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世界社长求生记》 1. 倒霉的小孩 毛利景是个倒霉的孩子,从小到大抽奖从来是谢谢惠顾,二选一的选择题他百分百选错误的那个,组队出行不超三人车胎必爆,无论是汽车、摩托车、自行车甚至还有儿童车,像什么踩狗屎,吃到虫子更是常规操作。 他爸妈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向来无神论的夫妻俩破天荒去神社虔诚的求了各种平安符回来给他带在身上,结果……他更倒霉了。 倒霉孩子毛利景从小到大身上有各种伤口,露出来的皮肤上总会贴着一两个创可贴,护住脸已经是他最大的坚持。 与毛利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他三岁的妹妹毛利兰,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欧皇,牌运抽奖运只要是需要运气的地方统统无往不胜。 小时候的毛利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针对他,也曾沮丧伤心甚至偷偷一个人哭泣过。 软乎乎的像个奶黄包一样的小姑娘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攥着小拳头一脸认真的安慰比她大三岁的男孩子, “哥哥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小兰把自己的运气分给哥哥就好了,小兰最喜欢哥哥了,小兰会保护哥哥的。” 这么可爱的妹妹怎么可能不惹人疼爱,他很喜欢妹妹,而且和妹妹待着一块的时候是他最平安的时候,当然他喜欢小兰最重要原因还是的妹妹太可爱太懂事了。 “这是老天爷在告诉你不要想着走捷径,你是男孩子,不多磨练磨练怎么保护妹妹。” 小小的毛利景摸着妹妹毛绒绒的头发,看着表情夸张的老爸认同的点点头。 他是个坚强的孩子,爸爸说的对,不就是倒霉一点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也健健康康的长到了七岁,有关心爱护他的家人就是他最大的幸运,老爸可是见多识广无所不能的警察,说出来的话准没错。 没想到刚与自己和解的他第二天就被打了脸。 霓虹国有一个灰色的传统文化——校园霸凌。原身家庭有缺陷会被欺凌,性格内向会被欺凌,不合群会被欺凌,长相奇怪会被欺凌,甚至可能只是与学校的某些人气场不合也可能被欺凌,理由千奇百怪。 毛利景今年八岁,就读于帝丹小学,他与众不同的运气在同龄人中格外突出,他很自觉的不与同学太过亲近以防伤到别人,久而久之的被一部分人所针对。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补偿,他的情商与智商都十分优秀,长相遗传了父母优点的他十分受同龄女生的喜欢,所以他努力做到了没让自己真的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今天的他落了单,和他一起回家的小伙伴请了病假,父母又双双有事,只能独自背着小书包回去,天时地利让那些一直暗戳戳针对了他半年多的小孩子们终于堵到了他。 “你这个倒霉鬼,扫把精,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其余几个小孩在后面挤眉弄眼做鬼脸,吐着舌头起哄,嘴里说着各种恶毒的语言,一副不良的幼稚版本。 毛利景叹了口气,摘下书包扔到地上,语气淡然,“要打就打,叽歪那么多难道你们是在模仿美少女变身吗?可惜你们几个长的实在太抱歉了,和美少女一个字都搭不上边。” 骂人的小孩怒了,我们是在骂你,是在欺负你,你怎么能这么一这副淡定的样子!你应该生气应该害怕的发抖,眼圈红红的或是骂回来或是对我们求饶,绝对不能是这般反应,而且竟然还敢把我们骂你的话当成什么破咒语! 被骂的人无动于衷,骂人的人反而气了个仰倒。 抓狂的霸凌七人组恼羞成怒直接扑上去给毛利景以物理攻击。他们人多,绝对要把这个比他们瘦弱的小子打到哭着求饶。 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七岁的毛利景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一只,平时说话做事也慢悠悠的,好像一拳下去只会嘤嘤嘤的样子。 结果不到五分钟就把这七个比他壮比他高的小孩打翻在地。 他爸爸可是警视厅的刑警,兴趣来了就会拉着他比划两招,毛利景觉得自己根骨清奇大小算个练武奇才,不管什么招式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虽然他爸并不这么认为。 看,轻松一打七就是证明,等回家了一定以此为例和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爸辩一辩。 只是毛利景他终归还是大意了,忘了他那神坑的运气。 一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孩恶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毛利景下意识闪身一退,没想到一脚踩到了一颗不知从哪滚过来的小钢珠上,身子一歪向后摔去,这还不算,后脑勺在他伸手撑住身后墙的前一秒重重地磕在了一块突起的砖头角上。 “这,这怎么办?好多血!” “他不会……不会死了吧?” 气势汹汹打算再战一百回的七人终于感到了害怕。 推人的小孩看着毛利景躺着地上一动不动,后脑浸染出越来越多的鲜红,双手哆嗦个不停,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呆滞数秒后,眼珠子一转像是回过了魂,大叫一声,头也不回的拔腿跑了。 剩下的六人面面相觑。 “他跑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我干的,不关我的事!” 不过眨眼功夫,喧嚣的小巷空无一人。 从太阳将将西斜到月上中天,这片地儿连只路过的野猫都没有,也是十分难得。 “医生,我的孩子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现在都没醒,他当时流了好多的血,不会是,不会是……。” 扎着低马尾的美丽妇人努力维持着镇定,脑海不受控制的回想刚找到幼子的场景。 小小的孩子静静的躺在地上,枕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单薄的胸口没有一丝起伏。 那一瞬间她的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窒息一般的难受,不要说她,就连她的丈夫,一个看多了案发现场的现役警察也差点腿软,他抱住难得脆弱的妻子,温声给予她安慰,同时也是给自己打气。 家里还有小兰在等着,他是丈夫,是父亲,是警察,他不能慌乱,他绝对不能慌,小景会没事的。 医生拿着片子给二人解释,“从检查结果来看孩子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一些轻微的脑震荡,醒来后可能有一些恶心呕吐头疼头晕的症状,您不要太过紧张,孩子应该马上就会苏醒,小孩子恢复的快,住院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太好了,小景没事。”妃英理捂住脸,声音哽咽,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小景马上就要醒了,我去准备一些好消化的吃的给他。” 毛利小五郎难得温声道“去吧,记得多准备一些,你自己也没吃晚饭,一直担惊受怕到现在肯定也饿了,放心吧,小景这边有我陪着。” 一周后,头上缠着一圈绷带的毛利景结束了自己的住院生涯,在这一周里毛利夫妇也没闲着,缓过神来的两人立刻着手调查儿子的事情。 一个警察一个律师查这种事情可谓专业对口,不到一天时间便把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 “即使是孩子,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伤害了别人不去道歉也不想着补救,他们可是差点害死一条人命,他们知道自己做的事是不对的吗!恶行就是恶行,不会因为施暴者的年纪发生变化,分不清善恶的孩子能成长为一个好人吗?正因为他们年纪还小还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才更需要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去努力改正做一个好孩子,你们做家长的是选择继续纵容他们错下去还是帮忙矫正他们呢?” 妃英理觉得她没有把这群差点害死她儿子的熊孩子和家长臭骂一顿已经是教养良好了,但是她做不到原谅。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哪怕他们只是一群小孩子,毕竟她的小景也是个小孩子。 最终在这七个欺负同学的熊孩子和家长数次真诚的道歉并赔偿医药费之后双方达成了和解。毛利景也背着他的小书包重回学校。 日子还在一天天的过去。 毛利兰觉得她哥哥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五岁的她又说不上来,虽然哥哥对她还是很好很好,于是她求助了自己无所不能的青梅竹马。 “放心好了,我会完成你的委托的,小兰。” 带着黄色帽子的小男孩拍着胸脯自信满满,他可是福尔摩斯的弟子,没有他解不开的谜题,何况委托他的人是可爱的小兰,他现在干劲满满。 于是小小的工藤君开始了对小兰哥哥的观察,这一观察就是好久好久,久到了小兰已经忘记了曾向青梅竹马提出过这个委托。 小孩子的记忆是有限的,尤其是在发生对他们而言印象深刻的事情后那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渐渐被挤到了大脑的边缘,渐渐模糊淡忘。 毛利兰的记忆逐渐被父母一次次的争吵所替代占据,在她七岁的时候妈妈在爸爸再一次喝的醉醺醺后大吵一架,提着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2. 前世的记忆 看着妈妈消失的背影,小兰既委屈又害怕,她不想妈妈走。 “哥哥,我们快劝劝爸爸妈妈吧,吵架是不好的,每次吵完架他们都会伤心。” 小兰有些慌张,下意识的求助心里最可靠的哥哥。 “小兰不怕,哥哥在这里呢。”毛利景一脸淡然,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已经是一把年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让他们去闹,吵累了自然就消停了。家里有还有一些葡萄,哥哥给你做新的饮料好不好。” “好。” 哥哥肯定不会骗她。 新的葡萄饮料真的好好喝,是她从来没有喝过的味道,里面还有紫色的葡萄果冻,吃起来甜甜的弹弹的。 得到哥哥同意后小兰还把好东西分享给了自己的小伙伴,园子和新一果然也都很喜欢,她真是太开心了。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一周两周三周过去妃英理都没有回来。好喝的饮料也不能再让她开心起来 “妈妈不要我们了吗?”小兰眼泪忍不住的掉。 “小兰这么可爱,妈妈怎么可能舍得不要你呢,她呀现在正在外面努力工作挣钱养家呢,想想爸爸以前当警察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时间回家。 现在爸爸工作丢了需要妈妈出去努力工作养家了,要不然我们就吃不饱饭穿不到漂亮的衣服了。小兰乖,妈妈最爱你了。” 毛利景轻柔的抹去妹妹小脸上的泪痕,一脸温柔毫无心理负担的骗着小孩。 正巧前段时间毛利小五郎从警视厅辞了职,消沉了一段日子后在家开了个侦探事务所,正式从公务员变成了个体户。 毛利兰果然相信了,发自内心的认为妈妈离家出走其实是去工作养家了,为了能让他们一家吃上饭妈妈付出了太多,她要懂事。 可是之后的日子妈妈再也没有回家住过,家里只剩下她、哥哥和爸爸三个人。 不过她知道妈妈还是在意他们的,每当生日或节日的时候都会以各种理由给他们送礼物,爸爸也是,明明心里关心妈妈,嘴上却一直都不依不饶的。 和妈妈有关的每一个报道她都要收藏,站在法庭上的妈妈真酷。 毛利兰心底萌生了一个愿望,让她们一家人重新在一起,这个愿望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生根发芽越长越大。 不过现在七岁的小兰还不懂这些,妈妈离家出走后照顾这个家的重任就落在了……哥哥身上。 没办法,妈妈是个厨房杀手,爸爸更不是个靠谱的,如果没有哥哥,照顾这个家的人现在毫无疑问只能是七岁的她了,幸好还有哥哥在。 围着围裙的毛利景表示:小兰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当然他也不忘照顾打拼事业的女强人妈妈,给妃英理请了一个靠谱的家政阿姨照顾她的日常生活,每个月至少抽空一次去看望看望她的状态如何。 两年前毛利景磕破了头,醒来后意外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发现他所在的世界竟然是一部前世热门连载二十多年的漫画,名侦探柯南, 来一段熟悉的开场白,配上熟悉的bgm: 我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我与青梅竹马的女友毛利兰去游乐园时……身体虽然变小头脑依然灵活,无所不能的名侦探,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作为名侦探柯南的骨灰粉,这一段已经刻在了DNA里。 毛利景前世名叫周景秀,八岁开始追番,一直从叫新一哥哥的岁数追到喊毛利老弟的年纪,集集不落,话话二刷,称一句骨灰粉当仁不让,死前一周刚去电影院看了那一年刚上映的剧场版。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竟然穿到了喜欢的动漫里还稍稍有些激动,接受度良好。 至于为什么会穿越,他死前那几年穿书穿剧穿游戏的设定烂大街,同人小说屡见不鲜,穿个动漫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更何况他的职业本身就不怎么科学。 想起了穿越前的事情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这辈子的运气会这么差了。 刚刚说他前世是个职业天师,因为一些原因去霓虹国夺回被阴阳师偷走的某个重要机密要物,周景秀所率小队客场受限,虽然竭力保护队友成功回国,可唯一的亲弟弟却没保住,自此生无可恋。 新仇旧恨全部爆发,周景秀举起屠刀杀红了眼,禁术邪术百无禁忌,阴阳师,僧侣甚至普通人凡是与他为敌者能不放不过就不会放过,手下人命无数,灭人满门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也没少干,名声一度能止小儿夜啼。 不论放在哪里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魔头。 不过他也没落得个好下场就是了,幸好自己客死异乡那过于难看的死相没有吓到一干同僚。 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实现承诺送弟弟回家。 听起来是不是很像大反派,可他也不想的,他从小接受正统道家教育,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扶危济困惩恶扬善的天师。 可以说二十岁之前的周景秀是一位实至名归的品行高洁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双手沾满血腥的一天。 不过他也不后悔就是了,所作所为皆为心之所向。 那些人没一个算得上无辜,不少家伙说句恶贯满盈都不为过,最重要的他们害死了他唯一的亲人。 总得来说,虽然他杀人放火,可他真的是个好人。 扯远了,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在针对他,谁让他杀的都是霓虹人,还断人道统传承。 不过这种针对也是有限的,否则以他手上的血债因果,天道肯定恨不得他当场暴毙。 感谢柯学。 这个世界还挺不错的,和他那个世界的霓虹相比这里有着极大的不同,人们的性格更加张扬外向,大部分人都很善良友好,虽然动不动就会发生个凶案可大家不会动不动就鞠躬下跪了呀,衣着发色也更加鲜艳多彩。 他年纪大了,就喜欢鲜艳点的,放眼望去全是黑白灰太丑了。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原著里没有的毛利夫妇的孩子,毛利景想很可能是这个世界年轻的毛利夫妇某次避孕措施出了意外吧。 感谢他们将他留下来,毕竟那个时候的小夫妻还在上大学,而他们还是选择把他生下来,在明知他是个倒霉蛋的情况下把他好好的养大了。 光凭着一点他就真心把这对善良责任心强的夫妻真的当成了父母来尊敬。 毛利景觉得他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打算继续就这样过下去,父母虽然争吵不断还分居多年,但他们其实三观契合,心怀正义且责任感强,更没有家暴欺诈出轨之类触及他底线的事情发生。 妹妹毛利兰是个漂亮又可爱的姑娘,前世看原著的时候他就挺喜欢这个女孩的,觉醒了记忆的毛利景甚至可以说在把她当女儿养,就连那个烦人又臭屁的小子工藤新一也是个机敏勇敢正直的好孩子,还有铃木园子,一个一点都不像千金小姐的千金小姐。 毛利景爱折腾各种好吃的小吃,这三小只几乎是他投喂着长大的,让他颇有老父亲般的成就感。 不过养孩子最大的乐趣在于逗孩子,有时候他忍不住就想逗逗可爱的小姑娘。毛利兰胆子不大而且十分害怕妖魔鬼怪一类的东西,毛利景没少利用这一点去逗她。 这一天毛利小五郎给刚满八岁的女儿买了一个洋娃娃,小兰开心的抱着漂亮的娃娃跑来跑去,像是一只飞来飞去的花蝴蝶,一直到了晚上都爱不释手。 穿着粉色蓬蓬公主裙的洋娃娃有着金色的长卷发,大大的蓝色眼睛长长的睫毛,十分漂亮。 “小兰要抱着娃娃睡觉吗?” 坐在床上抱着娃娃的小小兰点点头。 “那哥哥唱歌哄小兰和小公主睡觉会好不好。” 毛利兰抱着娃娃躺在被子里睁着圆圆的眼睛满眼期待的看着她的哥哥。 毛利景微微一笑,特别损的唱起了妹妹背着洋娃娃。他前世听过这首歌的日文版,不过那时候他又不会日语只记住了几个重点发音,但他记得歌词的中文版啊,在这个基础上来个现场翻译完全不是问题,他现在可是精通两种语言的人。 十分有代入感的小小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抱着自己的洋娃娃听的认真。 只是在听到“爸爸举起斧头”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往后越听脸色越白,歌声结束后浑身僵硬的小小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同时不忘把刚刚还喜欢的不得了的洋娃娃扔到了毛利景身上。 毛利景:糟了,好像有些逗过头了。 “抱歉小兰,是哥哥的不对,哥哥不该吓唬小兰,那只是个虚构的故事,是假的,小兰不要怕,你看你的洋娃娃多可爱呀。” 没意识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毛利景发现毛利兰哭的更大声了,眼泪仿佛决了堤的洪水。 两个小时后毛利景依旧在哄哭到打嗝的小姑娘,这两个小时他又是道歉又是耍宝,看着小姑娘哭成这样十分后悔刚刚一时脑抽的行为。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逗小孩了。 第二天,在毛利兰的强烈要求下毛利小五郎把洋娃娃退货了。 “小兰不是很喜欢这种娃娃吗,怎么突然又不要了?是不是你这臭小子做了什么,昨晚我好像听到小兰的哭声了。你怎么能欺负妹妹呢!” 毛利小五郎目光不善的盯着毛利景。 “可能是你喝醉之后出现幻觉了吧,昨晚可是我哄小兰入睡的,她哭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毛利景十分淡定。 也是,毛利景平时那么宝贝小兰怎么可能舍得欺负她,大概真的是他多想了吧,毛利小五郎放下心。 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女儿怎么老吵着要去找英理啊,还非要连带他一块儿。 罪魁祸首毛利景:可能是怕歌词照进现实吧。 没有血雨腥风,没有阴谋算计,只有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在这样平凡又温馨的日子里毛利景看着妹妹一天天长大。 毛利景觉得守着这个小家这样过下去,看着小兰开开心心的长大,围观毛利夫妇名为吵架实为秀恩爱的日子就很不错。 他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什么黑衣组织,什么卧底,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过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员罢了。 3. 偶然的初见 “哥哥我回来了,今天空手道老师又教了一记新招,哈嘿!我练的好辛苦,是不是很厉害。” 一回家就忍不住炫耀了一把新技能的毛利兰收回拳头闻着香味走到了厨房门口,“好香呀,哥哥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啦?” “昨天看你看着电视上的种花菜流口水,我按照菜谱做了一些,待会儿你们尝尝怎么样。饭马上就好了,先去洗手,顺便把沉迷赌马的某人也叫过来。” “嗨嗨,谢谢哥哥,哥哥的手艺肯定一如既往的棒。”毛利兰蹦蹦跳跳的走开了。 哎,做了三年的饭,手艺能不好吗,更何况他本来厨艺就不错。 说真的,妃英理离家出走那年小兰才七岁,毛利小五郎是怎么忍心让这么大点儿的女儿做饭操持家务照顾他的? 虽然小兰乖巧懂事,但这也不是理由啊,毕竟毛利老爹工作又不忙,放在前世的国内是可以上社会新闻的。 标题大概是震惊!七岁幼女照顾壮年父亲为哪般,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反正他是不忍心的,于是他默默的承担起了这些活计,当了三年快乐的家庭煮夫。 “小景,待会儿帮我去警视厅送趟东西给目暮警官,我给他打过电话说好了,他今天加班,进去找他就行。” 毛利大叔下筷如有神,菜里的肉片分分钟被夹了个干净,“我还是更喜欢传统的日式料理,下次记得做。” 说完打了个饱嗝。 “爸爸,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勺子收起来,吃干净肉连汤都不放过的人没资格说这句话。” 可恶,都不知道给她留一点,哥哥做的菜实在太好吃了,“哥哥待会儿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小兰在家做功课就好了,正好我要去一趟超市,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毛利景放下筷子,带着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还不如他一个人安全呢。 乖巧的小兰眼睛睁得圆圆的十分可爱,“那我帮哥哥刷碗吧。” 毛利景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洗完再去,洗涤剂对女孩子的皮肤不好,伤手,哥哥洗就好了。” 毛利小五郎嘁了一声,“你就惯着她吧。”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几片落叶在十一月的寒风中打着转,毛利景提着一个袋子走进警视厅,不禁有些担忧警视厅的安全,他一个陌生人提着不明物体堂而皇之的从大门走进去竟然没遇到任何盘问安检。 不过敢来炸警视厅的好像真没几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也说明今天并没有什么事件发生,如果可以,他希望警视厅天天都这么门可罗雀。 毛利小五郎以前是搜查一课的刑警,毛利景小时候也跟着来过这里,不过六七年过去,这里的布局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是办公室的地方竟然改换成了接待室。 简而言之,他找不到路了。 “小孩,警视厅可不是你乱晃悠的地方。” 正当毛利景想找个人问问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心想,就是你了。 “你好,这位警官先生,我找搜查一课的目暮警部,家父让我帮他带一些东西,请问该怎么走?” 看起来不好惹的警官先生啧了一声,“原来是个迷路的小朋友。” 想着自己正好要回去,松田阵平发了发善心,“跟上,我带你去。” “多谢警官先生,不知警官贵姓?”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啰嗦,不过是顺路而已,问那么多干什么。” 明明是个不大点的小孩说话咬文嚼字的,有点讨厌,而且这小孩竟然一点都不怕自己,稀奇。 一米八的年轻警官身高腿长,几步就把将将一米六的毛利景落在身后,等他发现后暗自放慢了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毛利景见此问道:“大家不都喜欢聪明有礼貌的孩子吗?嗯我是说这位帅气的警官哥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很喜欢你。” 帅气的警官转过身朝他一挑眉,用手指了指旁边,语气拽拽,“不能,小孩你到了。” 油腔滑调的小鬼。 “小阵平~” 刚说完不能的某人脸一下子黑了,旁观打脸的毛利景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的,谢谢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小阵平警官。” 说完闪身溜进了搜查一课的办公室,只留好心带路人在走廊咬牙切齿。 “怎么了嘛,小阵平,不会是因为我半个小时没来找你生气了吧,不应该呀,明明是小阵平你自己嫌弃办公室太闷要出来透透气的,这么快就想我了?” 半长头发下垂眼的警官熟稔的把胳膊搭在松田阵平脖子上,语气夸张。 “没什么,不过是遇到了一个讨厌的小孩。”还被你无意间坑了一把。“走了,回去了。” “什么小孩,我怎么没看到,小阵平怎么一出来就遇到了有趣的事情,快和我说说。” “闭嘴Hagi,你好吵。” “天呐小阵平你竟然嫌弃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吵了,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吧,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把东西送到目暮警官手里的毛利景出来办公室正好看到了两人勾肩搭背消失在转角的背影,空气中好像还残留着带笑的余音。 阵平,Hagi…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看来就是这二位警官了,的确长相很帅。 尤其是松田阵平,那双桀骜不驯神采飞扬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薄唇,下巴上一圈刚长出来的青色胡茬,松松垮垮的领带配上浑身不羁的气质,比看二次元时带劲的多,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昏暗寂静的走廊忽然明亮起来。 那一瞬间毛利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不愧是被誉为白月光的男人。 是他喜欢的类型。 毛利景记得动漫六百集以后的剧情越来越水,他靠着情怀与爱才一直坚持到一千集开外。 青山老贼不知道怎么想起了这位白月光,把已经领便当十几年的警校组又刨了出来,收获不少关注与收益,那一年的同人文里拯救警校组和警校组贴贴可是大热元素。 要不他也顺应下潮流?毕竟人类的本质在于从众。 毛利景心里算了算时间,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同龄,牺牲时二十六岁,三年后柯南元年工藤与小兰十七岁,也就是说这两人大他九岁。 萩原研二牺牲时二十二岁,刚好是今年!今天是十一月三号,再过四天,不,现在是晚上,应该是三天萩原研二就会死在一场爆炸里。 可是他早就忘了爆炸发生的具体位置以及凶手的信息。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解决的事。 作为一个心怀正义的善良市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城市的守护者被害呢,毛利景决定伸出援助之手。 毕竟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位警官呢,一眼就觉得他是个很合眼缘的人。 4. 热心市民毛利景 十一月七号上午,天气晴。 警视厅接到了一通电话,两个自称绑匪的家伙绑架了一个小孩向受害者家属索要巨额赎金并声称在两个人群密集的地方安装了炸弹,随后他们有恃无恐的告诉了警方安装炸弹地点,威胁他们尽快准备赎金。 接到报警后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派出搜查一课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搜捕,同时派出爆处班两支王牌小队前往八个弹。 “怎么样了萩原,顺利吗?”隔着厚重防护服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成功拆除一处八个弹的松田阵平挂心另一处的好友,防护服都没脱只掀了面屏就第一时间给对方打电话询问情况。 虽然知道对面看不到萩原研二还是比了个OK。 “没问题,正等着疏散人群呢,你那边这么快就解决好了,看来重头戏在我这边,我要小心了,这边的“礼物”可是藏的够严实的,都快查到楼顶了还没有找到踪迹。 不过只剩最后几层了,我们很快就能把它找出来,希望不要有什么惊喜出现。” “这里怎么有个孩子?” 通讯频道里气氛瞬间一变。 萩原研二立刻抓起对讲机冷静问道:“有新情况吗,具体怎么回事,有没有危险?不要慌张原地待命,我马上过来。” “报告小队长,二十层排查地点发现一名少年,身上绑着□□!小孩儿,醒醒,你还好吗,怎么会在这里!” “天,怎么还有个孩子,不是说只有一名被绑架的少年吗,该死的犯人!” 一名机动队员忍不住骂道。 他们刚刚接到消息受害者家属已经把赎金交给了绑匪,绑匪也依约停止了倒计时,怎么又多出一个被绑上八个弹的少年? “抱歉小阵平,我要忙活起来了,待会儿再聊。” “好,你一切小心,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萩原带着几个心情紧张的队友赶到最后一枚八个弹所在的地方,他一边安抚绑着八个弹的少年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的周围。 “男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毛利景。” “那我叫你K酱好不好,多大了?” “十三” “十三岁,是个上国中的大孩子了。不错呦小子,很勇敢嘛,绑着八个弹都挺淡定的,心理素质不错,男孩子就应该勇敢一点。不过呢我还是要和你说,不要怕,警察哥哥很快就会把它解决了,今天的经历够你以后吹几十年,是不是很酷。” 炸弹上装了水银杠杆,已经是启动状态,用胶带紧紧的固定在孩子身上,即使是他也没把握把炸弹完好的拿下来再拆,还好显示屏上的倒计时已经停止。 看来只能在这个孩子身上拆弹了。 “萩原队长,顶楼至十五楼的人员已经全部疏散完毕。” 很好,这下他没有后顾之忧了。 为了不给这孩子造成心里压力,他一边用玩笑的语气和小孩聊着,一边给悄悄给队友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狭窄的杂物间很快只剩下两人。 包在厚重防护服里作业大半天的萩原研二觉得他闷热的快脱水了,抬手想摘掉头盔透透气。 “这样不好吧,操作不规范,亲友两行泪啊警官。” 萩原解防护服领子的手一顿,“你这小孩儿还挺有原则的,防护安全意识可真强。好吧,警察哥哥这次就当给未成年的小朋友做榜样了,省得某个家伙知道了又说我带坏小孩儿。” 炸弹倒计时显示屏停在了30分钟,萩原觉得时间蛮充足的,要是没有这个破小孩盯着他还能抽根烟顺便给小阵平打个电话。 “这个炸弹很难拆吗,警官哥哥你怎么这么凝重的样子?” 看着萩原慢吞吞的郑重样子,毛利景心想,不应该呀,他刚刚拆开看过了,不算特别难的类型,也就那个被他搞启动的水银装置棘手了些。 原剧里这家伙可是说这种简单的炸弹虽然不能像松田阵平一样三分钟就能解决,但那满脸轻松的样子应该也不会费太长时间,难道……他在吹牛? 可他只争取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早知道这样再早一点弄出动静吸引排爆队过来好了。 萩原研二你可千万要靠谱啊! 萩原研二从毛利景眼里读出了明晃晃的质疑,仿佛在说要是不行就赶紧换个人来千万别逞强。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从业以来第一个质疑他专业能力的人,萩原研二好笑道,“就这种程度的东西,只要三分钟,和我水平相当的幼驯染就可以搞定它,我可是和他势均力敌哦,不要小看人呀小朋友。” 说着用戴着手套的手报复性的把少年的一头短发揉成了凌乱的鸡窝。 “哦,那劳请萩原警官你务必在三分钟内搞定它,我还赶着回家做饭。” 顶着鸡窝头的少年脸色冷淡。 “原来还是个爱做家务的好孩子呢,这么小就会做饭真是厉害,不知道厨艺怎么样?” 只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亲和力再次遭到失败,不配合的毛利景没有一点要聊下去的痕迹,只是用眼神催促他快点拆弹。 被激发斗志的萩原研二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吹牛,不在小朋友面前丢脸,拿出了考试都没有的专注对待眼前这个炸弹,各种工具叮当碰撞十指翻飞。 只是这个炸弹的陷阱比他预料中的稍微多了一些,嗯,真的只有一些,他因为担心触发水银装置,稳妥起见只能放慢速度,完全拆掉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他一把掀起面罩长呼口气,“好了,没事了,待会儿警察哥哥就让你家长来接你。你做的很棒呦,全程都这么冷静淡定,真是个厉害的小朋友。” 被夸赞的伪小孩不为所动。 “这样就解决了?如果有远程遥控的话它会不会再次被引爆?萩原警官你要不要再检查检查?没关系的,虽然没有三分钟内拆掉但我知道你很厉害了,我只是怕绑匪太过狡猾再设个其他陷阱。” 再次被质疑的萩原研二实在没忍住有些粗暴的把剥开的炸弹连着胶带从毛利景身上扯下来,把这破小孩拎到一边。 他头一次理解了小阵平觉得他烦的感受,这个小孩是来故意提三分钟就解决的事情吧,真不可爱,人家明明是为了安抚小孩才夸张了那么一点。 幸好这小子遇到的是好脾气的他,换了松田的话肯定会被丢出去。 “放心吧,除非绑匪举着打火机过来亲手点这些已经七零八落的零件,否则它是不会炸的。刚刚还说不害怕,这会儿炸弹都拆了怎么开始疑神疑鬼了,要不要哥哥给你把炸弹装置的原理给你讲讲安安心。” “好啊。” 萩原研二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想都不想的应了下来,难得的被噎住了。这让他这么答。 “好,要是以后有时间的话。” 十三岁的少年没有在意他的答复,从一堆杂乱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屑尘土,慢条斯理的理好发型,跨过地上的杂物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莫名优雅的背影。 不知为何,萩原研二有一种预感,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他可真是长见识了,第一次遇到这么……有个性的小朋友。 不行,Hagi受委屈了,要找小阵平诉苦,需要小阵平的安慰。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往外边走边打电话,半脱的防护服耷拉在身上一晃一晃的。 作为意外牵扯进事件的受害人,毛利景去警视厅做了个笔录就被放回来了。 在他的说辞里,他是早上去公园晨练的时候碰到两个了形迹可疑的人跟了上去,跟到被安装炸弹的公寓后被发现了,再醒来就是见到爆处组的时候了。 毛利景摩挲了一下口袋里的耳机,一副乖巧的表情。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特意在今天早上在这条路线的几个监控点留下了身影。 目前来看他的这套说辞果然没有引起怀疑。 “以后遇到形迹可疑的人一定要先报警,这么莽撞的跟上去不怕有危险吗?你现在还是个孩子,首先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碰到可疑人物先报警,抓坏人那是警察的事情,不要老想着冲上去逞英雄,以后要吸取教训,懂不懂!” 可怜的桌子被目暮警官拍的啪啪响,现在的小孩怎么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在搜查一课做笔录的毛利景受到了多方爱的教育,没办法,身为前警察家属,搜查一课不少刑警都算得上是看着他长大的,称得上一声长辈,他们中绝大部分都正义感十分强烈,面对他这个关系不错的前同事之子保护欲爆棚,有空过来的几乎都给他说教了一通,在警视厅呆着的这几个小时毛利景被训得灰头土脸。 他想不通,明明柯南和少年侦探团那一群六七岁的孩子干的事比他离谱出格多了,还屡教不改,也没人这么紧张训诫啊,怎么轮到他大家全都化身河东狮吼,难道这就是少见多怪? 不过好像现在还没有柯南呢。 其实是他的倒霉属性太过深入人心,因为他,毛利夫妇与警视厅的交集大大增加,三天两头拜托老熟人照顾他家的倒霉孩子。 终于获得自由的毛利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用十分平淡的语气相当简练的描述了一下上午发生的事,并表示和同学有事晚上需要晚点回去。 他走近警视厅附近街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饮料,顺便取回昨天存放在这里的微型收音机。 走出店门后掏出裤子口袋的耳机装了上去,打开收音机调到日卖新闻的波段。 声音好听的女主持正在播报着“据前方记者的报道,两个小时前xx路发生的一起车祸中的遇难者正是今天引起广泛关注的八个蛋事件中的犯人之一,这位犯人先生从路边电话亭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附近的警察,慌不择路的逃窜下撞到了正在行驶的货车,货车当时的行驶速度很快,犯人当场死亡……” 活动筋骨后的毛利景又把收音机寄放到了便利店,抱着刚买的面包和一些吃食跑回了警视厅的接待室,偶尔路过的熟面孔警察看到他这边吃边等的样子也没有太关注。 他们不知道由于毛利景的语气太过于平淡,重点也被模糊了个差不多,就在不久前“见多识广”又心大的毛利大叔就这样被糊弄了过去,就连目暮警官给他打电话委婉的让他加强小孩安全教育的暗示也没听出来,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过去了。 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接他。 主要是毛利景从小到大意外不断,已经是警局医院的常客了,家里人的接受阈值不知不觉早被提高不少,只要没有生命危险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毛利小五郎现在正在为晚上吃什么的问题发愁呢。 5. 想和你们交朋友 “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小阵平我们去外面吃大餐吧,今天可是难忘又刺激的一天,Hagi受到了伤害,急需美食与小阵平的安慰。” 松田阵平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孩,拍了拍死党的肩,“Hagi,你可能会受到更多伤害。” “萩原哥哥,好巧啊,还有阵平哥哥也在。” 毛利景一脸惊喜的出现在两人面前,这声哥哥叫的毫无压力,丝毫不觉自己的实际年龄能当人家叔叔有什么不好意思。 “毛利小同学不是回家做饭去了吗,是来向警察哥哥表示感谢的吗,不用客气呦,快回家吧。” 