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马甲成为灵王》 第1章 第1章 傍晚的东京，微风还裹挟着稍许凉意，沉沉的乌云遮蔽住了西斜的太阳，伴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沉入地平线之下，整个东京陷入了一瞬的黑暗。 十字路口，逢魔时刻。 长得奇形怪状的不明生物们在阴暗潮湿的巷尾蠢蠢欲动，试图攀附在往来匆匆的行人身上。 一只有着长长触须、大概巴掌大的，像极了黑色蟑螂的不明生物晃晃悠悠从角落里爬了出来，盯上了眼前路人的脚踝，窸窸窣窣地爬了过去。 当它即将碰到自己的目标时，白色的球鞋从天而降，精准地踩在了它的头顶上，伴随着脚尖的轻轻碾动，黑色蟑螂甚至都来不及吱一声就化作齑粉消散在了空气中。 忙碌了一天，正疲惫地走在下班路上的高木涉被吓了一跳。在没什么人，更没有什么声音的街道上被突然撞到，身为警察，他本能以为遇到了拦路抢劫亦或是小偷，他立刻回头看去，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 “诶——？” 高木涉迷茫地看着背后空荡荡的街道，随后他意识到了什么，缓缓低下头和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小男孩对上了视线。 眼前的小男孩大概一米三左右，穿着休闲的黑色运动t恤，上面还印着一只毛茸茸的白色波斯猫，下半身则是一条浅灰色的裤子。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头发，是罕见的纯白色。 那么小就染发了吗？高木涉刚准备开口说什么，眼前的小男孩抢先一步开口了。 “抱歉。” 他认真地和高木涉对视。 好、好正经！ 高木涉眨着豆豆眼，他最开始还以为是晚上乱跑的熊孩子，但没想到眼前的小男孩非常有礼貌，语气不由放柔了：“没关系，不过已经那么晚了，小朋友早点回家。” “谢谢。”日番谷冬狮郎冲着高木涉轻轻点头，接着朝着自己的前方走去，同时视线也看着右下角弹出的提示。 【任务完成：清扫50只四级咒灵50/50，经验+900，灵玉+500。】 【等级提升（该等级队长级角色共享）。lv9→lv10，解锁基础技能“瞬步”。】 【瞬步：每秒消耗灵力10。】 日番谷看了眼自己的状态：【血量1000/1000（脱战后每秒自动回复血量5点），灵力600/600（脱战后每秒自动回复灵力1点）。饱腹度：47/100。】 看起来升级到十级后，就可以自动回蓝回血了。不过饱腹度就算升级了也没办法自动回复。日番谷低头看了眼自己瘪下去的肚子，能感觉到从胃部泛上来一股饥饿感。 这个游戏做得意外真实呢。 摸着自己口袋里系统初始赠送的一万日元，日番谷打开了小地图，前方代表着三级咒灵的红点在闪闪发光。 先清扫咒灵，再去找地方吃饭好了，有瞬步的话赶路应该会很快。日番谷飞速地下了决断。 “父母还真是心大。那么晚了还让小孩一个人在路上走。”高木涉目送日番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接着回家，但还没走几步，他的身体骤然顿住。 身为东京的警察，他对东京、特别是自己巡逻的辖区相当熟悉。如果他没有记错，刚才那个白发小孩走的那个方向根本没有居民区，只有一处废弃的工业园区——因为政府的区域规划，那片区域内的工厂都已经搬迁走了。所以原本会在那里停留的公交线路也早早地改变了路线。 也就是说，那个小孩根本就不是往自己家的方向走！难道是离家出走吗？ 高木涉的心顿时紧张起来，他是个极有责任感的警察，所以在面对疑似离家出走的小孩，即便现在他已经处于下班状态，警察的信念驱使着他毫不犹豫地回过身朝着小孩消失的方向跑去。 “喂——等等，呃……” 看着眼前又是空无一人的道路，高木涉仔细地低头找了一圈，确定没有看见那个白发小男孩后心更加慌张了。 其实这段时间，那片废弃工厂区域一直有不太妙的传闻。因为那里发生了多起失踪案，都是有人出于好奇去那里探险，结果就此销声匿迹，直到家人报警。但是警方去那里搜寻又一无所获。 这类案件也直接导致了那片区域的招商工作一直延后，至今都是废弃的状态。 该不会真的有妖怪什么的，把人吃掉了吧？高木涉回忆起自己同事们在谈论起废弃工厂失踪案时的用词，当时他非常不赞同他们拿那么严肃的失踪案开玩笑。但一个小孩子在离开他不到半分钟就在路上凭空消失，让他不得不想得有点多。 不对，自己是警察，怎么可以有这种猜测？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妖怪。高木涉在内心深深唾弃了自己一番，打起精神急匆匆地沿着路开始搜寻起孩子的踪迹。 瞬步不仅消耗灵力快，饱腹度也掉得很快。日番谷在灵力剩下300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因为腹中的饥饿感愈发明显了，饱腹度从47飞速掉到了42。好在，三十秒的瞬步足够他移动很远的距离。 日番谷仰起头看着眼前的废弃工厂，原本的金属伸缩大门在长久日晒雨淋下年久失修，暴露出了黄褐色的锈斑。门内更是杂草丛生，偶尔还可以看见几只黑色老鼠一闪而过。再深处，没有了路灯的照拂，只能看见一栋巨大的黑色建筑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半敞开的工厂正门隐约可见，仿佛是怪物的大嘴，在欢迎“食物”的到来。 说不定确实就是这样。盯着门上某处尚未干涸的血迹，日番谷如是想。 —— “这里也太吓人了吧？”拿着相机的少年小心翼翼地走在一间废弃的厂房内，他低头看着自己小腿上的伤口欲哭无泪，“海野前辈，我刚才翻过门的时候被门上的金属刺勾了一下，还出血了，我不会要得破伤风了吧？呜呜呜……” 走在他前方，带着眼镜的海野回头道：“不要慌，天谷，身为男子汉和灵研社的成员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事情流眼泪呢？我们可是专业社团！你跟紧我，我之前在网上看见有人发帖说这附近发生了多起神秘失踪案，根据我丰富的经验，他们一定是被鬼抓走了！” “别看我们社团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等我们拍到了鬼，我们社团名气一定会大大增加。到时候就可以获得更多的活动经费了，还可以申请专门的活动教室！” “失踪案？那、那万一我们也被鬼抓走了怎么办？”天谷更加慌了。 “不用怕。”海野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盐、黄豆和桃子，“这些都是我准备的驱鬼道具。而且我在来之前吃了沙丁鱼罐头，听说鬼很讨厌沙丁鱼的味道，对了，你吃了吗，我还带了一份。”他说着又拿出了一罐沙丁鱼罐头。 看着递到手中的罐头，天谷默默摇了摇头，在这种地方他根本吃不下东西——其实在听说今晚要来探险的时候，他连晚饭都吃不下了。 海野遗憾地把东西收进背包，兴致勃勃地继续用手电筒找寻鬼的痕迹。天谷只敢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厂房的地板积攒了厚厚一层尘土，四周弥漫着混杂着铁锈味的霉味，手电筒白色的灯光照在淡灰色、已经爬满了黑色霉菌的墙上显得愈发惨白，隐约还可以看见层层叠叠的蜘蛛网堆积在墙上。 空荡荡的厂房内回荡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海野打着手电，指挥天谷把一切疑似“鬼”造成的迹象拍下来。 这倒真让他们发现了一处古怪的地方，在灰尘堆积的地方，有一串突兀的脚印。从脚印的形状来看，并不是人类的脚印，但也应该不是动物留下的，因为它们太大了。 海野觉得自己收获了大新闻，连忙招呼天谷过来拍下照片，正当他们蹲在一起研究的时候，天谷的耳边传来了沉闷的重击声，而这个声音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海、海野前辈！”天谷根本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身边的海野，“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啊？什么？”海野还沉浸在自己的发现震惊校园，灵研社成为超级大社团的梦中，他随意地抬起头，“你……” 他的声音瞬间止住了，瞳孔不受控制地缩小，在手电筒的光下，他看到原本的墙壁被一层层类似鳞片一样的东西代替了。什么东西碰到了海野的头，他惊恐地向上看去，就和垂在空中，几串亮得和灯泡似的大眼对上了视线。 “啊啊啊啊！鬼啊！” 海野发出了超高分贝的尖叫，同时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了驱鬼道具拼命朝眼前扔去，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些驱鬼道具，无比顺利地穿过了眼前的“鬼”，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滚落到了门口，落到了日番谷的脚下。 日番谷低头盯着滚落到他眼前的各种黄豆桃子，甚至还有沙丁鱼罐头，眼里流露出了些许不解——这两个人是来这里野餐的吗？ 第2章 第2章 “救命啊啊啊！” 见到自己的驱鬼道具效用为0，海野已经完全傻了。倒是天谷挣扎着站了起来，扯着海野的领子，一边尖叫着一边瞄准了空隙带着海野冲了出去。 他们身后的咒灵饶有兴致地俯视着慌不择路的两个人，不紧不慢地挪动着几条腿，像是猫戏耍老鼠一般追了上去。 “有鬼啊！快跑！”往门口拼命冲刺的天谷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一道矮矮的人影，慌张地朝他喊了一句，因为跑得太快，他脚一崴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眼看着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天谷绝望地闭上了眼。 预料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只觉得自己领口一紧，勒住了自己的脖子，随后，他整个人被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诶？天谷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到了一双不大的白色运动鞋，他的视线向上看去，发现是鞋子的主人是一个白发的小孩。 为什么会有小孩来这里啊！天谷在心底呐喊。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拉住那个小孩，下一秒却发现他眼前空空如也。 等等——那个小孩不会也是鬼吧？ 日番谷翠绿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的三级咒灵，它的样貌怪异，长长如蛇一般的黑色身躯被数只古怪的腿支撑，没有头颅，几颗眼球直接从脖子处垂落，像是吊灯一样，四处转动，在寂静无光的工厂里发着诡异的光。 真是丑陋。日番谷从心底发出了一声感慨，视线落在了咒灵的头顶：【三级咒灵lv4】。 不同于固定只有lv0的四级咒灵，三级咒灵的等级一般在1至5之间。所以，已经lv10的日番谷，光靠等级压制就已经绰绰有余。他的手伸向了悬挂在背后的刀鞘，握住深蓝色的刀柄拔出了斩魄刀，下一刻，瞬步发动。 超高速的移动让日番谷在瞬间来到了咒灵的身后，泛着寒光的刀刃一闪，咒灵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刀刃已经穿透了它的身躯。 咒灵慌忙扭动身躯想要抵抗，但等级和速度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呲—— 连接着眼球血管被轻而易举地切断，黑色黏腻的血液从连结处喷涌而出。刀刃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顺着头部，沿着它的身躯将其一刀劈为上下两半。 看着咒灵连同喷涌出的血液都化作黑色的粉尘缓缓消失在空气中，虽然刀刃上没有留下一丝血迹，但日番谷还是习惯性甩了甩刀尖，将它收回了刀鞘。 【经验+350。灵玉+400。】 当日番谷在翻阅左下角的提示时，天谷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茫然地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鬼，戳了下呆呆坐着不动的海野：“前辈，刚才发生了什么？那只鬼呢？” 被天谷倒拖着走的海野目睹了一切，此时的他用一种颇为迷醉的表情盯着眼前的白发小孩：“被干掉了，实在是太帅了！” “被、被他干掉的吗？”天谷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打破了他十几年的三观，“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超能力小孩的存在？” 于是乎，等日番谷看完了系统提示回来，面对他的是两双激动的眼睛。 海野激动地搓手手：“你好，我们是帝丹高中灵研社的成员。你是超能力者吗？请问你愿不愿意作为顾问加入我们的灵研社？” 不是吧？海野前辈真的是满脑子社团啊！天谷崇敬地看向了海野。 这是——组织的邀约吗？ 日番谷看了眼自己右侧的几条任务。 【主线任务：是时候终结天之王座令人难以忍受的空窗期了。请从无到有，创造“灵王”。当前进度：请先上传背景设定。奖励：？？？】 【剧情任务一：藏匿于咒术界天元最高结界中的特级咒物·招财猫在十七年前神秘失踪。这么多年来咒术师们一直在寻找它的踪迹，可惜都一无所获。近期，似乎又有苗头出现了呢。请获得招财猫的线索，帮助走失的招财猫回家吧！当前进度：0％。奖励：？？？】 【随机任务：被普通人看见祓除咒灵的模样了呢，请想办法让他们不能说出/遗忘这件事吧！经验+500；灵玉+500。】 并没有刷新出任务。于是，日番谷立刻选择了拒绝。 面对日番谷的拒绝，海野虽然有些失望，但并不气馁：“那么能接受采访吗？我想写一篇关于超能力者的专访！” 日番谷翠绿的眸子盯了海野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罐装的喷雾，巴掌大的瓶身上绘制着q版的猫咪，就连喷头也是白色猫猫头的形状。 记忆替换器。这是日番谷的初始道具之一，可以替换人的记忆。他轻轻扭动瓶身正准备对着海野和天谷来一下，就听见门口处传来了两个声音。 “喂，乙骨，你怎么不下帐？你该不会怎么下帐都忘记了吧？” “不是的，禅院同学……里面好像没有咒灵了。” “别叫我的姓。” “……对、对不起，我又忘记了。” “没有咒灵是怎么回事？跑掉了吗？等等这里怎么有两个人？”禅院真希一边和乙骨吐槽，视线扫过了厂房内的两个人瞬间顿住了。 “那个，应该是三个人。”乙骨小声纠正。 禅院真希仔细打量了一番，终于在坐着两个人的缝隙中间影影绰绰看见了一撮白毛。 诶？白毛？ 禅院真希往左前方走了几步，极佳的夜视视力终于让她看清楚了被两个人挡住的人的样貌。一个白发绿眸的小孩，正平静地盯着他们。 三番两次被人第一眼忽视。这让只有133的日番谷颇为不爽，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正放在乙骨身上，准确的是他头顶上的等级——红色的【lv60】。 