意早就做大了！王总比我更厉害，他应该有办法应付。” 李文娟道：“嗯，我也相信我姐夫应付得过来。” 唐华道：“有件事情，你得提醒一下王总。” “什么事？” “宝洁最擅长打并购战。” “并购战？怎么说？” “就是收购。他们看中哪家公司，就出钱收购！出一个让你们心动的价格，没有几个人不卖的。” “我姐夫不可能卖掉爱晴柔这个品牌，也不可能卖掉爱秀集团。” “所以说，他们要打并购战。如果你们不卖，他们就会使用一系列的手段来打压你们的品牌，这是很正常的商业战，谁先顶不住，谁就得输！” 唐华见李文娟对宝洁感兴趣，便多讲了一些跟这家企业有关的事情。 早在1980年，宝洁的销售额就突破了100亿美元大关，从此进入迅勐发展阶段，开启全球买买买模式。 接下来，宝洁购买了Ri Vicks公司，扩展成药保健用品市场。公司又购买了Mefumucil、Dramami三种品牌，成为最大的非处方类零售成药制造商。 宝洁收购了欧洲的Blendax系列产品，包括Blend-a-med和Blendax牙膏。这是公司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国际性收购行动。 紧接着，宝洁又购买Noxell公司和它的Cirl、Noxzeme和品牌，进入化妆品和香料生意行业。 去年，购买Shulton''s Old Spice产品系列，扩展男士个人护理用品的生意。 今年，宝洁购买了Max Factor和Betrix，进一步扩展公司的化妆品和香水生意。宝洁购买Rakona，建立在东欧的第一间分公司。同年，在其它东欧国家设立分公司。 占领一个国家的市场，最快捷的手段，就是收购当地的品牌，这样一来，市场自然就有了。 对这种国际大资本来说，想占领市场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 唐华说道：“他们有大量的资金，一般的小企业，都打不过他们。出售品牌和公司，似乎是最好的途径。” 李文娟目瞪口呆。 爱秀集团是王林的命啊！ 如果真的被外资品牌打垮了的话，那爱秀集团岂不是真的要倒闭了？ 李文娟忽然想到，在来花城的航班上，王林无意中说了一句话：“如果爱秀集团倒闭了怎么办？” 乌鸦嘴！ 难道真的要一语成谶吗？ 李文娟忽然变得很急躁，想快点见到王林，把这个大事情告诉他，好让他提前有所谋划。 唐华道：“宝洁如果想收购你们的品牌，你们可以开出一个高价，卖掉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爱秀集团还有其它生意嘛！” 李文娟摇了摇头：“我姐夫不可能卖掉这个品牌。这是他经商之后，成立的第一个品牌。” 唐华道：“那就要做好迎战的准备了。” 李文娟道：“宝洁这么厉害！那我们爱秀集团岂不是很危险？” 唐华笑道：“你也不用操心，爱秀集团现在也不是小公司。你们一年的销售额，也能达到百亿人民币了吧？” 李文娟道：“就算达到一百亿人民币，也远远不是宝洁的对手啊！他们1980年的销售额就突破100亿美元了！现在不得500亿美元了？” 唐华笑道：“他们现在的销售额是多少？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两、三百亿美元总是有的。” 李文娟道：“就算只有300亿美元，那也是1650亿人民币！天哪！相当于17个爱秀集团的体量！” 唐华点头道：“有这么大！” 他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 白兰完全插不进嘴。 一时吃过饭。 唐华看看时间，说道：“我晚上还得去见一个客户，那我们明天再约？你们住在哪里？” 李文娟道：“就住在隔壁的花园酒店。” “好，我明天要去广交会的，到时我再去找你们聊天。” “嗯，再见，唐总。” 唐华点点头：“今天谢谢李总的款待。” 他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起身离开。 李文娟拿出自己的大哥大来，打电话给王林。 可能王林所在的地区信号不好，居然无法接通。 李文娟敲了一下大哥大：“没用的东西，一到关键时刻就没信号！我要你何用？” 白兰扑哧笑道：“你打它做什么？是王总那边没有信号呢！” 李文娟咬着嘴唇，蹙着秀眉，很是着急，彷佛宝洁公司已经提着大砍刀，马上就要杀进爱秀集团来了。 白兰道：“李总，你别着急。宝洁虽然厉害，但我们是主场啊。我看那些打球的，主场都要厉害一些。去年的亚运会，我们国家拿的奖牌就是最多的！” 李文娟道：“这可是商业战争，哪里还分什么主场客场？人家有钱，就可以拿钱砸我们。他们可以打价格战，先投入大量资金，做亏本生意，就是为了占领市场。等到把所有的竞争对手全部打败以后，他们就可以卖高价了！他们有的是本钱，亏一年两年都亏得起，我们哪里能亏那么久？那不是亏死了吗？不用等他们来收购，我们自己就先倒闭了。” 白兰道：“这么凶残？他们也是做生意的，还能亏这么多钱来打开市场？” 李文娟摆了摆手：“哎呀，你不懂的啦！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的。上次我们公司就跟其它公司打过价格战，不过我们公司财大气粗，再加上我们的产品好，成本低，这才打赢了国内的其它品牌。” 白兰道：“李总，你现在着急也不管用。等王总回来了，再和他商量好了。王总那么厉害，我相信，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的。” 李文娟笑道：“那倒是！我姐夫可厉害了！” 白兰道：“你想啊，宝洁公司成立150年了，而我们爱秀集团才成立3年时间。他们公司成立的时间，是我们公司的50倍！但他们的体量，却只有我们公司的17倍，这么算起来，他们也不怎么样！是不是？还是我们王总厉害！” 李文娟道：“有道理！” 白兰道：“我们回酒店等王总回来？还是到外面逛逛夜市？” 李文娟本来打算到处去逛逛的，可是此刻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算了，我们回酒店吧！我们两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在外面走，也不安全。”李文娟看看窗外，“姐夫也不知道在哪里？” 李文娟结了账。 那瓶红酒只喝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没喝完，她便打包提了回来。 到了酒店后，李文娟让白兰先回房休息，她提着酒来到王林房间等他回来。 李文娟进了王林的房间，打开电视机看。 红酒就放在茶几上。 瓶塞是随意塞在里面的。 李文娟随便一扯就扯开来了。 她捧着酒瓶，喝了一口，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姐夫怎么还不回来？” 李文娟看看时间，缩起双腿，坐在沙发上，把脑袋放在双膝间，看着电视，时不时的喝上一口酒。 一个小时过去，王林没有回来。 两个小时过去，王林还是没有回来。 半瓶酒，却被李文娟喝完了。 李文娟有了几分醉意，她起身关掉电视机，摇摇晃晃的走进卧室，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万家灯火，喃喃的道：“姐夫，你在哪里？我很想你了。没有你的夜晚，我觉得好孤独。” 她转过身来，往王林的床上一倒，睡着了。 第872章 我没怕过谁！ 王林回到花园酒店房间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酒店里住了很多前来参加广交会的参展商和采购商，有的还在开会研讨，有的还在熬夜看电视。 很多房间的门都打开着，酒气、烟气朝外喷。 郭玲玲和忠叔送王林到门口，看着他开门进去了，他们这才各自回到自己房间去。 王林一路走一路脱了衣服, 准备冲凉。 他脱了衣服往床上扔去，然后进了淋浴间。 他冲了凉出来，换上睡衣，关了淋浴间这边的灯，走到床边，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好暖和！ 温香袭人。 王林伸手一摸, 摸到一具温润的身体。 他吓了一跳, 但马上就想到这人是李文娟。 除了她, 还有谁会进入自己的房间？ 王林打开床头灯，看到枕头上一张绝美的脸蛋，不是李文娟是谁？ “文娟？”王林轻轻喊了一声。 李文娟喔了一声，在灯光照射下，她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着王林，很快便明白过来：“姐夫！你回来了。” 王林笑道：“你怎么在我房里睡着了？我看到外面还有酒瓶，你喝酒了？” “嗯。就喝了一瓶，不对，是半瓶，嘻！”李文娟双手遮住脸，笑道，“你怎么才回来？” “我去拜访个朋友。” “你在花城还有朋友？” “一个和我们合作的广告商人。” “哦。对了，姐夫, 我今天吃饭的时候，看到唐总了。” “唐华？他来了花城？” “嗯嗯, 他跟我说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好跟你说呢！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我那个大哥大没电了。” “他说，宝洁公司的护舒宝卫生巾，马上就要进入我们国家了。” “护舒宝？”王林微微一笑，“该来的，总会来！” “姐夫！你还笑！”李文娟坐了起来，看着王林，“你也不想想，人家是宝洁呢！可厉害了！他们公司的体量是我们公司的17倍那么多！” “是吗？那我倒没有计算过。” 李文娟道：“我算给你看啊。宝洁公司现在的年销售额大概是300亿，美元哦！也就是1650亿人民币，我们才多少？一百亿左右吧？这不是17倍吗？” 王林点点头：“不管相差多少倍，我承认他们很厉害就行了。” “你怎么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李文娟拉着王林的手，“你得重视起来。” “哈哈！怎么重视？” “我们打下来的市场，他们进来抢夺，我们不得重视吗？凭什么把市场让给他们？” 王林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她柔软的琼鼻：“国内的卫生巾市场，还大得很！现在一年连一百亿片都没有，按照我的预计，未来三到五年之间, 我们国内的卫生巾市场, 大概能增长到500亿片左右。” 《剑来》 李文娟耸耸鼻子：“姐夫, 那我们更应该注意了, 别让他们抢走了我们的生意。” 王林轻轻摇头：“是我们的生意，别人就抢不走！不是我们的生意，我们也争不来！我倒是很期待宝洁引进卫生巾，希望利用他们的资本和影响力，迅速扩大我们国内的市场。别的不说，单就卫生巾市场而言，我们国内的市场，能达到千亿级别。一千亿！我们能赚到一半，那就有500亿！” “可是，如果没有其护舒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赚得更多？” “不仅有护舒宝，将来还会有很多其它品牌进来，他们会跟我们一起争夺这块大蛋糕。对国家来说，引进外资也是好事，品牌虽然是国外的，但他们的资金是投在咱们国内，他们要在我们国内建厂，也会拉动经济增长。” “这还是好事？姐夫，你是不是傻啊？他们抢的是我们的生意呢！” “谁抢谁的生意，现在还不好说。等把市场做大了再说吧！” “就怕他们不做市场，却想方设法的来打垮我们。我听唐总说，宝洁最擅长并购战。唐总都叫我们小心一点。” “并购战？”王林嘴边浮现一抹不屑的笑，“可以啊，他们想收购的话，那我可以卖给他们，前提是他们出得起价钱。” “他们有钱啊！他们发展150年了！我们公司才成立3年，怎么能是他们的对手？” “文娟，宝洁虽然体量庞大，但也并不可怕。” “这还不可怕？150年的老妖怪呢！” “哈哈！你想啊，宝洁是一家十分庞大的公司。他们涉及的产业众多，产品包括洗发、护发、护肤用品、化妆品、婴儿护理产品、妇女卫生用品、医药、织物、家居护理、个人清洁用品等方面。” “咦，原来你知道啊？” “我还知道他们在花城有分公司。他们的一些产品，早就进入我国市场了。只不过我们没有买过他们的产品。他们的洗发水，一瓶小的都要卖几十块钱！其实也就那样！” “是啊！还不如国产的好用！” “宝洁很厉害，但他们的主营业务，还是洗护用品。妇女卫生用品，只能算是他们的业务之一，而且并不算十分庞大。” “嗯？然后呢？” “我这么跟你说，你应该能明白，他们公司有几十家子公司，卫生巾产业，只占他们几十分之一的体量。而我们的卫生巾产品却是我们的主营业务。” “有道理。”李文娟听懂了，连连点头。 王林沉声说道：“如果真的要打并购战，我可以拿出我所有的资金来赌这一场战争，但宝洁公司不行。他们的每个子公司都是各自为政。总部也不可能拿出所有的资金来和我一战。这没有意义，是吧？” 李文娟哦了一声：“姐夫，你是说，在卫生巾这一块，我们的胜算很大？” “嗯！”王林道，“宝洁的战线拉得很长，每个领域都要和人去开战，那他们需要多少资金？虽然他们资金很充足，但肯定也要花在刀刃上，不能花在刀把上吧？” “我懂了！难怪姐夫你这么澹定，原来你早就胸有成竹了！害得我白白担了一个晚上的心！” “你能知道为我操心，说明你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王林的手，还握在她的手心里。 她的手是柔软的，多肉的，细腻得像是婴儿的手。 王林拍拍她的手背：“好了，你过去睡了吧！外资品牌进入的事情，我们回申城再商量。” 李文娟却将头一歪，身子一缩：“我就睡在这里了，懒得动。” “咳！”王林拍拍她的背，“多大的人了？还要我带着睡？” “就要！”李文娟身子稳稳的，抱着被子，侧着身子，一动不动。 王林没办法。 她那么大个人，总不能抱她回房吧？ 王林关了床头灯，倒头睡下。 他今天中午休息了一阵，此刻睡意全无。 刚才他对李文娟说的那番话，不过是安慰她的话。 宝洁不可怕？ 开什么玩笑？ 纵览我国市场，绝大多数的外国品牌竞相占领取得成功，现如今提及牛乳，大伙儿异口同声地说“要喝进口奶!”提及轿车，大伙儿不加思索地说“要开进口汽车!”提及护肤品、卫生纸乃至是饮品食品类，愈来愈多的顾客都更关心“进口的，国外的!” 难道说真的是外来的僧人会诵经，我国市场就没有好的知名品牌了没有? 九十年代，在我国刮起消费理念升级及“她经济”兴起的大情况下，一批新起的国有品牌刚开始走入大家视线，一批更重视质量的国产货也在不断强悍兴起。从商品外型、材料到作用，卫生巾不断细分化和演变，各种各样新的卫生巾品牌五花八门。 我国的卫生巾生产厂家，巅峰时期曾经达到了2000家！ 但是，就整体销售水平而言，外资品牌稳占半壁江山。 尤其是在一线市场，大都是外资品牌为主。 国产卫生巾公司大多数采用稳守二三线市场，并靠质量慢慢占领一线市场的策略。 但是，爱晴柔卫生巾横空出世，已经悄然改变了这一格局。 王林从创立品牌开始，就以质量求生存。 现在的爱晴柔卫生巾，采用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生产线，用的是最好的原材料，用最好的品控，生产出物美价廉的产品。 这也是爱晴柔卫生巾能在广交会上大受欢迎的原因。 来广交会的采购商，都来自其它国家，他们对国际上的卫生巾品牌、质量，有一定的了解。 产品采购之后，也是拿到国外的各大商场去售卖，消费者最有发言权。 爱晴柔卫生巾产品卖得这么好，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比质量，比价格，王林不怕任何品牌。 但是，并购战！ 想以弱胜强？ 想以小赢大？ 这就需要考验王林的真本领了。 如果护舒宝真的采取并购战，王林又要怎么应对？ 王林躺在床上，眼睛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久久难以入眠。 身边的李文娟，因为喝多了酒，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王林莫名的想到了自己和李文秀刚开始在一起时情景。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李文娟的后背。 温热。 她的秀发散发出清澹的香味。 喝过酒的李文娟，身上也是香的，就连她身上的酒味也是香甜的。 王林收回手来，强制自己入睡。 李文娟并没有睡着。 她脸朝着窗口这边，却用感知在捕捉王林的动作。 当王林把手伸到她背上时，她的心轻轻的一颤。 可是，王林的手又缩了回去。 李文娟咬了咬嘴唇。 两个清醒的人，无论如何也迈不过中间的鸿沟。 王林下不了手，李文娟也转不过身来。 夜色苍茫，渐渐深沉。 月亮从东转到西。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 新的一天来临了。 王林一觉醒来，感觉身边窝了个人。 不知保时，李文娟又缩到他的身边睡下了。 王林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秀丽的脸庞。 她睡得安稳，鼻息轻浅。 王林忍不住也想恶作剧，他捏住了李文娟的鼻子。 “嗯嗯！”李文娟身子轻轻一抖，睁开眼来，“姐夫！我再睡会。” 王林笑道：“要迟到了！八点半了！” “哎呀！八点半了吗？”李文娟惊醒过来。 多年的上班生涯，她已经养成了一个好习惯，那就是从不迟到。 她抬起衣袖，左右闻闻：“好大的酒味！我要去冲个澡才行。姐夫你等我一起。” 王林笑道：“快去吧！别着急，才八点呢！” “姐夫，你又骗我！”李文娟笑着下了床。 她昨晚是和衣睡下的，此刻也不用穿衣服，直接就往外走。 李文娟打开房门，看到郭玲玲正好走过来。 “李总，早上好。”郭玲玲微微一笑。 李文娟还以为她看穿了自己昨晚在王林房间睡觉的事实，羞红了脸，马上跑开了。 郭玲玲走进房间，站在客厅里，朝里面道：“王总。” 王林嗯了一声，说道：“你先下去，到餐厅等我。” “是，王总。”郭玲玲转身出来，将房门带上。 王林伸展腰身，起床洗漱，吃过早餐后，前往广交会。 广场上的走秀活动，仍然在继续，吸引了大量的游客，也给公司带来了不少客流量。 而让王林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这天，花城的天气忽然有了变化。 因为在广场上走秀，所以王林特别在乎当地的天气情况。 他也要求属下每天都收看当地的天气预报。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天气预报也不一定准确。 早上出门时，王林明明还看到了太阳。 但到了上午十时许，广交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时，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那雨点有黄豆大小，串成珠，连成线，噼里啪啦落下来，打得地上，似能砸出小泥坑来。 广场上的参展商们，都有雨棚。 但走秀的舞台却没有雨棚。 这场雨来得太过迅急，舞台上走秀的模特们，全部被淋成了落汤鸡。 王林他们正好在台上观看，也被淋了个正着。 所有人赶紧跑到后台去。 一个模特跑得太急，高跟鞋一歪，摔了一跤，她爬起来，一歪一拐的下了舞台。 邓大宝抹着脸上的雨水，对王林道：“王总，这可怎么办？这秀还能走吗？” 王林蹙眉道：“等雨停了再说！模特们先换衣服休息吧！” 李文娟也被淋湿了，她穿着薄薄的春装，衣服一湿，就全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不说，还成了半透明。 王林推了推她的手：“文娟，快去找衣服换上。” 李文娟只顾着看外面的雨，听到王林的话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光了，连忙双手护着胸，低头走进了更衣室。 这里的模特走秀的后台，多的是衣服可以更换。 王林望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幕，心想这场雨，只怕一时半会停不了。 公司的订单，大多是走秀吸引来的。 这要是耽误一天时间，损失就极大。 王林想了想，计上心来。 第873章 闹翻了！ 下雨对广场上搭棚的参展商来说，极为不利，虽然有雨棚，但因为雨势太大，采购商们都不会到外面来逛，偌大一个热闹的广场，瞬间门可罗雀。 李文娟换好了衣服, 走了出来，对王林道：“姐夫，白兰把脚给扭了。” “严重吗？”王林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她说很疼，走不了路，连裤子都换不了。” 王林收到这话，不由得收回目光：“这么严重？那得送她去医院。” “这里有药水，她正在揉脚。姐夫, 你也要换一下衣服！就到这里拿套衣服换换吧？”李文娟关切的拉了拉王林的手, “快去换！别感冒了。” 她说着, 转身去拿了一套男装来，递给王林。 王林嗯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说道：“文娟，走秀换到场馆里面去。” “里面？哪里有走秀的场地？” “把服装展位重新分布一下，拿出三个展位来，当一个小型的T台，够大了。来回走两趟也差不多了。” “哦，可以。那我去安排，姐夫，你快去换衣服。” 之前在台上走秀的几个模特，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都挤在门口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王林抹了抹脸上的雨水, 拿着男装走进男更衣室把衣服换上。 他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模特们和工作人员都离开了，大概是去场馆里面走秀了。 忠叔提着一把伞, 站在门口等他。 王林正要走，听到隔壁女更衣间传来一声轻哼。 “白兰？”王林问道。 “王总！”白兰在里面答应一声。 “你脚怎么样？” “还是痛, 走不了路。” “我能进来吗？” “嗯！” 王林走进女更衣室。 里面只有白兰坐在椅子上，双手揉着脚，痛得直皱眉头。 “要不要去看下医生？”王林问道。 “王总，我动不了。”白兰柔弱的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看着王林，“下雨的时候，我往回跑，脚一歪就摔倒了，可能扭到脚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王林道：“那你先别乱按，如果伤到骨头，是不能按的。起来，我送你去看看医生。” “谢谢王总，麻烦王总了。”白兰给自己穿上鞋袜，一只脚站立起来，马上重心不稳，一手攀住了王林的胳膊。 王林扶着她, 一手托住她的腰。 她的腰真正称得上柳腰纤细。 尤其是那惊人的弹性, 手摸上去后有一种被反弹的感觉。 王林扶着她出来, 对忠叔道：“去附近医院。” 忠叔撑开伞, 说道：“王总，三个人不好躲雨。你撑着吧。” 王林接过伞，带着白兰往外走。 忠叔另外找了把雨伞，提前跑到车门，打开了车门。 王林送白兰来到医院。 她的右脚已经肿了起来，下车以后就算是跳着走路也是钻心的痛。 女人本来就柔弱，受了伤的女人，更是痛得泪眼婆娑。 她把身子半倾在王林身上。 王林干脆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由忠叔打着伞进入急诊室。 医生检查过后，说是扭伤了筋，并没有伤到骨头，说伤到骨头的话，就不只这一点点痛，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照个片。 王林安排她照了个片。 这么一耽误，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 今天的成交额只怕堪忧了。 王林送白兰回到花园酒店，叮嘱她好好休息。 他在酒店餐厅吃过饭，然后再到广交会来。 雨势没有减少的迹象，街面上已经积起了水洼，汽车驶过时，将水向两侧马路牙子上飞溅，路人纷纷躲避。 《剑来》 王林吩咐忠叔开慢一点。 广场上的展位，只有工作人员守着，有的甚至拿蓬布将整个展位都围了起来，防止雨水飘进去弄湿商品。 王林进入场馆，皮鞋里面湿津津，感觉粘乎乎的。 场馆里面的客流量明显也比往日少了许多，这么大的雨，很多不着急的采购商，都躲在酒店里不敢出来。 王林来到自家的展位。 他先到服装展位，看到唐华正在和李文娟聊天。 “唐总！”王林笑着上前，和唐华握手，“幸会。” 唐华道：“我来花城签个合同，正好遇见你们参加广交会。今天这场雨把你们的生意给搅和了吧？” 王林笑着摆摆手：“不着急，还有好几天呢！” 服装展位里面已经腾空出一片区域，模特们暂时在这边走秀，倒也吸引了不少外商驻足观看，但比起广场上的效果来，那就差得太远了。 王林请唐华坐下来聊天。 两人谈到护舒宝要进入国内的事。 唐华说，这消息他也是听朋友谈到过，那个朋友就在宝洁花城公司任职。 这一年，宝洁现在还不在国内招叫本地大学生，所有的高管都是外派进来的。 王林心想，那多半是真的了。护舒宝要进入我国，这事情谁也阻拦不了。 唐华问王林有没有什么对策？ 王林笑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唐华和王林聊了聊天，便去逛展览，他是做机械生意的，自然要对国内的相关行业有一定的了解，而广交会是一个了解机械出口行业的最佳机会。 下午，王林就在几个展位间闲坐。 到下午下班时，雨终于小了，天空灰蒙蒙一片，像罩了一层黑纱，天边的乌云变幻出奇形怪状的形态，看起来十分的惊悚。 王林回到酒店后，冲了个凉，发现鞋子进了水，脚底都被水泡红了。 他只带了这么一双鞋子过来，哪里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 晚上雨停了，凉风习习。 李文娟陪着王林到外面逛街，帮王林买了双鞋子。 她陪在王林左右，时而拉着他的手，时而挽着他的臂，亲密无间。 回到酒店后，李文娟找借口留在王林房间不走，帮他整理衣服，收拾东西，然后捧着他的书看。 王林和家里通完电话，伸了伸懒腰。 他累了一天，中午也没有午休，此刻疲惫不堪。 “文娟，过去睡了。” “我看下书。” “你拿过去看吧！” “你这里舒服些。” “那你看，我睡了。” “你睡啊！” 王林上床躺下，心里却在想着等文娟走了，再和沉雪、周粥通个电话。 李文娟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时不时的用手扯出来，然后吧唧一声，吸得很响亮。 王林听着她吃糖的声音，忽然之间就有了异样的感觉。 出来一个星期了！ 他还没有碰过女人呢！ 期间又不停的受到来自李文娟和白兰的引诱，能没有想法才怪。 王林想到了李佳欣。 在花城之地，也只有她可以赶过来一解相思之渴。 而且王林答应过李佳欣，等他到了花城后，就会联系她。 他正想着明天打电话给李佳欣叫她过来，大哥大忽然就响了起来。 王林刚坐起来，李文娟早就眼疾手快的拿到了大哥大。 “喂，谁啊？”李文娟问道，“我姐夫睡下了！你有事明天再找他吧！”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王林问道：“谁打来的？” “香江的李佳欣。” “文娟，你怎么能随便接我的电话，随便挂我的电话呢？”王林瞬间就气上心头，“她这么晚找我，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情！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挂断电话，你这是不对的行为！” 他一边说，一边下床来。 李文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姐夫，你凶我？你为了一个经理，你就凶我？能有什么事？非得晚上汇报吗？她白天干什么去了？还是说明天的天不会亮了？我说你睡下了，她也没说什么事！她如果真的有什么要紧事情，难道不会跟我讲吗？你、你居然为了她，你凶我！你从来不会凶我的！” 王林伸出手：“把电话给我。你做了错事，你还不肯承认？以后凡是我的电话，你都不要接！” 李文娟将大哥大往床上一扔，气呼呼的瞪着王林，将手里的棒棒糖往嘴里一塞，然后大踏步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再也不理你了！你对外人都好，就是对我凶！” 王林看着她的背影，也懒得哄她。 李文娟忽又走回来，用力推了一把王林，将她推倒在床上。 王林转过身来，正要说话时，却见她又气休休的离开了。 “我讨厌你！”李文娟出门前，甩下这么一句话。 王林呵呵一笑，他才不在乎李文娟的生气。 她生气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王林走到电话机旁边，拿起话筒，打到香江李佳欣家里。 他得到的信息却是，李佳欣已经来内地了！ 王林心想，李佳欣到了花城？ 她住在哪里呢？ 王林正自沉思，大哥大又响了起来。 他连忙来到床边，捡起被李文娟扔在床上的大哥大。 “喂！我是王林。” “公子！”李佳欣喜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在花城？” “我就在花园酒店。这么晚了，你还和文娟在一起？谈工作吗？” “嗯。她已经走了。” “我去你房间？” “不要，你告诉我你的房间，我来找你。” 李佳欣温柔的一笑，把房间号码告诉给王林。 王林出门前往和李佳欣约会。 这个女人，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及时的出现。 王林坐电梯上来，来到她的房间门外，左右看看，这才敲门。 就在门打开的时候，斜对面的一扇门也打了开来，走出来两个人。 “哟，这不是王总吗？王总好！”那两个人也是来参展的企业代表，他们认识王林，笑着打招呼。 王林微微一笑：“你们好。” 李佳欣已经打开了房门，她穿着一条性感迷人的真丝吊带睡裙，丰姿挺拔，白花花的让人眼馋。 那两个人看到了李佳欣的样子，明显怔了怔。 王林走进门，将房门关上。 李佳欣低声道：“我不知道他们认识你，这个房间我早就订下来了，只是今天才入住。” 王林嗯了一声：“没事。谁还没有个朋友？他们要嚼舌根，我也拦不住。” “公子！”李佳欣身子软软的倒在他怀里，柔声说道，“我真的好想你，你让我到你身边来吧！让我当你的秘书都行。” 王林笑道：“那香江的生意怎么办？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靠谱的人帮我打理生意了。” 李佳欣十分欢喜，这说明自己在王林心目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王林沉吟道：“你再在香江待两年，到时我再安排你新的职务，你和电视台的签约也没有到期吧？他们就没有安排你上节目，或者拍电影吗？” “没有。”李佳欣笑道，“公子，我的演技是不是真的很差？电视台都不敢用我拍戏了。全港的报纸都在说我是花瓶。” “花瓶怎么了？电影里也需要你这样漂亮的花瓶！” “哎呀，原来公子你也觉得我是个花瓶？” “花瓶这是对你的赞誉。说明你长得漂亮。只有那些长得丑的人，才需要演技来修饰自我。真正有天姿的人，往戏里一站，就能吸引观众买票观看。” 李佳欣嫣然一笑，心情变得大好。 她牵着王林的手，来到窗边的椅子上，接住他的双肩，让他坐下来。 然后，她将身子一横，斜躺在王林身上，修长的玉臂，吊着王林的脖子，微闭双眸，慢慢的亲过来…… 李佳欣是一团火，能点燃男人的热情。 直到凌晨三点，王林才歇下来。 他当然不会再下楼，而是睡在了李佳欣房里。 第二天上午，王林没有去广交会现场。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钟，王林和李佳欣这才下楼来吃饭。 有情饮水饱这种事情，王林居然也真切的感受到了。 肚子虽然很饿，但有秀色可餐，舍不得起床。 今天不再下雨，天气阴阴沉沉。 王林陪着李佳欣到外面散步，然后回酒店房间。 这一整天，王林万事不问，只和李佳欣在一起。 到晚上七点多钟，王林这才回到自己房间。 他一进门，就看到李文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机开着，但她并没有观看，脸色如冰的看着王林：“姐夫，你老实交待，这一天，你都到哪里去了？” “神经病！”王林挥了挥手，“我去哪里，需要向你交待吗？” 李文娟忽然腾的站了起来，气鼓鼓的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是去找李佳欣了吧？” 王林倒是一讶，心想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吓人！ 他神色如常的道：“关你什么事？” 李文娟道：“昨天晚上，我接听她的电话，她以为是你，所以语气很嗲！她还喊你为公子！这是什么称呼？还有，我今天到酒店前台查了一下，李佳欣一早就在这边订了房间！你、你和她，一直在暗中幽会，是不是？” 王林身子巨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文娟。 第874章 67亿！王林杀疯了！ 李文娟因为气愤，小脸蛋变得红扑扑的。 她从茶几里面走出来，一直走到王林面前，抬眼瞪着他看：“你解释啊！” 王林一把将她扒拉开：“你又不是我老婆，我用不着向你解释！” 李文娟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进去：“这一天，你是不是都在陪李佳欣？” “无聊！我再说一遍, 跟你没有关系！” “都有人看到你们在一起了！你还想狡辩呢？” “呵呵！谁看到了？你跟他说去！” “今天在广交会现场，有人找到我们展位，跟我说你和一个妖艳之极的美女在一起，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是李佳欣！” 王林心想，肯定是昨天晚上那两个人！ 他不由得心里骂娘，什么人, 这么八卦？ 李文娟梗着脖子看着王林，眼睛里充满了激愤和不解。 王林毕竟心虚, 拿开她的手，说道：“你信别人，不信我？” 李文娟道：“那你告诉我，李佳欣是不是住在这酒店？” 王林沉声道：“是！怎么了？别人不能来住？” “那你再告诉我，你今天是不是陪她去了？” “是！她从香江过来，我就不能陪她了？” “昨天晚上呢？” “昨天晚上——我找她聊了聊天，就下来睡了。” “真的？你一早上又去找她？你怎么能起这么早了？我都不相信你说的话！” “文娟，我才是你的亲人！你得相信我！我们到这里来这么久，你跟我在一起都有好几个晚上，白天我们也在一起，我什么时候去见李佳欣了？” “姐夫，我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 李佳欣长得太妖艳了，你少和她来往, 省得别人说闲话。”李文娟语气一缓, 跟着王林走进卧室，说道，“以后，我就跟你待一屋。” “跟我待一屋做什么？” “我可不是监督你, 我是防止你被坏女人勾引。” “可是，我喜欢被坏女人勾引呢？” “……” 王林伸出手，在李文娟的头上敲了一下：“想点正事行不行？别成天想这些男女之情。” “我哪有想这些！”李文娟捧着头，缩着脖子，“我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呢！反正我以后就跟着你。” “你就不怕别人说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事吗？” “我不怕！反正我姐相信我。我姐说了，叫我照顾好你的起居生活！” 王林蹙了一下眉头，说道：“那你就跟着吧！” 他体力透支，当天晚上很早就睡下了。 李文娟果然跟着他，美其名曰照顾王林。 王林和李佳欣要约会，也有的是时间。 白天王林可以不用去广交会，抽空和李佳欣共游爱河。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花城天气晴朗，走秀活动再次焕发出生机。 白兰因为脚伤，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都没有上台，一直在静养，小姑娘很觉可惜，说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 模特们除了底薪，每场演出都会有额外的收益。 休息几天下来，白兰要少赚不少钱。 王林看中了天河区的一块地, 正式和花城方面签订了投资合同。 未来两年之内，王林将在天河区投资八个亿左右，兴建一座爱秀广场。 转眼间到了闭幕式。 李佳欣陪了王林几天，在闭幕式这天才离开花城返回香江。 爱秀集团在这届广交会上，简直是杀疯了！ 开门红拿到了20多亿的订单，之后一路高涨，到闭幕式这天结束后，爱秀集团的总订单金额，达到了67亿人民币。 这一届广交会，比去年一年的订单金额还要高！ 王林等人都是喜气洋洋。 当天晚上，王林包下了东方宾馆的一个大餐厅，大摆庆功宴，慰劳所有参与本次广交会的员工。 周伯强、邓大宝等人纷纷向王林敬酒。 王林笑着说，今天大家敞开肚皮来喝，酒水管够！不过有一条，尽量而为，别喝醉酒，也不用劝酒。 王总发了话，大家轰然说好。 说是不劝酒，但真端起了杯子，哪有不劝酒的道理？ 一时间，餐厅里面杯来盏往，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周伯强饮下一杯酒，开怀大笑道：“跟着王总做事，就是爽快，就是快活！一次广交会，我们公司接到了67亿订单！这要是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王林道：“周总，其实算起来，我们的订单总量并没有增加多少。” 周伯强怔道：“何出此言？” 王林道：“以前我们爱秀集团才多大？现在又有多大？以前的申纺集团也要接到二、三十亿的订单吧？现在只不过是并归到一起了而已。” 周伯强哦了一声：“这么说起来，也有道理。” 王林道：“去年，我们才几个品类的商品？职工也不过二万多人。今年我们拥有差不多一百家工厂，23万职工！拿到这点订单，可以说是中规中矩，不算特别丢人罢了！” 周伯强点头称是：“还是王林把账算得清楚。” 王林端起杯子：“不管怎么说，今年的广交会，我们公司是成功的！大家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 李文娟伸出手来，按住他的杯子：“姐夫，你刚才还说不劝酒了，你又喝？” 王林拿大眼睛瞪着她：“我这不是劝酒，我这是在敬大家的酒，你也得喝！不喝不是爱秀人！” 周伯强笑道：“文娟，你也喝吧！喝醉了，大不了回房间睡一觉，反正明天没事做，上午我们就回申城了！” 李文娟这才松开王林的杯子，说道：“喝就喝！” 这时，几个人走了进来，看到这热烈场面，哈哈笑道：“哟，这么热闹？王总，恭喜啊，你们公司这次拿到了全品类交易额第一的位置！可喜可贺！” 王总瞥了这些人一眼，觉得有些面熟，还以为是过来道喜的同行，也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多谢。” 一个青年男人走到王林身边，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王总，借一步说话。” “有事？”王林沉声道，“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嘿嘿，这事只怕不能当众说出来。”青年男子压低嗓音说道。 王林冷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 青年男子道：“王总，你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 他将手往王林面前一伸。 王林看到，这个男人的手里，握着一张相片。 相片上的人，正是他和李佳欣！ 看相片的背景，这是在酒店的走廊上。 相片的内容，是李佳欣亲热的挽着王林的手臂，头撇向他这边，亲密而又崇拜的看着他。 王林心头一震！ 单就这张相片来说，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如果有心人真要拿这事做文章，也不是不可能！ 青年男子得意的笑道：“王总，这样的相片，我还有很多，相信你现在能借一步说话了吧？” 王林缓缓扭过头，看着眼前这张有些熟悉的脸。 他终于记了起来，自己的确见过此人。 上次拿相机要和白兰拍照的男子，就是此人！ 而李佳欣房间对面住着的，也是此人！ 这就有意思了！ 王林好整以暇的放下手中快子，拿出手帕来，轻轻擦了擦嘴角，呵呵笑道：“你有什么相片？都拿出来我看看吧！拍得好了，我可以花钱买下来！” 青年男子露出阴险的笑：“王总，你果然很上道。我手里的好东西，保证不会让王总你失望。王总，请到旁边说话。” 王林犀利的眼神，冷冷的看着眼前人。 青年人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起来，摸了一把下巴。 王林慢慢的收起手帕：“好，我跟你去看看。” 他起身，和青年人走到外面大堂的角落里。 旁边是一个大大的花瓶，这花瓶比人还要高，里面藏一个人都不成问题。 王林沉声说道：“你贵姓？” “免贵，王总叫我小刘就行。” “哦，小刘！”王林点点头，“你还有什么相片，现在都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只要你拍得好，我可以全部买下来。” “王林果然是个明白人。”小刘眉开眼笑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相片来，递给王林，“王总，请看。” 王林接过相片来，一张一张的翻看。 这些相片明显都是偷拍的，因为拍的都是王林和李佳欣的背影。 有他俩一起吃饭的相片，有一起甜蜜逛街的相片。 让王林吃惊的是，居然还有他和李佳欣一起走进房间的照片！ 如果只是单独一张相片，这里面的任何一张，都难给王林造成困扰。 可是，这么多的相片连在一起，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进入房间，而且经常是手拉手，手挽手！ 这样的一组相片，足够让王林陷入桃色风波中。 王林拍着手中的相片：“你要多少钱？” 小刘摸着下巴，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一口价，十万块钱！这对王总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吧？你从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也比我的腰还要粗。” 王林冷声说道：“小刘，你这不是摄影，你这是在讹诈啊！你就这么大胆？不怕我报警抓你吗？就这么几张相片，你就敢要十万块钱？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敲诈勒索？你又知不知道，法律里面，量刑起步是多少钱？” 小刘脸色一滞，随即尴尬的嘿嘿笑道：“王总，你是有钱人，不会跟我们这种打工仔一般见识吧？” 王林道：“我看你拍得辛苦，我给你两百块钱！你把底片交给我。” 小刘的脸瞬间变得有如猪肝色：“两百块钱？王总，你这是打发叫化子呢？” 王林道：“摄影的行情，我又不是不清楚！你这里有二十张相片，我给你十块钱一张，算得上高价了吧？” 小刘沉着脸道：“王总，你看错人了！我可不是为了给你们当摄影师！我拍这些相片，是有用途的！” “什么用途？”王林沉声问道，“你说！你为什么要偷拍我和我的朋友呢？” 小刘阴着脸道：“王总，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的确就是偷拍了你们。不过，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偷拍呢？这个女人我并不认识，但我知道她肯定是你的情人！王总，你说，如果我把这些相片交给你夫人，那她会怎么看？” 王林澹澹的道：“这位小姐，她是我们公司的经理。我老婆也认识她。我和她之间只是很正常的来往，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我们之间的关系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至于你一定要把这些照片寄给我夫人，也是可以的。你自便吧！不过，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公民都是有肖像权的。你未经我和我朋友的允许，就擅自偷拍我们，你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王总，你别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小刘冷笑道，“十万块钱就能搞定的事情，你偏要把事情搞大？王总，这可不像你杀伐决断的性格！你这么大的老板，还会在乎十万块钱吗？你们一场广交会，就能拿到近百亿的订单！” 《极灵混沌决》 王林瞅了这个贪得无厌的人一眼：“我赚多少钱，那是我的事！我再有钱，也不能把钱随随便便给你吧？你这不是抢劫吗？” “王总，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现在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你买不买下来，就看你的了。你不买下来的话，我会把这些相片寄到各大媒体曝光你，你堂堂爱秀集团的王总，不想身败名裂吧？” “哈哈哈！”王林不怒反笑，“小刘同志，你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了！” “我不管这世界是什么样子的。王总，请你做决定吧！十万块钱给我，我就把所有相片、底片，一股脑的交给你。请你放心，你在外面找情人的事情，我保证不对外面公开说一个字！我这个人，很讲信用，说到做到！” “你这样的人，也配讲信用两个字？”王林沉着脸道，“我看你是缺乏教养，没有人教育你从小要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吧？今天，我得代替你家长辈，好好的教训脸你一顿！” 小刘脸色一变：“王总，你想干什么？” 王林的眼神变得冷静而锐利：“我再说一遍，要钱没有！我不接受任何讹诈和抢劫！你这种行为，已经在犯罪！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现在向我认错，我就原谅你因为无知而犯下的罪！否则，你就等着处罚吧！” 小刘咬着牙，阴冷的道：“王总，你别逼我！我现在很需要钱，你不给我钱，我们就鱼死网破！我要让你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王林伸出三根手指头：“我现在计时，我倒数到一的时候，希望你能良心发现！三！” 小刘无动于衷。 王林沉声道：“二！” 小刘眼里喷出愤怒的火焰！ 王林道：“一！小刘同志，我给过你机会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第875章 一生爱一人 小刘既然敢讹诈王林，当然不怕事，冷笑道：“王总，你抢走我这些相片也没有用，底片还在我手里，而且我把底片放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只有我自己才能知道, 你是找不到的。” 