萩原露出标准的社交笑容,“话说为什么你叫我萩原哥哥,而叫他就是阵平哥哥,难不成你觉得小阵平更亲近,明明不久前我才帮你拆掉那个危险的炸弹呢。” “因为阵平哥哥不愿意透露姓名呀。” “松田阵平。” 毛利景眨眨眼,故意道“嗯,好的,阵平哥哥。” 卷发警官一脸不爽。 萩原研二抚着下巴看了看两人,怎么看着像认识的样子?他想起前几天下班时松田说过遇上了一个有趣的小孩,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个?这……似乎有点太巧了。 出于直觉他总觉得这个小孩对小阵平莫名的关注,“小景不是专门找我的吗?” 毛利景点头“我是来找萩原哥哥道谢的,谢谢你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愿意救我。” 萩原研二勾着松田阵平的脖子摆摆手,轻松随意的笑道“你的感谢我收到了,我们可是警察,保护市民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正因为有危险才更需要我们挡住前面,小阵平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说完还给他来了一个很帅的wink。 松田阵平点点头,从进入爆处组那天起他就有了这个觉悟,他会和他的好友,他的同事一起维护这个城市的平安,哪怕遇到再大的危险。 “萩原哥哥真是个好警察,阵平哥哥也是,你们天天和那么危险的炸弹打交道,请一定要注意安全,比如萩原哥哥你一定要穿好防护服哦。” 刷绿漆的老黄瓜毫无心理负担的卖萌,一双圆圆的眼睛真诚的望着萩原研二。 “萩原你这个混蛋,又不好好穿防护服是吧,真要是出了事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你是不是想让我揍你一顿。” 看到幼驯染一闪而过的心虚松田阵平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气愤的抓着萩原的领子疯狂摇晃。 “哎哎,毛利小同学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我明明有好好穿着防护服的,一切操作都比这规范来的,小阵平,他这是诽谤。” 毛利景继续煽风点火“阵平哥哥你还是不要责怪萩原哥哥了,那么大的炸弹,就算穿着防爆服大概也没什么用,不过萩原哥哥的确很让人担心,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萩原哥哥今天拆弹前是在摸口袋里的烟吧,这应该也是有危险的吧,毕竟萩原哥哥说过打火机是可以直接引爆炸弹的,烟灰的掉落也很大概率会伴随火星子。” 松田阵平直接一拳上去,“萩原!你这个混蛋!在拆弹现场还敢吸烟!今天不把你打的长记性我就不叫松田阵平!” 他知道自家幼驯染的性格,自由散漫有点疯,但是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他不敢想幼驯染要是出事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哪怕有外人在场他这次也没给幼驯染留面子。 hagi不是最爱面子吗,那就给他记住这次的教训! 毛利景心想要是按原著剧情发展萩原研二可不是在今天就没了,永远定格在了他的二十二岁,留下他最好的朋友在这人世间一夜成长,为他穿四年丧服,为他报仇,给他发永远都不会收到回信的邮件,为他燃烧尽自己生命。 的确是缺教训。 不过,挺羡慕的。 而且这时候的松田阵平好像也没那么大的烟瘾。 毛利景心想这难道就是幼驯染的情谊吗,前世与他亲近的只有一个弟弟。他是长兄为父的坚定实践者,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真挚纯粹的同伴感情。 说实话,他好羡慕,眼前这两个人看着打打闹闹怼来怼去,但是那种默契,那种气场十分的微妙,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他们的亲密无间。 为什么他就没有一个幼驯染呢,在这个幼驯染超标的世界里不科学啊!如果有机会他表示想加入这对现成的。 萩原研二自知理亏不敢还手,一边躲一边叫“毛利景!你个坏小子,我怎么得罪你了,你给我等着!诶呦,疼,Hagi知道错了,小阵平你不要打脸啊。” 大概是松田阵平也觉得大街上这么闹有点丢脸,象征性的教训了幼驯染两下后打算回家继续。 他很生气,一路上都没被擅长交际哄人的萩原研二哄好,带着墨镜冷着一张脸显得更不好惹了,电车上的人都下意识躲他远远的。 松田阵平:这次绝对不能轻易原谅hagi那个混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指不定还干过什么不要命的事情,一定要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萩原研二;小阵平真的生气了,不知道这次要多久才可以哄好,委屈。 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在离警视厅不远处合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屋子。到家后脑子里想着事的两人才发现后面跟了一个小尾巴。 “你怎么跟过来了,大晚上的不回家家里人会担心的。” 毛利景看着玄关内的两人站在暖色的灯光里,一个脱外套一个换拖鞋,和谐极了,而他站在一门之隔的阴影里,与他们仿若置身两个世界。 他有些许动摇,这样贸然掺合进他们的生活真的好吗? 几乎是在同时,他的脑海里飘过了一条弹幕: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我本来是想请萩原哥吃一顿饭表示谢意的,结果刚刚阵平哥看起来太凶了。” 毛利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要是两位因为我的原因而错过晚饭饿肚子,我会愧疚的,请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 “小景啊我们饿着肚子还不是因为你向你的阵平哥哥告状,再说你一个小孩能怎么补偿我们,正好你也没吃晚饭吧,要不我们还是一起出去吃吧。” “我也是担心萩原哥哥嘛。而且怎么说也不能让你们破费。我会做饭,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让我来给你们做晚饭吃吧,妈妈说用亲手做的东西来表达谢意会更真诚。” 萩原研二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他又不是分不清别人的好坏,相反,他对别人情绪的变化十分敏感,非常善于捕捉别人的想法,优秀的天赋让他从小便能在社交中如鱼得水,他可以肯定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对他抱有善意。 他怎么会对一个对他抱有善意的孩子生气呢。 这个时间段附近营业的餐馆大多是一些居酒屋,的确不适合带未成年去。 而且这个孩子好像很想亲近他们。 “那多不好意思呀,不知道你会做些什么,厨房里食材有限可能要影响你发挥了。” 萩原研二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身体却诚实的把人引了进来。 “Hagi,这就是你的不好意思?这小孩今天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家人肯定十分担心,快送他回去。” 对这个被萩原救过的小孩松田有些在意,上次刚见他时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没想到这次见面却是这样的原因,挺有缘分的。 “你不会以为有他在我就不会接着找你算账了吧。” 萩原研二心想,难道不是吗? “小景没关系,放心大胆的去做吧,研二哥哥和阵平哥哥不挑剔的。” 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他根本不想动好嘛,如果有的选择才不想再换衣服出去 反正在他和小阵平那么糟糕的厨艺下弄出来的东西都能填肚子。 “可别小看我,我可是有三年多烹饪经验的厨房老手了。” 达成目标的毛利景不客气的登堂入室,洗好手信心满满的打开冰箱。 没想到第一关就遇到了难题。 冰箱里大多是一些冷冻速食,生鲜什么的他扒拉半天才找到几个蔫了吧唧的土豆番茄和两个鸡蛋以及一条鱼。还好大米是够三人份的。 问题不大,正好省略了琢磨菜单这一步。 厨房是开放式的,离客厅很近,毛利景一边处理食材一边和两位大哥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聊的都是一些生活上的小事,主要是两位警察先生不着痕迹的盘问毛利景,开饭的时候他们已经掌握了毛利景的基本家庭背景,不过在毛利景刻意的引导下某些方面与真实情况有那么点偏移。 “看来我们的小景真的没有说大话诶,好好吃,小阵平你呢,怎么不发表一下看法?” 松田头也不抬继续扒饭,“我用实际行动证明饭菜好吃就够了,你再多说两句,我争取只给你剩个汤底。” “哇,好你个阵平酱,真是太坏了。” “看到自己做的菜得到了二位哥哥的称赞我就放心了,慢点吃不够的话我可以继续做呦~” 为了展示自己的水平,他硬生生用有限的食材做出来三菜一汤,清蒸鱼,咖喱土豆,番茄炒蛋,番茄鸡蛋汤,摆在桌子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颜色搭配养眼卖相极佳。 知道家里冰箱有什么的两个主人看到成品时差点没敢相信,果然会做饭的人都会魔法。 这小孩儿竟然真的没有说大话。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毛利景成功的和两位警官拉进了距离,松田对他称呼从小孩升级到了毛利。 他发现松田阵平有些傲娇属性,看上去桀骜冷酷拽的不行,实际上很多时候都是在口是心非。 嘴上嫌弃萩原又吵又烦,其实对方一示弱扮可怜他就会不自觉的原谅对方,这不,不久前还叫嚣要给某人长长记性,结果被萩原一晚上顺毛下来没了下文。 明明萩原研二那么大一只怎么那么能撒娇,关键是还不违和不惹人讨厌。 毛利景觉得有趣,仗着自己现在是个正太有意无意的也学着萩原向他撒娇,嗯,效果显著,毕竟他现在这个正太形象还是挺可爱的。 反倒是看起来亲近随和的萩原研二不太好攻略,嘴上叫的亲近,实际上一直保持着社交距离。 毛利景也不泄气,来日方长,他觉得这两个是不错的人,值得费心思结交。 何况,他对某人还有些不可说的小心思。 还好他们都喜欢他做的饭菜,果然美食是拉进人与人关系之间的桥梁。 “萩原哥哥你今天可是说了要给我讲拆弹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否认的话卡在嘴边,他突然想起白天被噎住的那一幕,“萩原哥哥如果说其实当时在开玩笑小景会相信吗?” “不会,我是认真的,我有看过相关的书籍有一定的基础,不难教的。” 萩原研二:这熟悉的味道 松田皱眉道,“你一个小孩没事学拆弹干什么,如果遇到危险打电话找警察就好。” 他自己选择这一行是因为兴趣热爱,但是这门专业终归是十分危险的,无论对内还是对外。毛利景一个小学生不应该接触这么危险的东西。 “两位警官先生没有发现吗?我们居住的城市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安全,尤其是在我这里。阵平哥哥你能想象到有人随随便便在公园溜达都能碰到绑架犯被敲晕,醒来后身上被绑上了炸弹吗。” 毛利景停顿了一下,语气低沉了下来,“我从小到大运气就特别差,差到像是被上天针对了,莫名其妙的高空坠物,地陷车辆失控在我身边层出不穷,为此我不敢交朋友,不敢和家人出门游玩,生怕连累了别人。 原本我以为这些已经是极限了,每次都安慰自己,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也健健康康的长到了十三岁吗,可是,可是……我没想到倒霉也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升级的,我竟然开始遇到了炸弹,哈哈,我想我可能真的活不到下一个生日了。” 孱弱的少年低着头,看不清眼里的表情,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整个人仿佛笼罩在阴郁里,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却莫名觉得他在哭。 这一幕勾起了本就把自己放在保护者位置上的两位警察的保护欲。 现在想想,萩原研二觉得毛利景白日里的淡定可能只不过是习惯被伤害的麻木罢了,到底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因为家庭原因曾遭受过校园欺凌的松田阵平想起刚刚吃饭时少年一脸无所谓的说出“我没有朋友”心头一动。 他的运气其实也不怎么好,可是他幸运的有萩原研二这个幼驯染陪着一起长大,还认识了好多志趣相投的朋友,因此一点都不寂寞,生活十分的精彩。 松田阵平伸出手摸乱了少年的头发,“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运气,与其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沮丧惶恐不如让自己强大起来,当你真正强大了便不会再畏惧。 所谓运气差不过是老天对你的考验罢了,被这么点磨难就打趴下哭哭啼啼认输也太丢脸了。” “阵平哥哥你真好。” 身高处于松田阵平胸口的少年仰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感动仰慕的看着他,眼里清晰的倒映着他的影子,这让松田阵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原来视线也是有温度的,有些烫人。 他掩饰性的咳嗽两声,后退一步错开那灼人的视线,“不就是想学拆弹吗,萩原那家伙不守信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只是教他一些理论基础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教小景了,小阵平你可不要乱说哦,明明是我先答应小景的,你可不许和我抢,小景只要给研二哥哥多做几顿好吃的就可以收买我哦。” 松萩日常互怼再次开启。 晚上告别的时候毛利景依依不舍对二人说:“我可以和阵平哥哥,萩原哥哥做朋友吗?妈妈说警察是身上充满正气的人,不怕K的霉运。” 脑补了不少悲情戏码的两位正直警察自然不会拒绝,他们本来就对这个说话好听做饭好吃的孩子抱有怜惜,再加上吃人嘴短,有了这么一个交集后不自觉的就想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少年,一来二去,毛利景就这样成功的挂在了朋友的位置上。 (妃英理郑重表示:毛利景说的那些“妈妈说的话”她一句都没说过-_-#) 6. 平淡的日常 毛利景深知感情是要用心培养维护的,于是此后他一有时间就会去找他们,或者是去请教自学□□理论时遇到的问题,或者是送本新出的杂志书刊,或者是去做一顿简单的便饭,平日里没什么事也会和他们发邮件分享一些琐碎的日常。 这也是他第一次尝试着向别人分享自己的生活。 “这是我妹妹,毛利兰,是不是很可爱,小兰是个特别乖巧懂事的女孩子,以后有机会见到了你们一定会喜欢她的。” 萩原研二指着照片里的另一个男孩摸了摸下巴。 “一年前我们应该见过这两个小孩,没想到那个在哭鼻子的小姑娘是你妹妹,而这个男孩子努力在堵破了的水管,身上头上都是水,这可真是有缘分。” 毛利景脸色一沉,“什么?工藤新一那个臭小子竟然又惹哭了小兰!” 萩原研二:“嘛嘛,都是一年前的事了,那个叫新一的男孩子看起来并不像欺负女孩子的家伙,那应该只是个意外。” 没想到k酱(小景)还是个妹控,希望那位叫工藤新一的小子坚强点。 提到工藤新一,毛利景忍不住把这个老拐带他妹妹的家伙从头到尾控诉了一遍。什么半夜带他妹妹翻墙进学校,和她妹妹逃课抓甲虫,调皮捣蛋总想着带坏他家妹妹。 本来在一旁组装模型的松田阵平忍不住笑出了声,察觉到毛利景目光不善后松田阵平一秒严肃, “你说的对,要是我也有这么可爱的妹妹,绝对不允许其他臭小子觊觎。敢惹哭我的妹妹,赏他一记拳头长长记性。” “真的吗,我不信,阵平哥你明明笑的很开心。” 沉默片刻后三个人又一起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新奇,侵入别人的世界也意味着让别人侵入自己的世界,投入精力,接受回应。 虽然目前有很大一部分关系是靠毛利景在付出维护,但是总得来说获得了对方的正面回应,这种与朋友相处的感觉委实不错。 看着松田阵平炸毛很有趣,看着萩原研二逗松田阵平然后撒娇示弱就能哄好很有趣,看着松田阵平认认真真教他拆东西很有趣,看着这两人表面不在意暗地里忙前忙的操心他悄悄关心保护他很有趣。 和他们的相处的每一天都很有趣。 毛利景也会努力融入他们的世界。 虽然他不喜欢球类运动,可只要是他们的邀约他绝对会空出时间答应,他还坐在运动场或者体育馆看他半点不懂的棒球和不怎么喜欢的网球羽毛球,一次又一次乐颠颠的去给他们捡球。 他知道,这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有意带他一起玩,丰富他这个孤僻没朋友小孩的业余生活,是真的把他划进了他们的圈子里,就有些感动。 这天好不容易轮休的两位警官先生约他去杯户大厦看车展,萩原研二非常喜欢车,对会场的各种车型如数家珍,看到那些珍贵又心怡的车辆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萩原哥,注意形象。” “那辆宝贝可是世界上的唯一一辆,是跑车爱好者的梦中情车,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真是太幸运了!”然后巴拉巴拉给毛利景科普了一堆相关知识。 “hagi已经够克制的了,毕竟那可是他从小到大的梦中情车。” 毛利景心说你也没好到哪去,不愧是幼驯染,激动起来的表情都那么同步。 “阵平哥快擦擦嘴,口水要掉下来了。” 下意识举起手腕的松田阵平立马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一个爆栗敲到毛利景头上,“臭小子!” 毛利景抱着脑袋躲到了萩原研二身后。 直到黄昏时分三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杯户商厦。 正商量着去哪里解决晚餐问题,松田阵平接了个电话,毛利景一看他俩人的表情就知道是工作上的事。 “亚达,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准备晚饭了,萩原哥阵平哥你们快去忙吧,我先自己回去了。” 主动告别两人后毛利景一个人走在街道上,难得的享受起落日余晖的美景,身边不时经过三两个说说笑笑的行人,夕阳把人们的影子在身后拉的长长的,像是对白日的留恋与不舍。 走着走着他看到不远处一个巷口有一个正在玩跳格子的小女孩,一边跳一边喊“大格子,小格子”,跳了没两下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天真烂漫蹦蹦跳跳的可爱样子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小兰。 在小兰上一年级前他经常带着她玩跳格子,手影还有翻花绳跳皮筋之类的游戏,五六岁的小兰小小的一只,胖乎乎的小脸一戳一个小窝,经常一脸激动的看着他拍手手,可爱极了。 只是等后来长大了绝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工藤新一那个小子跑,而那个臭屁的侦探小子还不珍惜老是惹小兰生气,可他又不能不让小兰和工藤新一在一块玩。 唉,养孩子可累,无论男孩女孩都会耗费无数精力和感情,真的好累。 等他把松田阵平追到手一定要和他商量可不可以不要孩子。 “大哥哥,你要和未央奈一起玩跳格子吗?” “嗯?大哥哥只是看到你跳的太棒了这才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 毛利景这才发现他走神的这一段时间竟然一直盯着人家小女孩看,幸亏他现在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不会被当成什么怪大叔。 “真的吗?谢谢大哥哥。” 被夸赞了的小女孩十分开心,更努力的表现起了自己,单腿在画好的格子里跳了出来。 毛利景对乖巧可爱的人类幼崽没什么抵抗力,看到这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高兴,走的更近了一些当起了捧场观众。 “未央奈加油,我的妹妹她也很喜欢跳格子呢,她跳的和未央奈一样棒哦。” 忽然他的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玻璃破碎声和沉闷的钝器击打声,扫了一眼周围他发现本就行人不多的巷口只剩下他和未央奈两个人。 他一把抄起还在蹦蹦跳跳的小女孩闪身躲在十字巷口的左手边墙体后,未央奈懵懵懂懂的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和他玩的好好的大哥哥突然把她抱了起来还捂住了她的嘴,下意识的以为遇到了坏人。 可是大哥哥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坏人,他长的那么好看笑的也那么温柔,会陪未央奈玩游戏,还有一个和她一样喜欢跳格子的妹妹。 这时她感觉大哥哥身体往外探了探,于是她跟着微微转头正好看到了正对着格子的巷子里有两个带着面具的大人,他们拿着长长的刀子,嘀嘀咕咕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可是她知道面具和刀子上沾的红色的东西是血! 他们才是坏人!她得告诉大哥哥快跑! “大哥哥,彗星假面超人是坏人!” 毛利景怕他力气太大把小女孩捂坏了于是暗中松了松手,他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契机小家伙竟然喊出了声。 看着紧张害怕却强撑着勇气的小女孩他一时哭笑不得。 耳边传来歹徒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毛利景内心丝毫不慌,不过是和菜市场买菜一个级别的小场面罢了,还不如待会儿怎么编一个理由让他发愁。 一颗石子从右手暗中弹射而出,叮的一声后四楼阳台一个花盆应声而落刚好砸到留在巷子里整理财物的匪徒背上,可怜他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一声惨叫便失去了意识。 举着刀走到巷子口的匪徒被吓了一跳,只是犹豫两三秒后心一横,“谁让你们看到了我的脸,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吧!” 毛利景:…… 他是有什么亡命徒加成buff吗,同伙出事了,转头就跑才是正常反应吧,好不容易抢来的钱不要了吗!这个世上的歹徒怎么只要一看到他就像嗑了药一样要追杀他,有病吧! 肯定是该死的天道搞的鬼! 虽然身后这个家伙不难解决可之后他要怎么与松田和萩原解释?他目前给自己立的是倔强小白花人设,你见过那个小白花有超强武力值干翻一片的,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年,要是现在就崩了人设。 依那俩人的敏锐绝对会对他起疑心甚至疏远他,搞不好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还有这这杯户町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在商业区,也没到大晚上,街道上竟然一个活人都看不到,来一个人给他报警也行啊。 毛利景心里暗骂一声,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掏出手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拨通了松田阵平的电话。 是的,他有手机,掌管毛利家财政大权的他给自己买个手机很合理。 令他惊喜的的是竟然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杯户二丁目xx街发生凶杀案,歹徒之一正在追着我跑,救命!” “喂,什么凶杀案?到底什么情况,犯人正在追着你跑?不要挂电话,我和hagi还在杯户町,立马就到!先往人多的地方跑!” 松田阵平没想到只是一会儿不见毛利景那小子就又被卷进了危险里,幸好刚刚组里的同事告诉他之前那个八个蛋预告是恶作剧,免了他和萩赶去米花町跑一趟,他俩目前正在杯户站等回去的电车,离二丁目不是很远。 听着电话另一头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他不禁握紧了拳头,“hagi,我们走!”。 毛利景安慰怀里的小姑娘“警察叔叔马上就来了,未央奈不要怕呦,邪恶的假面超人一定会被打倒的。” 这小孩大概率也是被他连累了,要是没有他说不定根本不会碰上这种事。 “是彗星假面超人,假面超人才不是坏人。” 毛利景:现在还有空注意这些看来应该没被真的吓到。 电话里传来松田阵平的吼声“怎么还有小女孩的声音!被犯人追着跑的不止你一个吗?” “啊,还有个五岁的小目击者正跟着我逃亡。嗯,我刚刚经过一个白色十五层建筑,背阴的墙面掉了不少涂料,对,右手边有一家关门歇业的吉野拉面……”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建筑,“不对,我好像迷路了,怎么一个营业的店铺都没有。” 被抱着的小女孩这时惊慌大叫到“啊啊啊,坏人追过来了,大哥哥快跑!” “毛利景,坚持住,我已经报警了,而且我马上就到,给我坚持住混蛋!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心急如焚的松田阵平举着电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寻找毛利景所在的地方。他很清楚,一个普通的十三岁少年抱着一个五岁孩子全力逃跑了二十分钟,体力很可能要维持不住了。 “松田,上来!”萩原研二不知从哪借来一辆摩托,松田阵平立刻跳上车“去新宿街萩,快点。” ??“OK”萩原研二启动车子的同时瞬间提速,留下引擎发动的声音绝尘而去。 7. 温馨的日常 手机里传出越来越重的喘息声和奔跑声,“没办法了,只能先到这里躲一躲。”看到眼前一栋即将拆除的大楼毛利景当机立断跑了进去。 追杀他的老兄十分敬业,果然跟着他前后脚跑进大楼里。 要拆迁的废弃大楼?松田阵平立马想起不久前在搜查一课那里看过的报告,三天前杯户三丁目废弃大楼出现不明男尸,就是那里! “hagi,左转!” 萩原研二立刻心领神会,他也看过那个报告,案件目前还没有告破,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危险。 废弃大楼里散发着淡淡的霉味,这里的门窗家具已经拆了个干净,毛利景跑到三楼躲到一个房间里。 他估摸再跑下去就不符合正常国中生的体力了,顺势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这一路上为了犯人追不丢他暗自放慢了好几次速度,所幸追着他的犯人一如既往的执着。毛利景边跑边用电话告诉另一边自己的位置,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后挂断了电话,就看先找到他的是松田阵平还是犯人了。 他低头轻声在小姑娘耳边说“我们现在要和邪恶的假面超人捉迷藏,千万不可以出声,藏到警察叔叔来了我们就赢了,不要怕,大哥哥知道未央奈最勇敢了,嗯,害怕的话也没有关系,那可是邪恶的假面超人,小未央奈闭上眼睛数数就好了,数到一百游戏就结束了。” 五岁的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是她还是好害怕,于是她把脸埋在大哥哥胸前,眼前陷入黑暗的同时周围一片寂静无声。 突然耳边响起了哒哒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是那个坏蛋!他找到他们了! 小小的未央奈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只是很快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打倒了,小未央奈可真勇敢。” 不是大哥哥,是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是警察叔叔吗?” “没错呦,我们可是特意来拯救拯救可爱小小姐的警察先生呦,不过这位可爱的小小姐要是愿意称呼我们警察哥哥就更好了。” 毛利景就知道把小女孩扔给萩原研二哄是个十分明智的选择,这家伙哪怕对五岁的小女孩也能散发魅力,这不,刚刚还抱着他不撒手的未央奈已经被他一通甜言蜜语和一个wink下迷的找不着北了。 “搜查一课已经去了你说的那个地方了,也不知道这家伙的同伙有没有被砸死。喂喂,我说毛利,你怎么一会儿不见就会遇到杀人抢劫这种事情啊。”松田阵平把犯人结结实实的绑了一圈,他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双眼通红的犯人举着刀子就要刺向毛利景,刀尖距离他只有短短的几厘米,让他这个天天和□□打交道的现役警察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我也不想的,阵平哥,我十分建议给这家伙做个药检,这位犯人先生这么执着要灭我的口怎么看都不正常。”虽然他对结果并不报什么希望,要是松田阵平再晚来一秒他都打算硬抗下那一刀了。“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希望今天的事情不会让小未央奈留下什么心里阴影,不过现在看来她还蛮有活力的。” “你可真是个好哥哥。”松田阵平嘀咕道,毛利景对小孩子尤其是小女孩格外有耐心,不是萩那种招蜂引蝶的散发魅力,而是自觉把自己放在照顾别人的位置上的类型,即使面对比自己年龄大很多的他们也总是习惯性的照顾着他们的衣食住行。要不是那张脸过于年轻,说他三十岁都有人信。“需要去医院吗?” 毛利景靠着他一边身体借力站着“连皮都没蹭破,就不要浪费医疗资源了,阵平哥,刚刚你在刚刚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到打倒坏蛋的身影像是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真是太帅了。”望向松田阵平的眼睛满是崇拜的光。 “还好吧,幸亏来的及时。走吧,搜查一课的人应该到了,去把这家伙丢给他们。” 案发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有几个熟面孔正在现场进进出出。松田阵平说到做到,捆成粽子的犯人被他直接扔到了警车上,而被花盆砸晕的倒霉抢匪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他和同伙为了这次行动谋划了整整一个月,还特意戴上时下最火的彗星假面超人面具混淆视听,动手杀掉了金融会社社长。结果却落了个被当场抓获的结局。 这时人群里冲出一个面色惊慌的年轻女人,看到萩原研二抱着的小女孩哭喊着扑了过去。 “这是你的女儿吧,她很勇敢哦。”萩原研二很温柔的把小女孩交给了她。“你的妈妈来接你了,今天的冒险结束了小未央奈。” “谢谢警官先生,谢谢。”女人紧紧的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不住道谢。在知道女儿目睹凶案下落不明的时候她感觉天都塌了,她十分感激警察先生帮她找回女儿,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她只能一个劲鞠躬道谢。 “保护市民的安全可是我们的责任哦,更何况是这么可爱的小小姐还有另一位骑士一直守护着。这位美丽的女士您请放心,犯人已经被全部抓捕了,回去后可以放心的奖励勇敢的小未央奈哦。” 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毛利景语气羡慕“萩原哥可真受欢迎。” 萩原研二长相帅气,声音富有磁性,在特意注意语速后更是说话自带苏感,他极其擅长和人打交道,特别是女人,下到三岁上到八十岁和他接触后就没有不拜服在他魅力之下的。同为男人的毛利景十分佩服这种社交高手,那可是他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诶。 “我看你小子也挺招女孩子喜欢的,有什么好羡慕。喂hagi。走了。”松田阵平打断了幼驯染的发挥,再不阻止萩这家伙还能聊半个小时,他还想早点回去看比赛呢。 “OK,不过小阵平我们需要先去还车,摩托车没法载三个人,要走着去吗?” 毛利景:“有什么关系嘛,我想那家店应该也不远,就当是散步了,不会耽误阵平哥的比赛,话说你们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也不知道家里的食材够不够。” 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未央奈眨眨眼,看着三个大哥哥的影子被夕阳拉的长长的,说笑打闹着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 不知道下次会在什么时候再次碰到大哥哥。 日历逐渐撕到最后一页。 新年祭去寺庙参拜的时候松田阵平想起毛利景那个运气很坏的小子特意求了个平安符,他故作随意的塞到毛利景手里,说那只是祭拜时赠送的。 “新年快乐阵平哥。” “新年快乐毛利酱。” “阵平哥你竟然叫我毛利酱?”倍感惊奇的毛利景不由得提高了声音,这可是比收到礼物还要意外的惊喜,叫昵称这种事情不是只有萩原研二才会做的吗。“为什么是毛利酱而不是景酱,大部分人都是这么叫的诶。” 松田阵平也提高了嗓门,“喂,我为什么要和别人称呼的一样,你不觉得景酱kei jiang的发音和警察kei ji sang特别像吗,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他可是想了好久才决定这个称呼的。之前毛利景不止一次表达过他对萩这个专属称呼的羡慕,难得这小子有这么个小小的愿望,他就勉为其难的满足他吧。 “怎么会,阵平你可是我最喜欢的人,早就想在我们之间起一个专属称呼了,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呐,就知道你会喜欢。”看到毛利景这副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他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是的,毛利景很喜欢毛利酱这个称呼,一个独属于他的昵称,很好,看来他和松田阵平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虽然这两位警官先生绝大多数时候可靠又认真,可生活上就不那么靠谱了,不仅是由于工作原因导致的饮食作息不规律问题,还有其他问题。比如冰箱里的东西放到过期都不一定能想起来,需要的时候竟然看都不看就会拿出来吃。下雨的时候老是忘带伞,天气降温后又懒得添衣服,合租房整齐卫生堪忧。明明已经二十四五的人了却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阵平哥,你的外套衣摆处破了个口子。” “阵平哥,你衬衫袖口的扣子掉了。” “皮鞋鞋带快断了阵平哥。” 一开始毛利景还开口提醒,时间久了干脆直接上手帮他解决好了。 萩原研二倒是比较注重自己的形象,可是。 “沙发罩上被烟头烧了个洞呢,萩原哥。” “萩原哥请不要乱扔一身烟味的衣服。” “抱歉呐小景,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啦。”萩原研二认错态度良好可惜下次继续。 时间久了毛利景对这位也不提醒了,只是默默的把东西收拾整理好,反正也不是什么费功夫的事,毕竟这两人加起来都没一个毛利小五郎难照顾。, 毛利景自觉性格不好不招人喜欢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平时萩原研二会有意无意的教他如何和人交际,在他的那些同学面前维护他。当他陷入困难寻求帮助时这两位警官从来都义不容辞。 就这样以真心换真心,毛利景与他们真正的成为了朋友。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十分用心的对待他这个半路加入的“朋友”。 上辈子的他是玄门第一人,天资实力太强,别人对他的感情更多的是尊敬仰慕,充当的也是保护者的角色,一生都在体验无敌是多么寂寞,活了二十八年除了弟弟周景光竟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一世自从觉醒记忆后就和学校里的学生娃玩不到一块了,虽然以前也和他们玩不到一块。即使他的外表再幼稚再装嫩,老黄瓜就是老黄瓜,心态终是不同了,他连小兰都当女儿养,根本无法把背着小书包的小孩子当同龄人,在他心里能与他以同辈相处的怎么也得是二十出头出身社会有独立人格的人了,所以他虽然利用幼齿的形象引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心软,却是以同辈与二人相交,有意无意的模糊着他们之间的年龄差。 和他们真的成为朋友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8. 平平无奇的一天 周六清晨,风和日丽。 “哥,你打包便当的时候可以多做一份吗,麻烦哥哥了。” 一旁给她收拾露营要用到的东西的毛利景了然道:“又是给新一那小子带?昨天你不是还抱怨他是个只知道推理的大笨蛋,这么快就和好了。他现在也是大孩子了,怎么什么事都要你照顾,他是不是把你对他的关心当成理所当然的了?小兰,对朋友再好也不要委屈自己,永远要比爱别人多一点来爱自己。” “新一才不是笨蛋。”小兰小声嘀咕。 毛利景眯眼“你说什么。” 小兰乖巧道:“没什么,我是说哥哥说的对。” 毛利景叹了口气,“你啊,哥哥是怕你受委屈,我把你养的这么好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可不是被别人欺负的。” 小兰点点头,额前的刘海跟着一晃一晃的,她扑过来抱住哥哥的一只胳膊,眼睛笑成了弯月,“我知道的,哥哥最好啦,今天哥哥也要好好玩哦。呀,是新一给我发消息了,哥哥我们要出发了,晚上见。” “露营愉快,小兰。” 哎,真是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 小兰出门后毛利景把家里的事物收拾好,顺便把毛利大叔的午饭放在冰箱里,在桌子上留了张便条后提着准备好的袋子锁门离开。今天毛利小五郎难得的接了份委托,是他拿手的婚外情调查,如果中午来不及回来冰箱里的便当还能做他的晚饭。 他不乐意自己一个人呆在冷清的家里,提着包去了他的警察朋友家,到的时候时间还早,早到周六值班的萩原研二还没有出门。他半睁着眼睛嘴里叼着牙刷含糊不清道“这么早就来了呀小景。” 毛利景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便当,“还好啦,今天我妹妹去参加班里组织的露营需要早起,想着萩原哥今天要去上班就多准备了一份给你送过来当午饭。” “哇呜,小景真的好贴心,有了小景的爱心便当我就不用啃办公室里干巴巴的面包了。家里有些乱,你随便找地方坐,小阵平今天轮休可以陪你玩哦,不过他昨天晚上拆电脑睡的有点晚,你可以先看看书架上的书。” 毛利景看了一眼散落一桌子上摆满了不知道是什么机器的零件,地上放着大概是昨晚吃剩下的餐盒,沙发上凌乱的扔着一堆衣服有些头疼,这就是两个单身男人的房间吗,太可怕了,“萩原哥你是在暗示我帮你们收拾屋子吗,放心我会尊重你们的隐私等你们有空自己动手的。” “只要你受的了,哎呀不和你说了,我要迟到了,小景拜拜。”萩原研二用十分钟的时间完成了从起床洗漱更衣出门的全部流程,走前不忘把放在茶几上的便当揣在包里。通过半年多相处,他对毛利景还是有了一定了解的,这小子有轻微的洁癖,还有强迫症,哪怕在不太熟的地方,比如他和小阵平的办公室都会忍不住规整一下东西,在熟悉的环境里更是要维护整洁有序,萩原研二得意的想,他家里那么乱,估计不出五分钟小景就忍不下去啦。 事实证明他的确很了解某人,毛利景在沙发上唯一一块“净土”上坐了三分钟就感觉如坐针毡,然后沉着脸把乱扔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前前后后忙活了十几分钟,总算收拾出一副能看的样子。 所幸他也不排斥做家务,这也是他介入两人生活的一个重要方式,看,现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已经很习惯他来整理卫生,准备食物了。 闲下来的他准备拿本书打发一下时间,突然发现最上层书架末端的一本书下面压着一个小盒子,这让这本书鹤立鸡群的比其它书高了一头,非常不和谐。