50级以上就是特级咒灵了。日番谷绿宝石般的眸子仔细打量了举止行为和外表都非常正常的乙骨一会，才发现这个标志是在乙骨头顶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 是和特级咒灵融合了吗？毕竟他本人看起来状态还不错的样子。虽然日番谷对咒术界的知识了解甚少，但他还是通过眼前的线索得到了大概的结论。 咒灵的残秽。特殊的眼镜让禅院真希也可以像咒术师一样看清楚咒力的痕迹，她抬起头看向了三人，不确定地问道：“你们解决了那只咒灵？” 虽然不知道咒灵是什么，但海野还是判断出禅院说的是刚才那只鬼，他指向了日番谷：“不是我们，是他解决的……对了，你们也是超能力者吗？愿不愿意作为顾问加入我们的灵研社？” 什么和什么啊？ 禅院真希的视线再次放到了日番谷的身上，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姓五条？” 白发这种发色非常罕见，禅院真希只知道五条家盛产白毛。虽说五条主家远在京都，但作为家主的五条悟在东京，保不齐会有五条家的人跑来东京。 “日番谷冬狮郎。”日番谷面无表情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在继自己被忽视后，差点连姓氏都要被改了。 不是五条啊，那发色应该只是巧合……？ 禅院真希礼尚往来地拉着乙骨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我叫禅院真希、他叫乙骨忧太。说起来你是接到窗的命令来祓除咒灵的吗？” 窗？ 日番谷点开系统界面里自带的名词库。为了辅助游戏玩家更好地了解游戏世界的世界观，系统设置了专门的搜索系统，但里面的内容不多。作为超高自由度的游戏，除了一些基础的名词外，其余的需要玩家自己找到并填充名词库。 检索完“窗”的定义后，日番谷关掉了界面：“不是。” 禅院真希有些迷茫：“那你是路过？” 乙骨扯了下禅院的袖子：“我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明显的咒力波动。他好像是个普通人。” 虽然普通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萦绕些许咒力，但不同于专门训练过咒力的咒术师，他们身上的咒力波动非常小，基本都感觉不到。 可为什么普通人也能祓除咒灵呢？刚刚进入高专不久，对咒术界还不甚了解的乙骨有些疑惑。 诶？禅院真希瞳孔一缩，一般情况下，没有咒力波动却可以祓除咒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通过特殊咒具，二是异能力者。 后者显然不可能，因为异能力者和咒术师泾渭分明。 为了终结数十年前两者间发生的一场惨烈战争，总监部和异能特务科分别派出了结界师和有着结界异能的异能者，制作了一条几乎贯穿整个日本的结界，将异能者和咒术师两边世界强行一分为二。异能者和咒术师都无法通过这道结界。 所以，长那么大，禅院真希从没见过异能者——虽说身为反向天与咒缚的她倒是可以在结界中自由穿行。但是禅院真希更多时候宁愿省下时间提升自己。 既然后者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前者了，禅院真希的视线落在了日番谷背后的刀上。 他用了特殊咒具，可为什么一个孩子会有咒具？ 她刚想张嘴说什么，海野倔强地探出了头：“请问我能写一篇关于超能力者的专访吗？” 乙骨默默地盯着胆子极大的海野：“真希同学，这种该怎么处理？” 禅院真希：“一般就签订束缚吧？我到时候叫辅助监督把他们带走好了。” “不必要那么麻烦。”日番谷扭动着记忆替换器的喷头，从猫猫嘴里喷出了大量粉色的烟雾，吸入烟雾的海野和天谷顿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是什么？”禅院真希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毒素，但是看见海野和天谷闭上眼睛后呼吸平稳，面色红润，完全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记忆替换器。可以替换普通人的记忆。”日番谷将喷雾收回了口袋里，随口解释道。 记忆替换器是什么高科技？咒术界还有这种东西吗？禅院真希也茫然了。 这时，一束灯光从门口处打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高木涉出现在了门口。 “呼呼……都不许动，我是警察！” 在废弃园区里一间间搜寻的高木终于找到了之前消失的白发小孩，不过让他紧张的是，眼前除了那个小孩外，地上还躺着两个人。而另外站着的一男一女背后都背着管制武器！ 这是犯罪现场啊！ 高木涉一手握住手机，一手拿着自己警察的证件，警惕地看着嫌疑人·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不要反抗！你们把手举起来！” 禅院真希诚恳地看向了日番谷：“那个记忆替换器，能借我用用吗？” 第3章 第3章 最终，禅院真希没有对高木涉使用记忆替换器。因为要在一大片废弃园区内找一个小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高木涉找来了他的警察同事们一起搜寻。 在收到高木的通讯后，警察们火速包围了现场，并叫来了救护车拉走了昏迷中的海野和天谷。 三十分钟后，附近的警署内的等候室。 日番谷坐在长椅上，双手捧着某个善良的警察小哥塞给他的梅子饭团，小口小口地吃着。 “要不要喝水？”胖乎乎的千叶和伸拿着玻璃杯从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递给了日番谷，“还饿吗？” 日番谷看了眼已经回升到70的饱腹度，摇摇头，将手伸进了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他唯一的一万日元递了过去：“谢谢。” “就一个饭团而已啦，不用了。”在千叶的坚持下，日番谷只好重新把纸币收了回去，然后接过了千叶的水，再次说了声谢谢。 这个孩子…… 千叶眼底有些忧愁。 这时高木涉推开了等候室的房门，一边回头说着：“虽然你们的武器都有报备过，但是大半夜手持危险武器去废弃工厂探险也太危险了！下不为例……总之，你们就先在这里等你们的家长领你们回去。” 在他的身后，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安静地排着队走进了休息室，找了个椅子坐下。千叶在每个人面前放了杯水后就走出了等候室。 等到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三个人，乙骨才低声问道：“真希同学，之前为什么不让辅助监督先生来接我们。” 去废弃工厂祓除咒灵是窗的任务，那里地处偏僻他们又没有驾照，所以当时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位辅助监督等在废弃工厂的入口处。 当警察将他们带走时，辅助监督就已经在手机上询问要不要联系警察上层将他们直接带走——这是咒术师处理咒灵遇到警察时惯常的处理方式。但被禅院真希拒绝了。 “因为我想知道他的情况。”禅院真希看着坐在他们对面，正专心凝望着时钟的白发小孩，和乙骨分析道，“他的姓氏不是咒术世家，却有着特殊咒具。看起来也就八九岁，却独自一人深夜跑出来祓除咒灵。你不觉得他的家人很不负责任吗？” 而且他的咒具…… 禅院真希摘下了眼镜，原本背在日番谷身后的刀在她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这个小孩的咒具，和咒灵一样对普通人并不可见。 她会发现这一点还是因为高木涉，他对他们的咒具一直在盘问，反倒对日番谷背后的刀刃视若无物。 “我和辅助监督联系过了，等接那个孩子的人到了，我确定过他是谁后、来自哪里后，我就让辅助监督来接我们。”禅院真希看着日番谷的动作笃定地对乙骨说，“他一直在看时间，接他的人快来了。” 已经九点半了啊。日番谷——亦或者说，其体内真正的意识，榊原怜央正在看墙上的时钟，并在思考要不要下线这件事。 他是今天获得的这款全息游戏。用获得这个词或许并不准确，因为这个游戏是怎么来的，榊原怜央本身也不知道。 它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他的病房里，还把病房里唯一的床的位置取代了。 榊原住在特殊的病房里，他几乎没有出过门，家和病房是他最熟悉的两个地方。 榊原是不幸的，出生就罹患罕见病症，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从小就与轮椅为伴。身体脆弱，他更无法外出，只能孤零零地待在家里，日复一日地数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 榊原又是幸运的，他没有被家人放弃。从未见过自己母亲的他，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而父亲榊原知輝为仙台政府工作，脾气温和，作为政府员工，收入也不错，所以一直没有停下过对他的治疗。 随着病情恶化，榊原的父亲下了一个决定，将他送去了更高级的私立医院进行治疗。治疗过程无趣乏味，日复一日地打针、抽血、吃药，每天的生活枯燥重复。 他唯一的娱乐就是追剧。在医院的大屏幕上观看以黑崎一护为主角的冒险剧集。只不过这个剧集在黑崎一护决战完蓝染之后就戛然而止。他之后又换了病房，失去了医院的大屏幕，也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乐趣。当他正为此哀悼时，在新病房里莫名出现了一台仪器仓代替了床的位置。 难道是父亲寄过来的礼物吗？榊原怜央猜测，不知道是吃药还是什么原因，他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他已经完全忘记上次见到父亲是什么时候了。唯一深深印在他脑海里的，就只有他坐进前往医院的黑色轿车时，父亲眉头紧锁的模样。 从脑海深处传来了一声声不知意味的低语，似乎在不停地鼓动他进去。 他选择了顺从。 把自己挪进了游戏仓，映入他眼帘的是个硕大的纯白色房间，空中悬浮着【正世界·角色扮演】和【逆世界·建造模拟】两个充满科技感的按钮。在两个按钮中间下方，乖巧端坐着一只自称为“客服”、会说话的白色波斯猫。 根据客服白猫的介绍，这是采用了最高精尖科技的全息游戏仓——而榊原是这个游戏的内测玩家，他可以在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正世界里扮演死神中的队长们；还可以在逆世界中自由建造灵王宫、瀞灵廷、流魂街。 总而言之，是一款非常高自由度的游戏，特别是对榊原怜央来说，要知道他被送进医院前接触的游戏可都是像素2d的。这跨度就像是从石器时代直接飞跃到了现代社会一样。 正因为从未体验过，榊原并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下线——客服白猫说一直不下线也没关系。但他觉得还是先下线看一眼，他不想辛苦医生跑过来叫醒他。 于是，确定了警察局是可以下线的安全区，又礼貌地向新认识的禅院真希、乙骨说了声他有些困，先睡一会——虽然榊原知道这一切都是游戏，但是他本身良好的家教让他下意识选择像对待真人一样对待他们。 按下【下线】，意识从游戏里脱离。同时，充满了高科技风的游戏仓内，安详熟睡的少年浓密微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眸，发呆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他伸出布满针孔的羸瘦手臂推开了游戏仓的仓门，艰难地坐了起来。 他的黑发因为长久没有修剪，毛茸茸的，像是云朵一般蓬松，还有几缕头发因为长期平躺倔强地翘起。在病房白炽灯的照耀下，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 榊原怜央慢吞吞地环视四周。 他的病房并不大，大概十个平方，内里非常简单，原本的床铺被游戏仓顶了之后就没什么东西了。顶上的白织灯是唯一的光源，艰难地照亮了整个病房和病房外的部分漆黑的区域。 透过四周的玻璃窗，榊原没有看到医生的身影。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医生出现，他猜测今天应该没什么事情，于是又躺了回去，接着打游戏。 “欢迎回来！”白色波斯猫像是早有准备地蹲在榊原意识体出现的地方，长长的猫尾划过他的意识体，让他觉得有些痒。 “你是接着玩角色扮演还是，去玩建造游戏？后者还没有体验过呢！” “后者吧。”榊原觉得他需要完整的游戏体验。 —— 警察局。 千叶正盯着电脑上的快速闪动信息，匹配日番谷这个姓氏。 一旁的高木走了进来：“还是没有找到吗？” “没有，不过他只告诉了我他自己的名字，并没有告诉我他父母的名字。但是我搜寻日番谷这个姓氏，并没有找到能够匹配到的家庭。”千叶双手交叉，“该不会他说的是假名吧……可是又不太像。” 和日番谷的接触只有短短的十分钟，但警察敏锐的观察力让千叶已经看出了日番谷的部分特质——礼貌、家教良好。 只不过，这样的孩子为什么会在大晚上去废弃工厂呢？看上去也不像是想去探险的样子。 当时在场的五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学校。两两之间都不认识，导致千叶和高木涉都没办法通过他们知道日番谷的家人在哪里。 “难道是因为和家里闹别扭了？”高木涉完全想象不出那个会一脸认真道歉的孩子会怎么和家里吵架，“我要不再去问问他好了。” 他重新回到了等候室想再问一下日番谷家人的情况，但到了房间，发现那个白发孩子蜷缩着瘦弱的身体侧躺在长椅上，闭着眼睛睡着了。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 乙骨低声解释：“日番谷说他有些困，所以就先睡了。” 禅院真希：“他的家人什么时候来接？已经十点了。” 高木涉神色凝重：“没有找到他的家人，连他的名字我们也没有在信息库里找到。” 虽然吵醒一个睡着的小孩让高木很有罪恶感，但不找到他的家人，高木更加放心不下。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日番谷君？醒醒。” 熟睡的小孩没有任何反应。高木的手稍微加大了点力气：“日番谷君？” 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 乙骨忧太想起了之前的事：“说起来，日番谷睡之前说他睡得比较死，很难被吵醒。” “是、是吗？”高木只好又试了几次，但随着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眼前的白发小孩依旧双目紧闭，高木顿时有些慌了——这不是睡着了，这是昏迷了吧！ “得赶紧叫医生来！”高木涉急吼吼地准备拨打急救电话，却被禅院真希拦住了。 看着不解的高木涉，禅院真希回答：“我想我知道他的家人在哪里。” 高木涉有些迷茫：“那之前……” 禅院真希轻咳了一声：“之前一时没有认出来……总之我帮你们联系。”她看向了睡着的日番谷，内心生出了一种猜测。 日番谷手中的咒具实在太特殊了，能让那么小的孩子就能祓除咒灵，但却在祓除后陷入了“昏迷”——很有可能是使用这把咒具的代价。 