王林轻轻摇头：“可怜、可悲的人！” 他朝站在不远处的忠叔招了招手。 忠叔一直盯着这边呢，看到王总招手，马上快步走了过来：“王总。” 王林指了指小刘：“他讹诈我，你马上报警。等警察来了，把他交给警察。” 忠叔有如鹰眼一般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小刘一眼：“好小子, 你能耐啊！连我们王总你也敢讹诈？” 小刘眼里冒着火：“谁说我讹诈他了？你们有什么证据？” 王林拿出一个小型的录音机来，这是他在东洋买的，因为平时经常要和人进行重要的交谈, 有时怕自己忘记谈话内容，他就买了这个微型微音机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不得不说，东洋人的玩意就是做得先进，小小巧巧的一个录音机，里面装着录音带，放在裤子口袋里也不占地方，需要的时候伸手按一下录音键就行，录出来的声音清晰准确。 王林扬了扬手里的录音机：“我们刚才的对话，我全部录了下来，你亲口说，你偷拍我和我朋友，就是为了问我要钱, 你刚才也明明白白的勒索过我, 你还想抵赖？” 小刘啊了一声，脖子涨得通红，嗓子眼冒烟，喉结上下滚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忠叔当即用大哥大拔打了报警电话。 小刘见势不妙，拔腿就想跑。 忠叔上前一步，一脚踢在小刘的腰眼上。 小刘吃痛，哎哟一声，朝前扑倒在地。 忠叔狠狠一拳打在小刘的脑袋上，沉声喝道：“敢跑？信不信弄死你？” 小刘左眼一边青肿，骇然的看着忠叔，颤声道：“我不跑，你别打了！” 王林沉声道：“把底片拿回来！” 忠叔答应一声：“明白！” 王林无事人一般，回到餐厅，坐到原位，微微笑道：“来，我们再喝一杯！” 《我的冰山美女老婆》 周伯强看他如此澹定，谈笑从容，还以为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也就不在意，仍旧端起杯子来，和他碰杯。 这边的酒宴还没完, 忠叔过来向王林报告, 说小刘已经被警察带走，相关的底片和相片都要了回来，他把东西放到王林的公文包里。 王林问道：“他当着警察的面招了吗？” 忠叔笑道：“招了，你有录音当证据，他敢不招吗？” 王林呵呵笑道：“我根本就没有录音，刚才不过是诈他而已！这种人胆子小得很，经不起诈，我随便说句话，他就信以为真了。” 忠叔愕然，随即恭敬的道：“王总英明！” 王林摆摆手：“行了，别拍马屁了。” 忠叔嘿嘿一笑。 一时酒宴结束。 王林当然喝多了，但还算清醒。 他带着几分醉意，和周伯强、邓大宝等人聊天，海阔天空的谈，谈到这次广交会上的收益，谈到对未来的雄心。 无意中，王林说出了护舒宝要进入我国的事。 邓大宝第一次听说这事，问道：“王总，那我们的卫生巾生意，是不是会受到影响？” 王林道：“肯定有影响，不过这影响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那可就难说，也许因为护舒宝的到来，让我们国内的卫生巾消费升级，把整个市场做大，大家一起发财赚大钱。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使用什么手段，把我们给打败，甚至整垮！” 周伯强道：“王总，这事得重视起来。” 王林道：“回申城后，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坐早上的航班回申城。明天就是五一，是我们爱秀广场第一店开业的大好日子。” 大家都恭声应是，送王林上了车，挥手作别。 王林坐到车上，连着打了好几个酒嗝。 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脸色通红，耳朵根都是热的。 花城的天气越来越热，穿着短袖长裤也觉得身上汗津津。 李文娟也喝了不少酒，坐在王林身边，开心的唱起了小曲。 “我带半醉与倦容，徘回暮色之中……只愿一生爱一人，即使做玩偶……” 她在这边待了半个月，听到很多地方都在放这首歌，自然而然的就学会了。 不过一个申城人唱粤语歌，怎么听都有些走调。 好在李文娟的声线很优美动听，哪怕是走调的声音，听起来也悦耳。 她一边唱，一边将头靠在王林肩膀上：“求求别要提早放手，就算抛出了我的所有，亦不理会以后。只愿一生爱一人，即使做玩偶！” 王林听着这靡靡之音，忽然之间有了异样的感觉。 “文娟，这歌词有问题。爱上一个人，怎么能当他的玩偶呢？如果他把你当玩偶，只能说明他根本就不爱你。” “姐夫，你到底懂不懂爱啊？”李文娟轻轻的捶他，“爱一个人，就是心甘情愿的付出自己的一切。” “那你也应该得到他的爱才行。” “我爱他，是我的事。他爱不爱我，又有什么相干？这才是爱的真谛！” “……” 王林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他明明拥有超前的思维和想法，但跟这个时代的脉搏居然格格不入？ 原来九十年代的思潮，居然如此激进！ 这种大胆热烈的情歌，哪怕放到三十年以后，也能让人脸红。 还有林子祥唱的那首《敢爱敢做》，更是让人热血沸腾，每一句歌词都带着蒙尔荷的气息。 他刚想到这首歌，街边不知道哪家店的音箱里，正好飘出这首歌的唱词来。 “狂抱拥 不需休息的吻 不需呼吸空气 不需街边观众远离” 每一个字，都是用最强音吼出来的！ 那种铁血男儿的爱，在歌里面表现得如此真挚动人。 李文娟也会唱这首歌，她听到旋律后，马上跟着唱了起来。 “身边多少指责 都已一概不理 爱得真心 我俩应该吻死” 王林心里的异常情愫，更加生发出来。 李文娟趴在他的肩膀上，呼出来的气息，热乎乎的，打在他脖子上，痒痒的，令人躁热难耐。 王林伸出手，握住了李文娟的手。 李文娟柔软的身子，明显一紧。 王林捏了捏她的玉手。 李文娟双手握住王林的手，在他手心里轻轻的挠。 王林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收紧一双手臂 箍紧身边的你 透过湿恤衫 贴向你的肤肌” 李文娟喃喃私语一般的美妙歌声，继续在王林耳边回响。 她是浅吟低唱，比起原唱来柔美得多，却更加动人。 原唱是男子汉向女人表达爱意。 而李文娟的吟唱，却似乎是在向王林表达内心的情感。 东方宾馆到花园酒店这一段路并不长远，很快就到了。 坐在前排驾驶位置的郭玲玲也喝多了酒，满面通红，眼睛里泛着醉意朦胧的水雾。 她下了车，迷迷湖湖的帮王林打开车门。 王林拍拍李文娟：“到了。” 李文娟嗯了一声：“姐夫，我没睡。” 王林笑道：“我知道你没睡，你一直在哼歌呢！” 李文娟羞涩的一笑：“这不仅是歌。” 王林脸色一滞，心肝儿一颤，捏了一下她的手，然后迈步下车。 他刚下车，就看到一排人站在酒店门口。 王林也不以为意，今天是广交会闭幕式，聚会的人肯定很多。 然而，那群人看到王林后，忽然一齐走上前来。 忠叔和郭玲玲都吓了一跳，连忙护在王林面前。 那群人脸上都带着笑，老远就伸出手来：“王总好！” 王林觉得这些人有些面熟，便问道：“你们是？” “呵呵，王总，我们都是国内纺织行业的厂长、经理，”一个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笑着说道，“我们在此等候王总，主要是想向王总求教，向王总取经。” 忠叔和郭玲玲见状，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坏人，便让了开来。 王林心想，难怪我觉得你们面熟，原来都是同行！ 广交会上，纺织工业的参展单位，都放在一块，大家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不熟悉，也见过面。 他和众人一一握手，说道：“我们互相学习。” 众人一一做了自我介绍。 刚才和王林握手说话的，是来自安纺厂的副厂长，名叫刘希贤，也是本次广交会上安纺厂的带头人。 其它的人，分别来自其它省市的国营棉纺厂或服装公司。 王林对安纺厂有着特殊的感情。 他跑国库券时，第一站就是到的庐州，第一个晚上住在安纺厂的招待所里。 也是在那里，他结识了邓大宝，两个人开始了一段主仆缘。 王林笑道：“来，各位，我们到楼上说话。” “打扰王总了。”大家笑呵呵的跟着王林往里面走。 “刘厂长，你们安纺厂今年的表现怎么样？订单接到手软了吧？”王林笑着问道。 “哪有！”刘希贤他们也是刚聚完餐，喝了酒，脸色通红，鼻子都在发红光，他哈哈笑道，“还是王总厉害！爱秀集团今年夺魁了啊！” 王林道：“是，今年我们有爱申集团的加入，所以才能拿到第一的宝座。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刘希贤感叹的道：“我们厂就不行了！今年的行情特别差，再这么下去，我们安纺厂恐怕真的难以为继了。我们今天是诚心来向王总您求教的。” 王林连说不敢当，各位都是我的前辈。我三年前去过安纺，我还记得是坐3路车到终点站，在和平路那一块。 刘希贤惊喜的笑道：“对！就是3路车的终点站。没想到王总还到我们公司考察过。” 王林失笑道：“考什么察啊！那会我还没有开厂呢！我当时是在跑国库券，不知道上哪里去住宿，因为我本身就是纺织厂出来的，知道纺织厂有招待所，又便宜又安全，我就跑到你们那边去住了一个晚上。” 刘希贤道：“那就更有缘分了！王总能来我们招待所下榻过，那我们的招待所蓬荜生辉啊！” 王林哈哈大笑。 说话间，电梯来了，大家都让开，请王林先进去，又请李文娟和郭玲玲进去，其它人这才进来，围在王林周边，给王林留出很大一块空地，生怕挤着他了。 来到房间后，王林请大家坐下，吩咐李文娟和郭玲玲去拿水来喝。 在酒店里面，一切从简，每人一瓶冰镇汽水，就当是喝茶了。 刘希贤只用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上，侧身对着王林说话：“王总，请你指点指点我们，我们纺织业的前途在哪里？我们厂经历了改制、分流等等措施，但现在还是半死不活，难以盈利。” 这个题目太大。 王林一时间不好回答。 因为每个地域、每家工厂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对企业进行问诊，就好比看病。 哪怕是得的同一个病，不同的人也会有差异，采取的治疗措施也不尽相同，不能生搬硬套，否则就是耽误病人。 王林知道这些人都是带着诚意来求教的，大家都是纺织人，他也不想有什么隐瞒，天下生意这么大，也不是爱秀集团一家能做得完的。 能帮大家的，王林不会吝啬。 王林想了想，说道：“刘厂长，你这个问题，难倒我了。我对安纺厂有些印象，但还停留在三年之前，那时贵厂还风生水起，财源广进呢！你让我给你们出主意，我现在真的是两眼一抹黑，说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来。还请你见谅。” 他越是这么说，刘希贤就越知道他是厉害人物！ 一桶水不响，半桶水晃得厉害。 这说明，王林是真的水满无声。 刘希贤认真的道：“王总，我代表咱们安纺厂，真诚的邀请你到我们厂里来视察工作。申纺、安纺，本就是兄弟企业，现在申纺打了翻身仗，成功的进行了改制，我们也想成功，所以想请王总前来指点。” 王林倒是有些为难，因为他最近很忙，微一沉吟，说道：“刘厂长，我这段时间工作繁忙，一时半会抽不出时间来。” 刘希贤道：“那就等王总有空了，再来我们厂视察吧！我们一定热烈欢迎王总的到来！” 其它人也纷纷说道：“王总，请到我们厂里来指点指点吧！我们的工人不想分流啊！” 看着大家热切的眼神，王林不由得大为感动。 这是大家对他王林的信任！ 但他何德何能？ 怎能承受这份重任？ 王林对大家说道，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以后有空了，一定到你们所在的工厂去看看，尽我绵薄之力，和大家一起找出一条改制之路！ 众人和王林谈了两个多小时才告辞离开。 王林喝了酒，精神不佳，硬撑了这么久，更是疲惫。 送走众人后，他可算松了口气，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便不再和家里人通电话，反正明天就要回家，家里人也都知道。 郭玲玲帮忙收拾完桌子，便回房间休息去了。 李文娟帮王林铺被子，帮他找出衣服来，伺候他冲凉。 王林冲完凉出来，看到李文娟正在帮他收拾行李。 她弯着腰身，玲珑浮凸的背影，异常吸睛。 王林看得咽了下口水。 李文娟回眸一笑：“姐夫，你洗完了！” 王林嗯了一声：“你快去洗澡，这里我来收拾。” 李文娟道：“马上就好。” 她把东西整齐的码放在行李箱里，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姣好的身躯，在王林眼前晃来晃去。 王林实在是不胜酒力，任由她去忙，他则往床上一躺，想先休息一下。 谁知人一躺下，身体和神经立马就放松下来，进入半睡眠状态。 李文娟又在哼唱曲子，唱的还是那首《敢爱敢做》的歌。 王林听着那撩人的歌词，心神一荡。 他侧着身子，迷离的双眼，随着李文娟曼妙的身子移动。 李文娟把东西收拾好，微微有些燥热。 她双手撩起及腰的秀发，往后一甩，身子朝前一挺，露出傲人的身姿。 王林连忙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 这个迷人的小妖精！ 李文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王林。 她微微含笑，走到王林身边，俯下身来。 王林并没有睡着，但羊装睡着。 李文娟满头青丝垂下来，抚过王林的脸，然后滑了下去。 一股温热的气息，离王林的脸越来越近。 王林感觉自己的喉结在不由自主的上下滚动。 波的一声！ 一个带着她湿润红唇的吻，落在了王林脸上。 王林很想睁开双眼，但终究没敢睁开来。 他故意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李文娟蹲在他身边，捧着他的头，用自己的脸蹭他的脸。 “你真是个傻瓜！我陪了你这么多天，你都不知道亲我、爱我！我们明天就要回家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啦！在外面我可以不管不顾，把自己交给你，可是在家里，我迈不过心里的坎……” 王林听着她的喃喃自语，心头巨震！ 李文娟起身，脱了衣服，前去冲凉。 王林缓缓睁开一点眼睛，正好看到她光洁的身子，消失在淋浴间门口。 那傲人的身姿，那苗条的体段，那迷人的风韵，让王林无法澹定的入睡。 他只能继续装睡！ 第876章 王林：我没钱！ 淋浴间里传来哗啦啦的冲凉的水声。 王林在酒精的迷醉下，渐渐入睡。 都说男人容易酒后乱性。 其实喝多了酒的男人一般都怂得很。 王林的意识，虽然很清晰，但他的身体却已经被酒精控制。 在和刘希贤等人聊天时，王林就有些支撑不住，此刻放松下来，万事不管, 安然睡着了。 李文娟穿着睡衣出来，听着王林那呼呼大睡的声音，不由得抿嘴一笑，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她上了床，在王林身边安静的躺了下来。 男子汉的气息，离她是这样的近。 出差的时间很短，也不能和他做什么事情, 每天也就是陪着他去广交会, 陪着他吃饭，偶尔陪他出去逛一次街，帮他收拾房间，打理起居生活。 晚上躺在他的床上，和他聊聊天，闻闻他身上的味道。 或者窝在他的怀里，与他一同醒来，眼对眼的看着。 就是这样的生活，让李文娟迷醉其中，甚至不想回家。 不对，这就是她的家。 对李文娟来说，有王林在的地方就是家。 此刻，她安静的躺在床上，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她的身子, 慢慢的靠近王林，她的背，贴着王林的腹。 就这样睡着，便是李文娟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夜。 她还敢奢求更多吗？ 想当然是想的。 但她不敢主动。 严格来说, 她还是一个纯真的姑娘。 在她二十年的人生里, 还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喜欢过其它男人。 从她来到王林家里开始，她就把王林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而那个李家，却连她的一间房都没有，连一个铺都没有。 父母把一切都给了儿子李文兵，只想快点把小女儿嫁出去。 李文娟在王林家里才算真正有了家的感觉，有属于自己的床，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有自己的书桌、书架、衣柜。 她永远难以忘记，第一次到王林家里时，王林骑着自行车，她坐在王林的车后座上，扶着他的腰，一起去华亭路逛服装市场。 那天，王林买了一套新衣服给她。 从小到大，她都是捡姐姐的衣服穿。 李文秀比她大两岁，一套新衣服，她穿两年后，正好给妹妹穿。 就连过年，她也没有穿过新衣服。 李华平和周爱群两个人的收入有限, 又要养活三个孩子，压力可想而知，在孩子们的开支上，能省则省。 儿子是宝贝，当然要穿新衣服。 两个女儿，给大女儿买衣服，小的捡着穿，这样做似乎最为合理。 却无人考虑过李文娟的感受。 她也曾抗争过，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你一个小姑娘，有得穿就不错了，还想穿好的新的？ 遇到王林后，李文娟的一切才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最开始的时候，王林对她的宠爱，甚至好过对李文秀。 李文娟要什么，王林都给买。 他宠着她，像哥哥宠着妹妹，又像男人宠着女人。 李文娟不懂情也不懂爱，但她懂得谁对自己好。 世间再无一个男人，能像王林这样对她好。 其它男人或许都很优秀，或许也很爱她的美丽外貌，但可惜的是，他们都有同一个缺点：他们都不是王林。 只愿一生爱一人。 这是李文娟心里最朴素的想法。 哪怕不嫁人呢？ 哪怕就这么单下去呢？ 只要有王林在，又有什么所谓？ 反正王林答应过她，不会赶她走，会养她一辈子。 嫁男人，不也就是想让男人养一辈子吗？ 李文娟躺在王林身边，想着沉沉心事，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李文娟睁眼一看，不见了王林。 “姐夫！”李文娟喊。 没有人答应。 “他又闹消失？我们要赶飞机啊！天哪，他不会走了吧？丢下我不管了？”李文娟一念及此，身子一骨碌爬了起来，迅速的穿衣。 这时，外面的门响了一下。 王林提着早餐走了进来，笑道：“文娟，你醒了。快洗漱，吃早餐了。” “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们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边呢！” “哈哈！你这么可爱，我可舍不得丢下你！没有你，我出差的日子，谁给我洗袜子啊？” “姐夫，我的功能，未必就只剩下洗袜子了？” “当然还有洗内裤啊！” “喂！我又不是你的佣人！” “哦，还有，你可以帮我暖脚！” “……” 李文娟跳过来，双手做僵尸状，抓向王林的脖子：“姐夫，我恨不得吃了你！” 王林才不怕她，连躲闪一下的意思也没有，提起手里的袋子：“我的肉太老了，酸，还咯牙，来吃我给你带的稀饭油和包子吧！海鲜大包，包你吃了还想吃。” 李文娟耸耸鼻子：“闻着香味了。” 她接过袋子，放到桌子上打开来，伸出纤纤玉手，捏起一个海鲜包子就咬。 “你不刷牙啊？”王林敲她的头。 “我睡前刷了牙，现在口气清新着呢！不信你闻闻？” 李文娟嘻嘻一笑，忽然往前一倾，红润的嘴唇，咬了王林的嘴唇一下。 王林猝不及防，被她咬了个正着。 两个人，四只眼，瞪着对方。 “你越来越放肆了！”王林捏住她的下巴，“快去刷牙！” “真的没口气啊！”李文娟嘻嘻一笑，硬是把手里的一个海鲜大包塞进嘴里吃完，这才去洗漱。 王林摇了摇头，检查房间，看看还有什么没收拾好的。 他打开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叠相片来，还有一圈底片。 这些都是昨天晚上忠叔从小刘同志那里拿过来的。 王林没有犹豫，将所有的相片全部撕碎。 他钥匙扣上带着一把折叠小剪刀，拿出来把底片剪碎，然后拿一一个塑料袋子装好，仍然放进公文包里。 李文娟洗漱出来吃早餐。 郭玲玲和忠叔都已经在外面等候，等李文娟用过早餐，大家一起前往机场。 到了机场，王林上了个洗手间，把包里的相片碎片掏出来，分别丢进沿途看到的几个垃圾桶里。 他们乘坐的是早班机，上午十点半就可以到达申城。 周伯强等人从东方宾馆出发，也已经到达机场，两拔人会合回申城。 登机以后，王林微闭双目补觉。 这几天他都没有午休。 今天他要主持爱秀广场的开幕仪式，中午要款待各方来宾，肯定也没有时间休息。 李文娟坐在他身边，时不时偏过头来看他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见王林在睡，也就憋住不讲，拿出一本书来看。 飞机上的时间，只有睡觉过得最快。 一觉醒来，时间过了大半。 飞机顺利抵达申城机场。 申城五一的最高气温有二十多度，虽然不及花城的热，但穿一件单衣或裙子也正好。 许多财开着王林的奔驰车前来接机，另外的人则坐公司的大巴车离开。 王林直接前往爱秀广场第一店。 开业仪式定在上午11时18分举行。 王林他们赶到的时候，时间正好。 颜沁、林笑笑、唐嫣、商立文等人早就在申城，唐华也从花城来到了申城。 唐季贤从壕江回香江后，也飞来申城参加今天的开业仪式。 正木集团的松下内山也赶来出席。 申城各级领导都派了代表前来。 现场早就布置妥当。 爱秀广场其实在早上九点的时候，就准时营业了。 所谓的开业仪式，不过是举行一个例行的典礼。 爱秀广场红光路店，前面的广场上，升起了三面旗帜，居中最早的是国家的旗帜，左边是爱秀集团的标志旗，右边是香江华美酒店的店旗。 各届人士业已就绪。 当王总的座驾出现在广场前面时，有人喊道： “王总来了！” 现场的音乐声，彷佛都变得铿锵有力了。 两排保卫人员，从两侧跑上前，护卫在王林座驾前。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前面副驾车门率先打开，一只穿着黑色高跟鞋、黑色丝袜的脚迈了出来，紧接着，脚的主人下了车子，她穿着一套裁剪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裙，里面穿着洁白的女式衬衫，秀发用网兜扎着，露出白腻的脖颈，整个人显得异常的干练和精明，一看就是高级白领、老总秘书。 郭玲玲快步走到后门，拉开车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车门处。 现场来了几十家市内外媒体，无数的记者举起长筒短镜，对准车门外就是一顿拍。 走下车的，却是一个二十岁上下，青春靓丽、肤白貌美的女子，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秀眉大眼，樱唇琼鼻。 最引人注目的，当数她的身材，饱满而丰挺，多一分嫌肥，少一些嫌瘦，当真是美丽异常。 此女便是李文娟。 她下了车，看到这么大的阵仗，现场起码有几百人围着！她微微一愕，但马上就调整过来，脸带微笑，站在旁边。 接着下车的人，才是今天的正主王林同志。 王林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一条宽松的藏青色西裤，锃亮的黑色皮鞋，头发三七分，梳得一丝不乱，嘴边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但又隐有一层青色的光芒，剑眉飞扬，眼睛不算太大却炯炯有神。 他一出场，全场响起山呼海啸一般的掌声。 周边看热闹的人，其实都是集团安排好的，他们一齐起哄的喊：“王总好！” 王林举起右手，朝大家挥舞。 地上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一直从车门延伸到了爱秀广场的正门。 王林沿着红地毯朝前走。 李文娟和郭玲玲一左一右的跟着。 两排保卫人员，在两侧小步跑，跟随王林向前走。 王林加快脚步，走到仪式台前，和前来观礼的领导们握手，笑道：“我刚开完广交会回来，姗姗来迟，让各位领导久等了。” 大家都笑着说，王总在广交会上为我们申城露大脸了，拿到了本届广交会的头名状元，可喜可贺，我们等你是应该的嘛！ 王林哈哈大笑，说领导们谬赞了，爱秀集团能取得今天的成绩，离不开领导们的悉心关怀，离不开申城人民的鼎力支持，离不开员工们的兢兢业业。 谦虚有礼、不骄不傲！ 王林给每个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其它人都走上前来，和王林握手。 在家的各个副总，也自上前来和王林问好。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正好11点18分！仪式开始吧！” 开业仪式主要就是剪彩活动。 王林和领导一起，各执剪刀，完成剪彩礼。 随着彩球落进托盘里，仪式正式完成。 全场所有人一起鼓掌叫好。 午宴安排在梅龙镇酒家，公司事先订好了最好的座位。 仪式结束后，王林安排车辆，先送嘉宾前往梅龙镇酒家。 负责爱秀广场具体经营事务的，是一个名叫宋国明的副总。 宋国明是王林新近任命的一个副总，此人以前在香江管理过大型商业广场，有着丰富的行业经验，是李佳欣认识后，向王林推荐的人选。 王林面试之后，觉得此人才堪大用，便高薪将他挖了过来。 在谋划开业活动时，王林本想多搞几台吸引观众的节目，比如说把小百灵大剧场的节目搬到广场上来演出。 但宋国明却建议，开业当天不必搞活动，而且一切从简最好。他的解释是，开业当天正好是五一假期，而爱秀广场之前的宣传早就铺天盖地，不搞活动也一样能吸引客流量。 如果在五一当天搞大型活动，只会造成人员在场外拥挤，反倒是在添堵了。 如果要搞活动的话，还不如等开业以后，一个星期或者半个月的时候，如果客流量不理想，再搞几场连续的演出活动，聚集人气。 王林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首肯。 此刻正是上午客流量最大的时候。 王林看到大量的市民进进出出。 他还没有到里面去参观，问宋国明道：“生意怎么样？” 宋国明戴着一幅金边眼睛，当即推了推眼镜，笑道：“王总，广场挤爆了！里面全是人！不过消费额还没有统计出来。” 上午九点才开始营业，到现在才两个多小时，看不出来销售情况。 为了配合开业，所有的合作方，都要搞开业优惠活动。 万佳超市、买乐商超、美食城、运动城、酒店等等项目，全部进行打折迎宾大促销。 这些活动细节，在之前的广告宣传上有明细，看到过广告的市民，冲着这么大的优惠活动，也会前来逛一逛。 王林来不及进广场去观看，他得赶到梅龙镇酒家去陪客。 中午，王林大宴来宾。 这一场酒宴，又是不醉无归。 还好王林有司晴这个公关秘书可以挡酒，这才不至于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王林对公司的人下了命令，要把所有的领导放倒！ 这一场酒宴，王林从一开始就掌握了主动权，不等来宾们敬酒，爱秀集团的副总、公关们一起上阵，给来宾敬酒。 几轮酒喝下来，来宾们都醉了个七七八八。 王林再和他们对饮的时候，就占了上风。 再加上司晴的帮忙，王林只喝了几杯酒，神色如常。 王林给唐季贤敬酒的时候，对方握住他的手，说道：“王林，吃过饭，我们好好聊聊。” “好的，唐伯伯。”王林恭敬的答应下来。 这一场酒宴，吃了两个小时才散。 领导们虽然不是横着出去的，却也是被人架着走的。 “喝得尽兴！喝得开心！”这是领导们临走时留下的话。 王林送别领导们，这才和松下内山、唐季贤等大老好好聊聊天。 松下内山对第一家爱秀广场的开业，表示十分满意，说这就是他理想中最好的商业广场模型，没想到被王林想到并做到了！他向王林表示了由衷的赞扬和恭喜，并希望双方能一直愉快的合作下去。 以前，王林刚创业的时候，松下内山给过他很多的帮助，松下家族的订单，也是王林最看重的。 但现在来说，王林在全球范围内，已经拥有大量的忠实客户，又有几个大型的国际倒爷、全球采购商和他合作。 在这种情况下，松下内山的订单，虽然仍然很重要，但也不至于非他不可了。 王林是个念旧情的人，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松下内山曾经帮过他，他出于回报，也要和对方合作几家广场。 即便只是在商言商，买乐商超也是王林现在最佳选择。 买乐商超和全球众多大牌有合作，只要买乐商超开业一家，这些大品牌都会进驻。 这对提升整个爱秀广场的档次极有帮助。 王林对松下内山提出来一个建议，就是在国内的买乐超市，希望能尽量的“去东洋化”。 去东洋化？ 这个词对松下内山来说，十分陌生，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他觉得王林是不是看不起东洋？所以要去东洋化？ 王林解释说，我国有一句俗话，叫入乡随俗。同样的道理，一个品牌进入一个新兴的市场，自然也要本土化！ 去东洋化的目的，就是为了本土化。 每个国家和民族的信仰、观念、习惯、喜好都是不相同的。只要本土化的商品，才能更为广消费者所接受。 王林只能这么解释，总不能说，我就是瞧不起你们东洋吧？也不能说你们东洋的东西，会被一部分人抵制吧？ 有些话，王林不能说，只能靠对方自己去领悟。 松下内山居然理解了王林说的含义。 他说，王林君说得太对了！去东洋化，尽量做到本土化！这是我们以前在经营过程中，不曾想到的事。我们在其它国家和地区的生意，也应该这么做。 外资品牌进入我国，一般都会走两个极端。 一个就是完全的本土化，让人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国外的品牌。 还有一个就是旗帜鲜明的表明这是哪个国家的产品，你们爱买不买！ 相比起来，王林更希望买乐商超能尽量的本土化，将来可以省却多少麻烦？ 对王林的这一提议，松下幸子也深表赞同。 幸子是个聪明人，在我国生活了好多年，她大概知道王林这么做的深层次含义。但是她也不会当众捅破，只是笑着赞成。 王林说服了松下内山，终于完成了一个大任务。 很多事情，王林事先也不可能考虑得周全，只能一边做一边去改正。 人都是在做中学，学以致用。 松下内山和王林聊完天，带着幸子离开。 王林随同唐季贤来到他们下榻的华亭宾馆。 在套间的会客厅，唐季贤抽着雪茄，翘着二郎腿，缓缓吸了几口，这才和王林说道：“我去了趟壕江，想拿到博彩业的牌照。” 王林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我听唐小姐提起过。不知道伯伯又没有成功？” 唐季贤轻轻摇头：“还没有，不过我已经在想办法。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可以一起投资开办博彩酒店！” 王林心想，来了！他带着博彩业的项目朝自己跑来了！ “伯伯，我现在手里没有钱。”王林直接拿出最有底气的拒绝借口。 唐季贤明显一怔：“你没钱？谁相信？” 他看向一边端庄坐相的小女儿：“小嫣，你相信吗？” 唐嫣抿抿嘴：“我相信。” 唐季贤哦了一声：“王林，你真的没钱？你不是一年销售上百亿吗？难道都不赚钱？那你忙活什么？” 王林澹然一笑：“赚是赚了些钱，但过去三年间，我们公司的销售业绩，还没有达到百亿规模。百亿的销量，也是从今年才开始的。但今年这个百亿销量，却是以我接管原申纺集团为代价换来的。我以前只需要养活三万人，现在要多养活20万人，每年光是工资、各项支出，就达到10亿！此外，我在深城、申城、花城三个大城市，相继拿了六块地皮，要兴建六座爱秀广场。每座广场的投资在五亿到十亿不等。这些项目，唐嫣都是知道的，所以她也知道我手里没有钱。” 唐季贤缓缓点头：“这样啊！” 王林道：“我的摊子铺得太大，投资太过分散。占用了我大量的资金。” 唐季贤道：“你的摊子并不算大，一家大型集团公司，都是几驾马车并驾齐驱，只不过，你刚起步没多久，再给你三年时间，你就会有大量资金盈余了。” 《万古神帝》 王林道：“是这个道理。所以这次博彩业投资，我不能参加。” 唐季贤大失所望，但也表示理解，说道：“王林，你错失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王林连声说是是是，可能是我无福消受吧！ 他心里却暗叫一声好险，还好躲过去了！ 跟唐季贤这样的大老投资博彩业？ 王林可不敢想。 他怕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像叶家人一样，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唐季贤的手，放在腿上轻轻的敲击，缓缓说道：“王林，还有一件事，我之前提醒过你，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林有些发懵，心想大老聊天，都是这么跳跃的吗？东一鳞、西一爪！你说的是什么事？我一点印象也无！ 第877章 钮扣上缠着谁的头发？ 王林真的不记得自己和唐季贤谈过什么事了，便笑着问道：“唐伯伯，你说的是哪件事？” 唐季贤看向唐嫣，微微笑道：“你和唐嫣的事。” 王林心想，我和唐嫣之间有什么事？ 忽然，他记了起来。 唐季贤曾经和他提到过，让他和李文秀离婚, 然后和唐嫣在一起。 王林记忆有些模湖，但还是有些印象，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唐嫣羞红了脸，起身要走。 唐季贤道：“小嫣，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不要走, 留下来听一听。” 唐嫣娇嗔的道：“爸！我还没想过要嫁人！而且王林是有妇之夫！我和他之间不可能的。” 唐季贤道：“王林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王林如坐针毡，好不尴尬, 抓了抓头，沉声说道：“唐伯伯，这件事情我不可能答应。” 唐季贤道：“男人功成名就换老婆不是正常的吗？不管是身世、名望、地位、相貌、人品、财势，我家小嫣都远胜你那家那个黄脸婆吧？” 王林心里隐隐有怒火，只是不好发作，蹙着眉头道：“文秀虽然比不上唐嫣的貌美如花，但她从我身无分文时就跟随我，一心一意，从无二心，又为我生了孩子，我王林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稍许懂得礼仪之事。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不可能抛弃她。” 唐嫣羞愧无地，咬着嘴唇, 似要咬出血来：“爸, 我求你了，你再别提这个事了！” 唐季贤眼神定定的瞅着王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 他缓缓点头道：“那就先这样。王林，玉梅的事情，多谢你帮忙。我知道她们母女现在过得很好，我很放心。” “不客气。”王林说道，“也是她们母女勤劳上进，我才能帮到她们。而且这笔钱是你出的，我只不过用另一种方式转给她们。你看是不是到时候告诉她们真相？” “不，就这么隐瞒下去吧！玉梅对我有着极深的愤恨，这个结我解不开。她要是知道真相，只怕连你的帮助也会拒绝。” “好。”王林点头。 聊到下午三点多钟，王林起身告辞。 房间里，唐嫣嗔怪的道：“爸，你怎么能和王林谈这样的事？太丢人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倒好，你居然还想拆散他和李文秀？你就不能积点阴德吗？” 唐季贤道：“小嫣, 别的不多说，你只告诉我,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唐嫣幽幽一叹：“爸，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唐季贤道：“那你一直不找男朋友，是不是因为他？” 唐嫣怔道：“我——” 唐季贤道：“你说实话！” 唐嫣双手十指紧紧绞在一起，脸色红得似能掐出血水来：“爸，你问这个干什么？” 唐季贤道：“只要你说一句你喜欢他，非他不嫁，我就有办法，让他离婚娶你。” 唐嫣好奇的问道：“爸，你有什么办法？这不可能。” 唐季贤道：“王林并不是个一心一意的男人，这一点，想必你也知道。他对李文秀，更多的是道义上的责任。” “一个男人为了责任而守护一个家，这不是更值得敬重吗？为了感情，男人可能离婚，但为了责任，男人是不可能离婚的。” “他可以不离婚，但如果李文秀要离呢？” “李文秀又不傻，怎么可能离婚？她离开王林，还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男人？” “呵呵！”唐季贤道，“要让一个女人离开男人，多的是办法。” “爸，你别乱来！”唐嫣吃了一惊，“李文秀人很好的，她不仅是贤妻良母，也是我的朋友！你别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 “你放心，我虽然有手段，但也要看人来用。”唐季贤道，“要让李文秀离开王林，我还用不着使什么手段。” 唐嫣为了保护王林，也为了保护李文秀，咬着银牙说道：“爸，我不喜欢王林！我以前或许对他有过好感，但那只是以前。你看我和他多久不曾见面了？我和他之间，早就没了以前的那份心思。你也知道，人的感情是最善变的。朝秦暮楚，朝三暮四。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我说认真的！你千万别乱来！” 唐季贤惊讶的道：“你不爱王林了？” “不爱！”唐嫣说得斩钉截铁。 她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唐季贤想要得到的东西，真的会不择一切手段去获取！ 不管是王林还是李文秀，在耍阴谋诡计方面，绝对不是唐季贤的对手。 所以，唐嫣一定要说得很坚决，才能打消父亲伤害王林和李文秀的念头。 唐嫣叹了一声，说道：“王林太花心了！他是个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 唐季贤道：“男人花心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有能力的男人才有花心的资本。” 唐嫣道：“我不喜欢！我喜欢一心一意，白头偕老的婚姻和爱情。” 唐季贤拧紧了浓眉，沉声说道：“小嫣，你这是对我有意见？怪我花心？” “不是，爸，我们不讨论这些问题了，好不好？” “好，那我就不谈王林了。你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一门亲事了。我这次去壕江，和以前的几个老朋友叙旧，其中有一个老友，名叫黄立安，你可能不认识他，他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曾经一起打拼过，只是他后来去了壕江发展，而我留在了香江。” “那又怎么样？你不会想让我嫁给一个老头子吧？” “哈哈，那怎么可能。黄立安有一个儿子，年纪和你哥差不多大，那孩子我见过，长得玉树临风，气度不凡，不比王林差！要不你们见个面看看？” “不要！”唐嫣沉着的摇头，“我现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我只想辅助哥哥，把公司做大。现在正是大华公司发展的黄金时期，内地的订单很多，我们很忙。现在我和哥哥又有了新的投资，也就是大华体育，哥哥把这一块的工作，全权交给我来管理，未来一段时间，我会十分繁忙。” 唐季贤道：“你一个女人，忙这么多事业做什么？女人归根结底，还是要回归家庭，结婚生子。” “爸，你让我找一个成功的男人，不就是想让我过上幸福富足的生活吗？如果我自己就能富有呢？我又何必依赖男人？”唐嫣道，“你是男人，你觉得，一个依附男人而存在的女人，她这一生能过得幸福吗？还不是任由男人摆布和欺负？” “我的女儿，谁敢欺负？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爸，你能保护我一生一世吗？你刚才跟王林也说了，男人功成名就，换女人就是常事。我与其去依附男人，还不如靠自己。” 唐季贤瞠目结舌，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摆了摆手，对管理后代，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不论是大女儿唐玉梅，还是小女儿唐嫣，都不听他的话。 他多么想在自己离开人世以前，把家里的每个儿女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让他们都有自己最好的归宿。 对于归宿这个词，年轻人却有着不同的理解。 以前的人，觉得归宿就是找到另一半。 而现在的年轻人却以为，归宿是自己心灵的宁静，对感情之事反倒是随遇而安。 唐嫣见父亲累了，便告辞出来。 她回到自己房间，打电话给王林。 王林坐在回家的车子上，接到了唐嫣的来电。 唐嫣柔声说道：“王林，对不起，我爸爸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其实也没有恶意，就是为了我着想，他太过着急了。” “我知道。”王林道，“希望令尊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真的不想我们两家的关系闹僵。” “你放心吧，我跟我爸爸说好了，他不会再为难你。” “是吗？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跟他说，我不喜欢你，我也不爱你。我对你一点想法也没有！我更加不想嫁给你！我祝你和李文秀天长地久、幸福一生！” 字字句句，都是美好，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格外凄凉的感觉。 她像是在和过去做一个告别？ 又好像是在向王林表达一种情绪？ 王林默然。 唐嫣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林缓缓放下手里的大哥大，一股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公司休假一天。 李文秀等人也都在家里。 王林掏出钥匙开门，正要推开门时，里面传来李文秀的喊声：“王林，你小心，你儿子在门后面！” 小家伙听到门响，就赶紧跑了过来，站在门后，伸手去攀门把手。 王林连忙缩回推门的手，怕撞到儿子。 过了一会儿，门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打了开来。 王文那胖乎乎的小脸蛋，乌熘熘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王林看。 王林哈哈大笑，将手里的行李箱一扔，俯下身子，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 “想爸爸没有？”王林用额头抵着儿子的额角，“文文，喊爸爸！” 王文只是盯着他瞧，并不说话。 “我是你爸爸啊！我才出去半个月，你又不认识我了？”王林心里泛酸，“我们天天晚上通电话的啊！” “爸爸！”王文终于笑了起来，身子朝后仰去。 王林连忙扶住他的脖子，防止他朝后摔倒。 李文娟走进门来，用手指轻轻刮王文的脸：“喊小姨！” 王文伸手去抓李文娟的脸。 李文娟将头一偏。 王文揪住了她的头发，用力拉扯。 李文娟痛得不行，哎唷一声：“文文，快放手！谁教你扯头发的！” 王林想把儿子的手拿开，没想到他握得挺紧，使了些力气才掰开。 李文娟的头发被王文扯乱了，她双手捧着头，羊装生气的道：“文文，我是你小姨，你不能打我！” 王文只是仰着头笑。 王林抱着儿子来到沙发上落座，问道：“你怎么学会扯头发了？” 李文秀道：“托儿所里有些女生特别爱欺负人，我就教他扯女生的头发，这样女生就打不过他了。” “你教的？”王林不敢置信的看着妻子，“你可真是人才！李文秀，我真的服了你！你怎么不教儿子一点好呢？尽教他怎么欺负人了？” “我可没教他欺负人，我只是教他怎么反抗欺负！现在的孩子，你是不知道有多调皮！动不动就打人，还有咬人、踢人的！女生可不温柔，一个比一个打得厉害！我儿子要是不学几招防身的招数，在学校里尽挨别人欺负。” “哪有你这样教儿子的？你这不是把儿子往坏里教吗？” “怎么教坏了呢？别人家就是这么教的啊！”李文秀道，“不然，他们的儿女为什么这么爱打人？” 王林看到儿子手心里有根头发，肯定是刚才从李文秀头上扯下来，便将他手里的头发丝拿掉，说道：“文文，不可以扯女生的头发，这是不文明的行为！” 王文身子一挺，不让爸爸抱，跳了下去，跑到王林的行李箱旁边，想打开来看里面有没有玩具。 李文秀笑道：“你给儿子带玩具了吧？我天天跟他说，说爸爸在花花世界，那边有很多玩具，爸爸会买回来给文文玩的。” 王林道：“买了几个，你拿出来给他玩吧！” 李文秀打开行李箱，在里面翻找东西。 王文却整个人都趴到了行李箱里面，一把抓住了两个玩具。 王林走过来，笑道：“宝宝，来，爸爸教你玩，这个玩具车可以开动的哦，这样子，先往后面摩擦几下，然后手一松，玩具车就往前跑了。” 王文看着那车真的往前开，开心的手舞足蹈，跑上前去追车子。抓住车子以后，学王林的往后摩擦车轮，然后手一松，那车子就往前跑。只不过他力气小，积蓄的能量不够，往前开了几秒钟就停了下来。 李文秀看得抿嘴一笑，仍然低头整理行李箱，要把衣服拿到里面去。 忽然，李文秀看到行李箱里，王林的一件衬衫扭扣上夹着一根头发。 她没有在客厅里声张，而是拖着行李往卧室走，同时喊道：“文娟，你过来！” 李文娟不知道姐姐喊自己做什么，便跟了进来。 到了卧室，李文秀问道：“文娟，这些天，都有谁和王林在一起待过？” “我啊！”李文娟说道。 “除了你呢？还有其它人吗？” “忠叔啊！” “我是说女人！” “哦，郭秘书。” “郭玲玲？我记得她是披肩的头发吧？” “嗯，是披肩发，怎么了？” “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跟你姐夫走得近？” “没有了。”李文娟老实的回答。 “真的没有了吗？” “姐，你别疑神疑鬼的了！我和姐夫天天在一起，他的事，我还能不知道？” “晚上呢？你睡着了以后，他有没有出去找过谁？” “你这话问得新鲜！我睡着了以后，我还能知道他出去找过谁？那我不成夜游神了？” 李文秀想想的确如此，不由得失笑。 李文娟问道：“姐，你知道些什么了？还是谁跟你说过什么了？别人搬弄是非的话，你可千万不能相信。” “没有谁跟我说过什么。你自己看看。” “看什么？” 李文秀打开箱子，拿起那件衬衫，问妹妹道：“这是谁的头发？” 李文娟看了一眼：“我的吧？姐夫的衣服都是我帮忙整理的。” 李文秀满脸的狐疑：“你的头发，怎么夹到你姐夫的衬衫钮扣上来了？” 她心里猜测，这肯定是哪个女人和王林抱在一起的时候，才有可能把头发夹到钮扣上来。 李文娟笑道：“姐夫的衣服都是我整理的，除了我，还有谁的头发能夹到他衣服上来？” 李文秀小心的将那根长长的头发取下来，拿起妹妹的头发来对比，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头发。你的又黑又直，这头发虽然也是黑的，但却有些弯，明显是烫过大波浪的发型。” 李文娟没想到姐姐看得这么认真仔细，倒是一讶。 