他忍不住抽出这个扁平的盒子,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叮当声,估计是松田阵平珍藏的某些零件,毛利景这样想。 不知道是毛利景用力太大还是这个硬质的盒子岁数太大风化的厉害,一堆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出来,毛利景赶紧去捡,有子弹壳,有钥匙扣,有打火机,看着像是因为有纪念意义才收集到一起的。 他把东西捡起来擦了擦灰往盒子里塞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硬卡纸一样的东西,出于好奇他把东西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 原来这是一张照片,一张五人合照。 哪怕照片上的人有几个没见过,他也认出了这是谁。 二次元与三次元是不一样的,二次元的人物形象是二维的平面,哪怕赋予了人物动作,声音也无法摆脱那种虚假的精致感扁平感,当然这种虚假的东西恰恰是二次元迷们对纸片人狂热的最大原因。三次元是立体的三维的,这里的人有血有肉有温度,不会出现动漫里离谱的鼻子离谱的发型,五颜六色的瞳色被调低暗了许多个度,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出来,一点都不明显。 两个次元差别之大就好像看动漫与真人版那种落差感。毕竟这是个真实运转的世界,真人与纸片人怎么可能一样。 但这毕竟是一个由二次元衍生而成的三次元世界,很多重要的人物特征都被很好的保留了下来,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比如松田阵平的一头卷发与桀骜不驯的气场,比如萩原研二的半长发下垂眼,比如毛利小五郎的八字胡紫色西装,园子的棕色短发与发箍,更比如那些熟悉的声音。 照片里的五个人中其中两个毛利景正在人家里收拾屋子,另外三个人一个金发黑皮的娃娃脸,一个身高魁梧面相忠厚的国字脸,一个有着上挑猫儿眼容貌清秀,长相各有千秋,个顶个的俊,他们勾肩搭背笑的一脸灿烂,纷纷扬扬的樱花为背景看起来美好又浪漫。熟知剧情的毛利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三人肯定是警校组剩下的降谷零,伊达航和诸伏景光。 让他稍微失神的是他没想到诸伏景光真人化后竟然有八分像那个人。 那张埋在记忆深处的脸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相貌相似也说明不了什么。 他记得因为里面有两个去做卧底,所有关于他们的影像资料都被公安销毁了,怎么这里会有一条漏网之鱼。 “小景早啊,有什么吃的吗?”打着哈欠的松田从卧室走出来,看到发生明显变整洁的客厅一边嘴角勾起“你中了萩的圈套了,他昨晚还和我打赌,说你一定会看不下去收拾客厅的,谢了啊。” 毛利景表示自己并不介意,伸手指了指厨房,“早饭还是温的,阵平哥你先去洗漱,收拾好就可以直接吃了。” 大概不到三分钟松田阵平从卫生间走了出来,速度之快让毛利景非常怀疑他是不是没洗干净。 “刚刚我收拾书架的时候掉下来一个盒子,里面散落出好多东西,还有一张照片,你来看看我收起来的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松田阵平筷子一顿,转头看了一眼,“都是些在警校时收藏的小玩意,没什么。” “那这张照片上也都是你和萩原哥的同期同学了。”毛利景故作好奇的问道,“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看起来很亲近样子。” 松田嗯了一声,想起毕业后就失踪了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这俩个家伙应该是去做危险的任务了,他之前去档案室与内网查过,所有关于两人的资料都不见了,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真让人担心。 “怎么,你好奇啊?警校生活还是很有趣的,感兴趣的话就自己考进去体验一把,说不定也能碰到几个不错的朋友,还是说你想再认几个警察哥哥?”他把照片从毛利景手上抽走不欲谈及两人,转谈其他话题。 毛利景也没有追问几个人是谁,“警察哥哥有你和萩原哥就够了,我好奇的是阵平哥你怎么做到在毕业之后变化那么大的,发型还好说,皮肤也变白太多了,是偷偷去做美白了吗?。”照片上的人和身边坐着的这个肤色根本就不是一个色号,同时变化的还有身上的气质,相比照片上的少年意气神采飞扬,现在的松田阵平身上更多了一丝沉稳。 松田阵平没想到毛利景关注的重点会这么奇怪,他把照片塞回盒子后放在茶几上,一巴掌拍在毛利景后脑勺上“什么美白,我可不是那种过分关注形象的家伙,只有萩才会这么做吧。而且我们俩再白能有你白?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皮肤比你妹妹都白。” 闻言毛利景伸出手背凑到松田阵平胳膊旁煞有介事的比了比,“的确是我的皮肤更白一些,不过阵平哥你现在这样刚好,多有男人味。”他一直是典型的冷白皮,很难晒黑的那种,看起来弱唧唧的,十分羡慕一看就很阳刚的小麦色皮肤,就比如松田阵平这样的。 松田阵平看着两人色差明显的手臂啧了一下,有些怀念的回忆起那个挥汗如雨的夏天,“那时我们在警察学校天天都有好几个小时的室外训练,鬼佬教官一生气还会给我们加训,每天都在太阳下暴晒,半年下来都黑了好几个度,隔壁的女警都不例外,没变成黑炭已经是天赋异禀了。”只有一个人几乎没什么变化,毕竟那个金毛混蛋皮肤本来就黑,没有再变黑的余地了。“算了,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要看也是看漂亮女孩子才对。” “没想到阵平哥你竟然是这种人。”毛利景一脸很鄙视的样子,“在我心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只有我妹妹,其他女子我都不感兴趣。” 松田阵平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指指点点“这只能说明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你妹妹再好也只是你妹妹,等你想找女朋友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话说你都快十五岁年纪也不小了,学校里有没有暗恋的女孩儿?” “阵平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一直单身到现在吧,不要一副自己很有经验的样子,要是说这话的人是萩原哥我可能真就信了,你的话,可信度就没那高了好吗。”毛利景无意识的用了个很微妙的“也”字。 被戳中痛点的松田警官恼羞成怒没关注到这一点“你这小鬼是不是想挨揍?那是我眼光高好嘛。” 9. 普通的高中生 刚被整理好的客厅又变得凌乱不堪,理不直气也壮的松田恶人先开口“整天就知道学萩原那家伙的油腔滑调,什么时候能靠谱一点,快把客厅收拾干净。” “好好好,是我的错,阵平哥哥虽然看着有点凶,其实内心是很温柔的,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发现阵平哥哥的好。麻烦靠谱的松田先生把垃圾扔一下,我这就开始收拾。”毛利景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 松田嘴上说着不管,身体倒是很诚实的帮忙去了,没做翘着脚等伺候的老爷。期间在毛利景收拾卫生背对客厅的时候,拿起茶几上放着照片的盒子回到自己的卧室,小心翼翼的放在最高处的柜子里。 “闲着没事干该上课了啊。我可是很严厉的,之前教你的东西要是没用心记好我可不会再管你。” 一开始答应教毛利景拆卸炸弹的松田阵平原本想着只是教一些理论基础,毕竟这些东西是很枯燥无味的,如果不是真的感兴趣绝大部分人都坚持不下来,十三岁的男孩子正是好动的年纪,很少有可以做到的,到时候他自己就会知难而退,以后也不用再接触危险的□□。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看走眼了,毛利景这家伙不仅坚持了下来,而且在这方面还可以称得上一句有天赋,他也不是藏私的人,于是这一教就是两年,从理论到实践,毛利景都可以算得上他的徒弟了,不过…… 他推了推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毛利景,对方呼吸清浅不为所动,浓密的睫毛像是黑色的雀翎,随着呼吸轻轻的颤动着。 不知不觉就两年过去了,毛利景这小子抽条一样的长,脸部轮廓出落的越发流畅锋利,不再像十三岁的时候是个脸蛋圆润可爱的小正太,就连眼睛也不再是圆圆的,眉眼越发成熟。 靠在自己的肩上这么久还有点沉。 拆卸组装有这么无聊吗,明明是他自己提出要观摩的,结果还把自己看睡着了。他能感觉的到毛利景其实对拆卸炸弹这方面兴趣不高,虽然他教的东西都有认真学,可他并没有进一步钻研的心。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被应付的老师,所以哪怕毛利景在这方面有不错的天分也不看好他将来从事这方面的职业。 他面无表情的伸手捏住毛利景的鼻子。 “嗯?啊,我错了我错了,快放手。”憋的满脸通红被迫清醒的毛利景好像上课期间被抓到睡觉的学生赶紧道歉解救自己的鼻子。 “阵平哥忙了这么久累了吧,快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看着跑远的身影松田阵平无奈的笑了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呢,只是平时稳重过头表现的像个成熟可靠的小大人罢了。这小子过于点背,他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太高的期待,开心就好了。当然态度还是要演一演的。 “能看着我做组装睡着,说明你已经自学成才了啊小毛利,快回来给我演示演示。” 毛利景无法,只能苦兮兮的坐在桌子前面对一桌子零件思过。 这一天过得很快,总体来说过的十分充实,因为要接小兰,毛利景做好两人份的晚餐后没等萩原研二回来就逃离了松田老师的压迫。 “阵平哥我走了,饭菜设置了保温,萩原哥回来晚的话你可以先吃,但晚上一定要记得把电源关掉,我还切了水果,别忘了哦。” “放心吧贤惠的毛利先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三十呢,我们两个成年人还能照顾不了自己?路上小心。”松田阵平摆摆手一副不耐的样子。 等毛利景真的离开后他又觉得屋里突然冷清了下来,无所事事的站起身转悠到了厨房,看到台子上摆着一碟切的整整齐齐的苹果,果肉是刚切开不久未经氧化的白色,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摆在常温的空气中,仿佛预料到了很快就会有人来享用。 端着果盘边走边吃的松田又想起毛利景那个倒霉小孩。 以前他和萩原吃苹果都是整个啃的,后来和毛利景熟了后发现这小子挑苹果十有八九总能选中有虫子的,他活了二十多年都没见过那么多有虫子的苹果,那场面,简直太影响人食欲了,几次三番下来他们就由吃整个的果子演变成了切块吃。 当然要是那小子不在的时候他和萩还是吃整个的。 这只是诸多不科学事件中的冰山一角。他和萩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可自从认识毛利景后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可能真的有那么一些暂时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比如运气存在。 时光匆匆。 毛利景在16岁这一年升入了高中,他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从小到大一直名列前茅,在帝丹高中一年级读了不到一个月竟然提出了跳级。理由是高一课程太简单了,浪费时间。 同班同学与老师;…… 毛利夫妇一开始也不太赞同,奈何毛利景已经先斩后奏的提交了跳级申请并且通过了考试,最终只能选择妥协。 后来看到儿子哪怕跳级也成绩全优毛利小五郎就随他去了,他和妃英理都是开明的父母,只要孩子不长歪就随他们自由生长,尊重支持他的选择。也不知道帝丹高中的校长是怎么回事竟然答应了这种跳级这种事情。 于是十六岁的毛利景已经是一名高三生了。 十六岁的毛利景身高已经长到179cm,五官彻底褪去幼态的可爱,展露出青年的棱角,加上他与年龄的不符的沉稳气质,如果不是认识的人,没人会把他认成未成年。他不是个爱笑的人,在外人面前通常表情淡淡,冷下一张脸的时候更是有种高不可攀的冷艳,看上去就不好相处。虽然他自认待人还算和气,可真正能走近交好他的同学一个都没有,加上他跳级的关系,同学们都以为这是个不好惹的人。 这样也好,觉得他不好接近也就意味着没那么多人敢来找他麻烦,不过被看到被欺负的同学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就是了。所以他在学校的风评意外的还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的原因,他总能碰到各种校园或街头暴力的事件。 其实他能跳级也和自己随手帮过一个男生有关。帝丹高中是私立学校,学生的整体还算不错,可再怎么不错也避免不了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坏家伙。毛利景没想到只是随手替一个差点被围殴的男生解围后会招惹上校董家的纨绔,虽然他并不怕这几只苍蝇的骚扰,但次数多了总会感到厌烦。 这群流里流气的鸡冠头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恰好碰到了他接小兰和园子放学。 “哥哥别怕,看我用空手道教训他们!”在毛利兰心里哥哥一直都是运气堪忧柔弱易碎需要她保护的人,她那么努力学习空手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哥哥。 毛利兰眼神一厉,“园子,哥哥你们退后,我最讨厌欺负别人的家伙了,啊——” 三秒蓄力后毛利兰直接使出自己的最强绝杀招,七个比她高大多了刚刚还嚣张无比的男高中生瞬间化为经验包,不到两分钟便被打的躺了满地爬都爬不起来。 看着闺蜜帅气的收势铃木园子激动的喊道“小兰你实在太帅了!就该把这群渣渣打的满地找牙!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别人!” 毛利景也跟着鼓掌,“小兰真厉害。” 毛利兰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她转头用格外严厉的目光瞪向了地上躺着的不良男生,希望他们赶紧改过自新。 被一个国中女生教训成这样的粉色鸡冠头心态大崩,为了维持着最后的尊严顶着毛利兰的目光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我爸可是帝丹高中的校董,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让你们滚出东京!”。 这下换铃木园子不能忍了,回家后立马向自家老爸告状。, 让毛利景更没想到的是那个看上去唯唯诺诺的高中生竟然是帝丹高中校长的儿子。 再大的校董也没有铃木财团的掌门人大,再加上校长动了真格,那几个混混学生最终选择了转学,灰溜溜的离开了东京。 也不知道这群家伙会不会换个地方继续祸害别人,毛利景心想最好他们不要再被他遇到,否则。 这七个家伙算得上当时帝丹高中的一大毒瘤,单凭校长一个人还真的做不到把他们连根拔除,更不论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也遭受到了这群家伙的欺凌。于公于私毛利景都算得上帮了一个大忙。 有了这么一段渊源,校长对毛利景的态度自然不同,于是当他提出跳级的想法后,校长认真的倾听了他的理由,被他说服后还为他提了不少有用指点。正因为有了校长的帮忙毛利景才能这么顺利的跳级进入高三。 也不知道是不是相由心生,毛利景发现他越长越像前世那张脸。他的瞳孔和头发是墨一般的纯黑色,皮肤是玉一般的冷白色,眼尾上挑,笑起来宛如桃花花瓣般潋滟,与家人完全不一样,在霓虹也十分少见。照镜子的时候他甚至会因为那双熟悉的眼睛陷入神情恍惚的状态。他内心想可别最后真的长成又一个周景秀吧。 别了吧,明明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受前世有任何影响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只想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和亲近的人过完这一生。 年初的时候他忍不住拿着自己的头发和全家做了个DNA对比,结果证明虽然他越长越离谱但真的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崽。 就很不科学。 就连萩原研二也感叹,“小景这是基因突变了吧,好看的都有点不真实了,现在把你带出去总是会抢走小姐姐们的目光。” 松田阵平也很赞同,不过他的关注点不一样,“嘿小子,可不准仗着你这张脸到处沾花惹草做对不起女孩子的事情啊。” “怎么会,我对女孩子又不感兴趣。”毛利景失笑,他要是那种人也不至于前世今生单身到现在,更何况现在的他可是心有所属。“还是和阵平哥一起更自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话听多了,松田阵平依然没有半点特别的反应。 这几年在他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去给他的两个警察哥哥送温暖下,从贴心餐饮家政服务到各种暖心嘘寒问暖节假日小惊喜。四年的真心相处让他成功打入了这对幼驯染内部,在他们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不过他们也只是当他是朋友。 10. 加速的高中生活 可能是工藤新一那小子还没进化完全,如今的米花还是民风淳朴的米花,没有变成凶案遍地的哥谭,虽然时不时也会发生一些抢劫杀人案,警视厅的工作量还算处于正常水平,需要爆处班出警的真正炸弹危机更是一年到头也不超过十次,其中至少一半还是各种极道组织搞出来的,后续一般会交给搜查四课调查解决。 爆处班这一年的本职工作量还不如被借调到其他部门的多。松田阵平好几次吐槽现在的爆处班简直是退休养老所,毛利景倒是对这个祥和的环境很满意。 跟着机动队到处跑比接触危险的八个蛋让他放心多了。 就是路上小偷抢匪怎么那么多,下个班放个学都能遇到各种需要见义勇为的情况。 这一天晚上难得按时下班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为他庆祝跳级成功,从此成为一名高三生。本来他俩是建议出去吃的,可毛利景坚持要自己来做。 “外面的餐厅不见得有我做的味道好,而且在家里庆祝更有气氛嘛”。 真要去外面的话十有八九又会碰上烦人的案件。 于是毛利景亲自下厨准备了十分丰盛的晚餐。 “小景长开了果然是个大帅哥,前天在联谊会上还有新来的女孩子向我要小景的联系方式呢,诶,可惜我只能遗憾的告诉她:抱歉,我弟弟他才十六岁,还是个未成年,他只是看起来太成熟了。” “成熟点不好吗,多可靠。”毛利景慢悠悠的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 这三年毛利景可谓是他们坚实的后勤保障,不仅是衣食住行方面的支持,当他们生活中出现纰漏问题时他总能来及时补救,全靠他的成熟又可靠。 松田阵平双向补刀:“的确比某个花蝴蝶一样的家伙可靠多了。不过她们真的不是小毛利长的老的意思吗?” “阵平哥,我长的很老吗?”毛利景放下筷子,故意冲着他展示了一个萩原研二式的招牌笑容。 不同于萩原研二的下垂眼,同样的动作由上挑的桃花眼形做出来多了一丝丝妩媚,黑眸在灯光下浮现出点点碎金色,嘴角勾起的弧度是恰到好处的点缀,让本就优越的五官看起来越发生动,因为年龄小,这抹笑意让他看起来不是萩原那种花花公子的轻浮,而是一种撩人不自知的天真。 松田阵平赶紧端起碗喝口汤压压惊,他竟然觉得一个毛都没长全的男孩子撩人,都是萩的错! 萩原研二左看看又看看,这两人的反应实在有趣,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就是青出于蓝吗?小阵平竟然害羞了! 不出意外迎来了松田阵平正义的铁拳。 “有什么好笑的,正经高中生不要学这种不正经的样子。”松田阵平及时打住又想作怪的萩原研二,“学校的功课难不难,你这种突然进入一个陌生班级的小孩可是很容易招人排挤的,有没有人找你的麻烦?” 霓虹的校园欺凌盛行,都快成一种暗文化了,松田阵平在他小时候就被欺负过,现在不禁有些忧心,不放心的他曾经好几次悄悄去帝丹高中了解情况。不过小毛利好像身手还算不错,遇到普通人自保不是什么问题,甚至还会主动帮助受欺负的陌生同学。 “阵平哥不用担心,和萩原哥呆一块这么多年我还是学到了一手的,不说成为萩原哥这样的万人迷,和大部分人搞好关系还是没问题的。刚刚我不就学的挺好嘛。而且我有和小兰学了几招空手道,不会轻易被人欺负的。”在他愿意的情况下。“何况我可是全年级成绩最好的学生,老师和年级主任也会护着我的。”毛利景轻松道。 这些倒是实话,他这个人最擅长的是得罪人而不是讨人喜欢,但是自从三年前救下萩原研二并和他们混熟后,他开始对比三个人的特点,有意识的学习模仿他们的长处。 比如萩原研二的为人处事长袖善舞,松田阵平的遇事认真执着善良。两个警察自然也能看出这一点,他们并没有特意去提过什么,只是默默坚持着言传身教。 萩原研二:“虽然跳级到高三可以提前整整两年的时间上大学,但是这样会错过好多社团活动,还有最重要的修学旅行,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呐。” 毛利景:“没关系,相比起和关系泛泛的同学去旅行我更喜欢和你们一起出去玩。” “呐呐,可是我们大部分时间都要去上班诶,做为警察工作实在太忙了,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下次休假一定要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去泡温泉怎么样?冬天泡温泉最合适不过了。” 毛利景下意识敲起了退堂鼓,“那个我……” “就这么定了,小毛利你不许拒绝!”松田阵平立刻打断。 “其实我……” 萩原研二:“之前你可是拒绝了好多次了,没有一起泡过温泉的男人友谊是不完整的,K酱~” “那好吧。”毛利景答应了下来,再拒绝就真的伤人了。 “这才好嘛,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看着毛利景长成今天这样他们偶尔会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不过他们也无法把毛利景当儿子看,这小子成长的太快,以前仗着体型差可以把他当小孩子看,如今这点差距越来越小,这小子气场也越来越沉稳,有时候沉下脸来那气势连他们都会心惊,不知不觉已经拿出待同辈的态度来相处。 说起来惭愧,这几年的确是毛利景照顾他们两个更多一些,日益挑剔的口味,越发省心的衣食住行无不在证明这一点。 就在三人享受温馨的晚饭时刻时万万没想到头上的灯突然炸了,准确的来说是在毛利景头上。 这个灯是毛利景拉着萩原研二逛超市时抽奖抽到的,是一个有着精美浮雕灯盘的吊灯,灯泡是暖黄色常见款,整个灯十分漂亮,充满了艺术气息,是常见的餐厅吊灯,用导购小姐的话叫增加用餐格调。 毛利景当时还想着自己莫不是走狗屎运了竟然能中奖,萩原研二兴奋的建议把它做为某人时来运转的吉祥物挂起来。 意外发生的时候他坐在最里面,左右手两边都有人,身后不到半米就是墙壁,走道两侧旁边还有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挡着路,想完全避开炸裂的碎片除非躲到桌子下,可今天为了吃火锅有气氛是在客厅矮桌子上用晚餐的。 盘腿坐着的他一时间避无可避,总不能害别人受伤。 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等着他!毛利景内心叹气。 “景!” “先不要乱动,看看有没有感觉伤到哪里!” 大概是发生了短路,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 两分钟后屋里重现光明。 毛利景穿了一件白色T恤,灯泡炸裂后大大小小的碎片有不少直接扎在了他的背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正在不断渗出血迹,把整个后背浸的鲜红一片。 事发突然,为了避免弄洒滚烫的锅底伤到另外两个人,他呆在原地护住头面部的同时还护住了热气腾腾的锅子,他扫了一眼另外两个人,幸好只有他一个人受伤,常规操作罢了。 此时甚至还能分出心安抚两个没受伤的人,“没伤到要害处,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不要担心,不过一些皮外伤,只是看着严重,早知道今天就不穿白衣服了。” 松田阵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别乱动,都变成刺猬了还没事,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萩你去开车。” “好,我在楼下等你们。”萩原难得的没有多话,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诶,诶,阵平哥你等等,真的没事,我不是说不去医院,只是我这衣服后背上还有玻璃渣呢,就这么出去得一路掉渣,还是先换一件衣服吧。” “那我打电话叫120来?” 毛利景抓住他拿手机的手,制止他抓着自己就要走的行为,“给我件换的衣服就行。” “你这么做会对伤口进行二次伤害。”松田阵平皱眉。“还是让医生给你处理吧。” “阵平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墨迹了,我不信你和萩原哥之前没受过更严重的伤,你们那时候也是这么紧张兮兮的吗?又不是小姑娘哪有那么娇弱。” 松田阵平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对,从小到大他受过的伤那可多了去了,当了警察之后也受过几场不小的伤,萩原会担心会给他上药会照顾安慰他,但还真没把他当易碎品一样保护起来紧张的不行,光是想想那场景他就忍不住打个哆嗦,要是hagi敢变得这么肉麻他一定会给他一拳让他认清现实,恢复正常。 松田找了一件质地柔软的卫衣扔给毛利景。看着他干脆的脱下染血的T恤,少年瓷白的肌肤在灯光下白的晃眼,对比之下红色的伤口格外刺眼。这小子竟然肌肉不错,身材意外的好,和松田阵平想象中骨瘦如柴的排骨样一点都不一样。 看来晨练还是蛮有效果的。 都怪他那张脸太有欺骗性了。 说起来认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毛利景的身体呢,之前假期的时候他和萩邀请这小子去泡温泉都被拒绝了,真是个洁癖的小鬼。 毛利景两三下套上了他的衣服,毫不在意背上还在渗血的伤口,松田阵平皱了皱眉,这小子就不能对自己温柔一点吗。 不过他的衣服毛利景穿着有些大,领口松松垮垮的,袖子也长了一截,看起来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国中生。 “走吧。” “萩原哥走的时候没带外套,晚上天凉,我们给他带上。” 对别人倒是周到,松田阵平想。 11. 温柔的警官先生 医院急诊外除了救护车外还停着两辆闪着蓝红光的警车。 三人在这里还碰到了一个熟人,伊达航,二人警校期间的班长,松田阵平带着毛利景去处理伤口,萩原去和班长打了个招呼。 毛利景脱掉上衣乖乖的趴在急诊室的床上“刚刚那位警官是哥哥关系很好的同期好友吧,阵平哥你和萩原哥在外面等我就好,顺便还能和老同学叙叙旧。” 正在准备药品的医生乐了,“难得看到这么体贴的病人,背上那么多伤不疼呀,不过你哥哥可不能走,他得留在这儿协助治疗。” “好吧。” 由于伤口里还残留着异物,医生需要用镊子把异物全部挑出来再用生理盐水一遍一遍的冲洗,整个清创的过程没法打麻药会很痛。 医生怕他乱动早做提醒,“趴在你哥哥腿上,让他按住你不要乱动,忍一忍,很快就好。” 毛利景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尴尬,再三保证自己不会乱动,让他自己坐起来扶着椅背就好。但谁让他现在不是前世那个凶名远播的周景秀,只是个十六岁的倒霉少年,没人把他的话当真。 医生表示他见多了为了面子事前各种保证赌咒的人,但能刮骨疗毒的为什么有记载来只有关羽一人?那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人要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尤其是在某些方面,千万不要高估自己。 松田阵平看不惯他这幅扭扭捏捏的样子,直接武力压制,“医生,可以开始了。” 医生:病人家属有点凶啊。 毛利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然后……躺平了。 清创的时间很长,花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毛利景趴的昏昏欲睡,只有肌肉在受到疼痛刺激时反射性的收缩一下,脑子里乱昏昏的胡思乱想着。 他觉得现在真挺幸福的,受伤了有人抱着,有人怕他疼,以前即使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也只能咬牙忍下去,囫囵个的上好药继续站起来去拼命。 他是高人是兄长是承担责任的领头人,在所有人面前必须是最稳重最厉害的。 不过今非昔比嘛,他现在只不过受了个皮外伤,两个朋友就紧张成了这样。还有小兰,要是被家里的小兰知道了,一准会心疼的掉眼泪,他最看不得小姑娘的眼泪了,还是不让她知道好了。 还有爸爸,他肯定会生气的骂骂咧咧,背地里却关心的不行,说不定还会趁机给妈妈告状,借机光明正大的和妈妈见面说话。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也不坦诚,明明对彼此在意的不得了,分居这么多年也没想着离婚,也没真的做过对不起彼此的事情,可是一见面就吵。 唉,松田阵平的大腿有些太硬了,趴久了有些硌的慌,不过他一点也不介意,他本来对这人就有点图谋不轨的想法,这几年自觉显露的越发明显。 他排斥几乎所有人的亲密接触,握手拥抱贴贴这类肢体接触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他都能避则避,除了松田阵平。可是他就像完全没感觉一样,不会拒绝他的亲近也没有表现出对他这种特殊对待应有的反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开窍。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放飞自我的同时,敏锐的五感捕捉到了“狙击枪伤”“新贵”之类的字眼,听声音应该是门外和萩原研二交谈的老班长伊达航的。 “好了,回去后小心伤口撕裂,不要见水,两天后来换药,当然您也可以在家自己更换。” 医生结束了操作,对这个懂事乖巧又长的好看的患者印象很好,耐心的把注意事项一条一条交待给了松田阵平,他听的十分认真。 “这次处理的很及时,没有太深的伤口,您的弟弟年纪小恢复能力强,注意一些的话一周过后就没问题了。”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才放下了心,萩原轻轻拍了拍毛利景的肩膀,“小景,上药已经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小阵平的大腿有这么舒服吗,都让你抱着睡着了。” 回过神的毛利景赶紧起身,“抱歉,阵平哥你的腿被压麻了吧。” “你别乱动,医生刚说完你就忘了,这么急着跑不会是把口水弄到我裤子上了吧。”松田阵平按住他的肩膀瞪了萩原研二一眼,“伤口裂开的话我可不会再带你来医院。” 别说,他的腿还真麻了,不过还好,站起来慢慢走两步就恢复了。 毛利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的衣服不都是我洗的。”把衣服扔进洗衣机的人是他四舍五入洗衣服的就是他。 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站到了中间,一手扶一个,和医生道了谢,三人一道走了出去,医生感慨道:“这兄弟三人的感情可真好啊。” 回去的路上因为怕压到毛利景的伤口由萩原研二开车,松田阵平在后座半抱着固定伤员,毛利景觉得这个姿势很不错。 车内空间有限他大半个身体都靠在松田阵平身上,两人距离非常的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只要微微一侧头便可呼吸交融,难得的有些不自在。 他活了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和清醒的活人这么亲近过,他亲弟弟周景光亲妹妹毛利兰都很少有,是一朵名副其实的高岭之花。 好在有萩原研二和他们聊天缓解尴尬。 “刚刚和班长聊了一会儿,最近东京发生的那起枪击案和不久前京都医药公司社长被杀案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凶手做的了,凶器是一把来福枪,这种危险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藏在米花。” “班长他们最近就在忙着查这个狙击手吧,这可是大案,凶手的枪法很厉害心理素质也很强,具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是个棘手的职业杀手,非常危险,恐怕很难被抓住。” 碍于有个无关人士在场,两位警官没有对案件说太多。 出于关心松田阵平提醒道“小毛利你最近不要到处乱跑,以你那破运气遇到这种危险的人物我们都来不及救你。” “放心,我本来就不爱到处闲逛,一放学就会回家。对了,阵平哥我借用一下你的手机,今天晚上我住你们那儿不回去了,和家里说一声。” 松田阵平不赞同道:“我们那里只有两张床,你这种情况没法凑合,最好还是回家休息去。” “我这样子回去准得吓哭妹妹,小兰她胆子小特别爱哭,你们忍心让一个善良的小姑娘伤心吗?还有爸爸也一定会忍不住数落我的,说不定还会小题大做门都不让我出门,我是真的不能回去,阵平哥哥,萩原哥哥,你们就收留收留我吧,我明天给你们做喜欢的蛋糕。” 仗着车里光线暗毛利景肆无忌惮的撒娇,每次萩原研二一这么做,松田阵平都会妥协,屡试不爽,深的萩原氏真传的毛利景自信肯定不会翻车。 “小阵平啊,要不我们就答应他吧,让小兰小姐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伤心流泪也太残忍了。最重要的是小景已经这么惨了,你忍心看他再回家被摧残一回吗?至于睡觉的问题,今天晚上咱俩可以先凑合着挤一下,让小景睡一张床,要是半夜发热了我们也方便照顾他。你觉得怎么样小阵平。” 松田阵平:“你都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 “谢谢你们了。阵平哥萩原哥你们真好。” 毛利景没想到最先同意的竟然是向来最难搞定的萩原研二,不过仔细想想他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那盏出事的吊灯是萩原研二昨天建议的挂的,他是一个道德感责任感很重的人,很可能将毛利景受伤的责任归咎于自己。从出发去医院到现在萩原研二对他一直小心翼翼有求必应,大概都是内疚的表现。 毛利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明是他自己倒霉催的怎么可能会怪别人,只能为有一个品德高尚的朋友骄傲吧。 回家后还有一地狼藉要处理,知道毛利景受的真的只不过是普通的皮肉伤,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很快恢复了日常的态度,毕竟大男人哪有那么娇贵,受点小伤根本不算事儿,他们自己都是这么过来的,于是打扫卫生的时候也没阻止。 拿着簸箕的毛利景庆幸的说:“还好只有我受伤了,就是可惜了这一桌子菜。要是我的霉运升级到可以波及周围人以后可就不敢来了。” “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无良厂家以次充好,你看这接口,还有这里,用这种劣等材料不短路才怪。”松田拿着灯口断段用手一指。 “对呀小景,这根本不是你的问题,这个事情是在告诉我们,买东西千万不能贪便宜,一定要买质量有保障的,免费得来的往往没有好东西。” 毛利景向萩原研二抱拳:“受教了!不过萩原哥你突然变得这么正经我好不习惯,你刚才那样子,换上警服可以直接给中小学生上安全教育课。” 萩原研二摸着下巴“之前我还真给国中生上过这种课,和小阵平做的搭档,气氛很热烈呢,可惜你没能当面领略萩原老师的风姿,说不定我还真有做老师的天赋。” “是啊,毕竟萩原老师教学水平怎么样暂且不论,肯定很受学生们欢迎,尤其是女同学。松田老师嘛,希望不会把胆小的学生吓哭。” “哈哈哈,”萩原笑的猖狂,“当时还真有小同学被吓哭了,哭着说要报警,明明我们就是警察,小阵平实在太凶了。” 松田阵平恶狠狠的勾住他的脖子:“那几个小鬼胆子小怪我吗,我明明什么都没做!看看小毛利对我多亲近,整整当了我三年的学生还夸我温柔呢,Hagi你笑的这么幸灾乐祸是不是想被我揍一顿。” “就是。”毛利景附和,“阵平哥明明是很温柔的人,是他们眼神不好。” 萩原研二震惊的看着他,无师自通了滤镜二字,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听人说小阵平温柔,松田阵平本人也惊讶了,经过他俩专业眼光的评判,发现毛利景居然是认真的,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就是那种铁汉柔情,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温柔,是难得的珍贵美好,用心才能发现。”毛利景补充道。 松田阵平第一次感到了那么一丝丝心虚和不好意思。 这说的真的是他吗?在小毛利心里他原来是这种样子的啊。 12. 救济苏格兰进行时 是夜,毛利景躺在松田阵平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哦,原主人和另一个室友拼床去了。搬走前还塞给毛利景一张银行卡。 “以后买东西从这里取,买质量好的不用省,你经常给我们做饭买东西,总不能让你个未成年出钱。之前是觉得你年纪小手里有太多钱不好,不过经过两年的考察来看你这小鬼还是挺靠谱的。” “这是你的工资卡吗阵平哥?”毛利景接过这张薄薄的蓝色卡片,“你知道男人的工资卡一般只会给自己的伴侣吗?就这么给了我不后悔呀。” 实际上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私下里没少给他零花钱,还经常送他各种礼物,算起来还是他占了便宜,哪还用的着给他“生活费”,毕竟他们本就不是会让别人吃亏的性格。 可毛利景还是麻溜的收下了这张卡,笑话,这可是有重要意义的工资卡诶,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大进展,四舍五入松田阵平已经承认了他的管家权,给了他就是他的。虽然毛利家的财政大权也在他手上,但是意义完全不一样。 “啊?我怎么不知道,别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是不是最近又看什么八点档狗血偶像剧了,你要是觉得拿着烫手就还回来。”说着松田阵平作势就要抢回来。 毛利景立刻将卡片收到贴身的口袋里,“给出的礼物哪有要回去的道理,阵平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客气的。” “切,就知道你不会和我客气。早点休息吧小毛利,晚安。” “晚安。” 黑暗里想到在医院无意间听到的话,忍不住开始回想了一下剧情,冥冥之中想到了三年前在客厅看到的那张照片。 他今年十六岁,警校组这五人二十五岁,其中诸伏景光牺牲那年似乎就是二十五岁,不过后来作者好像修改过一次设定把诸伏景光牺牲日期改到了松田阵平之后,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 要说这五人里除了已经认识的松田和萩原,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个诸伏景光,这个人无比巧合的有着和他弟弟相似的名字,相似的容貌,让他越是刻意撇清关系越难是以忽视, 这几年他在老老实实当学生兼家庭煮夫的同时也干了很多不老实的事情,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一些资本,曾让人私下到长野县查过诸伏一家的情况,废了不少力气才搞到诸伏景光的出生日期。 