如果真的是这样，送往医院不一定管用，得带回去让家入小姐检查一下才行。 不过得找个让警察信服的理由。禅院真希盯着日番谷的那一头白发默默地想。 第4章 第4章 【逆世界·建造模拟】进入后是一片纯黑色的空间，榊原怜央在进入后最先跳出来的是一行长长的说明，他一目十行扫过去，大致了解了这个模拟器的玩法。 总而言之，他在逆世界里是一条死魂虫，通过灵玉抽卡获得的道具，进行自由建造、培养成员、抵御外来入侵者。 死魂虫……成员……？ 抱着疑问榊原怜央退出了说明，系统自动弹出了下一步：【请选择自己的形象。】 盯着眼前自动出现的不明生物，和下方写的【死魂虫】三字，榊原怜央陷入了沉思。 他本以为之后只会扮演狛村左阵这一个非人型，但没想到在解锁狛村左阵之前，他就要先成为“一条”非人类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如同蛇般的生物，通体被纯白细密的鳞片覆盖，周围散发着浅浅的光芒。尖尖的长喙，猩红色大眼，头部还长着类似鱼鳍的小翅膀，下方是三对昆虫样的节足。 不过还挺可爱的。榊原想，而且看起来手感不错。 或许是为了让“选择形象”这句话有点说服力，系统在其旁边还放了一个调色盘。榊原怜央随便试了一下，然后看着七彩色的死魂虫停下了手。 颜色很不错，就是他陷入了选择困难症。究竟是竖条彩色还是横条彩色，亦或者是斜着彩色呢？斑点彩色也不是不行。那要不要在自己的身体上整点字呢？比如写一下自己的名字之类的。 榊原怜央在彩色调试界面实验了整整十几分钟，最后选择了随机色彩交融。各种颜色随机出现又缓缓融合交错，形成了瑰丽又绚烂的色彩。 他满意地点下了确定。但没想到颜色的交融并没有停止，在不断的交融中，原本颜色华丽的死魂虫——变成了一条大黑虫。 榊原：啊这。 好吧，其实黑色也不是不行，他还是挺喜欢黑色的。 榊原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按下了进入。 意识弹入，榊原·死魂虫·怜央慢慢游进了这片纯黑色的逆世界。漂浮在黑暗中的失重感让他很新奇，但他还不太能控制那么长的躯体，在空中绕了几个圈就成功地把自己打成了一个结。 花费了很久艰难地把自己解开，榊原才有功夫去研究抽卡系统。抽卡系统ui简洁，甚至连卡池里有什么都没有显示，只有极简的三个按钮“新手免费十连1/1”、“单抽500灵玉”、“十连5000灵玉（必出sr类/特殊图纸/特殊物品）”。 简单计算了一下，他之前光祓除一只三级咒灵就获得了400灵玉，那么他只需要祓除十二只半三级就能获得一次十连了。 看起来还不错，挺便宜的。——从未体会过抽卡游戏险恶的榊原怜央如此想到，然后就用自己的小短爪艰难地按下了新手免费十连。 没有花里胡哨的特效，只弹出了几个系统提示框： “获得【n级地块卡】1（已自动铺设）、【n级家具图纸】4、【成员·织田作之助】（已自动投入）、【r级家具图纸】1、【r级武器图纸】2、【特殊图纸】1。” “获得第一个成员，逆世界任务已刷新。” “主线任务：逆世界似乎不适合居住呢，请提升逆世界评分。评分每24小时刷新一次，根据评分的增减奖励/扣除相同灵玉；评分参考对象：建筑、环境、装饰。当前评分：23小时33分钟36秒后更新。” “剧情任务二：请寻找四魂之玉。当前进度：0；任务奖励：？？？” “防守任务（周期任务，完成后自动接取下一环）：逆世界已经被一只大boss占领了！邪恶的大boss会派出它的喽啰们定期对地盘进行骚扰。请和逆世界的成员们保护好自己的领地。距离袭击到来还剩下23小时33分钟36秒。任务奖励：灵玉。” “随机任务：恭喜获得了第一个成员！请建造这个世界里的第一间用于遮风避雨的房子。任务奖励：灵玉+5000。” n级地块卡大小是一亩地，被自动投放在了榊原所处的位置，像是打开盒子似地一层层展开，出现了一块长方形、比篮球场稍大些的地块。在地块的中心处，凭空生成了一个躺在地上的红发青年。 这就是成员吗？ 榊原怜央摆动着死魂虫的身体慢悠悠降下来，绕着躺在地上的青年环视了一圈，甩着身躯用尾巴尖推了推他，没有反应。 难道在睡觉？ 榊原点开系统检查了一番织田作的身体状况，确定状态只是“昏迷”后，就转而继续研究起其他抽到的图纸了。他注意到那些图纸下方，有个“全部学习”的按钮。他点下去后，瞬间跳出了一行行系统提示。 【n级家具图纸已全部学习，掌握了木椅、木床、木桌、地毯的制造方法。】 【r级家具图纸已全部学习，掌握了电灯的制造方法。】 【r级武器图纸已全部学习，掌握了手枪及同类型子弹的制造方法。】 【特殊图纸已全部学习，掌握了特殊发电机的制造方法。】 随着图纸学习完毕，黑色死魂虫的大脑像是被针扎了下，随后小小的脑海里多出了相关的知识，他也无师自通地知道了该如何制造这些东西。黑色死魂虫头下方的六只小爪爪在空中轻轻搓着，同时心中不停想着刚才学习到的“木椅”的知识。 搓了几秒钟，黑色爪子蓦然一重，一把纯木质、没有花纹装饰的椅子出现在了他的爪子里。与此同时，他注意到眼前最上方的体力条，从100降低到了99，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每5分钟恢复1点”。 右下角的系统提示也出现了一行字：“木椅熟练度up，熟练度1，熟练度达到100后不再消耗体力值）。” 也就是说，他需要制造一百把椅子才能让椅子变成不消耗体力值的家具。但显然，现在更合算的还是建一座房子，可以直接获得十连。 榊原想了想，将他的成品木椅子摆在了地上，决定直接建造第一个建筑。至于建造什么建筑，他第一反应是复刻瀞灵廷。 其实，之前在扮演日番谷的时候，榊原可以读取到日番谷这个角色的部分记忆。据白猫所说，角色自带的记忆是游戏公司推出的辅助扮演系统，可以帮助他扮演性格不同的角色。那部分记忆被锁在日番谷的角色体内，当他下线、意识脱离日番谷这个角色后，不会将他自带的记忆带走。 这对榊原怜央来说，是个不错的辅助系统。贫瘠的社会阅历和无趣的童年记忆就让他像是一张白纸，随意地被日番谷自带的记忆所涂抹。如果不锁住记忆，脱离角色后榊原极容易被日番谷的情感和记忆侵袭，届时后期再多几个角色，他的大脑迟早会被各种记忆冲击得千疮百孔。 不过正因为如此，榊原怜央已经忘记了日番谷记忆中瀞灵廷是什么样子了。而记忆中他看的剧集，瀞灵廷以远景居多，视角以黑崎一护为主，后期随着战场转移，出现瀞灵廷的地方非常少。所以，他只好放弃了在逆世界复刻的想法。 那就随便建造好了。榊原怜央想，大不了到时候再推翻重来。反正只是个游戏而已。 于是，他沉思片刻后下了决定——建造警察局·废弃版！也就是今天日番谷遇到的建筑废弃工厂+警察局的结合体。 当黑色死魂虫在大展宏图的时候，躺在地上的红发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织田作此时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他记得自己已经死在了iic的首领纪德枪下。交代完了遗言，也已经准备好了无尽的长梦，可为什么还能再次睁开眼睛？ 难道是到达了彼岸吗？ 揉着钝痛的额头坐起身，织田作抬眸看着眼前状如鬼屋的房子陷入了沉默。 眼前的房子已经不能称之为房子了，蓝白色的墙凹凸不平，到处斜插的墙面不知道是出于建造者什么样的心理。织田作仔细辨认了番墙面上凸起的地方，才勉强认出这是警视厅这几个字。 这是……警察局？ 织田作迷茫地审视四周，终于发现了这个建筑的建造者——一只黑色的长蛇样的不明生物。 虽然那个生物是黑色，和周围无垠的黑暗融为一体，但是它的周围还泛着一圈光芒，导致即便有段距离，以织田作的视力还是能清楚地看见，他也清楚地看见了那堪比神迹的建造过程——如果造出来的不是那么奇怪的建筑的话。 泛着浅浅光芒的黑色死魂虫在空中游曳，长长的身躯随着动作一上一下优雅地摆动，六只爪子中洒下了无数洁白的光点，这些光点落在了地面上堆积、重叠，随后，又一面数米高的墙倒映在了织田作蓝色的瞳孔中。 在织田作仰头观察黑色死魂虫的时候，正沉迷于建造的榊原也注意到了自己唯一的成员状态从昏迷变成了“清醒中”，就晃着尾巴快速地朝着织田作游了过去。 并非常有礼貌地伸出了自己的黑色爪子。 第5章 第5章 “你……好？” 意识到眼前的黑色死魂虫是在朝自己打招呼的织田作，迟疑地盯着伸过来的爪子，细细的六根，泛着玉石般的色泽。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和每根爪子都握了一下，入手的感觉冰凉光滑，手感意外地不错。 醒来就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见到了从未见过的物种，过去是个杀手，之后金盆洗手成为港口afia底层成员的织田作本应感觉到警惕防备，可是盯着黑色死魂虫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让织田作升起了莫名熟悉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生物是什么，但总感觉他们已经相处很久了。正是这种感觉，让他心中完全生不起戒备。 “我们见过吗？”织田作忍不住问，下一刻他又意识到眼前的不明生物并不是人类，或许根本不听不懂人类的语言。 “啾啾啾。” 黑色死魂虫的脑袋歪了歪，上下颌骨一张一合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 榊原怜央：…… 他没想到这个全息游戏会做得如此真实，死魂虫的身体构造和人类的构造截然不同，他没办法用自己熟悉的方式发声。 如果在这种身体里待久了，他该不会哪一天从游戏里出来把自己当成一条真正的死魂虫吧？ “不会说话吗？”织田作垂眸，眼前的黑色死魂虫头摇了摇，让他一愣，“你会说话？” 黑色死魂虫点点头。 …… 就这样，在织田作和黑色死魂虫开始了极其艰难的交流。期间，黑色死魂虫试图把自己三米长的身躯扭成字，显然他还不能那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经常扭着扭着就把自己打成了结，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解结环节。 织田作看着眼前毛线团状的黑色不明生物在地上开始拱，从尾巴尖开始使劲，试图把尾巴当做线头解开身上的结，但因为之前绕了太多圈，几个结纠缠在了一起。当它费尽千辛万苦解开了外围的结后，发现里面还绕了一圈，顿时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趴在地上不动了，红宝石般的大眼里满是气恼。 怎么说呢……有点可怜，也有点滑稽。 织田作看不下去了，他朝黑色死魂虫伸出了手。 死魂虫的身体也太难控制了。榊原怜央趴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想，他想休息一会再行动。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帮助他解开了打成结的躯体。 成员竟然帮了他……？ 那他岂不是刚才一直在看自己蠢蠢地在地上拱来拱去？ 恢复自由的黑色死魂虫僵硬地盯着织田作。 他最开始以为织田作只是能够交流，但没想到他还会在看见他陷入窘境后出手帮助他。不过也是，正世界里日番谷遇到的人，也都和真人差不多……可能这就是高科技的全息游戏吧？ 但正是这种感觉让他有种当面出糗的既视感。榊原身体很差，但他也是个自理能力很强、有自尊心的人。所以，从不需要别人帮忙，他完全可以忍住病痛的侵扰，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更不会像刚才那样，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尴尬。 出于礼仪他飞速地丢下了一句谢谢——虽然发出的是意义不明的啾啾声，随后就晃动身体飘到了空中，飞速游向了自己尚未完成的建筑。 就和小孩子走在路上平地摔后，被其他人看见自己的窘态时的表现一模一样。盯着落荒而逃的黑色死魂虫，织田作的眼底染上了未曾察觉的笑意。 黑色死魂虫在空中恢复了疯狂建造的模式，试图把刚才的羞耻感给忘记，并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只是被数据看见了而已”。 很快，黑色死魂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同时他也发现自己的体力值只剩下15了，而由于他的发泄似地随意建造，现在的建筑墙面歪歪扭扭，既没有天花板，也没有屋顶，更没有地板——因为这些消耗的体力很多，榊原估计了一下，起码得等下一次体力恢复后才能建好了。 不过这里会刮风下雨吗？榊原怜央抬起头，盯着无尽的黑陷入了思索。他一开始以为逆世界会和尸魂界一样，然后进入后又因为黑夜以为是虚圈。 但现在看来，逆世界之所以称之为逆世界，因为和那两者完全没有关系。而且当时白猫客服也建议自己只需要建造自己心目中的灵王宫和瀞灵廷就行了，并不用和自己之前看到的一样。 难道是没有购买版权？ 收回了跑偏的思绪，榊原只得先绕着欣赏起第一个建筑半成品。虽然墙面坑坑洼洼，这是为了拼出字付出的代价。浮雕属于家具图纸，他并没有抽中，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凹凸墙面表现出浮雕的效果。 至于那歪斜的墙面，逆世界实在太黑了。为了防止成员走着走着掉进虚空，只有地块边缘会散发极其微弱的光，但这些光不足以让他精准地对齐上一块墙，导致现在他的警察局废弃版是一个多边形建筑。 不过——这算是后现代风吧？ 用5点体力在房子内添加了木质家具，榊原怜央搓出了电灯泡放在了桌子上，一颗电灯泡的体力耗费2点。榊原想了想，先在房子的角落里把特殊发电机搓了出来。体力降低到3点，他将最后的体力分配给了另一颗电灯泡，以及一块纯白色毛绒地毯。 最后，他根据系统给的说明书，调试了一下特殊发电机，成功地让电灯无线连接上电力。 “啪”灯亮了，颤巍巍的暖黄色的灯光倒映在黑色死魂虫猩红的眸子里。也照亮了永恒黑夜笼罩下的逆世界小小一方土地上的一小块区域。 而在未来，这束小小光线会一点点地点亮整个逆世界。 织田作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一束光，人是趋光动物，即便这束光芒非常微弱，但也让他那因为流落在不知名世界，原本就不安的心也得到了稍许的慰藉。 跟着光线，他步入了这栋称不上建筑的房子。内里倒是被特地规划过，分出了一个桌子、一把椅子的“客厅”以及摆了两张木床的“卧室”，两张床中间还塞了一张桌子当做床头柜，上面还搁了一颗发光的电灯泡。 织田作的视线在两张木床上稍许停留，原因无他，因为这木床是真·木床，没有垫子没有被子更没有枕头，就只有光秃秃四条腿再加一块木板。 难道这就是警察局这个词的深意吗？织田作想，很像是罪犯住的地方呢。 不过他并不是挑剔的人，就拉开了就近的椅子坐下了。另一旁，完成了对房屋内部的“装修大业”，榊原怜央用尾巴把放在屋外的木椅子拖了进来，安置在桌子旁，并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盘起来放在了椅子上，黑色的头颅搁在了桌子上。 现在他是完全知道了为什么这个抽卡会那么便宜——因为池子里的东西实在太零碎了！ 盯着自己不多的灵玉和以及归零的体力，榊原觉得有必要去另外半个游戏多赚一点。 只不过就这样留织田君一个人在这里吗？ 榊原怜央玩过的游戏并不多，因为身体恶化得过于快速，他都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当时日本勃勃发展的游戏行业。他完全没有玩过建造类的游戏，养成类他倒是玩过个类似的——拓麻x子，小小的蛋壳形掌机里会有一只像素宠物。