她握着自己的头发，和那根头发丝作对比，还真的不一样。 “可能是折叠衣服的时候扭曲了吧？”李文娟笑道。 “是吗？”李文秀举着那根头发，仰光看着，若有所思。 李文娟道：“姐，你太神经兮兮了！姐夫他老实得很，肯定不会和其它女人约会的。” 《日月风华》 李文秀道：“世道如此，男人老实又有什么用？外面多的是狐狸精勾引他！在美女面前，就算是老实男人也把持不住！” 李文娟道：“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姐夫！姐，你看啊，我长得如花似玉，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有多少男人喜欢我，是不是？可是我姐夫对我偏偏不心动！” “你个死丫头！你想什么呢？未必你还想勾引你姐夫？信不信我抽死你！”李文秀凶狠的瞪了妹妹一眼，“想都别想！” 李文娟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我就这么一想嘛！” “不许想！”李文秀轻轻咬了咬嘴角，“这到底是谁的头发？费解！” 李文娟笑道：“要不你去问姐夫呗！你看他怎么招？” 第878章 坦白【求订阅月票】 李文秀拿着手里的头发，忽然噗嗤一笑：“你说我是不是庸人自扰？” “姐，怎么说？”李文娟道，“你不是很想知道这头发是谁的吗？” 李文秀道：“如果这头发是一个陌生女人的，而且她和王林有不干不净的来往，那你说，我要是知道了, 是不是特别难受？” “那当然了！”李文娟却在心里猜测，这头发到底是谁的？ 李佳欣的？ 好像不对啊！ 李佳欣的头发也不是这样的。 那到底是谁的？ 这一来，就连李文娟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而且她心底的好奇，一点也不比李文秀少。 李文秀又道：“如果你姐夫并没有找过其它女人，这头发是不小心勾上的，就跟我们走在山路上，被蒲公英给蹭了一下似的。那什么事也没有, 对不对？所以不管结果怎么样, 我都是在自寻烦恼。” 李文娟倒是怔忡：“姐，那你不去询问姐夫了？” “没什么好问的。你都相信他，我还能不相信他？他一年到头，有几个月时间在外面出差，我要是不相信他，我也怀疑不过来。如果他哪天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不想要我了，那他自然会跟我说的，也不用我去发现或者寻找，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难道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气都是自找的。” “姐，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呢？” “什么？” “姐夫在外面有了更好的女人, 要和你离婚呢？” 李文秀没有生气, 反而笑了起来：“那就离呗！离开他，我就不活了？” “你真离？”李文娟觉得姐姐是那种打死也不会离婚的女人。 “他都不要我了，我还留在这个家做什么？我带着文文走, 我有文文当我的依靠。我现在能工作，我赚钱养活文文。等他长大了，他能养活我。” “姐，你舍得啊？姐夫有这么大的家产！你分走一半？” “我分他的钱干什么？这家业都是他自己打拼赚下来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我还有一个服装作坊呢！现在生意好了，我又多请了几十个人，摊位多摆了两个，批发部也扩大了，我现在每年能赚十几万块钱。够我和文文开销。” “姐，你可真豁达！换成我，我可舍不得。打死我，我也不会离开这个家。” “你？你赶紧嫁出去吧！别等到我和你姐夫真的离婚那天，你就无家可归了。” “啊？姐，对哦，我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你和我姐夫离了婚，我怎么办？我还能住在这里吗？” “你好意思住？你有脸住？” “我为什么没脸住？离婚的是你们，又不是我。我就住！我赖上他了！哼！” 王文幼小的身躯出现在门口，王林也跟着走了进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王林笑着问道，“就一箱行李, 还没收拾好？文文都在找妈妈了。” “马上就好！”李文秀手里还捏着那根头发, 走到垃圾桶旁边，将头发扔掉。 但那头发却很粘人，一直粘在她手上，怎么也扔不掉。 王林问道：“什么东西？” “一根头发！”李文娟笑道，“你猜这是哪里发现的？” 王林看看自己的行李箱：“难道是从我衣服上发现的？” 李文娟道：“姐夫，你猜对了！就是在你的衣服上发现的。我和我姐一直在研究，这头发是从哪里来的。这根头发很特别，不是我的，也不是郭秘书的。” 王林笑道：“那你们怎么不来问我呢？” 李文秀终于将头发扔掉了，平静的说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我管它是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林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笑道：“你真这么想？你就不好奇这头发是谁的吗？” 李文秀道：“总归是个女人的。” 王林哈哈笑道：“当然是个女人的，而且还是个大美女！” 李文秀抿抿嘴唇，眼眶里有泪水打转转：“是个美女啊？有多美？” “和沉雪差不多美了，只是气质差一点。” “啊？这么漂亮？谁啊？”李文秀怔怔的问道，“在花城认识的？” “也算是吧！还是文娟介绍给我的。” 李文秀看向妹妹。 李文娟吃了一惊：“姐夫，我什么时候介绍过女人给你了？” “白兰啊！不就是你介绍给我的吗？” “白兰！是她！”李文娟扑哧笑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姐，这头发就是白兰的。姐夫一提到她，我就知道了，她的头发的确是这样子的。” 李文秀瞪了妹妹一眼：“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还嫌你姐夫身边美女不够多？还给他介绍美女？白兰是什么人？” 李文娟笑道：“是个模特，我们爱秀模特队的模特，长得真是漂亮！人长得高，身材也好，一头长长的头发，大波浪的！” “难怪这么勾你姐夫的魂，原来是个模特！”李文秀说着话，眼眶里的泪水，似乎留不住，随时会掉下来。 王林笑道：“吃醋了？生气了？” “没有！”李文秀道，“你、你为什么和她好？” “我没和她好啊！” “你还说没和她好？她的头发都缠到你衣服上来了。” “那天下暴雨，白兰走秀的时候摔了一跤，我送她到医院去，她走不了路，我就跑了一下她。就这么回事，这衣服后来一直没穿过，这头发估计就是那天缠在上面的。” “姐，是这样的！那天真下了暴雨，白兰也真的摔到了脚，后面几天时间，她都没有走秀。” “就这？”李文秀的表情，又是想笑，又是想哭，终于还是笑了出来，“你早说啊，害得我猜半天！” 王林道：“还有一件事，我得向你坦白，省得你将来从别人嘴里知道后又乱想。” “什么事？还有女人？”李文秀的童孔瞬间放大了。 “嗯！”王林道，“文娟也知道的。李佳欣小姐到过广交会，我陪她玩了一天时间。就这事。” “李经理啊？哦，那没事。她是电影明星，又是个香江人。”李文秀笑道，“我不吃她的醋。”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林道，“你这是看不起我？她是香江人，她是电影明星，她就不会跟我好了？” “当然啊！你想什么呢？我听说，香江的电影明星，都是要嫁入豪门的？我们家这条件虽然也算好，但还算不上豪门吧？而且你已经结婚了，她还怎么嫁进来？”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想和她好一段时间看看！”王林嬉皮笑脸的说道，“哪怕只好上两三年呢？总算给我们内地富商争了口气不是？” 李文秀伸出手，往他额头上轻轻一点：“想得美！我看你啊，也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以前想周粥，后来想沉雪，还想林妹妹呢！你得到谁了？” “……” 李文秀问道：“广场开业了，生意好不好？” “营业额还没有进行统计，他们都是各自经营，我也不管这些。” “你办这么大的广场，全部交给别人去做生意？那钱不给别人赚走了吗？” “爱秀广场是一家大型的综合性开发公司，我们会在很多地方建爱秀广场，相当于建了一个大市场，里面有很多摊位。而其它合作方，他们主要涉足零售业、服务业，会在我们的爱秀广场里租很多店铺摊位作为商店。我们做的是房地方和服务，我们一样很赚钱。” “这样啊！我是不懂。”李文秀笑道，“我们去逛逛吧？这么豪华的购物广场，在申城可是第一家！” “在国内敢是第一家！”王林笑道，“想逛？吃过晚饭就去。” “好，我把琳姐、周粥、沉雪他们全约上！” “呵呵，那更好——我是说，更热闹了！” 当然好了，不用他一个一个去探望，李文秀就主动把周粥和沉雪都喊了过来。 李文秀道：“干脆，我喊他们早些过来，来我家吃晚饭，我这就打电话去！” 她飞快的把王林的箱子清理好，把所有的衣服全部抱到洗衣机里去洗，然后出去打电话。 李文娟背负双手，嘻嘻笑着，看着王林。 王林道：“文娟，你离我这么近，想干嘛？” 李文娟道：“姐夫，你比我想象中厉害！” “厉害？” “嗯！在对付我姐这一方面，你有天赋！” “……” 李文娟得意的笑了笑，挺着胸走了出去。 王林冲了个凉，换了套衣服，这才出来。 周粥和沉雪早就知道王林今天回家。 但她俩也知道，王林今天肯定很忙，晚上能过去看看她们，就算不错的。 而且她俩现在难得休息一天，正好在家里陪孩子，也就不给王林打电话。 女人有了孩子以后，男人就靠边站了，孩子永远放在第一位。 她们接到李文秀邀约的电话后，马上就过来了。 还是由周霞开车送过来。 沉雪和周粥都带着宝宝。 现在天气暖和，不冷不热，正是带宝宝出游的好时节。 两个女宝宝都穿着粉色的纯棉婴儿衣服，戴着粉红的小帽子，整个人看起来粉粉嫩嫩，说不出来的可爱。 王林抱抱这个，又抱抱那个，亲亲小米，又亲亲霏霏。 “你们看我家王林，多么喜欢女儿？这还是干女儿呢，都这么亲！要是亲生的还得了？”李文秀笑道。 “文秀，你再生一个呗！”周粥笑道。 “不敢再生。”李文秀道，“一个就够累的了。现在想一想，那两年怀孕、养孩子，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你再生两个也不嫌多，反正家里有人帮你带。” 王林笑道：“够了，我还有小米和霏霏两个女儿呢！” 李文秀笑道：“对啊，干女儿也可以当女儿养着。” 王文也很喜欢妹妹，拿着自己的玩具，递给两个妹妹玩。 可惜小米和霏霏都太幼小，抓不准他那些大玩具。 小米没睡觉，睁着乌熘熘的大眼睛，四处乱瞧，嘴里啊啊啊的说着婴语。 王文倒像是听懂了似的，和她不停的对着话。 大人们看着他俩这样子，俱都大笑。 晚上一起吃饭时，家里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三个孩子虽然小，但都会啊啊的说婴语，王文也是个特别喜欢热闹的人，家里越是人多，他就越是活跃，跑来跑去，嘴里叫喊个不停。 王林坐着吃饭，看看沉雪，又望望周粥。 她俩也情意绵绵的看着他，但又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 吃过饭后，大家一起前往爱秀广场。 周军和王琳带着周长弓也一同前去。 大家都说，以后又多了一个逛街的地方。 广场外面的红地毯已经被收走，来了许多看热闹的市民，把大坪挤了个满满当当，大家都在看着大楼议论纷纷，有人在走来走去的散步，还有很多带宝宝的宝妈，陪着孩子跑来跑去。 王琳笑道：“我们以后带孩子来这边乘凉好玩。又宽阔又没有车子。” 李文秀道：“偶尔来玩玩还是可以的，就是每天都有事做，总不能天天都过来。” 女人们聊着天，已经把孩子抱到广场上，任由他俩跑起来。 小米和霏霏还小，只能抱着。 周军用力拍拍王林的肩膀：“你们这次出大风头了，广交会的状元啊！” “嘿！这没什么可炫耀的！”王林道，“我要养活23万工人，如果连这点订单都接不到，那不得喝西北风？” 两人靠在旗杆台的大理台子上，抽着烟，聊着天。 女人们带着孩子在那边嬉闹。 等她们玩够了，这才一起走进商场里去。 商场里人山人海！ 裙楼的主体可以说是买乐商超。 其中一楼分出一半区域，开设了万佳超市，这也是申城最大的商超和超市，货物品类之齐全，琳琅满目，再加上随处可见的休息座椅，让人在里面逛上一天也不觉得累。 裙楼的五楼就是美食城和大华体育城。 王林还没有到楼上去看过，不知道这两家是怎么运营的，赚不赚钱？ 他们先到一楼闲逛。 买乐商超的一楼，主营化妆品金器首饰，全部都是品牌店铺和柜台。 很多在其它地方看不到、买不到的品牌，在这里面都能找到。 有些国际大品牌，他们公司并没有正式进入我国。但他们的产品，却通过代理、代购等方式，率先进入了我国市场。 品牌公司也会支持这种做法，在正式进入一个新兴市场之前，可以通过这些手段来试探这个市场的潜力、对品牌的接受程度。 就像宝马公司要等到1994年才正式进入我国。 但宝马公司的车子，我国市场上早在80年代就有买了。 女人们看到化妆品柜台就挪不开步子，都跑去看化妆品。 王林和周军两个大男人，和徐英、陈伶、陈俐一起，成为了带宝宝的保姆。 周粥拿了一瓶香水在闻，蹙眉道：“不好闻！” 她把香水放回柜台上。 售货员伸手过来接。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香水瓶居然倒了。 香水瓶又没有盖起来。 一瓶喷香的香水，瞬间倒出来一大半，芬芳四溢。 售货员尖叫一声：“喂，你这个人，你怎么搞的？这香水三百多块钱呢！你得赔偿！” 周粥可不是个怕事的人，当即说道：“是你自己没有接稳，怎么能怪我？我已经把香水递给你了，香水到了你的手里，现在它倒了，自然是你的责任！” 售货员大声道：“你们都看到了啊！这香水是她打倒的！你必须买单！要不就赔偿！这瓶香水380块钱！相当于我一个多月的工资呢！” 李文秀和沉雪她们自然帮着周粥说话。 王琳道：“这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都看到了，香水已经到了你手里，是你自己没有拿稳，把香水给倒了！要赔也是你自己赔！380块钱对我们来说并不多，可是，你想讹诈人，却也难！” 售货员跟针扎了一样跳起来：“我们讹诈人？你们别跑！来人！叫保安！叫保安！” 保安这个词，在我们国内其实早已有之。 深城蛇口那边最早的保安公司，在1984年就成立了。 但在内地城市，工矿企业的门卫，更多的是叫保卫人员。 这家新开的爱秀广场，请了许多安保人员，也正式用起了保安这个称呼。 同一个柜台里的其它售货员，连忙跑出去喊保安过来。 王林和周军正聊着天，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并不紧张。 开什么玩笑？ 这是哪里？ 这是爱秀广场！ 而他就是爱秀集团的老板王林！ 那一群女人，哪个不是身份尊贵？ 如果她们在自己家的广场还能受欺负，那就真的是没有天理了！ 周军朝那边张望：“是不是出事了？” 王林笑道：“放心，出不了什么大事。顶多就是闹点纠纷。这是新开的店，今天第一天开业，问题肯定是有的。这些售货员也是刚培训完就上岗的职工，只怕对业务也并不熟练，这前三个月里，只怕要状况频出！” 周军笑道：“你看得挺开啊！” 王林道：“我向来是允许犯错误，但不允许同一个错误犯两次！” 周军道：“你的管理很人性化！难怪你能这么成功！” 说话间，那边跑过来几个保安。 第879章 偏心眼 周军推了推王林：“保安都来了！” 王林点点头：“看到了，保安的反应很快速，我很满意。” 周军嘿嘿一笑：“你还真是看得开。” 王林笑道：“要的就是这个速度。” 三个保安跑到出事的化妆品柜台前，沉声喝问道：“什么事？” 那几个售货员，七嘴八舌，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赖上周粥, 说就是她摔倒那瓶香水。 香水的余味还在柜台上散发，那晶莹透亮的香液，呈现出粉色的艳红。 保安看看周粥，见她穿着不俗，而且对方这几女人，个个贵气逼人，倒也不敢造次，说道：“同志, 这香水是你打翻的，你还是买下来吧？这里还有大半瓶，你买回去可以用。” 周粥冷笑道：“不是我打翻的！我为什么要买！而且这香味很难闻，我就算要买，也另外买一种香味！” 保安道：“那这事就很为难了，你不买下这瓶香水的话，我们不能让你离开。” 李文秀道：“把你们的经理叫过来！” 保安道：“我们有很多经理，不知道你要喊一个？” 李文秀听王林说起过，这里面有好几个投资方，爱秀广场是管理方，有一个经理。买乐商超是正木集团的，有一个经理，华美酒店有一个经理，美食城和体育城、万佳超市也各自有经理。 现在他们消费的地方是属于买乐商超。 李文秀道：“你们保安是属于爱秀广场的, 我只知道你们的副总叫宋国明，第一店的经理是谁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把宋国明喊过来吧！” 保安们面面相觑！ 宋副总啊？ 岂是他们这些保安想喊就能喊过来的？ 保安们见李文秀气度非凡，而且知道爱秀集团宋国明的大名，不由得更加恭敬, 说道：“我们见不到宋副总的面，要不我们请赵总过来吧？” 李文秀道：“随便你们请谁过来，请一个能做主的来就行！或者把买乐商超的经理喊过来吧！” 保安们唯唯喏喏，更觉眼前的人不一般。 不一时，两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过来了。 其中一个是爱秀广场第一店的经理，名叫赵志勇。另外一个是买乐商超的经理吴北民。 两人走过来后，老远就看到了王林。 今天开业仪式，这两个经理都在现场，看到过王林，此刻乍然之下相见，都是一讶，然后也不管这边的纷争，直接就跑到王林面前来了。 “王总好！”赵志勇和吴北民两人垂手站在王林面前。 王林手里抱着王霏，轻抬眼皮，看了他俩一眼：“有事？” “王总大驾光临，请到办公室里奉茶。”赵志勇含笑说道，同时将身子朝前一倾，弯了弯腰。 王林摆了摆手：“我是陪老婆出来逛街的，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管我。” “是，王总！”赵志勇确定王林真的没事, 这才告退。 等他们转过身来，走到闹事的柜台前时，一看眼前的人，不由得直了眼。 这不是总部的两位周总吗？还有秀之林公司的李总！小百灵公司的沉总！ 赵志勇哎哟一声：“各位老总好。” 对方都是女性，他也不敢主动伸手去握，只是点头哈腰的问好。 那几个保安站在旁边，吓得一激灵！ 连经理见了这些女人，都要自称小弟？ 殊不知，这些女人里面最厉害的还是李文秀。 只不过李文秀很少在公司露面，这些下面的经理反而不认识她。 周粥道：“两位来得正好，你们看看这事情怎么处理吧！” 赵志勇和吴北民两人转过身，板着脸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得罪几位老总了？” 那几个保安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赵总，我们没有得罪她们。是这个柜台的售货员！” 那个售货员早就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志勇犀利的眼神，缓缓扫过来：“什么事？说！” 售货员期期艾艾，说话都不利索了，把香水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志勇沉声道：“我只想听一句真话！这香水，到底是在你手里打翻的，还是在周总手里打翻的？” 售货员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下头来，吞吞吐吐的道：“我记不清楚了。” 周粥道：“我明明把香水递给了她，她接过香水往后缩手的时候，香水才翻的。” 吴北民是买乐商超的经理，说道：“这事只能怪售货员。我们之前的培训是怎么做的？你都没有用心听讲是不是？商品一律要握在自己手里！就算你要展示给顾客看，你也要在自己的手里打开来，递给顾客看，最好不要让顾客接触，这样就能有效减少不必要的纠纷！看来，我们的培训还是不到位！” 售货员知道自己错了，不敢吱声。 吴北民道：“你叫什么名字？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 售货员委屈的眼泪，唰的一声就流了下来：“吴经理，我赔还不行吗？你不要开除我。我需要这份工作。” 李文秀道：“算了，事情弄清楚就行了！我们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人，这瓶香水的味道，我挺喜欢的，我买下来吧！吴经理，你也不用开除人，她也是无心之失。” 吴北民道：“同志，这是我们的规矩。做错了事情，就得受罚。” 这时，王林走了过来，呵呵笑道：“规矩？你们再大的规矩，在我老婆面前，也不能改吗？” 吴北民啊了一声，看看王林，再看看李文秀，骇然问道：“这、这是王总夫人？” 王林道：“你们都不认识她吗？” “对不起，王总夫人！”吴北民赶紧向李文秀道，“我们没认出你来。” 李文秀道：“行了，没事。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你们不认识我很正常。这事就听我的这么办了，这瓶香水我买下来，这个售货员，你们不必开除。” 她说着，掏出自己的钱包，打开来，拿出四百块钱，说道：“哪里买单？” 吴北民见那个售货员还在发呆，喝道：“还不快谢谢王总夫人？给王总夫人开单，带她去收银台！” 那售货员向李文秀道：“谢谢王总夫人。” 她拿出票据来，开了单子，带着李文秀去买单。 收银台就在不远处，李文秀买了单，叫人把那瓶香水包好。 赵志勇和吴北民都紧跟着王林，连声说管理失误，有待提高。 王林摆摆手，说道：“今天是开业第一天，你们都盯紧了，类似的事情，只怕还会有发生。一瓶香水事小，金器钻石首饰那些柜台，你们更得小心在意！” 赵、吴二人连连称是。 王林道：“你们别跟着了，去工作吧！” 赵吴二人这才转身离开。 周粥道：“管理肯定有问题！我还以为买乐商超是东洋来的，管理水平有多高呢！” 王林笑道：“再好的管理，也是下面的员工在做事，人非圣贤，又岂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周粥笑道：“我发现，你们两口子有夫妻相了，都挺慈悲的！” 王林和李文秀相视一笑。 他们来到万佳超市。 万佳超市以前一直在岭南发展，这是开到岭南以外的第一家店。 爱秀集团和万佳超市本就是合作单位。 卫生巾、纸尿裤、床品等商品在这边都有售卖。 超市里的客流量很大，到处挤满了人。 因为新开张，很多商品都在打折销售。 到晚上的时候，大多数柜台上的商品都已经被抢购一空。 “生意这么好？”李文秀笑道，“买东西都是抢着买吗？” 王林笑道：“折扣力度很大。” 李文秀她们逛了逛，买了些家庭用品。 爱秀广场很大，从一楼逛到五楼，随便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 秀之林服装店也进驻了买乐商超，在三楼开了一家专卖店。 爱秀家纺则在四楼开了一家店。 王林他们重点看了看自家店的生意情况，然后来到五楼。 晚上的美食城，坐满了人。 美食城采用的是一个个分开的小店铺经营模式。 每家小店铺都售卖不同品类的特色美食。 “姐夫，我们去吃好吃的！”李文娟耸着鼻子，闻着诱人的香味，食指大动。 大家逛了两个小时了，的确有些累，便找了座位坐下来。 美食城是一个老板开的，所有的座位都是随便坐，然后到各个小店铺去买自己想吃的就行。 李文娟和周霞去挑选吃食。 王林他们坐下来歇脚。 李文秀问道：“这里营业到几点？” 王林道：“晚上十点。” 李文秀看看手表：“八点半了。还有一个半小时。” 李文娟和周霞买了几十种不同种类的小吃，一盘一盘的端过来。 沉雪笑道：“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李文娟道：“沉雪，我们这些人都不需要减肥，也不需要保持身材，可以敞开肚皮来吃，也只有你需要注意体重。” 沉雪无奈的笑了笑：“那我今天也放宽一回，先吃饱了再减肥！” 大家哈哈大笑。 刚开业，美食城的食物做得很地道。 美食城是商立文开的，他主营的是南方美食。 花城以吃着名，各种小吃、美食简直不要太多。 但这家美食城，又不单单经营花城小吃，而是揉合了南北各种风味。 什么猪头肉炒饼、烫菜、特色面食、烧烤、炸鸡、馄饨、包子、肉夹馍、凉皮，等等小吃都有。 王林他们吃得大快朵颐。 吃过东西，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 “王林，这里要是再开一家电影院就完美了。”周军说道，“或者开一家剧院也行！” “有这个打算。你看，那边还有一块空地，用围档围了起来，就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影院合作。”王林指着斜对面的一块地方。 “那就自己搞啊！”周军道，“你又不是没有钱，搞一个自己的影院？” 王林摇了摇头：“我没这么多的精力来做这些。找一个合作方是最好的。” 沉雪道：“要不，交给我们小百灵公司来做？” 王林道：“你想做？” 沉雪道：“我是说开一家影院，我觉得电影院肯定有人看。这里有人气，大家对休闲也会有需求。” 王林沉吟道：“也行！可以做小厅影院。这事我们上班后再商量。” 大家一直待到晚上九点五十分，商场喇叭里传出来今天营业时间马上就要结束的提示语，这才下楼离开。 商场里面装了扶手电梯，也有直达各个楼层的垂直电梯。 王林他们上来的时候是一层一层逛上来的，现在下楼，就乘坐垂直电梯下去，直达一楼大厅。 外面的广场上，还有很多市民在散步。 这个大广场，成了附近居民休闲的场所。 王林扫了一眼，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没有人摆摊？”王林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这明显不合理。 因为爱秀公司门前都有那么多摆小摊的。 这里人气这么旺盛，反倒没有摊贩前来？ “没有人摆摊不是更好吗？”周军笑道，“不然多乱？也脏！还要抢走你们里面的生意。” 王林轻轻摇头：“一家这么大的广场，生意能被几个摊贩抢走？那这广场也就开不下去了。” 周军道：“怎么着？你还盼着有人过来摆摊？” 王林道：“你有所不知，出来摆难的，很多都是分流出去的纺织工人，有些是因为年纪大了，或者是因为被淘汰了，或者暂时没有分配到合适的工作，为了养家湖口，所以才不得不出来练摊。如果真的是没有人出来摆摊，那我会很高兴！说明大家的生活都过得很好了。可是，如果是有人出来摆摊，而是被保安赶走了，那就是另一桩事。” 周军道：“王林，这里是高档广场，我觉得就算是保安赶走了摊贩，也是有道理的。这么高档的广场前面，要是摆满了小摊小贩，那才叫脏乱差，也拉低了爱秀广场的档次。” 王林蹙了一下眉，他没想到，连周军也是这么想的。 此刻已晚，王林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琐事，说道：“回家吧！” 沉雪和周粥抱着自己的宝宝，由周霞送回去。 王琳带着周长弓坐周军开的车。 王林等人上了自己的车。 回到家里，各自安歇。 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李文秀道：“军哥说要你开影院，你不愿意。沉雪一说，你马上就同意了呢？” 王林打了个哈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和沉雪对眼神的时候，我看到你眼里有爱意！再结合你对她的宠爱，我有理由怀疑，你对她是不是太好了？” “无聊！”王林侧过身子，“我很累！早上六点就起床赶飞机，中午也没有休息，晚上走了几个小时的路，我没精力跟你吵！” “你就想睡了？不想吵架，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你对沉雪这么好？” 王林翻身坐起来：“你还有完没完？要不要人睡觉？我爱她！我喜欢她！我想睡了她，行了吗？你就是想听这些话，是不是？” 李文秀道：“我只是问你一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要是没做亏心事，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亏心事？我做得太多！”王林冷笑道，“我都不知道做过多少亏心事了！现在你是想怎么样呢？下午为了一根头发，你跟我吵！现在为了一句话，你又要跟我吵？你想吵到几点？不想睡了？” 李文秀道：“那根头发的事，我可没跟你吵！我都没有问过你这是谁的头发，是你自己主动招待出来的。”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王林沉声道，“我主动招待出来的？你捏着那根头发，看了又看，跟看宝贝似的！我不说出来这是谁的头发，你能睡得着觉？你心里能放下这事？” 李文秀抿紧嘴唇：“王林，我发现你变了！你动不动就冲我发火！你离开我半个月了，你一回来就找我吵架？你就不想跟我好好恩爱一番吗？” “恩爱？我倒是想！”王林挥了一下胳膊，“可是，你这样子，我哪里还有心情？” “恩爱还要心情？我看你以前随便都可以！” “你！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没有沉雪好看，是不是？” “呵呵！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今天在商场，那些经理个个都认识，就是不认识我！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你没有结婚吧？” “谁叫你不去公司露面呢？怪我？” “行，明天开始，我天天去你们公司找你！我要让所有人都认识我，我是王总夫人！” “随便你！现在我只想睡，你别烦我就行。” “我烦你？我找你说几句话你就烦了？我看沉雪找你说话，你乐意得很，你开心得很！整整一个晚上，你都抱着她的女儿！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抱！” “儿子那么大了，我还抱着他？” “那你怎么不抱周小米？小米和霏霏都是你的干女儿，你这心眼也偏得太厉害了一些吧？” “小米不是有霞姐在抱着吗？” “反正你不对劲！你和沉雪说话时的那个态度，比对我好多了！” “你真的很无聊！我睡了！你再吵，我去书房睡！” “王林，沉雪的男人总不在家，她长得又这么漂亮，你们又天天在一起工作，我害怕你和她之间擦出火花来。” “……” 第880章 大攻防！ 王林理智的闭上了嘴，不再跟李文秀争吵。 夫妻之间的争吵，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小吵怡情，大吵伤身。 他靠床边，侧着身子睡。 李文秀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今天晚上却是格外的无眠, 火气也大，她推了推王林的背：“我跟你说话呢！你别装睡！” 王林恼怒的甩了一下手臂，大吼一声：“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文秀吓了一跳！ 她被王林这声震云天的吼声给震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噤若寒蝉，一个怒目横眉。 门外传来徐英的喊声：“文秀？王林？你们没事吧？” 王林喊道：“徐姐，我们没事, 宝宝没醒吧？” 徐英是个细心的人, 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笑道：“宝宝没醒。我听到你们在说话？文秀？” 李文秀咬了咬嘴唇，应道：“我没事，徐姐，你去睡吧！” 徐英听到李文秀的声音，知道里面的人的确没有打架，也没有杀人，这才放下心来，笑道：“两口子，分开这么久了，一见面还吵？别吵了，多少人羡慕你们呢！” 说完她就回房间去了。 王林翻身又睡下。 但经过刚才这一吵，他却怎么也睡不着。那明明到了眼前的磕睡，硬是跑到爪哇国去了。 虽然没睡着，但他也不想动，装睡。 不一会儿, 一个温热的身子紧紧的贴了上来。 两个人贴着睡，温热变成了滚烫。 “还生气呢？”李文秀温柔的吻他的背。 王林不说话。 李文秀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呃—— “你还装？装不了了吧？”李文秀噗嗤笑道。 王林无奈的转过身来, 也不言语，压了上去…… 这个年代的五一劳动节, 只有一天假。 第二天是五月二号，王林和李文秀都要上班。 爱秀广场对王林来说，只是一个市场，他是市场的管理方。 可以说，在这个项目上，他是赚稳不赔的。 因此，他也不需要知道合作方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买乐商超也好，万佳超市也罢，华美酒店、美食城、体育城，都是投资者自负盈亏。 他们既然看好这个项目，愿意和王林合作，投资进来，或亏或赚，都是他们眼光的问题。 但是王林上班以后，还是打听了一下各个合作方的营业收入。 开业才一天时间，酒店是看不出收益来的，王林他们昨天也没有去酒店视察过。 幸子家的买乐商超, 王林占了股份。 这是外资企业进入内地的必经之路, 在这个年代的申城, 还不允许全外资进入零售商超行业。 幸子只能找王林合作, 这才将买乐超市顺利落户在申城。 昨天是五一，在九十年代初期，这算是一个难得的假期。 所以爱秀广场的客流量大得惊人。 根据幸子统计出来的销售额，昨天达到了1200万。 这是整个买乐商超一天的营业收入！ 正常的利润率是20%左右。 昨天打了折，但商超的折扣并不大，平均算15%的利润率，也有180万的利润。 比起那些动辙一天收入一个亿的壮举来，买乐商超在申城的第一天，营业额只能算得上划中矩中规。 但这是1991年，五一节当天达到了1200万的营业额，也足以傲视群雄。 幸子在电话里笑着说，如果每天都是五一节就好了，今天的营业额，能达到十分之一，我就偷着笑喽。 王林回答说，你别着急，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会更加赚钱。 幸子说，王林君，我选择和你合作是正确的，我爸爸夸了我，叫我和你继续精诚的合作下去。 王林把自己昨天晚上逛商场的一些见闻和建议提了出来。 幸子说她也发现了不少问题，今天准备开会解决，问王林有没有时间前来参加？ 王林说自己这边也有很多事情有待解决，不能前去。 幸子说，王林君，你很久没去我家泡过温泉了，什么时候去一趟东洋吧？我陪你一起泡温泉。 王林想到那次去东洋，到幸子家的温泉酒店泡温泉的情景，不由得浮想联翩，当即回答说，其实我们国内也有极好的温泉，幸子小姐想泡温泉的话，我们可以去国内的温泉。 幸子笑着说，好啊，王林君请我泡温泉，是我的荣幸。她又问哪天去？ 王林随口一言，她却当了真。王林只得说，等忙完这一阵再说吧！ 买乐商超的收益，基本符合王林对这家店的预期。 红光路毕竟比不上南京路，也比不上未来的金融中心浦东。 王林更期待南京路店和浦东店开业后的大卖特卖！ 林笑笑家的万佳超市，昨天的营收是45万。 这个数字倒也算可以，因为超市肯定比不上商超，面积方面就无法比拟。 商超从一楼到四楼，而万佳超市只有一楼的一小半。 货品方面，超市卖的都是价格不高的日用商品、零食之类的。 而商超卖的都是大额商品，甚至还有奢侈品。 但超市的利润也十分可观，林笑笑对这一销售额还算满意，比起在花城的万佳超市来，申城店同一天的营收还要高出不少。 王林又了解了一下商立文家的美食城、唐华开的体育城营收情况。 美食城的生意，王林是看到了的，的确是超乎寻常的好！ 而美食城带来的客流量，又给体育城带来了生意。 王林之前最不看好的项目就是体育城。 现在的市民百姓，能花钱到室内来进行体育消费？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唐华的体育城营收居然不低。 唐华推出了会员制，顾客可以办卡，年卡、季卡、月卡，期限之内不限使用次数，年卡600元，季卡200元，月卡100元。 对喜欢运动的人来，体育城的出现，无疑是最大的福音。 他们对比单价之后，都会选择办卡，而月卡肯定没有年卡划算。 很多人都选择办年卡。 昨天体育城办了500张年卡！这一项的收入就达到了30万，还有很多散客的收入，加在一起有42万，居然差不多和万佳超市的营收持平！ 而体育城是开在五楼上面！ 这个收益，让王林叹为观止。 开业之前，唐华也很忐忑，害怕这一种模式在国内行不通，看到这个结果后，他大为兴奋，和王林在电话里聊了许多，希望南京路旗舰店快点开业。 看到各个合作方收入都不错，王林也就放下心来。 上午十时许，王林召开了爱秀集团高层会议。 在会议上，王林主要谈到了三件事。 一是对春季广交会的总结。 提到广交会，副总们个个喜气洋洋，为打了一个大胜仗而高兴。 然而，王林的语气，却变得沉着起来：“这场广交会，我们是失败的！” 副总们的笑容，刚刚展现出来，立马僵在了脸上。 邓大宝抹了一把脸：“王总，我们收获了67亿的订单，还少啊？” 王林道：“你们不要只看到67亿这个数字。我问你们，我们上届广交会收获了多少订单？” 邓大宝当然记得清楚：“22亿！” 王林道：“如果按照正常的增长来说，我们爱秀集团原来的几个品类，在这届广交会上，起码能收获25亿到30亿左右。是吧？” 大家点头称是。 王林道：“也就是说，我们的爱申集团，在这届广交会上，才拿到37亿的订单量。大家别忘了，爱申集团拥有80家工厂！体量是爱秀集团的十倍以上！结果呢？订单总额却只多了几个亿！” 所有人都沉默了。 原来，账还可以这么算？ 王林的手指，重重敲击桌面：“所以我说，这届广交会，我们其实是失败的！” 邓大宝道：“王总，爱申集团刚刚组建，马上就参加了广交会，能有这样的成绩，我觉得还行吧！” 王林道：“我不是打击各位的积极性，我是在鞭策诸位！要努力啊！同志们！” 在公司陷入低谷的时候，王林需要振奋士气，就会讲许多鼓励、表扬的话。 而当副总们趾高气扬，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时候，王林偏偏唱反调，一席话，就把他们从云端打落下来。 做人、做事，都必须脚踏实地。 王林不允许这帮人太过骄傲。 骄兵必败，这是无数历史经验总结出来的教训。 经过王林这一番说教，副总们果然沉稳多了。 会议室的气氛也为之改观。 王林扫视全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要全力备战下半年的生产和营销。我们将在九月份发布第二场爱秀时装周，十月份将参加秋季广交会。同志们，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只争朝夕啊！” 众人挺了挺腰杆。 这次接到的订单，必须尽快安排生产和发货。 王林把各个品类的订单，分别交给各家工厂的工厂，由他们负责。 接下来，王林说到了第二件事，也就是秋季时装周的准备工作。 最后，王林谈到了外资品牌进入我国之事。 这也是王林今天着重要考虑的大事。 “之前我们去香江和东洋考察，我让你们购买过各个品牌的卫生巾，想必大家对其中一款卫生巾还有印象，那就是宝洁公司的护舒宝。” 大家都点头，说还记得。 王林沉声说道：“我得到可靠消息，护舒宝要进入我国了！” “护舒宝要进入我国了？”众人都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有的惊讶，有的感叹，有的无动于衷。 王林道：“这可是一个大品牌，比我们的爱晴柔卫生巾早成立五年时间！行销全球！最重要的是，这个品牌背后站着的是世界50强企业宝洁公司！请你们注意，不是世界500强，而是世界50强企业！” 所有人神情一凛，这才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 邓大宝道：“王总，我们要如何应对呢？这么大的企业，这么大的品牌，它要进入我国，我们肯定是拦不住的。” 王林道：“这不是废话吗？说点有建设性的意见！大家都畅所欲言，有一说一！言者无罪！” 包来顺是卫生巾厂的厂长，对此他当然要发言，当即轻咳一声，缓缓说道：“王总，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就是一个外国品牌的卫生巾吗？我们生产的卫生巾，也不比他们的差！现在国内的市场，爱晴柔的占有率，达到了80%左右！难道护舒宝一进来，就能抢走咱们的半壁江山？” 张瀚道：“包厂长，人家可是宝洁公司！你可能对这家公司一无所知吧？” 包来顺道：“张总，外国的月亮，未必比我国的圆。我从来不崇洋，也不媚外！” 张瀚不由得一滞！ 这大帽子扣下来，谁受得了？ 马红才笑道：“包厂长，张总的意思是说，宝洁公司不是一般的公司，这是一家有着150年历史的资本企业，他们公司一年的销售额就达到了300亿美元！差不多1700亿人民币！这只是一年的销量啊！” 王林倒是一讶，没想到马红才对宝洁公司如此了解。 马红才道：“我闲来没事，对国际上的一些大型公司都有些了解。特别是跟咱们公司业务重叠的这些公司，他们将来的某一天，极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对手，所以我们一定要了解清楚！” 王林赞许的点点头：“马总这话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马总能提前想到这一点，很不错！” 马红才得到表扬，更加来劲，说道：“不过我们也不必害怕。一个外国的品牌，想在我国站稳脚跟，需要一定的时间。宝洁的洗发水引进来以后，也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水土不服。” 王林道：“各位，我们需要警醒的是，护舒宝只是进入我国的第一个外资品牌，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品牌进入。我们要对付的，不是哪一个品牌！我们要做的，是尽可能多的占领市场！” 他一边说，一边敲击桌面：“这才是重点！” 邓大宝道：“王总说得对。我们只要保持市场占有率，哪个品牌进来，我们都不用害怕！” 王林道：“所以，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主题，是怎么样占有更多的市场份额？邓总，你是营销总监，你先谈谈你的看法。” 邓大宝认真的组织了一下语气，这才说道：“王总，我早就有想过，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我们要怎么扩大市场？” 王林嗯了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邓大宝道：“我们现在主要是占领了一线大城市，在这些城市，我们的爱晴柔品牌，已经深入人心，但还有广大的二、三线城市，等着我们去占领。我的建议是，我们应该用最快的速度，抢占二、三线城市的市场。我们要让爱晴柔成为这些城市消费者使用的第一个卫生巾品牌！消费者的购买行为，是具有惯性的。只要她们养成了使用爱晴柔卫生巾的良好习惯，那我们的品牌就能一直得到她们的喜爱。” 王林笑道：“邓总，你终于说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了！其它人呢？还有什么想法？集思广益嘛！” 马红才道：“王总，外资品牌可以进入我国，我们也可以把爱晴柔这个品牌，打入他们米国！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王林俊目一闪：“好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一招好！对手将刺刀捅进了我们的心脏，我们就应该反过来把大刀砍向他们的脑袋！” 众人纷纷发言，各自开动脑筋，想出奇思妙招来。 王林最后做了总结陈词。 为了应对外资品牌的进入，爱秀集团即将进入“大攻防”时期。 大攻防，这一提法，是王林提出来的。 顾名思义，大攻防，就是进攻、防守。 商业战也是战争。 战争的本质就是利益集团间的利益冲突。 战争的打法，不外乎进攻和防守。 和外资品牌的对垒，将成为爱秀集团今后一段时间内的战略任务。 护舒宝只是第一战！ 还将有更多的外资品牌进入。 除了卫生巾，纸尿裤和家纺品牌，也将面临外资品牌的挑战！ 所谓的大攻防战略，一是攻，二是防！ 攻者，攻城掠夺地，主动进攻！ 防是严防死守，防止对手攻占我方阵地。 具体到这场面对外资的大战，抢占国内二、三线城市的消费市场，这就是进攻。把自己的品牌打入到国外去，这也是进攻！ 而在进攻的同时，爱秀集团还要保证已有的市场份额。这就是防守！ 一攻一守之间，足见王林的商业智慧。 王林沉声说道：“这场大攻防，并不是哪一个人的任务。也不仅仅是营销部的任务！这是我们集团所有人的任务！每一个人都要动员起来，参与其中！每一个环节都要为大攻防服务！” 邓大宝道：“王总，国内二三线城市的攻城战，我可以亲自指挥。” 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门心，尴尬的笑了笑：“可是，对国外的扩张，我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过，如果王总一定要赶我上阵的话，我绝不推辞！” 每个人都自己的局限性。 邓大宝的局限，就是对国外一无所知，外语能力实在一般！ 王林早有准备，笑道：“邓总过谦了啊！你能打好国内这一战役，那就行了！人又不是神仙，总不能样样都会吧？关于国外的扩张，我想，我们应该成立海外事业部！” 与会众人哦了一声：“对！应该成立海外事业部！” 王林道：“海外事业部隶属于总部领导，和现有的各个部门级别一致，专门负责海外扩张事务。” 邓大宝问道：“王总，谁能担当海外事业部的副总呢？” 王林目视前方，微微沉吟。 所有人都看着王林，不知道他将任命谁来担此重任？ 第881章 修罗场 王林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也有了通盘的计划。 他微微一笑，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在香江已经成立了分公司。现在香江分公司负责的很多事务，就是属于海外事业部的范畴。” 邓大宝道：“对，我们很多对外的贸易，也是通过香江进行中转的。” 王林道：“所以, 我有一个想法，将香江分公司开拓为一个海外事业部。” 大家恍然：“就是说，把海外事业部设立在香江。” 王林道：“对，就是这么一个意思。现在的香江分公司，是由香江的李佳欣李总在打理，她通晓多国语言，人也是在香江长大的, 对西方的文化比我们熟悉，和外国人打交道也比我们在行。” 周霞道：“王总，你的意思是说，直接提拔李经理为集团副总，管理海外事业？” 王林道：“对，如此一来，我们可以节省很多时间，海外事业部马上就可以进入工作状态。” 周霞道：“我同意。” 其它人当然也没有意见。 在爱秀集团，王林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他决定的事情，无人可以反对。 