周景秀是个职业天师,有证的那种,业务能力在玄术界算是数一数二的,意外转生成毛利景后从此金盆洗手,没想到第一次破例竟然是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子。 以前追动漫时他对警校组几人的命运确实唏嘘过,但是除了松田阵平因为出场早给他留下较深的印象,其他几人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太多痕迹。 后来他的生活发生巨变再也没有心思关心二次元,那些年少热爱的东西被深深的掩埋起来,再不得见天日,一晃就是二十年过去,还能记得大致剧情已经很不错了。 一年前首次在这个世界起了一卦,算出来的结果依旧是诸伏景光和他的弟弟周景光没有任何因果联系。 那时的他绝对不会想到一年后会再次为同一个生辰八字起卦。 实在是巧合太多,他无法做到真正释怀。 诸伏景光与他弟弟相似度太高,公历生日一样,同时生辰八字的阴阳属性也一一相同,同样在二十五岁这年命犯死劫。 掐了半天手指头,毛利景怎么算都是这小子死劫在两天后,生机几不可捕捉,这种情况就是老天要人归西,如果没有特别牛逼的人也就是大气运者去救绝对死的透透的。 那么,到底救还是不救? 照这个时间看应该是动画修改前的时间线,毕竟距离松田阵平二十六岁还有整整一年呢。 诸伏景光是松田阵平的好友,他死了松田一定会难过的吧。 而且他的名字叫景光,长的也十分面善。 可是不提他要为勘破天机扰乱命线付出代价,随意插手改变的可不只是两个人的命运,若是善果自然最好,若是恶果…… 值得吗? 可是现在的他不是一个人,有了更多的顾虑。 虽然他还是放不下。 黑暗中,毛利景一人枯坐许久,全部思绪终化作一声轻叹。 “萩原,阵平早。” “怎么起这么早,昨天晚上有没有睡好?” “我习惯五点起床,是多年养成的生物钟,相比之下你们怎么看起来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刷着牙的萩原研二感慨道:“你这习惯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我们昨晚可是两点才睡,能赶在平时通勤时间起床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这都要怪谁,”想起昨晚松田阵平就生气,忍不住给了幼驯染一个肘击,“明知道今天要上班还拉着我熬夜打游戏。”打游戏就算了这家伙一晚上都在坑他。 萩原研二不服,“小阵平不也玩的挺开心吗,你不能因为最后输了就迁怒我。” 只是十分钟的收拾时间限制了两人的发挥,还没分出个胜负就得转移战场。 “早餐和午饭便当放在袋子里了记得拿出来吃。”顿了会儿毛利景还是没忍住“熬夜伤身,游戏还是在空闲的时候玩好。” 嘴里叼着一片面包的萩原头也不回的挥手,含糊不清道,“知道了,谢谢贤惠的小景同学。小心伤口,在家好好休息哦。” 两人走后毛利景没有在这里多呆,收拾好东西后留了张字条离开了。 他来到了昨天算出来的地方。卜算只能得出一个大体的位置,具体的位置还得靠高科技,昨晚他连夜让人在指定地点装了五个隐蔽的摄像头,今天过来算是踩点,晚上就住在附近。 “在这几个地点分别泊一辆车,钥匙送到xx酒店3号储物柜,明天需要一组人待命,具体再联系。”发完消息后合上手机,毛利景再次在脑子里复盘了一下明天的计划。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苏格兰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复盘了许久也没想清楚他哪里露出了破绽,可如果不是他的问题,那又该是谁出了问题,他下意识不愿意去想某个想法。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暴露了,可是零还潜伏在组织里,他不能让零因为他面对暴露的风险。追捕他的是组织里的王牌杀手莱伊,他现在连只枪都没有,根本没有希望他手里逃脱,苏格兰绝望的想,如果真的逃不了,那也一定不能被活捉。 前后都有追兵,苏格兰扫视了一圈周围,只能向不远处那个废旧仓库楼跑去。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迎面疾驶而来,横穿道路的苏格兰下意识的朝路边一滚,轿车擦着他的边堪堪停在了距他不远的地方,车主打开门四处瞅了瞅,看到倒在路边中的苏格兰后开始骂骂咧咧。 这种时候怎么会有车?是组织的人吗?苏格兰内心警惕。 “没长眼啊!” 车门打开露出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扑面而来的浓重酒气熏的还没站起来的苏格兰皱了皱眉,他不欲纠缠,暗自祈祷交通课尽快把这个酒驾的家伙抓起来,爬起身准备继续跑路。 只是在他的注意力被酒鬼吸引的短短一两秒时间另一辆黑色轿车竟然忽然从废楼后面冒出来开到了他身后,在他还未站稳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揪住他的衣领一个大力直接把他扯进了车里。 这一系列操作流畅而迅速,人贩子看了直呼内行,紧追而来的莱伊只看到了一排扬长而去的车位气,和一个浑身酒气哆哆嗦嗦正在报警说遇到强盗的胖子。 做为公安优秀卧底,组织代号成员,苏格兰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是在被对方近身的同时发动了本能的反击,只是对方仿佛预判了他的动作,连续几招竟用一只手就挡了下来。 苏格兰明白他绝对不能活着落在组织手上,一发狠就要上杀招,然而对方速度更快,手指在他胸前连点三下快到让他都看到了残影,然后……他不能动了! 太诡异了!这是什么招式!组织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人!更可怕的是对方与他打斗的过程里另一只手一直在控制方向盘,分出至少一半心思在开车! “你是什么人!代号是什么?我如今落到了你的手里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驾驶位的黑衣男人只回了他两个字“安静。” 脚下一用力油门被踩到了底,瞬间提档只在用秒,车子提速太快副驾的苏格兰一下子被拍到座椅上。驾驶位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然后……给他系上了安全带。 呃,这位组织成员还挺有交通安全意识。 苏格兰有很多话想问,有好多事情想做,脑子里疯狂运转着无数个念头,奈何现在身体不受控制,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再急也没用。 他根本没想过这个人是来救他的,先不说他暴露是突然发生的事情,连最亲近的zero都不一定知道,开车这人一身黑衣气场强大,浑身充斥着浓重煞气,那是手上有很多人命才能磨练出的气场,他只在琴酒身上见过,横看竖看都不像个好人,哪怕他的五官俊朗惊艳。 这是个很危险的人,苏格兰威士忌一瞬间判断。 对方现在不搭理他很可能是不屑于搭理他这种小角色。 然后疯狂脑补的苏格兰眼睁睁看着车子擦着追杀他的莱伊扬长而过,在那一刻他甚至看到了莱伊的冰块脸上出现了疑惑这个表情。 好像有什么不对? 13. 救济苏格兰进行时 毛利景觉得太长时间没开车一时间有点手生,谁让这个世界的他还是个未成年呢,而且这里的车与前世的车驾驶位正好相反,令他十分不习惯。 现在的他不仅超速逆行还无证驾驶,要是被他的两个警察朋友知道了,一定会大义灭亲。 不过他可比萩原研二遵守交规多了,至少是四个轮子着地的状态跑着,他觉得至少萩原研二没资格举报他。 虽然甩开了追兵,但他知道这是暂时的,只是占了奇和快的优势,莱伊也就是赤井秀一很快就会做出反应,不只是莱伊,还有组织派来的其他杀手,好在他拥有丰富的逃生经验,已经选好了多条退路。 暂时安全的他终于有空搭理“人质”,“你不用紧张,我和那群追杀你的人不是一伙的,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放你离开。” “是吗?那就请问这位先生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格兰对他的话一点也不信,“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救我?” 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会与对方虚与委蛇试探一番,可现在正在逃亡的他就是只惊弓之鸟,根本无法相信一个上来就把他控制住的陌生人。 “不如你先让我恢复自由,这样我或许可以试着相信你。” 开车的毛利景通过车内的后视镜与他对视,“你太能折腾了,放开你肯定会给我找麻烦。这样就挺好。” 车子驶离偏僻的废旧建筑物,七转八转开到了一个敞着卷闸的厂房里,毛利景把车停到一个角落里,掀开不远处的褐色塑料布露出一辆蓝色越野车来,他像扛麻袋一样把苏格兰搬到新车的副驾上,开着与之前那辆外表完全不一样的车子换了个方向冲了出去。 “这位公安先生,其实我也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地方,待会儿确定安全后我会把你放在米花疗养院的一个病房里,病房是单间,昨天办理的入住手续,约定好今天住院,里面有一个灰色的行李箱放着新的衣物和一些变装的东西。当然之后你要怎么做就与我无关了。” “你为什么说我是公安?难道我长的很像警察吗?呵,我最讨厌的就是警察了,你应该能看的出来我可不是什么守法好市民。” 苏格兰面露轻蔑,声音低哑,一股酒厂的酒精味,要是酒厂雷达在这儿肯定会瑟瑟发抖发出警报。 不过这幅样子在毛利景看来不过是强撑着的虚张声势罢了,配上那双警惕的猫儿眼,和炸毛的猫一样,有点可爱。 他打趣道:“公安本就不是什么守法的好市民,不是吗?给你一个忠告,联系的同伴时谨慎一点。” “哦?为什么这么说,看来你知道的不少,看起来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依你的话我是日本公安,你也不是坏人,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立场一致,你应该再告诉我一点什么,向司法机构提供情报是好市民的应尽的义务。比如你可以从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开始。” 苏格兰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是顺着毛利景的话往下接,如果能让这个家伙说出什么有价值的就更好了。 “立场一致又不能说明什么,比如那位让你如临大敌正追着你跑的长发男人其实是FBI的卧底,同为卧底的二位可是正在自相残杀啊。”毛利景感慨着,毫无顾忌的掀了赤井秀一的马甲。 “至于我的名字,毛利景,一名默默无闻的普通高中生罢了。不过我没带学生证现在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苏格兰被迎面砸来的信息弄的有点懵,嘴唇颤了颤“莱伊是FBI?他那种人……算了,你真的是高中生而不是组织的人?” 他不可置信的认真打量起了坐在驾驶位上的毛利景,这么仔细一看他的长相的确很年轻,眉眼轮廓间还带着少年的青涩,只是他身形近似成年人,还有那沉稳可怕的气场让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忽略他的相貌,注意到之后就会发现一种微妙的不和谐感。 “你一个高中生不在学校读书怎么跑来做这么危险的事,而且这个年纪还没有驾照吧,你这是在非法驾驶,下个路口就放我走吧,做为交换我会替你隐瞒这些违法的事。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你没必要掺合进来。” 可能是毛利景过于坦诚有问必答,也可能是高中生这个身份过于无害被社会约定俗成的放在被保护者的位置,苏格兰对毛利景的态度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软化。 当然他也没有真的信了毛利景,他只是想着不管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他一定要把这些情报送出去。 也不知道零现在怎么样了,得知自己暴露他一定很着急,可千万不要因为他关心则乱露出破绽啊。 这时毛利景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三下,他眉梢一挑,“晚了,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不愧是FBI的王牌猎犬,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 他带走诸伏的路段位于城郊,平时车辆稀少,哪怕他换了一辆车选择了一个有颇有迷惑选项的路段以赤井秀一的能力还是很快找到了他们,算起来只勉勉强强争取到了十五分钟的时间。不过也够了,这段时间足够他在被追上前抵达下一个安全点了。 “坐稳了。” 车子一个漂移转向一片树林,重重树影略疾速的过车窗,苏格兰隔着车窗听到了呼呼的风声。 “你还有帮手?也是高中生吗?” 苏格兰感觉自己的手指能动了,渐渐的四肢躯干也恢复了,他没有表现出来,不动声色的继续和毛利景聊着,现在车速太快,跳车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不重要。” 忽然毛利景心脏一跳,莫名的危险笼罩心头,这是术士对危险的本能预警,前世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直觉, “趴下!” 没有片刻犹豫,他抓着苏格兰的领子压在了座位上,恢复自由的苏格兰下意识抵挡。 嗖—— 一枚子弹从驾驶位旁边的车窗射进来划破了他胳膊,疼痛刺激的他哼了一声,“有狙击手!” “都说了叫你别动,你弄脏了我的车。”常人小一个小时才能解开的穴道他竟然不到二十分钟就恢复了,他该夸一句不愧是能做卧底的精英人才吗。 苏格兰没什么诚意的说了一句抱歉。 仿佛知道这家伙下一句要说什么毛利景边控制车子边道:“这周围1.5公里都没有适合狙击的制高点,再加上周围有高大树木遮掩非常不适合狙击。从时间上来算组织里的狙击手来不及进树林里蹲点,就算组织里狙击实力最强的赤井秀一,哦,就是那个fbi的卧底在这种情况下想狙击中目标也不容易吧,不过不愧是狙击最强,应该是想射车子这个大目标,差点射中我的这一枪多少有点运气在里面。”毕竟他的运气向来很绝。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毛利桑,你现在一个人离开还来得及。”组织不会放过叛徒,莱伊这么紧追不舍,不找到他肯定不会罢休。 “然后呢,放任你去送死?放心,我会救人救到底的。”毛利景笑道。 毛利景的猜测没有错,1.5公里外狙击的赤井秀一也没想到自己差点打爆司机的脑袋,在茂密的树林掩映下他在目镜里只能看到模糊的车影,不过他本就有意防水,接下来只开了描边的两枪意思意思。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路程里都十分顺利直到公路延伸出树林,车子即将驶上一座双向车道的桥时,一辆货车从半人高的杂草丛里冲了出来,那势头明晃晃的要把轿车撞下河。 苏格兰单手解开安全带,大喝一声“跳”后打开车门扑了出去。 轿车的体型吨位根本无法与重型货车相抗衡,跳车是唯一的出路。 货车里窝着的杀手正等着两人露面呢,一看到有人从车里出来拔枪就射,苏格兰翻滚着躲避子弹,不断溅起的砂石模糊了他的视线,最终被逼进了河里。 “呦吼,我打中靶子了呢,你这个烂把式还是老老实实当司机吧。” 司机位上黑衣男人脸色不忿,“要不是我给你创造机会你能打中个屁,那可是代号成员。” 副驾上同样身着黑衣的男人吹了吹□□,扬着尖尖的下巴一脸阴狠,“不过是个叛徒而已,等这次完成任务回去,我们就是代号成员了。” “还有一个虫子躲在车里,我送他一程。” 说罢黑衣司机猛地加速,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紧接着轿车扑通一声掉进河里掀起巨大的水花,轿车驾驶侧被撞的严重凹陷进去,如果有人坐在这里肯定已经被压成了肉饼。 对自己杰作感到十分满意的罪魁祸首哈哈笑着下了车,检查自己的战果同时看看有没有补枪的必要。 “代号成员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说起来我们运气可真好,本来只是顺路送个货,没想到竟然刚好碰到这种级别的任务,这可是老天让我们升官发财啊。” 临时收到的简讯里说一个背叛组织的家伙即将逃到某个路段,附近的成员发现踪迹后必须立刻前去围堵同时报告上峰。瘦子是个机灵人,特意打听了一句被清理掉叛徒是什么人,得到回复只是一个搞文职的家伙连枪都没带后他便起了心思,想着要是独自完成这么大的功劳组织不得给他也封个代号。 于是打算独揽功劳的他和搭档堵到“叛徒”后并没有告诉上峰。 不得不说他的情报来源十分不靠谱,当然也说不定是被人坑了,身为底层成员的他对这个可怕的组织也没有正确的认知,只以为是个普通的极道帮派。 可这对毛利景和苏格兰来说就很友好了,毕竟真正的组织成员可比他们难缠多了。 14. 第 14 章 志得意满的两人没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钻进了货车里,在他们面朝河面低头搜寻落水的人时拉开手刹,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河边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齐齐被撞进了河里。正值十二月份,河面上漂浮着不少碎冰渣,河水冰冷刺骨。 毛利景把掉进河里的苏格兰捞了出来,迅速给他做了急救按压,一边拍打他的脸一边唤他,“醒醒,快醒醒。” 毛利景一边救人一边做出评估,嗯,命挺硬,应该暂时死不了,顶多发个烧。 不知道苏格兰是不是被自己的衰运影响到了,落水前竟然被打中一枪,还好伤在腿上不是什么要紧部位。 要紧的是他被后来冲进水里的车子撞到了脑袋,毛利景头疼不矣,本来苏格兰今天就身陷死劫运势低迷,再加上他这个被天道针对的,两倒霉蛋凑一块霉运直接平方了。 这里不安全,得尽快离开。 “ge” 躺在地上昏迷的人无意识呢喃出声,准备起身的毛利景全身血液都冻住了。 只是巧合而已,他告诉自己。 他的景光早就不在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叫他哥了。 只是一个有些像的人而已,不用太在意 心里这样想着,喉间却忍不住震颤起来。 “哥”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重伤濒危的人声音都差不多,这张伤痕累累的脸与周景光满脸血污的样子逐渐重合了起来。 毛利景想起了周景光在自己怀里断气的场景,哪怕十六年刻意不去回想,一旦被翻出来,清晰的和刚发生的一样,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如此真切,连景光头上血痕的大小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他也是这样怎么叫都叫不醒,迷迷糊糊的喊着“哥”,枉他周景秀手段通天也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弟弟生机越来越弱无能为力,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气息和体温全部消散。 “哥” 又一声□□惊醒了走神的毛利景。 这次他小心翼翼的蹲身避开伤口抱起意识不清的苏格兰,勉强的扯着嘴角温声哄着“没事,没事啊,哥哥在呢。” 他要救他。 他拒绝去想苏格兰发出的声音不是汉语的“哥”而只是个无意义的音节,拒绝去想自己曾数次告诫自己眼前的人与周景光毫无关系,不可对此人的未来插手过深,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救活他。 处理了一下现场的痕迹后他索性朝着准备的第二个安全点出发。以他的脚程哪怕是抱着一个比他还重的成年男人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 二十分钟后毛利景又换了一辆车,载着昏迷的苏格兰到了一家实际由他控股的私人医院。 是的,你没看错,年仅十六岁的毛利景已经有自己的产业了,他靠着前世的见识与成年人的眼光炒股赚了不少钱,也是他运气不错刚好碰上了经济繁荣的上升时期,那一段时间涌现了不少著名的资本。待资产累计到一定程度后重新开了一个户头。 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极大的方便了他搞这些操作,毛利小五郎亲爱的儿子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他在一年之内体验了一把千万富翁的待遇。 毛利景用这些钱帮助,更准确的说是投资了一些人,宛如种下一颗颗种子,只要时机成熟变会长出一片树林。 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生活在米花这种民风淳朴的地方他不得不想的远一些。 这家医院的副院长因为抓到了院长收受贿赂买卖违禁药品的把柄被院长灭口,不仅如此还设计背了巨额债务,毛利景帮助副院长的妻子告赢了院长,解决了债务的问题,现在副院长的这位遗孀已经是新任的副院长了。 这位女士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是他第一个试着帮助的人,和他已经认识近七年,非常可靠。她一直很感激毛利景,为他好好经营着这家医院,需要帮忙的时候也绝无二话,苏格兰在这里的治疗由她亲自负责,他很放心。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失忆?医生你是说他把以前的事情全忘了?” 毛利景十分惊讶。这是什么狗血桥段!苏格兰,也就是诸伏景光不过原剧情里戏份不多的一个炮灰,怎么会有这种主角待遇。 “据您判断他多久可能恢复?他之前被货车撞到了脑袋,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从片子上来看他的脑部受到严重撞击出现挫裂伤,有大块血肿存在,正好位于大脑掌管记忆的区域,保守估计恢复时间至少一年半,完全吸收消散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 好在病人的生活常识,语言运动功能是没有问题的,证明大脑的功能区基本正常,但是他忘记了之前所有的记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这说明脑部掌管记忆的结构受到了损伤不轻。 至于多久能恢复记忆,大脑是这世上最精密复杂的仪器,很抱歉我无法给您一个准确的答案。” 毛利景把医生的话翻译了一下,大概就是时间不定全看命的意思。 “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 医生点点头,“可以,不过病人刚醒,不能受到刺激。” “谢谢,我会注意的。” 推开病房房门,毛利景感到一道视线瞬间黏了上来。顺着视线看去,头上缠着纱布的青年眼神迷茫警惕中藏着一丝自己都感觉不到的亲近。 被这双熟悉的眼头圆圆眼尾上翘的眼睛这样盯着毛利景的心一下子软了三分,声音不自觉就放轻了。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不要害怕,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很快就能恢复的。” “我现在感觉还好,没什么特别的不舒服,谢谢关心。”犹豫了一下,又关心道“你呢,医生说我们遇到了车祸,我还中木仓伤,想来当时的情况一定很危险,你……有没有受伤?抱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没受伤。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毛利景坐在他床边垂下眼帘,声音有些低哑。 “以后遇到危险要先保护好自己,不要老想着救别人,不是说你正义感强不好,只是你再厉害,也只有一条命,会受伤,会死,你有想过你出事的话我该怎么办吗。而且我这么厉害,哪用的着你来保护。” “你再厉害也是我哥,我唯一的亲哥,是肉体凡胎的血肉之躯,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周景光伤痕累累满是血污的脸,那个本该眼睛明亮神采飞扬,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的家伙,真是……傻的可爱。 景光要是活着的话,大概也是这样吧,他肯定不会老实的躺在那里,哪怕被包纱布包的像个粽子也会翻来覆去,龇牙咧嘴的不时抱怨几声。 这生机勃勃的样子,可真好。 毛利景努力牵起嘴角想要缓和一下表情,可惜失败了。 “抱歉,我下次一定保护好自己。”失忆的诸伏景光觉得自己一定是对方很重要的人,那种难掩的悲伤是只有很亲近很亲近的人才会存在的,很难作假。 他苦笑道:“可是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吗?”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姓什么,是什么人,今年多大?” 诸伏景光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歉意的点点头。 “那我呢,还记得我是你的什么人吗?” 诸伏景光轻轻的摇头,看到对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想要道歉,只是对方好像知道他会这么做抢先一步开了口。 “没关系,不用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人没事就一切都好。你叫景光,25岁,是……我的弟弟。” “弟弟?”诸伏景光疑惑道“可是你看起来还没有我年龄大。” 他之前照过镜子,这张胡子拉碴的脸看着还算年轻,结合身体状态皮肤状况,他可以判断这是一具二十三到二十八岁的身体。 这是他下意识做出的判断,就好像一种本能,刚刚在毛利景进来的一刹那他也一眼就看出了他身高体重,同时根据毛利景说话形态走路姿势对他进行了职业,性格,危险性等一系列评估。 不过没有记忆的他还没意识到这并不是人人都有的能力,只是下意识的警惕着所有人。 只是现在的他以为这是失忆后内心不安的下意识表现。 毛利景板起一张脸,“呵,这就是你现在为什么躺在这里的原因之一,不过医院不方便说这些,回去再跟你解释。你现在是个病人,就好好躺在床上养病吧,劳心劳力三年多还不够你受的吗,我去给你找些吃的,乖乖躺着别乱动。” 毛利景仔细的给他整好被角,不去看那双巴巴望着他的眼睛,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在紧张,或许还有一丝愧疚,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可是这个自称是他哥哥的人为什么会紧张和愧疚呢,是因为他吗? 15. 救济苏格兰完成时 毛利景头也不回的穿过走廊走进楼梯间,单身撑在窗户旁的墙壁上,没有焦点的目光望着窗外的人影。 他觉得现在应该抽根烟,心烦意乱的时候点一根烟再合适不过了,下次从松田阵平的抽屉里顺一包好了。 想到松田阵平,他心里苦笑一声,要是他知道自己这么骗他的同期好友肯定会非常生气,然后捏着拳头冲过来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吧。 可是他又想到刚刚在病房里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茫然无助又依赖的看着自己,像一张白纸,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于是他控制不住的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毛利景知道他这事做的不地道。 修习术法不仅没让他明心静气看破红尘,反而让他更为执拗,又因为手段超于常人,一个不好控制不住自己堕入魔道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就像前世那样。 他应该控制自己的,应该理智的告诉病床上的青年真相,不去触碰危险的红线。 可是他叫景光,他有着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声音,他用信任的眼光看着他,像是雏鸟一样…… 对,他就是放不下景光这个心结,哪怕换了个世界,隔了十几年光阴依旧放不下,一旦爆发便会做出自己都想不到的事。 他在趁人之危的同时也给自己挖了一个遍布雷点名叫“周景光”的陷阱,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了进去,说不定哪天就会触雷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毕竟饮鸩止渴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他竟然一点都不后悔。 周景秀知道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最擅长的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当了十六年的老好人也改变不了他的本质。 你以为他会为骗别人弟弟来给自己当弟弟愧疚? 或许会吧,但是这份愧疚最多持续三分钟,他现在已经谋划着如何让诸伏景光彻彻底底相信他,如何毫无破绽的处理后续事件,让苏格兰从此成为过去式了。 至于后果?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最后诸伏景光会怎么对他,他都认了。 “你回来了。” 病床上的青年真的乖乖的躺在那里等着他,在看到毛利景回来时眼睛不自觉的亮了。 “给你带了点粥。” 毛利景扶他坐起来半靠在枕头上,打开保温盒用勺子舀了粥吹了吹,送到他唇边温声道:“先吃点软和的垫垫肚子。” 景光感觉到有点尴尬,下意识的就要推拒,“那个我的右手没受伤可以自己来的。” “听话,小时候一生病就撒娇让哥哥喂你,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怼到嘴边的勺子没有丝毫要收回的意思,景光只好张开嘴,把粥喝完后小声嘀咕道,“你都说了那是小时候。” 粥的分量不多,没一会儿保温盒便空了下来。 “我现在的身份是帝丹高中高三年级生毛利景,平时在外人面前叫我毛利景就好。” 景光惊讶的睁大眼睛,“高三生,你的年龄果然比我小,这是怎么回事,不可以说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你现在必须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等到出院之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好的,毛利桑。那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的真名?” 毛利景顿了一下,哑声一字一顿说出三个字,一个恍若隔世的名字。 “周景秀” 饭后,躺在床上休息的景光看着另一个身影在床前忙忙碌碌,眼神明暗交杂。 十六岁的哥哥,莫名其妙的汉语,闪躲复杂的情感,看来他这个“哥哥”隐藏着好多秘密。 他说他名叫周景秀,平时叫自己“景光”,他记得种花文化里第一个字是姓,那么他的全名叫周景光吗? 周景秀,周景光,听起来的确是一对亲兄弟的名字,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念出来这么拗口呢?总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我可以叫你景秀吗,毛利桑听起来不是很亲近,我们明明是亲兄弟。”景光暂时有些不太能对着一个年纪他小的人叫哥哥。 只是他觉得自己的发音有些怪怪的。 “算了,还是叫你Kei好了。” 毛利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 诸伏景光觉得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不过目前为止他没有感觉到对方对他有什么恶意,那种对他的亲近熟稔都像是出自下意识,很难做假。 他不记得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应该有一个哥哥,会宠着他保护他,说不定真的还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喂他吃东西。 所以哪怕现在的毛利景于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也还算轻易的接受了这个身份。 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希望伤口好的快点早些出院,景可是答应他会告诉他所有事情的。 在诸伏景光安心养伤的时候,他新上任的好哥哥带着他换下来的所有东西回到了白天落水的小树林深处藏着的一个小木屋里, 屋子里没有灯,黑漆漆的,推开门时发出绵长的“吱呀”声,一束手电筒的亮光骤然划破黑暗,惊起了窗户外面的乌鸦,嘎嘎叫着扑棱翅膀飞走了。 黄色的光束扫了扫,扫到了墙角的柴堆空隙露出一张脸。 毛利景掀开掩盖着的柴草,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被绑的结结实实昏迷不醒的男人,在几个小时前这两人还在河边拿着枪耀武扬威的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 在他带着苏格兰去医院前他曾发邮件给跟在附近的下属尽快把河里的两个杀手捞上来,一同打捞上来的还有一把手木仓,全部被下属打包好放到了这个地方。 为了防止酒厂的人来打捞他还让下属提前报了个警。两辆车掉进河里可不是什么小的交通事故,现在河边还围着警戒线呢 毛利景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的手套戴上,手电筒放在一边,把其中一个身形发色与诸伏景光相似的人扒了个精光,换上他从医院里带过来的属于诸伏景光的衣服,连内裤都没有放过。 做戏做全套,他可不想之后因为没穿内裤就识破身份。 他把手机放在胸前的口袋,心脏部位放了个血包,里面装着从诸伏景光身体里抽出来的血,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属于杀手的枪,抵着胸口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射穿了他的心脏,下一刻枪口调转结束了另一个杀手的生命。 毛利景取下□□回收回血包袋子,带着两具新鲜出炉的尸体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五公里外的下游。 这里河道走势复杂,水流湍急,聚集了大量的淤泥,水草长的十分嚣张,导致了这里截留大大小小各种垃圾。 毛利景先找了个相对上游的位置把打空了的枪丢了进去,然后又把尸体扔进这里,不顾污浊跳下水用水草塑料绳等水里找得到的东西把两具尸体缠的结结实实。 他估算了一下,如果没有重大意外的话这两个杀手重现人间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到那时面对已经泡发成巨人观的尸体,就算诸伏景光的亲哥来了也不可能一眼辨认出这到底是不是他弟弟。 现场应该足够那些聪明人脑补出一个合理的同归于尽的剧本了。 一周后林间小木屋由于游客乱丢的烟头彻底被烧毁,只剩下满地的灰烬,所幸救火及时没对周围树林造成什么损失。 找了个地方换下这一身湿衣服,毛利景四处看了看,清理痕迹后驱车离去。 第二天一早毛利景提着早饭去了医院。 他摸了摸景光的额头“昨晚睡得好吗?医生说麻药的效用后半夜就会消失,疼吗?幸好没发烧。” 诸伏景光不等他扶,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还支起病床上的小桌子,帮忙把早饭摆上来。 “嗯,睡的不错,我感觉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早上起来精神特别棒。”他语气轻快,眼睛弯着,可见状态是真的不错,“医生说我的体质很好,恢复的很快,不久后就可以出院了,头上的伤需要回家慢慢养着,我也觉得我没什么大事,马上出院都没问题。早餐好丰盛啊,这么多,景要一起吃吗?”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叫哥。”毛利景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我来之前就吃过早饭了,待会还要上学,没办法陪你。景光,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们现在的处境其实是很危险的,昨天的遭遇是就因为你的身份暴露了,那个组织现在肯定在到处找你,他们不是一般的极道组织,枪击投毒爆炸各种暗杀手段没有他们不敢做的,眼线几乎无孔不入,哥哥只能保证这个医院是安全的,所以,千万不要乱跑,一旦被发现我们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景光想到昨天毛利景就告诉自己他在做一份很危险的工作,一不小心就会连累亲朋好友,危险到每天都要担心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他手上厚厚的枪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以及远超正常人的身手和敏锐度无不在佐证这一事实。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份工作,不过他不会拿毛利景的安全去赌,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毛利景看他谨慎的样子笑道:“也不用过于紧张,别把自己吓坏了。你的手机昨天被枪打中后掉水里了,我给你新买了一个,卡是新的,里面存了我的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对了,我特意交代了院长照顾你,如果你在病房呆的无聊可以去她那里玩电脑,不过不可以玩太久,我可是拜托了她要监督你的。”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现在我真的相信你是我哥了。”景光无奈道,这幅把他当成没长大的小孩子事无巨细的照顾的样子绝对不是能装出来的,“我只是失忆,不是智商退化,请相信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去上学吧。” “好吧。” 毛利景想了想没有什么忘记交代的,眼看着时间要来不及了。毕竟做为一个正常的普通高中生他不能像昨天一样无证驾驶,需要自己乘电车去学校。 “那晚上见,靠谱的成年人,有事给我打电话。” “嗨嗨”景光挥挥手,“要在学校好好学习哦,欧尼桑~”最后两个词特意拉长了音调。 看着毛利景一脸无奈的离开,景光嘴角微微翘起,这个奇怪的哥哥虽然有点啰嗦,不过也意外的让他心安,尤其是在他目前脑子一片空白对外界一无所知的状态下。 16. 第 16 章 毛利景感觉他有点发烧,有些晕晕乎乎的,不过不是很严重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放学后他按照原计划去医院看望景光,直到晚上九点手机响了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之前答应了去松田家换药。 “你小子跑哪去了,刚刚给你家打电话你妹妹说你不在,而且昨天晚上也没回家,还以为你在我们这里,有什么事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吗?要不是你同学证明你今天去了学校,我还以为你掉河里现在还在水里漂着呢!” 松田阵平十分不客气的把他吼了一顿。 知道这家伙消失两天没音讯那一刻联想到这小子差的出奇的运气他和萩原差点慌了神,恨不得立刻满世界的去找他,幸好电话打通了。 “啊?抱歉让你们担心了。阵平哥你猜的还挺准,昨天我的确掉河里了,河水有些不干净伤口好像发炎了,晚上有点发烧早早就睡下了,没想到今天也没好,刚刚放学后去了诊所,忘了告诉你一声。对了,阵平哥你是怎么和我妹妹说的?” 