如果不好好照顾它的话，可是会生病的。 那么全息游戏里的成员是不是也会这样呢？ 听完了榊原的担忧，白猫客服给出了一条最佳的解决方案：【既然担心这一点，那么同时登录两边不就可以了？反正之后随着角色的增加，多线操作可是必要的，是时候从现在开始锻炼起来了！】 榊原怜央接受了白猫的提议，伴随着一半意识被抽离，黑色死魂虫的大脑转动变得迟钝。 “你怎么了？”织田作敏锐地发现黑色死魂虫状态有些不对，眼皮半阖着，一副恹恹的模样。 黑色死魂虫晃晃脑袋，意思不用担心。只是第一次多线操作让他不太适应，疲惫感在大脑中萦绕不去。 难道是建造这些付出的代价吗？也是，能够在瞬间创造出建筑物，会累也是很正常的吧？ 即便再小的石头缝隙，如果有种子掉了进去，总会冒出些郁郁葱葱的植物。或许是那份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或许是眼前的黑色死魂虫是织田作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睁开眼睛后见到的第一个生物，现在织田作的心中也悄无声息地种下了一颗名为担忧的种子。 一半的意识体出现在了初始的黑色房间内，正准备进入角色扮演模式，却被白猫叫住了。 就见客服白猫优雅地推出了一张小书桌，上面是摊开的空白本子和一盏台灯。 “之前你虽然脱离了日番谷的角色，但是游戏里的时间还是会继续下去的。所以现在正世界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钟，就算起床了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趁晚上先把主线剧情的背景想出来，不想出来的话，今天就先不要玩了。” 白猫阴森森地亮起了爪子。 榊原怜央：…… 突然有种被家长催做作业的既视感。 第6章 第6章 温暖的阳光透过浅蓝的窗帘布，洒在了洁白的床铺上。拱起的被子里，一颗白色的脑袋探了出来。 日番谷睁开了碧绿的眸子，揉着头从床上坐起，略带迷蒙的视线环顾四周，迅速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警察局的长椅上了，而是被带到了全然陌生的地方。他扫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十点。 ……也就是说，他在那间白色房间内整整编了八个小时的主线剧情背景。 但这种事情并不能怪他。要知道，失去了扮演辅助系统中角色原本的记忆后，本体意识的榊原怜央也只是个身体尚未成年，因为疾病从未踏出过家门，一直靠自学的普通孩子而已。 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全息游戏让玩家编写主线背景是多么离谱的事情。 总之，他编出的背景一次次被白猫毫不留情地打回。 就连最基础的十三队的设定也被打了回去，用客服白猫的话来说：“扮演的角色是没有普通队员的！如果你还是走队长路线的话，那么队长掌管的番队该怎么办？你不会要让他们成为光杆司令吧？” 好在，榊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经过了磕磕绊绊的数次修改，终于提交上去了一份主线背景。挑剔的客服白猫检阅过后，大发慈悲地将这份资料提交给了系统终审，所以目前主线的任务变成了：【背景设定已提交（系统审核中）】。 “你醒了？” 家入硝子推门走了进来，对正在发呆（检查主线任务审核进度）的白发男孩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早上好，身体感觉怎么样？” “早上好。”日番谷离开了系统界面，盯着家入的白大褂，“请问这里是医院？” “这里是咒术高专的医疗室，我这里的校医家入硝子。总之发生了什么事就让他们告诉你好了。”她走到了窗边，拉开了一侧的窗帘，也露出了在病房窗口处探头探脑的几个人……和一只毛茸茸的熊猫头。 唔，熊猫？ “他醒了诶。”透过窗户，胖达打量着坐在床上，瘦弱的白发小孩，“他就是悟昨天晚上拐回来的小孩？” 他话没说完，头敲了一下，五条悟懒散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喂喂，不要当着我的面把我说得和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一样！作为一个好老师，我只是因为学生的拜托才这样做的而已。” “是吗？”禅院真希凉凉地开口，“我倒是觉得昨天你演戏演得挺开心的。”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戏精附体的五条悟在警察局对着警察们张口就来，故事编得头头是道——关键是那些警察还都信了！ 当然，这不排除五条悟出示的教师证和他们那一模一样的白毛，以及最重要的——拜托辅助监督给警察局上层打电话。 身为反向天与咒缚的她听力也较普通人敏锐很多，所以，在快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她还听见之前那个叫做高木的警官在对他的同事窃窃私语。 “冬狮郎也太可怜了，那么小就得了嗜睡症。不过他哥哥看起来身体也不太好的样子，眼睛上缠着绷带，是不是刚刚做完手术就跑出来了？” 禅院真希：…… 新鲜出炉的便宜兄长五条悟无比自然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早上好哦，冬狮郎，睡得还习惯吗？” 完全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哥哥的日番谷此时已经从床上下来换好了鞋子，他现在这身衣服还是最开始的那身简单的休闲服，将放在床头柜的斩魄刀背回身后，望向了五条和他身后的学生们：“请叫我日番谷……你们是？” “他们是你之前见过的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另外两个是胖达和狗卷棘。”五条悟用大拇指指向了自己，“至于我，就是这里最最帅气的老师——五条悟啦！” 日番谷对五条悟的卖力演出视若无物：“谢谢昨晚的收留，我得走了。” 真是意外地有礼貌呢。 五条悟做出了伤心的表情：“冬狮郎这就要走了吗？你的家人要来接你了？” 看着莫名幼稚的五条悟，日番谷表现得相当平静，因为对方收留了自己一晚，所以他只是再次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姓氏，并耐心解释：“请叫我日番谷，并没有家人来接我，我只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什么事让你一个孩子去做？”五条悟的视线扫过了日番谷背后的斩魄刀。家入硝子和他说过，这个孩子身体各项体征都很正常，但却陷入了不知原因的昏睡。 唯一的变数就是他腰间的那把古怪刀刃。六眼告诉他，构成这柄刀刃的并不是咒力，而是一种未曾见过的高密度能量。 难道是异能力的产物吗？ 在小孩昏睡时，他尝试过把这把刀拿走，但是当它远离了小孩一定距离，就会自动消失，并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就好像两者已经绑定了一样。 而且这个孩子……拥有六眼的五条悟能看清楚咒力的流动，所以他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个孩子身上没有一点咒力。 反向的天与咒缚。 “自然是为了寻找线索。”日番谷回答，目前主线任务的背景设定还在审核中，而且就算审核通过也只是背景设定而已，之后的内容需要一点点补上去。那么他现在能做的任务也就只有剧情任务和时不时会刷新出来的随机任务。 说起来，剧情里提到招财猫和咒术界相关。说不定在这里可以得到什么线索。 “线索？”五条悟指腹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后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竖起了食指晃了晃，“难道是巴特拉的线索？” “巴特拉是什么？”站在五条悟身后的禅院真希转头去问胖达。 胖达回给她一双懵逼的豆豆眼：“没有听过呢，听起来像个人名。” 狗卷棘默默地摇头。 倒是乙骨从记忆里搜索了一会，不确定地说：“难道是那个怪人……？” “怪人？难道是诅咒师？”禅院真希提高了音调。 “不。”乙骨忧太小声打断了激动的禅院真希，“是假面超人的宿敌。” 禅院真希：？？？ “bgo！”五条悟笑嘻嘻地揽住了乙骨的肩膀，嫌弃地对自己的另外三个学生说，“你们都太落伍了，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小学生之间在流行什么！” 禅院&胖达&狗卷：了解小学生之间的流行趋势，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不过忧太居然知道这种事。”胖达望向了乙骨，“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不。”乙骨默默捂住了脸，“只是我从妹妹那里听说的而已。” “所以，我猜对了吗？”五条悟的手划了一道弧度，夸张地指向了日番谷，“你是为了帮助假面超人寻找他宿敌的线索吧？” 日番谷碧绿的眸子从指着他的手指上移开，看向了五条：“并不是。另外，假面超人是什么？” 五条悟：“……” 看着五条悟瞬间低沉下去的背影，胖达点评道：“好像被打击到了呢。” 禅院真希凉凉地开口：“所以他根本就不了解小学生之间真正的流行趋势吧！” “鲑鱼。” “但假面超人好像确实很火。”乙骨回忆起每次和自己妹妹通电话，妹妹都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和自己分享假面超人的故事。 “没错！”有了乙骨的支持，五条又振作起来，“所以并不是我出了问题，而是冬狮郎他自己不去了解他们这个年龄段该知道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拍着日番谷的肩膀：“难道你的家里人都不给你看电视、不让你和同龄人接触吗？呜啊，那可是虐待儿童啊！说起来，你的家里人还让你一个人那么到处乱跑，还把你扔进了警察局不来接你！这也太可恶了！” 五条悟俨然一副儿童保护协会会长的架势。 “我说过，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日番谷无奈地把话题拨回正轨，“我是为了寻找招财猫的线索。” 在日番谷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感觉原本搭在肩膀上五条的手用力捏紧了一刹那，但很快恢复正常，如果不是肩膀上还残留着极其轻微的疼痛，他还以为刚才的那瞬间只是错觉。 “招财猫是小学生间流行的动画吗？”禅院真希看向了乙骨，因为之前的事情，她觉得乙骨应该很了解小学生之间的潮流。 不过这次乙骨摇了摇头：“唔，这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招财猫，难道不是普通店里都会有的那种招手猫咪吗？” 禅院真希：“所以，日番谷是想要那种招财猫玩具吗……”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因为她发现胖达和狗卷棘都一脸严肃。 “冬狮郎，你说的是特级咒物招财猫吗？”五条双臂交叉在胸口，缓缓开口。 第7章 第7章 日番谷已经放弃纠正眼前的白毛对他的称谓了，但他也注意到现在的气氛有些凝滞，这也从侧面代表这里确实有线索。 翠绿的眼睛平静地看向五条，日番谷颔首：“没错，我就是来找它的线索的。” “那么容我先问一件事，为什么你要找它的线索？”五条悟掩藏在白色绷带下的六眼眯起，“是出于你自身的意志，还是出于其他人的指示呢？” 日番谷陷入了沉默——别说为什么要找招财猫了，他连招财猫是什么都不知道。剧情任务的描述又模棱两可。 虽说他在编纂背景的时候把招财猫编进去了，但是现在审核没有通过，所以他也不知道他编出的背景可不可以用。 “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日番谷谨慎地开口。 那就是其他人的指示了。 五条悟从日番谷的避而不谈中品味出了这个答案。亦或者说，他本来就觉得日番谷应该是接收其他人的指示来寻找招财猫的。毕竟，他不觉得一个小孩子会清楚招财猫这件事。 “那个，容我打断一下，所以招财猫到底是什么？”禅院真希手指向了胖达和狗卷棘，眼底满是不可思议，“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啊！” “不，真希你居然不知道才是让惊讶的。”毛茸茸的手掌抵在下巴上，胖达解释道，“十七年前天元大人忌库中特级咒物招财猫失窃，这件事在当时可是非常轰动。总监部还出动了御三家的人去搜寻，嘛，最后都没有找到就是了。” 禅院真希叉着腰：“十七年前我都没出生啊！再说了，我没有咒力，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禅院家的那些事吧？” “也对哦。”胖达也想起了禅院真希在禅院家那尴尬的地位，“我也是因为正道告诉我才知道的。至于棘，他们家也是咒术世家，应该也是通过家里知道的吧？” 狗卷棘点点头，拿出了手机双手飞速地开始打字，过了一会，他将手机反转面向了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上面是一行字。 “确实是通过家里知道的。并且，听说招财猫的能力和我们的家传术式有些相似，所以我的父母对此都很重视。” 乙骨回忆了一下狗卷棘的术式：“术式相似？也是言灵吗？” 狗卷棘接着打字：“只是类似而已。我也没有见过，听我父母说招财猫是可以让任何人说出口的话成为真实的一种咒物。所以当时还有招财猫来源于我们家的传言，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家里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虽然我们是咒术世家，但并和高层联系并不多。” 狗卷家是咒术界的异端，因为深受咒言其害，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和咒术界做切割，期盼着哪一天狗卷家可以彻底变回普通世家。自然而然的，狗卷家对招财猫的事情也只是“听说”而已。 “说出口的话都会变成真实？”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禅院真希瞳孔微微缩小，“这种咒物在十几年前失窃了，能够偷走他的人肯定不简单，搞不好还是诅咒师组织。那如果他对招财猫说出‘让人类全部死亡’这种话，也可以实现吗？” “招财猫的能力并没有那么强。”亲身经历过这整件事的五条悟平静地补充，“它过去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咒物，被夸大了而已。” 招财猫的历史并不是个秘密，既然禅院真希想知道，五条悟也不隐瞒。 “数百年前，某个村落的孩子捡到了一个猫咪样的咒物，并天真地对它说出了想要一条鱼。随后孩子的眼前就真的出现了一条鱼。这让他觉得很神奇，并叫来了自己的父母。父母更加聪明，对招财猫说出了想要金钱，于是他们的眼前真的出现了金子。” “他们觉得自己被神明眷顾，开始疯狂地索取，随着眼前的金银财宝越来越多，也被村子里的其他人发现了。” 