而且提拔李佳欣管理海外事业部的副总，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正确的决策。 在座的这些人，或许学历有比李佳欣高的，但他们的海外生活经历、外语语种的掌握程度，却都比不上李佳欣。 王林道：“既然大家都同意, 那就这么办，我们爱秀集团正式成立海外事业部，由李佳欣以集团副总的身份进行管理。我们将在香江和总部, 各设一个海外事业部的办公室, 李总可以两头办公。” 如此一来, 李佳欣来往内地也就更加方便，她可以随时以向总部述职的原因进入内地，从而与王林恩爱。 王林想重用李佳欣，也是因为看中了她的能力。 他虽然宠爱女人，但也会合理的利用她们自身的才华，安排她们一个比较好的职位，而不是盲目的重用她们。 李佳欣来广交会帮忙的时候，和外商流利的交谈，她的生活经验，更符合外国人的思维方式，谈起来更有共同话题。 她在香江之地，眼界也比内地更开阔，对世界各地的情势、政局也能适时的了解。 这样的人用来当海外事业部的副总，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合适的。 接下来的会议，王林又处理了几件小事，然后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后，王林坐回椅子, 头枕在椅背上，微微闭目养神。 昨天他累了一天, 晚上又被李文秀折腾了半宿。 两人小别胜新婚, 李文秀对他是予取予求，完全没给他喘息的机会。 王林休息了五分钟，这才打电话给李佳欣，告诉她公司的决定。 李佳欣自是欢喜，香江分公司岂能和海外事业部相提并论？ 分公司的经理，也不能和集团总部的副总相比。 王林笑道：“你别只顾着开心。这是提拔，同时也是任务。海外事业部成立以后，你将肩负开拓海外市场的重责。你可以在香江招聘人手，不用局限国籍，只要有才华，能帮助我们开疆拓土就行。” 李佳欣嫣然笑道：“公子放心，佳欣粉身以报公子的知遇之恩。” 王林哈哈笑道：“不用粉身以报，躺平即可。” 李佳欣的呼吸马上就变得急促起来：“公子，佳欣想你。” 王林道：“我们刚从花城分手，你又想我了？” 李佳欣娇滴滴的道：“我想念公子之情，一日不敢或停。”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王林总是爱听的。 “佳欣，我们开拓海外市场的第一战，就选在米国。你先想想怎么样开拓米国市场，是先找代理商试水？还是直接去米国开设分公司？你先做一个先期的调研工作，拿出一个可行性的开拓方桉来。” “好的，公子，我尽快做出方桉，亲自呈送给你审阅。” 王林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好。” 他刚结束通话，邓大宝拿着一叠材料进来。 “王总，我们可以一步到位，占领全国所有的二线、三线甚至四线城市，连县城也不能放过，不能把一块阵地留给对手。”邓大宝笑着说道。 王林道：“我估计，外资品牌进入我国，也是先在一线城市生根发芽，二、三线城市，他们暂时没有精力兼顾，留给你的时间，应该是充裕的。” 邓大宝道：“是，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们有资金，又看好我国的市场，又是大企业大品牌，他们要招商铺货，只需要召开一场经销商招商大会，立马就能遍及全国。” 王林道：“他们进来以后，第一块根据地就是在花城。我们在花城的市场占有率，现在是70%左右，我的要求是，保七争八！只要我们能保住七成的市场占有率，那我们就是成功的。如果能在外资品牌的高压下，我们还能争取拿到八成的市场份额，那就更好了。” 邓大宝道：“王总，咱们得加强花城的广告投入。” 王林道：“当然！为了配合大攻防的战略，我们在花城的宣传一定要到位。我在广交会时，前去拜访过我们的广告合作商。我已经跟他们谈妥了，今年下半年，我们要进行一场立体式的广告宣传。除了传统的广告外，我们还将推出卫生巾体验周的活动。” “卫生巾体验周？”邓大宝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王林道：“就是多派宣传员上街，在花城随机派送一百万片卫生巾。” 邓大宝笑道：“这主意好，免费派送？” 王林道：“当然是免费了。一百万片卫生巾，也花不了多少钱。” 邓大宝道：“的确，护翼卫生巾也只要几分钱一片。” 王林道：“活动的造势一定要搞起来，要让大家都知道，爱晴柔卫生巾在免费派送，让大家都上街去领。也等于是花钱打广告。只是换一种形式，也更能增加新鲜感和曝光度。” 邓大宝笑道：“王总，你这个创意很有新意。我觉得可以在二、三线城市展开。特别是那些还没有接触过卫生巾的女同志，先免费送给她们使用，她们体会到了卫生巾的好处，以后自然会购买。” 王林道：“行，你看着办！这场攻防战，我们一定要打赢。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护舒宝这一个品牌，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外资品牌进来。我们做为国产品牌的领头羊，一定不能倒下！” 邓大宝道：“是，王总。” 谈完工作，一个上午的时间悄悄流逝。 中午快下班时，沉雪走了进来汇报工作。 小百灵的几张新专辑已经发行，主要是在国内市场，磁带销量都突破了百万。杨玉莹的第一张甜歌专辑《花之语》，销量更是高达五百多万张。 沉雪汇报完毕，嫣然笑道：“中午去我那边？奶奶他们都来了。” 王林笑着点点头：“好。” 这时，外面传来郭玲玲的声音：“王总夫人好！” 她的声音，明显比以往的大！ 这是在提醒王林，你老婆来了！ 王林倒是一愕。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文秀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我是他老婆，我来接他下班，还用得着你通报？” 郭玲玲跟着进来，一脸歉意和无奈的看向王林，意思是说，王总，我尽力了，我拦不住她。 王林朝她挥了挥手。 郭玲玲弯弯腰，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王林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文秀咯咯一笑：“我不能来吗？还是我说打扰你们了？” 王林蹙眉道：“这叫什么话！你来找我，我很开心。你总得有什么事吧？” 李文秀道：“没事，接你回家吃饭，随便来公司混个脸熟。” 王林想到昨天晚上的对话，心想她并非说着玩玩？而是要付诸行动？ 看业，以后她真的会时不时的过来检查工作了？ 李文秀看看王林，然后将目光定在沉雪脸上，笑道：“沉雪，好巧啊，你也在！” 沉雪微微一笑，起身说道：“文秀，我正好在向王林汇报工作。” 李文秀拉住她的手，笑道：“王总是不是特别严厉？” 沉雪道：“没有啊。” 李文秀道：“那我怎么看你挺紧张的呢？” 沉雪道：“他是老总嘛！有上位者的气势。” 李文秀咯咯一笑，款款走到王林背后，伸手摸了摸墙上挂着的相框：“都积了灰了！没有人打理的吗？” 沉雪的目光，自然顺着她的手，看了过来。 李文秀的手，正好放在相片上自己的位置，笑道：“这相片拍得真好，沉雪，你说是不是？” 沉雪嗯了一声：“是！要不然，王林能挂在自己办公室里呢？” 李文秀道：“主要是我也在上面，大家一看，都知道我是王林的妻子了，是吧？” 沉雪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明显感受到了李文秀这个正妻的炫耀。 沉雪勉强一笑：“是。你们聊吧，我走了！” 李文秀喊道：“等等，沉雪，中午一起吃饭吧？” 沉雪轻轻摇头：“我要回家陪女儿！” 她幽怨的看了王林一眼，轻轻抿抿嘴唇，转身离开。 李文秀挽着王林的胳膊：“我们回家了！” 王林拧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澹澹的说道：“我有应酬了。” “你有什么应酬？” “唐伯伯还在申城，我要请他单独吃个饭。” “单独？不能带上我吗？”李文秀问。 “我和他有些私密的事情要谈。” “私密？连我也不能知道？” “文秀，男人之间谈工作，你别乱掺合好不好？” “我们结婚三年多了，我第一次来接你下班，你就不能跟我回家吃个饭吗？” “我没说不愿意！我这不是有事吗？” “那你带我一起去！” “算了，我也不去了！我们回家吧！” 李文秀笑道：“不谈重要工作了？” 王林冷笑道：“你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行不行？” 李文秀道：“我还以为，你会去沉雪家吃饭！” 王林怔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李文秀道：“今天是王霏过百日宴啊！” 王林啊了一声！ 难怪沉雪刚才会过来找他，喊他到家里去吃饭！ 原来今天是霏霏百日宴！ 王林摸着下巴，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他差点就把这大事给忘了！ 李文秀笑道：“你说也是奇怪，沉雪家里办百日宴，也不请我们呢？我和你都在这里，她连一句请我们去她家吃饭的话也没有！你说，她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王林沉声道：“你这想法真是别致！一个小孩子的百日宴而已，那是人家自己家里几个人的聚会，我们和她非亲非故，去吃什么饭？” “非亲非故？”李文秀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再说霏霏是你的干女儿！她不仁，我们也可以不义。你看她家办什么酒席，哪一次请过我们？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亏我做什么事，都会想着她！” 王林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 他的人还在这里，但他的心却飞到了王氏别业。 难怪沉雪刚才说，沉奶奶他们都从乡下过来了！ 是来参加霏霏百日宴的！ 如果今天中午王林不去吃饭，沉奶奶肯定会闹意见。 沉雪本人也会有想法！ 可是王林又要怎么脱身呢？ 李文秀就在身边缠磨着他。 这个女人，一直就工于心计！ 她明明知道今天是霏霏的百日宴，也知道王林会去沉雪家吃饭，她故意跑过来接王林下班！ 王林又想，昨天晚上她吵架，不会是故意的吧？ 就是为了找到一个正当的借口，今天来破坏王林和沉雪的约会！ 看来，李文秀心里，真的有所察觉，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没有吵起来。 王林一念及此，手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李文秀笑道：“王林，要不，我们去她家吧？” 王林心下一惊，却故意冷澹的问道：“去她家做什么？” 李文秀道：“她不请我们，可能是觉得请不动我们，不好意思请我们。但我们是霏霏的干爸干妈，不需要她请，我们也该前去吃酒，你说是不是？红包我都准备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包，拿出用红纸包裹的两万块钱来：“我们当初给小米也是两万，给霏霏也是两万，你说好不好？” 王林看着这两万块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李文秀，每一句话都是陷阱！ 怎么办？ 如果自己真的带着李文秀前去沉雪家，那李文秀和沉奶奶就会面对面！ 沉奶奶如果知道王林已有家室，那王林和沉雪怎么办？沉奶奶年纪那么大，身体本就不好，要是气出个好歹来，那王林和沉雪肯定要负疚一辈子！ 王林断然说道：“不去！去干什么？她都没请我们，我们上赶着上门？” 李文秀道：“王林，你平时对霏霏这么好，又有什么用？你说是不是？亏了你昨天晚上，还一直抱着她！沉雪跟我们压根就不亲！” 王林气得手指发抖！ 他当然不是为沉雪生气，而是为李文秀的话而生气！ 直到此刻，王林才看穿李文秀的心计。 不管王林怎么做都是错！ 如果王林顺从她，一起前往沉雪家，她可以在沉雪家人面前宣示自己是王林的正妻，如果王林不带她一起去沉雪家，她正好借此机会，挑拨王林和沉雪的关系。 以后，王林如果再对沉雪和王霏好，李文秀就会有借口，说你怎么这么贱？他们都不把你当亲人走动，你还对他们这么好？ 李文秀看似平常的一个举动，用心却是如此深刻！ 王林觉得自己一直小看了她。 这个女人用起心来，连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 李文秀把王林放在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 王林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好。 此时此刻，他甚至连和沉雪去打声招呼的机会也没有。 王林将手一甩，沉声道：“回家！” 李文秀笑道：“不去她家了？” 王林瞪了她一眼：“要去你去吧！” 李文秀居然应道：“也好。那你回家陪儿子吃饭，我约了周粥一起去沉雪家吃酒。” “你约了周粥？”王林有一种想暴走的冲动！ 他的眼睛里放出狼一般吃人的光芒！ 李文秀笑道：“你至于这么吃惊吗？” “呵呵！你这个人，真是有意思啊！你刚才还说，是来接我下班，一起回家吃饭呢？怎么转过眼，你就变了卦？” “刚才沉雪在，我故意说给她听的，就是想提醒她，今天是她宝贝女儿的百日宴，她应该请我们去她家吃饭。谁知道她居然不上道，不开口请我们！唉，看来，我们在她心里，真的不算好朋友呢！” 王林喉咙里一阵发干！ 如果李文秀带着周粥去沉雪家，当着沉奶奶的面，将彼此的身份公开来，那可怎么办？ 沉奶奶将知道王林已经结婚的事实。 而李文秀也将知道，王林和沉雪是情人的事实。 更要命的是，周粥也将知道，王林和沉雪是情人！ 王林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凡、平静的日子，居然平地起波澜！ 修罗场，就在这一刻！ 第882章 谎言被拆穿 王林认真的盯着李文秀双眼看，想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文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林轻轻一笑：“那还不如我们去周粥家里聚个餐，就是不去沉雪家，让她后悔死！谁叫她不请我们呢？” 李文秀道：“王林，她真的没请过你吗？还是说，只是没请过我？” 王林道：“请过我的话，我能不去？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总感觉你有些怪怪的？别闹了, 文文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李文秀听到儿子的名字，不由得语气一缓，说道：“我真约了周粥一起去沉雪家的，可是刚才沉雪的态度，让我很生气！见着我的面，硬是一句邀请的话也没有。” “她也只是一个女人, 家里有男人，像孩子百日宴这样的事, 请谁来或者不请谁来, 向来都是男方做主，也许人家家里规矩多呢？”王林开动脑子，瞎编一气，“我们家里的事，不也是我做主？你那几个朋友，我们也请得少。像刘玉她们，你和她们玩得来，但我很讨厌这种人，家里办什么酒宴，从来不请她们！你说是不是？但也并不妨碍你们之间的交往。” 李文秀倒是一怔，心想是这个道理。 王林拍拍她的手：“别多想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也有自己的家庭，一码归一码, 朋友是朋友。他们有他们的亲戚圈子。” “唉，王林, 你这么一说, 我倒是有些理解沉雪了。刘玉也怪过我，说我家里做什么事，怎么从来不请她。自从嫁了你以后，刚开始我和刘玉、陈小希还有些往来，现在来往真的变少了。” “就是这个道理。朋友和亲人，毕竟是不一样的。而且女人嫁了人以后，身不由己，并不是她不想请我们，也许是她那个男人不喜欢跟我们打交道呢？沉雪家的条件也不错，也许是有什么原因吧！我们不可能获得每个人的喜欢，你说是不是？” “嗯。那我们还去不去她家？”李文秀的语气，明显变柔软了。 “不去了！”王林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却在想，自己找个什么借口去呢？ “那回家吧！”李文秀把钱放进包里，又掏了出来，往王林手里一塞，“你和她见面时给她吧！礼节到了就行，饭吃不吃无所谓。” 王林嗯了一声：“你真是个懂事明理的好老婆！” 李文秀道：“我忘了跟你说，小希也生了孩子，是个女娃娃。” 王林笑道：“你看看, 我们对小希也算挺不错的吧？她结婚生子, 经过了这么多的大事，结果也没有请过我们。” 李文秀道：“小希跟我说了，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她和丈夫都是普通工人，地位低下，不敢请你。” 王林道：“不管借口是什么，说到底还是不够亲。也就是见外！不是她见外，就是她老公见外。” “嗯，是这个理。”李文秀的心气，瞬间就被王林一番话给抚平了。 王林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差一点点，就是修罗场的死斗！ 王林道：“你跟周粥说一声，叫她也别去了。平时玩玩，就是朋友关系，没必要处成亲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得很。” 李文秀道：“还是周粥好。” “她跟我们是亲戚，这能比吗？”王林笑道，“你也不必生气，我们走吧！早就下班了！沉雪估计都回到家里吃饭了。” 无防盗 李文秀无奈的一笑：“走吧！” 两人下了楼，王林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他接听电话。 电话是沉雪打来的。 沉雪语气幽幽的道：“王林，奶奶让我问你，霏霏过百日宴，你也不回来吗？” 她又压低声音，说道：“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打给你。你就说你很忙好了。这边我来应付。” 王林哈哈笑道：“唐伯伯，你好啊！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沉雪怔了怔，心想你是不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啊？ “王林！我是沉雪啊！什么唐伯伯？”沉雪说道，“奶奶让我问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来！再见啊，唐伯伯！”电话里再次传来王林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 沉雪怔怔的看了看手里的话筒，心想是不是串线了？ 电话串线的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也有可能是拔错了一个号码？ 就在沉雪怔神的时候，王林挂断了电话。 他拿着大哥大，一脸无奈和歉意的笑道：“文秀，对不起，唐季贤喊我过去谈事。我顺便请他吃个饭。要不你先回家去？我们晚上再一起吃饭吧？” 李文秀也不知道刚才那通电话的真假，真的以为是唐季贤打来的，倒是不好耽误王林的正事，她去过香江，知道唐季贤在香江地位超然，不是一般人物，便道：“那你去吧！早知道我就不来找你了！” 王林道：“来！必须来，以后天天来接我下班吧！我能推掉很多不必要的应酬，不过今天这个应酬真的很重要。唐季贤难得来一趟申城。我们到香江的时候，也多承他照顾。我们在香江的生意也要他保驾护航呢！” “我知道。”李文秀伸出手，帮他拉了拉衣领，拍拍肩膀上的异物，“我回家陪儿子了。” 王林嗯了一声，上了车子。 李文秀站着没动。 王林大声吩咐忠叔：“去华亭宾馆。” 忠叔开着车出了停车场。 李文秀这才上车离开。 当车子驶出一段距离，王林朝后面看看，确定李文秀没有跟过来，这才说道：“去别业！绕路走！” 忠叔应了一声，没有多问一个字，开着车在前面路口拐弯，然后绕路前往王氏别业。 到了别业后，王林吩咐忠叔：“你把车子开到华亭宾馆去，就停到外面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 忠叔答应一声，开车离开。 王林进了别业。 家里正是热闹！ 沉奶奶和叔叔婶婶们都来了。 当王林出现在门口时，沉奶奶讶异的问道：“王林，沉雪不是说你工作忙，没空回来吗？” 沉雪也自怔忡，但脸上却绽放出甜美的微笑。 王林笑道：“本来有个很重要的应酬，我给推了。” 他一一向大家问好。 二叔沉文武和吕桂花夫妇，三叔沉文略和乔连红夫妇，沉六妹、沉小伟等人，都围了过来，笑着和王林打招呼。 吕桂花咧着嘴笑道：“王林肯定很忙！我家这位，一个月赚那么点钱，都忙得不着家。” 沉奶奶笑道：“我知道他忙，养活了23万职工！这得是多大的成就？你们加起来也不及王林一根毫毛。” 大家都笑：“十辈子也比不上！” 沉雪嫣然笑着，挽着王林的手，拉着他坐下来，粘着他，低声问道：“怎么过来了？” “还好你打了个电话，我随便找个借口，说是唐季贤请我谈事，我就跑了过来。” “我还纳闷呢，你一直在那边自说自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吓我一跳！” “哈哈！”王林摸摸她的小脸，笑道，“我们的公主呢？” “睡了！我们吃饭吧。就在家里吃，已经做好了饭菜。” “行，家里吃好，干净卫生。” 一时开席。 大家都请王林和沉雪住上位，王林当然不敢，请沉奶奶坐了。 沉奶奶很是高兴，端起酒杯，笑道：“我们敬王林一杯酒！” 王林道：“该我们敬奶奶的酒！” 大家举杯共饮。 吕桂花道：“妈，王林的大商场开业了，我们去逛逛？” 王林和沉雪对了一下眼神。 沉雪笑道：“没什么好逛的，那里面的东西可贵了。一瓶这么小的香水，就要买380块钱，一个拖把都要卖30块钱！” “什么拖把这么贵？那不是抢钱吗？”大家都惊叹起来。 沉雪道：“也就是普通的拖把，卖得贵而已。” 沉奶奶道：“不许去逛！有什么好逛的？就你们赚的那几个钱，够逛上海滩的？” 吕桂花道：“不买东西，瞎逛逛，见见世面。” 沉奶奶道：“你见过世面了，你对现在的生活就不会满意了！你会向往大城市的好，可是你又没有能力住进这里来！你还得心里不平衡！听我的话，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我们明天就回乡下去。” 吕桂花道：“行行行，都听你老人家的！我们啊，当一辈子的老农民好了。” 沉奶奶道：“当农民没什么不好，家里什么也不缺，生活过得去就行。你以为那些在外面打拼的年轻人，就过得舒服了？找不到工作的时候，还有住桥洞的呢！我听说有些地方，连桥洞都不让人住，有保安去赶人，半夜三更开着洒水车喷水。” 王林笑道：“奶奶，你真是厉害，人在乡下住，却知世间事！” 沉奶奶笑道：“我都是听说的。村里也有年轻人在外面打工的，真正有几个人赚到钱了的？工字不出头，这理啊，古话早就说尽了。” 乔连红道：“隔壁沉老伍家的几个闺女倒是赚了些钱回来，比那些卖力气的年轻男人还赚钱。” 吕桂花道：“这事，你们就不要羡慕了！没什么好羡慕的。至于为什么，我不说，你们也懂！” 沉雪笑道：“尽说他人的事做什么？来来来，喝酒，奶奶，我以茶代酒，陪你喝一杯。” 沉奶奶高兴的道：“还是我家小雪日子过得好！你们啊，羡慕不来的！” 一时吃过饭，大家就在客厅看电视。 家里有很多录相带，有买的，也有租的，随便他们看个够。 二叔和三叔都爱看武打片和恐怖片，当即挑了几个准备连放。 王林和沉雪来到二楼房间。 沉雪依偎在王林怀里，主动的吻上他的唇。 “我谁也没请。”沉雪道，“以后，我就过一种简单的日子好了，不必要的社交，我全部断掉。” 王林紧紧的搂她在怀：“委屈你了。” “不委屈。”沉雪柔声说道，“我很知足。今天李文秀是特意到我面前来炫耀的吧？她肯定是看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了。” 王林笑道：“爱一个人，眼神是躲藏不了的。她总跟说，我看你的眼神里带着爱意。” “我知道，我能感受到。”沉雪甜蜜的一笑，“所以在公司里面，我都尽量少跟你接触，就是怕被人看出端倪来。”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恩爱了，此刻自有一番不可描述。 沉雪的美，是天生的。 美人在骨不在皮。 沉雪虽然长得高，但她骨架娇小，偏偏胸和屁股又长得丰盈。 像她这样的完美身材，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她从小就练舞，最擅长的就是身材管理。 虽然生产过，但她苗条的体段却一点没变，反倒在窈窕之外，又多了几分圆润，也多了一分妇人的风韵。 这样的女人，对男人来说更具杀伤力。 男人和女人，都是在世上流浪，寻到另一个相锲的灵魂后，才在对方眼里找到故乡。 王林托起她的下巴。 沉雪微微仰起头。 她脸上光洁如玉，不带一点瑕疵。 王林说道：“我真想咬你一口。” 沉雪羞怯的笑：“咬我做什么？” 王林道：“想尝一口，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可人！” “喔！”沉雪身子软软的了，“我只想一件事，就是梦醒时见你。” 王林轻抚她的俏脸：“我这段时间太忙了，以后我会抽空多陪你。” “有了孩子，我们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的到处去约会。”沉雪道，“你在外面，想没想我？” “想！天天想！” 沉雪身上散发出清澹的香味，不仔细闻，都闻不到，但一旦闻进去了，人也就陷了进去，再也走不出她的迷魂阵。 两人正自你农我农，王林忽然看到霏霏醒来了。 王霏躺在摇篮里，睁着乌熘熘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俩。 “哈哈！你看她！”王林推一推沉雪。 沉雪抿嘴笑道：“她肯定是拉粑粑了。” “啊？” “她这样子，一动不动，不哭不闹，就是拉粑粑了。” “真的？我看看。” 王林说着，将女儿抱了起来，闻了一闻，笑道：“真的拉粑粑了，奶香奶香的！” 沉雪笑道：“我也学你的，总喜欢闻她的粑粑香！赵百灵她们都说我变态！” 王林道：“等她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只怕闻得比我们还勤快！” 沉雪胡卢而笑。 王林换纸尿裤是一把好手了，很麻利的解开了霏霏的纸尿裤，拿温热的湿毛巾帮她洗屁屁，然后帮她换上了新的。 霏霏看着王林，没牙和小嘴啊呀、啊呀的喊着什么。 沉雪道：“她在跟你说话呢！肯定是在说谢谢你。” 王林帮孩子穿上小裤裤，然后抱起来亲了亲：“喊爸爸！” 沉雪道：“等她学说话的时候，我就先教她喊爸爸。” 王林道：“孩子都是先学会喊妈妈的，因为妈妈两个字的发音，就是孩子最早的发音。” 沉雪道：“那每个地区的孩子方言也不相同呢？” 王林道：“反正都差不多。就连国外的小朋友也是这么喊。” 两个人围绕着小孩子，有聊不完的话题。 下午三点，王林对沉雪道：“我得去一趟华亭宾馆，找唐季贤谈谈事情。” “你不是说这是借口吗？还真的有事？” “嗯，我们公司成立了海外事业部，要开拓海外市场。而唐季贤在国外人脉多，他能帮到我。” “那好吧，你晚上还过来吗？”沉雪含情脉脉的问。 她当然希望王林能过来。 王林想了想，说道：“再看！如果晚饭时间不能过来，我或许晚一点来。” “在这边歇？” “嗯！我也想醒来时见你。” “王林！”沉雪深情的呼唤，和他深深的吻别。 两人抱着孩子下楼来。 客厅电视里正在放一部武打片，众人看得津津有味。 王林向沉奶奶说道：“奶奶，我要去工作了。你们好好玩，玩得开心。” 沉奶奶握住王林的手，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离开。 王林在外面打了个的士前往华亭宾馆。 忠叔就在宾馆大堂里等着，看到他过来，便迎上前来。 王林摆摆手，说道：“我去见唐老板。” 忠叔道：“王总，唐老板不在。” “不在吗？”王林倒是一讶，他知道唐季贤今天还在申城。 唐季贤有午休的习惯。 王林这个点过来，正好赶上唐季贤午休起来的时间段，没想到他不在？ “唐华和唐嫣在吗？”王林问道。 “也不在。”忠叔道，“我来这边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俩一起出去，好像是去爱秀广场那边了。”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那行吧！我们去公司。” 下午，王林下班后，回到家里。 一进门，他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文秀呢？”王林问徐英她们。 “在里面！”徐英轻声说道，同时用手指了指卧室。 王林笑道：“怎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 徐英道：“她好像有心事！一回来就闷闷不乐。” “哦？”王林换了鞋子，提着公文包进来。 王文要跟着爸爸进去，被徐英抱住了。 王林进了卧室，看到李文秀趴在床上，也没有盖被子，就那么趴着。 “文秀？”王林笑着推了推她的肩膀，“你这是做什么？” 李文秀不理他，只是趴着不动。 王林一讶，坐在床沿，扶她起来：“你生病了？” 只见李文秀满脸泪痕，眼睛都哭肿了。 王林倒是一慌：“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 李文秀双手掩住脸，哽咽的道：“王林，你是个骗子！你是个大骗子！” 王林心头巨震：“我怎么骗你了？” 难道今天跟沉雪约会的事，被她识破了？ 这可能吗？ 他还特意叫忠叔把车开到华亭宾馆去。 李文秀痴痴的盯着他：“你猜，我跟谁见了面？又跟谁谈了话？” 王林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是不是又有谁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了？” “唐季贤！”李文秀吐出三个字来，把王林给震晕了！ 王林的脑袋，轰的一声响！ 唐季贤居然找李文秀谈话？ 而王林找的借口，就是说去找唐季贤谈事情！ 结果唐季贤却找李文秀去了？ 谎言当场被拆穿！ 王林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他再精明，此刻也难圆这个谎言了！ 常在河边走，岂能不湿鞋？ 王林思索着怎么样跟她说这个事。 第883章 怒怼唐季贤！ 李文秀流着委屈的泪水，怔怔的说道：“王林，你不知道，那个唐季贤也不是个好人！” 王林一边想解决办法，一边说道：“对，他不是个好人，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了。他在香江对付叶家用的手段, 就无所不用其极！文秀，你听我说——” 李文秀抹着眼泪说道：“他故意打电话给你，是把你引开呢！你是不是没见着他？” “啊？”王林有些发懵。 李文秀咬着嘴唇，泪水已经干了，但泪痕宛在：“你是不是没见着唐季贤？” “啊！是啊！没见着他！”王林顺着她的话说道，同时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找你, 聊了什么？” 李文秀妙眸一瞪：“他不是好人！他叫我离开你！” “他叫你离开我？”王林脑子嗡的一声响，记起之前和唐季贤的对话来。 唐季贤劝王林和李文秀离婚, 另娶唐嫣。 王林当然不可能答应。 唐嫣的确长得漂亮，家世条件也很好。 王林喜欢美女，当然也喜欢唐嫣。 可是，他并不可能为了唐嫣而离开李文秀。 别说现在他俩有了孩子，便是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王林也不会为了唐嫣去离婚。 唐嫣还不到这个级别。 王林可能为了沉雪离婚，但绝无可能为了唐嫣离婚。 唐季贤和王林套话时，王林已经明确的表示过拒绝。 后来，唐嫣也告诉过王林，说她已经和父亲说清楚了，不喜欢王林，也不爱王林，叫王林放心。 王林自然也就放下心来，不再让此事萦绕于心。 没想到的是，唐季贤居然还是来找李文秀谈话了？而且谈的还是让李文秀离开王林的事？ 王林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唐季贤虽然厉害, 是香江一霸，但王林最烦别人插手自己的家务事！ “他跟你说什么了？”王林沉声问道。 李文秀道：“他叫我离开你，说你和唐嫣是互相喜欢的。还说唐嫣为了你终身不嫁，天天以泪洗面。” “你怎么回答的？”王林问。 “我说我不可能离开王林。我爱着王林，我这一生都是王林的，我生是王林的人，死是王林的鬼。” 王林身子一震。 李文秀又道：“他说，愿意给我赔偿，给我一亿美元！” “呵呵！一亿美元！5.5亿人民币！”王林冷笑道，“你怎么说呢？” “我当然不愿意了！他又加价，从一亿加价到两亿、五亿，最后出到了十亿美元！” “55亿人民币！”王林不怒反笑，“他还真是大方！” “他愿意出55亿，并不是我值这么多的钱，而是你值这么多的钱！你想啊，他用55亿让我离婚，还不是为了让他的女儿得到你？所以这55亿，其实就是买你！” “我还真值钱！”王林自嘲的一笑，“你怎么不把我卖了呢？” “讨厌啊你？你还笑！我都哭死了！” “你有什么好哭的？白得55亿！够你生生死死不愁吃穿, 够你养几百个小白脸了。” 李文秀举起绣拳来打他：“王林, 你是不是没心没肺！我们的婚姻, 我们的爱情，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吗？别说55亿了！便是55万亿，我也不会和你离婚！” 王林笑握住她的手，笑道：“55亿就算了，毕竟也有这么的钱。如果是55万亿，我劝你还是离了吧！我这一辈子，肯定也赚不到55万亿！不过唐季贤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 李文秀道：“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你就是个骗子！” “我怎么是骗子了？” “你说，你和唐嫣，是不是有感情？” “感情？什么样的感情？友情还是有的，友情也算是感情吧？”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友情，而是爱情！爱情！你是不是欺负过唐嫣？不然她父亲怎么会跟来找我谈话？” 王林正色道：“没有！” “真的？” “我向我死去的父母发誓，我绝对没有欺负过唐嫣。” 李文秀倒是相信王林。 因为王林拿死去的父母发了誓言！ 王林道：“我想欺负沉雪，也想欺负周粥，但从来没想过要去欺负唐嫣。” 李文秀道：“那她为什么会为了你害上相思病？” “唐嫣害上了相思病？不可能！我昨天见过她，她好得很！” “唐季贤还说，你和唐嫣在一个屋里睡过觉！你怎么解释？” “呵呵！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和你也在一个床上躺过半年，我欺负过你？” “啊？”李文秀想到两人刚在一起时的情景，“那倒是，你不是那种随便欺负女人的男人。” “你相信我？” “你是我男人，我不相信你，难道我去相信一个外人？” 王林道：“那我就把我和唐嫣之间的故事，说给你听听吧！” 他把自己以前到香江发生的事，告诉给李文秀听。 “当时我就是为了寻求唐季贤的帮助，想找他借两个亿，所以才求唐嫣帮忙。唐嫣便想出了这个办法，让我冒充她的男朋友。我和她到了唐家。结果唐季贤留宿，还把我和唐嫣安排住在同一个房间。我和唐嫣同床不共枕的共处了一个晚上。就这么回事！” “你没对她动过心？” “我身边的美女多得很，我又不是见过世面的人！你、沉雪、周粥，林妹妹，还有文娟，谁都不比唐嫣差！我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去得罪唐季贤？我是喜欢美女，但我也不至于不带脑袋。” “这一点，我倒是相信。”李文秀道，“看来，你没动心，唐嫣却对你动心了。” “呵呵，谁叫我魅力大，天生英俊难自弃呢？” “你说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文秀，你还不是对我动了心？” “讨厌！” “讨你喜欢，百看不厌？” “你！无赖！” 王林握住她的手，说道：“两个亿，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当时的我来说，却十分重要。” “我知道。你在香江赚到的钱，全部买了房子？” “还留下一点，我另有投资。” “哦。投资了什么？” “我买了些海外的股票。” “海外的股票？” “米国的、东洋的、欧洲的，我都买了一些。” “买了多少？” “查账啊？那我告诉你吧，我买了几个亿吧！” “赚了多少？” “现在还看不出来，赚的不算太多，这些股票我不会动用的。” “不动用？那你买那么多的股票做什么？” “以后会涨起来，等这些股票涨个三十年，这几个亿，就能变成几百亿、上千亿了！” “你想得美吧？三十年？三十年以后，这些公司还在不在？只怕早倒闭了！” 王林笑道：“你放心吧，我买的股票，这些公司绝对不会倒闭！三十年以后，这些股票只会翻倍的涨。这些股票，也是我在内地折腾的底气。只要有这些股票在，我哪怕亏得一无所有，三十年以后，我儿子还是个千亿富翁！” “我才不相信！三十年？都能改变沧海桑田了！到时我们也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三十年以后，我们也才五十来岁，不算老！正当壮年！” “你别打岔，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你继续。还有什么要问的？” “唐季贤是不是找你谈过？要让你离开我？” “谈过，我没同意。”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没必要。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讲出来，不是让你烦心吧？” “唉！我今天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李文秀道，“唐季贤说出那样的话，你说我能怎么想？” “傻啊你！你拒绝不就行了？你还哭？” “我能不哭吗？人家拿55亿来买你呢！如果他给你55亿，你会不会跟我离婚？” “他给你都有55亿，给我的就不只55亿了！” “说得也是。” “不管他给多少，我都不可能因为这笔钱和你离婚。我们要离婚，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沉雪？” “呵呵，也不是。除非你要和我离婚。那我就会和你离婚。” “……” 李文秀不哭了，心气也平和了下来，她趴在王林怀里，说道：“王林，如果有一天，我耍脾气，要和你闹离婚，请你一定不要答应。即便我说要离婚，也只是说着玩玩的。我不可能真的和你离婚，我也不想真的和你离婚。” “如果我做了错事，被你发现了呢？” “什么错事？” “比如说，我真的欺负了谁家女儿，还生了孩子？” “啊？真的假的？” “我说如果！” “那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做。”李文秀忍不住又要伤心落泪了，“你这么优秀，这么成功。我时刻都有危机感，我很害怕失去你，王林，你知道吗？” “我知道！”王林拍拍她的背。 “我觉得自己太平凡了，太普通了，没有周粥的才华，也没有沉雪的艳丽，我这次自考，考得很差，我怕是连两门也通不过！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别灰心，慢慢来，你从学校出来这么久了，又生过孩子了，记忆力差一些是正常的。” “王林，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我会对你一心一意，帮你生娃，帮你带孩子，帮你做家务，当你的贤内助。” “我没有嫌弃过你。倒是你，以前一直嫌弃我，说我配不上你。你是堂堂中专生，而我只是一个初中生。” “哎哟，你还提以前的事！我们孩子都这么大了！” “好了，不哭了。我会再去找唐季贤谈一谈这件事情，他胆敢找我女人的麻烦，我也不会怕他！” “王林，算了，你不要去找他了，这个人很可怕！你以后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我只是和唐华、唐嫣有些交情。我和唐季贤之间，其实很久没有来往了。” “你说，他为什么一定要得到你？要让你当他的女婿？难道仅仅是因为唐嫣喜欢你的原因？” “嗯，你这么一说，我也有所怀疑，唐季贤这个人做事，向来老谋深谋，他连死都能装，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 “王林，我忽然之间很害怕，他是不是看中了你的公司？想吞并你的财产？他不会对你下黑手吧？” “那倒是多虑了。他现在的财产比我多得多，生意比我做得更大。他可能是惜才吧！想让我成为唐家人。” 王林还以为，李文秀是拆穿了自己的谎言，要和自己大闹一场呢！ 没想到，居然是这事！ 李文秀并不知道王林去过沉雪家，她把一切过错全怪罪到了唐季贤身上。 王林哄好了她，拉她进了洗手间，帮她洗干净脸。 “出去吃饭。”王林握着妻子的手走出来。 徐英等人看着他俩恩恩爱爱的出来，不由得笑了起来。 “还是王林有办法！”徐英笑道，“一下子就把文秀哄好了。” 李文秀抿嘴笑道：“徐姐，你别拿我打趣了。” 吃饭的时候，李文娟忽然说道：“姐夫，小蝶又想回来工作。” 王林道：“小蝶？她不是嫁人了吗？” “嫁得不好。那男人也是个打工的，结了婚以后，她男人说要带她一起到深城去打工。小蝶不愿意，嫌进电子厂打工太辛苦，还不如到我们家里来当保姆。她写信给我，问你们还要不要她？” 王林看向李文秀：“你说呢？” 李文秀道：“小蝶人是不错，只不过，她已经结过婚了，难道不和男人住在一起吗？那怎么生孩子？” 王林道：“我的意思也是如此，先让她在家里生完孩子再说吧！” 李文娟道：“未必女人结了婚，就必须生孩子？” 李文秀笑道：“那女人不生孩子，未必让男人去生？” 大家都笑了。 徐英笑道：“文娟，你以后也要嫁人，也要生孩子的呢！” 李文娟红了脸，说道：“我才不生孩子！我也不嫁人！我说的是小蝶！你们不要她，那我回她信了。” “我们不是不要她，你先问问她，是不是短期内打算要孩子？别出来做两个月，到年底又回去说要生孩子。”李文秀道，“我们请人，当然要请长久一点的。” 李文娟道：“好吧，那我再问问她。” 吃过饭后，王林说有事出去。 李文秀知道他要去找唐季贤，连忙拉住了他的手：“你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跟他说，别动粗。” “放心，我有分寸，我带着忠叔呢，出不了什么事。”王林沉着的说道。 他提着公文包下楼来。 忠叔已经在楼下等候。 两人一车，前往华亭宾馆。 到了宾馆，王林去找唐季贤。 他走到唐季贤房门前，敲了敲门。 不一时，门开了。 唐季贤亲自给他开的门。 套间里面，也只有他一个人。 “唐伯伯！”王林的语气，恭敬之中，却又带着几许傲气。 唐季贤微微一笑：“王林来了，我一直在等你。来，坐下说话。” “你知道我会来？” “为了你妻子的事，你也会来找我的。你是个护妻的人，我找她谈过话了，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王林心想，唐季贤开门见山，把话给挑明了，说明对方早就有了计划。 说不定他又有一番新的说辞，等着王林来讲吧？ 王林坐下来，沉声说道：“唐伯伯，凡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我不知道，你去找我老婆说那番话，礼在何方？” 唐季贤翘着二郎腿，脸色沉静，不愠不恼：“王林，你知道我有多少家产吗？” “三、五百亿，总有吧！”王林澹澹的说道，“你能拿出55亿来给文秀，让她离开我，你可真够大方！” “55亿，如果能买下你，那我还是划算的。可是她并没有出卖你。你娶了个好妻子！” “当然！我的女人，不会怂。” “呵呵！王林，我看得出来，她的确是个好女人，我本来还准备了其它招数，想让她主动离开你。可是，我看她面对10亿美元，也无动于训时，我不忍心拆散你们了。” 王林俊眉一扬。 他并不相信唐季贤会良心发现。 在唐季贤这样的人心里，或许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唐季贤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有了新的想法！ “王林，我现在的资产，有550亿！”唐季贤道，“我想拿出十分之一的财产来，买通你和李文秀余生的婚姻，但她并没有答应。我本来想把你在外面养情人的事也告诉她，但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55亿都买不了她的离开。你在外面有情人的事情，她肯定也能包容。” 王林心想，那你想打错算盘了！ 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她，说王林在外面养了情人，说不定不用你花一分钱，李文秀就主动离开王林了！ 唐季贤道：“王林，你也知道，我这几个儿女，没有一个成材的。我敢肯定，我百年以后，唐氏家族肯定会没落。” 王林道：“人有生老病死，物有兴盛衰败，这都是自然规律。儿孙有儿孙的福气，而且现在有家族托管基金，可以保证他们荣花富贵，已经足够了，不是吗？就连那么多的封建王朝也都败亡消失，那么多的帝王将相也都化做了尘土。还有什么是长久不变的呢？我们又何必在乎身后之事？” 唐季贤道：“你看得很透！这和你的年纪不符合。” 王林道：“我有一张年少稚嫩的面孔，却有着一颗饱经苍桑的心。” 唐季贤讶异的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真的与众不同。 王林道：“唐伯伯，我之所以还愿意这么叫你一声唐伯伯，是看在你我以前的交情上，也是看在唐华和唐嫣两兄妹的面子上。就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来说，你并不配当我的长辈！” 唐季贤不由得放下了高傲的二郎腿，两道灰白的眉毛，微微一蹙：“王林，我很欣赏你！我想让你成为我唐家的女婿，是为了你好。我是想让你继承我的家产！” 王林哈哈笑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又何必要当人家的赘婿？别人家的家产再多，我也不会稀罕。唐伯伯，我说句实话吧！我要是没有能力，你也不会想让我继承你的家产。可是，我有这么大的能力，我又何必在乎你的家产？” 唐季贤眼角抽动了几下。 王林道：“寄言燕雀莫相唣，自有云霄万里高！我的爱秀集团，现在虽然只有百亿之资，但我相信，不出几年，我的财产，也能达到唐伯伯的500亿！” 唐季贤缓缓说道：“我相信。” 王林道：“所以，我又何必去继承你的家产？还有，自古以来，名门望族之中，为了争夺财产，兄弟相残，叔侄相杀的事情层出不穷。我何德何能，能继承你的家产？唐伯伯，你这种想法，从一开始，就是彻头彻尾的错误思想！而你所采取的行动，更让我这个晚辈，深深的觉得不齿！” 