毛利景从病房里快步走出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接电话。 “真掉河里了?严不严重,怎么这么不小心,算了,这也不是你小心就能避免的。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去接你。放心吧,是hagi给你妹妹通的电话,我们怕小姑娘担心没告诉她什么。” 不行,松田阵平现在还不能见景光,毛利景拒绝道,“不用麻烦,我马上就回去了。” “你还发着烧呢,乱跑什么,乖乖等着。” 听声音松田阵平已经在往外走了。 毛利景:“真的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头晕,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家的。” “你这家伙在我面前逞什么强,把地址报给我,要是敢跑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再拒绝下去就太可疑了。毛利景脑子搜索了一圈报出一个离学校不远的私人诊所。 来不及回去和景光道别,毛利景匆匆走出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署名“阿念”的号码。 “景光,我家里有点急事需要先回去,你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我让院长女士给你带早饭,有事随时联系我。” “你家里的事要紧吗,刚刚我听到对方好像很生气。”手机里传来景光温柔的声音。 “没关系,他只是关心我,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这家诊所距离毛利景刚刚所在的医院比距离松田阵平家近的多,更重要的是这里比较隐蔽,不熟悉路况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这么隐蔽的地方,而且汽车是开不进来的,所以等医生都要给他换完药的时候松田阵平才出现,当然,他几次催医生下手快点也是原因之一。 “阵平哥,你来了。” 松田阵平用眼光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确定真的完好无缺,这才询问起了医生。 “医生,这小子的伤没事吧。” 医生看到这个一身黑衣服大半夜戴着墨镜浑身写着不好惹的高大男人气势汹汹走进来时不由心头一颤,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的。 “伤口有些红肿发炎,不过目前来看还没有化脓的迹象没什么大事。病人有点低热,回去按时吃药就好。” 毛利景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药都在这里,怎么吃医生也都告诉了我。我们回去吧。” “他的伤口昨天接触过不太干净的水,这样回去真的没问题?” 大半夜还戴着墨镜的男人语气冷硬,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医生再次保证语气恭敬“您放心,伤口已经换过药了,而且病人已经服用过抗生素。” “谢谢医生了。” 被松田阵平拉走的毛利景余光瞥到医生望着他俩离开的背影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凑近松田阵平耳边戏谑:“你把人家医生吓到了,阵平哥。” “哼,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谁。”虽然见到了人,还挺精神的,松田阵平依然有点生气。 毛利景语气真诚:“好——,是我的错。” 松田阵平看他系好了安全带,摘下墨镜启动车子,“昨天夜里为什么不回家?” “我怕家里人担心随便找了一家旅馆在外面住下了。” “白天有什么事要一直忙到晚上,去哪儿了?别告诉我你去图书馆学习了,这理由萩都不信。” “我打算上大学后搬出来住,很早之前就开始就在留意合适的房子了,昨天下午和几位房东约定好去看房。” 这是毛利景一早想好的借口,半真半假。 “看房子?你还有大半年才考大学提前这么久就开始看房子。还是未成年出来一个人住,家里人同意吗?” 松田阵平觉得有点烦躁想要点根烟,但一想到旁边还有个讨厌烟味的小崽子,摩挲了两下手指又把手放回了方向盘上。 “他们会答应的。” “行,你昨天晚上住哪儿,正好我带你回去取书包。” “不用,我的东西都放在学校里了,不用回去取。” 车厢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毛利景”松田阵平一字一顿的叫着他的大名“你知道吗,这样的说辞连刚上岗的菜鸟警察都糊弄不了。” 模糊重点,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看似有问必答其实推三阻四,甚至从接通电话那一刻起就显得有问题。 “这是审问?那么我是你抓的犯人吗,松田警官?你准备以什么理由来盘问我?这么多年我可是最喜欢阵平哥哥了,你这样怀疑我,我会伤心的。” 毛利景突然凑近松田阵平,声音故意压低,一双狭长的眼睛半合着睨他,他的眼形不是小兰那是圆圆的杏眼,而是偏向有些艳丽的桃花形,眼尾略微上挑本就显得妩媚,以这样的角度看一双漆黑的眸子半掩,像是闪耀的黑曜石,华美又神秘。 平时不笑的时候高贵冷艳,像是冷峻的高岭之花,而现在他嘴角挑起,整个人看起来很……邪气。 是的,松田阵平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这么个形容词。 松田阵平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撒娇装可怜无辜的招数,萩那混蛋时不时就会来这么一下,而毛利景跟着有样学样,几年下来深得精髓,萩那家伙不止一次得意的说过小景是他最优秀的学生。 往常毛利景抱着他胳膊装可怜使花活时他只会感到是少年正太的可爱,可刚刚他竟然该死的觉得有一丝荷尔蒙的气息,那低沉华丽的声音竟然震的他耳朵有些酥麻。 一定是萩这个家伙哪次乱撩的时候被看到让这个不学好的小混蛋学了去。 松田阵平愤愤,轻浮的像只花孔雀是什么好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怎么就不能学学他的成熟靠谱。 好的不学学坏的,都怪萩这家伙误人子弟,等这家伙明天回去一定要和他好好“讲一讲”道理。 “这么做是没用的,给我老实交代不要转移话题。” 松田阵平一巴掌把他的额头推开,语气格外的冷漠。可了解他的毛利景察觉到了他态度的软化。 不愧是百试百灵的顺毛招数。 毛利景坐正后秒变正色。 “阵平哥,我真没骗你,我不是小孩子了,对自己的人生其实早就有了明确的规划,因为我特别倒霉,我需要比别人想的更周全才能活得好,而且我也有自信说我远比大多数人优秀,你们可以试着更相信我一点,或许哪一天还可以保护你们呢。 好吧,其实昨天我碰巧遇到一位身陷麻烦的同学,顺手帮了一把,不过这件事涉及他的隐私我也答应过要替他保密不能告诉别人。我保证绝对没有违法乱纪。” 他下意识的就忽略了昨天做过的凶残事,只记得拐了一个失忆的人。 专心开车的松田阵平没捕捉到这短暂的心虚,被这一通“真情剖白”哄了个七七八八,再不复刚刚的剑拔弩张。 “啧,帮助同学,早说嘛,我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家长,毕竟我和hagi在你这个年龄可比你能折腾多了。只一点,不许做坏事。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自信的,不过想保护我们你可还得继续努力,我们可是大你九岁呢。” 松田阵平这次算是放下了心,毛利景的确会顺手帮一把遇到麻烦的人,痛击搞欺凌的不良们,他自己就碰到过好几次。 相处这么久他对对方的品性还是有信心的,是个不畏□□正直善良的好少年。 “年龄又不能说明什么,我已经快长的和阵平哥你一样高了。” 毛利景知道这是翻篇了,又恢复了往常的相处模式。 “长的高又怎么样,更重要的是要长脑子。” “哦,是吗,一会儿我就告诉萩原哥你和我说他没脑子,他可是我们仨里最高的。” “喂!你这个歪曲事实的臭小鬼,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皮痒了是不是!”一只手离开方向盘就要揉某个家伙的脑袋。 毛利景立刻告饶,“我错了阵平哥。专心开车,遵守交通规则。” 之前萩原研二给毛利兰通电话称毛利景在他家过夜,于是他这一晚上又留在了松田阵平家。 他的体质的确很好,吃了药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差不多好全了,精神奕奕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晨练回来后还替松田阵平和没回家的萩原研二准备好了早饭。 不过松田阵平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盯着他吃了药亲自开车把他送去学校才去上班。 17. 前尘与旧事 霓虹的高中作息时间不像他种花的高中那样披星戴月,放学的时候太阳甚至都没落山。请假也随意的不行,校门口的保安大叔甚至连基本的请假条以及出入人员的身份信息都不核实登记,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校期间还有花样百处的非必须社团活动要参加,故而霓虹高中生有许许多多的时间去搞副业。 毛利景翘掉了下午最后两节课去医院的时候诸伏景光的午饭都没来得及消化。 “K怎么这个时间来了,现在不是应该正在上课吗?”诸伏景光收起手机从床上坐起来。 “我来接你出院。” 诸伏景光有些惊讶,“可是医生并没有通知我。” “是我临时决定的。”毛利景从包里拿出一堆东西,“医院里人流量大,人多眼杂,放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是他们找到这里了吗?” 景光心中紧绷了一下,虽然他不记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但潜意识告诉他那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哪怕时刻警惕也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这倒没有,只是保险起见换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罢了。你的伤要慢慢养,那里的环境会更适合一些。而且我要是再不告诉你身世,你怕是不知道要胡思乱想到哪一步了。” “怎么会,我相信哥哥。” 一双眼头圆圆的猫儿眼真诚的看着他,决口不提这两天自己各种试探,用尽手段到处搜集情报。要不是行动不便又有所顾忌他甚至打算换装去外面打探一圈。 可惜他的个人履历被公安清理的十分干净,在失忆的情况下一个账号网站也想不起来的他在网上一点信息都查不到,履历干净的过分。 毛利景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把衣服换上我们就离开。” 房间里的东西其实没什么好带的,不过他还是贴心的给他带了一个小行李箱。 诸伏景光的右腿上打着石膏,于是没有换裤子只换了上衣。 他把这几天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具甚至连纸巾都打包到了箱子里,病房里连一根头发都没留下,痕迹清理的十分干净,非常专业。 不过他本人倒是习以为常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毛利景再次无证驾驶,那毫不心虚宛如惯犯的样子让诸伏景光有那么一瞬间想大义灭亲举报一波。 啊,失忆前的他一定是个正义感极强,非常敬畏法律的人吧。 目前看来他很难容忍违法乱纪的事情,道德感高,所以失忆前的自己一定是个好人吧。 那么再次为了眼前人违反原则让他又一次确定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 “这里是疗养院?我们不回家吗?” 车子停在这个坐落在远离东京郊区附近一个绿意盎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的疗养院。这里环境的确不错,空气清新十分安静。 毛利景给他戴上一副平光眼镜,又从车里拿出提前准备的轮椅打算抱他出来。 “我自己可以的。” 景光立马扶着车门单脚跳出来在轮椅上坐好,他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被抱来抱去的实在太难为情了。 毛利景笑了一声,走到后面推着他。 “这里虽然看着偏僻但其实离市区并不远,每天都有两趟直通市里的公共汽车,交通还算方便。 这家疗养院里人数不多,人员固定身份清白,七成都是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剩下的是一些需要长期护工照顾,仔细疗养身体的慢性病病人,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出身于中产阶级背景简单常住于此,比医院安全的多。” 毛利景推着他和前台护士打了个招呼熟门熟路的往里走,穿过一条石子路两个连廊进入一幢三层建筑后走到走廊尽头。 用门卡刷开房门后进入了一个一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房间,屋子面积不大却也比一般的单身公寓好很多, “短时间里你就住在这里。” “疗养院的房间都这么好吗?” 这可比医院的病房高级了不是一星半点,连家电都是新的,简直是宾馆VIP级待遇,不怪诸伏景光惊讶。 “这是给你的贵宾服务。” 毛利景帮他把行李箱提进来后关好。 “这家疗养院的前身是一家养老院,院长是个很有爱心的人,收留了很多无依无靠的老人,当然这也导致了养老院后来入不敷出,再后来他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帮了他一些忙,投桃报李,他给了我这个贵宾特权,怎么样,还满意吗?” “是帮忙把养老院改建为疗养院吗?” 自觉没什么好隐瞒的毛利景点点头。 “这里很不错。哥哥可真是个热心的人,总是会为陷入麻烦的人提供帮助。”景光扶着他的胳膊坐在沙发上。 “好了,现在哥哥要给你讲故事了。”毛利景忽略掉他的试探,在他身侧落座。 “先从哪里讲起呢,那就从头说起吧。” “我家里总共四口人,父母和我们兄弟两个。我比你大三岁,由于一些原因我并没有在父母身边长大。你是父母在霓虹工作时出生的,长到六岁才随他们回国,所以在一开始你和我并不亲近。 我十二岁那年爸妈因为一场空难没了,没想到一夜之间周家突然就剩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了。我与父母并不亲厚,直到他们出事前我还想着和他们断绝关系。 你这小拖油瓶抱着我不放,睡觉都要缠着我,生怕我把你扔了或是送人了,我心软了,想着爸妈说的对,长兄如父,我得把你养大了。 好在家里还有些家底,靠着亲戚邻居朋友的帮忙,社会的救助磕磕绊绊的也算把你养大了。” 寥寥几句便是周景秀的一生。 他亲缘浅薄,出生不久便被父母送给了师父。他最重要的亲人一个是教养他长大的师父,另一个就是血脉相连的弟弟周景光。 他本以为自己不在乎那些只见过聊聊几面的所谓的亲人,可真当他们突然罹难后他又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执拗的把唯一血脉相连的弟弟放在了自己的羽翼下。 毛利景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只比景光大三岁的周景秀把幼弟供养长大并不容易。他不愿意麻烦师父,景光的衣食住行他事事亲力亲为。 家里留下的积蓄再精打细算也在他刚成年的时候就所剩无几了。为了维持生计他做过五花八门的兼职,上到天桥摆摊算命下到跑出租送外卖,吃过不少苦,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诸伏景光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看着满脸怀念的毛利景,不,应该是周景秀,脑海里想象着那个场景,忍不住代入那个小小的自己。 年幼的小孩子突然间失去父母内心惶恐不安,唯一能够依赖的只有一个仅仅比自己大三岁还和自己关系不太亲密的哥哥。 可即使在那种情况下他想自己也肯定不愿意和自己唯一的哥哥分开。 只是他在真正的七岁那年幼失怙恃后却是与亲哥哥被迫分开了。 “十八岁那年高考后你突然告诉我要当警察,我不同意,两人大吵了一架,我非常生气,当时要不是邻居叔叔拦着差点打断你的腿,最后硬压着你改了志愿去读土木。 你气的一个月没和我说话,见了我就龇牙咧嘴亮拳头。我当然也不会惯着你,每次都会用武力说服你。大概是明白了反击无望,后来乖乖的滚去学土木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小子只是表面屈服,还学会暗度陈仓那一套了,大二的时候悄悄的参了军,怕他察觉还给他发过好几次乖巧搬砖的照片,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才告诉他。 “这事也怪我,当时只想着找一个安全性高的小区租住,没想到会被介绍到警察家属大院里,里面的住户几乎都是警察,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你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那个时候的治安还不太好,经常能看到拐孩子的新闻,虽然周景光已经是个九岁的大孩子,可刚经历大难的他十分缺乏安全感。 周景秀也不放心他一个人,于是思索再三决定换了住的地方,特意叮嘱好心的街道办阿姨找一个安全性好的房子。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换真就住到了全城最安全的地方,感谢热心的阿姨,毛利景苦笑了一下。 后来他在二十岁那年算出景光命中有一死劫,与未来的职业相关,所以他极力反对景光从警,强迫他选择了危险性小,与人接触少的专业。 可命数已定,他再严防死守终归是做了无用功。 “其实做警察没什么不好,我觉得挺适合我的。你应该相信我的选择。” 诸伏景光忍不住辩解道,他对警察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可能是因为被他们保护着长大吧。 不过他在这三言两语中察觉到了周景秀的凶残,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当哥的可不会打断弟弟的腿。 毛利景没有反驳,悠悠叹了口气,“或许吧。我二十二岁那年来霓虹接一个单子,没想到牵扯到一个犯罪团伙,也是我大意低估了对方,一时失查被暗算到中了毒。原本以为活不成了,结果没想到醒来后变成了个八九岁大的小孩儿。” 此处应配有剧场版经典开场音乐,我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与青梅竹马的…… 咳咳。 “怎么可能?返老还童这种不科学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情绪激动的景光不可思议的瞪圆了双眼,怎么一下子由兄弟日常番变成了科幻灵异番!这走向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我以前也不相信啊,可事实就是这么离谱。更巧的是当时米花一户姓毛利的家里长子毛利景被人贩子抓住正好藏到了我藏身的废弃仓库。 那小孩命不太好,遇到了特别不靠谱的绑匪,我亲眼看着那家伙抽完烟随手把烟头扔进破油桶里,然后油桶炸了。” 18. 毛利景的剧本 不知道是不是诸伏景光的错觉,他总觉得毛利景说起这件事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这的确是毛利景九岁时经历的事情。 他本来想的是顺水推舟为大众除害把两个害虫送监狱里,于是故意被绑走的。 结果老天一如既往的针对他还打算把他一波带走。 绑匪们精挑细选的窝点——一个废弃许久的化学品存放仓库里的那个破油桶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玩意混了一堆化学药品,还倒上了一层汽油,和小时候做家家酒一样。 谁能想到那么多破桶,那个倒霉绑匪随手扔个烟头就中了奖。 在剧烈的火光冲击中两个绑匪当场告别人世。毛利景要不是用了内劲全力躲闪,以小孩子脆弱的身体肯定跟着一起挂了。 那是他觉醒记忆后遭遇的最大的一次危机。 “好在我离得不是很近,只受了一些不致命的伤。我发现那孩子与我小时候长的特别像,于是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说到这里毛利景停了下来看向景光,对方顺着他的思路道:“你藏起了那个孩子的遗体,顶替了他的身份。” 毛利景沉重的点点头,毫不犹豫的给自己发了个便当。 诸伏景光有些生气,“你刚刚说是因为接单子到霓虹,什么是接单子?这么多年你是一个人面对这个的组织还是与某个官方机构达成协作?是警察还是公安亦或是其他?你不让我从警,自己却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这公平吗?你有想过要是你出事了,我怎么办吗?还有那个无辜的孩子,这样对他也太残忍了吧。” 毛利景眨了眨眼睛继续往下讲“你的问题有点多,还是听我慢慢讲吧。 好好安葬那个孩子后我以毛利景的身份在米花町生活了下来,户主毛利小五郎与妻子常年分居,性格马虎大大咧咧,幼女毛利兰才六岁,最是单纯的年纪,并没有人怀疑我的身份,于是我很快便融入了这个家庭。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所以我会定期匿名给你汇款邮寄信件,告诉你我在外面打工挣钱,让你老实的在国内读书。别这么看着我,等我说完。” “你在国内老实的呆到了大学毕业,毕业后告诉我找了个不错的工作在厂里上班,结果我再次见到你竟然是在东京的绿川车站,打扮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嗯?这就是你说的好好上班?我就知道你安分不了,结果直接给了我个惊喜。” “后来我想方设法联系到你,你告诉我几年前看我的信觉得不对劲,以为我已经死在了外面,那些邮件都是别人冒名发的,是我留给你的遗产。 你千方百计的查出了我最后出现的地方,还查到了我的失踪与某个组织有关,不得不说,你还挺有本事。接下来你语焉不详的跟我说你搭上了霓虹公安,潜入了那个组织给日本公安当卧底线人。再问你多的,就不说了。” “但是你不说我就不会去查吗?那个组织存在数十年,规模十分庞大,涉及多个国家各个阶层,霓虹是被渗透最深的地方,毕竟老巢就在这里,组织里的人以酒名做代号,所以我们聊天的时候都以“酒厂”指代。 你在里面打拼了三年好像混的还算不错。但是三天前你突然给我发消息,说你暴露了,而你自己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所以任何人都不敢信任,只联系了我,这也是最后一次联系。 接下来就是在救你的时候出了些意外,导致你失忆了,再之后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这几天我按你说的情况查了一下,应该是霓虹公安内部出了问题,所以,你不仅要躲避酒厂的追杀,还要小心后方捅来的刀子。 好了,故事讲完了,可能讲的不太好,下面是提问环节。” “我们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人?” 毛利景有些没想到他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表情震惊的问道“你连这个都忘了?真一点印象都没有?认识汉字吗?会说汉语吗?” 景光摇摇头,“我们是种花人?可是我为什么不会母语反而会日语呢?” 而且你第一次与我交流的时候用的也是日语,面对亲近的人难道不应该下意识用母语交流吗? 毛利景皱着眉头沉思,脸色微变,“这不应该呀,不过组织的科技水平要远超与目前大众的认知,比如那个能返老还童的药,要不是亲身经历怕是没人会信还有这种仙丹灵药的存在。 酒厂养着很多实验室,据我所知绝大多数都有人体实验的存在。其中有一个朗姆组好像专攻大脑结构这一块,据说是可以把人脑改造成U盘来用,可以随意删减储存记忆。 你小子不会被弄进去参加过这种实验吧,不行,马上再去做个脑部的详细检查。”说着就要站起身向外走去。 景光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安抚道“冷静点哥,就算曾经真的发生过那种事情,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太大改变,你忘了两天前我可是刚在医院做过脑部扫描,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毛利景犹豫了一下顺着他的力道坐下,几做挣扎后选择妥协。 “好吧,我们先把事情捋顺,放心,我会找来医术更高的神经科医生给你看看的。” 于是这个最明显的破绽就被毛利景这样糊弄过去了,之后诸伏景光再问到有关人设不合的问题毛利景把锅通通丢给了酒厂。 相较于自己的身世,诸伏景光很明显对酒厂的消息更感兴趣,要不是刚刚毛利景说他的暴露是公安内部出了问题,他很想立刻报警把这些情报传递出去。 不过现在相对于霓虹公安,他心中信任的天平更偏向毛利景,他的“哥哥”周景秀。 既然周景秀说公安内部有问题,他还是不要轻易向对方暴露自己好了,毕竟周景秀看起来并不会害他。 “哥,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职业到底是什么吗,我能感觉的到,你不是普通人。” 毛利景欣慰的摸了摸对方的头,“景光真敏锐,哥哥可不是什么特工,算是一种特殊人才。是职业天师,和巫师,阴阳师什么的一个类型,但是我可比他们厉害多了。” “天师?阴阳师?哥哥你没有开玩笑吗,这个世界是科学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难不成人死之后真的会变成幽灵?” 景光觉得他的三观又碎了。 “变鬼哪有那么简单,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在这个世界见鬼的概率也就比被陨石砸中高那么一点,完全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有句话叫科学的尽头是神学,玄学只不过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而已,总有一天等科学发展到了某一个高度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对方也纳入范畴。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找到你的,那是因为我提前推衍出了你可能出事的地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知道暴露后想干什么,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怕是只能给你收尸了。”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景光是不是就要像原著剧情里那样被追到天台,穷途末路之下选择自杀。 不受控制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那个刻骨铭心的画面。 “哥,我想回家。” 浑身染血的男人眼睛逐渐失去了光彩,最后一丝气息也断绝了,原本温热的身体冰冷一片。 从此再也没有叫他哥的人了。 “景光,算是哥哥求你,珍惜你的小命好好的活下去好吗,我不求你有什么出息,只要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好,你要是出事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会忍不住把所有人都送下去为你陪葬,会控制不住自己毁灭的欲望,那些该死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哪怕过了这么久一旦想起景光的死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气,ptsd可真不好治。 毛利景紧紧抓着景光的手青筋暴起,隐忍深藏的痛苦这一刻泄露出苦涩的味道。 不,他已经不是周景秀了,那些事情早已过去,尘归尘土归土,清醒过来! 诸伏景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反应情绪失控,可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失态是因为他。 于是他倾身抱住毛利景,温声许下承诺安抚,“我会的,哥,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二人都是理智大于感性的人,很快便收拾好情绪。 “按照刚刚你说的来看这几年我们其实是处在你隐瞒我出任务我隐瞒你卧底的状态,结果殊途同归了,这样看来我们还挺有默契的。” 诸伏景光开了个玩笑,“虽然现在我已经暴露,但是这种危险性极大的犯罪组织必须早日铲除,还有你的身体……” “不准私自行动,等你的伤养好了我会安排你逐渐出现在明面上,至于我的身体,你完全不必担心,只是恢复了幼态而已,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任何不适很健康的按部就班长大。 而且就算是十六岁的我让你一把手也不是我的对手。” “真的吗?我不信。”诸伏景光跃跃欲试起来,“等哪天我们来比一比。” “好,等你伤好。” “我还是不相信这世上有幽灵存在,要不你招来一个给我看看。” “早点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19. 爱做饭的毛利景 接下来诸伏景光开启了他的养老,不,是养伤生活。毛利景三不五时的就会来看他,顺便给他带各种东西,吃的用的玩的,市面上有的只要他觉得有意思就会给他带一份。 疗养院里有电视有报纸,足不出户就可以了解外界,毛利景还特意装了一台新电脑,在这里的生活并没有景光想象的那么无聊。 毛利景还会教他中文,他想听景光叫他“哥哥”,而不是“尼桑”,于是他教第一个字就是“哥”,为了纠正景光的读音,他从小学一年级的音调开始教,别的词先不论,“哥哥”“景光”“景秀”这四个字绝对发音标准。 他没什么教学天赋,于是效仿了他师父教他认字的传统方法,找了本千字文带着景光念。 “来跟着我念 ,天地玄黄,宇宙 洪荒。” “不行,你这几个字读音统统不对,都说了多少遍,张大嘴,舌头要灵活一点,给我好好学。” 景光学的认真,被批评的多了也不生气,哪怕毛利景教的乱七八糟也稳的很,一遍又一遍耐着性子纠正着自己的发音。 顺带一提,儿化音真的好难,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霓虹人学习音调尤其是儿化音真的太为难他了。 不过毛利景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一点,只是给他变着花样做了好几道猪舌头以形补形。 刻苦努力再加上高超的学习天赋,诸伏景光的汉语水平进步飞快,这让体验了一把为人师表快乐的毛利景十分欣慰。 然后这本书成为了景光的固定朗读材料。 不仅如此,课后他还会跟着电脑自觉上网课。靠着天赋与努力,语言水平突飞猛进。 在这两个月里,疗养院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VIP病房里住着一位周先生,每天早上都会朗诵家乡的诗歌。 看上去很有文化的样子。 毕竟不管在哪个国家,诗词都是可以提高逼格的利器。 虽然那位周先生解释过好多遍他念的其实并不是诗歌。 据说他是院长的朋友,养伤的这段时间还兼职做着义工。 这位周先生长的斯文俊秀,性格和善,说话温温柔柔的,还乐于助人。白天和院子里的老人们坐在树下晒太阳,下棋,喝茶,时不时的会送大家一些亲手做的糕点,和疗养院的大家相处的很不错。 毛利景告诉他,当卧底这几年他用的都是假名绿川光,所以不介意他在这里使用“真名”,反正以后他还是要出去正常生活的,不如先把身份恢复了。 不过保险起见景光还是把自己的形象做了一些修整。 他刮掉了脸上的胡子,调整了眉形,剪短了头发,短到刘海都没有了,类似于寸头,露出了饱满的额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平光眼镜掩饰标志性的眼睛,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和之前对比算得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很熟识的人绝对认不出他来。 在长时间的相处下他也对毛利景渐渐放下心防,虽然依旧有很多不合理的疑点存在,但他可以确定毛利景是真心拿他当弟弟全心全意对他好。 毛利景从来没有限制过他的自由,从未对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好的不求回报,对他几乎没有任何防备。 他大多数时候温柔体贴成熟可靠,有时又有些少年气的促狭。那些他觉得可疑的地方毛利景哪怕不解释也从来不会避着他,一切坦坦荡荡。 还有一点,毛利景的眼睛和他的确有些相像,都是略微上挑的眼型,只是毛利景的更好看一些。 目前来看毛利景是一个值得他信任依赖的人,尤其是在他记忆全无的情况下。他逐渐的真的把这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男人当成了自己的哥哥。 相处的越久他越是愿意相信毛利景没有骗他。 与他这边岁月静好不同的是外面的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各种意外。 一个月前东京城外三十里一处河道下游水网交错处发现了两具男尸,尸体高度腐败已经呈现巨人观,因为河底鱼群的啃咬,尸体以及随身衣物受到了严重破坏,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场面骇人,味道感人,出现场的刑警和法医有好几个没忍住当场吐了出来。 不过职业操守让他们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得做好自己的工作。 法医认真的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把人体组织和随身衣物尽可能收集起来再分类保存。 发现的重要证物里有一只从上衣前胸口袋找到的手机,手机壳是没有任何图案的深蓝色,只可惜被子弹打穿了,不可能恢复数据。 涉及枪击的案件可是大案子。 只是这件案子还没来得及查下去就被公安接手了,公安横插一脚莫名其妙抢案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但是他们那耻高气昂的蛮横样子实在可恶,把搜查一课的刑警们气坏了。 搜查一课从上到下把这个强行霸道积怨已深的对头咒骂了一遍,怨气都快凝成实质。 可能是老天感受到了他们强烈的怨念,隔天就听说公安那边出了事,警察厅的法医解剖室因为线路老化操作不规范发生了爆炸,好多器材、尸体都没搬出来,许多重要物证被毁。 这可是严重的事故! 虽然表面上表示遗憾惋惜,实际上整个搜查一课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气息。 “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是,降谷先生,其中一具尸体的身份是一名货车司机,也是某个组织的打手,对,和您所在的组织的确有联系, 另一位……衣物上的血迹毛发和手机上DNA的确属于诸伏警官,当时遗体送过来的时候因为损坏非常严重,我只能粗略的检查一下,身形发色都对的上,身上有两处枪伤,一处在右小腿,一处在心脏。您……节哀。” “嗯,确定了,解剖室爆炸是因为线路老化发生短路产生火花引爆了消毒不久后弥散在空气中的酒精蒸汽,的确是意外。” 手机另一头沉默了几秒钟,最终什么都没说挂断了电话。 风见裕也有些担心上司,但是这些他没有权利过问,为诸伏警官收殓保存他的遗物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希望这个坚定强大的男人早日从悲痛中走出来。 又是一个周六。 “哎,小景你这两三个月都在忙什么,都不来看你亲爱的萩原哥哥了,就连新年也没和我们一起庆祝诶。” 萩原打着哈欠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可怜的萩原哥哥天天想你,担心小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拐跑了,小阵平也老是在我耳边念叨,没有小景,我们饭都吃不香了。” “所以忧心的萩原哥就情洒联谊会了吗,没有了在耳边念叨的人,萩原哥都已经习惯了午夜不归家,只可怜阵平哥哥夜夜一人独守空房~” 正巧这时松田阵平开门走进来,一下子被这句话雷到差点跳起来。 “你这小鬼!不要用这种恶心巴拉的话形容我!又想让我揍你了吗?” 毛利景叹了口气转过身留给他一个惆怅的背影,“我只是心疼哥哥。” “臭小子!” 松田阵平不忍了,扑过来就要给他一记锁喉,萩原研二在一旁哈哈笑,不时煽风点火几句。 “我就说小阵平最近怎么脾气越来越暴躁,早说嘛,原来是吃醋了,谁让小阵平之前都拒绝去联谊呢,以后我还是带着我亲爱帅气的幼驯染一起吧,联谊会缺少你这张帅脸的参与实在太可惜了。 小阵平啊,你有心事怎么可以瞒着我呢,还需要小景告诉我,以后要直接告诉Hagi哦。研二酱也和小景一样心疼小阵平。” “我就知道又是你这个家伙在带坏未成年人才让这小子越来越不着调!”松田阵平调转火力对准萩原研二。 打闹了一会儿到了午饭时间,毛利景做了他们两人最喜欢的炒面。 他特意增加了肉丝的量,这些肉丝是他用自制调味料腌制过后加辣椒炒香的,一口下去咸香鲜辣还能爆汁,出锅前再加一点自己腌制的酸豆角提味,口感棒极了。 他们三人都是喜欢吃辣的人,只是萩原研二更偏爱甜口,松田阵平和他偏好咸口。 不过毛利景很任性,他是掌勺人绝大多数时间只会做自己喜欢吃的,做的菜里十有八九都是咸口,对于自己绝对不吃的东西比如溏心蛋不管是谁提要求雷打不动鉴定拒绝。 小兰想吃都得自己做。 除此外他还做了几个开胃爽口的小菜,一盆冬瓜海米汤,不大的桌子被摆的满满的。 毛利景喜欢做饭,家里很多酱料都是他自己调的,所以这份家常炒面可是外面买不到的口味,最重要的是他们几个都很喜欢吃。 三人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经常在饭桌上谈天论地交流感情。 在不认识毛利景的时候他们家里甚至连张正经餐桌都没有,后来三人混熟了这也成为他们增进感情的一大重要方式。 这两个月毛利景大部分心思都在景光那里,来找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频率大大减少,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提前和两人打好招呼,说是要去疗养院做义工,毕竟他的行程很好查,怎么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家里人和这两位警察朋友还是很支持他去做好人好事的,嘱咐他注意安全后便没再多管。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毛利景未来规划的事情。 20. 晚餐时的谈心 萩原研二:“小景天天和我们混在一起,将来有没有想过做一名警察?你的爆破知识可是我和小阵平一起教出来的,将来进爆处班做我们的亲亲后辈,我和小阵平肯定会照顾你的。” 松田阵平内心也是这么想的,这孩子天赋不错,和他学了这么多年拆弹理论操作都很扎实,更难得的是坚持了这么多年,他平时对警察这个职业表现的很尊敬,又喜欢和他们呆在一起,下意识的已经把毛利景当成了警察预备役。 他兴致勃勃的玩了个谐音梗,“对的对的,hagi说的有道理,毕竟kei酱最适合的职业当然是kei吉桑。” “我打算报考东都大学法学系。”毛利景回道。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很快想到什么般又笑起来:“学法学呀?当律师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妈妈妃律师可是律政界有名的霸王花呢。 而且大学毕业之后也可以继续考警校呀,说不定到时候你的想法就变了。” 大学毕业之后考警察学校也是很常见的事,他们好几个同期就是东大毕业的,最好再考个公务员考试。 就算小景最终真的不选择当警察也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只是之前完全没察觉出来毛利景对法律感兴趣,有些意外。 