禅院真希紧张地问：“他们就杀掉了村子里的其他人？” 五条悟：“喂喂，真希你这也太吓人了。当然没有了，后来猫咪咒物就被村子里的人当做神明供养起来了。那个村落还打出了被神明眷顾的地方的旗号，越来越多人赶过来在村子里住下想要享受神明的恩泽。那只猫咪咒物的形象也传了出去，更多人仿照那个形象供奉在家里，希冀获得神的垂帘——传闻中这也是现在店里那些招财猫相的由来。” “我觉得这个说法比猫妖报恩的传说有理有据多了。”禅院真希点点头，接着追问，“那后来呢？村子怎么样了？” “后来，村子里的人全死了。”五条悟淡淡地说出了村子的结局，“因为有人发现从村子里拿出的金银财宝只是普通的树叶石子。而住在村子里的人发现不管再怎么吃索取来的山珍海味，自己的肚子还是越来越饿。他们并不理解，当他们意识到是招财猫的问题时，已经太迟了。他们在饥饿中死去。” “所谓的那些金银财宝、山珍海味，都只是招财猫所造成的幻觉而已，这种幻觉很容易被咒术师勘破。当时路过的咒术师发现了这件事，将招财猫作为普通的咒物带走了，之后几经流转就到了咒术界的忌库里。事情本该在这里结束。” “但是——”五条悟的声音变得低沉，“某天，准确地来说是二十多年前，负责检查库的人员发现存放招财猫的那一处忌库里的其他咒物全部消失，而招财猫的颜色也变得格外古怪。” “随后，他发现，招财猫所创造出来的，不再是幻觉，而是——真实。” “咒物……也会进化的吗？”虽说出生在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但没有咒力的禅院真希接触到的咒物屈指可数。 “不知道呢。”五条耸耸肩，随口道，“说不定就是吃多了从招财猫进化成了超级天使招财猫。反正这件事被发现了之后，招财猫的评级就从最初的二级提升到了特级了，被转移去了专门的地方看守。之后它就被盗走了。” “当然啦，就算进化后能把幻觉变成真实，经过实验，招财猫的发动条件极其苛刻，需要吞噬极大量的高等级咒物，而且实际表现出来的效果也没有想象中好，正常情况下就只能许愿获得一些物品。所以并不需要太担心。” 【获取了特级咒物·招财猫的历史，资料已更新，剧情进度12％。进度10％奖励：灵玉+5000】 看着系统提示，日番谷眨了眨眼，他一直在仔细听五条悟的讲述。 特别是在听见五条悟叙述招财猫能力的时候，他迅速支起了耳朵，因为当初编写背景的时候，他还随手写了招财猫的能力设定——鬼知道他为什么要编这个，可能就是写嗨了吧。 现在游戏里招财猫真正的能力设定要出来了，他想着赶紧记一下，万一被审核打回来那他还可以照着改，结果…… 可以许愿获得物品、发动条件苛刻、需要吞噬很多能量、效果一般般…… 等等，这似乎和他编写了招财猫的能力设定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设定不是还没有审核通过吗？这就开始影响到游戏的剧情了？ 日番谷面上很平静，心里有些疑惑地回忆着自己交上去的关于招财猫的能力设定。 而这一幕落在了五条眼里则是另一种意味，从始至终，日番谷都没有向他提出过任何问题，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是天生性格如此，还是非常清楚招财猫的事情呢？ 而且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寻找招财猫…… 其实五条最后说的“不需要太过担心”是个谎言。招财猫正常情况下就只能许愿获得物品，也就代表有非正常的情况。 当满足了足够多的咒物，招财猫是可以许下概念性愿望的。 身为五条家的神子，并有着六眼的他曾在幼年时被带去亲眼见过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招财猫的许愿仪式。 在无数高级结界的包围中，珍贵木材雕琢的高台之上，摆放着一只金色猫咪像，高高端坐着的猫咪弯着眼，红色线条勾勒出笑脸，如神明般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那群头发花白的咒术师。 它两只金色的爪子同时举起着，各抓着一枚金色铃铛，在禁闭无风的现场，却发出了刺耳的铃声。 当时招财猫已经吞噬下了足够的咒物，浑身染上了璀璨的金色，不断颤动的铃铛，说明已经满足了发动的条件。 “请——阻止富士山的喷发吧！” 在匍匐于地上的咒术师说出了愿望之后，金色铃铛的声音逐渐微弱，最后消弭。招财猫浑身的金色也在褪去，露出了陶瓷原本的纯白，原本萦绕在周身浑厚的咒力也越来越少，像是在不停地消耗。 祂听见了。许愿成功了。 在场的咒术师都松了口气。 但五条悟的六眼却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能够清楚地看见咒力的流动，他注意到那些被招财猫吞噬下的咒力根本就没有消耗，依旧堆积在招财猫的身体之中，只是被它“藏了起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许愿之后的三天，富士火山依旧活跃，甚至还有了提前喷发的迹象。这让咒术师格外惶恐，想重新再找招财猫许愿。可是彼时的招财猫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纯白的状态，只能回应一些“金银财宝”之类简单的要求。 政府已经绝望，只得在预测的喷发时间前夕开始撤离民众。而就在这个时候，富士山发生了突如其来的大地震。 得益于当时民众正在转移中，并没造成什么大的伤亡。而等大地震过后，富士山诡异地停止了喷发，一切重归于平静。 当时他隔段时间就会去看一下招财猫，所以他非常清楚，直至大地震出现之前，招财猫的咒力一直囤积着，直到地震出现过后，其咒力才消失。 给人予以希望，又予以人绝望，直至临门一脚再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做出回应。 祂在玩弄着人类。 就好像有着自我意识一样。 第8章 第8章 那次富士山的活跃度前所未见，根据当时专家的预测，一旦喷发，其量级相当于五万颗原子弹爆炸——这也从侧面代表了，能够阻拦富士山喷发的招财猫，也拥有可以造成上万颗原子弹伤害的能力。 一旦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那么招财猫就是最大的天灾。 这也导致了在许愿后不久，管理忌库的咒术师发现招财猫被盗走后，直接引起了整个咒术界的动荡。他们甚至派出了有特殊术式，可以消耗生命，占卜万物的咒术师——他也是当初占卜了可以通过招财猫阻止火山喷发的咒术师，来寻找招财猫的踪迹。 然而在占卜结果出现的同时，这个咒术师就自爆死于总监部的房间内，甚至没有来得及留下一个字。 是寻找招财猫支付的代价远远超出了那位咒术师所能承受的吗？ 总监部此时也像是没头苍蝇一般，派出了御三家和许多一级咒术师搜寻，结果自然一无所获。他们唯一庆幸的是他们还好在招财猫被盗走前许下了那个阻止富士山喷发的愿望。这样就算被盗走，招财猫也需要重新吞噬大量高级咒物积蓄能量，他们还有时间。 结果这一找就是十七年。为了防止引起恐慌，招财猫失窃案不再被提及，找寻的任务都交给了深受总监部信任的一级咒术师身上，甚至还委托过横滨的异能特务科，但都无济于事。 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即便是再不入流的诅咒师也总能凑齐足够的咒物。更何况是能手眼通天、从天元忌库中盗走招财猫的诅咒师。 这段时间，总监部那群老橘子们估计睡都不敢睡吧？五条回忆起之前因为乙骨的事情，他又见到了那群躲起来的老橘子。六眼能清楚地看到好多人的身体状况都差得一塌糊涂呢。 不过正因为这样，五条已经没办法从他们那里得知招财猫的最新情况了——就像是老橘子们担心偷走招财猫的人许下人类全部灭亡这种恐怖的愿望一样，他们也深深戒备着五条，唯恐最强的他获得招财猫后许下什么颠覆咒术界的愿望。 太天真了。 五条抿唇，招财猫，可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存在。 不过这些，他都没有告诉自己的学生们。这件事情，已经远远超出自己学生们能解决的范畴了，与其说出来让他们恐惧，还不如让他们无知无觉。 至于招财猫，他一定会找到的。 “这种咒物……”禅院真希还在回忆五条的叙述，看向了日番谷，“喂，为什么你要找这种东西？是你的家里人让你这样做的吗？” “抱歉，这点我不能透露。”日番谷依旧是那个回复，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得消除误解，“我没有家人。” “等等，你是孤儿吗？那你的那把咒具还有之前的那个记忆替换器是怎么来的？” “暂时不能说。”日番谷看了一眼自己的主线状态，依旧在审核中。 也不知道为什么审核得那么慢，难道是他那个病房网络不好？ 禅院真希在知道了日番谷也是反向天与咒缚后，对他多了看同类的既视感。也因此对日番谷的死犟更加气恼，她的音调微微提高：“既然不是家人，难道你被什么组织收养了？那些东西是那个组织给你的吗？恕我直言，这个组织根本不靠谱，你完完全全被欺骗了！之前在警察局，他们都没有来接你吧？如果不是我们把你带回来，你就要在警察局的长椅上过夜了！还有你的这把刀，你根本不知道……” “别说了，真希。”胖达的爪子按在了禅院真希的肩膀上，对日番谷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她就是太担心你了。” “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被拉到一旁的禅院真希叉着腰，气呼呼地说，“他迟早要知道这些。把他一个小孩子丢在警察局里，还给他一柄那么古怪的咒具让他独自一个人在晚上祓除咒灵，他的组织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个诅咒师组织！还把一个孩子推出来找特级咒物的线索也太过分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睡得比较死，说不定其实就是那把古怪咒具造成的后遗症……” “但是真希你也没有证据是吗？”相较于直言直语的禅院真希，胖达心思更加细腻，“而且就算你的猜测是对的，直接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也太残忍了。” 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听得相当清楚的日番谷：“我真的不是小孩子。” “是是，不是小孩子。”没想到日番谷的听觉那么敏锐，胖达轻咳一声，顺从地说。 毕竟小孩子总喜欢把自己是大人挂在嘴上。胖达对此非常理解。 任何人都能听出来的敷衍，让日番谷叹了口气，也不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总之，谢谢你们昨晚的收留。不过我想我得走了。” 他得先出去找咒灵刷刷经验，然后再找找别的线索。 “唔……冬狮郎一定要走吗？”五条悟作出一脸不舍的样子，但也没有阻拦，“好吧，那真希、棘。今天你们两个放个假，送他出去好了。” …… 高专的大门口，日番谷看着眼前的大片大片树林陷入了沉默，他没有想到高专居然是建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只有一条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盘山路，别说车了，路上连只动物都看不见。 禅院真希轻咳一声：“我们这里是比较偏僻啦，所以大家都是住宿的。现在已经中午了，要不要吃顿饭再走？” 日番谷看了自己的饱食度，从昨天的70已经掉到了61，但是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掉到0就行，于是摇摇头：“不用了。” 他抬脚就顺着公路一路往下走。 目送着日番谷的身影越来越小，禅院真希有些郁闷：“他就真的那么走了啊。不过我还以为五条会死乞白赖地把他留下呢，毕竟我看他对日番谷的情况也挺好奇的。” “鲣鱼干。” 狗卷把手机递到了禅院真希面前，她低头看去，上面写了一行字：“五条老师之前说放我们一天假。” …… 日番谷再次见到繁华的东京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期间为了节省时间他还走了直线。他其实挺想用瞬步的，奈何瞬步不光耗蓝还会掉很多饱食度，他本身饱食度就不多，只能节省着用。 好在他本来也并不着急——单机游戏慢慢来就是了，顺路还能欣赏一下全息游戏中靓丽风景。 不得不承认，这个游戏的精致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不管是随风摇曳的繁茂树枝，还是从灌木丛中受到惊吓窜出来的小动物们，亦或者是飞舞在空中，嗡嗡作响的飞虫。 如果不是知道这只是一个游戏，他都以为这是真实的世界了。要知道他的之前玩过的游戏可都是像素2d的。 一路走到了商业街，今天是周末，所以街道格外热闹，两边各式摊位上摆满了新鲜出炉的糕点小吃，空气中飘荡着浓郁香甜的气味。 日番谷是个标准的甜食控。从进入这条街开始就有些走不动道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一万日元。十分钟后，一路扫过去的日番谷抱着一堆甜品走到了商业街专门供人休憩的地方，将它们放在了桌上，开始慢慢捧着一块巧克力甜甜圈开始品尝。 他的神色淡淡的，始终没有其他表情，但微微弯起的碧绿猫眼，暴露了他内心的雀跃与餍足。 “日番谷这种时候才像是小孩子嘛，他往常都太严肃了。”不远处的遮阳伞下，带着墨镜、拿着报纸遮住自己半张脸的禅院真希观察着日番谷的一举一动，忍不住对坐在她身边的狗卷棘吐槽，“总感觉我们像是跟踪狂一样。真是的那个家伙明明自己对日番谷那么好奇，却让我们来跟踪……等等，这个芭菲是怎么回事？” 禅院真希目瞪口呆地看着端上来的一杯芒果芭菲，冒着寒气的冰淇淋上浇上了香甜的芒果酱，还点缀着绿色的薄荷叶。 狗卷棘一脸无辜地对禅院真希比了一个“耶”，非常自然地拿起了勺子开始快乐地吃起芒果芭菲。 禅院真希：“……可恶啊，你居然只点自己的那份！” 平静的时光总会发生一些小插曲，更何况是人多眼杂的商业街，在街道的一头像是发生了什么骚乱，引起了日番谷的注意。 远远地，他就看见伴随着人堆中的尖叫“抢劫啊”，冲出来一个手里抱着皮包的青年，低着头路也不看拼命朝着日番谷的方向冲去。 “喂！”禅院真希立刻站了起来，狗卷棘也默默拉下了自己的高衣领。 日番谷完全没有惊慌，他看着冲过来的抢劫犯，拿下了背后的斩魄刀，并没有拔出，准备用刀鞘直接将他拦下。还没有等他动手，从抢劫犯的身后飞来一脚，直接将抢劫犯踹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倒在地上不动了。 日番谷眨着猫眼看向了脚的主人，是一位打扮活泼的女生，她缓缓收起大长腿，拍了拍手，弯腰对日番谷安慰道：“没事吧，小朋友。” 有事的应该是那个抢劫犯才对吧？日番谷盯着眼冒金星的抢劫犯想。 “兰，等等我们！”工藤新一的声音远远响起。 毛利兰转过身看着远远朝她跑过来的三人：“太慢了啦。” “是兰你太快了。”园子气喘吁吁地说。 “那个……你还好吗？”银发少年蹲在倒下的抢劫犯旁，手忙脚乱将口吐白沫的抢劫犯翻过身，“要不要叫救护车？” 第9章 第9章 附近的警察很快将晕倒的抢劫犯带走了。 “太好了，还好没有出事。”银发少年松了口气。 “兰可是空手道的高手，她肯定知道收敛的啦！”园子笑眯眯地挽住毛利兰的胳膊，“敦君你要习惯这件事才对。” 