唐季贤脸色变得铁青。 王林道：“沧海可填山可移，男儿志气当如斯！唐伯伯，我王林虽然身不满九尺，而心雄万丈！我有决心，也有能力，保护好我的家人！还请唐伯伯以后不要再在背后调查我，更不要再骚扰我的家人。” 唐季贤眼神一厉，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你的家人，可是，你在外面又养着情人？” “我的事情，不必唐伯伯操心。唐伯伯，你不也同时爱过几个女人吗？我们不过是彼此彼此！”王林针锋相对，毫不畏惧！ 唐季贤腾的起身，手指关节捏得咯嘣作响！ “王林，你如此放肆？”唐季贤沉声道，“你现在羽翼未丰，你就敢对我如此无礼？你当我唐季贤是什么人？我还会怕你不成？” 王林傲然说道：“唐伯伯，我知道你不怕我。我们之间，本可以成为极好的忘年之交，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动我身边的人，我对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我向来允许身边人犯错误，但绝不容忍他们在同一个错误上栽倒两错！那就不叫犯错，而是愚蠢！” 唐季贤气得发抖，手指着王林，轻轻颤栗：“王林，你是成心来气我的是不是？我对你一向不薄，你如此待我？我想让你离婚，也是为了你好！我女儿小嫣哪里差了？” 王林沉声说道：“唐小姐是不差，但我不可能因为她而离婚！” “那你为什么要玩弄她的感情！你说！”唐季贤终于爆发，他怒目圆睁，手背上青筋暴突！ 王林怔道：“我玩弄唐嫣的感情？这从何说起？我和她许久不见面了，何来玩弄一说？而且唐嫣也在电话里明确跟我说过，她既不喜欢我，也不爱我！” 唐季贤指着王林：“她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已！你、你去看看她吧！她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 他把手往里面卧室一指：“她就在里面！” 王林身子巨震，看向卧室门。 唐嫣就在里面？ 她还被我的感情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这怎么可能？ 我和唐嫣之间，哪有什么感情？ 王林浓眉高耸，沉着的走向卧室。 唐季贤忽然又喊道：“等等！” 王林站住，缓缓回过头来：“唐伯伯？还有何见教？” 唐季贤一脸痛苦的道：“王林，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的个性、你的才华、你的手段！都让我起了爱才之念。不过，我想让你离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我这个宝贝女儿。” 王林道：“只不过，你的方式太过激进！你为了一个女人的幸福，却要毁掉另一个女人的幸福！你是唐嫣的父亲，那你知不知道，李文秀也是一个父亲的女儿？” 唐季贤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稳，他缓缓垂下头来：“王林，我承认，我的手法的确过于激进！但我和李文秀之间，也并没有聊什么过分的话语。我只不过是在试探她！你应该感谢我，是我让你知道，你的妻子对你的爱是如此的深厚不移！” “爱情不需要测试！爱是两颗心的交融！爱是无怨无悔的付出！”王林摇了摇头，“你，并不懂爱！” 唐季贤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只在乎我的女儿！王林，我请求你，我不管你对我女儿做过什么事！现在，她已经病成这样子了，你哪怕是欺骗你，你也要对她好一点！这是我做为一个父亲对你的恳求！” 王林道：“唐嫣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感冒了吧？” “她不是感冒！她是——”唐季贤长叹一声，“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只知道，再这么下去，她这个人就毁了！” 王林心想，这才多久不见？唐嫣怎么会变了模样？ 八成是病了吧？ 他心里怀着深深的疑问，走进了卧室。 王林想当然的以为，唐嫣既然是病了，就肯定是躺在床上休息的。 然而，床上并没有人！ 王林很快就发现，窗户下坐着一个女人，正是唐嫣！ 唐嫣背对着这边坐着，肯定听到了之前王林和唐季贤的对话。 可是，唐嫣居然一动不动，也没有过来劝解？ 她这是怎么了？ 第884章 我在想你 王林慢慢的走到唐嫣身边，喊了她一声：“唐嫣？” 唐嫣没有反应，也没有说话。 王林一怔，难道她是坐着睡着了？来到她面前，蹲下身来，看着她。 唐嫣并没有睡着，而是睁着双眼, 怔怔的看着窗外。 问题是，窗帘是拉起来的，她根本就看不到窗外的风景。 那她这是看了个寂寞？ 王林伸出手，在唐嫣面前晃了晃，喊道：“唐嫣？我是王林！” 唐嫣还是没有反应，就那样坐着，整个人在神游物外。 王林心下一惊！ 这情况, 明显不对劲！ “唉！”唐季贤的叹声，在旁边传了过来。 王林问道：“唐伯伯，唐嫣这情况多久了？” “就今天开始的！” “她在这里坐多久了？” “下午，她跟小华去了趟广场，处理一些公务，回来以后，她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晚饭也没有吃。” “啊？”王林看看手表，说道，“七点钟了！她还没吃晚饭？你喊她呢？她也不答应？” “谁喊她，她也不答应，她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听不见我们的话。” 王林默然。 唐季贤沉声道：“王林，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找李文秀谈话了吧？我也不想伤害你的妻子！可是, 小嫣是我的女儿啊！求求你, 救救我的女儿吧！” 王林道：“是不是送她到医院去？” 唐季贤道：“她这是心病！” 王林道：“有心理医生。” 唐季贤道：“你陪陪她吧！我有事离开一下。” “好！”王林应道。 唐季贤离开了房间。 外面的房门, 传来一声响。 “我没病！”唐嫣忽然说了一句。 王林笑道：“原来你会说话！吓死我了！你认得我是谁吗？” 唐嫣偏了偏头, 看着他：“王林！” 王林吁了一口气：“挺正常的啊！” 唐嫣眼角, 忽然间流下两行眼泪。 王林掏出自己的手帕，帮她擦拭泪水，问道：“你怎么哭了？” 唐嫣轻轻摇头，她伸出手来，抚过王林的脸：“王林，你来了。你坐，我给你倒茶。” 王林有些恍忽，觉得她好像有病，但又似乎没病。 唐嫣起身，给王林拿过一瓶饮料，递给他：“只有饮料，你喝一点吧！改天你到我家来，我再泡好茶给你喝。” 王林接过饮料，放在桌面上：“我不渴。你饿不饿？我带你出去吃饭？” 唐嫣嗯了一声：“好啊！你等等我，我打扮一下好不好？” 王林说了一声好，到外面等她。 十几分钟后，唐嫣走了出来。 王林眼前一亮。 唐嫣穿着一袭绿色的纱质长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盈的身材, 面似芙蓉, 眉如柳叶，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 她精心修饰过的脸容，只化了一点澹妆，水汪汪的一对眼睛，那么明亮！ 唐嫣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王林，肤白如新剥鲜菱，嘴角边微微上翘，更增俏媚，一张微显圆润的瓜子脸蛋，颇为俏丽。 最美的是那一头烫过的卷发，衬着她姣美的容颜，是如此的动人。 此刻的她，完全就是王林认识的唐嫣，一点也看不出不对劲来。 她轻轻转了个圈圈，嫣然一笑：“我美吗？” “美！”王林笑道，“你刚才在里面，是在想什么事吗？” 唐嫣垂下眼帘，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眼睑上。 “王林，我只是在想你。”唐嫣的声音，忽然变得柔润，她轻轻走到王林面前，伸出手，搭在王林的肩膀上，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在想你。” 王林尴尬的笑了笑：“我们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行。”唐嫣答道。 王林带着她下楼来。 宾馆的百花园中餐厅还在营业中。 “欢迎光临，请问两位吗？”一个侍应生朝王林和唐嫣弯了弯腰。 “两位。” “这边请。” 王林打量侍应生，认出他就是忠叔的儿子张小明。 “你怎么到餐厅来工作了？”王林问道。 “先生，您认识我？”张小明问。 王林道：“我以前在大堂见过你。” “是，我以前在大堂工作，现在调到餐饮部工作了。” “哦！你觉得哪个工作更适合你？” “无所谓，能赚到钱就行。” “你很想赚钱吗？” “先生，这世界上，谁不想赚钱啊？” “有道理。” “先生，请坐。小姐，请坐。这是菜单，请你们点菜。” 王林点了几个菜，问唐嫣道：“喝点酒？” “白酒吧！红酒没劲。”唐嫣说道。 王林呵呵一笑，便点了一瓶五粮液。 张小明道声请稍等，拿着单子离开。 唐嫣问道：“你认识那个侍应生？” 王林道：“他是忠叔的儿子。” “啊？”唐嫣是第一次听说，倒是很是惊讶，“忠叔的儿子，亲生的吗？” “当然是亲生的了。”王林笑道，“这还能有假的？” “长得不像他。”唐嫣看着张小明离去的背影，“比忠叔帅气多了。” 王林道：“像他的母亲吧！” 在九十年代初，华亭的食品节名闻遐迩。1990年世界杯期间华亭举办的意大利食品节是超级球迷的盛宴。1989年，华亭宾馆与我国音乐家协会申城分会合作，组织“华亭音乐沙龙”。着名歌唱家、小提琴家等以及在国际上获奖的重奏组，在沙龙演出中外名曲。 王林他们坐在百花园餐厅，也能听到沙龙那边传过来的悠扬曲乐。 华亭邻近万体馆，从窗户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圆形建筑的万体馆。 这一年，八万人体育场还没有开建，周边也没有高楼大厦，视野极其宽阔。 十年之后，这一片区域将变得极为繁华！ 王林看着外面的夜景出神。 唐嫣问道：“你在想什么？感觉你的目光好深邃。” “我在回想那天有万体馆举办的时装周。还有四个月，我们又要举办秋季时装周了，我还不知道到哪里去办。” “就到爱秀广场吧！”唐嫣道，“一楼外面的大坪，足够了。” 王林咦了一声：“这倒是个好主意！” 唐嫣道：“时装周可以带动广场的生意，而广场的客流量，也可以为时装周带来观众。” 无防盗 王林笑道：“有意思！我还以为你真的生病了呢！我看你比我还正常。” 唐嫣扑哧一笑：“我真的没病，只是在想你。” “想我？”王林道，“为什么想我？” “我也不知道！”唐嫣凄婉的一笑，“感情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以前吧，我和你虽然走得也不算近，可是，我只要想到你，我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男人，是我的念想，是我的温暖。就算你离我不远不近，但是我只要想到你，我就觉得安宁、幸福、甜蜜，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笃定。我对明天永远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哪怕这些幻想永远不会实现，但起码我可以想，不是吗？” 王林安静的聆听。 唐嫣以手支颐，俏丽的双眼看着王林：“可是，昨天我跟父亲，还有你，说过那番话后，我忽然发现，我可能真正的、永久的，失去了你。我觉得，我的天已塌了！我和你再也没有可能！我所有的幻想也变成了虚无的泡影。我周边的空气变得躁动不安，我不知道人生的意义何在？我也不再期待明天太阳的升起，因为我知道，就算日出日落一万次，你也不会再说一声我想你了，唐嫣。” 王林忽然间有一种感动落泪的冲动。 他这一生，听得最多的告白，都是来自唐嫣。 而他拒绝最多的人，也是唐嫣。 他和周粥之间的感情，没有过表白，直接就在一起了。 而他和沉雪之间，是日积月累生发出来的爱情。 至于李文秀，两人日夜相处，还需要表白吗？ 唐嫣是真的把王林当成了恋爱的对象，一次又一次的向他诉说自己的爱。 然而，她每一次换来的都是拒绝。 不，连拒绝也没有！ 王林压根就没有回应。 今天，当唐嫣再次示爱时，王林忽然之间就被她的真情所打动了。 刚才在酒店房间，王林看到唐嫣的样子，他心里无比的痛心和怜爱！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对这个一心爱着自己的女人，又何尝没有一点感觉？ 如果不是唐季贤的原因，他和唐嫣之间，或许早就擦出火花了吧？ 唐嫣继续说道：“如果你只有妻子，没有情人，那我也就死了心！反正你是我得不到的男人。可是，你明明有情人，而且还不止一个！那我就要想了，我到底是哪里不如人？是我没有李佳欣性感？还是我没有沉雪优雅？还是我的家世不够显赫？哦，对了，一定是因为我是偏房生的吧？你一定看不起我了！所以你才不喜欢我。” 她一边说，一边流下了眼泪。 这时，餐厅送餐过来了。 王林对张小明说道：“有没有鲜花？给我送一束来，不管多少钱。” 张小明道：“好的，先生，请稍等。” 王林掏出手帕来，替唐嫣抹干净她的眼泪，温声说道：“你别这么说。应该是我配不上你。你明知道我是个很花心的男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在你面前谈爱这个字？” 唐嫣道：“你明明知道，我并不在乎。” 王林轻轻一叹：“再多的怦然心动，也抗衡不了性格不对的互相折磨，抵不住天长地久的消耗，最终还是要和对的人在一起过，才不枉此生。” 唐嫣道：“你就是对的人！其实你都知道，也都明白，你只是在假装不懂，我也不想去拆穿。失望攒够了我自然会走，也不会再回头了。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但是我知道，有些时候，除了坚强，别无选择。我告诉自己，总得熬过无人问津的日子，才能拥抱你的诗和远方。” 王林久久凝视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比她说的话更动人。 张小明拿着一束鲜花走了过来，问王林道：“先生，你看这束花可以吗？” 王林道：“可以，只要是花就行，多少钱？” “150元。先生。” 王林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张小明：“不用找了，多了来的钱，是给你的小费。” “谢谢先生！”张小明伸出双手摇了摇，“可是我们不能收小费。” 王林道：“我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张小明再次道谢，这才收下来。 王林捧着鲜花，递给唐嫣：“送给你的。希望你的心情，有如这束鲜花一样，美丽、自然、芬芳。” 唐嫣伸手接过来，低头一嗅，嫣然一笑：“谢谢你，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束鲜花。这代表什么呢？” 王林道：“代表你所以为的一切。” “爱？” “当然也有爱！唐嫣，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每次和你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常常因为配不上你而感到自惭形秽。你出身名门，学识通达，美丽大方，气质如兰，是多少男人梦中的情人啊！” 唐嫣把花放在一边，给王林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 “一杯酒能解决的事，也就不想再浪费眼泪了。喜欢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连吃个醋都不名正言顺。”她自嘲的一笑，“你啊，就不要再捧我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王林真诚的说道，“但我只能把这份喜欢，深埋在心底！” “你一定会说，你不想伤害我吧？你可以伤害她们，为什么就不能伤害我呢？” 王林一时间不好作答。 他端起杯子，和唐嫣碰了一下，说道：“敬过往，敬未来！敬你我的相逢。” 唐嫣道：“敬我无果的爱。” 她说完，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吃点菜。”王林夹了些粉丝蒜蓉蒸鲍鱼放在她碗里，“内地没有你想吃的那道菜，将就一点吧！” 唐嫣道：“爱吃的菜，怎么也吃不腻，爱过的人，怎么也忘不掉。” 王林笑道：“我们之间，非得三句话不离爱吗？” 唐嫣俏皮的一笑：“这样吧，吃过饭，你陪我去跳舞好不好？我好久不曾跳舞了。没有你的日子，我连起舞也觉得是对你的背叛。” 王林正往嘴里送八宝鸭的肉，差点没呛着。 “不能谈爱，跳舞也不行？难道我们之间，只能谈工作？”唐嫣幽幽的说道。 “好，跳舞！”王林笑道。 吃过饭后，王林带着她出了酒店的门。 他是害怕唐嫣得抑郁，所以一切都顺着她的来。 1991年的申城，歌舞厅早就遍地开花，但王林并不喜欢那种地方，平时也很少去玩。 “要不我们去你们家开的体育城玩？”王林笑道，“你喜欢什么体育项目？熘冰？打保龄球？” 唐嫣想了想，笑道：“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就去体育城玩吧！” 两人来到爱秀广场，乘坐垂直电梯，到达五楼。 爱秀广场晚上的客流量大，到处是人，就连坐电梯，还得排队。 每一层楼，都能看到无数的人在走动。 电梯上的人一直就没断过。 唐嫣笑道：“生意真好！你这个项目做对了。” 王林道：“你们这个项目，也投对了！” 两个相视一笑。 体育城玩的人特别多，各个项目都有人在玩。 室内的篮球场、羽毛球场、乒乓球馆、保龄球馆，到处都是人。 熘冰场里的人，更是像下饺子一样。 王林笑道：“你家的生意，这也太好了吧？我们玩什么呢？” 唐嫣摇了摇头，撩了一下秀发，笑道：“算了吧！人太多了！我穿这一身裙子，也不适合运动。嗯，陪我去看个电影？” 王林道：“内地的电影，你也看吗？” “内地就没有优秀电影了？你别妄自菲薄嘛！” “我喜欢看，就怕你看不习惯。” “走吧！别啰嗦了！” “……” 两人来到附近的电影院。 王林看看海报，笑道：“喜剧明星？这个电影想必好看！里面的人，都是我们内地的搞笑明星。你觉得呢？” 唐嫣看看海报上的演员名字，对这些明星并不熟悉，但她相信王林的判断，便道：“那就看看吧！” 这部电影由北金电影厂出品，是由当时国内的喜剧明星担纲主演。 这部戏里的葛大爷，已经秃了前顶，后面的头发茂密得像森林。 梁天和谢园、郭达的演技一直在线。 两个主要的女演员青春靓丽，一出场就吸引了观众的眼球。 尤其是朱京红，简直是惊艳。 这部戏里的服装也选得好，朱京红的每一套衣服都特别衬她的形象和气质。 王林看着这个女演员，觉得她跟李文秀有些像。 特别是那一头黑直长的秀发，那随意扎着的马尾，清纯明丽的脸，和李文秀倒有七、八分相像。 而电视剧西游记里孙悟空的扮演者，也在里面演了个角色。 看到这样的阵营，王林就知道这部戏差不了。 这部电影，讲述了梁子追求自己的电影明星之梦并与美女张玲玲结成情侣的故事。 故事情节很搞笑，有一点《喜剧之王》的的味道，但这部电影却比喜剧之王早了八年。 王林以前居然没留意过，国内拍过这么好看的喜剧片。 唐嫣也看得嬉笑不断。 “这个女演员漂亮！”王林笑道。 “我看她像你家文秀！”唐嫣也有这样的感觉。 王林道：“文秀更温柔、更秀气一些，这个女演员更大气些，可能是镜头的原因吧！感觉她比文秀还要胖一点。” “镜头都是显胖的。真实生活中，这个女演员肯定很瘦。”唐嫣说道，“你看李佳欣，那么瘦，但到了电影里面，也显得有些肉了。” 王林道：“佳欣跟我说过，我们在香江的生意，多亏你的照顾。” “你不用说谢，显得太见外。” “我没说谢啊！” “嗯。佳欣！佳欣！喊得真够亲热！” “我还喊你小嫣呢！不更亲热？” “可惜，这是假亲热。你和佳欣，才是真亲热。她每次来内地，都是为了见你吧？你们俩约会挺勤快的！” 王林尴尬的摸摸下巴。 唐嫣道：“你说，文秀要是知道你的事，她不得宰了你？” “那倒不至于，不过，她肯定会很伤心。”王林叹了一声，“这一辈子，我是注定对不起她了。希望下一辈子，我能和她再相遇，我再好好补偿她吧！” “怎么了？你还想和她三生三世？” “我就这么一说。” “如果真的有来生，我倒是想许个愿，我想和你当一回夫妻。” 王林偏过头，惊异的看着她。 唐嫣大胆而又热切的迎视他的目光。 她忽然伸出手来，握住了王林的手。 王林没有反抗。 两个人就这么握着手，一直看到影片结束。 影片的最后，在医院的花园里，女主角张玲玲用轮椅推着男主角散步。 两个人的感情，终于开出了美丽的花。 女主角俯下身子，亲吻男主角的脸。 影片结束。 “内地的电影挺好看的，很温馨，有生活气息。我很喜欢看。结局也很美好，就是男主角长得有些寒瘆，配不上女主角。”这是唐嫣的观后感。 王林笑道：“喜剧演员嘛！长得喜庆就行。” 唐嫣笑道：“那个女演员真漂亮。” 王林道：“没有你漂亮。” 唐嫣道：“那你刚才一直在夸她？或者你是想拐着弯夸文秀？” 王林失笑道：“呵呵！看电影嘛！非得认真？不过，她真的没有你漂亮。” 两人上了车，王林送她回到酒店。 进了房间，唐嫣把王林送的那束花放到床头：“晚上，就让它陪着我睡。” 王林看看时间，说道：“十一点半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等等！” 王林转过身来，没想到唐嫣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唐嫣低声呼唤：“王林！” 不等王林反应过来，她已经扑进了王林的怀里，展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王林身子一僵。 “晚安，王林！”唐嫣喃喃的说道，“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我很开心！” 王林轻抚她的背：“那就开开心心的，好好睡一觉，别再乱想了！我明天再来看你。你们还没这么快回香江吧？” “嗯，我们还要在这边住几天。”唐嫣道，“体育城刚营业，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我爸在这边也有点事情要办。” 王林道：“那行，我们明天见！晚安，小嫣！” 唐嫣抬直头来，双眼迷离的说道：“王林，我知道，我想和你好，你是不肯同意的。我不求别的，给我一个吻，可以吗？像电影里那样吻我也行！就一个吻，不过分吧？” 王林没有犹豫，捧起她的娇俏的脸蛋，对准她的烈焰红唇，深情的吻了下去…… 第885章 嫣然一笑【求订阅月票】 王林面前是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这朵鲜花来自美丽的香江。 她有着玫瑰花一样艳丽的外貌，有着兰花一般清幽的香气，形体像牵牛花一样苗条纤长。 这朵花，白玉一般光洁圆润，白中又带着一丝红艳的血丝，像白花瓣上浸染了美丽的红晕。 那绽放着笑脸的花, 心形的花瓣叠叠层层，开得芬芳馥郁，开得欢快舒畅。 王林怀抱着鲜花。 花儿在他怀里，像缀在枝头荡秋千，犹如一位正在表演精彩舞蹈的少女，那般的灵动活泼。 鲜花挂在王林的腰间，张着香甜的小嘴，正用甜美的嗓音歌唱爱情的到来；鲜花在用力的开放，彷佛在积蓄力量，迎接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王林把鲜花捧到了床上。 花儿被绿叶遮住半边脸，显得很害羞，又好像在俏皮的捉迷藏。 像小嘴一般的花瓣中，藏着浅黄的花芯，十分清雅迷人。 再看那朵鲜花，那饱胀得裂了的小口子，刚刚绽开花包的花朵，犹如一个个朝天的铃铛，几滴露珠沾在柔滑的花瓣边沿，在灯光的照耀下，花朵更显得妩媚动人。 一阵空调风吹来，山茶花颤悠悠的, 就像一位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少女在朝晖中舒展着柔美的身姿, 可调皮的露珠却滚落了下来。 那含包欲放的花骨朵，花瓣层层包裹，裹得那么严密，那么结实，真是精致极了！ 王林贪婪地吮吸着花朵上的芬芳和雨露，享受着扑鼻香气的沐浴。 花瓣中间金黄色的花芯的顶端粘着花粉，散发出浓郁的芳香，招来了一只蜜蜂在花丛中辛勤地采蜜，“嗡嗡”的叫着。 劳累了一天的王林，虽然疲惫不堪，但嗅一嗅花香，闻闻那沁人心脾的美味，乏意、疲惫顿时全消，精力充沛。 花瓣姿态万千，在蜜蜂的辛勤采蜜下，时而藏而不露，时而半开半合，像害羞的小姑娘。 慢慢，花儿迎风吐艳，就像牡丹一样艳冠群芳。 花心散发出幽雅的香气，一抹艳红, 在蜜蜂经过之处, 尽情的染红了整朵花瓣…… 诗人说, 采到了花瓣, 却得不到花的美丽。 诗人又说，我是开始凋谢的花瓣，一有微风掠过我也会战栗不止。 记忆在时间中尘封，往事如流水匆匆逝去，生命花瓣在冬夜飘零，犹如停留在叶面的晨露。 许多美丽的灵魂在世上昙花一现，留下了诗和艺术的花瓣。 王林欣赏完了香江来的花朵。 鲜花带来的极致的愉悦，却久久的残留在他的唇指之间。 …… 从华亭宾馆的高层窗户，朝外面观看，可以看到一个圆形的建筑，那就是万体馆，很像一个大型的HOME按键，极具时代和时尚感。 在这幢漂亮的S形宾馆的80多米的高层楼上，有一扇窗户是打开的。 唐嫣站在窗口，目光从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上收回来。 王林离开了。 不管是他，还是她，都理智的没有在宾馆里留宿。 敲门声响起来。 唐嫣惊了一跳，她赶紧将床上的被子铺开来，盖住了战场。 然后，她才前去开门。 唐季贤站在门口，满怀忧郁的看着看女儿：“小嫣！你好些了吗？” 唐嫣的脸上，满是红晕，身上散发出清幽的体香。 此刻的她，像极了一朵刚被辛勤的蜜蜂采过的盛开的鲜花。 “爸！我没事！”唐嫣羞怯不胜的低下头，伸手抚弄鬓角。 “你真的没事？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脸色不好。”唐季贤担忧的问道。 “我真的没事。”唐嫣的内心，有些慌乱，同时又有着无比的甜蜜和满足，“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唉，我去看你大姐了。和她聊了半天！”唐季贤走进门来，缓缓坐下来，皱着眉头，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老腰，“她还是不肯认我啊！她对我的怨恨之深，真的是无解的结！” 唐嫣在父亲身边坐下来，轻轻帮他按腰，说道：“爸，顺其自然吧！我上次也去看过她们，她们现在生活得很好。” “好？那种环境也叫好？我想给她们买个房子，她们也不要，说我就算买了，她们也不会住进去的！太倔强了！这一点，跟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小书亭app “爸，你还记得大娘的样子吗？” “啊？”唐季贤的脸，忽然间苍老了十岁，“记得！” “爸，你说，你真的爱过大娘吗？” “当然！” “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同时爱上几个女人？” “这？小嫣，我们不要讨论这些问题。”唐季贤觉得太过尴尬，问道，“王林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带我吃了饭，又带我看了一场电影，然后送我回来，他就走了。” “哦？他对你挺好的啊！你长得这般如花似玉，是个男人都会对你动心。可惜啊，你和他相遇得太晚了一些。小嫣啊，这个男人，你就不要多想了，当朋友处着吧！” 唐嫣噗嗤一笑：“爸！我知道了！” “呵呵，你会笑了！好啊！看开了就好！” “我不是看开了，我是——” 她是盛开了！ 但这种事情，她当然会跟父亲说。 唐季贤看着女儿好像真的走出了抑郁，便放下心来，笑道：“好了，我回房休息了！你也早些睡吧！你哥回来了吗？” “我不知道啊！我没去找他。广场那边要营业到晚上十点才收档，他还要算账、开总结会什么的，回来得肯定晚些。” “嗯，刚开业，事务肯定多。”唐季贤道，“内地的发展，真的很快。隔一年不来，到处都在建房子。” “对啊。我们之前也没想到，王林的爱秀广场，生意会这么好。” “到时多开几家，不比我们在香江的生意差。” “爸，博彩业的水太深，要不，你还是放弃这行生意吧？” “王林跟你说过什么了？” “是我咨询过他的意见，他觉得，现代社会可以赚钱的门路相当多，博彩业管控太严，有钱还不如投资房地产，还有电讯产业，这些都是民生产业，肯定能赚到钱。如果你胆子太大一些的话，也可以投资互联网产业。” 唐季贤微微沉吟，说道：“我再考虑考虑吧！你说的什么互联网产业，我一窍不通，我就不去冒险了。我喜欢的，还是传统的、稳妥的产业。” 他手撑着腿，慢慢站了起来，拍拍女儿的肩膀：“小嫣，你今天格外漂亮，像花一样！” 唐嫣抿嘴一笑：“是吗？还不是因为你的基因好！” “哈哈哈！”唐季贤大笑出门。 唐嫣缓缓关上门，回到窗户口。 王林和他的车，当然早就不在了。 晚风吹拂，吹起她长长的头发。 生活是这样的美好！ 她的心情在飞扬，一如她的秀发在风中飞扬。 一夜！ 终究是得到了。 可是，这一夜过后呢？ 她又将如何面对漫长的余生？ 唐嫣双手抱胸，靠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夜景出神。 之前是因为相思无眠。 现在又是因为思念无眠。 如果唐嫣的目光，还能看得更远一些的话，应该可以看到那辆奔驰车，已经开到了前往王氏别业的路上。 王林打了个电话给李文秀，说今天晚上他有事不回家了。 李文秀问道：“你和唐季贤谈得怎么样了？” “没事了！都谈开了。我把他骂了一顿。” “你骂了他？”李文秀大为惊讶。 “骂他算轻的！我还想打他呢！”王林沉声道，“以后他不会再找你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你晚上不回来？去哪里？” “我去厂区，我参加广交会后，还没去过厂区呢！我得去看看。” “你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 “嗯！” 王氏别业。 沉奶奶等人都已经睡下了。 王林开门进来，引起院子里狼狗的警觉。 但很快，狼狗就闻到熟悉的主人的气味，不再叫唤。 王林看到二楼的大灯亮了起来。 等他走到门前时，沉雪已经下楼来帮他打开了门。 “王林！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沉雪嫣然一笑，扑进他怀里，吻吻他的脸，“这么晚了！” “答应过你的事，我什么时候会忘记？”王林搂搂她的香肩，和她一起上楼来。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 这种天气，沉雪能不开就不开空调。 王霏一个人睡在摇篮里，蚊帐里面的她，睡得正香。 王林走到摇篮床前，看看女儿，说道：“叫柳嫂多喷些防蚊的药，院子里植物多，又有水池，蚊虫肯定不少。” 沉雪道：“柳嫂说，院子里种了防蚊防蛇的植物，有一种叫什么驱蚊香草，特别管用。还有一种叫什么蛇倒退，蛇看到了都不会进来。” “哦！那就好。”王林笑道，“大自然真是神奇，万事万物，相生相克。” “可不是嘛！”沉雪抿嘴笑道，“你也克我！” 王林哈哈一笑，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沉雪也是一朵花，这朵花跟唐嫣是不同的。 王林这只辛勤的蜜蜂，又要开始采蜜了。 …… 第二天，沉奶奶他们起得早，有的在院子里散步聊天，有的一大早起来就在看录相。 乡下虽然也有电视，但想看电影和录相带，就没这么方便了。 沉雪家里各种录相带都有，沉文武他们看得不想挪步。 王林和沉雪一起下楼来。 沉奶奶看到王林，笑道：“王林，你晚上几点才回来啊？” 王林笑道：“奶奶，我忙到半夜才回来。” 沉雪道：“他经常这样忙，所以有时候就不回来。昨天晚上是因为你们都在，他才回来的。” 沉奶奶道：“赚钱是要紧，但身体更要紧，你在外面多注意保重身体，别把身体搞垮了。” 王林道：“奶奶，我知道的。” 沉奶奶道：“我们今天就回家去了。” 王林道：“你们难得来一趟，多住些时日吧？” 沉奶奶道：“家里喂着猪，养着鸡鸭，还养了几只羊，离不开。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出来了，屋里遭贼了怎么办？” 王林道：“乡下也有贼？” 沉奶奶道：“有！哪里都有！” 沉小伟喊道：“我们前村就有一个贼！” 沉奶奶连忙打了孙子一下：“别乱说话！” “那个人就是贼！”沉小伟嚷嚷。 王林笑道：“你们要回家也行，我安排车子送你们。” 沉奶奶道：“王林，你和小雪恩恩爱爱的，不要吵架，有什么事，都退一步说话，小雪她现在在带娃，脾气可能不如以前的好，你多体谅她。” 王林道：“放心吧，奶奶，我和沉雪从来没吵过架。” 沉奶奶又对沉雪道：“你也是一样，王林在外面赚钱养家，十分辛苦，你得多体谅他，别动不动就使小性子。婚姻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 沉雪拉着奶奶的手，依依不舍：“奶奶，你多住几天吧？让二叔三叔他们先回去。” “我也回去了。你们年轻人，和我们老人相处不来。你们不说，我心里明白。”沉奶奶慈祥的笑道，“得空了，就回乡下来看我们。” “好。”沉雪道，“奶奶，你多保重身体！” 吃过早餐后，王林拿出两万块钱来，交给沉奶奶，让她带回乡下使用。 沉奶奶笑道：“你不用给我们钱，你给的钱，我还没用完呢！来一回，你给一回，这钱我哪里花得完？” 吕桂花在旁边笑道：“妈，这是王林孝敬你的，你就收下呗！你是吃不了太多东西，可是你年纪大了，有个头痛脑热的，不得花钱看病啊？” 沉奶奶道：“他们就盼着我生病，早点死！” 吕桂花连忙说道：“妈，我可没这么想，我是盼着你长命百岁！” 大家都哈哈大笑。 王林安排了一辆中巴车，送沉奶奶一行人回乡下。 这是公司最好的一辆中巴车，考斯特19座，空间宽敞，行驶平稳，沉奶奶坐着反倒不晕车。 送走家乡人后，王林对沉雪说道：“我去趟园区。” 沉雪道：“中午过来吗？” “中午？我看吧，可能没时间过来了。”王林看看时间，“我有空再来。” 沉雪柔情似水的道：“记得常来看我。” 王林挑起她的下巴：“忘不了。” 沉雪拥抱他，两人各自出门。 忠叔一早就来到了别业，此刻开着车前往城西工业园区。 车子快到园区的时候，王林看到管委会外面挤满了人，纷纷攘攘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林注意看了一下，那些人都不是爱秀集团的，便放下心来。 忠叔放缓速度，说道：“王总，马路都被人给堵住了，过不去！” 陈繁看到王林的车子，便跑了过来。 王林摇下车窗，问道：“陈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陈繁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家工厂倒闭了，工人们都找到我们管委会来，想让我们安排新的工作。我们又不管职介的事，我们上哪里给他们找工作去？这不是为难人吗？” 王林道：“哪家工厂倒闭了？” 陈繁道：“罐头厂。” 王林道：“罐头厂？那没多少人吧？” 陈繁道：“也有两百来号人呢！这不，全围在这里了！”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爱秀集团的王总来了！我们找王总去！王总能安排我们工作！” 那些工人，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全部蜂拥过来，把王林的车给围住了。 忠叔紧张的道：“王总，快把车窗摇上来，小心他们抓人！” 王林沉声道：“别瞎紧张！他们都是工人。” 忠叔哪能不紧张？他可是王林的司机兼保镖。 如果王林出了事，那忠叔就职责重大。 可是，他们坐在车里，前进不得，后退不能，无法可想。 陈繁也吓了一跳，赶忙挥手喊道：“大家别乱动，别惊到王总了！” “王总好！”有人大喊。 王林笑着说道：“你们好。” “王总，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就想请求你，给我们安排一份工作吧！”工人喊道，“王总，你爱爱秀集团这么大，有几十万员工，也不差我们这几百号人！” 王林沉吟不语。 爱秀集团的确是很大，员工也很多。 可是，这些人是罐头厂的职工，是做食品生产的。 而爱秀集团是纺织企业，两个行业风马牛不相及，这些职工的工作经验，放到爱秀集团来，一无用处。 现在的爱秀集团，并不是缺人，而是人多！ 当初整个申纺集团改制，分流出去三十万人！ 这些人很多还在等待新的工作分配。 在这个节骨眼，王林怎么能安排其它工厂的工人进来工作？ 那些纺织厂的工人听了，又要做何感想？ 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王林都没有理由接纳这些工人。 陈繁大声说道：“各位，请听我说，你们是做罐头的，王总公司是纺织产业，你们进去了，没有合适的工种！” 王林心想，陈繁是个聪明人，我能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工人们却道：“王总，我们不嫌工种差，只要有份工作就行。哪怕是到你们公司去当清洁工人也行。” 这一来，就让王林为难了。 今天太阳大，王林坐在车里，闷热得很。 车子反正也过不去，王林想了想，下了车。 他走到工人中间。 忠叔也赶紧下了车，虎视眈眈的守在王林身边，防止有人混水摸鱼，做出对王林不利的事情来。 王林对工人们说道：“你们都是西城罐头厂的？” “是的，王总，我们都是罐头厂的。”大家都纷纷应道。 王林想了想，说道：“大家想找工作的迫切心理，我是能够理解的。但是，我们爱秀集团现在并不缺人。申纺厂分流出去三十万人，很多工人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工作问题。所以，我只能抱歉的向大家说一声对不起了。你们也不用着急，厂里对你们的工作问题，肯定会有新的安排！申纺厂几十万人都能分流，你们两百多人，肯定不成问题！” 陈繁在旁边跟着说道：“王总说得对，大家都散了吧！守在这里没用的。我们又不是劳务单位，怎么给你们安排工作呢？你们找我，还不如去找你们的厂长。” 有工人说道：“我们厂长也被分流了！他到现在也没有工作呢！” 其它人哈哈大笑。 王林道：“大家能笑，说明什么？说明心态好！乐观、积极！这是好事！只要你们保持这种乐观的心态，将来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拥有更美好的明天！” 工人们上前说道：“王总，你不能安排我们所有人的工作，那你安排一部分人的工作吧？能安排几个算几个！” 王林缓缓扫视这些工人，他们的年纪，大都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 年纪再大一些的，不会再被分流，而是提前退休。 王林沉声道：“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王林的信任，这样好了，等我到了公司，跟人事部门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岗位，如果有的话，我会通知大家的。现在你们站在这里，一来太阳晒人，二来堵塞了交通，三来也解决不了问题。大家听我的话，先回家去，安心等候好消息。” 工人们议论一阵，也就散开了。 陈繁长舒了一口气：“王总，多亏你来了，我嗓子都说得冒烟了，还是说不服他们，他们就是要站在这里跟我要工作！我说什么也不管用。我要是能安排这么多人的工作，那我早就飞黄腾达了！” 王林问道：“怎么回事？连西城罐头厂也做不下去了？” 陈繁道：“我听说，很多食品行业都难以为继。现在市场经济了，私企遍地开花，各种小吃店、副食品商店，到处都是，市民可以选择的花样多了。” 王林嗯了一声：“还是一个经营方向的问题！不管哪个行业，如果不针对市场进行创新，不推陈出新，不思进取的话，终究是要被淘汰的。” 陈繁道：“我听说，红光食品厂也不行了。” “红光食品厂？”王林倒是一讶，“真的啊？我开的第一家工厂，就是在原来的红光食品厂那个旧厂房。他们搬迁以后，也没有做起来？” “硬撑了几年，还是撑不下去了！”陈繁道，“食品厂也面临和纺织厂一样的困境。” 王林点点头，对此，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陈繁道：“王总，我们园区扩建的土地已经就位，我给你预留了五万平方米的土地面积。你随时可以使用。” “谢谢陈主任！”王林笑道，“五万平方米可能还小了，你还得给我多预备十万平方米。” “要这么多？”陈繁嫣然笑道，“你这是打算搞大工程、大扩建？” 王林道：“对。爱申集团很多厂房都太陈旧，有的甚至成了危房，而改造的话，投入又太大，还不如新建。所以我要对一部分工厂进行整改合并，迁移到园区来。” 陈繁道：“这是好事，我会帮你留够土地的。” 她穿着一套女式职业裙装，黑色的玻璃丝袜，双腿笔直，腰肢细细，身材玲珑浮凸。整个人显得干练、稳重、大方、得体。脸上没有浓妆艳抹，澹澹的、精致的妆容，像一个精明能干的都市白领丽人。 感受到王林欣赏的目光，陈繁轻抚脸颊，笑道：“王总，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王林笑道：“你那点工资，还是留着自己零用吧！” 陈繁道：“王总这是看不起我了？” “不是。”王林道，“我是真心为你着急。你虽然还没有嫁人，可是你一个女子，要买好看的衣服，要买漂亮的首饰，还要买化妆品之类的，开销真的不小。” 陈繁道：“其实我是想去爱秀广场的美食城见识见识。我这几天忙，五一假期也没去那边玩。我听同事们说，那边的美食城特别好，有很多好吃的。” 王林道：“这倒是真的。你要是想去的话，中午我们一起吧？我请你。你帮我拿了这么多的地，帮了我大忙，我理应请你的客。” 陈繁嫣然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能吃到王总请的客，这是我的荣幸。” 王林道：“陈主任这是在批评我了，请你的客太少了吧？” 两人相视一笔。 “陈主任，那我先去工厂了。中午见。”王林挥了挥手，上车离开。 来到厂区后，王林从原材料厂开始巡察。 他谁也没有通知，到了以后，直接就走进了车间。 原材料厂的厂长还是江瑶。 王林看了一圈车间，主要是检查车间的调度、派工工作，是否安排合理，工种之间的协调关系，是否作到均衡生产。 结果让他很满意。 江瑶是个技术型人才，但她的管理水平也大有提高。 王林视察到一半的时候，江瑶听到了消息，下来找到了他。 “王总好！”江瑶春风满面的和王林握手。 王林和她握了握手，微微一笑：“江总，你的手好像变粗糙了。” 江瑶把手掌打开来，伸到王林面前：“有吗？” 王林看了一眼：“的确有些粗糙，怎么回事？天天在家里洗衣服刷碗？” 江瑶扑哧笑道：“怎么可能？我又没嫁人，家务事也不用我做。我是在做原材料的研究工作，整天和一些粗糙的布料打交道，把手上的皮肉都给磨粗了。” 王林道：“说到研究工作，我正要找你商量一件大事！” 江瑶恭谨的道：“请王总示下。” 王林摆摆手：“去你办公室说吧！” 江瑶不知道何事，倒是有些紧张。 现在公司的人事正处于变动频繁之际，难道说，王总要调整她这个厂长的工作了吗？还是说王总对原材料厂有大的变革想法？ 江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王林往外走。 第886章 社死 江瑶跟着王林来到办公室，吩咐助理泡茶进来。 王林说道：“给我一杯冷茶吧！” 走进江瑶的办公室，王林先不忙着坐，而是扫了几眼。 江瑶笑道：“王总，我这办公室太简陋了，让你受委屈了。” 王林瞥了她一眼：“你是想说，我们公司的福利太差了？办公环境太恶劣？” “啊！不是！”江瑶赶紧说道, “我是说我这办公室、就是——” 她一着急，找不到更好词来形容和代替，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词，额头都冒出冷汗来了。 王林哈哈笑道：“你是想说，寒室简陋，慢怠贵客的意思吧？” “对对对, ”江瑶伸手擦擦额头的冷汗, “还是王总会说话。我一个工科生, 真的是笨嘴拙舌。让王总见笑了。” 助理泡了茶端进来。 江瑶从她手里接过来，然后递给王林。 天气炎热，王林有些渴，接过茶杯，一口喝完，把杯子放在办公桌上，这才在待客椅子上坐下来，见江瑶还站着，便道：“你也坐。” 江瑶侧身坐下，半边屁股悬空，身子微微前倾。 和老板谈话，又是谈重要的事情，她不敢坐得太过舒服, 怕错过重要的话。 王林道：“有件事，我早就想和你商量了。公司准备成立研发部门, 你有什么想法吗？” 江瑶道：“研发部门？现在每个工厂都有自己的研发部，王总的意思是要在集团总部成立研发部？” 王林道：“对，就是总部成立研发部, 以后，各个工厂的研发工作，将全部移交到集团的研发部来完成，你觉得可行吗？是集中的好？还是分开的好？” 江瑶想了想，说道：“集中研发的优势是很明显的。可以用最少的科研人员，达到最优化的研发目的，也有利于集团的统一规划。” 王林道：“这么说来，你是赞成？” “嗯，我赞成。”江瑶道，“我们集团做的都是纺织企业，很多设计和研究都是相通的，大家都在一起研发的话，很多创意可以适时交流，很多点子也可以分享。更有利于公司的发展。” 王林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研发部成立以后，需要一个统率的副总，你觉得公司里谁最合适？” 江瑶笑道：“王总，这人事的问题，我不好插嘴吧？你应该和人事总监周总去商量。” 王林道：“周总的意见，我自然会听取。我现在是在问你。” 江瑶抿嘴笑道：“王总，我还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对公司的人事并不熟悉。” 王林哈哈大笑。 江瑶被笑得不好意思起来, 忸怩的换了换坐姿：“王总，何故发笑？” 王林道：“你改了性子了。我还以为，你会毛遂自荐呢！你以前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老娘天下第一的气势呢？哪里去了？被打磨平了？” 江瑶羞得用双手捧着了脸：“王总，你别取笑我了。我那时年轻气盛，根本就不知道天地有多大，也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王林沉声道：“这就对了！说明你成长起来了！原材料厂在你的管理下，井井有条，蒸蒸日上，我都看在眼里。” 江瑶谦虚的道：“多谢王总赏识。” 王林道：“我心目中有一个人选，我说出来，你帮我参详参详，看看合不合适？” “好的，王总，是谁？”江瑶问道。 王林微微一笑：“此人姓江，名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江瑶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王林所说的人正是自己。 “王总！”江瑶激动过甚，勐的站了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我、我……” “嗯？怎么样？你觉得能胜任吗？”