毛利景摇摇头,他对这个国家甚至这个世界的认同感都不是很高。 因为前世的经历对这个国家观感十分恶劣,双方更是有着血海深仇,即使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知道这里与本源世界的霓虹国天差地别也无法释怀。 高度相似的文化还有见缝插针处处针对他的此界天道,就算他失心疯了也不会去做统治阶级维护秩序的工具人好吗,他对萩原和松田再亲近,再敬佩,也仅止于此了。 “我不会当警察的,很抱歉做不了kei吉桑了,学法也不是为了当律师,只是想更好的了解司法运行规则和法律条文的应用,知道如何更好的利用这个武器。 我的最终目标是做一个可以安稳活下去的人,这可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来维持,所以我打算从商,目前正在计划和同学一起开一家金融会社。 法学出身可以给我提供一个好的起点,说难听点就是可以尽量避免被人坑,更好的钻法律空子,不过我会尽力做一个好社长,目前也没有偷税漏税的打算。”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被他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一时弄的有点沉默。 “你的理想有点与众不同啊小景,虽然想建立会社也很合理啦,可是你的思想稍稍有那么点危险。 跟研二哥哥说说是不是碰到需要钱的地方了,有困难的话和我们说,绝对不要瞒着我们哦,我和小阵平又不会不帮你。”萩原研二按下松田阵平握紧的拳头,委婉表达道。 “谢谢萩原哥,不过很遗憾,其实我从小就是这么想的。你们知道我能长这么大其实挺不容易的,我很感激爸妈没在我小的时候把我这个倒霉蛋扔掉。 或许一开始想的是有钱就可以请很多人来保护我,可长大后我发现这个世界其实非常无趣,就这么死了也无所谓,不过很遗憾,没有一次意外真的要了我的命。” 前世的他只是因为有一双异于常人的阴阳眼便在不满周岁的时候被周家夫妇送到了乡下,如果不是碰到了师父,或许他根本活不到成年。 经历过那样的一生,毛利景内心其实一直抱着生亦无所欢,死亦无所惧的态度。他是在乎这个世上的亲人,朋友,但他也可以随时舍弃一切毫不留恋的去死。 “既然让我活了下来,那我总得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这世上百分之七十的苦难都与贫穷有关,若是人人富足,全国的犯罪率能减少一半,幸福感大大提升。 我对其他人的命不感兴趣,但是对身边的人还是很在意的,所以,我要给他们留下退路,留下可以活下去的资本。 不好意思,说的有点多。不要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以确定自己没病。” 毛利景似乎看不到两人越来越精彩的脸色,依旧真诚且平静的诉说着自己的想法,让另外两人感受到他的这番话是那么发自肺腑,真的不能再真。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虽然你的运气很差,可是周围那么多人都很在意你,你的父母,妹妹,你的朋友,还有我和萩原,如果你真的发生意外,有想过我们会多难过吗!和我们两个警察天天在一起怎么还敢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松田阵平疑惑的同时只觉得这小子一次比一次欠揍,是不是到了逆反期? 毛利景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像讲解机械机构一样开始剖析自己。 “我看过很多书,在心理学上像我这样的人道德感低于常人,羞耻感迟钝,对规则之类的东西破坏欲大于遵守欲,以人类对智商的评估属于高智商范畴,结合童年成长的经历,我这种人极易发展成高功能反社会分子,别说去当警察,不违法乱纪对我来说都属于高要求了。我想萩原哥应该能察觉到一些,比如一开始会本能的不太喜欢我。” 这话半真半假,他又不是真的未成年,三观早已成形,虽然以心理学角度来看的确属于危险人格但与高功能反社会份子相去甚远。 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引起松田阵平的注意,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要是太乖太省心了松田阵平不自觉的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其他地方比如他的幼驯染身上。 当然他的心理的确也没有多健康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以他现在的形象已经不适合继续走小白花路线了,他得尝试着偶尔暴露一下本性。 老是装柔弱扮可怜他也很心累好嘛,有三年多的感情基础在,相信两位正义的警官先生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然而结果是你成天和我们混在一起,我们两个警察现在是你关系最亲近的朋友。” 萩原研二认真的看着他,他没有否认毛利景的说法,但是他认识的毛利景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不堪,不会去做有违道德良知的事情,所以他们现在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这就够了,萩原研二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们相信你不会变成你所描述的人。” 松田阵平也不信,“别开玩笑了,一个背后讲人坏话都不肯,路上毫不犹豫就会见义勇为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反社会?读书读傻了吧小毛利。” 毛利景笑了笑表情比起之前生动温暖了起来,“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谢谢你们相信我。如果我真的变成富豪,一定会苟富贵勿相忘的,最不济也会留下一笔遗产给你们。” “说什么呢,你这小鬼才十六岁,什么遗产不遗产的,就算真要留也是我留给你吧。” 松田阵平不爽的端起碗把汤一口干完,“来说说,突然敞开心扉说这些刺激我们两个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憋的久了有点难受?”毛利景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也可能是希望要是哪天我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们能拉我一把。” 这一世再次动手杀人让他的内心还是起了波动,他并非天生冷血残酷的人,深知生命的脆弱与宝贵。 当然他也不会后悔就是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身为天师他敬畏生命,同时也信奉善恶有报,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他的道与这个世界红方的法律至上终归还是不同的。 松田阵平勾起一边唇角,笑容如刀锋一般凌厉。 “你要是真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会亲手给你带上手铐。” “你们机动队爆处班业务范围这么广了?”毛利景故作委屈,“阵平哥可真是无情,亏我还想着你和萩原哥退休之后安排你们给我当保安,轻松又安逸,呵,你还是去做门卫吧。” 那两个杀手已经灰飞烟灭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毛利景决定回去后再复盘梳理一下,绝对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动手好了。 “虽然很遗憾,但是小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和小阵平的选择可是完全一致呢,我相信小景是个好孩子,所以……Hagi未来只能和小阵平一起做伴看大门了,好可怜。”说完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 这一顿饭吃的两位警官差点消化不良,做为补偿毛利景做了很多迎合两人口味的甜点放在了冰箱里,把屋子收拾的井井有条才离开。 其实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更愿意相信毛利景是到了逆反期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博得大人的注目。 十六七岁的少年大多热血沸腾愤世嫉俗异想天开,正是中二的时候嘛,虽然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毛利景会是做出这种事情的性格,可人不可貌相对不对。 私下里两位警官默默加强了对某个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关注,还特意抽空带着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去找心理医生做了一堆评估。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去,毛利景真的好像只是说说而已,当时不过是少年人突发奇想的一个念头。 小兰升上了国中二年级,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从爆处组新秀熬成了前辈,毛利景也依言考上了东都大学法学系,一切都是那么普通又平凡。 “兰,你今天怎么没精打采的,昨天你们一家人不是因为你哥哥顺利升学才聚在一起?” “新一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家昨天聚餐?”毛利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十四岁的少年双手插兜,一下又一下的用脑袋顶着足球,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昨天下午放学前你特意化了妆,检查自己妆发时哪怕发现鞋子上沾了一个小小的非常不明显的污点后立刻就擦掉了,放学后一脸兴奋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学校,走的也不是回家的路。 你没有约园子,那么能让你这么兴奋的约见对象只有你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的妈妈,前几天你说过近日要为你哥哥的升学庆祝一番,能让你妈妈参加的家庭活动想来也就是这个了。非常简单的推理。” 小兰十年如一日的捧场,“斯国一,不愧是新一,那你在猜猜我为什么今天心情不好。” 工藤新一沉思了几秒,“你哥哥要搬出去住吧。” 问题肯定出在昨天的家庭聚会上,但不会是什么大事情,他之前有看到毛利景关注一些东都大学附近的租房信息,都是在东都大学附近,这么一来结果很明显了。 小兰叹了口气,这次没有问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搬出去住呢,东都大学离家里也不是很远,我舍不得哥哥离开。” “你哥已经是大学生了嘛,住在家里的话以后邀请朋友联谊社交都不方便,而且做为男孩子更想要独立的空间自己闯荡,出去住很正常,很多大学生都会这么做。 景哥他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小兰你就不要担心了,而且距离这么近,随时都可以回来。景哥什么时候搬家,我可以去帮忙哦。”少年笑着安慰她。 毛利兰叹了口气,“哥哥说他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不需要麻烦我们。” 想起早上哥哥离开家的时候摸着她的头发笑着说,“哥哥只是暂时去外面住,平时会经常回来的,有事没事都可以随时来找我。兰兰还是个小孩子呢,哥哥可不舍得你一个人承担那么多家务。 只是我不在的时候就要幸苦小兰照顾这个家了,这张卡你收好,先从处理家里的开支账单来学习吧。” “新一你说的对,哥哥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我可不能拖他的后腿。 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在照顾我,我……我只是暂时不习惯而已,放心吧我会努力学会好好照顾家里的。 而且东大离米花町也不远,我随时可以去看他,说不定还可以帮忙做一些整理屋子清理卫生之类的事情,新一你也一起来。” “嗨嗨~” 景哥和小兰都是和毛利大叔完全不同的类型,勤快居家又贤惠,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21. 创业的大学生 毛利兰骨子家里点满了贤惠的属性,属于无法更改的出厂设置,哪怕被毛利景无微不至的照顾长大依旧没养成四体不勤的性子,做饭洗碗收拾屋子什么都学了个遍,平时看到哥哥做家务时总会主动帮忙,像是毛利夫妇基因突变的结果,懂事的让人心疼。 可就算是这样乖巧善良的小姑娘在学校也受到过欺负。还好小兰有好朋友,有哥哥,有很多人护着,那些恶意都没有真正对她造成过伤害。 从小就懂得守护自己公主的工藤新一为小兰抵挡了不少风雨。 他一直记得小兰七岁时对他的委托,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观察这毛利景,这些年下来他发现那些曾经欺负过小兰的尤其是做的有些过分的同学大多下场不好,有家里出事的,有出意外的,怎么看怎么可疑,但是他并没有查到这些事情与毛利景有什么联系,只能将这份怀疑放在心底,更加关注这个人。 小兰很爱他的哥哥,做为她的青梅竹马他真心希望这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怎么样,还住的习惯吗?” 景光放下手里的书,“还不错,只是突然离开疗养院有些不习惯,和大家相处了一年多多少少也算得上朋友了,突然分开还有些舍不得。不过有哥哥天天来看我,就是想不习惯也难。” 小楼前的花园里有两棵上了年头的树,一棵是他最喜欢的樱花树,另一棵毛利景告诉他叫合欢树,是周景秀最喜欢的花树,会开出一簇簇粉色绒花连成梦幻一般的云朵,等来年盛开的时候肯定非常美。 冬日的阳光从枝桠间投下斑驳的光影,有一些落在两人身上,毛利景拂去他肩上的落叶。 “想他们了随时可以回去看看,那个房间我让院长为你留着。时间过的可真快,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开一年了,头最近还疼吗。”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上周做检查时医生说外伤已经完全恢复,脑子里的淤血也全部吸收了,按照常理我应该已经好全了,可是我依旧没有想起任何记忆,甚至连恢复的迹象也没有,哥……你说我曾经是不是真的在组织里做过实验体?” 毛利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就算你是个傻子我也会养你一辈子的,只是失忆而已。” “去你的,你才是傻子。”景光笑骂道,这么一打趣让他心情轻松了不少。 “你来看看,这屋里的陈设是我亲手布置的,楼上是两间卧室两间书房,那两间是你的,感觉怎么样,喜欢吗,有没有需要改进的?” 他们的住宅是一间独栋的三层小别墅,左邻右舍离得很远,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成片成片的树,隐隐约约的看到远处有个房子的轮廓,隐私性极好。 整栋房子选的是毛利景喜欢的中式装修风格,难得的进门没有做下沉玄关,开门就可以看可以正厅红木的桌椅,右手边竖着一个雕花的屏风,隔开了厨房和餐厅。 走上门口正对的楼梯后毛利景打开第一扇门,书房的陈设架上摆着铜质香炉,镂花的桌案上还放着一枚镇纸,就是搭配着旁边的笔记本电脑有些不太和谐。 他这一年不断有意无意的向景光暴露了自己的偏向与喜好,没想到他不仅把这些记了下来,还刻在了心里。 这也是毛利景为他创造的“回忆”之一。 他的卧室里还挂了一个大大的“福”字,是之前教景光书法时写的,没想到他竟然挂在了这里。 毛利景心念一动把电脑移到一边,熟练的铺纸研磨,大笔一挥落下一个“寿”字。 写完后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红纸,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吉利。不甚满意的毛利景就要动手把它团成一团扔掉。 一旁的景光眼疾手快的抽走了纸张。 “这是给我写的吧,寿刚好对应福字,等字干了裱好我就把它挂我的卧室里。” 毛利景拒绝道,“白色不吉,你喜欢我再给你用红纸写一副。” “啊?不会呀,白色纯洁高贵,是最好的颜色,还是吉服的颜色,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在诸伏景光的潜意识里是没有白色不吉利这一说的,这种文化差异不是毛利景用短短一年就可以扭转的。 不过他也没想着刻意改变,任由诸伏景光自己去思考,就算哪一天他自己看破了这个谎言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早就决定顺其自然了,不是吗? “好,随你。” 总体上毛利景还是很喜欢这里的,虽然他在大学附近租了房子,但是他有预感,接下来的主要落脚处是景光的这处别墅。 当初办理手续的时候这套房子是登记在“周景光”名下的。 在这一年里毛利景给“周景光”办理了一套齐全的假证,身份是一位大学毕业一年前霓虹打工华裔,半年前出了车祸,住院记录可以在医院系统里查到,打工单位在疗养院,伤好后已正式辞职,哪怕日本公安去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我打算成立一个公司,相关手续应该很快就能办下来,接下来你可以借着跑业务的名义逐渐出现在人前。”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景光有些犹豫,“那个组织势力那么大,眼线遍布,我作为他们痛恨的卧底,才失踪一年就出现太引人怀疑了。他们这些人手段极其凶残,向来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动。别怕,我不会拿你的安全开玩笑的。” 毛利景拿出一个项链,细细的银色链子上有一个白色葫芦形的玉坠。他站起来倾身靠近景光,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给他戴在了脖子上。 “这是哥哥给你做的护身符,一定要随身携带,最好洗澡的时候也不要摘下来。” 这是毛利景在这个世界做的第一件法器,选玉刻符蕴养足足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一共隽刻了平安符隐匿符等七种符篆。 玉葫芦会降低主人的存在感,如果不是特别熟悉景光的人都会下意识忽略佩戴者的容貌音色这些个人特点,使接触过的人被动脸盲而不自知,遇到危险时,有平安符加持还可以挡三次致命灾劫。 这个法器耗费了他不少心血,彻底报废的时候他会有所感应。 他把这些用处给景光简单讲了一下。 是的,毛利景并不打算按常规套路那样给景光改头换面易容乔装,他要让景光用他自己的容貌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下。 他救诸伏景光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张与幼弟相似的脸,出于私心他也不想把这张脸遮起来。 距离柯南元年还有三年,他不可能让景光顶着别人的脸躲躲藏藏三年,他的骄傲不允许。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又不会易容。 他有把握保护好景光,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只是不管怎么说这对景光来讲无异于暴露在危险之中。 22. 景光的日常 诸伏景光并没有觉得毛利景的想法有什么不对,或者说并不在意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他仔细的摸了摸小巧精致的玉葫芦。 “这真的有那么神奇?有什么原理吗,明明看起来只是一块很普通的玉石,总觉得一点都不科学。” 他只能看出来这是块极品羊脂玉,上面雕刻了许多弯弯曲曲的纹路,雕工极好,看着有些华美。 “这不是科学,是玄学,之前就说过有句话叫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 你可以先在周边走走,然后去商场饭店之类人流量多的地方试试。只有终日做贼,没有终日防贼,景光,我不会沦落到让你因为躲避潜藏在暗处的害虫而放弃在阳光下生活终日惶惶。即使真的被发现了我也护得住你,信我。” “放心,我不怕,你是我哥,我不信你信谁,那群躲在乌鸦后面的犯罪分子们,该怕的是他们才对,我会把他们全部都抓出来,让他们接受法律的惩罚。” 景光衷心希望这一天可以早日到来,哪怕失忆了,覆灭酒厂的信念也没有丝毫减弱,为此牺牲个人的安危并不算什么。 “对了,我最近用新收集的花瓣做了一些鲜花饼,不知道和你之前提到过的有没有什么区别。” 景光兴致勃勃的拉着毛利景走向厨房。 诸伏景光擅长料理的技能点一直亮着,听毛利景讲各种种花美食后,经常会忍不住尝试着来一手,毛利景也对做饭一事很是精通。 两人擅长的类型不同,经常切磋厨艺,做出来的吃食能获得对方的认可就是最大的褒奖。 饼子是小巧精致的粉黄色花朵造型,毛利景拿起一块尝了尝,“这饼馅甜而不腻,你应该加了果酱,还保留了鲜花特有的清香,饼皮烤酥软,有淡淡的奶香味,坚果碎混在其中提升口感,做的很好。” 虽然与正宗的鲜花饼相差甚远,做法更偏西式。成品颇有景光的个人特点,香香甜甜的,口味再叼的人也不能否认它的美味。 不愧是原著盖章的厨艺高手,同人文中靠厨艺脱颖而出的男人。 景光笑的温柔,“你喜欢就好,第一次做,配料比例都是自己尝试着弄的,看来效果还不错。” 不过毛利景觉得比厨艺还是自己更胜一筹。 余光瞥到灶台上半根白萝卜,当场表演了一个新东方专业刀工,刷刷刷三两下把萝卜切成了纤细透明大小均匀的细丝。 紧接着起锅烧油一连串花里胡哨的动作一气呵成,然后炖了半锅萝卜汤。 看到景光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叹崇拜眼神,毛利景满意了。 “这刀工可真厉害。” 景光自认他是做不到的,切菜时毛利景手速之快几乎都能看到虚影,这就是种花厨师的实力吗? 自觉擅长厨艺的景光燃起了斗志,看来他要努力了。 这一刻他忘记了周景秀其实是天师不是厨师。 “你不适应这种菜刀不用勉强,自己用着顺手才是最重要的。” 毛利景用的是传统的中式菜刀,长方形的刀面大而厚,握在手里十分有份量,与日式菜刀截然不同。 他并没有刻意改变过诸伏景光的习惯,向来是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来,所以景光虽然学会了使用中式菜刀,平日里习惯用的还是以前的类型。 “厨艺一道博大精深,我也不过会一些皮毛而已,最多算得上一个业余爱好者。” 只不过差点考到厨师证罢了。 毛利景那莫名奇妙好胜心的产物——萝卜汤成了今天的午餐之一。 饭桌上二人聊了聊最近发生的事,有电视新闻,有邻里八卦,大多是一些轻松的事情 毛利景打算趁着下午的时间把别墅后面小花园的花花草草全都拔了,等开春的时候种上一些常见的蔬菜水果。 “今天要搬过来住吗?”景光有些期待。 “下周末吧,这周我还在家住,突然搬出来,小兰该不适应了。” 本来最初的打算是一上大学就搬出来住,可他实在不忍心把照顾家里的任务都丢给小兰。 她才是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小姑娘,初中生的年纪,为功课和穿搭发愁就够了,他总想再多为她做一点什么。 于是这一拖两个月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冬天。 不过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于是狠下心有意无意的把一些家务分给小兰做。 “小兰小姐是个很懂事的女孩,温柔可爱性格也好,别人很难不喜欢她。她一个小女孩既要上学又要照顾家人的确很辛苦,哥你有时间的话还是要多分担一些的。” 景光这一年也见过几次毛利一家人,对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印象很不错。哥哥的妹妹四舍五入也是他的妹妹,乖巧可爱的妹妹谁不爱。 “鲜花饼还有恨多,你回去的时候给小兰多带一些。” 毛利景毫不客气的打包带走,“嗯,小兰一向喜欢粉嫩可爱的东西,肯定会喜欢它的。还要给我那两个朋友带一份尝尝,他们也喜欢吃甜食。景光你下次记得多做点。” “听说哥哥的两位朋友都是警视厅的警官,平日里工作一定很幸苦,可惜我还没有见过他们,只能先送礼物混个好印象。 可以说说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有些好奇什么样的警官能慧眼识珠成为哥哥的忘年交。” 景光对警察这个职业有着天然的好感,对这两位警官虽然没见过面只听毛利景说过几次,总觉得他们很亲切。 毛利景笑了笑,“忘年交倒不至于,他们和你同岁,也就比我明面上的身份大九岁,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幼驯染,这俩人有时候性格挺跳脱幼稚的,不是那种爱排资论辈的人,很容易忽略掉所谓的年龄差,工作上十分认真正义感强,是难得的好警察。以后见面了你们一定合得来。” 不过近期他还是不会让两方见面的。 诸伏景光对这两人有些兴趣,又问了一些关于他们的事情,毛利景也滔滔不绝的讲了不少。有生活中的趣事,有工作时遇到的问题。 不过晚上睡前诸伏景光忽然意识到虽然毛利景说了这么多,却是连两位警官的名字都没有告诉他,身高样貌履历同样未提及,只能靠一些话推断出两人是机动队的。 或许是忽略了吧。不过毛利景和这两位警官一定关系很好,提起他们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放松和开心。 23. 松田的不安 松田阵平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四年前十一月七号的那个案件。 梦里他处理完自己这边的炸弹后驱车赶到了萩拆弹的公寓楼下,和现实中一样给萩打了个电话。 只是这个电话接通了,hagi语气轻松的告诉他炸弹已经倒计时已经停止了,很快他就可以搞定,向他抱怨防护服又热又重,还约他下班后一起去老地方喝酒,然后…… 然后事情陡然急转,原本停止计时的炸弹重新开始亮起,不给他反应时间,一声震天巨响,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过后浓烟从hagi所在的楼层冲天而出。 他疯了一样叫着萩原的名字,希望这个混蛋只是在和他开玩笑,希望他能接起电话用熟悉的声音嬉笑着告诉他,我没事,小阵平竟然吓哭了。 可是这不过是妄想,他再也听不到萩的声音了。 再也没有人叫他小阵平了。 萩原研二,他的幼驯染,此生最好的朋友被炸死了,尸骨无存。 “如果我死了,小阵平你要给我报仇哦。” 你这么能这么混蛋,这么……留下我一个人!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萩那家伙怎么可能死掉! “hagiwara!” 松田阵平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气,按着胸口的手感受着急促的心跳。 平复了一下情绪,伸手摸了一把脸,啧,出了这么多汗。 太真实了。 幸好这只是个梦。 想起隔壁正呼呼大睡的萩,松田阵平终于松了口气,果然,梦都是反的。 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他按亮手机看到现在不过五点十分,还不到他平常起床的时间。 算了,反正也睡不着了,躺床上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出去做个晨练透透气。毛利景那小子不就有天天早五点起床晨练的习惯嘛。 想起毛利景,如果当初没有毛利景,萩是不是就会像梦里那样出事?松田阵平忍不住想。 萩原把炸弹拆除后不到五分钟炸弹犯之一被发现,逃跑时被车撞到不治身亡,而他的另一个同伙驾车逃走直到现在也没被抓捕归案。 那个被车撞的炸弹犯据说是因为良心未泯看了电台重播的消息误以为倒计时没有停,想告诉警察怎么拆弹,那他的同伙看到他给警方打电话时引来了及时出现的警察很难不认为这是警察下套抓他们。 同伴的身亡很可能刺激他做出报复行为,比如……按下引爆器。 如果没有毛利景,按照萩那一队正常的搜寻流程来,发生爆炸时很可能还没有处理完□□。 毕竟萩说过,那个炸弹复杂性很高,当时是毛利景那小孩用话激他,让他拿出了十二分专注速度,可比平时拆弹快多了。 小毛利说过那个时候萩原是想把防护服脱了吸烟的,和梦里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肯定是萩看到看到计数器停了心也跟着放松了,想着按部就班的慢慢处理就好。 因为毛利景的存在,萩比梦里提前近十分钟发现炸弹,又因为他的阻止萩那家伙少耽误了几分钟直接拆弹,正因为这样萩原才与死神擦肩而过。 如果没有毛利景,萩是不是就会像梦里那样再也回不来了…… 四年前那件事留给松田阵平的阴影比萩原研二这个当事人都要深。 自从那次事件后每次出任务他都会百般叮嘱监督萩原穿防护服,频繁的给萩原研二发邮件打电话,甚至让那家伙取笑了好几次“离不开研二酱的阵平酱超黏人”。 当然他会用拳头让他闭嘴。 毛利景那小子算得上是萩原研二的救命恩人了吧,如果没有他…… 他不敢想象失去幼驯染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愿也不能接受。 所以一向不喜欢小孩讨厌吵闹的他愿意把这个倒霉的小子划入自己的圈子里,耐心教他东西,接受他一点点侵入自己的生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毛利景本身就是一个性格对他胃口的家伙。 怎么可能没有毛利景呢,那个麻烦的倒霉小子,那个总是给他们做好吃的收拾家务提醒他们注意身体的漂亮男孩子,那个喜欢粘着他让他叫毛利酱的……毛利景。 不过他总觉得这小子有些目的不纯,可能是他的错觉吧,毛利景对他们是真情实感的依赖还是虚情假意的接近他又不是感觉不出来。 今天松田阵平本来是轮休,昨天他刚和一个棘手的狠角色交过手差点交代在涩谷,按理来说他应该休息一天。 但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晨跑回来甚至连萩原这个本该上班的家伙都没等就早早开车去了警视厅。 出门发现车被开走的萩原研二:“小阵平是去约会了吗,走这么早还开走了我们的爱车,扔下我一个人在家,不过小阵平的幸福最重要啦,需要我为你出谋划策吗?” “呵,我正在警视厅和案子约会呢,快来给我出谋划策吧。”后面几个字松田着重强调。 萩原研二内心嘀咕,小阵平怎么又生气了。 他快速回忆了一下这几天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招惹小阵平,难道是昨天晚上他把小景给小阵平的那份甜点吃掉被发现了? 可他不是还留了一块吗,小阵平不能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还有,小阵平今天轮休,去警视厅干什么。难道是和昨天的事情有关? 昨天他们久违和班长还有降谷聚在了一起,要是诸伏酱也在的话就更好了,他应该是去做公安的秘密任务去了吧。 当时太仓促了,连向降谷多问一句的时间都没有,希望他俩都好好的。 他们四个在涩谷顺手解决了一个八个蛋,那个炸弹有点东西看起来十分新颖,很有研究价值,只可惜最终被炸弹犯毁了,犯人也跑了,真是个狡猾又难缠的家伙。 没想到他们四人联手都没能抓住那个家伙,阵平可是郁闷了好久。 所以很可能他今天一早很可能就是去调查那个危险人物的踪迹去了。 真是的,小阵平怎么也不叫上他一起去嘛。 因为车被开走,平时准点到的萩原研二自然而然的迟到了,知道迟到已是定局后他直接放飞自我,还去吃了个早餐。 所以等他被组长教育完出来时已经快到十点了。 “松田呢?”萩原拿着特意买来哄幼驯染开心的点心望了一圈没看到人,好奇怪。 “我刚刚看到松田组长去了搜查一课。” 四年过去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已经成了独立带组的可靠前辈,可见岁月飞逝。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萩原研二点开手机,十一月七号,这个日期让他感到不妙,他把点心袋子一把塞到后辈怀里。 “送你了,这是我和小阵平的谢礼~” 他想岔了!松田阵平追查的根本不是昨天的那个家伙,而是四年前差点害他殉职的那个炸弹犯。 可惜萩原研二去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搜查一课的刑警已经出警了有一半。萩原眼疾手快的蹭了一辆车,路上才了解清楚是怎么回事。 原来从三年前开始警视厅每到十一月七号都会收到一个倒计时一样的数字,本来大家都以为这是个恶作剧。 今天收到的是是数字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暗号,当时松田也在场,那家伙看了一眼暗号一言不发提着工具箱就走了。 还是看他脸色不对和他一起行动的女警佐藤美和子告诉大家松田破解了暗号,已经在去谜题所示的杯户游乐园摩天轮的路上了。 萩原研二沉下了脸,这个时间,这个风格很难让他不想起四年前那起差点要了他命的炸弹犯。 松田这是要做什么?丢下他一个人去冒险吗,为什么不叫上他,他才是当事人! 电话也不接……他真的要生气了。 “松田警官,你不能单独行动,现在情况不明,支援马上就来了。而且这是刑警的职责范围,是我们搜查一课的事情,你这么做是不合规定的!。” 不远处的摩天轮控制室正在冒着黑烟,用事实证明松田阵平的推论没有错。 松田阵平使了个巧劲把拦着他的佐藤美和子推到了身后。 “这里很可能装有炸弹,你们刑警又不会拆弹,还是交给专家吧。” 佐藤美和子从警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么我行我素不配合的同僚。 “那也不能这么随便冲过去啊松田警官!你一个人上去太危险了,万一犯人在上面布置了什么陷阱,还是先通知机动队等他们来……” “我就是机动队爆处班的组长,现在我给自己批准了。” 松田阵平打断了佐藤,转头望着一个地方啧了一声,“诶,你的同伴来的挺快的嘛。” 佐藤美和子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趁着佐藤美和子注意力被转移,松田阵平背着工具箱长腿一跨钻进了七十二号座厢。 再和佐藤耽误一会儿他就得跳起来爬进去了,那多损形象。 只是一个回头的佐藤美和子:…… 生气的她只来得及拍打了一下座厢门座厢就升高到了她够不着的位置。 糟心的佐藤美和子美和子直接破功,“松田阵平你个混蛋!” 只是她不知道座厢里的松田阵平同样糟心。 24. 引爆摩天轮 “你小子怎么进来的,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快给我下去!” 坐在他对面的长发男子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笑的一脸乖巧,一双近似桃花瓣型的多情上挑眼微弯着,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像是个精致漂亮的瓷娃娃。 “我想和阵平哥一起坐摩天轮。” 皮笑肉不笑的松田阵平用吓哭小孩的语气威胁。 “别等我把你丢下去,乖,我现在在工作,下回再带我亲爱的毛利小朋友去游乐园坐摩天轮好不好。”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很适合和阵平哥一起享受二人世界,而且来都来了。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见鬼的来都来了! 松田阵平告诉自己现在还有重要的正事要做,一定要冷静,现在已经离地近十米,他又不能真的把毛利景扔下去,等下去后再教训这家伙。 深呼吸两下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扫视了一圈整个轿厢,锁定了对面的座椅下。 “起开。” 毛利景这次听话的起身站在一旁。 确定没有陷阱后松田阵平从座椅下拖出来一个黑盒子,打开盖子,里面闪烁着红光的倒计时直入眼帘。 他瞥了旁边站着的毛利景一眼,果然,这家伙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非,两个座椅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他都能直接坐到炸弹上。 指着地上的东西松田阵平吓唬道,“看到了没,这里有炸弹,不是小打小闹的那种,这个当量足以把我们炸上天。” 这时裤子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肯定是萩打来的电话,希望那家伙能冷静一点。 “那正好我们一起殉情。” 刚被接通电话就听到这一句的萩原研二:…… 焦急围在萩原身边等消息的佐藤美和子和其他警官:…… 萩原研二嘴快过大脑:“阵平你什么时候和小景在一起了,他才十七岁啊。” 电话里立马传来松田阵平的咆哮声,“你在说什么鬼话,这小子满嘴跑火车不就是和你学的吧!还殉情,脑子里净装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松田阵平没想到人生第一次收到的“表白”会如此别出心裁,血压都升高了。 冷静冷静,他还要拆炸弹,心浮气躁乃是大忌。他不再理会一旁玩手机的毛利景,开始检查起了炸弹。 “座厢里有一个炸弹,倒计时二十分钟,装有水银装置,不是什么很复杂的结构,没什么问题,下面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他开始打开自己的工具箱。 “下面有搜查一课的刑事负责,松田,你一定要好好下来。” “OK” 谨慎起见松田阵平没有忙着立刻拆弹,而是对轿厢又进行了一次检查,确定没有其他危险后才将注意力投向这个八个蛋。 他动作轻柔的打开外壳,结构倒是不怎么复杂,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拆掉就好了。 这让松田阵平放心了一半,毕竟他年纪轻轻的一点也不想死在这里。 咦,这里的元件怎么好像是一个窃听器?松田阵平皱眉,心里浮现一丝不安。 不过他很快便开始了老本行拆弹工作,有条不紊的打开工具箱取出一溜儿工具,为了让幼驯染安心拆解的同时他也没有挂断电话,“像这种构造的玩意儿,只要三分钟我就可以……” 砰—— 巨大的爆炸声从手机听筒传来,差点勾起了松田阵平的噩梦,“Hagi,你没事吧,Hagiwara!” 还好听筒里很快传来对方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 “我没事,爆炸距离我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是……摩天轮的控制室,犯人设置了二次爆炸,现在摩天轮停止转动了。松田你那边没事吧,你刚刚说炸弹上装了水银杠杆?” 熟悉的声音让松田阵平松了口气,“啊,我没事,就是水银装置启动了,我们是不是被困在最高点了。” “嗯,是。” 松田阵平嗤笑道:“恶趣味” 只是他没想到炸弹犯的恶趣味不止于此。 松田阵平有条不紊的交替着工具,毛利景早收起手机以学生的姿态蹲在他旁边,看着卷发警官临危不乱一脸自信的拆解着,修长灵活的手指在密密麻麻的电线里穿梭着,侧脸可靠又帅气。 “这些结构比我教过你的稍微复杂了一些,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仔细看着,这可是你的第一次实践,放心,这种程度最多三分钟我就可以……这位英勇的警官我不得不赞美你的勇气……” “松田,发生了什么,你在说什么,这些话什么意思,你吓到hagi了。松田阵平,在这种恶作剧一点都不好玩!” 听到松田阵平的语气发生改变萩原研二立马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充满恶意的话就好像提前敲响的丧钟,他仰着脖子紧紧盯着摩天轮最高处的那个黑点,恨不得用眼神把它烧穿。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儿,传来松田阵平故作轻松的声音,“看来我可能真的要和某人在这里殉情了。” 