中岛敦挠了挠头，诚恳地说：“我说的是兰啦，虽然学过空手道，但单独冲出去也太危险了，应该交给警察处理才对吧。” 毛利兰望向了坐在一旁的日番谷：“本来确实是想找警察的，但当时看见他往那个小孩子冲，我有些担心，所以……” 她走到了日番谷的旁边，见日番谷一直盯着他们，以为他被自己之前的举动留下了心理阴影：“抱歉啦，刚才事发突然，没有吓到你吧？” “没事。”日番谷摇摇头，他手上还拿着斩魄刀，为了防止误伤，默默把斩魄刀放在了桌子上。 “诶……这、这是模型吗？”中岛敦的注意力被日番谷手里的斩魄刀吸引住了，深蓝色的刀鞘、十字星辰状的刀镡。哪个男孩子不喜欢刀呢？中岛敦虽然对武士刀认识并不多，但当他看见一把外观非常特殊的武士刀时还是忍不住发出了赞叹声，“好厉害！” “模型？你是说桌上的甜点吗？”工藤新一的视线在桌子上的甜品上划过，“里面没有模型啊，都是真的甜品。” “小兰，这个甜品不是我们准备要去的那家店里的吗？”园子迅速辨认出了甜品包装袋上的符号，“也不知道这个味道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果酱太少了。”对于甜品，日番谷还是很乐意提供意见的，他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份麻薯卷推了过去，“我个人觉得这个味道不错，酱做得很细腻。你们可以先尝尝看。” 铃木园子忍不住用手肘推了推毛利兰，小声说：“喂喂，兰，他看起来像个小大人呢。好有礼貌，好可爱！” 她笑眯眯地问日番谷：“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呀？” 亲眼围观自己闺蜜诱拐小学生现场的毛利兰默默扶住了额头。 而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却让中岛敦整个人僵住了。他的视线在桌上的斩魄刀和他的好友间打转——工藤他们居然看不见桌子上的刀吗？可是他明明看见那个小孩把刀放在桌上啊？ 难道——他也能看见那种东西吗？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看见的，都不是幻觉吗？ 中岛敦的内心隐隐升起了希冀。 他一直能看见奇奇怪怪的东西。或盘旋在空中、或蜷缩在阴暗角落里、或缠绕在他家人的身上，黑色不祥、奇形怪状的生物时不时会出现在他的眼前。最初他会被吓到，但后来他意识到其他人都看不见这种东西后，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甚至他还为此去看过了心理医生，但都无济于事。 为了融入班级、为了不让收养他的家庭担心，中岛敦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对那些“幻觉”视而不见的技能。 但没有想到，今天他遇到了日番谷，发现他手中的那把刀只有他和自己才能够看到，也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眼前的白发小孩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或许，很快就能知道那些黑色的生物到底是什么了。 所以，在铃木园子他们结束了和日番谷的对话，兴冲冲准备去甜品店时，中岛敦婉拒了邀请：“对不起……我、我还有点事情……” “难道是看见心仪的女生，想要过去要通讯吗？”铃木园子揶揄道。 “才、才没有！”中岛敦脸瞬间红了，他结结巴巴想要开口再解释，但铃木园子先一步开口了。 “好啦好啦。”铃木园子朝着中岛敦挥挥手，拉着毛利兰和工藤新一走远了，“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过作为抛下我们的惩罚，我们可不会给你带甜品哦。” “谢谢。”中岛敦并不擅长撒谎，他也清楚地知道铃木他们已经看出了自己在找借口，但他们没有追问这件事，让他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敦君有什么事情。”毛利兰其实有些担心中岛敦，她不清楚中岛敦的家庭情况，但她能从平时的相处中感觉到他非常敏感。 “难道是和他说的那个模型有关？”工藤新一手指托着下巴，身为侦探，他的观察力极佳，所以他已经注意到中岛敦刚才古怪的表现，“我一开始以为他说的是甜品，但现在想想他视线落在的地方并没有甜品。而且之后他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工藤新一很早之前就觉得自己的同学中岛敦身上掩藏着不少谜团，比如他经常在平坦的大路上走着走着就开始s型绕弯，又比如他有时候东西掉在身边很近的地方，他却怎么都找不到——就好像有什么挡住了他一样。 铃木园子叉着腰：“喂喂，好不容易周末出来玩，就不要玩无聊的推理游戏了！我们还是先吃甜品，待会再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玩的地方好了！” —— “那个……”中岛敦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日番谷旁，开始琢磨以什么方式开场比较好。 “你想问刀的事情吗？”日番谷将旁边的椅子拉开，“如果累的话就坐下来。” “好。”中岛敦顺从地坐下，然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一个小孩子照顾了。 日番谷指着桌上的斩魄刀开口：“你看得见这把刀，你是咒术师？” “咒术师？”中岛敦茫然地追问。 日番谷沉默了，他意识到眼前的银发少年并不清楚咒术界的事情——虽然他本人知道咒术界的事情也一样在数小时前，很多咒术界的常识获取还是靠系统提供的辅助系统。 于是，半吊子·日番谷开始向什么都不知道的中岛敦进行了科普。 …… “原来如此。”中岛敦放松了身体，他不好意思地讪笑道，“我其实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视，原来那些都是咒灵啊。” “不过，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咒灵和咒术师。”中岛敦忍不住感慨，“感觉像是穿越到了假面超人的片场一样呢。”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了日番谷：“那我能成为咒术师吗？成为咒术师后我可以像你一样有这种帅气的武士刀吗？” “拥有类似的武士刀应该不太行。至于能不能成为咒术师……”这件事问住了日番谷，因为他只知道咒术师通过咒力、术式进行战斗，但具体是什么样子，他并没有见过。于是他果断选择了场外援助，碧绿的猫眼转向了另一边，他站起身朝着遮阳伞下暗戳戳围观的两人走去。 看着用报纸遮住整张脸的禅院真希和把整个人都藏在桌子下的狗卷棘，日番谷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无奈：“可以帮个忙吗？禅院、狗卷。” 禅院真希&狗卷棘：……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禅院真希依旧倔强地将报纸遮着脸。 日番谷：“……从一开始。” 虽然日番谷的等级只有十级，但辅助扮演系统中内置了日番谷本身的记忆和战斗经验，让他对周边的感知都非常敏锐。所以，早在最开始他就知道禅院真希和狗卷棘在跟着他，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点破。 “你一开始就知道？”禅院真希唰地放下了报纸，露出了带着墨镜的脸，“那你是不是故意走树林的？” 要知道日番谷的体型小，所以在枝节横生的树林中行走灵活，但这就辛苦了跟在身后的禅院真希和狗卷棘他们。树林里的视野实在太差了，他们怕日番谷走着走着就不见了，所以只能紧紧跟上，但同时又为了防止发出声音被日番谷发现，又走得格外小心。 那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树林之旅，痛苦得让禅院真希和狗卷棘恨不得把五条悟拖出来揍一顿——这种跟踪任务真不是人做的！ 而且他们居然还被发现了！ 日番谷其实不在意被跟踪这件事：“我只是想走捷径而已……对了，我这里有件事想要你们帮忙，你们知道怎么成为咒术师吗？” 他让出了背后的中岛敦，用大拇指点了点：“他能看见咒灵，应该可以成为咒术师的吧？” 禅院真希看向了狗卷，后者沉默片刻后打出了一行字：“没有咒力波动，给我的感觉和日番谷一样。” 相较于乙骨，经验丰富的狗卷对于咒力的感知更加敏感。 “等等，他也没有咒力波动？难道他是反向天与咒缚？！”禅院真希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反向天与咒缚怎么到处都是？” 第10章 第10章 经过了禅院真希的科普，中岛敦也终于搞清楚了反向天与咒缚是什么。 “也就是说我只能用特殊的咒具才能干掉那些咒灵吗？”中岛敦看向了日番谷背后的斩魄刀，“就和那种一样吗？” “类似吧。”禅院真希回答，她已经换回了特制眼镜，“不过我不建议你这种豆芽菜成为咒术师。” 她默默看了眼中岛敦的细胳膊细腿，怎么看都不像和她一样，用咒力换取了强横的肉体素质。她怀疑中岛敦用咒力换了一双能够看见咒灵的眼睛——反向天与咒缚非常稀少，禅院真希只知道她故去的堂亲伏黑甚尔也是用咒力换肉体。 咒力能不能换其他东西，咒术界的高层根本没有把反向天与咒缚当做咒术师看待，所以也从未研究过这种事情。 至于中岛敦会不会是异能者这种事，禅院真希完全没有考虑过——毕竟根本不可能有异能者能突破结界来到咒术师的地盘，这可是经过了数十年的时间验证的。 中岛敦挠挠头：“其实我问这个也只是好奇而已。” 就好像是第一次知道了这个世界存在超人后，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我能不能成为超人”。中岛敦自然也是如此，实际上，他本身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想要考上好的大学，想要报答收养、资助他的家庭。 为此，现在还是高二的他早早开始了准备，就连今天是陪朋友逛街，也是在百忙之中抽出空的必要社交。 此外，他本身也觉得咒术师可能并不是个好职业，因为—— “咒术师居然还招收那么小的孩子吗？这是不是违法啊……” 中岛敦忍不住瞟向日番谷，小声嘀咕道。虽然他说话声音非常小，但在场的人的五感都极为敏锐，顿时大家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 日番谷现在已经自动忽略了“小孩子”三个字，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轻咳一声：“我不是咒术师。” 禅院真希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们正在调查日番谷他……唔……”她话没有说下去，因为狗卷棘无比精准地将桌子上的一块面包塞进了她的嘴里。 “调查什么？”中岛敦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估计就是调查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日番谷面无表情地说，“是你们老师的主意吧？” “没错。”禅院真希怨念地将嘴里的面包取下，“棘，我们的任务已经失败了。” 她看向了日番谷，决定单刀直入：“真的不能告诉我们吗？是有什么内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抱歉，不能说。”日番谷点开了主线任务，很好，还在审核中。 对于这个回答，禅院真希早有预料，她给五条发了信息，并得到了简短的“知道了”这个回复后，叹了口气站起身：“棘，走了。” 毕竟跟踪都被直接点出来了，日番谷也拒绝透露更多的消息，那么再跟下去也没有用了。 “不过最近东京有些乱，经常有诅咒师出没，你们一定要当心。特别是日番谷，你的刀一定要保护好，对了我们要不要交换一下通讯号？”禅院真希拿出了手机，“今天我和狗卷棘放假，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找我们。” 日番谷摇摇头：“我没有手机。”他角色除了自带的衣服外，就只有斩魄刀、记忆替换器和初始的一万日元了。 一万日元如果找到合适的店铺还是可以买到二手手机的，但现在这笔钱全被日番谷花去买甜品了。不管是日番谷角色本身，还是其榊原怜央的意识体，都丝毫没有“省钱花”的意识。 禅院真希：…… 不是吧不是吧，居然连手机都没有吗？难道日番谷真的被他背后的人抛弃了？ 禅院真希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 “那个……”中岛从口袋里摸出了钱包，“如果日番谷君没有手机的话，我可以去附近的店里买一台，这附近的手机店还是挺多的。” 看着中岛敦钱包里的满满一沓日元，禅院真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之前的简短交谈中，她知道中岛敦是个高二的学生：“棘，现在的高中生零花钱居然有那么多吗？” 日番谷对钱没什么概念，但他起码知道手机的价格并不便宜：“不必了。” 反正现在角色就他一个人，他也没有需要联系的对象。 “没事的。”中岛敦摇摇头，“就当是我的感谢费吧。起码让我知道了咒灵和咒术师的事情。” 在中岛敦的坚持下，日番谷还是被他拉到了手机店，并精心挑选了一部不错的手机塞进了他的手里。 “谢谢。”日番谷并没有扭捏，大方收下后开始好奇地戳着手机的大屏幕。 注意到日番谷的动作，中岛敦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样？是哪里不满意吗？” “没有。”日番谷只是惊叹于手机的奇特造型。 在尸魂界，死神们都用地狱蝶通讯，文件传输也是全靠人力搬运。能够和手机搭上边的就只有“传令神机”了——但那种一般只分发给去现世扫除虚的死神，而且传令神机是翻盖的，和现在他手中正面全大屏幕的手机完全不一样。 至于榊原怜央，也未曾拥有过一部属于自己的手机——而且，在他记忆里，父亲打电话用的都是翻盖手机。 不过这是在游戏世界里，手机发生变化也是很正常的吧？而且看手机上的时间，似乎是在未来呢。 日番谷盯着手机上显示的年份，如果以榊原怜央为基准，这个世界的时间是他被父亲送去私立医院的六年后。 而现实的时间，他进医院、转病房应该才过了……一年吧？ 所以自己应该11岁？榊原怜央不确定地想。 日复一日的治疗让他对时间的流逝不再敏感，也让他的记忆力在快速衰退。 就像大脑变成了满是破洞的袋子，看过的东西、遇见的人、碰到的事情，随着时间推移会渐渐变浅，乃至最后完全遗忘。 他对医院的记忆越来越少了，这些记忆就像是捧在手中的沙砾，不管抓得多紧，都会一点点从指缝中漏掉。最终留在手掌心的，就只有在医院大屏幕看过的黑崎一护冒险剧集剧集，以及那位私立医院的院长，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虽然不知道那位老者的名字，也没有看清楚过他的脸，但却记住了他曾用苍老沙哑的声音对他说： “我会付出一切。” 也不知道院长现在怎么样了呢。榊原怜央有点想他。 说起来，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他的记忆是完全连续的，不管是处在正逆世界，还是初始的那个白色小房间里——难道其实这是最新型的治疗仓？ 