王林含笑问道。 “我能胜任！”江瑶鼓足了勇气，大声回答。 王林点点头：“很好。年轻人，做事还得有一股干劲！要有一股大无畏的精神！” “是，王总。” “坐下说话。” “谢王总。” 江瑶还处于激动状态，眉飞色舞，喜气洋洋。 王要笑道：“这个部门，我就交给你来组织成立，你有半年的筹备时间。等南京路爱秀广场开业以后，我们总部就会搬到那边去。到时会单独拿出一层楼来当研发部。” “太好了，王总！”江瑶道，“我更喜欢做研究工作。” 王林道：“需要什么人？要买什么仪器、设备。你给我搞定！科研人员是个宝贝，科学技术也是第一生产力，我们企业的发展前进，离不开研发的支撑。你给我多挖几个厉害的科研人员过来。” “是，王总。”江瑶道，“我一定努力。” 王林道：“这件事，我先跟你谈好了，我会尽快公示，但你暂时还是以研发副总的名义，兼任原材料厂的厂长，等你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以后，你再告诉我，然后我会调你到总部来上班。” “好的，王总。”江瑶因为内心太过激动，说话声音都是响亮的。 王林笑着起身，说道：“行了，就这事，你忙吧，我走了。” 江瑶起身送他下楼来。 王林摆摆手，不用她跟着，然后到其它工厂去视察。 他来到园区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几家工厂。 所以，当王林来到卫生巾厂的时候，包来顺率人在门口迎接。 对于属下的这些小动作，王林并不反感。 下属对他的尊重，这是他权威的体现。 包来顺热情洋溢的笑着，和王林握手：“欢迎王总。” 王林道：“怎么样，包厂长？” “一切顺利。”包来顺笑道，“订单的生产，已经安排就序，正在紧张的生产当中。” 王林道：“保量，还得保质。质量是我们产品的生命，不可懈怠。” 包来顺道：“是，王总。” 生产车间，一排生产线正在轰隆隆的开动，穿着防尘服装的工人们正在工作。 爱晴柔卫生巾生产车间，实现了全智能自动化生产，安全高效；两道抽检，时刻监控生产线；实验室级别专业质检，严守质量大关；自动化包装，洁净安全。 车间的廊柱上，贴着工厂的标语。 “素养、质量、速度、安全。”八字标语随处可见。 王林玩企业文化，不会搞太过高深的玩意，也不会玩什么狼性文化，觉得这些都是虚的。 企业以人为本，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这些职工，以前都是国企的，现在也是把爱秀集团当成了家。 王林管理公司，也是很人性化。 只要工作按时按量按质的完成了，他在很多方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自己在工厂待过，知道职工们都会有闲暇时间。闲暇时间休息一下，并无大碍。 王林在车间一边视察，一边和包来顺聊天，询问订单的具体生产安排。 订单有缓有急，有些订单需要尽快生产发货。 虽然这些事情早就有了全盘的安排，但到了下面生产车间，怕有人弄错。 所以王林隔三差五就会过来巡视一遍，确保订单的生产顺序。 从卫生巾厂出来，王林又到纸尿裤厂和服装厂视察。 王林在服装厂时，马四军向王林提到，服装工厂的的产能现在严重不足。 这个问题，在广交会以后就已经突显出来。 服装厂接到了大量的订单。 还好，在春季时装周的时候，王林就已经扩大了产能。 王林对马四军说道，服装厂的订单现在安排不过来，不过不用着急，很多订单，会安排到爱申集团去生产。 马四军说道：“王总，交给爱申集团生产？他们的管理到不到位？他们的质量过不过硬？如果出现一种型号两种质量的问题，那怎么办？这可都是外贸订单。” 王林道：“马厂长，你多虑了。爱申集团本身也是纺织工厂，里面的工人大都是熟手。” 马四军道：“那我建议，同一个订单的产品，不能分割到两家公司同时生产。我怕到时发货过去，对方说有问题，到时责任又不好界定。我不沾他们的光，也不替他们背锅。” 王林点头道：“马厂长，你的顾虑也对！” 马四军道：“做服装，我们秀之林才是最专业的！” 王林哈哈大笑。 他的确有想法，等品牌做起来以后，秀之林就专门做自己的品牌服装。 而爱申集团则主要做代工和外贸。 视察完几家工厂后，时间来到了中午。 几个工厂的厂长都想请王林吃饭，王林说我有约了，你们自便吧。 王林的车子开出园区。 陈繁站在管委会的门口。 她优雅的用手遮住眼帘，看着王林的车子开过来。 车身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那块招风的招牌，更是让人一眼就看出这辆车的不平凡。 王林推开车门，笑道：“快上来，你怎么在外面站着？太热了！” 陈繁小跑着过来，屁股一扭，坐到王林身边，笑道：“王总请客，我当然得恭敬一些。” 王林道：“那就去爱秀广场吃美食？” “好。”陈繁道，“我还没去吃过呢！” “开业当天晚上，我倒是去吃过一次，还行，各种口味都有，能满足你的一切口味需求。” 陈繁在外面站了有二十来分钟，因为生怕错过王林的车子，她也不敢离开，此刻额头上微微沁出汗珠。 她掏出手帕来，轻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你没化妆？”王林看到她的手帕上干干净净，只有一点点汗渍，并无化妆品的残留。 “嗯，我洗了脸。”陈繁笑道，“要去吃饭，当然不能化妆，吃饭太容易把妆容弄脏了。我看到好多女人，她们化了浓妆去聚餐，结果热出一身汗来，或者喝了点酒后，丑态百出。” 王林道：“跟我在一起，可以不用化妆。” 陈繁道：“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才不化妆的。” 两人相视一笑。 王林道：“介不介意我多带一个朋友？” 陈繁一怔：“男的女的？” “女的。”王林说道。 “哦！好。”陈繁语气里，明显有几分失意。 她还以为，今天中午是她和和王林两个人的聚会。 没想到王林还约了其它女人。 王林拿出大哥大来，打给唐嫣。 然而，无人接听。 唐嫣在内地，也没有带大哥大，只能联系到她的酒店房间。 王林想了想，打到爱秀广场体育城的前台。 这次电话很快就被接听。 “你们唐总在不在？”王林直接问道。 体育城的前台回答道：“我们唐总在，请问您是哪位？找我们唐总有什么事吗？” 很少有人打电话到前台，说要找唐总的。 王林道：“你跟他说，王林找他。” 前台啊了一声：“您是王总吧？” “呵呵，你知道我？” “王总开玩笑了，我们怎么可能不认识王总呢？”对方语气羞涩的笑了笑。 王林见过这个前台，是个很漂亮很年轻的申城本地姑娘。 “对，我就是王林，你找一下唐华吧！就说我有事找他，你不用挂电话。” “好的，王总，请稍等。” 不一会儿，唐华过来接听电话。 “王林！”唐华笑道。 “你妹在不在？”王林问。 “啊？我妹？她不在。” “她去哪里了？” “我爸带她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是去办什么事去了。” “哦，那算了。” “你就找她？找我没事？” “我找你做什么？两个大男人！” “……” “哈哈哈！”王林大笑三声，挂断了电话。 唐华嘿嘿一笑，放下话筒。 前台抿嘴笑道：“唐总，王总说了什么笑话，这么逗乐？” 唐华道：“王总还真是个会逗乐的人！” 前台咯咯的笑。 唐华自去工作不提。 王林对陈繁道：“我那个朋友不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了。” 陈繁道：“如果王总觉得孤独，可以喊别人来。” 王林一愕，见她语气有些闷闷的，笑道：“你介意了吧？” 陈繁道：“我什么身份？岂敢介王总的意？” 王林道：“我发现，女人就没有大气的。一个比一个心眼小。” 陈繁：“……” 到达爱秀广场。 王林请陈繁下了车，两人往里面走。 中午时分，广场外面也是人流如织。 王林看到一些摊贩推着手推车，挑着担子，还有的端着盘子，在广场外面售卖。 门口的几个保安看到了王林的座驾，马上跑上前来。 他们见王林盯着那些摊贩看，连忙要去驱赶。 保安们一跑过去，那些摊贩有如惊弓之鸟，端起盘子，推起车子，挑起担子，一个个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开了。 王林看得愕然。 陈繁道：“你们这么高档的商业广场，不允许摊贩来的吧？” 王林问道：“你觉得摊贩对广场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陈繁道：“对你们来说，这些摊贩，就跟城市电线杆上贴着的牛皮癣广告一样吧？” 王林道：“你这么想？” “我是说，对你们来说。” “哦，那你的真实想法呢？” “我以为，摊贩不过是讨生活而已，虽然会影响到广场的形象，但他们也方便了群众。” “嗯！” “说句实在话，出来摆摊的，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他们要么年纪大了，要么没有一技之长，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反正都是些可怜人。” 王林道：“你可怜他们？” “可怜归可怜，我也帮不到他们。” 几个保安赶走摊贩以后，跑过来向王林表功请安。 王林摆摆手，没跟他们说什么话。 就算王林要做什么事，也用不着跟几个保安去讲。 王林带着陈繁往前走。 那边台阶下面，却坐着一个戴墨镜的老者，前面摆着一个算卦的小摊。 只有他的摊位还在，没有被赶走。 陈繁笑道：“这些保安还有些良心，对这个老人家网开一面。人家是瞎子，要是连这个也赶走的话，那他真的没有收入了。” 王林也不知道，这个瞎子能留在这里，全靠了他的一句话。 因为王林说过不要赶走他，保安们都记得这个算命的瞎子，这才留下他。 陈繁看看那个瞎子，忽然惊讶的道：“是他！” 王林问道：“你认识他？” “我爸是大学的历史老师，我没认错的话，这个老人，以前是我爸学校历史系的一个老教授，我去找我爸时，见过他几面。不过，那时候他没留这么长的胡子，眼睛也没有瞎。他什么时候瞎了眼睛？还出来摆摊算命了？” 王林一震：“不会吧？教授有退休工资，怎么样都够他生活了。” 陈繁也觉得奇怪，说道：“我过去问问他。” 王林点点头。 陈繁走到老人面前，笑道：“钱教授？” 老人微微一笑：“你是陈繁吧？” “钱教授，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好久不见！”陈繁笑道，“你眼睛怎么回事？” “没事啊！就戴了一幅墨镜而已。”老人取下墨镜，只见他双眼虽小，却炯炯有神！ 王林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江湖套路深！ 陈繁扑哧笑道：“你老人家怎么也摆摊赚钱了？这不是骗人吗？” 老人摇头道：“非也！我是给人指点迷津，引人向善，怎么能说是骗人呢？” 《最初进化》 陈繁道：“你缺钱用？不会吧？” 老人道：“退休了，在家里无聊！年纪大了，看书费神，我又不喜欢打麻将，也不喜欢跳老年人舞，就只好出来摆个小摊，找年轻人聊聊天。” 陈繁笑道：“你可真有意思，这是摆着玩的呢？” 老人道：“陈繁，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 陈繁笑道：“好啊，给我算一卦吧！” 老人看看她的面相，说道：“你要走运了。” 陈繁咯咯笑道：“钱教授，我能走什么运啊？官运？还是财运？” 老人道：“桃花运！” 陈繁顿时羞红了脸：“钱教授，你怎么说这话啊！” 老人哈哈笑道：“你不信？等着瞧吧！” 他看向王林：“贵人！算一卦？不收你的钱。” 王林笑道：“原来是位高人，失敬。算卦就免了。” 老人道：“那我送一句话给你吧！” 王林道：“我现在没空，改天我再找你好好聊聊！陈主任，我们走吧！” 陈繁笑着跟老人挥手作别，和王林走进广场。 “没想到真的是他！”陈繁笑道，“他居然出来做这个！简直叫我惊掉下巴。” 王林道：“难怪这个老人不一般，原来他是历史学的教授。” 陈繁问道：“他有什么不一般？” 王林把上次的事说了一遍。 “那些历史书中的事情，他张口就来！还真把我给唬住了！”王林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他必定有些来历，没想到还是个老教授。” 陈繁道：“这点知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出过几本历史方面的着作，你要是感兴趣，可以买来读一读。” “是吗？那他出来摆算命摊子，岂不是太浪费人才？” “可能他就是当个爱好吧！就像有人爱钓鱼，有人爱熘鸟。这些人的爱好，在我看来也无聊得很，也是在浪费时间。”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五楼美食城。 美食城坐满了，还得排队！ 王林笑道：“排队还是换个地方？” 陈繁道：“来都来了，等一下吧！大家都排队吃的东西，想必差不了。” 王林道：“我吃过，的确不错。” 正在排队的时候，王林看到那边电梯处，走过来一群人。 好家伙！ 李文秀姐妹，王琳、周粥姐妹、沉雪，她们都来了！ 而且这次全都没有带宝宝，她们几个六个人相约出来吃美食！ “姐夫！”李文娟的眼睛真的是尖，隔着老远就看到了王林。 她大喊一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王林好不尴尬！ 他带着一个美女出来吃饭，结果好巧不巧的碰上了自己的老婆还有情人！ 李文秀等人也看到了王林。 几个女人的脸色都是一变，但变化出来的颜色却又不相同。 沉雪的表情是愕然。 周粥的表情是冷哼一声。 李文秀的表情则是惊讶！ 只有李文娟没心没肺，奔跑过来，挽住王林的手，笑道：“姐夫，你怎么在这里？” 王林清咳一声，指了指陈繁：“我和陈主任出来吃个饭。好巧啊！” 李文娟道：“姐夫，你昨天晚上没回家，不会是跟陈主任在一起吧？” 此言一出，李文秀本来没多想的，此刻也变了脸色，周粥则是瞪大双眼，冷冷看着王林。 只有沉雪掩住嘴，扑哧一笑。 周边无数的人都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王林。 王林有一种社死的感觉！ 第887章 前面是万劫不复！ 沉雪是相信王林的，因为王林昨天晚上是在她家过的夜。 王林早上才去的园区！ 也只有沉雪知道王林昨晚在哪里。 陈繁却是俏脸一寒，说道：“怎么可能？我昨天晚上在家里啊！我爸也都在家！我还没有找过男朋友呢！你们别乱说！传扬出去，说我和王林之间不清不楚，那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王林沉声道：“文娟，你这张嘴巴，什么时候才能管得住？你信口开河容易, 你却给陈主任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了！快向她道歉。” 李文娟不过是开个玩笑，见姐夫真的生气了，连忙说道：“陈主任，我说着玩玩的，说顺口了，你别生气。” 李文秀想想也觉得这事不可能发生, 便笑道：“陈主任，我这妹妹有些口无遮拦，你大人大量, 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陈繁无奈的道：“我也不是生气，就是怕玷污了王总的美名。王总真的是守身如玉，对身边的美女都不带多看一眼的。亏了文娟还是王总的妹妹，居然这样子说他！” 李文娟涨红了脸，心想我姐夫有你说的这么好吗？ 沉雪和周粥则是偷笑不已，似乎有话说，但又不敢讲出来。 王林道：“我这次要找陈主任拿十五万平方米的地，所以请她出来吃个饭。你们别乱猜了！一起吃饭吧！” 李文秀笑道：“遇见了，当然是一起吃啊！未必还分开吃？” 大家都哈哈大笑。 沉雪道：“我们也是嘴馋了，上次在这边吃过以后，还想念这边的味道，就约了一起过来。今天我们都没有带孩子，正好出来吃个够。” 王林看她一眼：“你所谓的吃个够, 也就是一小碗，一小碟！周粥和文娟才叫真的吃个够！如果是去吃自助餐的话，你肯定要亏本，她俩能把你的本吃回来。” 周粥扬起手来打他：“好啊, 你夸沉雪就夸呗，非得拉上我当吃货？我也没长胖多少好不好？你们看我的身材，是不是挺好的？” 王林笑道：“挺，好！” 周粥秒懂他的言外之意，拿眼睛横了他一眼。 王林笑道：“我本来也想请你们一起出来吃的，就是怕你们下午还要上班，你们又要带孩子，所以没打扰你们。早知道你们也要出来，我早就约你们了。” 周霞道：“王林，这些便宜话，你就不要再说了！真有心约，你可以约我啊！别约她们就行！我又不用带孩子！” 王林哈哈笑道：“好，下次约你。” 这么多女人在一起，自然热闹非凡，一时有座位出来了，大家便去坐了下来，八个人，正好坐了一大桌。 王林买了一桌子的美食, 和女人们边吃边聊。 李文娟一边吃一边问道：“姐夫，你答应带我去欧洲旅游的哦！春天都过完了！现在都是夏天了，再拖下去，就到秋天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 王林道：“今年只怕没时间了，我还想去一趟安纺厂考察。” 李文娟道：“姐夫，你又放我鸽子？” 李文秀道：“欧洲有什么好玩！这么想去？你可以跟着你姐夫去安纺厂啊！我们很多申城人都在安纺厂那边上班呢！你刚来我家时，你姐夫带的那个无为鸭子，就是那边买回来的，我还记得那边的小鱼特别好吃。王林，你下次去，记得给我带一份。” 李文娟道：“好啊，那就先去安纺厂，以后再去欧洲！” 周粥问道：“什么小鱼？” 李文秀道：“我也不记得名字，就是小鱼。” 王林笑道：“麻辣刀鱼！” 周粥道：“哎呀，听你说这名字，我就想吃了！你也给我带一份吧！” 沉雪笑道：“给我也带一份！我也馋。” 王林笑道：“要不，我们一起去旅游一趟？我们去年到过香江，今年去一趟庐州也行。” 沉雪道：“我们夏天可以去一趟香江玩。” 周粥道：“就是，还不如去香江玩，庐州有什么好玩的？” 王林道：“你们都不去？那好吧，文娟，我带你去一趟吧！” 李文娟道：“事先说好了，庐州是庐州，香江是香江，欧洲是欧洲，一个都不能少的！别说带我去过庐州了，就不带我去香江和欧洲了！” 王林失笑道：“就你嘴皮子多，跟说相声似的！” 一餐饭，吃到一点半才散，之后大家各自去上班。 王林来到公司后，召集副总们开了个短会。 副总们惊奇的发现，江瑶居然也参加了这次的副总级别会议。 按道理来说，江瑶现在还只是一个厂长，这次会议也不是扩大会议，她有什么资格来参加？ 当然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江瑶能来，肯定是王林喊来的。 说不定今天的会议内容，跟江瑶或者原材料厂有关？ 这个会议，王林主要是宣布集团将正式成立研发部门。 集团要成立研发部门的事情，早就提到了日程。 王林也一直想提拔江瑶当研发副总。 在他以前的规划中，红光路的爱秀大厦是要当作总部大厦的，但刚刚奠基的时候，他又拿到了南京路的一大块土地，便打算将总部放到南京路去。 研发部门需要大量的办公场地和研究用的试验室，现在的办公楼，明显不足以应付，所以研发部门的成立，一直在日程上，没有落实。 而江瑶这个研发副总，也并没有公示，搞得江瑶都以为王林是在跟她开玩笑，寻她开心呢！ 现在条件差不多成熟了。 南京路爱秀大厦马上就要竣工，接下来就是装修。 研发部的楼层装修，需要提前部署，研发副总也就有了事情可做。 因此，王林今天在会议上，正式宣布成立研发部门，并任命原材料厂的厂长江瑶同志为研发副总，不再担任原材料厂的厂长一职。原材料厂的厂长一职，由孙占秋同志接任。 王林的话一落韵，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祝贺江总！”大家笑着看向江瑶，“恭喜江总，从厂长荣升副总。” 邓大宝笑道：“江总可以说是实至名归！她在原材料厂长任上，做出来巨大的成绩，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江瑶笑得咧开了嘴，连忙用手掩住嘴唇，却挡不住她嘴边的笑意。 “恭喜江总！”王林笑道，“有请江总讲两句！” 江瑶站起身来，向王林弯了弯腰：“感谢王总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回报王总对我的厚爱。” 她又朝各位副总团团拱手为礼：“各位同仁，我是后来者，你们都是我的前辈，请多指教。” 全场再次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半年来，爱秀集团相继成立了审计部门、海外事业部、研发部。 审计部门由毛志和负责。 海外事业部由李佳欣负责。 研发部由江瑶负责。 自此，爱秀集团的整体框架，差不多已经完善。 现在所有的部门里面，还差两个副总，那就是市场部的副总和公关部的副总。 市场部的副总，是周粥产前担任的一个职务。 周粥产后复出，王林安排她负责爱申集团的工作。 市场部的工作，也一直由周粥兼任。 以周粥的能力，以及她和王林的关系，她担任再多职务也是应该的。 但是，王林并不想让她太过辛苦。 所以王林一直在物色市场部的副总人选。 除了市场部，王林还缺一个公关副总。 公关部的副总，王林一直中意陈繁。 陈繁手里的城建工作，已经告一段落，王林打算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聊一聊，如果她真的不愿意跳槽，那王林就要早做打算。 开完会议后，王林回到办公室。 江瑶跟着走了进来。 “王总！”江瑶的精神面貌明显不同往日，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给人一种奋发向上的感觉。 王林笑道：“江总！” 江瑶噗嗤一笑：“谢谢王总提我当副总。” “这是你努力得来的结果。”王林道，“我在暗中考察过你很久了。你回去和孙占秋同志做一个交接，交接完毕后，就可以来公司上班，我会叫人给你准备一间办公室。” “好的，王总。” “研发部现阶段的工作，也有很多可以做。南京路爱秀广场已经竣工，下半年开始就是装修，你去实地看看，如果一层楼不够的话，我给你两层楼当研发部。” “王总，我想先去考察一下大企业的研发部，只有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的，我才知道怎么组建这个部门。” 王林道：“可以，我批准。” “王总，南京路爱秀广场，一层楼有多大面积？” “那面总的土地面积大，一共建成了两座大厦，也叫双子座大厦。其中一座将来开发成爱秀广场，另一座大厦将成为我们的爱秀集团总部，楼层有36层，每层面积有两万平方米左右，足够我们使用。” “有这么大？”江瑶道，“那我还是先去考虑一番。我估计两层楼也不够。在我印象中，大企业的研发中心，是有一幢单独的大楼。” 王林笑道：“那得是多大的企业？我们这样的纺织企业，用不着专业的研发中心吧？不过，你去看看也行！不管你得尽快，装修工程，马上就要启动。” 番茄 “明白！”江瑶道，“那我先回工厂。” “你让孙占秋同志明天到总部来一下，我有些事情交待他。” “好的。”江瑶起身告辞。 王林桌面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听电话。 电话是唐嫣打来的。 “王林，你找我？”唐嫣问道。 “中午在美食城吃饭，想约你一起的。” “我刚回来。” “嗯，你还好吧？” “哪方面？” “身体、心理，各个方面。” “都很好。就是——很奇怪，以前从来不想那些事的，和你有过一次以后，我总会想。” “咳！”王林轻咳一声，说道，“这是人之常情。” 两人聊到这么亲密的事情，一时间反倒尴尬无言。 王林毕竟已经将这朵香江之花采下，闻的时候享受无比，此刻再面对她的时候，自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和唐嫣认识这么久，得到过她的关照和爱护，要说对她全无感觉，那也是自欺欺人。 何况唐嫣是那么完美的一个女子，她是那种能让男人疯狂的美女！ 她端庄、优雅，有一种不容人搭讪和侵犯的高贵。 王林和她说好了，就此一次，过后不再纠缠。 但他们又不是酒吧认识的，也不是约的一夜之情。 他们之间有感情，更有感觉。 这样的事情，真的只会发生一次吗？ “王林，我想你。”唐嫣轻柔的说道。 “我也是。”王林和她一样，都把只发生一次的话给忘了。 唐嫣的呼吸，瞬间变重。 “你来吗？”她弱弱的问。 王林嗯了一声：“等我。” 挂断电话后，王林刚想起身前往华亭宾馆，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哪位？”王林接听电话。 “王总！你好！”一个爽朗的大笑声传了过来，“我是刘希贤啊！安纺厂的副厂长。” “哦哦！刘厂长，你好。”王林笑道。 “王总，广交会结束时，我曾经邀请你到安纺厂来考察。你还记得吧？” “记得。我忙完这一段再说。” 王林其实已经有了打算，想带李文娟去一趟安纺厂。 但这话听在刘希贤耳朵里，却有些敷衍的味道。 “王总，请你无论如何，也抽空前来一趟。”刘希贤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说道，“我回来后，跟我们厂长一说，他激动得不得了，说一定要把王总请过来，为我们厂号一下脉。王总，我们盼你来，有如久旱盼甘霖啊！我们厂真的是不行了！” 王林笑道：“好，我过几天抽空去一趟。” 刘希贤道：“王总，要不这样，你说哪里来，我亲自去申城接你。” 王林哈哈笑道：“刘厂长，我王林也是个讲信用的人，我既然答应你前去，就一定会去的。接我就不必了，到时我定了行程，再联系你吧！我这边有点忙，再见。” 说完，王林便挂断了电话。 对方简直就是缠磨人！ 王林不主动挂断电话的话，对方估计能一直策下去。 桌面上的日历上，记录着王林最近要做的重要事情。 他翻看了一下，把手指放在5月15日这一天。 再有十天时间，王林可以处理完手头的事务，也就能腾出空闲前往安纺厂一趟。 他拿起笔，在15号这天画了个圈，记了一笔：安纺厂。 放下笔后，王林提起公文包走出办公室。 郭玲等秘书站起身来。 “都不用跟着我！”王林摆了摆手，脚步不停的往外走。 他下了楼，叫上忠叔，前往华亭宾馆。 王林到了地方，正准备上楼的时候，正好碰到唐季贤。 唐季贤和几个朋友在大堂聊天，看到王林过来，便朝他招了招手。 王林心下叫苦，只能走过来见礼：“唐伯伯好。” “各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爱秀集团的王总，你们久在申城，想必听说过他的大名吧？”唐季贤介绍道。 “王总！”那几个男人都流露出讶异的目光，很显然，他们听说过爱秀集团的大名，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王林本人。 王林微微一笑：“你们好。” 唐季贤问王林道：“你是来找小嫣的吧？” 王林道：“是，我找她谈点事情。” 唐季贤微微一笑：“她在楼上，你上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王林总觉得唐季贤的笑容有些别有深意。 王林也没有多想，转身进了电梯间。 唐季贤对那几个朋友说道：“王林是我的忘年交，我和他是极好的朋友。” “唐老板，你果然是交游广阔！连爱秀集团王总，也和你这么熟悉。”他们刚才都看到了王林对唐季贤的恭敬有礼，自然相信唐季贤的话。 且说王林来到楼上，走到唐嫣房门前。 他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 唐嫣站在门口，樱口含笑：“你怎么才来？” 她穿着一条短裙。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望美人，意踌躇。 王林左右看看，说道：“你爸在下面，我碰上了他，聊了聊天。” “我爸还在下面？他不是早就出去了吗？” “他和几个人在下面聊天。他不会忽然折返吧？” “你害怕？”唐嫣的语气有些嗔怪。 “嘿！这不是害不害怕，你真当这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折了他女儿的花，还不光彩？”唐嫣咯咯一笑，拉着他进来。 “不是你说的，只一次吗？” “嗯？那你不想吗？”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王林的手进了卧室。 唐嫣往桌子上一坐，手指拉住裙子的下摆，一点点，一点点的往上卷。 她伸长了右腿，绷直了右脚。 那穿了松垮的细带凉鞋的双脚瘦而匀称，高高的脚弓，每一用力，连通脚趾的筋脉就在脚背上绷露出来。 大波浪的卷发，松散的披垂在后背，几绺发丝调皮的飘到了胸前。 她的腿光洁细腻，莹白如玉，纤长秀气。 王林的眼光，不由自主的跟随她的手指往上移动。 时间是下午四点钟。 太阳已经西斜，余晖照在华亭宾馆的外窗玻璃上，发出五彩的霞光，幻化成无数的光影，斑驳点点。 房间的一侧窗户没有合拢，酒店高层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房里，掀起窗帘的一角。 风儿吹进房间，看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后，羞涩的打了个转儿，又从窗帘后面逃出去了。 他没想到，平时端庄贤淑高贵优雅的唐嫣，浪起来居然如此勾人魂魄！ 王林慢慢的走向她，靠近她。 他用手勾起她的下巴，沉声说道：“你正在走向深渊，前面是万劫不复！” 唐嫣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来回答…… 第888章 我家大门常打开 爱秀广场红光路店在运营一个星期后，慢慢的走上了正轨。 几个合作方对存在的问题也进行了集中整改，管理日趋完善，提升了服务水平，增强了员工素质，规范了销售流程。 华美酒店在开业后，也陆续接到了不少顾客入住。 新酒店的装修，完全是参照国外一流酒店来建造，虽然只是四星级的度假酒店，除了配套设施比不上五星级，房间和服务并不差。 整个爱秀广场的顾客投诉率，降到了零。 新店开业有一个磨合期，所以很多商店都会有一个试营业，就是为了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唐季贤在内地的事务已经完成，和唐华、唐嫣一起启程回去香江。 王林送他们到了机场。 唐嫣和王林握别时，眼神流露出对他的爱意。 “保重。”王林说道。 唐嫣满怀依恋和不舍的说道：“记得来香江看我、们。” “好！”王林松开她的手，朝唐季贤和唐华挥了挥，“再见。” 唐季贤深深的看了王林一眼，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儿女离开。 王林走出机场，点着了一支烟，悠闲的吸了一口，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 “王总！你好！”一个曼妙的声音传来。 王林转过身，看到一身空姐装的赵敏，拖着行李箱，和两个同事站在旁边。 “赵小姐，你好啊。”王林笑着点点头。 赵敏走过来问道：“你是要出差吗？” “没有，我送个朋友，正准备回市区，你这是刚从外地飞回来？” “嗯，我们刚回来。” 赵敏身边的同事，踏着小碎着走过来，用胳膊碰了碰她，咯咯笑着问道：“哟，是个大帅哥耶！他是谁啊？怎么不跟我们介绍介绍？他是来接你的吧？” “你们别八卦了。这位是爱秀集团的王总。你们都不认识吗？”赵繁抿嘴笑着，伸手推了同事一下。 “哇！王总！”那几个空姐笑得花枝招展，看向王林的眼睛里，带着惊讶和感叹。 王林挺了挺胸，笑道：“你们好。” “赵敏，你和王总什么关系？他亲自来接你啊？”空姐们的八卦之心，果然不同凡响。 赵敏咯咯笑道：“我何德何能？能让王总来接我？这不是碰上了嘛！” “行了，你别掩饰了，我们走了，你坐王总的车走吧！拜拜！” “……” 王林笑道：“上我的车吧，我送你。” 赵敏抿嘴笑道：“谢谢王总。她们就爱开玩笑，还请你不要生气。” 王林道：“没事。好赖话，我还分得清。” 忠叔站在车前，拉开车门，请王林和赵敏上车，同时将赵敏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 “好久不见你了，王总，你比以前更帅气了。”赵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坐姿端正，双腿并拢，穿着丝袜的小腿圆润修长。 王林哈哈一笑。 赵敏是个很健谈的人，说话温柔，声音柔美动听。 一路上，她跟王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个开心果。 王林送她到她家楼下，并下车帮她把行李从后备箱提了出来。 “王总，到我家坐会儿吧？”赵敏道，“喝杯茶？” 王林摆摆手：“我回公司了，还有事。下次吧！” 赵敏笑道：“王总，我每次请你来家里坐会，你都是下次吧、下次吧！下次到底是哪次？” 王林失笑，说道：“行，那就这次！” 赵敏嫣然一笑，高兴的请王林上楼来。 王林接过她的行李，帮忙提上楼。 “你这行李挺重，放什么好东西了？” “三证一册，化妆包，平跟鞋，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个随身听，两本。一些平时用得上的小物件，像风油精、指甲剪、蚊不叮、创可贴之类的。” “那是个百宝箱了。” “东西其实并不多，也不重，就是箱子本身也重。我们经常在外面跑，行李箱磨损很严重，不买结实一些的，几个月就得换一个。” 说话间，来到她家楼道，她掏出钥匙来打开房门，请王林进去。 王林到她家来吃过一次饭，她家还是老样子。 现在是上班时间，赵同庆夫妻都不在家。 赵敏进房后，换上了平跟鞋，请王林坐下，给他端茶来喝。 “不要泡热茶，冷茶即可。”王林说道。 赵敏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倒来一杯茶，递给王林。 王林看着她手里的杯子，这杯子挺可爱的，居然是一只卡通兔子的形状。 赵敏笑道：“这是我的杯子，我一个飞海外航班的同事，从国外带给我的。” 王林呵呵一笑，接了过来，喝了一口茶。 他看到客厅的一角，挂着赵万胜的遗像，倒是有些感慨。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赵敏打开家里的冰箱，拿出一瓶冰镇的汽水来，四下找了找：“咦，开瓶器呢？” 王林道：“给我吧，不用开瓶器也行。” 赵敏把手里的汽水递过来。 王林握住瓶子，将瓶口放在木桌边沿，卡住瓶盖的齿条，然后右手变掌，用厚实的掌心往瓶盖上一敲。 汽水盖咕噜一声翻了开来。 一股冷气直冒上来。 “哇！好厉害！”赵敏轻轻鼓掌。 王林笑道：“这算什么？用牙齿都能咬开，只是我现在不敢这么干，怕崩了牙难看。” 赵敏噗嗤一笑，又拿了一瓶汽水出来，说道：“那你再帮我开一瓶。” 王林依法炮制，又将这一瓶汽水给打开。 但这次有些小失误，用力过猛，汽水泡沫噗的喷涌了一股出来，他躲闪不及，被汽水淋到了腿上。 赵敏连忙拿来毛巾，蹲在王林身前，仔细的帮他擦干净身上的汽水。 王林低下头，正好看到她漂亮的空姐服里面的广大胸怀。 赵敏身材姣好，纤丽苗条，脸容更是精致，没有一点黑痣之类的瑕疵。 王林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毛巾，说道：“我自己来吧。” 他的手碰到了赵敏的手。 赵敏俏脸微红。 王林缩回手来：“没事，这么热的天，晾一下就干了。” 赵敏却不管，小心的擦了又擦，又抽出几张纸巾来，放在水印上面印干。 王林笑道：“你还真是细心，谁娶了你这样的女人，那可是享福了。” 赵敏抬头一笑：“可是，为什么我嫁不出去呢？” 王林讶道：“怎么可能？你们公司里面，优秀的同事就很多啊！” “你是说机长吧？机长少，空姐多，怎么分？” “哈哈！那就要先下手为强了！” “咯咯！”赵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哪有这么简单的，感情的事情，最难说清楚，并不是说谁长得帅就合适的。” 王林道：“你还没有找到男朋友？你们的交际圈算是广的了，怎么也难找对象呢？” “没。”赵敏羞涩的一笑，“我们这个职业，接触的男人虽然多，但大多是成功人士，多半是已婚男士，就像你这样的。还有些轻浮子弟，他们搭讪我，就是想约一约的，我也看不上。” 她在王林身边坐下来，握着汽水，陪王林一边喝一边聊天。 王林喝完一瓶汽水，看看时间：“我走了，谢谢你的款待。” 赵敏知道他是个大忙人，也不好久留，打开门送他出来。 她家住的还是筒子楼。 筒子楼是一种楼型，就跟后世的公寓楼也是一种楼型。 在这种楼型里面，又分很多种户型，有单间，有套间。 但过去的楼房，洗手间都是在外面的，屋里用水都得从外面打回来使用。 王林以前也住过这样的楼房，重生过去的他，对这种住宅环境极不习惯。 他俩刚走出来，就看到隔壁的门打开来，一个青年男人探出头来，朝这边张望。 “小敏！真的是你回来了！我就说听到你们家有响声！”青年男人嘿嘿笑着走了出来，甩了甩中分的头发，随即冷眼看向王林，问道，“他是谁啊？” “关你什么事？无聊！”赵敏白了那男人一眼。 王林呵呵一笑，心想原来温柔顺从的赵敏，也有这么冷艳霸气的一面，只不过因人而异。 她送王林下楼来。 那个青年男人跟在后面，喊道：“喂，小敏，你一个女孩子在家里，怎么能随便带男人回家来呢？你就不怕他是个坏人欺负你啊！” “我喜欢被他欺负，怎么了？”赵敏瞪了那青年人一眼。 王林听到这话，差点没一脚踩空！ 这简直就是虎狼之言，这话从赵敏嘴里说出来，颠覆了王林对她的固有印象。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顽皮的小女孩！ 青年男人被震撼了，停住了脚步，没有跟上来。 下了楼后，王林笑道：“你这么说他，他会受不了的。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赵敏轻轻摇头，说道：“他就是个无业游民，什么事也不会做，成天就在家里玩。他这样的男人，能找到老婆才叫怪事，就算费尽心计骗到一个，也会把老婆给饿死。” 王林心想，女人果然都是物质的。 忠叔一直在下面等着，看到他下来，便拉开车门请王林上车。 王林朝赵敏挥手告别。 “去公司。”王林吩咐忠叔。 忠叔答应一声，开车回公司。 到了爱秀大厦后，王林下车上楼。 他来到三楼，看到秘书间的待客长椅上，坐着两个人。 郭玲玲起身笑道：“王总，他俩等你半天了。” 那两个人看到王林，起身笑道：“王总好！” 王林认得其中一人，正是安纺厂的刘希贤。 “刘厂长！”王林和他握了握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刘希贤搓着双手笑道：“王总，我们是奉了厂长的命令，过来请王总到安纺厂考察的。” 王林心想你们还真是较真，笑道：“我说了，过几天我就过去了嘛！你们何必跑这一趟呢？” 刘希贤道：“王总是个大忙人，我们怕王总抽不出空来。” 王林哈哈大笑，请他们到里面办公室里坐。 刘希贤跟着王林进入办公室，掏出烟来敬了一支给王林。 王林看到他掏出来的是一盒刚拆开的中华烟，里面的烟一根不少。 刘希贤敬完烟后，仍然将中华烟收起来，另外掏出一包便宜的红梅烟来，拿出一支放在自己嘴里。 王林请他们坐下，说道：“辛苦你们过来，我已经做了安排，这个月十五号就到庐州去。” 他指着桌面上的日历：“不信的话，你们看看我的日程安排，我已经安排好了。” 刘希贤起身看了一眼，果然看到15号划了个圈，还做了记号，脸上的笑容，立刻盛开有如菊花：“王总真是个讲信义的人。王总，我们这趟过来，一是想请王总前往我们安纺厂指导工作，二来，我们也想到爱秀集团来参观学习。” 王林点着烟，把打火机放在桌面上，缓缓说道：“你们既然来了，那就先住下来，过几天，我陪你们一起去庐州。你们住下了没有？” “还没有，我们刚来，就先来拜访王总了，就怕王总忙，我们错过了和王总的见面机会。” “我是忙，但还不至于忙到脚不沾地。”王林笑道，“那这样吧，你们的住宿，就由我来安排。” 他把郭玲玲喊进来，吩咐道：“到华美酒店订两间房。” 郭玲玲应了一声好。 王林又道：“给刘总安排一辆车使用。” “好的，王总。”郭玲玲又朝刘希贤两人点点头，这才出去。 刘希贤受宠若惊：“王总，让你破费了，我们住招待所就行的。车子也没必要，太浪费了。” 王林道：“有个车方便一些。华美酒店是我朋友开的酒店，我在那边开房有优惠，你们就不要考虑这么多了，来到申城，你们就是我的朋友，我该尽地主之谊。申城面积大，我们的工厂离公司远，给你们派个车，你们出行也方便。” “谢谢王总，我们此来，倒给王总添麻烦了。”刘希贤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弯了下去。 不一会儿，郭玲玲进来汇报说，房间订好了，车子也派好了。 王林笑道：“刘厂长，你们先去酒店住下来，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再安排时间带你们去厂区参观。” 刘希贤连连道谢，然后离开。 王林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 一个小时后，郭玲玲敲门进来说道：“王总，宝洁公司打电话来，说他们的中华区代表要见你，问你能不能预约见上一面。” “谁？宝洁公司？”王林伏案工作的身子，不由得直了一直，将手里的笔停了下来，沉吟道，“你回复他，爱秀集团的大门常打开！随时欢迎他们前来！” “好的，王总。”郭玲玲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王林放下笔，双手搓了搓手心，等手搓热了，然后把手放到脸上，用力的搓了搓脸。 宝洁公司派代表来爱秀集团见王林，又有什么事呢？ 王林打了个电话，把邓大宝喊过来商量事情。 第889章 谁在放肆？【求订阅月票】 邓大宝乐呵呵的走进王林办公室。 “王总。”邓大宝和王林之间的关系，比起一般的副总来，又要亲密得多。 他和王林在一起也不会有太多的拘束，进来后坐下来，拿起办公桌上的烟，抽出一支，放进自己嘴里。 “宝洁公司要派代表来访问我们公司。”王林微微一笑。 “哦？”邓大宝点烟的手一停，“宝洁啊？他们此来，只怕没按什么好心吧？不会是想收购我们的爱晴柔品牌吧？” 王林道：“在他们来之前，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抱着什么目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扩张，守住自己的地盘。” 邓大宝嗯了一声：“王总，这些天来，我们已经在二、三线城市铺开销售网点，下一步准备到县级城市、镇乡一级进行铺设。” 王林道：“我们的业务点，以县、区为单位进行铺设就行了，镇乡一级归县一级的业务点管理。” “那镇乡就不必再铺设业务点？” “没有必要。”王林道，“一个县只有那么多人，销量有限。我们要争夺的，主要还是大城市。消费能力最大的人群，还是在大城市里。” “我们上次在渴望电视剧打的广告，真的是打对了！那部剧火爆全国，收视率刷新了记录！”邓大宝笑道，“现在的人就喜欢看电视剧。不管什么电视剧都爱看，从新加坡引进的电视剧也很火。” 王林道：“只要是央视播放的电视剧，不管是什么片子，我们都可以买广告。这几年正是电视媒体的红利期。” 国内的电脑和网络还没有流行起来，看电视几乎是老百姓成本最低的娱乐活动，当年的很多电视剧，真的是万人空巷。 1991年也是神剧叠出的一年。 《雪山飞狐》、《碧海情天》、《戏说乾隆》、《蜀山奇侠之仙侣奇缘》、《日月神剑》、《江湖恩仇录》、《上海一家人》、《东爱》等等连续剧，扎堆出现。 大陆从新加坡引进电视剧集大概是从80年代中期开始的，时至今日已难考证引进的第一部电视剧集是哪一部，有说是当年新加坡热播剧《雾锁南洋》，有说是都市时装剧《人在旅途》，姑且存疑。 1991年也曾引进过《金色珊顿道》和《三面夏娃》等剧集。 王林最喜欢打的广告，就是电视剧广告。 不管是央视，还是地方台，只要是正剧，他都会买广告时间。 很多百姓不看新闻，但一定会看连续剧。 连续剧的收视率总能让人刮目相看。 同一个广告，在观众面前出现得多了，大家自然而然就记住了这个品牌。 在百姓的潜意识里，能上电视台打广告的都是大品牌大企业。 爱秀集团的产品能卖得这么好，离不开这些广告的支持。 王林继续和邓大宝商量国内业务网络的建设。 邓大宝问道：“王总，海外市场的开拓进行得怎么样了？” 王林道：“我已经联系过香江的李总，她正在努力开拓米国市场。我们先把米国市场打开来。” 邓大宝道：“我们在米国的销售，也采用业务点的模式吗？” 王林道：“主要是和当地的一些零售商合作。像家得宝、劳氏公司、百思买等公司。米国的零售商体系特别发达，公司众多，他们国内有一个零售商的百强榜单，你想想有多少？这些零售商遍及全美任何一个地区。我们和他们合作，可以用最快速的手段，将我们的产品推广到米国去。” 邓大宝道：“因地制宜，王总的策略是正确的。” 王林道：“宝洁很强大，我们有这样的对手，也是我们的福气！” 邓大宝不解的问道：“王总，对手强大，怎么还是我们的福气呢？” 王林道：“有竞争才会有进步。如果我们随便生产一点东西，都是这个领域的天花板，没有谁可以挑战我们的存在。那我们还会努力的去生产更好的产品吗？正因为有这些大企业不停的在研发、进步，我们为了跟上时代，也要不断的发展。” 邓大宝颇有感叹的道：“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厂子里不管生产什么，反正不愁销路，也就没有人重视研发和创新。” 王林笑道：“我们有强大的对手，但我们还能占据纺织业的半壁江山，更说明我们的强大！” 邓大宝道：“王总说得对。” 两人一直谈到下班，这才散了。 下午，江瑶来向王林报告，她已经完成了原材料厂的交接工作。 王林亲自引领她来到她的办公室。 “江瑶同志，我们公司现在的研发环境还是比较艰苦的，你这个副总要挑起重担。” “请王总放心，我肝脑涂地，也要报王总的知遇之恩。”江瑶激动的说道。 王林笑道：“好！你要去其它企业考察研发部的事情，可以尽快确定，不要再拖了。” “王总，这几天，我抽空到申城的几家企业去看了看，发现他们的研发部，其实也并不怎么样。” “你去的都是国内的企业，国内企业的研发部，一般也叫开发部，或者叫技术部门。我刚才还有邓总聊到这里，说我们国内的企业都不注意研发和创新。这是通病，必须得改。没有创新，没有研发，就永远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吃现成的。碰上那些有专利的产品，我们就只能代工，或者高价购买。” “王总，我们以前的一些产品，都注册过专利吗？” “当然注册过。不仅在国内，在国际上也注册过。” 其实，国际专利是不存在的，准确名称应为“专利的国际申请”。 专利的国际申请，遵从《专利合作条约》的保护和制约，专利合作条约又简称PCT。 PCT缔约国的国民想要对某一技术向缔约国中的一个或多个国家申请获得专利保护时，可以按照《专利合作条约》所规定的程序，向《专利合作条约》所指定的受理单位或国际局，递交指定语种的申请文件，这一个递交程序就视为已经在所有的《专利合作条约》缔约国递交了专利申请。 过去要在数个国家获得专利保护，必须向每个国家逐一办理专利申请，程序和手续都十分繁琐。 为解决这一问题，1970年6月19日，由美、英、法、德、日等国在华盛顿举行了外交会议，签订了《专利合作条约》，成员国后世达到了114个。 也就是说，申请人提交一项国际申请，在114国均有效。 PCT的宗旨是通过简化国际专利申请的手续、程序，强化对发明的法律保护，促进国际间的科技进步和经济发展。 我国到1994年才加入PCT。 加入PCT以后，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局是该条约制定的受理单位，中文也是该条约指定的语种，因此，国人可以用中文在国家知识产权局递交“专利的国际申请”。 