萩原研二难得沉下声:“别开玩笑了松田阵平,这一点都不好笑,我要生气了。” “我不能赌这段话的真假,如果赌输了,那就是成百上千条人命,我赌不起,抱歉,Hagi,我知道如果换做你,你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就像梦里那样。 不用说的太清楚,两人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松田警官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继续拆除炸弹了……怎么会这样,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佐藤美和子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急转直下变成这样,虽然松田阵平是个很拽有点讨厌的家伙,但他是一个好警察啊,他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目暮警部已经组织了警力正在疏散人群,营救被困在摩天轮上的乘客,一片嘈杂慌乱中萩原研二仿佛一个举着手机的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他也想不通不久前还和他嬉笑打闹的幼驯染怎么突然间生命就剩十分钟的倒计时了。 太突然了,那么没有真实感。 他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他必须做些什么! 不,不会的,松田阵平怎么可能出事呢。 同样了解自己的松田阵平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来了句,“手机快要没电先挂了,过会儿再联系。” 心烦意乱的松田阵平没看到他点挂机的手指歪了些许点在了静音上。 手指无比灵活面对炸弹也能有条不紊的爆处班精英竟然在挂自己幼驯染电话时首次出现了失误。 萩内个家伙肯定生气了吧,抱歉了啊萩原。 松田阵平将黑屏的手机扔一旁,放松身体坐在地上依靠着轿厢内壁,掏出一支烟,这时耳边传来登登的敲击声,顺着声音转头看到了一个“禁止吸烟”的牌子。 “我不喜欢烟味。” 哦,他都忘了身边还有个麻烦的家伙。 烦躁的把打火机开合了三次,松田阵平嘴里咬着烟最终还是没有点燃,他有些气恼的说:“都最后一次了,就不能破个例吗。 算了,我们来说说别的,我一警察在这儿交代了好歹算是光荣牺牲,你一学生没事跑进来上赶着当炮灰吗?你要是出事了,你爸妈,你妹妹该怎么办,今天又不是周末,东大怎么就把你放出来了。” 越说越烦,还有,这小孩是怎么做到在这种情况下还笑的出来的,不会是…… “嘿,你……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毛利景坐在他对面,侧着身子神色柔和的看窗外面的风景,像是一个乘坐摩天轮的普通游客一样。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往日的正常反而是最大的不正常。 “阵平哥,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在一起。” 松田阵平喃喃:“看来是真的傻了,也不知道是东大学生不友好还是学法把你逼疯了,有机会的话还得带着你去青山医院看看。” 他觉得他很有必要压着这小子去精神病院看看,心理医生已经无能为力了,不过明明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松田警官,我现在想亲你可以吗,以恋人的身份。” 猝不及防的松田阵平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在他不知道的电话另一头萩原也被呛了一下。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阵平说了挂电话通话还在继续,他这边可以听到对面的声音,对面却听不到他这边的样子。 萩原研二舍不得挂电话,一边维持通话一边想办法。 他推测对警察如此憎恶的炸弹犯一定躲在不远处等着欣赏他的“杰作”,跟着搜查一课的刑警争分夺秒四处搜查着,同时通知了机动队随时待命。 内心不断的期待着或许这只是个玩笑,或许会有奇迹发生。 只是摩天轮上的两人怎么仿佛走错了片场一样,明明是事关生死危机的紧张事情,搞得却像拍偶像剧一样。 25. 毛利的告白 缓过神来的松田阵平恨不得一拳把这个臭小子打翻在地。这都说的是什么话,都什么时候了还拿他寻开心,而且还敢得寸进尺。 他勾唇一笑,恶声恶气的拒绝道,“不可以,你小子看来真的是皮痒了,连你哥我都敢肖想,小心我把你真扔出去。” “是吗?”毛利景轻笑一声,下一秒身压下桌板欺身而上。 一具温热的躯体充满侵略性的压了上来,湿热的呼吸打在他敏感脖颈上激起了一个个小小的鸡皮疙瘩。 过于靠近的距离让松田阵平寒毛都炸起来了。 动作太快了,毛利景是怎么做到的,他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身手?他都没看清毛利景是怎么动作的! 松田阵平下意识一拳打过去,不过顾忌着这个小子收了几分力,可是下一瞬他就发现他的力量完全被对方压制了,哪怕使出全力也无法挣脱。 这就是天天五点晨练的成果吗?松田阵平不合时宜的想,亏他一直把毛利景当个易碎的瓷娃娃,捧在手心都怕摔了。 一瞬间他心里那个运气不好时刻需要他保护的柔弱弟弟形象开裂了。 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他真的有点慌了。 “你不会来真的吧?这是袭警,是犯法的!你还是个未成年!”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毛利景这张脸,睫毛根根分明,长长的直直的,像是黑色的雀翎,他的皮肤光滑白皙的不可思议,一点也不像男人的皮肤,有些过于好看了。 他第一次以男人的角度认真的审视这张脸。 四年过去,原本的少年气已经几乎全部褪去,脸庞是青年人特有的轮廓分明,流畅中带着一丝锋利,坚毅的下巴,挺拔的鼻梁,剑眉星目,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甚至可以称一句漂亮,而他的好看也不是那种阴柔的好看,任何人都不会错认他的性别。 萩和他感叹过毛利景这小子一年比一年长的好看,他也是十分赞同的,在他的二十余年人生里毛利景算得上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类了。 要不是这小子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都以为这家伙悄悄去做了整容。 不过整容估计也很难达到这种效果就是了。 仿佛猜出他在想什么,毛利景眼含笑意的轻声问道,“我长的好看吗?” 那双黑沉沉的眼珠子毫无保留的直视着他,涌动着他从未见过的浓烈情感。 “我第一次见松田警官是在十三岁,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我好像突然懂了什么叫一见钟情,原来真的有人能恰好处处都长到了我的喜好上,不仅是外表,还有这身桀骜不驯的气质,可真带劲。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早就知道萩原和你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即使没有四年前的那次事件我也会找机会与你交好的。 我用了四年的时间融入你的生活成为你身边亲近的人,确保你周围没有其他桃花,在各种细节展示着对你的与众不同,松田阵平,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一点没察觉到我对你动了什么心思? 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一个容易亲近的人,更不会热情的耗费精力主动与无关紧要的人交好,我在有目的的接近你。 我不想做你的弟弟,不想做你的朋友,只想做你的爱人,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发生最亲密的关系成为你最亲密的人。你可以答应我吗?” 嘴上用着询问的语气态度客气隐忍,实际上毛利景把对方牢牢地压制在座椅上,他知道只要被找到机会,松田阵平绝对会立刻把他按在地上一顿狠揍。 他选择在今天告白并不是发疯。 他的确垂涎松田好久了,这是一个与他孑然相反的人,相处的越久越想占有。 他总是会拼尽全力的维护着他的信仰,哪怕面对生死也毫无惧色,像是热烈燃烧的火,更像是纯净剔透的琉璃,那么干净纯粹,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绚丽无比,让他目眩神迷,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可这个人的心防要比想象中的更难攻克,他可以凭着对方身为警察强烈的责任感正义感与他相识相交,通过三年多的润物细无声成为对方重视的朋友在乎的弟弟,可想再进一步就很难了。 他试过各种旁敲侧击,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萩原研二的招数免疫了,松田完全想不到那方面。 也可能是他不愿意往那个方面想,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记得在原著剧情里松田会在今天向佐藤美和子告白,那怎么可以,他养了这么久的白菜怎么能被别人摘走! “之前我一直以为萩原哥也喜欢你,毕竟你俩关系实在太好了,工作休息吃饭上厕所睡觉干什么都黏在一起,发生什么事情有了什么好东西也会第一时间分享给对方,我很难不怀疑你们的关系。 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们的确不是那种喜欢,虽然萩原哥老是对你动手动脚的,可你们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过界的行为。 所以既然不是拆散你们那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我怎么可能和萩是那种关系,我喜欢的是女人,不喜欢男人,萩也一样。你现在还小,不清楚什么是喜欢,可能是我长得太帅太有魅力才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可是那不是爱情,只是男人之间的友情。等你以后遇到更多更优秀的女孩子就会明白了。” 松田阵平试图和毛利景讲道理,没办法,打不过只能“智取”了,选择性的忽略他自己也是单身二十六年的资深寡王说这种话毫无说服力。 毛利景叹了口气,幽幽的看着他。 “看来阵平哥并不相信我,我还不至于分不清友情和爱情,你会想睡你的朋友吗?比如萩原? 不过你在我心里的确是最帅最有魅力的,只是我要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并没有变性的打算。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毕竟爱是做出来的。” “都说了我和hagi不是那种关系,不要老拿他做这种奇怪的比喻!” 松田阵平觉得现在的毛利景笑的十分变态,让他感觉十分危险。 这家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每句话都有虎狼之词,和平时温柔体贴的样子孑然相反。 恍惚间,一个温软的东西压在了嘴上。 松田阵平整个人都懵了,毛利景这是在干什么?他是认真的? 他真的敢? 初吻就这样没了? 他竟然被一个男的亲了! 这个吻很轻,只是简单的嘴唇相碰,可正因如此他竟然有一种被珍惜的感觉。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离他们远去,耳边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心跳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是男人,比你大九岁的男人!” “我知道,我喜欢你,这是我的初吻。你也没觉得讨厌不是吗?” 前世今生都是,两世加起来已经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第一次动心,毛利景觉得他应该算是老房子着火。 第一次亲吻的感觉很不错,和想象中一样,没有任何排斥感,这个平时嘴很硬的家伙嘴唇意外的软,就是时间太短了,没来得及仔细品尝更多的味道。 再深入他怕真的把人惹生气了,毕竟强迫这种事情点到为止才是情趣,过头了就活该被打甚至被抓了。 松田阵平拽了拽领口,这才发现毛利景已经松开了他。 他从座椅上站起来,想要狠狠给这混小子一拳,但当他看着那双认真漂亮的眸子目光缱绻的看着他时又下不了手,只能愤愤的一屁股坐在炸弹前。 哦,不好意思他差点忘了还有个八个弹。 那么安装了窃听器的炸弹犯岂不是听完了警察与未成年恋爱故事的整个过程! 啧,好不爽。 他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毛利一家人,说好照顾小毛利,结果莫名其妙就把人家儿子带歪了。 不过带歪了也比直接带走强。 鲜红的倒计时显示只剩四分钟。 还计较什么呢,反正也没有以后了不是吗,想那么多干嘛,而且怎么看吃亏的也不是他。 招招手让毛利景过来,松田阵平把玩着墨镜笑的一脸肆意。 “接吻可不是嘴唇碰一碰那么简单的,你刚刚那顶多算是蹭了一下。” 毛利景笑着凑过来,语气故作茫然,“可是我又不像萩原哥,一点经验都没有,阵平老师你可以教教我吗?” 莫名躺枪的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冷笑,我信你个鬼,你这臭小子坏的很。他一把抓过毛利景的衣领,对方顺着自己的力道猛地一下贴近自己。 呵,这时候装柔弱,刚刚的手劲去哪了? “阵平哥哥这就教你,闭上眼睛。” 他好歹也是多活九年的人,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怎么也不能被这个小子比下去了。 毛利景顺势软下腰搂住他的脖子,跟着认真学习起来, 不知道是谁先张开了口,密闭的空间里很快充满了难耐的喘息声和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一时间气氛暧昧浓稠的要命,直到倒计时变成一分钟,松田阵平一把将毛利景推开。 伸手够过来自己随手扔的手机打开界面,他眼神复杂的看了毛利景一眼。 “怎么了?”毛利景疑惑道。 “没什么。” 可惜毛利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扫了一眼通话界面讶异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过来。 他“善解人意”的说:“没关系的阵平哥,我想他们会祝福我们的,只是希望萩原哥不要吃醋。” 松田阵平:你这是和hagi过不去了是吗。 听筒里传来萩原研二略微颤抖的声音。 “不,我真的不吃醋,我和松田真的只是纯洁的幼驯染,绝对没有那方面的关系,阵平、景……我……祝你们幸福。” 这声音惊慌悲痛中混合着难以置信,总之十分复杂。 “谢谢。”毛利景十分有礼貌的道谢。 “既然通话开着,那我就直接说给你听了Hagi,本来不想让你听到我最后的声音的。” 松田阵平知道电话另一头的萩原有多难过,他只是在梦里体验过一次就痛到无法呼吸,而如今他却要将这份痛苦亲手赋予他的幼驯染身上。 他可真是个混蛋。 看着不断跳动的个位数的倒计时,松田阵平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毛利景的手,用力到指骨都有些发白。 小毛利应该很害怕吧,他还那么年轻,才刚上大学,有爱他的家人,人生才刚刚启航,他还是萩的救命恩人,可是如今……却要陪着他一起去死了。 倒计时三秒,显示屏上开始出现字母,松田阵平将显示的字母快速说给萩原,语气十分冷静平淡,同时还把自己推理出来的地点编辑成邮件发了出去。 萩原研二眼睁睁的看着最高处的座厢在松田话音还未结束时炸了个粉碎,这通时长十二分钟的通话终止于爆炸那一刻。 “松田阵平!啊——” 萩原研二目眦尽裂,想要冲上去,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周遭的尖叫声恐慌声呵斥声警报声嘈杂一片,可他什么都听不见了,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他的幼驯染,他最好的朋友在那里,他得去找他! 26. 着陆的松田 围在萩原研二周围的几个刑警拼命的拦着他,爆炸过后座舱下落的残骸四散掉落,浓重的黑烟在空中滚滚扩散。 得赶快离开这里,谁也不知道摩天轮有没有受到二次损害。 “你们快看那儿,那里好像有人,松田!是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突然爆发挣开拦着他的几个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哪怕距离地面有五十米高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上面挂着的两个人一个是松田阵平,一个是毛利景。 萩原研二瞬间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立刻大喊着,“他们还活着,还活着!挂在摩天轮的轴心那里,救生队呢!消防呢!快过来救人啊!” 那大喊大叫的样子,半点没有平日里的翩翩风度。 松田阵平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爆炸里,可他没想到在计数器倒数至最后一秒,他刚刚把推论发给萩的时候,一直安静等死状的毛利景突然暴起,抱紧他猛地撞开舱门跳了出来,紧接着爆炸掀起的恐怖热浪铺天盖地从头顶袭来。 那一瞬间他心想还不如死爆炸里呢,从一百多米的高空掉下去摔成肉饼可比炸死难看多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他就看到毛利景抬起右手,一道绳索从袖口激射而出稳稳的固定在摩天轮的钢架上,靠着绳索毛利景用他那非人的臂力撑着两人下滑一段时间后终于停在轴心处。 呼呼的风声在耳旁刮过,这一连串操作仿佛大片里的特工,震憾松田阵平一整年。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毛利景。 刚刚拉住绳索往回荡的时候毛利景把他挡在身前,用自己的后背撞向了钢架,那时他听到了一声隐忍的闷哼。 “你没事吧。” 毛利景气息有些乱,“别乱动,抱紧我。” 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集中在一条手臂上确实有些勉强了,松田阵平尝试着靠近钢架,就算不能爬上去,能借点力也行啊。 毛利景有些无奈,“都说了不要乱动,阵平哥你这样我会为难的。” 松田阵平不动了,“你身上有伤,这样吊着不是办法,虽然萩肯定会立刻找人来救我们,但是救生队最快也要五分钟才能赶到,时间太长,我可以爬到钢架上,支撑五分钟不是问题。” “这些钢架呈圆柱体表面光滑,两两之间间隙极大,除了结实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适合借力攀爬, 这里距离地面至少六十米,一个失足掉下去就会变成抠都抠不起来的样子,阵平哥,我还不想当你的未亡人。你不要着急嘛,我肯定能带你下去。” 说完直接松手,两人垂直自由下落。 松田阵平心中一凉:果然还是要殉情吗? 下降三十米后两人再次被绳子拽住,缓了数十秒后毛利景手腕一转削断了绳子,一条新的绳索再次射了出来缠在钢架上。毛利景故技重施,通过两次降落已经距地面只有五六米的样子了。 毛利景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高度应该不算夸张了,于是割断绳子直接跳了下来。 顾忌着松田阵平的身体,毛利景半空中改变了一下姿势,再次充当了肉垫的角色。 幸好萩原研二靠谱,从隔壁儿童乐园屋搬来不少气垫床泡沫球来做缓冲,这才让他没直接砸在水泥地上。 可即使这样,毛利景依旧在落地后被冲击力摔的吐出一口血,有一滴不小心溅到了松田阵平脸上。 他抬起手想要擦掉松田脸色的血迹,只是脱力的胳膊让他仿佛是在抚摸对方的脸庞。 连这么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他只来得及留下一声歉意的“抱歉,你没事就好”,手臂一垂,头一歪昏了过去。 这可把松田阵平给吓坏了,毛利景一共给他做过四回肉垫,破开舱门跳出去一回,钢架上两回,落地又一回。 这么多次强烈撞击天知道会受多严重的伤,外伤还好,内伤的话很可能会要命的,可即使这样,毛利景依旧紧紧的把他护在怀里,抱着他的胳膊直到昏迷也没有松开,赶来救援的消防员用了好大劲才把两人分开。 松田阵平这下是真的相信毛利景真的很喜欢他了,毕竟人家都拿命来证明了,不是真的喜欢哪用的着这么拼。 相比毛利景,松田阵平根本没受什么伤,皮都没怎么蹭破,得知毛利景没有危险,伤势也没什么大事在医院做了个检查后便耐不住回了趟警视厅。 “米花中央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报告松田前辈,医院范围内的炸弹已经全部安全排除,请您放心。松田前辈,您还是去医院吧,工作上有我们呢,课长特意叮嘱过我们,让您安心养伤。” 短短两个小时松田阵平遭遇生死危机愿为公众殉职的光荣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机动队,队员们对这位平日看着毒舌冷漠不好接近的前辈好感大增崇敬之情汹涌上涨,预计短时间内可以达到一个小高峰。 啊,松田前辈/君是一个可以为公众利益牺牲自己的好警察! 我辈楷模!必须尊敬!值得他们所有人学习! 被套上英雄光环的松田阵平即使再凶也无法抵挡同事的热情,只好躲到厕所接电话。 “喂,Hagi,医院那边怎么样了,炸弹已经被拆掉了,你不用急着回来,在医院帮我照顾下他。什么,他已经醒了?年轻就是好啊。” 松田阵平笑了笑,“你可得好好看住他,让他把检查都安分的做了。 Hagi,或许我们都看走眼了,那小子……行了不说了,我还有事,晚上见。” 厕所可真不是个打电话的好地方。松田阵平心想,以后还是找个空气好的地儿吧。 放松下来的松田阵平开始复盘今天的案子,这起爆炸案结果还是比较完美的,炸弹危机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虽然当时现场一片混乱搜查一课的刑警及时封锁控制了现场,他在安全落地后还担心过要是犯人在就在摩天轮现场盯着警方,发现他没死会不会恼羞成怒引爆米花中央医院的炸弹,那样的话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还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不,还是有的,一个中年男子在摩天轮爆炸时引起的骚动中被踩踏至死。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搜查一课那些家伙都是吃干饭的吗,不是已经提前疏散人群了吗? 松田阵平看着报告想要骂人,没被炸弹炸死反而被踩死这已经不单单是运气问题了,是他们工作的疏忽!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好像自己精心呵护着花朵躲过风避开雨,结好不容易挨到花开了,漂亮的花瓣却被虫蛀了个洞。 憋屈的不行。 现在的搜查一课所有人都忙着炸弹案的后续事件,炸弹犯明目张胆的挑衅报复警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要是连根毛的查不到就等着被骂上头条,外面已经那些媒体已经跃跃欲试了。 松田阵平一改往日风格,坐在办公位上勤勤恳恳的赶着自己的工作报告,到了晚上六点竟然将所有东西都写完了。 他不禁疑惑平日里这些又臭又长的东西今天怎么这么少。 再他想给自己再找点事情做的时候,萩原那家伙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从工作中回过神来的松田阵平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自来卷的黑发直接蓬成一团。 好吧,他承认他的确有些逃避的想法,有点不太想去医院面对某个人。 当时怎么就脑子一热没控制住呢? 好想回到过去打醒那个冲动的自己。 可做了就是做了,不可能永远逃避,他自认是一个敢于踩油门向前冲的性子,最受不了畏畏缩缩的怂样了。 他才不要做那种敢做不敢当的糟糕烂人。 其实仔细想想,毛利景那家伙优点也挺多的,脑子好,会做饭,长的好看,身手也非常不错。 虽然年纪小,但是他心思多啊,生活爱好更是和老大爷一样,看着比他都成熟稳重,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喜欢他喜欢到不可自拔,为了他连命都豁得出去,要是被他拒绝了肯定会很伤心的吧。 松田阵平努力的说服自己,都怪他太有魅力了,作为年长者要负起责任来。 27. 巧合的遇难者 待会儿见了面要怎么说才能不尴尬呢? 松田阵平有些发愁,一路上想了四五个应对方案,可是当他到医院的时候发现一个都用不上。 病房里只有萩原研二一个人在收拾东西。 视线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人。 “他是出去吃晚饭了吗,Hagi?” 萩原研二摇摇头:“不用找了,小景回家去了,小阵平可真是无情,人家刚刚救了你,你却连看人家一眼都不愿意,哎,小景真是太可怜了。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阵平哥没事吧”,我告诉他你现在工作忙,下班后就会来看他,可怜的小景一直从中午太阳当空等到了月亮升起来像望夫石一样也没等到你来。 你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吗,他说“看来阵平哥现在不太想见我,那我就不打扰了”,哎,那强颜欢笑的样子真是太可怜了。” 萩原研二那故意模仿出来,凄凉惨淡泫然欲泣的语气表情,看得松田阵平眉心直跳。 “hagi,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你怎么能放他走,不行,我绑也要把他绑到医院来。” 萩原研二一把拽住他:“哎哎,现在知道着急,你早干什么去了。好了,我是看着他把所有检查都做完,结果没什么大问题才放他走的。 以前没看出来,这小子对自己可真够狠的,他的右胳膊肩关节严重脱臼,医生建议使用麻药再复位,结果他醒来后直接用左手把右肩推了上去,我在旁边都听到了骨骼摩擦的喀吧声,那声音,啧啧,光是听着都牙酸,可是这小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光是一回想那个场景萩原都忍不住震撼,他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只在影视剧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那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啊,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小阵平,你说得对,我们的确看走眼了。” 松田阵平摘下墨镜别到领子上,“是啊,你是没看到那家伙的身手,都堪比超级特工了。” 速度,力量轻松就可以压制他这个从小练拳击的现役警察,百米高空说跳就跳,身上还带着电影里特工专属的道具,“说不定他的真实身份就是个超级特工呢。” 以前他们都把这个运气奇差的小孩儿当柔弱的需要保护的弟弟来看,尤其是他那张比花都好看的脸,越长越看起来需要人保护,没想到其实是一朵食人花。 “那个,小阵平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你们在摩天轮上热吻的事我们可是都听到了,不愧是顶级池面哦小阵平,用这张帅脸引得人春心大动,太有魅力了。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做出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啦。” “你能理解个屁。”松田阵平立刻炸毛,“你怎么就不提醒我一声挂电话呢,发个消息很难吗!” “嘛嘛,都是我的错,小阵平不要生气,我当时不是急昏了头,忘了嘛。” 萩原研二立刻应用传统安抚话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嘛。” 作为幼驯染,萩原研二无比了解松田阵平,他喜欢的是和他姐姐一个类型的女孩子,绝对不是同性恋,打死他也想不到松田阵平会主动去亲一个男孩子。 还亲的那么上头。 这让他很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 他发誓当时周围绝对不只一个警官口干舌燥吞口水了,哦,佐藤警官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离爆炸只剩四分钟了,那时候肾上腺素飙升,脑子充血,想着活了二十六年竟然连接吻都没体验过,实在太亏了,小毛利叫我一声哥,怎么也不能被比下去,而且……他那张脸的确挺容易让人冲动的。 所以嘛我也没想那么多,拉过小毛利就在炸弹旁吻了起来,咳,说句实话,接吻的感觉还挺不错,尤其是在那种情况下,非常刺激。就是没想到还能活着下来。” 如果不是在死亡逼近的高压下,松田阵平再离经叛道也做不出这种事。 萩原研二沉默着给了他一拳,然后重重地抱了他一下,“松田,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hagi会很伤心很伤心的。哦,还有小景也会给你殉情的。你一定得好好活着。” 只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他最好的朋友了,眼睁睁看着挚友走向绝路的无力感实在是太痛苦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遍。 他从七岁开始就和松田阵平混在一起,他们志趣相投,一起上学一起玩一起打架一起工作,早已习惯生活里对方的身影存在,他无法想象没有松田阵平他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那一定会把他的血肉灵魂硬生生剥离掉一半。 萩原研二甚至有些自私的想,如果真的要殉职,他希望可以死在松田阵平的前头。 这次松田阵平之所以会盯上这个案子,还是因为四年前的今天那起涉及他的案子,他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那起案子给好友留下了这么深的心理阴影,真是……失败啊。 如果松田阵平真的出了事,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松田,你以后可不能一个人去逞英雄,天天盯着我穿防护服,结果你自己却招呼都不打一声提着工具箱就上了装着炸弹的摩天轮。要是下次你再敢这样……我就叫上班长他们一起揍你,别以为只有你会揍人。” 要不是多出个毛利景闹了这么一出转移注意力,他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的把松田阵平打一顿,然后至少一周都不会和他说话。 可是如果没有毛利景,他怕是连和松田阵平抱怨的机会都没有了。 “来啊,你以为我怕你,你就算把那三个都叫上我也不怕,我们两个半斤八两。” 两人都怕对方因为自己而伤心,不约而同的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像往常一样打闹,但其实对彼此的心事心知肚明。 幸好毛利景走得早,否则在这个幼驯染默契闪瞎眼的世界里他一定会多余到发光,尴尬到爆炸。 这一天的经历实在太过刺激,消耗了两人太多的心神,回家后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接到了伊达班长的电话得到了一个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消息。 “昨天那个因为踩踏事件身亡的倒霉蛋是炸弹犯?班长你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先不说警视厅这么多年连根毛都没找到的炸弹犯在现场被踩死有多巧合,炸弹犯身上肯定带着引爆器啊,他被人被踩死了,身上的引爆器肯定也被踩了许多脚,米花中央医院早就炸成烟花了,可结果却是我们安全的拆除了米花中央医院的所有炸弹。” 太戏剧化了,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巧合的过分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实在无法相信这个结果,两人当即开车直奔警视厅。 这起案子归搜查一课三系目暮警部组负责,还没调到警视厅的伊达航是听一个朋友说才知道的。 这个朋友知道他和松田与萩原关系好昨晚私底下联系了他,这才知道自己的两个同期兄弟昨天遭遇了生死一线。 身为班长兼好友的伊达航知道后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一大早就以帮忙的名义去三系了解了目前调察的结果。 对死者金田健一的调查一开始只是按处理受害者后事的正常流程来的,结果这人不经查黑历立马被发掘了出来。 这家伙有着敏感的化工业从业背景,自制□□威胁他人的前科,怎么看怎么可疑。 通过进一步调察,彻查了金田健一所佩戴耳机手机等电子设备的信号接收情况以及使用记录后,大致可以确定摩天轮里炸弹上的窃听器是他的。 而此时鉴识科与外勤刑警也从游乐园爆炸现场找到了被踩的稀碎的引爆器,鉴识科拼了整整一下午终于勉强拼出个大概。 这种引爆器是用老式的遥控器改装的,结构简单,质量不佳,最重要的它需要装电池。 鉴识科的负责人认为炸弹之所以没有爆炸是因为引爆器掉在地上的时候先把电池摔出去了,后面任凭引爆器被踩的稀碎也不会有一点信号发出。 他们的说法也是有证据支持的,电池就躺四分五裂的引爆器碎片不远处一个角落里,这些证物无论是从指纹或是物理学方面来判断都十分合理。 所以米花中央医院没炸纯靠运气。 松田阵平不能接受这个结论,他坚信过于明显的巧合不过是有人的别有用心,三番五次的往搜查一课跑,甚至翘了班去外出调察过好几次。 他走访了不少当时现场的目击者,连摩天轮上被救下来的国中生都没错过。 刚放学走在回家路上的国中生还以为自己惹到了什么极道大佬,幸好松田阵平已十分熟练这种场面当即掏出警官证自证身份。 萩原研二自然是和他一起奔波调查,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整理出了比搜查一课都详细的口供信息。 搞的爆处班的高桥课长以为这两个人是想跳槽到搜查一课去当刑警了,私下里没少约他俩谈话。 可惜查了三天除了越发证实鉴识科的偶然说,竟然连明确的疑点都没找到。 连轴忙了三天的松田警官总觉得忘了什么事,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调查案子比什么都重要。 他现在很累,精神和心理双重的累,那张被萩原称赞的帅脸冒出一层青色的胡茬,眼周是明显的暗青色,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的不行。 他现在只想倒头大睡。 也许是太累了,倒头就睡的松田阵平久违的做了个美梦。 28. 终于想起的人 松田阵平做了个美梦,这个美梦更准确的来说是个春梦。 梦里他抱着一个身材极好的美人动情的拥吻着,虽然没看到脸但他就是能确定这一定是个大美人。 大美人儿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他用手指穿插进发丝间,那绸缎一般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渐渐的他的手不再满足只抚摸柔软的发丝,钻入衣摆掠过肩背的皮肤越发向下移动,十分熟练的单手解开了腰带扣。 手上的触感让松田阵平有一瞬间的疑惑,美人儿的腰带扣怎么和他自己的款式那么像? 不过这个小小的疑惑就像是投入水面的小石子,很快就连涟漪都消失不见。 皮肤细腻温润的触感好极了,比发丝的触感更让人上瘾,忍不住想要更多贴的更近。 身下人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明显,细碎甜腻又勾人,让他躁的心跳加速,像是猛然加量的烈性催情剂,马上就要摧毁摇摇欲坠的理智,随之沉沦。 松田阵平不再忍耐,褪下美人身上最后一层屏障,只是下一刻手中的触感让他脸色一僵,几乎是同时,他突然看清了怀里人的长相。 一双上挑的含情桃花眼眸光潋滟眼尾发红,黑色的眸子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脸,被亲吻了许久的嘴唇红艳艳的泛着水光,一张一合吐出沙哑却熟悉的声音 ——阵平哥。 美人儿竟然是个男人! 还是他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双重打击之下他僵在原地手脚仿佛冻住了,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 他不动,对方却动了。 ??一缕汗湿的黑发黏在脸侧的毛利景笑的犹如传说里勾人的妖精,他笑着轻唤一声又一声“阵平哥”,十分主动的靠了过来。 原本以为清瘦的身形原来是那么高大强健,以不容反抗的力道把他压在了身下。 位置颠倒,湿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身上,那双白的晃眼的手落在自己身上,余光扫过两人对比分明的肤色刺激着他的视觉 暧昧的动作越发过界。 感到了危险的松田阵平下意识就要推拒反抗,只是他全身仿佛被禁锢着无法控制自己,平生第一次知道了反抗不能的滋味,只能在嘴唇被放开自由的时候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抗拒。 “不可以,不能继续下去了,你给我停下。” “为什么?”毛利景的眉眼隐藏在阴影里轻轻的问道。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下意识说出这句话的松田阵平发现控制他的力道一下子消失了,他赶紧拽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裤子,只是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他又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所以,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吗?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回应我!而且……你的身体已经有反应了,是我哪里不好吗? 也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的理由。” 看着那双□□未散的眼睛里转眼间盛满悲伤绝望,松田阵平觉得他的心像是被揪住一样。 他想大声喊我没有不喜欢你,没有觉得你哪里不好,哪怕你是个深藏不露的小骗子。 他只是,只是……暂时接受不了喜欢的人是个男人。 可是这时候的他嘴就像是被粘住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在心里着急。 一刹那场景发生巨变,温存的卧室骤然变成了枯树遍布的树林。 天上的乌云挤得严丝合缝,一缕天光都漏不出来,阴沉低矮的天空下是呜咽呼啸的风声,隐隐透着不详的气息。 毛利景面对着他站在五步之外,明明是咫尺之间的距离却仿佛相隔一个世界。 他的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漆黑的长发在风中飞舞,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半明半暗在这种情景下美艳到诡异。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冲他笑的温软的眼睛此时眼神冷冷的看着松田阵平,嘲讽的勾起了嘴角。 那样子让松田阵平觉得自己是个辜负对方的负心渣男。 一时间心头警铃大作。 他伸手想要把这个小混蛋拽回来好好的教育一顿,被突然告白的是他,被勾起一身火不上不下的也是他,怎么他还成渣男了!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松田阵平,我们 —— 再也不见。” 话音未落毛利景身体向后一仰,整个人跌进无边黑暗。 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雀鸟。 