不过不管是游戏仓还是治疗仓，现在他所处的游戏是设定在未来世界这件事，榊原怜央觉得可以下定论了。 他接着适应起游戏世界里的新型手机，好在操作并不复杂。 日番谷很快注册了le号，并和禅院狗卷、中岛他们交换了通讯方式，就告辞跟着小地图祓除咒灵刷等级去了。 —— 交到了新的朋友，也终于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出现了幻觉。握着手机，中岛敦嘴角弯起看着手机，界面上显示着他和日番谷的聊天框。 或许是第一次玩le，日番谷对其内置的各种表情包非常感兴趣，所以和中岛敦的聊天中总是会夹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表情包。 日番谷真的很有趣呢。一边和日番谷聊天，中岛敦一边慢慢走到了自家楼下。三层楼的一户建在这片富人区中并不罕见，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在玄关换了鞋子后走进了客厅，意外地看见了坐在客厅里整理文件的中年男子。 是他的资助人兼收养人——榊原知輝。 “榊原先生，”中岛敦尊敬地和榊原知輝打招呼，“那么早回来了。” “下午好，敦。”榊原知輝穿着黑色和服，他的外貌儒雅随和，脾气也如长相一般温和，“我今天没有去上班，去了医院，所以回来早了。” “医院……是去看怜央了吗？怜央怎么样了？” 中岛敦没有见过榊原怜央，因为他在自己被收养前就送去了特殊医院。 而榊原怜央所患病症特殊，医院基本不让探视，就算探视也只允许当初登记在医院的榊原知輝一人前往。所以中岛敦只在榊原知輝偶尔从医院带回来的照片中见过榊原怜央。 他清楚地记得照片里的黑发少年长相精致，面色苍白。瘦弱地身躯小小的，缩在银色轮椅里。他手中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偶，看向镜头的眼睛弯起，琥珀色的瞳仁掩藏着笑意。 “怜央还是和以前一样，状态倒是好一些了。”榊原知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我只能待在窗口远远看他，他还朝我发小脾气了。不过他和我说起了他这段时间在医院里遇到的趣事……” 中岛敦安静地听着榊原知輝用温柔的语气叙述着他和怜央的日常。 榊原先生真是一位好父亲呢，要是怜央君能早点痊愈就好了。中岛敦垂下眼帘，舌尖微微发苦。 出生孤儿院的中岛敦敏感自卑，这种性格即便是他被收养后也没有扭转，反而因为榊原家特殊的家庭组成，更加变本加厉。 即便他知道榊原怜央被送走是因为他的病情，但现在的他享受着和榊原怜央一样的待遇、享受着来自榊原父母的爱，让他在心里不受控制地产生一种想法——“我是个小偷”。 偷走了怜央君的一切。 中岛敦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敦。” 榊原知輝的呼唤让中岛敦回过神：“榊原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榊原知輝温和地看着中岛敦，“其实之前也和你提起过，我准备竞选这一届的东京都知事。所以有时候需要你帮个忙，但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我知道了。”榊原知輝要参加竞选的事情，中岛敦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知晓，他露出了笑容，“如果是榊原先生的话，一定可以选上的。” 第11章 第11章 逆世界边界中的一隅，细碎的光芒透过没有屋顶的“小房子”，为这片无尽黑夜中点缀上一丝光亮，就如夜空中的星子。 手肘支在廉价的桌板上，正半撑着头闭眼假寐的红发青年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的异动。离开杀手行业多年，他在港口afia工作也会常常遇到危险事件，所以，即便是在休憩，织田作也始终保持警觉。 于是，在异动出现的同时刻，他条件反射地伸出手，精准地将异动的源头按在了桌子上。 “啪” 蓝色的眸子睁开，织田作发现他的手正精准地压制在黑色死魂虫的脖子上——虽然长长的一条看不出脖子在哪里，但织田作猜测是在六只爪子的后方。 死魂虫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它的一根身体被织田作按成了7型，后半根身体从椅子滑落在地上，前半的头和六根爪子在他的手下无意识地挣扎划动，一双猩红色的大眼正呆愣地盯着他。 是它啊。织田作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已经来到了不知名的地方，眼前的黑色生物则是他刚认识的不明生物。 织田作并不知道这种长得像蛇又像虫的生物是什么，所以姑且在心中用“黑色的不明生物”称呼他。 他默默松开了按住死魂虫脖子的手：“抱歉。” 恢复自由的榊原怜央晃了晃头，死魂虫的身体没有痛觉也不需要呼吸。所以，即便被砸在了桌子上、扼住了脖子，他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成员袭击了。刚才盯着织田作只是在检查系统中显示的成员状态。 “织田作之助，目前状态（饥饿）”。 也对哦，拓麻x子需要吃东西，成员也一定需要吃东西。可问题就在于，吃的东西在哪里呢？ 榊原怜央的视线穿过两道墙中间预留给门的缝隙看向了外面，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吃的东西在哪里——难道这也要抽卡？ 榊原悟了。他调出了抽卡界面，看着自己六千多的灵玉，打算试试手气——如果没抽中食物的话，那成员只能暂时饿着了，他会尽量在成员饿死前再凑够十连的。 好在他的手气很不错，在抽到了两张n级地块卡、一堆零碎的图纸后，保底了一张和食物相关的特殊图纸。 学习完了垫子、榻榻米、枕头、躺椅、木门、床头柜和窗户这些普通家具的制作方法后，榊原按下了学习特殊图纸，系统弹出了提示。 【特殊图纸已全部学习。掌握了食物盘子1号（耐久10/10）。】 1号？榊原眨眨眼，六根爪子在空中挥动，伴随白光洒下，桌上凭空出现了一块洁白的盘子，上面放着一根麻薯卷——和之前日番谷购买的那块一模一样。 特殊图纸消耗了榊原5点体力，但他并不在意，而是用长喙把盘子往织田作的方向推了推。 “这是给我的？”织田作自然没有错过食物出现的一幕，鼻尖萦绕着甜品特有的香甜气息。 黑色死魂虫矜持地点点头。 织田作犹豫片刻后伸出手触碰了盘子上的麻薯卷，柔软温热，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麻薯卷和盘子是被眼前的生物制造出来的，他都要以为是从面包店里刚出炉不久。 他确实饿了，正常来说他再饥饿也不会贸然食用莫名出现的食物，但现在情况不一样。 心中对黑色死魂虫的天然信任让他确信对方不会害他。再者—— 既然都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既然都已经死过一次，即便有毒那又怎么样呢？再差也不过重新陷入永眠罢了。 织田作垂眸，慢吞吞将麻薯卷放入嘴中。 好甜。 织田作不是甜食党。但他也不挑食，即便这个麻薯卷不符合他的口味，他还是默默吃了下去。 伴随着最后一口麻薯卷被吃完。洁白盘子上又出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麻薯卷，同时，系统提示盘子的耐久变成了9。 织田作：…… 他抬起头对上了黑色死魂虫腥红的大眼睛，红玛瑙般的眼里透露出浓浓的欣慰和……慈爱？ 织田作怀疑自己看错了，否则他为什么会从眼前生物的眼中看到这种情绪。 成员乖乖吃饭了，看起来很喜欢吃麻薯卷。黑色死魂虫的长喙又顶了顶，暗示织田作接着吃。 织田作将第二块麻薯卷吃下肚，第三块相同的麻薯卷如约而至地出现在了盘子上。 织田作：…… 这块盘子上只会出现麻薯卷吗？ “请问，有辣味咖喱吗？”织田作忍不住开口，他可以一直吃辣味咖喱，但是他受不了一直吃麻薯卷。 辣味咖喱？榊原听说过咖喱，但没有吃过。他盯着眼前放着麻薯卷的盘子，也不知道这个盘子里到底会不会出现织田作说的辣味咖喱。 不过，他听出来织田作不想吃麻薯卷了。榊原很善解人意，他决定帮织田作解决掉他不想吃的麻薯卷，看看能不能出现他想吃的辣味咖喱。 于是，织田作就见黑色死魂虫突然低下头，长长的喙叼住了盘子上的麻薯卷，仰头将它囫囵吞下。紧接着，它又用相同的方法暴风吸入了后续出现的所有麻薯卷。随着耐久归零，盘子缓缓消失。 黑色死魂虫顿了片刻，悬浮在空中的爪子搓了搓，桌上又出现了一个盘子，上面放着麻薯卷。 织田作就这样看着黑色死魂虫吃掉了整整三个盘子的麻薯卷，在第四个盘子出现后，黑色死魂虫盯着上面一模一样的麻薯卷看了一会，然后冲着自己摇了摇头。 这个盘子里只能出现麻薯卷，没有辣味咖喱。 织田作罕见地读懂了它的意思。 其实他最开始以为对方也饿了，原来是为了回答自己吗？ 真是的…… 织田作眼底染上了无奈：“我知道了。” 看起来得多攒一点灵玉，食物盘子上只会出现一种食物，那得抽多少才能抽到辣味咖喱盘子？ 黑色死魂虫有些头秃，他看了眼自己的体力，头更加秃了。本来恢复到70的体力随着之前搓出了四个食物盘子，掉到了50点，没办法同时铺地板和屋顶。 要不搓些椅子，毕竟椅子是最常用的。天天坐在轮椅上的榊原怜央如此想到，六根爪子开始空中搓着。随着光点落下，地上并没有椅子出现——并不是体力不够，而是刚才，榊原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脑海里学习到的图纸告诉他，木椅子需要支撑的椅子腿、椅座和椅背，这些组合在一起，就成为了椅子。 那岂不是说…… 黑色死魂虫突然在椅子上飘了起来，抱着一爪子光点冲了出去。 怎么了？织田作站起身，他之前也盯着黑色死魂虫爪子里的光点，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知道那些从爪子里掉下来的光点会变成各种东西。刚才他见光点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又见黑色死魂虫冲了出去，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赶紧跟出去看。 然后他就看到原本的空地上出现了两根耸立的木柱子。视线顺着木柱子向上，织田作才发现，他以为的木柱……实际是椅子腿。 没错，飘在空中的黑色死魂虫成功地制造出了一把巨型椅子，高高的四条椅子腿像是多立克柱般立在废弃警察局外圈，它们共同支撑着覆盖了整个建筑上空的椅座——如果那么大可以被称之为椅座的话。 没有忘记将最后的椅背加上，死魂虫满意地飘了下来，这样子，屋顶就有了，而且体力就只消耗了1点。此外，他发现巨型椅子增加了5熟练度。 一道灵光闪过，榊原突然知道了什么。 织田作还刚刚从巨型椅子的震撼中回过神，见黑色死魂虫冲进了房子，犹豫了一下也跟进去了。就见黑色死魂虫一甩尾巴，直接把之前外侧的床推到了一边，随着爪子的搓动，光点在地上形成了一张足有四米长的床，像是分割线一般，直直插在房子中间，成功给房子分出了两个区。 死魂虫飘上去试了一下，即便身体彻底舒展，头和尾也不会超出范围掉到地上，甚至还有上下的空间。他没忘记在床上搓出四米长的白色垫子，和普通的白色枕头。 床和垫子都增加了5的熟练度，枕头只加了1。现在榊原已经完全清楚了——他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创新！照着图纸刻板地搓是没有好结果的！ 完美摸透了系统的榊原骄傲地在自己的四米长的床上竖起了身体，然后对上了红发青年复杂的眼神。 黑色死魂虫顿时想起了什么，飞速飘到另一张床上乖巧地为织田作搓出了垫子和枕头。 织田作：……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第12章 第12章 在逆世界，黑色死魂虫和织田作和睦相处的时候，正世界的日番谷遇到了一个小麻烦。 顺带一提，逆世界和正世界的时间流速似乎存在着时间差。逆世界没有时钟，榊原根据任务倒计时判断逆世界过去了六个小时，而对正世界的日番谷来说，却过了十多个小时，已经是傍晚了。 “我再说一遍，小鬼。”几个诅咒师围拢了上来，为首一人灼热的视线滑过日番谷手中的斩魄刀，“把你的咒具交出来！” 日番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倒是很镇定啊。诅咒师眯起眼，飞速看了看四周，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条巷子，周围并没什么人经过。而且他们之前跟了白发小鬼那么久，也没看到其他人，基本就可以排除会有人跳出来阻止他们的可能性。 于是，他捋起袖子，手指被掰得嘎吱响，大步走向了日番谷：“呵呵，小鬼，这里根本没有人会来帮你，你想求救也没有用。乖乖放下咒具我还能放你一马。” …… 十分钟后，日番谷面无表情地将几个鼻青脸肿的诅咒师用他们的衣服捆在一块。就像他们所说，这里太偏了，就算求救也根本不会有人搭理。 这已经是下午他遇到的第三波盯上斩魄刀的诅咒师了，和中岛、禅院狗卷他们分别后，日番谷就开始跟着小地图以及随机出来的任务开始刷等级。 自从上了十级后，升级所需的经验变多，所以一整个下午，日番谷的经验条也只从十级堪堪爬到了十二级半。这群诅咒师正是在他解决完巷子里的三级咒灵后出现的。 人数比之前的两次多，日番谷本身虽然等级低，但辅助系统中保留着他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斩术，这两者都不耗费灵力。再加上快速移动的瞬步，日番谷轻而易举地就将这群不入流的诅咒师们全部击败。 全部捆严实后，日番谷将刀刃抵在了为首的诅咒师脖子上，开始例行询问：“你们知道招财猫吗？” 之前禅院真希分析过，招财猫应该是被诅咒师偷走的，那么从诅咒师身上下手是个不错的方法。 “招财猫……难道是饭店里的那种吗？”为首那位原本非常嚣张的诅咒师，此时眼睛周围都泛着一圈青色，额头上还鼓起了一个大包。 他畏惧地看着眼前的白发小孩，像是在看一个白发恶魔，无比谨慎、小心翼翼地回答。唯恐对方一个不满意就用刀把他戳死。 看起来也不知道。之前两次都是单个的诅咒师，也并不清楚招财猫的存在。日番谷想了想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们诅咒师有组织吗？”能偷走那么厉害的咒物，单个的诅咒师可不一定能够做到。 诅咒师瑟瑟发抖：“诅咒师的组织有很多，我们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小组织……” “那诅咒师组织里最强的组织是哪个？” “应该是盘、盘星教。”诅咒师颤巍巍地开口，并非常狗腿地为日番谷送上了盘星教的地址和信息——盘星教的地址一直都不是秘密，他们甚至还有会客室，专门对外公开接待普通人。 咒术界因为咒术师数量较少，光应付咒灵就已经人手不足了，根本抽不出空对付有特级诅咒师夏油杰坐镇的诅咒师团体。 盘星教……那里会不会有招财猫呢？ 但是特级诅咒师…… 日番谷看不见人类的等级，但是根据特级诅咒师可以祓除特级咒灵这点推测，特级诅咒师的等级应该在五十级以上。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日番谷觉得起码得等解锁了始解再去看看。 他这样想着，手中的刀刃高高举起。 “杀人了啊啊啊啊——” “啪” 看着眼前的诅咒师两眼一翻，被他的刀背拍晕过去。