而在此之前，想对专利进行国际申请，手续就麻烦得多。 王林的版权保护意识是很强的。 特别是自己花费时间、精力、资金研发出来的东西，如果被人抢先注册，那自己的东西，就会变成别人的成果。 我国在这些方面是吃过亏的，比如说VCD技术。 王林对自己公司的每一项技术都申请了专利保护。 现在，王林花费巨资，成立国内最大的企业研发团队，对企业机密的保护就更注重。 王林安排好江瑶后，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第二天上午，王林带领刘希贤等人前往园区参观。 刘希贤还是第一次前来参加爱秀集团。 参观这件事，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刘希贤是安纺厂的副厂长，行业经验十分丰富。 他走进爱秀集团的厂区后，马上就被深深的震撼！ 现代化的厂房、先进的生产线、布局合理的流水线、整洁有序的指示标语、和国际接轨的5S管理，无不让刘希贤深深的震动。 这才叫现代化的企业！ 难怪爱秀集团能做得这么强大！ 原来人家早就和国际企业接轨了。 看看爱秀集团的厂房，再想想安纺厂的厂房，刘希贤生出一种难言的羞愧！ 王林亲自陪同，每到一家工厂，工厂的厂长也会出来随行。 从原材料厂逛到卫生巾厂，再到纸尿裤厂、服装厂、家纺厂。 刘希贤先是惊叹、震骇，继而无语、惭愧。 到最后，刘希贤是满满的感动！ 如果说参观卫生巾和纸尿裤工厂，对比还不是太明显的话，服装厂和家纺厂这些工厂，刘希贤是比较熟悉的，因为安纺厂生产的产品，和这些工厂差不多。 两相对比之后，刘希贤忽然之间振奋起来！ 参观完毕，刘希贤紧紧握住王林的手：“王总，感谢你！你让我看到了国内纺织业的希望！我一直以为，纺织业没落了，走不出泥淖了，只能被时代所淘汰。你的爱秀集团，却重新燃起了我对纺织业的信心！这个行业大有可为！只不过我们一直没有找对方向。” 王林理解他的激动，这是一个纺织从业者发自内心的激荡！ “刘厂长，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王林道，“国际上的纺织行业，有做得比我们更好的。我到过香江、东洋等地考察，参观过他们的工厂。” “我相信。看到爱秀集团的工厂后，我相信国外有做得更好的！”刘希贤道，“我们太落后了！哎呀，以前不知道啊！我们总是怨这个、怨那个，怨市场不行了，怨产品不好销了。其实这些都是借口，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做得很好，也有很畅销的产品。” 王林道：“所以我们要多走出去看看，知道当今的世界到底流行什么？在卫生巾和纸尿裤进入我国之前，在国外早就流行了，很多家庭都在使用的东西，但我们国内的很多人，就连名字也没听说过。” 刘希贤苦笑道：“不瞒王总说，我也是接触到你们的产品，才知道世界上有纸尿裤这东西。” 王林道：“我们起步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固步自封，不思进取。刘厂长，你主要是做哪方面的工作？” 刘希贤道：“我是做销售和市场工作的。所以我的压力特别大！每次看着产品滞销，我的心就痛！每次广交会上接不到订单，我也会痛心疾首！安纺厂几万职工，都指着我带订单回去呢！唉，说出来都是泪！” 王林道：“销售不好，订单不多，有时候并不是你的问题。你再厉害，你也得有好产品拿出来销售。同样的东西，别人的比你便宜，比你的质量还要好。你说外商凭什么买你的？” “是，这才是问题的根结所在。”刘希贤道，“其实，我们厂里也知道需要进行技改，但具体怎么改才用呢？没有人知道。我们厂已经进行过几次技改，几百万、上千万的技改资金投进去，结果连一个泡泡都起不来，完全搞不起浪花。该亏还是亏！如此反复几次，搞得我们厂里的人都没有信心了。” 王林点点头，表示理解。 刘希贤道：“我们很迷茫，不知道出路在哪里？王总，看了你管理的工厂以后，我有些眉目了，我们厂的确有问题，问题还很严重，我回去以后，一定会跟厂里说说。还有，王总，我想每天都来这边参观，好好的学习一下，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王林笑道，“我这几个厂长，你也都认识了。你下次来，直接找他们就行了。” “谢谢王总。”刘希贤感激的说道。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 王林从厂区出来，路过管委会的时候，对忠叔道：“停一下。” 车子停下来后，王林下了车，走向管委会。 他来找陈繁的。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一点事情也办不好？”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背负左手，右手指着面前站着的陈繁，怒气冲冲的道，“这个事情，你要负主要责任！” 陈繁一脸委屈但又不敢言的样子，垂手而立。 王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在旁边看着。 旁边有工作人员说道：“这事又不关陈主任的事，这是范主任主事的。陈主任这不是在背锅吗？” 王林苦笑一声，心想陈繁太老实了，你一个副主任，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行了，你还得替别人背锅？你背得起吗？ “我跟你说，这个事情很严重！你等着受处罚！你这个工作，别想再做下去了！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事的？你读那么的书，积累那么多的经验，有什么用？做出来的事，这是人做的吗？”胖子骂人越骂越有劲。 王林听不下去了，沉声说道：“喂，你怎么骂人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人谁无过？你在工作中就从来没犯过错？” 胖子愕然，双眉一竖，怒吼道：“我在说话，谁敢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领导？谁？给我站出来！” 王林就站在他身边，他也故意视而不见，就是要抖威风。 有人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是王总来了。” 胖子冷笑道：“我管他什么王总李总，是谁在放肆！” 第890章 母老虎 王林淡淡的道：“我知道你在说话，只不过你说的话太难入耳！” 胖子转过头，看着王林，觉得眼前此人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沉声道：“你是谁？这里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王林道：“同志，有句话说得好，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们这里的事，的确不归我管，但我找陈主任有事，我说几句话就走，你有什么话，能不能等下再说？” “呵呵！你是什么人？我还得迁就你？”胖子已经忍无可忍，语气和脾气一起爆发出来。 陈繁低声喊道：“王总，你到我办公室去等我，我马上就来。” 她又对胖子道：“他是爱秀集团的王总。” 胖子刚才还是一脸的盛怒，马上变成了一脸的惊骇。 他指着王林，但又觉得不恭敬，赶紧放下手来，颤声说道：“你、你是王总？” 王林沉着的点点头：“我是王林。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以为，御下之道，不在乎语言有多凶、动作有多狠。永不做错事的人，往往不能做出任何事情来。” 胖子脸色阴晴不定，沉声说道：“可是，这次犯的错误太离谱了！” 王林淡然说道：“犯错误是无可非议的，只要能及时觉察并纠正就好。谨小慎微的科学家既犯不了错误，但也不会有所发现。允许改革犯错误，但不允许不改革。你说是不是？” 他说的话，句句在理，字字有据，胖子听了，不由得怔了怔。 胖子终于挥了挥手：“今天的事，先这样。陈繁，我看在王总的面子上，就先饶过你这一次！下次再犯，我就不会手软了！” 他朝王林点点头：“王总，你请，我有事先走了。” 王林看着他胖肥的身躯一摇一摆的离开。 陈繁无奈的苦笑一声：“王总，让你见笑了。” 王林道：“到底什么事？怎么闹这么大动静？” 陈繁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们到办公室说话。” 王林点点头，问道：“你下班了吗？” “嗯，我收拾一下就走。”陈繁和王林来到办公室，将门关上，这才低声说道，“范主任负责的一个工作出了纰漏，结果他不在，把我抓住就是一顿训，还说要开除我，你说我冤不冤？” 王林笑道：“范荣成呢？跑了？” “那倒没有，只是恰巧不在。唉！这工作也是难做。他是主任，我是副的，我还能怎么样？只能把这个锅给背了。” “既然这工作难做，那你就换一个工作吧！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来我公司，到我公司的公关部来工作吧！” “你看我做事，东不成西不就的，你还敢要我呢？”陈繁抿嘴笑道，“你不怕我把事情给搞砸了？” “我看你挺适合搞公关。逆来顺受，没有脾气，挨骂要立正，挨批不还嘴。” “原来你是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不，这是一种人生智慧，是一种生活的智慧。逆来顺受绝不是忍气吞声，更不是消极应对，而是我们心性中产生的一种高级智慧。这种智慧是从自性真心中自然流淌出来的，不是刻意而为的。” “咦？你这见解很独特啊！”陈繁笑道，“我是第一次听说。” 王林道：“逆来顺受这种高级智慧的核心完全在于一个顺字，顺应天意的顺，顺其自然的顺。是修行到一定程度自然产生的待人处事的智慧，它没有半点刻意参杂。人生总会有逆境。面对逆境，面对各种人、事对自己的诽谤、嘲讽、谩骂、阻碍等不利于自身的境遇时，我们的心能不受影响，不与其对立，更不陷入其中纠缠不清，能把逆境顺过去，顺利的接受住逆境的考验，甚至把逆境转为顺境，这才是真正的逆来顺受。” 陈繁惊讶的听着，心里的某根弦，仿佛若有触动。 “王林，你说得太好了！”陈繁道，“我从来没这么深刻的剖析过。我一直觉得，我特别能忍。” 王林道：“忍也是智慧，当逆境来临的时候，我们忍受住了，调整心态，正确面对，化悲愤为力量，将挫折当成垫脚石，忍常人所不能忍，成常人所不能成，则可百忍成刚。这也是为什么过刚易折的原因。人老了，坚固的牙齿早就掉落，但柔软的舌头却一直都在。” 陈繁道：“王林，你好厉害，我看你差不多是半个哲学家了。” 王林道：“我只是活得久一些，见识多一些。” 陈繁笑得前俯后仰：“你才多大，说得跟个小老头似的！跟你在一起，我总是很开心，很自在。我还真想成为你的手下，和你共事，一定会很舒服，不会有什么为难之处。” 王林道：“最大的难事，就是工作和生活本身。我觉得只要我们共同努力，就一定能解决好工作中遇到的困难。” 陈繁正了正脸色，说道：“王林，你真的要请我当经理？” 王林道：“错了，不是经理，而是副总。这个职务，我一直为你留着，等你的到来。” 陈繁道：“好，我答应你，我这几天就递辞职报告。我说过的，等我手里的城建工作完成以后，如果你还等着我，我会来的。” 王林道：“我知道你会来，所以一直在等。” 两人相视一笑。 陈繁道：“这份工作，我也做烦了，你不会知道，我挨过多少骂——对了，你知道，你还看到我被人打过，还是你救了我。” 王林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辞职后，就来找我，我会安排你新的工作。” “好。哎，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就这件事，已经办妥了。” “……” 陈繁心里，为王林默默的点了个赞。 王林道：“要不要一起吃饭？” “还敢一起吃饭？再碰上你老婆，又要骂我勾引你了。” “哈哈！不至于，我老婆人很大方的。要不，去我家吃吧？你可是我的公关副总，和我家里人搞好关系，也是你的工作之一。” “还是改天吧！范主任的工作，我还得替他善后。虽然是他负责的，但我们是一个班子的成员，出了事，当然要一起扛、一起面对。” 王林心里，也为陈繁默默的点了个赞。 “那好，改天再约。”王林摆摆手，转身出来。 回到家里，王林把公文包一放，四下一瞧，问道：“文文呢？” “在对面周家玩呢！文娟和陈家姐妹都在带着他，放心吧，出不了事。”李文秀捧着本书在看。 王林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问道：“你在看自考书？” “嗯。”李文秀道，“我得抓紧一切时间学习，大专文凭，我一定要拿到。” 王林揽过她的香肩：“这么发愤了？” 李文秀亲了亲他的脸：“我再不努力，就配不上你了。” 王林哈哈一笑：“我过几天要去庐州了，你真的不一起吗？” “庐州我们不是去玩过一次了吗？没啥好逛的。”李文秀说着，看了看他身上的衬衫，“你这里怎么破了？” 她抓住王林衬衫的肩膀后面部分，往前拉伸。 王林偏过头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哪里钩的，今天带着刘希贤在车间逛了一天。” 李文秀笑道：“快去换了吧！这么大一个老板，穿件烂衣服，被人看到怎么想？” 王林笑道：“说来也奇怪，我穿着这衣服到处走，也没有人提醒过我。” 李文秀道：“你就是不穿衣服到处走，也不会有人提醒你的。” “……” 王林起身进了卧室，干脆冲了个凉，再把衣服换了。 他出来的时候，听到儿子在哇啦哇啦的哭。 王文看到爸爸，马上跑了过来，抱住王林的大腿，手指着门，嘴里说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王林听了半天，又听李文娟在旁边补充，才弄明白，原来是周长弓有一个玩具望远镜，王文很喜欢，要拿回来玩，周长弓不肯，两个人扯了半天皮。 李文娟道：“对面的人也太小器了！不就一个望远镜吗？我们借来玩一下都不行，又不要他的，玩一玩明天就还给他了！” 王林抱着儿子，笑道：“好了，文文不哭，明天爸爸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王文哭得很伤心，扯着心肺的那种哭，让人看了格外心痛。 李文秀也过来哄，几个人哄了半天才哄好。 吃过饭后，王琳带着周长弓过来玩。 周长弓手里抓着一个玩具望远镜。 这下可捅了大祸，王文一看到那望远镜，就哭着喊着要。 王琳从儿子手里拿过来，递给王文玩。 周长弓嘴巴一扁，也放声大哭。 一个玩具，把两个孩子都给逗哭了。 大人们手忙脚忙，骂这个不懂事，训这个不成器，结果谁也哄不好。 王林问道：“姐，在哪里买的，我现在去买一个回来。” 王琳道：“就在爱秀广场的万佳超市里买的。” 李文秀道：“别惯着他！他要什么都买？你还说我惯势，我看你比我更惯势他。” 王林道：“你不懂孩子，孩子要是想一个东西，不抱在手里是睡不着觉的，他哭得这么伤心，你心里好受？” 李文秀道：“那你去买吧！以后他要什么，你都给他买好了！你再有钱，也总有你买不到的东西吧？他要天上的月亮呢？” 王林笑道：“让他坐飞船，飞上月球呗！” 大家哈哈大笑。 王林下楼来，开车前去爱秀广场。 他来到万佳超市，找到玩具专柜。 还好，那种玩具望远镜还有货。 王林拿起一个军绿色的，放到眼睛上，试着四下看了看，虽然不是专业的东西，但也看得比较远。 望远镜里，有一个人影离他越来越近，近到眼前了。 王林放下望远镜，看到林笑笑走了过来。 “我一直喊你，你也不应我！”林笑笑俏皮的笑道，“不认识我了？” 王林道：“真没听见你在喊我，这里面人声太杂了。你还在申城呢？” “我不在申城，我去哪里？” “我以为你回花城了。” “这边刚开业，我当然是在这边守着了，而且南京路店马上就要装修，我也得盯着不是？花城那边有我爸妈在，不用我操心。你买这玩意做什么？不买个专业一点的？” “又不是我玩，是买给我儿子玩的。” “真是个好爸爸！” 王林拿着玩具去买单：“笑笑，你认识宝洁公司的人吗？” “嗯？怎么了？” “我看到你们超市在卖宝洁的产品，应该也是他们找你们合作的吧？” “哦，是的。” “宝洁马上就要引进护舒宝卫生巾，他们肯定也会找你们合作，上架你们的超市。” “我没接到他们的请求。” “刚引进，可能还没铺货。” “王林，你是想说，让我不要接受他们的卫生巾进场？” “不，可以接受。这是合作共赢的好事。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公司的产品一些偏爱。” “这当然了，我不偏爱你，我偏爱谁？啊，我是说，我偏爱你的产品，不是你的人。” 王林无语的看着她：“你至于解释这么一句吗？” 林笑笑掩住嘴笑：“解释一下的好，省得你老婆吃醋。” “我老婆又不吃醋。” “嘻，是吗？我都听说了，你老婆最爱吃醋，哪个女人要是跟你走得近了一些，她都要调查一番的！” 王林摇了摇头：“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 林笑笑却煞有介事的道：“我真听人说起过。没想到你还是个妻管严。” 王林皱了皱眉，说道：“行了，我买了玩具就回家。卫生巾的事，你记在心里！记得给我一点偏爱！” 林笑笑笑得弯下腰去。 王林拿着玩具买单出来，开车回家。 到了家，他看到王文和周长弓两个小家伙在玩积木，玩得开心。 王林把买来的望远镜递给儿子：“文文，爸爸给你买的。你喜不喜欢？” 王文一把抓过来，高高的举起，然后用力扔开，仍然低头玩积木。 好家伙，他是嫌望远镜挡住他玩积木了呢！ 李文秀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没必要买的，小孩子心性，玩一会儿就不想玩了的。你儿子现在玩一个玩具，就不会超过三天的热度，只有积木和沙子，他还能多玩几次。” 王林捡起望远镜，放进儿子的玩具箱里：“随便吧！等他想起来，说不定又要玩。”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林问道：“你调查过谁？” 李文秀半躺在床上，捧着书在看，闻言问道：“什么？你这话没头没尾！” 王林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调查过谁？” “我调查谁？我调查谁了？莫名其妙啊你！”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你经常调查我身边的女人。只要哪个女的跟我走得近一些，你就要调查她。” “我没调查谁啊？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调查你身边的女人做什么？我闲得没事做？” “你是不是调查过陈繁？” “我调查陈繁做什么？没有的事！” “就因为那天我和她在美食城吃东西，被你们撞见了，所以你就去调查她，是不是？” “没有！” “文秀，我跟你说，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没有必要一个一个的去调查我身边的女人。你想要谁的档案，我叫霞组直接给你送过来。” 李文秀把书啪的一合：“王林！你又在哪里听了闲言碎语？我什么时候调查过陈繁了？” 王林道：“没有最好！爱情和婚姻，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你看我什么时候去调查过你身边的男人？” “咦，你话里有话吧？我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过男人？只有你身边女人不断！” “呵呵，你承认了吧！” “我承认什么了？我就承认了？” “你承认我身边有太多的美女，所以你在调查她们！” “我——我做为你的老婆，你了解一下你身边的女人，有错吗？我总得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吧？” “然后呢？你得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我请问你！” “没有！” “什么叫没有？” “我的确是找人问了问陈主任的一些信息，但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有用的信息？对你来说，什么信息是有用的？” “王林，你这是要找我吵架呢？我就是想知道，陈繁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小孩之类的。” “李文秀，是不是我以后身边都不能有女性朋友？也不能有女性下属？你这就很过分了啊！你调查我的朋友，你叫她们怎么想？” “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想的？谁要是调查我，我就经得起调查！你急什么？” 王林气怔了！ 他没想到，李文秀真的去调查人家！ 只怕她还不只调查过一个人吧？ 不然的话，怎么连林笑笑都知道了呢？ 她是不是还去调查过林笑笑？ 王林沉声道：“李文秀，过去的事，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以后，如果再被我发现，你无缘无故去调查我的朋友，我——” “你怎么样？”李文秀直起腰来，看着他，“你想打我？你要为了别的女人打我是不是？我调查一下怎么了？她们没做亏心事，还怕我问问情况？” 王林气不打一出来：“她们都是我的朋友！你这么做，让她们笑话我，你知不知道？别人都当我是个妻管严！以后谁还敢当我王林的朋友？都会离我远远的，怕你这头母老虎咬人！” 李文秀的声音也提高了：“我是母老虎？我打了谁？我咬了谁？王林，我这么温柔、秀气的人，在你眼里，居然成母老虎了？我要是母老虎，那也是你造成的！” 第891章 我出一百万，买你两个字！ “我没说你是母老虎，我是说，如果你再这么下去，你在别人眼里你就是母老虎！”王林指着李文秀道，“你至于这样吗？” “我哪样了？我哪里做错了？”李文秀机关枪似的发问。 “今天我想请陈繁到家里来吃个饭，她说有事不来，说是不敢和我走太近，怕你吃醋。我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她是说笑的。现在我明白了，你肯定是跟人家聊过什么吧？是不是？” “我是跟她聊了几句，也没聊什么啊！她是清白的，为什么怕来我们家？我又不是母老虎！”李文秀自己说出这个词来，不由得一怔，“她为什么怕我？” 王林道：“女人的心，都是敏锐的！你说的话，你以为别人听不出好歹来？你以为这世界上就你聪明？” “真是好笑！我就问了问她的个人情况，这也不行？是不是你的朋友，我就不能接触了？我也问过沈雪，她怎么从来不乱想？她还当我是好朋友呢！” “每个人不一样。你是不是还找林笑笑聊过天？问过她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我是跟她聊过天，也是问问她的个人问题。” “你又不是妇联的，你这么关心别人的个人问题？李文秀，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我身边的朋友，都要被你得罪光了！” “这就得罪了？”李文秀把书往床头柜上一放，“睡觉！” 王林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起来！” “我不起来！我要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工作。现在工作可累人了。” “你就装吧！我告诉你，陈繁马上就要到我们公司来当公关副总，以后她也是我的手下了！” “随便，我又不管你。” “呵呵！对，你是不管我，反正你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放心了是吧？” “随你怎么想。我捍卫我的婚姻和家庭，我这叫防范于未然，我并没有错！” “你死不悔改啊！” “对，除非我死了，不然我就这样。” “……” 王林想到今天陈繁和林笑笑的反应，只能无奈的一笑。 他还能怎么办？ 为了两个异性朋友，去得罪枕边人？ 那闹出来的风波，岂不是更大。 王林蒙头便睡。 李文秀背着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 “呵！你错了，我和她俩关系大了！极要好的朋友！” “也就是朋友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没事就行了。王林，我发现你挺招美女喜欢的。陈繁和林笑笑，对你的感觉都很不错。” “她们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聊，她们也没有什么心计，挺单纯的。” “说到心计，这世界上谁是你的对手？连我都被你算计了。” “我算计你什么了？” “文文不是你算计出来的？” “噗嗤！”李文秀嫣然一笑，转过身来，贴着王林的背，笑道，“我还想要一个。” “什么？” “儿子，女儿都好。” “不行。” “再生一个吧！很多人家都在生，生下来就行。” “我们把文文培养好，比什么都强。我家也只有我一个儿子，我混得比谁差了？” “就因为你混得好，所以才要多生一个。” “不要。睡吧。” “就算你不愿意生，你面对着我说话不好吗？” “我怕母老虎吃了我！” “好，我就是母老虎！为了这个家，别说让我变成老虎，便是让我变成毒蛇，我也愿意！王林，我发现，你身边的女人，学历越来越高了。” “哦？” “不是大学生，就是研究生，听说娄东那个棉铃，还是博士生呢？” “是啊！她们不仅学历高，长得还漂亮，你说气不气人。” “这有什么？我长得一般，学历一般，但我嫁了个王林！亿万富翁！她们都得为你打工！你说气不气死她们？” “你说我是无赖，我发现你才真的无赖。” “我就无赖了，我就是无赖！”李文秀呵他的痒。 王林撑不住，转过身来。 他刚想喝止她，她已经吻了上来…… 第二天，王林起床出来吃早餐。 王文看着那个望远镜在看，担他拿反了，却也看得津津有味。 王林笑着蹲下来，教儿子正确使用望远镜。 王文举着望远镜，看着爸爸，又看看远处正在忙碌的母亲，嘴里哈哈大笑，口水直流。 王林摸摸儿子的头，坐到餐桌边来。 饭后，一家人各自上班。 刘希贤自己去厂区参观学习，王林不再陪同。 爱秀集团的各项工作都走上了正轨，整个公司有如一个良性运转的机器，所有的人各司其职。 每个人都像机器上的零件，哪怕是一颗螺丝钉，也有他的重要作用，但也并非不可或缺。 王林要的就是这种管理模式，每个职工都很重要，但离开谁，这个公司还是照样运转。 经过春季时装周和春季广交会，王林拿到了大量的订单，足以保证集团的开支和利润。 爱申集团在王林手里，终于焕发出盎然的生机。 二十万人的爱申集团，经过重组后，成立了五大事业部，八十家工厂。 王林对这些工厂进行了重组，成为一个完整的供应链体系。 申城的各大媒体，对王林和爱申集团进行了一系列的曝光和报道。 电视、报纸的大量宣传，也替爱秀集团打了一波免费的广告。 申城掀起一股支持爱秀集团的旋风。 顾清雨所在的栏目组，来找王林做专题报道。 王林和顾清雨早就熟悉了，两个人也算得上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天拍完以后，王林和顾清雨聊天。 “你去过青江吗？”王林问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有朋友在那边，我昨天还跟他们通过电话，青江一切正常。你捐的那三千万，全部用在水利工程的修缮上。” 王林点头笑道：“那就好，辛苦你了。” 顾清雨道：“王林，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青江？” 王林道：“不管我选择哪里，你都会问同一个问题。对吗？” 顾清雨失笑：“对。” 王林耸耸肩膀：“所以，这个问题我不必回答了吧？” 顾清雨哑然。 这时，郭玲玲敲门进来报告：“王总，宝洁公司的代表来了。” 王林目光一沉，心想他们来得好快！ “请进来吧！”王林点头。 顾清雨道：“王林，那我先告辞。” 王林道：“今天辛苦你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顾清雨笑道：“我在宿舍，等你。” 王林说好。 顾清雨从走廊这边的门离开。 郭玲玲出去后，请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是个白人，四十岁上下，个子并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 白人也有矮子，并不是所有人都高大威猛。 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跟在他身边的是个青年女子，穿着女式职业西裤加白衬衫，衬衫的领子是蝴蝶结飘领，显出几许俏丽和妩媚。 男人一进门，便高扬起头，和王林说了几句英文。 王林听懂了。 旁边那个女子帮忙翻译： “哈喽，王林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吉姆，我代表世界上最伟大的日用品公司来和你谈判。” 王林点点头：“请坐吧，吉姆先生。你也请坐，美丽的小姐。” 女子微微一笑：“王总，我叫凯丽。” “米国人？” “我是华裔。” “哦。好。” 吉姆坐下来后，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王林沉着的看着他说话。 对方可能以为王林听不懂，所以才带了翻译。 吉姆每说一句话，凯丽就在旁边翻译给王林听。 “王林先生，我很荣幸的代表我们伟大的宝洁公司，来和你进行一场高级别的谈判。我先向你介绍我们的公司……” 王林摆了摆手：“你不用介绍了，我对你们公司有过一定的了解。吉姆先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彼此的时间都挺宝贵，就不要浪费在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上。” 凯丽把王林的话翻译给吉姆听。 她可以觉得王林的原话太过直白，也太过藐视吉姆，便把最后一句话给翻译成了：“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就不要再浪费了。” 王林听了，微微蹙眉。 好的翻译，应该忠诚的把每一句话都尽量准确的翻译出来，而不是根据自己的臆想去断头掐尾、添油加醋。 吉姆说道：“王林先生，我对你们公司也有过了解，你们的主要产品是服装。其次是卫生巾和纸尿裤。” 王林道：“不，吉姆先生，卫生巾和纸尿裤，才是我们的主业。服装只是最近才做起来的。” 吉姆道：“无所谓啦！我现在是想通知你，你有一个发财的机会。” 王林把身子往椅背上一躺，笑道：“发财的机会？愿闻其详。” 吉姆道：“我们愿意收购你的爱晴柔卫生巾。我们只要你的品牌，你的工厂还是你的。你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们只需要一个品牌。爱晴柔，三个字而已。” 王林心想，你是不是当我是见过世面、也没见过钱的傻瓜？ 在很多人眼里，品牌并不值钱，值钱的是工厂、是产品！ 毕竟能卖出去赚到钱的，也是商品，是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 这也是国内很多企业并不注重经营品牌的原因。 国内的很多产品都很好，但牌子并不响亮。消费者对这些商品也没有归属感，并不是说我就得买这个品牌的东西，只不过是我正好在商店拿到了这个品牌的货，所以就买回来用了。下次再去商店，说不定就买其它商品。 有些企业家懂品牌，但囿于条件，无法运作一个大的品牌。要把一个品牌打响，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这比开工厂更难。 谁手里有钱，都可以开起来一家工厂。 但又有几个人，能做起来一个品牌？ 看得出来，吉姆对我国有过一定的研究和了解。他知道华人品牌意识很淡薄，所以口气之中，对品牌的东西看得很轻。 王林想到这些，不由得摇了摇头。 吉姆误会了王林摇头的含义，以为他是不愿意卖掉这三个字，于是瞪大双眼、耸着眉头看着王林，他的眼睛是蓝色的，看起来有些恐怖。 他摊开双手，说道：“王林先生，你不想卖吗？只卖我们三个字，你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钱！” “只买三个字？一大笔钱？请问，你们能出多少钱？”王林好整以暇的问道。 吉姆伸出一只手指头：“一万美元！” 王林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一万美元？ 5.5万人民币！ 对一般人来说，的确是一大笔钱了。 可是，他是王林！ 一万美元，居然想买走王林苦心经营了三年时间的爱晴柔卫生巾品牌？ 开什么国际玩笑？ 吉姆再次无措，一脸无解的表情，看向身边的凯丽。 凯丽问道：“王总，你这是高兴的笑吗？是不是觉得一万美元买三个字，你很赚？” 王林手扶着额头，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道：“凯丽小姐，我愿意花二十万美元，买你们两个字。” 凯丽翻译给吉姆听。 吉姆的脸色瞬间变得丰富多彩，很大声的反问道：“什么？” 王林沉声道：“宝洁！两个字，我愿意出二十万美元！” “啊！”吉姆连连摇头，“这不可能！你知道这个品牌有多么值钱吗？” 王林用带着磁性的嗓音说道：“我只买下你们的品牌商标，你们的工厂还是你们的，你们的产品也是你们的，你们的工人也是你们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这个商标！我愿意给你们十万美元。我是不是比你大方多了？吉姆先生！” 20万美元，相当于110人民币！ 只买两个字！ 10万美元一个字！ 这不比吉姆开的价格高得多？ 吉姆只开出一万美元三个字的价格！ “不、不、不！”吉姆把头摇头像拨浪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王林先生，我们的品牌很值钱，而且不可能售卖。” 王林傲然说道：“原来吉姆先生也知道品牌很值钱？我还以为在你们国外，品牌很不值钱呢！要不然，你怎么会大老远的跑到我这里，说出用一万美元买下爱晴柔品牌这样的混蛋话？” 他说完后，对凯丽说道：“凯丽小姐，请你原滋原味的，一字不落的，把我的话，翻译给他听！如果你不知道混蛋这个词的翻译，那我可以教给你。Bastard！” 凯丽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林。 吉姆听到了王林说的最后一个单词，连声发问：“什么？什么？他讲了什么？” 凯丽双手在空中凌乱的划了划，试图用尽量委婉的语言来表达王林刚才说的那句话。 最终，她还是选择忠实的翻译给吉姆听。 吉姆听完，整个人都傻掉了！ 第892章 你是糟糕的人！ 王林沉着的看着眼前的吉姆，眼神犀利而带着嘲讽。 吉姆用力的挥了一下手，打了一下空气，语气激动的说道：“好吧，一万不卖，那你要多少钱？” 凯丽翻译给王林听：“王总，请问你们的品牌值多少钱？” 王林明显感觉到，她的翻译客气多了，呵呵笑道：“我如果说无价，你们一定说我矫情，一个品牌当然是有价值的。你们的品牌也是有价值的。我的爱晴柔品牌，值一千亿人民币。或者200亿美元。” 如果爱晴柔这个品牌能卖出200亿美元，那王林是愿意出售的。 在1991年，如果王林手里有200亿美元，那他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他可以拿这笔钱，做出更大的品牌来。 品牌虽然值钱，但也并非无价之宝，在有识者眼里，品牌就是钱，在不识者眼里，品牌就是几个字。 听到王林开出两百亿美元的天价，吉姆用手搓着自己的脸，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他摊开双手，用力的摇着头：“这不可能！你们爱秀集团都不值200亿美元！” 王林道：“那你能出个什么价钱？” 吉姆手撑着下巴，他显然低估了此行的难度。 宝洁进入我国后，低价收购了不少品牌。 很多企业的品牌意识并不强，觉得品牌没有工厂值钱，别人要收购，开出了合适的心理价位，就会卖掉品牌。 但在九十年代以后，国人对品牌的意识也渐渐增强，外资再想便宜收购国内的品牌也要付出更高的代价。 吉姆开出一万美元的价格，简直就是在污辱人。 此刻，王林问他再次开价时，吉姆还是伸出一根手指头：“十万美元！这已经是最高价钱了。我们只收购你的品牌，不要你的工厂。” 王林问道：“你们在我们国内已经建立了工厂？” 吉姆道：“是的。” 王林心想，宝洁的行动很快速！而且很隐蔽。 同处一个行业的王林，居然没听到相关的信息。 王林说道：“十万美元，价格不低。” 吉姆高傲的抬了抬头，显然，他以为王林肯定会同意。 十万美元的确不算低，注册一个品牌才多少成本？ 卖掉这个品牌，工厂再注册一个便是了，照样可以生产东西去卖。 然而，王林的心理价位，却远远不只十万美元。 王林的话还没说完，接着说道：“但是，我不卖！如果你们诚心想要，我也不要你们200亿美元，但至少需要100亿美元！” 吉姆道：“不不不，100亿美元可以买下你们整个爱秀集团。我们对爱秀集团的估计，就是100亿美元，包括你们所有的工厂、土地、资产！” 王林道：“那很遗憾，这笔生意，我们做不成功。没有一百亿美元，我是不会卖的。不知道吉姆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吉姆手撑着下巴，浓眉往中间聚拢，紧紧蹙成一团，蓝色的眼睛并不大，挤成了三角形状：“王林先生，你现在不卖掉，以后这个品牌会一文不值，你连十万美元也赚不到！” 王林昂然说道：“那是我的事，不需要吉姆先生操心。” 吉姆很粗暴的说道：“王林先生，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们公司的卫生巾品牌，已经正式进入你们国家，不用半年时间，整个中华大地上都将售卖我们的产品。你们的爱晴柔在护舒宝面前，没有任何优势可言！我们会用最短的时间，打败你们国内所有的卫生巾品牌。到时候，你的品牌会没落，一万美元也没有人要。” 王林惬意的吸了一口烟：“我不相信！我倒是祝愿你们的卫生巾品牌，快点在国内做起来。我国的消费市场是十分庞大的，多几个品牌给消费者选择，我觉得这是好事。” 吉姆道：“我们一定会尽快成为中华地区最大的卫生巾品牌！我们的护舒服宝，将成为销量第一的卫生巾品牌！你一定会后悔的！” 王林道：“不，我不会后悔。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坚持！不要中途倒下，也不要半途而废，更不要轻易退出我国的市场。哪怕以后的日子过得再艰难，你们也一定要挺住！这是我对你们的祝福。” 凯丽说道：“王总，我怎么觉得，你这不是在祝福？倒有点像是诅咒？” 王林道：“凯丽小姐，你长期在国外生活，你并不了解我国的文化。我们是一个包容的民族，我们也是一个开放的国度，我们欢迎你们前来。只要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我们两个品牌都可以公平的竞争。有竞争才有进步。我们爱秀集团从成立的那一刻开始，就在不断的和其它品牌竞争。我们很荣幸的留存到了现在，并成为了国内市场占有率第一的企业。” 凯丽道：“王总，我对你们有过一定的了解。我知道你打败了国内的其它小企业，但那些企业加在一起，也无法跟我们公司相提并论。” 王林道：“当然，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一直在期盼你们的到来。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凯丽抿嘴笑道：“王总，你过于自信。” 王林道：“自信是一种美德，是对自己所付出的努力的一种尊重。请代替我转告吉姆先生一句话。” “什么话？” “如果你们撑不下去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可以考虑收购你们的工厂、品牌、甚至包括你们这些职员。” “王总，这一天永远不会来临。我相信，撑不下去的一定不会是我们。” “但愿！”王林起身，递过去一张名片，“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长长久久的开下去。另外，我们公司在生产卫生巾相关的一切原材料，你们可以前来考察采购。这就是我为什么欢迎你们的原因。” “不，我们不会在华夏国内采购重要的原材料，我们的原材料都将采用进口的产品，我们做的是一个高档品牌，不是一般的小品牌。” “同样的一件东西，你们愿意多花几倍的价钱去购买？嗯，果然是有钱任性。名片你可以先留着，或许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我再说一遍，不管任何时候，你们遇到了困难，都可以来找我，说不定我能帮上你们的忙。” “王总，我们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我们这次来，就是来找你谈收购爱晴柔这个品牌的事。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王林道：“那好吧！恕不远送！请便。” 凯丽和吉姆交流几句，两个人站起身来。 吉姆对王林道：“你一定会后悔的！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王林摇了摇头：“不！我绝对不会后悔！” 吉姆忽然咆哮道：“你不知道我们的企业有多大！你以为你的小品牌，能对抗我们的大品牌吗？不！这不可能！不出半年，你们的爱晴柔在国内的市场占有率，就会被我们打败！不信你就等着瞧！” 这一次，王林不等凯丽翻译，直接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吉姆先生，你的脾气很不好，我不知道你们公司为什么会用你这样的人当谈判代表？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员工，我会开除你。我有一个价值几百亿的公司，而你只是一个高级职员！你在我面前，没有指手划脚的份。” 吉姆错愕难当。 凯丽讶道：“王总，你会说英语？而且说得还不错！” 王林道：“我会说英语，并不稀罕。吉姆先生，如果你真的想在我们国内把生意做好，我倒是有一条忠告，先学好汉语吧！只有先了解对手，你才有机会打败他。我国的市场的确很大，但谁的占有率最高？我敢肯定不会是你们！别说半年，便是三年、五年，你们也超不过我们的爱晴柔品牌！” 吉姆扬起胳膊道：“我们走！这是个狂妄自大的人！我们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王林轻轻摇头：“暴躁的人！我希望你们公司的品牌，由你来管理。因为你一定会管理得一团糟！” 吉姆：“……” 王林挥了挥手：“请离开吧！我这里很忙。” 吉姆拉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凯丽对王林道：“王总，请仔细考虑一下我们的建议！如果你想好了的话，可以联系我们，这是我的名片。” 她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张名片。 王林接过来，放在桌面上：“不，我不需要考虑。该考虑的人，是你们。” 凯丽走出门外，追上吉姆：“吉姆，你太冲动了！你不应该发火，这是一场谈判，哪有这么容易谈成的？商业就是谈判，而不是吵架！” 吉姆怒眉横目的说道：“你没看到他那个嚣张的模样吗？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他骂我们是混蛋！” “他没有骂你是混蛋，他只是说，你说的那些话是混蛋话。” “我如果不是混蛋，我能说出混蛋话来吗？他就是在骂人！” 这逻辑让凯丽愕然无措。 吉姆看看爱秀集团总部长长的走廊，说道：“他是个傲慢慢的人！他以为创立一家公司就了不起了！” 凯丽道：“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不了起。吉姆先生，他比你小了十几岁！他就已经拥有这么庞大的公司，拥有大量的资产。而我们都还在打工。从这一点来说，我们的确比不上他。” 吉姆道：“我是在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公司打工！” 凯丽道：“虽然如此，但公司并不是我们的。” 吉姆更是气恼，挥着手道：“你为什么总是帮着他说话？你是不是想跳槽了？” “不，吉姆先生，你不要冲动。”凯丽道，“我以为王总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你应该先学会说汉语，这样对你以后开展工作有帮助。” 吉姆道：“我不需要懂汉语！我有你这样的翻译！我们公司里请的职员，就没有华夏国内的大学生！我们用的是英语地区的人才，我们的优势是十分明显的！” “是，吉姆先生。”凯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想再和这个人争执不休。 吉姆越说越来气，处于一种暴躁的状态：“我被气到了！那个王林，他凭什么看不起我？他以为开了这么一家公司就了不起吗？我会打败他的！我要让他的爱晴柔从市场上消失！” 凯丽道：“王总有一个建议，其实很有道理。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他的公司进原材料？我们有做过比较，爱秀集团的原材料不比进口的差，但他们的价格却要便宜得多。” 吉姆咆哮如雷：“你怎么能这么想？他们的原材料，怎么能和进口的比？我们有自己的供应商，我们的供应商才是最优秀的！” 凯丽道：“这只是一个建议。” 吉姆怒道：“在公司里面，你不可以提出这样的建议！爱秀集团是我们的对手，是我们要打败的对手！你不能把订单交给他们！” 凯丽低下头：“明白，吉姆先生。” “我就不该来这一趟！太让我失望了！”吉姆松开衬衫的第一颗钮扣，大步走到电梯间，用力的按着电梯按钮。 这时，李文娟正好走过来，见他一直不停的按着按钮，用英语说道：“先生，你按一下就行，电梯自己会来。” 她的英语也说得比较流利了。 吉姆道：“我知道电梯自己会来！” 李文娟道：“你们到几层？” “一楼！我们要离开这个糟糕的大厦！” “糟糕的大厦？不，这是最伟大的大厦，因为这里面有最伟大的公司！”李文娟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看到什么样的世界。我姐夫说，这叫投射效应，也叫见心知性。你在认知和对他人形成印象时，以为他人也具备与自己相似的特性，把自己的感情、意志、特性投射到他人身上并强加于人。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很容易把自己的自卑感，投射在别人身上。并且通过对其表达厌恶和敌意来划清和自己的界限。先生，你活在自卑中！” 吉姆愕然的看着李文娟。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 李文娟走出电梯，说道：“先生，你能看到我们这是一座糟糕的大厦，说明你是一个糟糕的人，你的心情很糟糕！你的一切都是糟糕的。你应该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自信、美丽！再见！” 吉姆看着李文娟翩翩离去的身影，对身边的凯丽说道：“你听到没有？她在骂我！她骂我是个糟糕的人！” 凯丽淡淡的道：“我也这么认为，吉姆先生！我想你应该好好的调整一下心情了。你现在的表现真的很糟糕！这对我们以后的工作很不利。” 吉姆仰天大叫一声“我的天！” 第893章 大国有轻工【求订阅月票】 李文娟回到三楼，走进王林办公室。 “姐夫，我刚才在下面碰见个外国人，那人脾气好坏。” 王林笑道：“你碰到的是吉姆吧？” “鸡母？母**？” “哈哈哈！”王林笑道，“你去哪里了？” 李文娟拿起手里的一本书来：“这是杨老师给我带的英语书，我下去拿一下。” “杨巍？” “对啊。” “你还在和他交往？” “姐夫，他是我的英语老师。我请他教我学英语。你没发现, 我现在的英语水平大有提升吗？我刚才跟那个母鸡说话，他也听得懂。” “吉姆！什么母鸡，难听死了。”王林道，“你和杨巍？” “哎呀，姐夫，你别问了，我和他没关系！” “……” “姐夫，你放心吧！男人想泡我, 可难了！” “呵呵！文娟, 你准备一下吧，我们15号去庐州。” “我知道了。姐夫，那我过去工作了。” “好。” 王林看着她靓丽的背影，心思变得复杂起来。 但他的思绪，很快又被拉回到了生意场上。 吉姆的到来，等于是在下战书。 而王林的拒绝，等于是接下来这封战书。 接下来，爱晴柔和护舒宝之间，会有一场怎样的巅峰对决？ 从筹建爱晴柔这个品牌开始，王林就料到了今天的到来。 经过三年的发展，爱晴柔已经成长为国内第一的卫生巾品牌。 不管是生产规模, 还是销售量，国内现在还没有哪个品牌能和爱晴柔一战。 但是, 护舒宝也不容小觑！ 对于一个女性来说, 没有卫生用品, 真的是非常的不方便。 众所周知，莫斯科的轻工业十分贫乏，哪怕是三十年以后, 在那边想买到好的卫生巾也是极难的。后世，在那边留学的我国留学生们纷纷吐槽自己的亲身经历，让家人心疼不已。 我们和莫斯科还是有区别的，我国一直在致力于发展属于自己的产品。 其实，卫生巾并不是我们的优势产品，如果真的被别人给制裁了，确实会影响市场，这是在所难免的。 我们可以盘点一下我们所熟知的卫生巾品牌，有很多都是外资产品，具体的我们在前文已经提及过，就不再赘述。 在王林重生之前，我们国产的卫生巾市场占有率并不高。 直到王林重生之时，我国的卫生巾市场，七成由外资品牌占有，说是被外资品牌垄断也不为过。 好在我们的国产品牌陆续崛起，参与竞争，抢夺市场, 我们也在慢慢的拿回份额。 当然了，这一切，随着王林的到来而有了巨大的改变。 王林在国库券市场捞金之后, 强势进入卫生巾产业。 从原材料的布局，到工厂的生产，国内市场的宣传，海外贸易的开拓，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成长为一家颇具规模的大型卫生巾企业。 截止1991年的5月份，爱晴柔卫生巾在国内的销售量，这五个月里已经突破了50亿片的销量，今年有望突破100亿片。 再加上海外的销量，爱晴柔卫生巾每年的产量达到了300亿片以上。 现在爱晴柔销售的卫生巾，以护翼卫生巾为主。 每片护翼卫生巾，赚5分钱，300亿片，可以赚到15亿！ 国内卫生巾市场的发展潜力还没有开发出来。 以后每年的增长都是可以预期的。 这样一个大品牌，吉姆居然想用10万美元就买下来？ 他真是想得美！ 这些人真以为王林是暴发户，不懂得品牌的宝贵？ 王林开价100亿，还真不算贵。 爱晴柔这个品牌现在是国内第一，国际贸易也做得大，只要经营得当，100亿赚回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国的卫生巾产业发展，经历过几个重要的转折阶段。 1982年，我们从东洋引进了第一条卫生巾生产线，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我们国内的女性开始知道卫生巾。 随后，民营企业开始做自己的品牌，比如说安尔乐等，这些品牌创办于1985年，也已经是老牌产品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国产品牌的销量都还不错，曾经拿下国内四成的市场，但在90年代，当保洁花王等品牌进入我们的市场之后，很多企业直接被冲击。 就是这个时候，护舒宝、娇爽、苏菲等产品进入大众的视野，在一二线城市扎根。他们通过各种营销方式推广产品，同时在线下做促销，甚至抱团取暖，一起挤压国产品牌的生存空间。 而当时的国产品牌，大多是幼苗，就连最大的安尔乐品牌，企业的盘子也不大。 他们哪里想到，国外品牌会裹挟席卷一切的气势进入我国？ 正是这些未知品牌的大量介入导致很多国产企业倒闭，被挤出市场空间，有一些存活下来的也很难做，只能转战一些三四线城市的下沉市场，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些国产品牌实际上早在30多年前就已经有了。 外资的品牌优势强劲，还有充足的资金作为支持，所以才能霸占我们的市场这么多年的时间。 我们的市场是非常巨大的，自然也就会衍生出许多的需求来，很多企业找到了细分领域，打算从这些地方入手。 国产品牌的优势其实也是比较强的，其中最大的一点就是成本低，可以做到特别高的性价比，这是很多外资企业所不能比拟的。 在下沉市场，国内的产品比较多，因为普通老百姓并不讲品牌，他们只看中性价比。 在发展中，国内也涌现出一批国产品牌，比如说ABC、千金净雅、安尔乐、七度空间等品牌，后起直追，从外资品牌手里抢夺市场。 国产品牌就是这样稳扎稳打，一步一脚印的走下去，用了差不多30年的时间，才赶超外资企业。 国产卫生巾品牌的奋斗之路，走得实在艰难。 王林从一开始就走自主创新之路，走原材料供应链之路，就是不想让外资掐脖子。 被人掐脖子的风险太大，别人一旦对你实行制裁，那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自己的嵴梁挺起来，那么后果就是完全不一样，王林能够拥有话语权，不可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战争一起，封锁就是全面的，没有道理可讲。 但是，像老大哥那边买不到卫生巾的情况，在我国绝对不可能发生。 因为，大国有轻工！ 现在有了王林，我国的轻工产业就更进了一步。 在卫生巾产业，爱晴柔已经占领了一二线大城市，正在向三、四线城市扩张，下沉市场也很重要，对国内品牌来说尤其重要。 王林对国内的消费品市场有着极大的信心。 消费产业有这样一句，几乎被奉为准则的谚语：得女性，得天下。 在这样一个消费品更迭飞快的年代，如果说女性可以一个月不买新衣服和化妆品，但一定不会忘记每个月补充最重要的库存——卫生巾。 女性的经期和卫生巾向来被看作一个私密的话题。尽管卫生巾几乎是所有14-50岁女性的必需品，女性朋友们羞于分享，男性朋友们也视之为神秘领域。 这样一个需求刚性、抗周期性强的大消费品市场，我国的企业不去占领，就会被外资品牌占领。 和世界上大部分地区一样，我国消费者对卫生巾的需求不是爆发式的增长，事关几代人的消费习惯需要缓慢的培养。 80年代后期，是一段风雨飘摇的孕育期。此时的恒安集团尚未推出耳熟能详的国产品牌“七度空间”，但旗下的“安乐”卫生巾已经凭借着产品口碑、广告攻势占领了40%的市场份额。 90年代，外资品牌凭借先进的技术和丰富的市场营销经验展开了勐烈的攻势，取得了卫生巾领域的另外半壁江山。 卫生巾这种产品，看似生产起来十分容易，买了机器，建了厂房就能生产出来。 但其实，卫生巾的品牌、资金壁垒特别高。 卫生巾的品牌认可度十分高，特别是在一、二线城市，卫生巾的使用人群，适龄妇女大都是中青年女性，大城市的青年女性，对卫生巾的要求更高。 一方面，一次性卫生用品更新换代速度较快，这要求生产厂商投入大量资金购置新型生产设备或对现有设备进行技术改造；另一方面，频出的伪劣卫生巾新闻使消费者的购买行为更谨慎，而行业新进入者难以在短时间内形成可靠稳定的质量控制体系。 另一方面，渠道壁垒高。对于本行业新进入者来说，经销商资源属于相对稀缺的资源，一方面开发经销商客户、建立信任关系的前期投入成本高，另一方面对于没有品牌积累的新进入者来说，渠道的管控能力也相对较差，不利于市场开拓。 王林从一开始就自建经销渠道，将销售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他的高明之处。 别人抢不走，也打不断爱秀集团的经销网络。 卫生巾的利润率极高，王林现在控制住了成本，利润率可以达到70%左右！ 这在所有的消费品行业，也算得上超高利润率。 而随着产能的扩大，这个成本还可以压缩，最终的利润率可以达到75%！ 目前卫生巾吸收体的原料多采用高分子吸收树脂、木浆、绒毛浆、吸水纸，这些东西的成本并不高，王林实现自我供应之后，卫生巾的成本已经极低，远远高于外国品牌！ 但不可否认的是，外资品牌的优势也极为明显。 跨国企业大多只专注于一个品牌的推广和销售，并依托于单独品牌，以系列的形式推出新品。 像宝洁的卫生巾，就只有护舒宝。 但护舒宝又细分为很多产品。 手握大型商超渠道和省级代理商的跨国企业，虽然在渠道的下沉方面处于弱势，但随着经济增长和消费者观念的转变，其布局全球的营销视野使之更能迎合消费者的需求、理念上领先一步。 这类企业和巨头致胜的法宝，依赖的就是强大的渠道分销和市场广告营销费用的投放，这是外资品牌最大的资源。 一句话，人家有钱！ 资本的运作方式，向来都是先撒钱占领市场，挤压其它品牌的生存空间，等垄断市场后，再提价赚钱。 为了应对外资企业的挤压，王林必须尽快做出产业的升级和调整。 这也是王林迫切成立研发部的原因。 当天下午，王林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主要商量卫生巾产业的未来发展。 在会议上，王林提出来，在产品区分度并不高的卫生巾领域，服务、体验、价值传递势必会成为品牌扩展的新方向，这也是爱秀集团要抓住的发展机遇。 王林说道，现有的卫生巾价格区分不明显。随着老百姓收入的提高和观念的改变，卫生巾的中高端市场其实还有很大的空间。 为了抓住中高端人群，王林对消费人群进行了细分，决定针对18岁到35岁之间的女性，开发出一款高端产品，主题就叫我的青春我做主。 现在的卫生巾品牌广告，都在突出女性的娇弱，王林觉得，新时代的新青年女性，哪怕是在生理期间，也可以做到青春飞杨。 因此，这款高端产品，将推出一则与众不同的广告片。 王林的想法是，在一片深色的背景下，广告的女主角被鼓励抛弃刻板印象，做一个有力量、自信的自己。通过女主角的运动、舞蹈等动作来表达这个主题。 此外，新产品在原材料和包装上，也要进行全新的设计。 从原料用量上看，卫生巾表层和底层所需的无纺布和防漏膜用量最大；从重要性看，中间吸收体对材质要求最高。 国内现在生产卫生巾的工厂，除了爱秀集团之外，其它品牌使用的优质SAP和绒毛浆仍需依赖进口。 而王林却率先在国内研发出了优质的SAP和绒毛浆。 但因为这些材料价格过高，一般的卫生巾产品不会使用。 所以，王林决定推出一个全新的高端产品，质量和包装都与众不同，价格定位也要比现在的贵。 在产品设计方面，王林提出了无痕丝薄、舒适棉柔、干爽网面等全新的概念。 爱晴柔卫生巾的设计和功能，将持续细分和演化！ 王林将用这款新产品来对抗外资品牌！ 在会议上，王林用手指重重的敲击桌面，沉声说道：“今天参加会议的人，全部是我的副总！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们集团的最高机密！谁要是敢泄漏出去，后果自负！那就不仅是企业处罚这么简单！还将接受法律的追责！” 听到王总这般杀气腾腾的话，副总们无不神情一凛！ 王林傲然说道：“外资品牌即将对我们的爱晴柔品牌进行绞杀！但是，我相信，在在座诸君的共同努力下，我们一定能完成我们的目标！保七争八！我们要向世界证明，大国有轻工！” 第894章 再向庐州行 王林说的话，掷地有声，有如洪钟一般在会议室里回响。 所有与会人员，个个表情肃然。 王林今天和大家讨论的是集团的内部机密，而且是最高机密！ 公司生产什么样的产品来对抗外资品牌，这关系到公司以后一段时间的战略决策，也关系到产品的销量。如果公司的决策提前泄漏出去, 等于是把刀子交到了敌人的手里！ 王林把话说得很重，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公司早就成立了法务部，现在又有了审计部门，只是还没有单独的保密部门。 很多大型企业都会设立单独的保密部门，王林想等搬进新大厦以后再成立这个部门。 王林开完会后，把包来顺和江瑶单独叫进了办公室。 包来顺是卫生巾厂的厂长, 江瑶是研发部门的副总。 他们跟着在王林身后，亦步亦趋走进门来。 “两位，坐。”王林在待客沙发上坐下来, 说道，“刚才我在会议上没有讲得很细。接下来我们要研发的这一款新产品，目前市面上还没有，这种卫生巾，我们将采用网面，添加蚕丝制作而成。” “蚕丝？”江瑶道，“王总，有必要吗？那会提高价格。” 王林道：“这款产品，是我们的高端产品，主要是用来对抗外资品牌。” 江瑶道：“就算是外资品牌，他们也没有用到蚕丝吧？卫生巾和纸尿裤一样，其中很多原料，跟纸类制品有关。像竹浆、木浆，都是造纸的原材料。但用到蚕丝？这、这可行吗？” 王林道：“纸帕和丝帕, 哪个高贵？” 江瑶笑道：“当然是丝帕。” 王林道：“这不就得了？只要我们的产品中含有蚕丝, 那我们的卫生巾就是蚕丝卫生巾！我们就可以在宣传和广告中用到这个名词！蚕丝卫生巾是我们的首创，可以注册商标, 申请专利！” 江瑶道：“现在护翼卫生巾已经算是高端货了，蚕丝卫生巾岂不是更高贵？” 王林道：“对，我们打的就是一个概念，就是要让大家觉得贵！消费者对蚕丝的第一感觉就是贵，就是好品质！这就是我们要的效果！哪怕贵一点，总有喜欢买贵的人群。” 包来顺笑道：“我能理解王总此举的用意。外资品牌用的原材料跟我们差不多，但他们的售价，却比我们的产品贵，但照样有人买他们的商品。我们不可能将现在的产品提价跟外资品牌去打擂台，只好推出一款全新的产品来跟外资品牌进行抗衡。” 王林缓缓点头：“包厂长说对了。我们现有的产品，价格都是固定的。而外资品牌的售价，绝对比我们的要贵。很多消费者只买贵的，不买对的。他们看到外资品牌的商品卖得贵，就想当然的以为他们的货比我们的更好。” 江瑶道：“王林是想拿这款产品卖高价？那怎么定价呢？比外资品牌还贵吗？” 王林道：“就是这个意思。我们的高端产品，一定要比外资品牌更贵一点点，而且要重点突出蚕丝卫生巾的特点，你们要相信，这个社会上已经有很多有钱人，他们愿意为高端消费买单。有些女性消费者, 也想给自己买更好的产品。女性来月经, 一个月就那么几天时间，能用多少钱的卫生巾？何不对自己好一点呢？用得舒服就是最大的享受。” 江瑶道：“有道理，我现在买卫生巾，就只买好的，就连直条型卫生巾，我也用不习惯了。” 王林道：“我们的高端产品，引领了卫生巾的新一代产品的发展潮流，可以给消费者带去一个明确的信号，真正的好产品，还得爱秀造！” 江瑶道：“好，这个容易研发，就是在原有的材料中加入一部分蚕丝，更加丝滑、更加舒适。” 王林道：“江总，你是女性，你在使用卫生巾的过程中，最在意的一点是什么？” 江瑶想了想，说道：“卫生巾的粘性。” 王林道：“具体说一说。” 在座的三个人，都是高层，也是天天跟卫生巾打交道，江瑶跟他们谈论这么私密的问题，也并不觉得尴尬。 “嗯，就是卫生巾不能太粘，也不能不粘，这个胶的用量一定要掌握好。太粘的话，粘在皮肤上很不舒服。用卫生巾本来就是最敏感的一件事，如果再粘在上面扯不掉，那真的很难受。如果完全不粘，那侧漏也是一个大问题。所以，我很在意这一点。” 王林道：“既然你有这方面的体验，那更好，你自己在研发过程中，可以重点解决这些问题。” 阅读网 他语气一顿，说道：“我们谈的每一句话都是公司的机密，我希望你们不要泄露出去，回到家里也要守口如瓶。技术的保密，这是一场战争！对手会无孔不入的打听。你们一定要经受住考验，不能因为对手给你们好处，就背叛公司！” 江瑶和包来顺都正了正身子，表态说道：“王总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背叛公司。” 王林道：“很好！江总，新产品的研发测试，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些技术并不难攻克，你一定要日夜兼程的拿下来！” “是，王总。”江瑶道，“蚕丝、网面，干爽、透气，这些特性都集中在新款产品上面，肯定可以打开高端市场。” 包来顺问道：“王总，新产品面市之后，以前的产品需要降价吗？” 王林道：“不降！我们不打价格战！我们的利润已经很微薄。企业如果没有利润，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包来顺道：“可是，如果外资品牌要打价格战呢？” 王林笑道：“我们在高端市场，有比他们更高贵的产品，你说，他们是跟我们的高端产品比价？还是跟我们的中端产品比价？” 包来顺道：“这？我也不知道。” 王林道：“他们如果跟我们的高端产品比价，那就不能降价，而应该提价。是吧？如果是跟我们的中端产品比价，那就更好，我巴不得他们比价，随便他们降！同样的产品，同样的价格，他们能卖，我们也能卖。我们能赚到钱，他们却得亏本！” 包来顺笑道：“王总，我现在才明白，你现在推出高端产品的真正用意！这才叫真正的狙击战！让他左右为难。” 江瑶道：“王总能在商海泛舟，还能立上潮头，果然厉害。” 王林摆摆手：“不用夸我，回去后好好工作，我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包厂长，你要全力配合江总的研发和测试工作。出了样品后，第一时间送我检验。” 江、包二人各自答应，起身告辞。 为了应对外资品牌的进入，王林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这款新产品，在王林脑海里酝酿已久，只不过等到今天才提出来。 布局已定！ 最后能不能在这场厮杀中幸存下来？ 那就不是王林所能左右的了。 快下班的时候，周粥走了进来。 周粥现在是公司市场部的负责人。 企业的营销组织，一般由市场部和销售部组成。 按职能划分，市场部负责拉近产品与消费者的心理距离，销售部负责拉近产品与消费者的物理距离。 市场部是一个企业中营销组织架构的重要组成部分，通常包含产品市场部、市场开发部、市场宣传部和销售支持部，在企业中具有巨大的作用。 产品市场部，负责公司新产品的开发战略，即未来几年公司要向市场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新产品，其工作重点是发现创新的源泉，完成新产品的定义。 市场开发部，负责现有产品的定位和市场推广战略，包括产品定位和价格策略，要给市场明确的信息，我们的产品与竞争对手相比其价值体现在哪里，它的上家是产品市场部，因为很多素材和信息均来自产品市场部。 市场宣传部，负责新老产品的具体活动，如广告，促销，活动，产品介绍等，作用是激发市场需求，与市场有效的沟通，工作重点是宣传手段和方法。 销售支持部，向销售渠道如自己的销售队伍、代理商、零售商提供支持。包括产品培训，竞争分析，销售技巧，销售工具等。 王林现在提出来要开发新产品，周粥自然要过来和王林进行一番讨论。 他俩之间就更加无话不谈。 周粥笑道：“我这个副总，说是在管理市场部，结果也没有什么建树，新产品还是你提出来的。我当得不称职了。” 王林道：“我提出来的战略，你帮我去实现，这就是你的价值。” 周粥掩嘴笑道：“嗯，我知道。” 两人脉脉含情的看着。 生产过后，周粥更显得珠圆玉润。 她脸上有些肉肉的感觉，几许婴儿肥，更增添了她的可爱。头发黑亮，梳着马尾辫，一双眼睛像天上的星辰闪闪发光。高高的鼻梁，樱桃小嘴，苗条的身材，端庄的仪态。身上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T恤衫，把她玲珑浮凸的好身材，包裹得曼妙多姿。 哪怕是多年的情人，王林看着她这身材，还是会心动。 周粥感受到他火辣辣的目光，身子微微偏，更显出高傲和圆润，而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经过锻炼后又回来了。 不知道的人，哪里看得出来她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周粥抿抿嘴，丢给他一个白眼：“你都要流口水了！” 王林摸摸下巴，嘿嘿一笑。 这时，郭玲玲敲门进来，笑道：“王总，下班了！周总好。” 王林道：“你们先走吧！我和周总还有一点事情要谈。” 郭玲玲带上房门离开。 周粥声如蚊蚋的问道：“你还不想下班吗？” 王林含笑看着她：“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周粥掩住嘴道：“你想做什么坏事？” 王林指了指里面的休息室：“好事！” 周粥的呼吸，顿时一促。 周小米还小，周粥舍不得将这么小的孩子送到托儿所里去，所以仍然请母亲钱玉英在家里帮忙带着。 有钱玉英在，王林和周粥就不能到吃粥馆里去相会。 所以，王林在公司的休息室，反倒成了他俩的秘密基地，这里比宾馆酒店安全多了。 只要将外面的两扇门反锁了，谁也进不来。 周粥当然知道王林想干什么，说道：“又在这里？你是不是觉得这里特别好？小心别人撞见。” “这有什么？他们都下班了。” “总有人在加班的。” “我们也是在加班。” 王林起身将两扇门反锁。 周粥知道他要的时候，自己肯定是躲不过的，只得起身，款款走进那间休息室。 …… 转眼间到了5月中旬。 刘希贤在爱秀集团参观学习完毕，和王林、李文娟一起前往庐州。 王林提前买好了前往庐州的机票。 坐习惯了飞机出行，他再也坐不惯那慢悠悠的火车了。 上午十一时许，王林他们乘坐的航班，到达骆岗通用机场。 这座机场于1977年建成投入使用，直到2013年，新桥机场建成启用之后，这边才停止通航。 刘希贤在机场外面打了个的士，请王林他们上车，前往安纺厂。 王林的目光，投向外面的城市街景。 想到当初跑国库券的时候，王林隔三差五，就坐火车跑庐州。 一晃三年多时间了！ 王林摇身一变，成了国内最大的纺织集团老总。 而庐州还是这个庐州，和王林以前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李文娟坐在他身边，笑道：“姐夫，我们上次来过这边！还和一个卖鸡肾的打了起来。” “你还记得啊！”王林笑道。 “我记得那边有好吃的！只要是我吃过的地方，我都不会忘记。那家饭店的菜很好吃。” 刘希贤留了意，问道：“李总，你说的饭店是哪里？” 李文娟道：“我忘记了。我只知道旁边有个卖票的。” 王林笑道：“文娟说的是红旗饭店。” 刘希贤哦了一声：“红旗饭店那可是老牌的国营餐馆，在我们整个省里都是有名气的。王总，李总，那我们今天中午就在那边用餐吧？” 李文娟笑道：“好啊！好啊！” 王林道：“那边的饭菜太贵，就到你们安纺厂食堂吃就行了。” 刘希贤道：“再贵能有多贵？王总能来我们安纺厂考察，这是多大的面子？我们请王总吃一餐饭，还是请得起的！” 王林也就不再坚持，说道：“行，那就让你们破费了。” 刘希贤看看时间，说道：“王总，要不我们先去红旗饭店用餐吧？马上就到饭点了。” 王林道：“可以。” 刘希贤便吩咐出租车司机前往红旗饭店。 到了红旗饭店，李文娟看看周边的环境，说道：“姐夫，就是这里！” 王林刚下车，就听到一个惊奇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咦，是你！” 第895章 天涯海角跟随你 王林来过庐州很多次，但每次来去匆匆，并没有认识几个人。 这个打招呼的人，却恰恰是他认识的。 王林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衬衫青色西裤的女子。 三年不见，王林对她还是有些印象，只是记不起她的名字了。 “好久不见！”女子嫣然一笑, 伸出手来，“王林同志，你不认识我了？” 王林笑着和她握了握手：“我只记得你是在银行工作的，叫什么芳名，我还真的记不起来了。还请多多见谅。” “郭兰！”女子也不恼，自我介绍了一下, “当初因为你买国库券买得多, 行里还奖了我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呢！有印象了吗？” 王林哈哈笑道：“对, 是你！郭兰同志，你好。” 郭兰道：“你是不是没跑国库券了？好久不见你来。” “这门生意，我交给我的朋友在跑。”王林道，“他们今天也在外面收集国库券，好像是到湘省去了。” “那你们今天来庐州，是来旅游还是出差？”郭兰问道。 王林心想，难道你并不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年代信息闭塞，郭兰只在庐州工作，如果平时不怎么关注申城那边新闻的话，还真的不知道王林的真实身份。 王林有名，但这个名声，仅限于他的小圈子。 隔行如隔山，出了纺织圈子，认识他的人就少了。 王林回答道：“我们到安纺厂来看看。” 郭兰道：“说到安纺厂, 真的是可惜了！以前那么好的企业，听说现在都快要倒闭了！几万人的工厂，你说可惜不可惜？我有个表姐在里面工作十几年了，见着我的面, 就骂她厂里的厂长都是吃干饭的, 不会干活！把厂子越带越死。” 旁边站着的刘希贤，尴尬的低下头去。 王林笑道：“这个原因是多方面的，并不是厂长厉害就行。” 郭兰撇撇嘴：“就是那几个厂长不行！这叫将熊熊一窝！” 李文娟听她说得有趣，噗嗤笑了出来。 王林不想跟郭兰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说道：“郭兰小姐，你们要去吃饭了，下次再见！” “对了，我之前说过要请你吃饭，你当时忙，没有答应我。今天难得偶遇，你无论如何也要答应我的要求，让我请你吃餐饭，这也是算是对你当初帮我拉业绩的感谢。” 王林道：“过去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 “主要是你太特别，我忘不了。” “我们人多。改天吧！” “没事，一起吧！” 王林见她如此大方，倒是不好意思。 李文娟道：“姐夫，我饿了！快点好不好？” 王林也不客气，率先走进红旗饭店。 刘希贤等人都跟着进来。 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正点, 大堂里座位很多。 王林他们选了一张靠窗的座位。 郭兰拿起菜谱，问道：“王林同志，你爱吃什么菜？” 王林道：“我随便，不挑食。” 李文娟道：“给我吧！我来点菜。” 郭兰笑着把菜谱递给李文娟。 李文娟是个标准的吃货，点菜从来不在乎钱财的，当即点了一个无为鸭子，一个蒸鸡，一个大杂烩，一个炒虾丝，一个包公鱼，一个八公山豆腐，一个三鲜汤，一个青菜。 “姐夫，我点的这桌菜，你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几个菜而已，有什么好熟悉的？我们也很少来这边吃饭。” “我们上次来庐州旅游，就是住在这个红旗饭店，当时顾小姐还在呢！我们在这里吃的第一餐饭，就是这几个菜。” “哦？”王林笑道，“那你的记性也太好了吧？” 李文娟道：“我记其它的不行，记这些吃的东西，就特别厉害。” 王林哈哈一笑。 郭兰问道：“你们都不喝酒的吗？” 王林道：“下午还要办事，就不喝酒了。刘厂长，你说呢？” 因为是郭兰买单，王林就免了酒。 现在的酒都涨了价，一瓶稍微好一点的白酒就要几十块钱。 刘希贤笑道：“听王总的。” 店里顾客少，饭菜上来得很快。 王林他们一边吃，一边聊着天。 红旗饭店所在的三孝口，是庐州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 外面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九十年代的庐州发展还算不错，很多内地的农民工都跑到这边来赚钱。 徽省盛产竹子，当地竹林经济很发达，开起了很多的竹子作坊，制作竹椅等竹制品售卖，生意盛极一时。 竹制品厂需要竹篾匠，得益于取材不愁，过去当地百姓家家都用竹子做家具和农具，因此，也催生了不少编竹子的艺人。开这样的手工艺厂，需要大量的工人，内地的青年人吃苦耐劳，也纷纷前来找工作。 此刻，外面就有人挑着竹制品在售卖的。 王林看到竹子，问刘希贤道：“你们这边以什么竹子为主？” 刘希贤道：“毛竹啊！我们省里很多地方都盛产竹子。” 王林道：“竹子是个好宝贝。我们公司现在生产的竹纤维产品，就需要大量的毛竹。” “王总，你要是需要毛竹的话，我们这边多得很，你要多少，我给你送过去！”刘希贤笑道。 “不只要一点点！要的量很多！”王林道，“我们在申城郊区和姑苏各种植了一大片竹林基地。但现在还是少了。” 竹纤维的出口生意，比王林想象中还要火爆。 尤其是今年，王林通过时装周和广交会，拉到了大量的出口订单，其中很多都是竹纤维的产品。 竹纤维生产的卫生巾和纸尿裤在国外也很吃香，出口的产品中，竹纤维类占了大头。 现在，两个竹林基地满足不了工厂的生产需求。 国内有些厂家听说了竹纤维后，也跑到爱秀集团来进原料。 王林自己都不够用，哪里还有货卖给别人？ 想投资竹纤维原材料厂，投入颇大，回报周期又长，一般的小企业，肯定没有这样的实力，他们没有资金自建原料厂，只能采购。 当今国内，也只有爱秀集团的竹纤维原料产量最大。 在多方需求之下，王林想再找一个更大的竹子基地。 国内有很多竹乡，苏杭有，徽省有，云贵川湘都有。 竹子这种植物，在国内实在是太过普遍。 刘希贤笑道：“王总，别的没有，竹子这东西，简直不要太多！那大山里一片一片都是！” 郭兰好奇的问道：“王林同志，你现在做竹器厂吗？” 王林一愕，哈哈笑道：“不是，我是做纺织行业。” 郭兰讶道：“纺织行业？这跟竹子有什么关系？我们这边倒是有很多竹器厂，听说他们挺赚钱的。有些大工厂，请了上百个工人做事呢！” 王林对竹器厂当然没有兴趣，笑道：“竹子也可以做成纤维，叫竹纤维，跟丝、麻、棉等纤维一样，也可以用来纺纱织布。” “真的啊？那我家乡多的是竹子！”郭兰道，“我每次回老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到竹海里去玩，可以听风吹竹林的响声，沙沙沙的，可好听了。要是下雨的时候，听雨打竹林的响声，也特别好听。” 王林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苏子的境界我们是达不到的。我和你一样，也喜欢听穿林打叶声。” 郭兰抿嘴笑道：“你要是想找竹子，就到我们老家去吧！那边全是竹子！便宜得很！” 王林问道：“你家乡在哪里？” 郭兰道：“就在广德。中华竹子之乡，广德！就是我的家乡。” 刘希贤道：“郭兰同志，你是广德的？” “嗯。”郭兰道，“我老家是广德的，我是读书出来工作的。我爸妈都在乡下。我爸帮人做竹椅子，他是个极厉害的篾匠。篾匠手艺手就能赚到钱，可惜竹子太伤手，我爸的双手都是开岔的，跟干旱龟裂的田地一样。” 王林道：“广德离庐州远吗？” 郭兰笑道：“那可远了。广德靠近太湖，过了太湖就是姑苏。广德离申城比离庐州还要近些！” 刘希贤道：“这是真的。广德离庐州有600里路程，离申城反倒只有450里左右。我以前经常跑车，对这些比较熟。” 王林沉吟道：“那倒是个好地方！既然来了，那我们抽空去一趟广德吧！” 他这话，是对李文娟说的。 李文娟笑道：“我跟着你走。你去哪里，我便去哪。天涯海角，黑山老林都行！” 王林点点头，心想文娟没有以前贪玩了，懂事了。 郭兰道：“王林同志，你们哪天去广德？要不要请我当向导？免费的！我顺便回家一趟。” 王林笑道：“你有假期吗？” “请假呗！”郭兰道，“我还是过年回了一趟家，半年没回过家了。我想我爸妈了！” 王林道：“行啊，你能请到假的话，那我就请你当我的导游。我给你一百块钱一天。” “一百块钱一天？”郭兰吃了一惊。 “嫌少了？那给你两百块钱一天好了。” “啊？” “还少？三百？” “不不不！”郭兰差点没跳起来，“王林同志，不是太少！是太多了！我工作一个月才拿三百块钱，你给我一天三百，那我不得发大财了？” 王林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走的时候喊你一起。” 郭兰这叫一个激动，赶紧问服务员拿来纸笔，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王林。 王林接过来往口袋里一放。 刘希贤问道：“王总，我听说过你们在搞竹纤维，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好搞不？” 王林道：“竹纤维跟其它纤维一样，也是一种植物纤维，可以纺成纱，织成布。” “可以用来做衣服？竹子做的衣服？”刘希贤吃惊的问。 “做衣服也可以，但韧性差了一些，用来做消耗品不错，比如说毛巾、袜子之类的。我们主要是用来生产卫生巾和纸尿裤用的无纺布。” “哦！”刘希贤道，“我在你们工厂待过几天，也没见着什么竹纤维啊？” “竹纤维有另外的生产工厂。都不在园区。园区里面有生产竹纤维的卫生巾和纸尿裤生产线，可能你没有留意到。” 刘希贤感叹的道：“还是王总厉害，能找到这么好的新型材料！” 一时吃过饭。 郭兰和刘希贤都要抢着去买单。 结果李文娟先跑去前台把单给买了。 “你们都不用争了！我已经买了单！”李文娟笑道，“饭菜是我点的，当然是我来买单了！下次你们谁要请客，再说吧！” 刘希贤道：“这怎么好意思？你们大老远的来一趟，还得让你们破费。” 王林道：“一餐饭而已，不要太计较了。” 他又对郭兰道：“你欠我的饭，去你老家吃吧！” 郭兰道：“你是大老板，那就听你的喽！” 王林看看时间，对刘希贤道：“我们就住在这边了，你们先回厂里。我明天再去你们厂里参观学习。” 刘希贤道：“是来指导工作。我们厂里倒是有招待所，不过条件实在简陋。我也不敢请王总去住，那就在这边给你和李总各开一个房间。” 王林道：“我们的食宿，你都不用管。车子你也不用派，我来之时，已经吩咐我的司机开车子过来，说不定他马上就要到了。你要是听我的，我就留下来，你要是不听我的，我现在就走。” 刘希贤感动莫名：“王总，你真是太仁义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林摆手说道：“那就这样。” 他和李文娟去开好了房间。 王林转过身，看到郭兰还跟在身边，问道：“你不用上班的吗？” 郭兰笑道：“我出来办个事，正好就遇到了你。我看看你住哪个房间。我好来找你玩。” 李文娟道：“你一个女人，找我姐夫玩什么？” 郭兰愕然，随即羞红了脸：“你别误会，我是说、找王林同志聊天。” 李文娟道：“我姐夫结过婚了，你一个大姑娘，去他房间找他聊天？聊什么啊？” 王林伸出手，敲了李文娟额头一下：“就你嘴多！人家这是一句客套话！你还想东又想西！” 李文娟嘻嘻一笑：“我知道！我开个玩笑嘛！郭兰同志，对不起，我这个人就喜欢开玩笑。好了，我们上楼去了，再见！” 郭兰哭笑不得，朝王林挥了挥手：“再见！” 王林和李文娟上得楼来，住进各自己的房间。 李文娟放下行李，便过来帮王林整理房间和行李。 “姐夫，其实我们开一个房间就够了。”李文娟一边帮王林拿出衣服来挂上，一边笑道。 王林看着她笑：“文娟，你说认真的啊？那你去退掉一个房间吧！” 第896章 考察安纺厂【求订阅月票】 李文娟当然是开玩笑的，两个人相视大笑。 “姐夫，我们要不要抽空到处去玩一玩？”李文娟道，“我们上次来，很多地方都没有看到。” “等忠叔开着车子到了，我们再去巢湖看看吧，还有包园也值得一观。” “姐夫, 太湖我也没去看过呢！巢湖大，还是太湖大？” “当然是太湖大。” 两人商量着下午去巢湖游玩。 忠叔开车过来还没这么快到，王林不让刘希贤派车子，是不想麻烦他们。 王林收拾完行李后，便和李文娟一起出去。 他们先到包园来。 包园也就是包公园，在芜湖路72号，是为纪念北宋着名清官包拯而修建的园林。 此**始建于北宋嘉右七年，1981年被公布为第一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80年代中期经过修缮后重新对外开放。主要由包公祠、包公墓、清风阁、浮庄等景点组成。 这些景点都是依傍着包河而建。包河沿岸绿柳成阴, 蒲荷万柄，包河水碧波荡漾，清风徐徐。 《日月风华》 走进景区，迎着风一吹，顿感神清气爽。 相传包河里的鱼嵴背发黑，被称为铁面鱼，包河里的藕为七孔红花藕，而且断之无丝，被称之被无丝藕，合二为一，就是铁面无私。 包公祠相传是包拯求学的地方，迎面一个亭子, 亭子里就是着名的廉泉，就是一口古井, 年代已久, 水面离地面很深，站在井口往下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传说清廉之人喝了这水, 会觉得甘甜可口, 而贪婪之人喝了这水会头痛欲裂，上吐下泄。 前往走就是浮庄。 浮庄是一座小岛，岛上小桥流水，绿树环绕，四周湖面全是荷，但现在还不到看荷花的季节，看不到十里荷花飘香的美景。 穿过回廊，前面是包公墓。 二进大殿之间是石板路，路边有石虎、石羊、石人守护，此处庄严肃穆，令人不敢高声喧哗。 包公像是金身所塑，上面悬挂着几块牌匾，寒芒正色、清风亮节、庐阳正气，令人看了心生敬畏。 最后是地势最高的清风园，站在游廊上，可以俯瞰整个包公园的美丽景色，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心旷神怡。 “都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像包公这样, 真的是不妄此生。”李文娟看得颇有感慨, 问道，“姐夫，包公还有没有后人在世？” 王林笑道：“有啊，船王就是包公的嫡系后代。” “香江那个船王吗？” “对。” “哇，他的后代也很牛哦。” “聪明有种，富贵有根！” 李文娟一头长长的秀发披垂着，被风吹起来，青丝飘拂到王林的脸上，拂过他的脸颊。 她背负双手，挺胸吸肚，仰头享受着清风拂面的清凉。 感知到王林凝视的目光，李文娟忽的睁开双眼，看着他笑：“姐夫，和你一起出来游玩真好。我每次和你出来，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世界上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再也没有其它人了。” 王林笑道：“你这是臆想。” 时间有限，他们游玩包园时，天就快黑了。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火烧一般的彩霞。 王林和李文娟走下清风园，慢慢的往外走。 李文娟靠近他，挽着他的胳膊，笑道：“我们晚上到哪里吃饭？” 王林偏过头，正好碰到她的头发。 “别动，文娟。你头上有个虫子。”王林说道。 “啊？姐夫，什么虫子？我最怕虫子了，你快帮我拿掉。”李文娟站在王林面前，低着头，双脚不停的跳动，可爱得像个小孩子。 王林伸出手，轻轻一弹，将落在她头发上的一个小虫子弹开。 李文娟问道：“是不是毛毛虫？看着好恶心的那种？” “不是，就是一个小飞虫。被我赶走了。”王林道，“你身上太香了，勾引了虫子。” “怪事，虫子也喜欢美女吗？”李文娟伸手摸了摸头，笑道，“不是勾引蜜蜂才对吗？” 王林哈哈一笑。 李文娟仍旧挽着王林的手，小鸟依人般，俏丽迷人。 两人走出园来。 李文娟说红旗饭店的菜吃腻了，想换个口味。 庐州也有很多老字号菜馆，只不过经历过公私合营那一段时间后，很多老字号都渐渐湮没。 王林带着李文娟来到一家名叫“快活林”的饭庄。 在水浒里，快活林本就是酒家的名字，生意人借用这个名字来开饭店，倒也合适。 快活林饭店的菜，不太合王林的口味。 李文娟也觉得不好吃，说还不如红旗饭店的菜。 王林笑道：“走南闯北就是这样，总得尝试各种风味的菜，也总会遇到不好吃的菜，遇到不喜欢的人。这就是人生。” 李文娟撇撇嘴道：“姐夫，你可真行！吃个不好吃的菜，你还能吃出大道理来！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你要说不好吃，那为什么别人吃得那么开心？” “每个人的口味并不一样呗！” “这就对了。所以人世间的百态，不是一个模样。” 两人胡乱吃了，起身回酒店。 忠叔开着车到了红旗饭店外面，一直在等着王林他们回来。 “王总！”忠叔迎上前来。 “来了怎么不打我扣机？” “知道王总有事，就没打扰。”忠叔笑道，“李总好。” 李文娟抿抿嘴，问道：“你吃过饭了吗？” 忠叔回答说已经吃过了。 王林道：“你自己去开个房间休息吧！我们明天去安纺厂。” “好的，王总。”忠叔低声道，“王总，我听说街道上不太太平，你们晚上要是出去逛街，就喊我跟着。” 王林道：“哪有什么不太平？我看太平得很。坏人哪里都有几个，但也不会这么不巧，盯着我吧？” 忠叔道：“王总贵气逼人。” 王林笑了笑：“我在申城还有点名气，到了这边，没有人认得我！” 就连郭兰都不知道王林的真实身份，何况其它人？ 这边的模拟通信网络还没有普及，王林来庐州也没有带大哥大，只在腰间别了个BB机，穿着也很朴素，看不出来是个多么有钱的人。 晚上，王林也没有外出，就在房间里看看电视，然后打电话和家里人聊聊天，十点钟便上床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 天没有大亮，车流还不算熙攘，街道上逐渐有赶着上班上学的行人。 街道两边的早餐店已经开了门，彷佛那一抹早餐气就是唤醒城市的号角声。 王林和李文娟出来找好吃的早餐店。 有一家三合土菜馆，经营各种小吃早点，虽然是一大早，却已经坐了不少食客。 李文娟说这店生意好，味道肯定不错，拉着王林的手走了进去。 铺子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米，一个灶台几张桌子，夫妻俩开的店。 这里的粉面都是炒码。 女人在招待客人，男人在做菜。只见他点火、热锅、油烧至冒烟，一把撒入芹菜、藕条、洋葱、木耳、蒜黄、香干、肉丝等配菜。大火翻炒加入秘制调料，出锅盛盘，手法快得眼花缭乱。 李文娟和王林坐在一张小桌边，她手撑着下巴，微微一笑：“姐夫，像他们这样开个小店，一年能赚多少钱？” 王林道：“得看手艺、地段，生意有好也有坏，有人一年能赚几十万，也有人亏本的。” “做生意还能亏本？大不了就是不赚钱呗！” “不赚钱就是在亏本。房租、水电、人工、材料，都是钱，真的没有生意，对人的意志更是一种煎熬，能撑三个月就是厉害了，能撑半年以上的人很少，人最绝望的事，就是看不到希望。” “姐夫，还好我们做生意做起来了。我们在华亭路卖服装时，生意也好得很。我姐现在的摊位也很赚钱呢！她说一年能赚十几二十万！都够养活她和文文的了。” “我不能养活他们？还得靠那小摊？” “嘻！姐夫，我姐说的，说如果她和你离婚了，她就带着孩子单过。” “是吗？”王林摸了一把脸，“她想着和我离婚？” “你们不是经常吵架吗？她一吵架就说这种话。” 王林沉默不语。 这里的早餐出乎意料的好吃。 王林一边吃一边说道：“这家店肯定能做起来，说不定以后能做成大饭店。这店主精明。” “哪里看出来他精明了？” “料很足，又准备了大量的免费的配菜给顾客吃。你看这里的人气就知道他生意有多好。而且这两夫妻舍得拼命，一般这种小店，开饭店的不做早餐，做早餐的不做饭店，因为太累人，半夜就要起来准备食材，又要忙到半夜才能睡觉。” “那倒是。”李文娟道，“做饭菜很累人的，我就做不来。我每天只炒几个菜，手就酸得不行。那大铁锅，我都端不动。” 王林笑道：“你是人享福的命。” “因为我有姐夫啊！”李文娟幸福的一笑。 吃过早餐，王林回到红旗饭店。 他和刘希贤说好了，不用他们过来接，自己坐车过去。 王林也没有带随从，忠叔都是后面来的。 他和李文娟坐上车，吩咐忠叔前往安纺厂。 安纺厂在和平路一带。 沿着和平路一直往东至尽头，有一处老庐州人都熟悉的地方——安纺总厂。 说到老庐州的东门，说到安纺、纺织厂、印染厂、合钢，都是七八十年代庐州最好的地方，没有之一。 1956年，徽省第一纺织厂开始试生产。半年后，这座徽省当时最大的纺织企业正式全面投产，从此庐州开始走上了工业化道路。 庐州有小上海之称，而安纺则是申城人最集中的地方，吃螺蛳、吃毛蟹、吃甲鱼、花衣裳……当年的安纺人更是几乎成了本地时尚的引领者。 对于这座城市而言，“安纺”一直都是东门乃至全庐州最具标志性意义的地方，更是无数安纺人奉献一生的热土。 今天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 夏天的上午，吹着燥热的风。 路边的树上，蝉鸣声声。 和申纺厂一样，这里不仅是一家工厂，也是一个大型生活社区。 大多数房子都是两层楼高的红砖房，锈迹斑驳的老厂房，在阳光下沉寂，无声诉说着老安纺的岁月时光。纺织业的没落，再加上城改项目的推进，这样的红砖楼不知何时就会被拆掉。 王林的车子到达工厂门外。 大门的保卫可能提前接到了通知，知道今天有贵客来，穿戴整齐站在门口迎接，当王林的奔驰车缓缓驶过来时，保卫们恭谨的敬礼。 正是上班高峰期，陆陆续续的纺织工人走进厂门。 一路上，女工们洒下欢乐的笑声。 王林说道：“忠叔，慢点开。” “明白，王总。”忠叔将车速放缓。 车子开到行政楼前停了下来。 王林和李文娟各自下车。 进了厂区，彷佛一下子与厂外的喧嚣闹市隔绝了。红砖黑瓦、绿树成荫、任意蔓延的爬山虎、斑驳的车间大门、残破的天窗。 安纺也分好几个区，有一村、二村、三村、四村等等。 这里是一个大型的生活社区，这里的每个人都和安纺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安纺厂的工人，便是安纺厂的家属。 王林他们来到的是总厂的行政楼。 “姐夫，他们都不出来迎接你的？”李文娟四下瞧瞧。 “可能他们没想到，我们来得这么早吧！”王林呵呵一笑，“走，我们先到车间里去转转，我对这样的厂房，熟悉得很！车子就停在这里，他们看到就知道我来了。忠叔，你留在车里吧，刘厂长若是问起我，你告诉他我下车间了。” 忠叔应道：“好的，王总。” 王林摆摆手，和李文娟一起走向车间。 安纺的工人都穿着安纺厂的工装。 王林穿着白衬衫青色西裤黑皮鞋，头皮梳得油光发亮，腰间别着BB机，倒像厂里的领导。 李文娟今天穿了条蓝色的牛仔裤，配一件水红色的T恤衫，身形玲珑紧致，娇艳中透着几许清纯的气质。 他们走在一群工人当中，显得相当的扎眼。 因为厂里的领导，工人们都是认识的。 这个看起来像领导的年轻男人，身边还带着个女秘书？ 他俩到底是谁？ 难道是新来的领导不成？ 王林可不管别人怎么猜测，他跟着人群走向车间。 他对纺织厂的车间无比熟悉，只看一眼外形，就知道这些车间是做什么的。 车间门口一个男人伸手拦住了王林和李文娟：“你们是哪个车间的？怎么跑到我们车间里来了？怎么不穿工装呢？” 王林微微一笑：“我们是来参观学习的。” “参观？哪里来的？” “申纺厂来的。” “申纺厂？申纺厂不是早就没了吗？都被爱秀集团给接管了！变成爱申集团了！” “是，是变成爱申集团了，怕你不知道，所以说申纺厂，没想到你消引导挺灵通的。” “哦，你们是爱秀集团过来的？有证件吗？给我看看，不然，我不能放你们进去。” 李文娟道：“喂，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的路，你也敢拦！哼！” 王林呵呵一笑，摆摆手：“文娟，别这样。我有证件。” 他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对方看：“同志，这是我的证件，我可以进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