日番谷揉着耳朵，刚才那几个诅咒师的声音差点把他的耳朵震聋，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出音调那么高的尖叫的。 他干脆利落地将其他人全部拍晕，将斩魄刀收回刀鞘，准备找地方吃点东西，不过回过身，他发现巷子口处多了一只黑色的大狗。 日番谷盯着狗狗头上奇怪的纹样和它的头顶，没有等级，并不是咒灵。 远远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一位穿着休闲服、身旁跟着一只白犬的黑发少年举着手机冲了过来，然后看着眼前的景象顿住了。 “莫西莫西，请问是哪里有人受伤了吗？请报一下地址，方便我们安排救护车。” 电话那头传来了询问声。 黑发少年沉默了片刻，回复道：“已经没事了，非常抱歉。”他默默将急救电话挂断，然后看向了巷子中心站着的白发小孩和他身后被捆起来、两眼冒着金星的几个成年人。 伏黑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追踪一只极其善于隐藏的咒灵，虽然现在的他还是初三，得等到明年才会入读高专。但他的监护人五条悟早已在有意识地训练他使用咒力祓除咒灵，所以他现在在周末也偶尔会接到窗指派下的任务。 跟着玉犬一路追踪着残秽来到这附近，远远就听见了高亢的尖叫，伏黑以为是遇到了杀人现场，就急忙拨打了急救电话冲过去想阻拦，但万万没想到见到的是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 “他们是诅咒师，想要袭击我，被我解决了。”在伏黑还没询问前，日番谷就主动开口解释。眼前的少年气息干净，又能驱使奇怪的狗，他猜测是咒术师，“这种你们应该有专门的机构会处理的吧？” “是的。”伏黑默默拨通了自己认识的辅助监督电话，告知了地点后挂断手机。 “你是……”他盯着日番谷看了一会，没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咒力波动，难道和他的堂亲禅院真希一样也是反向天与咒缚？ “日番谷冬狮郎。” 日番谷和伏黑简单交换了名字，他见伏黑已经叫人过来了，就准备离开，但被伏黑拉住了。 “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待会辅助监督会过来，我让他把你一起接走，对了你家在哪里？我先和他说一声。” 伏黑惠认真地开口，眼前的小孩虽然能放倒那么多诅咒师，但那么晚了这附近还有隐藏的咒灵，万一被咒灵袭击就糟糕了。 “唔……” 日番谷陷入沉思，他能感觉到伏黑的好意，但事实是主线背景到现在都没有审核通过，更没有第二个角色可以接他走。 如果他用沉默回答，那么对方很有可能像之前禅院他们那样脑补各种事件，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 说起来……现在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晚上估计得睡在房顶上了。 日番谷对此倒不介意，他决定用一个善意的谎言化解现在的状况：“我和家里人吵架离家出走了。所以我不想回家，到时候我会自己找地方住的，谢谢。” “等……”伏黑张口刚想说什么，他脚下的黑犬骤然朝着某个方向开始龇牙，并伏低身体发出了警告的低鸣。 是那只隐藏的咒灵！ 伏黑顿时警惕地盯着黑犬注视的方向，眼前的空气像是水中的波纹一圈圈在动荡，随即，一只咒灵缓缓从空气中浮现。 伏黑惠一路追寻着咒灵到这里，自然不会认错它的残秽。他谨慎地估计着眼前的咒灵，心底稍稍放松，二级左右。 他现在还没有评级，但等明年上了高专，他就会参与评级。之前他有单独祓除二级咒灵的经验，他猜测自己的初评级应该在二级。所以，眼前的二级咒灵基本不在话下。 日番谷也注意到了新出现的咒灵，它头顶上的等级是“12”，正好和他现在的等级一致。而让他不解的是，这个12并不是和正常咒灵头顶上一样鲜红色，而是更加深一些，类似于血迹干涸后的深红。 好在，弹出的随机任务解答了日番谷的疑问。 “随机任务：请清除普通虚。奖励：灵玉+1500。” 虚？日番谷抬头再仔细看那只长得像咒灵的虚，确实也看见了虚特有的面具和虚洞。 他知道这个世界会有虚出现，因为之前在编写背景设定时，就有一个空格要填写虚的形成。 当时白猫客服提前将游戏世界的部分设定传给了他，并告诉他由于游戏世界人死后并不会出现以普通魂魄“整”的形式留存于现世。所以，虚也无法作为堕落的邪恶灵魂出现了，必须得有一段合适的来源。 虽然很不解为什么虚也要编写来源，但为了早点玩游戏，他还是乖乖编了好几版上去。 ——现在和背景设定一起在审核中。 说起来，客服白猫提醒过他，虚的等级和咒灵的等级是不一样的。因为虚虽然外面裹着和咒灵类似的咒力，但其体内驱动的是另一股力量。 简而言之，虽然虚的12级看似对标咒灵的12级，但虚体内驱动的力量并不是咒力或是异能力，所以会比同等级的咒灵强上许多——当然，这是对咒术师或者是异能者来说。 日番谷手中的斩魄刀，即便是未解放状态，也依旧是专门为了斩杀虚而生的。 第13章 第13章 或许是游戏世界里设定的问题，日番谷见到的第一只虚长得和他之前祓除的咒灵差不多。同样是外貌扭曲，粗壮的四肢笨拙地支撑在地上，稍有区别的就是它的头部被白色面具覆盖，腹部还有一处巨大的虚洞。 “kuku” 白色面具下，虚发出了低低的嘶吼，眼睛转向了地上的黑色玉犬，前肢高高扬起，“啪”地拍向了玉犬。玉犬敏捷地跳开了，虚的爪子重重地拍在了地上。 高密度的能量，即便不会被普通人看见，也会影响到现实物质。被虚拍中的地面扬起了厚厚的尘土，蜘蛛网状的裂纹清晰可见。玉犬不甘示弱地扑了上去，张开嘴咬住了虚的爪子，双方就这样缠斗在了一起。 日番谷站在伏黑惠的身后，仰头看着伏黑又从影子里召唤出了一只鸟冲向了虚。 这就是术式吗。日番谷碧绿的眸子盯着伏黑的手势，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咒术师用术式。 伏黑惠眼神凝重，刚才的试探下来，他发现眼前的“咒灵”看似是二级，但实际的强度比他预想中要高。鵺和玉犬的攻击都只能伤到它的皮毛。 眼尾扫过巷子里昏迷的诅咒师和身后的日番谷，伏黑惠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可以不管那几个诅咒师的死活，但是他不可能不管一个无辜的小孩。 耳边传来刀刃出鞘的声音，伏黑惠转头看去，见日番谷拔出了手中的刀，一副想要一起和他战斗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你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他话没有说完，因为日番谷在下一刻就消失在原地。 “喂！”伏黑惠再次捕捉到日番谷的身影时，他就已经在虚的背后了。伏黑来不及说什么，只能急急让空中的鵺停止释放闪电，唯恐误伤到日番谷。 另一边，日番谷用瞬步移动到墙的上方，高高跃起，借助重力的加速，居高临下地挥下斩魄刀，锋利的刀刃穿透了虚的身体。 诶——？ 日番谷碧绿的眼睛眯起。 疼痛让虚暴怒地一爪子拍向后背，但它拍了个空，重重砸在了巷子墙上，直接砸穿了半堵墙，大量碎砖掉在了地上。虚并没就此停下，强有力的四肢舞动着，伴随着每个动作，周围的墙体几乎被它发疯似地推倒殆尽。 因为刚才的动静悠悠转醒的诅咒师们：……救命！ “笨蛋，你不要一句话不说就冲出去啊!如果不是我及时让鵺停下，你可能就受伤了！”伏黑惠看着又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白发小孩，忍不住说了一句，刚才他看见日番谷冲上去后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好在日番谷的速度非常快，也很灵巧，并没有受伤，让他松了口气。 说起来，反向天与咒缚都那么莽的吗？伏黑惠想起他的堂亲禅院真希也是这样……好吧，也不能说莽，主要是禅院真希这种走体术流的和他这种走召唤流的不太搭。 “它里面有东西。”日番谷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伏黑惠：？ “如果我没有感觉错，应该在虚……在它腹部洞口的上方十公分，接近胸口的位置。刚才砍下去后碰到了一处坚硬的物质，我想再砍深一点，它就暴走了。”日番谷本来想说“虚洞”，但他还不想事后被追问虚是什么，于是就含糊了过去。 他在意的还是刚才砍到的坚硬物质，他的斩魄刀只碰触到了一点，虚就像是发疯了一样，被迫让他停下攻击。联系之前白猫客服说的，游戏世界里的虚是由特殊力量驱动的，难道那个就是虚的核心？ 伏黑惠没有注意到日番谷的含糊其辞，他的注意力全部被他口中的“咒灵”体内的东西吸引了。 难道这就是这只咒灵那么强的原因吗？伏黑惠没有怀疑日番谷说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做？” 或许是日番谷说话的方式过于成熟，让伏黑没有把他当做小孩看待。 “你用你的……伙伴吸引它的注意力。我则和刚才一样。”日番谷盯着伏黑召唤出的式神们，斟酌片刻用了折中的“伙伴”这词。 “伙伴”这个词让伏黑弯起嘴角：“我知道了。不过，你要一个人上吗？虽然你确实速度很快，但还是太危险了。” “没事的，而且它要跑了。”日番谷眯起眼，空气在动荡，虚显然已经冷静下来，打算从这里逃跑了。 要是他等级再高一点解锁“鬼道”就好了，直接用缚道将虚捆起来就能轻松解决。 不过两天升到12级半，已经是相当快的升级速度了。而且这个等级还是全角色共用的，后续如果解锁了新的角色，那么刷经验的效率就会翻个倍。 伏黑也注意到“咒灵”准备逃跑这件事，这只“咒灵”太善于隐藏踪迹。如果不是他的玉犬擅长追踪，那么他很有可能追丢。 不能将这只咒灵放跑。万一被不谨慎的咒术师碰到了，很可能被其二级的外表迷惑，死于轻敌。 伏黑和日番谷都没有开口，但彼此间达成了无言的默契。玉犬和鵺开始对虚挑衅。半截身体没入空气的虚果然受不了，庞大的身躯再次挪了出来，用爪子朝着地上撕咬它的玉犬袭去。 “呲——” 能够斩断魂魄的刀刃无声无息地没入了虚的身体，日番谷借助瞬步再次出现在了虚的身后，在它从空气重新出现的刹那无比精准地刺入了那处坚硬的地方。 极其细微碎裂声的被日番谷捕捉到，他的刀再往前推了推。在虚看不见的内部，一枚纯黑色散发不祥气息的铃铛在急速颤动，表面上的裂纹越来越大，最后伴随着“咔嚓”一声，彻底在日番谷的斩魄刀下碎成齑粉，连同那只虚一同缓缓消散。 日番谷轻巧地跳到了地上，碧绿的眸子看着虚消失在空气中，耳边传来了任务完成的声音。 “没事吧？”伏黑惠跑过来，见日番谷没有事松了口气。 日番谷将斩魄刀收回刀鞘，斩杀掉第一只虚，让他心情很不错：“没事，谢谢。” “咳咳……我们有事！”从被虚推倒的墙下面艰难地伸出了几只手，是无辜被波及的诅咒师们。 最后，是伏黑惠和日番谷合力把他们挖了出来，辅助监督也恰在此时到达，将他们运到了车上。 由于虚已经被解决了，伏黑也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打算跟着车一同回去。 “我们送你回去好了。”伏黑向日番谷发出了邀请，“你应该没有吃晚饭吧？” 日番谷摇摇头：“不了，我不饿。” “咕噜噜” 日番谷：…… 他一脸震惊地低下头，盯着发出声音的肚子。他确实没有一段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再加上刚才祓除了一只虚，饱食度掉到了20。 但这肚子响得也太是时候了吧？ 看着日番谷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伏黑惠眼底染上笑意。他之前和日番谷对话都下意识把他当同龄人看待，直到刚才才感觉他有了一点小孩子的模样。 “饿的话和我们一起回去好了，这附近可没有吃的地方。”这一带非常偏僻，距离最近的小镇都要步行几十分钟。 日番谷沉默了，没有丝毫省钱意识的他现在身上的钱都花完了。而他还没找到能够赚取钱财的途径，如果不吃东西的话，等饱食度降低到0，他就要扣血了。 虽说他完全可以从之前试图打劫他的诅咒师身上反向打劫金钱，但以日番谷的性格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伏黑从日番谷的沉默中读出了他的意思，伸出手，轻轻将他拉进了车里。 半小时后，烧鸟店内。伏黑惠忧心忡忡地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日番谷，后者正来回晃着双腿，快速又不失优雅地吃着一串串烧鸟。 在路上得知日番谷身上连钱都没有后，伏黑就让辅助监督先将诅咒师们运走，他带着日番谷先找家店吃饭。 “说起来，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呢？”伏黑还记得日番谷之前和他说他和家里人吵架，离家出走这件事。但伏黑感觉日番谷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非常冷静，完全想象不出他会怎么和家里人吵起来。 日番谷的手顿住了，他最开始说这句只是为了不让伏黑跟着他随便编出的借口，但因为中间出了虚的事情，导致现在他们还是待在一起。 不过吃完这顿饭他们反正也见不到了。于是，日番谷想了想，根据自带的记忆开始为谎言打上补丁：“因为很累。”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家里人不肯做事情，然后事情都是我自己做。不光不做事情，还经常在我做事情的时候捣乱，有时候我还得收拾留下的烂摊子。所以我很生气，就离家出走了。” 那、那还真是辛苦啊。伏黑相信了，毕竟日番谷那么沉着成熟，完全只有小小年纪就支撑起一个家才会养出这样的性格。 “诶？是你？” 一道诧异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日番谷抬头看去，居然是高木涉。 “高木警官。”日番谷眨眨眼，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个警察是知道他没有家人的，因为警方系统里完全查不到日番谷的信息。 ……所以，他五秒钟前说的谎，居然那么快就要被打脸了吗？！ 但出乎他的意料，高木涉弯下腰笑眯眯地说：“怎么样，昨天有和哥哥和好吗？” 哥哥？日番谷头顶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他又不好问“哥哥”是谁，只得安静地坐着。 见日番谷没有说话，高木也不介意，就接着和同事找座位吃饭了，吃到一半，伏黑找了过来。 “您是警察吗？那您能联系上他的家人吗？”伏黑犹豫地开口，虽然日番谷的家人很屑，但他也放心不下让晚上一个小孩找地方住，“他今天离家出走了。” “他又和哥哥吵架了吗？”高木掏出了手机，比了个ok，“我正好有留他的电话。” 伏黑松了口气，假装无事发生地坐回到了座位上，心虚地看着日番谷吃东西。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日番谷，所以他打算到时候日番谷家里人来了，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说，不能再压榨一个孩子了。 不多时，烧鸟店的门打开，伏黑直起身看去，发现居然是五条悟，不由有些郁闷——他来干什么？ 难道是催促他回家？可现在才八点啊？ 就听五条悟的声音大到整个店都能听见：“冬狮郎！你最帅气的欧尼酱来啦！” 伏黑&日番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