松田阵平伸出的手只来得及碰到扬起的发梢,他想都不想就要跟着跳下去。 “不要!” 呼——呼—— 松田阵平猛地睁开眼睛。 原来是在做梦! 还好是个梦。 他什么时候这么欲求不满了吗,松田阵平心有余悸的抹了把脸上的汗。 不对,梦都是反的。 肯定是被毛利景那小子的殉情言论给吓得留下来阴影! 也不知道他现在这么样了。 松田阵平突然意识到他已经三天没联系毛利景了。 这小子连续三天没有来他家里,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发消息,冰箱里由小毛利之前准备的吃食也只剩下最后一块三明治了。 真就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三天。 可……反过来想的话他也是三天完完全全没联系过毛利景。 三天前发生了什么? 嗯,毛利景和他告白了,在那种情况下他亲了小毛利。 这应该算回应了吧,然后人家舍命救了他。 接着……他三天没理会对方,把刚刚亲热过的对象抛之脑后,还一直想着怎么反悔。 这么一想他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渣。 以毛利景的性格应该不会想不开吧,梦里那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吧。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耳边不合时宜的响起了这句话,想到梦里毛利景毫不犹豫的跳下万丈悬崖,松田阵平忽然有点心慌,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现在是凌晨四点三十,那小子有五点晨练的习惯,四舍五入现在也该起床了。 嘟——嘟—— 忙音响了半分钟一直无人接听,要不还是半个小时后再打吧。 “么西么西,请问有事吗?” 猝不及防的电话接通了。 “是我”,松田阵平清了清嗓子,“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受的伤好的怎么样,一连消失三天,生气了?” “抱歉,请允许我打断一下,你是找K,嗯,毛利先生吗?他现在还在睡觉,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稍后白天的时候再打过来吗?” “你是谁?” 接电话的人竟然不是毛利景,而且,这个声音怎么好像有些耳熟? 不过现在的他警惕性蹭蹭上涨,暂时忽略了这么一点小疑惑, “毛利景他人呢,他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 以那小孩儿的破运气不会是被人挟持绑架了吧。 另一边好像听出了松田阵平的警惕,解释道, “我是他的朋友,昨天睡觉的时候他把手机放在客厅里,我刚好起夜去卫生间看到了,本来是不打算窥探毛利先生的隐私的,可手机一直在响,声音有些大。” 对方的声音温和有礼,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听着似乎是一个性格温柔的人,而且是个年轻男人。 只是这话听在松田阵平耳朵里就有些不太对劲了。毛利景才刚和他表白过,转头就和一个他都不知道的男性“朋友”住在了一起过夜,两人的关系还好到了可以看对方的手机。 以前他脑子里没有那种概念,但是毛利景的行为让他明白这小子喜欢的可是男人,让他对这方面高度敏感,恰好这时候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了。 小毛利什么时候交了新朋友?对方是什么人,靠不靠谱? 这三天他是不是都和这个新朋友混在一起所以才忘了他? 他怎么不知道这小子交了新朋友?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实际上只过了不到一分钟,听筒里响起一阵杂音后,再传出来的就是熟悉的声音了。 “怎么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不在家里住着吗?” “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之前我有提过上大学后会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的,你还记得吗?” 松田阵平当然记得,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动作这么快,也对,他的行动力一向很强。 “刚刚那人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嗯,是我的朋友,一个很不错的人,帮了我许多忙。阵平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平时可不会起这么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毛利景的声音温和的一如既往,没有半分过界的情绪。 你怎么做到这么平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明明我们不久前才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 你不是喜欢我吗? 松田阵平不能理解,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句“冰箱里的三明治没有了。” “我知道了,大概七点半的时候来给你们带早餐。” 松田阵平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并不是想把他叫过来当厨子使,他想问的也不是这些。 迟疑了一下,他终于问了句“你的伤好些了吗?” “嗯,没什么大碍了,你不用担心。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待会见。” “好,待会儿见。” 盯着黑屏的手机松田阵平发了会儿呆,这小子有些敷衍啊。 不过虽然电话里没说什么,可马上就要见到本人了,他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松田阵平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29. 萩原的分析 毛利景挂掉电话,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正在打哈欠。 “抱歉把你吵醒了,现在时间还早,回去再睡一会儿,待会儿我做好了早餐叫你。” 诸伏景光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四点四十,一个还可以算作凌晨的时间,这个时间点平时他都还在睡觉。 这一年来他养成了晚上十点睡早上六点起的生物钟,每天健康生活。本以为早六点起的他算是早起的一员,和毛利景住一起后才发现是他想当然了,毛利景每天早上五点准时出门晨练,比他早了足足一个小时。 诸伏景光试过跟着一起,失败后就被毛利景拒绝了,不过那只是他生物钟问题,今天机会送到跟前他才不会拒绝。 “我想看看哥哥怎么晨练的嘛,总觉得会让我大吃一惊。” 毛利景自然不会拒绝,“好吧,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想看的话就先上去换衣服,我在院子里等你。” 景光被他好吃好喝的娇养了一年,也不知道身手会不会退化。 这个世界是个危险的世界,他马上就要把景光放出去了,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提升一下拳脚功夫十分必要。 “刚刚打电话来的是你的朋友吧,他说你最近受了伤,是什么时候的事,你都没告诉我,严重吗?” 景光听懂了他的话外音,想起刚刚那通电话,他知道毛利景有两个做警察的朋友,想必那就是其中一位了,只是这家伙大半夜打电话叫朋友带早餐的操作也太不见外了。 原本因为对方说话声音熟悉升起的好感一下子被对方理所当然的口气压的所剩无几。 “没事,他这个人说话就这样,本质上就是个傲娇,早餐三明治什么的不过是个借口,实际上是想关心我三天前帮他处理案子时被波及到受的伤怎么样,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出来,呵,难为他想这么烂的借口出来。” 真的是很烂的借口,要是他没猜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是才想起他来吧,哪怕毛利景设想过这种情况也忍不住想问候一句这种人活该单身一辈子,萩原研二都记得给他发条邮件感谢一下关心几句。 要不是他真的喜欢松田阵平,对他有滤镜加持,这种性格的人毛利景根本不会搭理。 傲娇个鬼太气人了,还是景光最好。 努力平心静气的毛利景化情绪转为动力,认真“指导”起了景光。 诸伏景光的格斗技巧出自警察学校,涉及了柔道空手道跆拳道剑道各种流派,加入组织后为防止身份暴露又学了一些野路子。 不过他的定位是远程狙击手,体术自然没那么强,当然这是以波本和莱伊为参考系来看的。 都是一些已经形成肌肉训练的东西很容易就能捡起来,何况景光这一年并没有真的疏于锻炼。 毛利景和他不同,他出身道家自小修习传统道家功夫,招式风格过于鲜明。 那些著名的格斗流派他只会一些标志性的动作还使的不咋地,毕竟用这些招数的时候大多是想掩藏身份,真要下死手也不在乎身份会不会暴露了。 他选择了相对柔和的太极来给景光喂招。一开始景光还不太能放开手脚怕伤到他,被拍地上两次后就全力以赴了。 在毛利景的引导下两人来来往往整整打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被拍倒地上站不起来喘着粗气的景光浑身大汗淋漓,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这就是功夫吗?好厉害!我可以学吗?” 毛利景的招式不仅攻击性厉害,舞起来十分好看,身形飘逸洒脱,一拳一脚不仅有力量感更有赏心悦目的美感,看了就让人喜欢。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厉害,打人是真的疼。 毛利景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起来, “嗯,我教你。” 学太极好啊,哪怕学不到精髓也能练着养生,等他们老了一起在院子里打太极拳多是一件美事,平心静气益寿延年。 不过想要对敌还得加一些其他招式。 等景光恢复精力洗漱好的时候毛利景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看着盘子里堆积成小山的包子他不禁问道,“这是我们今天的早餐吗?” “嗯,还有牛奶。这可是昨天我们一下午的成果,你多吃些。酱油醋辣椒酱之类的蘸料自己去厨房调,我不喜欢配蘸料就不弄了。” 昨天下午他和景光逛了附近的超市买了许多生鲜,把冰箱都塞满了,他取出一大部分食材当场剁成馅,景光以为他又要做什么新的美食跃跃欲试的在旁边打下手 于是他教会了景光包包子,因为操作简单且不断重复,景光后来捏出来的包子褶比毛利景的都漂亮。 看着盘子里成年男□□头大小的包子景光陷入沉默,他记得昨天总共捏了近一百个包子,接下来的几天他不会顿顿都吃这个吧。 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嗯,是芹菜馅的,味道还不错。 冰箱里还有白菜馅的猪肉馅的豆角馅的萝卜馅的,他盘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他热心建议道,“哥,你那位警官朋友不说家里没早餐三明治了吗,我们昨天做了那么多包子是不是打算给他们换换口味。” 毛利景心想: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已经七点多了,现做的话肯定来不及,而外面买的哪有他做的健康卫生。 在他的观念里三明治是没有包子好吃的,这么多年下来他还是更喜欢中式早餐,比如包子豆浆油条粥。 大早上就吃米饭煎鱼什么的他总觉得会消化不良。 自己搬出来住之后毛利景更加放飞自我,天天按自己的喜好做着吃,反正他是掌勺的怎么开心怎么来,目前为止景光还没有发出抗议。 “我约好了七点半去给他们送早餐,刚好锅里还有一些热的。” “两位警察先生平日工作那么忙,应该多备着一些,要是他们喜欢以后我们再做。包子口味多制作简单容易储存便于携带,我想他们会喜欢的。哥你先吃,我去给他们打包。” 景光嘴里叼着半个包子,非常积极的奔向了厨房。 “这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看着硕大的打包袋子,毛利景有些迟疑,都赶上小行李箱了。 “不多的,每种口味其实只有几个,只是合计起来看着袋子大而已。这边是热的,这边是速冻的。” 想到冰箱里还有三十多个,诸伏景光觉得一点也不多,“包子方便两位警官带着当便当吃,早餐午餐晚餐宵夜都可以,这样就不用担心忙起来来不及吃饭了。” 毛利景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提着沉甸甸的袋子走出家门。 该说不愧是同期好友吗,哪怕在不知道对方存在的情况下也会下意识想要温柔细致的照顾好对方。 如果让景光和他的好友见了面,是不是立马就会恢复记忆? 他到现在都没有告诉过诸伏景光这两个警察的名字,甚至刻意忽略他们在东京哪个警署就职的消息,一开始景光还以为对方是交番所的巡逻警察。 不过最近他应该已经推断出了这两位在警视厅机动队工作了,说不定连名字都知道,真不愧是特工的观察力。 这还是景光在刻意回避他隐私的情况下了解到的。 就这样吧,本就想着顺其自然,不是吗? 在这边因为包子而烦恼的时候,另一边也不得清静。 挂了电话的松田阵平闭上眼睛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后干脆不睡了,他有些发愁待会儿要怎么面对毛利景,刚刚那通电话让他心烦意乱。 虽然下定了决心待会儿见面后要说清楚,可……该说些什么呢?他又没谈过恋爱,天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有事朋友一起担,萩那家伙肯定知道。 于是暴躁的松田阵平把隔壁屋睡的正香的萩原研二薅了起来。 “天还没亮呢,小阵平你搞什么,我凌晨一点才睡的好嘛,又发现炸弹了吗?” 眼前一片迷蒙的萩原研二双眼无神的打着哈欠,脑子一片茫然。 “差不多吧。” “嗯?真有炸弹!”萩原研二瞬间清醒了几分。 松田阵平表情严肃,“是小毛利马上要来了。” 放松神经的萩原一秒倒在床上合上眼睛。 “哦,没有炸弹啊,不就是小景要过来嘛,来呗,三天没看到小景我还挺想他的。” 要是能带一些好吃的就更好了。 “Hagi,是我给他打电话的。” 萩原研二震惊:“啊?你三天没搭理人家,大半夜的突然给人家打电话,你怎么说的?” 松田阵平把自己和毛利景的通话过程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一下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朋友。 萩原研二不禁为好友的情商着急,“小阵平啊,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不说多关心体贴几句,解释一下这三天在忙什么,反而大半夜打电话让人家来给你送早餐?小景可是刚向你表白过还救了你诶。 你当时可是回应了人家的,换个人被这么对待一定会把你骂的狗血淋头并且当场分手的,你这样会显得很渣的。” “我没有让他来送早餐的意思。”松田阵平辩解道。 “可你的话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啊。都这样了小景还顺着你,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你。” “那我待会儿该怎么说?你说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咱俩凑一起,怎么看都是你更讨人喜欢吧,而且我平时对他都挺凶的,他也更亲近你一些,怎么可能喜欢上了我呢?” 松田阵平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他老是说自己长的帅魅力大,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从小到大接近他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因为萩原,哪怕一开始不是最后也都会更喜欢萩,他早就习惯了。萩原长得帅脾气好会说话擅长交际,不喜欢萩才不正常 “那小子脑子果然有问题。” 萩原研二捏住他的脸,“小阵平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自信啦,你的这张池面脸可是非常吸引人的,Hagi最喜欢了,小景应该也像我一样被你这张帅脸迷住了。 你没有发现吗,他叫你是阵平哥,而叫我是萩原哥,哪怕我要求过好几次让他叫我研二哥哥他也没改过口,现在更是时不时的连哥都不叫了。 我观察过,在小景心里称呼名比称呼姓更亲近,所以他一开始亲近的人就是你啊,小阵平。” “他愿意用你用过的杯子,穿你穿过的衣服,住你的卧室,可却从来没用过我的私人物品。 最明显的是他从来都不排斥你的肢体接触,你可以拉他的手,摸他的脸和头发,抱他甚至亲他,而我就不一样了,哪怕打闹的时候那小子也很少让我真的碰到过。 告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吧,那是小景第三次来我们这里的时候,饭桌上他递筷子给我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指,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松田?” 松田阵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当时他应该只顾着埋头吃了,那时候吃腻了口味万年不变的食堂餐的他正为毛利景高超的厨艺折服,哪会注意到这种不起眼的小事 不过看萩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那小混蛋借口上厕所洗了整整三分钟的手。” 萩原研二笑的咬牙切齿表情扭曲,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十分生气呢。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被嫌弃成这个样,明明对小阵平不是这个样子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确定毛利景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他开始认真的留心观察毛利景,越观察,发现的区别对待越多,只是那种区别一直很细微很隐秘,不过时间久了那小子也慢慢的不藏了。 那时候的他一直不懂这是为什么,明明从时间上来讲他和毛利景认识的更早,过程也更让人印象深刻,那小子为什么会更亲近松田阵平? 现在他懂了,原来从一开始小阵平在他心里就是不一样的。 30. 三个人的较量 好过分,松田阵平心想。 “呃,小毛利他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洁癖发作控制不住。”他试图为当事人开脱。 拍了拍幼驯染的肩膀以示安慰,“在摩天轮上小毛利和我说他在十三岁的时候对我一见钟情,我一直不敢相信,被你这么一分析我不信都不行了。” “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我和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毛利景是真心喜欢你,并不是想左右你的决定,虽然他也是我的朋友,虽然他救了你……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永远是松田你的感受。 他喜欢你说到底只是他的事情,你喜欢他吗?能接受他吗?他可是比你小九岁男孩子。虽然我对这种事情看的很开,但是大环境下这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将来的生活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何况小阵平你应该是喜欢女孩子的,以前你还向千速姐表白过呢。 松田,不要因为一时的感动忽视了自己真实的感受甚至赔上往后的幸福,友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只是亲吻而已没必要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当然啦,不管你怎么选择研二酱都会支持你的。” 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毛利景,但松田阵平是他的幼驯染,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亲疏有别,私心里他是不希望他的未来受到那么多非议的。 “其实我并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小毛利,就像我现在连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男的都不太敢确定了,可能喜欢吧。反正我亲他的时候没感觉到排斥恶心,还觉得……他有点可爱。不过……换个男人的话我还是接受不了。” 松田阵平看着萩原研二的脸代入了一下,光是想想hagi笑的一脸变态的靠近,他就立马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全身上下写满抗拒,恨不得一拳把他打出门。 萩原研二看他那副一脸便秘的样子就知道幼驯染在想什么,故意受伤道, “什么嘛,小阵平你太伤hagi的心了,明明研二酱长的也不差。难道是因为小阵平喜欢长发的美人?其实要是为了小阵平研二酱把头发留长也不是不可以。” “好恶心,你给我正常一点,萩原!” 松田阵平一拳锤在萩原研二肩膀上,对方顺着力道仰倒在了床上假装负伤。 两人拌了一会嘴缓了缓情绪又开始切入正题。 “Hagi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理论经验超丰富的萩原研二想了想,开始总结。 “喜欢分很多种,是看到那个人就开心,想要对她好,想要让她高兴,开心、遇到危险会不顾一切的保护她,她伤心难过的话自己也跟着伤心难过,不愿意对方担心受伤,想时时刻刻和对方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都想及时分享给对方……” 听萩原研二滔滔不绝讲了半天的喜欢论,松田阵平陷入沉思,萩原研二没有打断他,撑着下巴盯着他沉思的样子。 认真的小阵平最帅了。 入神的两人没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 毛利景把打包袋放在厨房里,拿出几个包子放在盘子里,又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倒了两杯,和包子一起加热。 现在的天气有些冷,哪怕有袋子装着只是半个小时也变凉了不少,还是热一热再吃对肠胃好。 他准备先去把两位警官先生叫醒,等他们收拾好后刚好能吃到温度合适的早餐。 奇怪的是松田阵平房间里没有人,卫生间里也没有人。 这两个人不会大早上的就开始打游戏吧,毛利景向萩原研二的房间走去。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我想我喜欢的应该是你,Hagi。” 啪—— 一阵爆裂声惊得两人回过神来,齐齐抬头,同时看到了卧室门口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毛利景,木石制成的门框生生被他生生捏碎一大块,缺口处正在簌簌的掉着灰。 一时间气氛冷凝了下来。 瞧,他看见了什么! 大清早的两个男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张床上,一个撑着下巴深情的凝视着另一个,而另一个……正在向对方真情告白。 这算是什么,一个电话把他叫过来让他明白他们不是一般的幼驯染赶紧知难而退吗? 他是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吗? 呵,如果选择拒绝,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他绝对不会死缠烂打,为什么要用这种令他难堪的方式。 敢给他周景秀难堪的人坟头草都一人高了! 某人盛怒之下连自己的账号都登错了。 毛利景眯了眯眼睛,杀气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外溢。 他强压着怒气,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松田阵平不是这种人,要给这两人最后一次申辩的机会。 看到毛利景的一瞬间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暗道一声不好。萩原研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还好还好,扣子系的勉勉强强,还算严实。 他赶紧跳下床,看似若无其事其实小心翼翼的靠近毛利景。 “小景来了啊,都怪松田,他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你怕你生气,非要我教他怎么说才能哄你开心,没想到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 “是吗?”毛利景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我倒觉得我来的刚好。” 危险!要糟! 萩原研二第一次从这个少年的身上感到这种感觉。 他不得不以一个成年人的视角正视评估眼前这个男人,他的身高大概180公分和松田阵平齐平,一头长发低低的的束在脑后,露出锋利冷峻的五官,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像是无尽的深渊,正酝酿着危险的风暴。 他此时的气质好像一柄尘封多年的凶煞古剑,此时因为受到了冒犯蠢蠢欲动渴血欲出。 萩原研二见识过不少穷凶极恶漠视人命的亡命之徒,可这一刻他竟然觉得那些人都比不上此时的毛利景危险。 这不是平时乖乖巧巧叫他们哥哥和他们撒娇玩闹的少年,是一个危险至极的男人! 在平时他可以因着毛利景对松田阵平的占有欲去逗他打趣他,可现在,他有一种预感,要是现在不能好好的解释清楚,恐怕会很难收场。 萩原研二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认真道:“松田阵平是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了,绝对不会做出糟糕失德伤害你的事。 他给你打了那通电话后睡不着一直在发愁,因为他想和你说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可是他想给你一个交代,一个正式的回答,所以才来找我商量,他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要误会了。” “哦?结果是什么。” 松田阵平看不惯他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一把拽过他。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一直冲着hagi干什么?这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毛利景反握住他的手腕,“我——们——之——间?确定不是我们三个人之间吗?” “喂,别一副捉奸的样子,这幅嘴脸很难看。” 松田阵平挣扎了两下,没能抽出手腕后不再浪费力气,不过气势半点不落下风。 “我和萩原要是真的有什么早在一起了,还轮的到你在这儿?是我来找他帮忙的。 萩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对他好,想保护他,我没喜欢过男人,准确的来说是没真的喜欢过任何人,但我的确想保护你想对你好,所以我想我也是喜欢你这小子的。 不过最重要的是那天在摩天轮上我回应你了,亲了你,所以我会对你负责的,听懂了没有!” ??明明是在答应对方的心意,做着本该羞涩浪漫的事情,却吼的这么凶,不了解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是在要债,下一秒就可能动手打起来。 “可是阵平哥你刚刚明明说喜欢的是萩原哥。” 顿了几秒后毛利景像被按了开关一样收敛了骇人的气势。 他松开了松田阵平的手腕,嘴角下撇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垂下眼帘一下又一下摩挲着那块被他捏红的皮肤。 松田阵平被摸的有些痒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就放弃了,“照这么说我还喜欢我那混蛋老爸呢,那能一样吗!” “所以阵平哥你喜欢萩原是因为缺少父爱吗?” “原来小阵平一直拿我当爸爸啊,真可爱。” 萩原研二笑道,他内心不禁咂舌,这就算过去了? 太神奇了吧,松田两句话就把濒临爆发的毛利景顺毛了!厉害啊。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hagi你是又想念我的拳头了吧!” 不,好像并没有完全顺毛,毛利景看他的眼神依旧毛毛的,萩原研二默默收回想要搭到小阵平肩膀上的手向后挪了一步。 趁着打闹毛利景移动脚步改变了位置,在松田阵平背靠墙壁的时候一伸手来了个壁咚。 “阵平哥,你这是答应和我交往了吧,你可以亲我吗?我想你亲亲我。” “你事儿怎么这么多!” 熟悉他的毛利景知道,面前这个一脸嫌弃大声嚷嚷的男人其实是色厉内荏的害羞了。 看,他的眼神到处飘忽,就是不敢看正视离他最近的自己,嘴上喊的凶,却连动手推开他的动作都没有。 “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之吻,就一下,好不好~” “真是麻烦。” 萩原研二本想说:要不我回避一下,奈何幼驯染动作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定情一吻的精彩一幕已经闪电般的在他面前上演完成了。 啧,还说不情愿,小阵平你明明乐意的很,他的幼驯染果然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傲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萩原研二看到两人刚分开时毛利景朝他挑衅的笑了笑。 31. 第 31 章开始恋爱吧 好吧,那不是错觉,毛利景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和门框一眼,生怕他不知道自己就是故意的。 看着被捏碎的门框,萩原研二欲哭无泪的同时有些心酸,这都是什么事啊!为什么最后受伤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和松田阵平一起长大一起升学一起工作,几乎什么事情都会凑一起处理,两人的关系是出了名的好,他理所当然的觉得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可如今幼驯染要谈恋爱了,这是一个无法让他一起参与的事情,小阵平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幼驯染了,或许等以后两人结婚后他们会更加疏远,光是想想那种可能萩原研二就会很不开心,拒绝去想这种可能。 其实松田和毛利景在一起也不错,他们三个都是男人,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他不用刻意避嫌可以少很多顾虑,将来也不会因为家庭的原因和他疏远。 虽然目前看来一时半会儿他这个情敌的头衔是摘不下去了。 三人的相处模式默契的似乎又恢复了往常。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匆匆洗漱收拾,毛利景为他们准备好早饭和出门要带的的东西,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两人上班后毛利景把屋子收拾干净,当然没忘记给萩原研二的卧室换了个新门框,这才一个人离开去了学校。 “小阵平啊,刚刚的小景好可怕,让我有一种他要弄死我的感觉,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杀气这种东西的存在,他真的不是什么□□大佬吗?” 那杀气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现在回想起来萩原研二都觉得心有余悸。 “他的身手要比我们想象中的好得多,最起码我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觉得有可能咱俩加一块也打不过他。” 副驾驶上的松田阵平刷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小毛利家庭社会背景非常简单,除了父母和妹妹也只有我们两个和他关系最近了,他从小到大没有报过体术相关的兴趣班,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还有你说的杀气,不仅是你感受到了,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他杀过人。” 他们两人都清楚毛利景其实不是个纯良的性子,或许一开始的单纯不谙世事胆小柔弱就是装的,近些年毛利景在他们面前越发不加掩饰,前几天才和他们“分享”如何做一个偷税漏税不被发现的社长。 “我调查过他的档案,他在九岁那年还真在人命案里出现过,这小子被一群人贩子抓住绑到了一个破仓库里,一个犯人扔烟头不慎点燃装有混合化学药剂的油桶发生爆炸,除了他其余人全部死亡。” 萩原研二顺着他的话合理怀疑,“你怀疑那场爆炸和他有关?但是警视厅的法医和鉴证科还有搜查一课联合给出的结论这是一场意外应该不会有问题,要不是小景他离得最远加上连滚带爬躲得快,自己也会被炸死的。 虽然他越长大越有法外狂徒的倾向,可我看他也不像那种做过违法乱纪事情的反社会分子,他好歹也算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长大,这点眼光我还是有的。” 松田阵平摇摇头,“我没有觉得这事是他干的,毕竟这种巧合很符合他的倒霉劲,我是觉得这可能是他心理状态发生变化的一个转折点。我们以后必须看好他,不能让他这么下去了。” 这小子越长越像犯罪分子了,松田阵平很担心这混小子哪一天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真的变成一个罪犯。 “所以你还是觉得他脑子有病。好吧,是心理出了问题,变态程度在不断升级。小阵平,咱俩又不是没带他看过心理医生,可是根本没有用,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家伙很早就自学了心理学,一般的心理医生根本拿他没办法。 其实嘛,我还是蛮理解他的,那运气就像是被老天针对一样,自小接受那么多明晃晃的恶意不长歪真的很难,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小降谷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答应对毛利景负责的人是小阵平你诶,他现在可是你的恋人,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劳心劳力,明明我刚刚被威胁要和小阵平保持距离。” 萩原研二表面云淡风轻,内心翻腾的不行,松田阵平可是他的幼驯染啊幼驯染,两人的关系好到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要抢走他的小阵平,哪怕他能理解也感觉很不爽。 更何况他还受到了威胁。 “那你别吃他做的东西,不知道吃人嘴软吗?”松田阵平十分无语。 凭什么不让我吃,我就吃!萩原研二理直气壮的拿出包子啃了一口,“真香。” 虽然他们的确觉得这包子味道不错,可要是接下来一周的早餐午餐晚餐甚至夜宵顿顿不离包子就不那么美妙了。 为了解决那一冰箱包子,还特意请全办公室的人吃了一顿早饭,嗯,是包子。 毛利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很忙,没空像以前一样时不时去松田家打卡,导致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于是他抽出时间和诸伏景光做了好多的爱心包子饺子填充松田阵平家的冰箱。 两人一开始还有些嫌弃,直到后来变成了没馅的馒头。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戳着碗里的馒头怂恿道:“松田,要不你去查查小景是不是移情别恋了,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都已经三个月了,他一顿像样的好吃的都没给我们做诶。” 松田阵平也很烦,“他说最近在忙着创业,过一段时间就好。小毛利他又不是厨子,以前不认识他的时候我们不照样没饿死。他现在是个大学生,应该有自己的社交圈。” “通情达理的小阵平真的好让人感动,只可惜小景不在这里没能听到呢,好遗憾。 不过——我可是听说有的男人在追求到恋人的前后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一旦追到手就会失去了兴趣,不会再向之前一样珍惜,露出不太好的本性,爱说消失就消失,啧,好可怕。” 萩原研二戳着馒头,打趣的看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切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虽然他能肯定小毛利肯定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家伙,但这么一想他和毛利景之间的相处的确不像是谈恋爱。 虽然他也不知道正常的恋爱是怎么个谈法,可确定关系后应该不会待遇直线下降,联系都减少了,连伙食水平也直线下降。 也许是二人怨念太大,第二天他们梦想的大餐就来了。 八荤四素十二盘超豪华大餐,桌子都无法放下这么多摆盘好多都摞在了一起。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隆重,我家新年的时候都没摆这么多菜。” 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萩原研二有一种过节的感觉,他们没想到下班回来一开门就是这样的惊喜,实在……太香了。 有一种久违的感动。 “今天是农历正月初一,是种花传统的春节,一个必须和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好喝好的节日。前些日子没有陪阵平哥和萩原哥过新年,借这个机会今天补上。” 正月初一也是周景秀的生辰,如今他也是有对象的人了,怀着这么点隐秘的小心思不自觉的想和心上人一起过这个特殊的节日。 “不是有发过祝福邮件吗,心意到了就行,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这么说着的松田阵平嘴角抑制不住的翘起。这么多菜可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精力呢。 “当然不止这些,今天还是我生日,农历生日,我可以收到两位警官先生的祝福吗?”毛利景举起盛满了汽水的杯子。 毛利景的生日明明是二月二十九号,很符合他的倒霉运气,四年才能过一次生日,这还是他第一次提起所谓的农历生日。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察觉到了不对劲,暗暗记在心里,面上不动声色的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来。 松田阵平很配合的第一个举杯撞了上去,“生日快乐,祝你这小混蛋平安顺遂,永远开心。” 萩原研二看到小阵平表现好了这才举杯碰了上去。 “那研二哥哥就祝我们的小寿星永远英俊潇洒,心想事成。嗯,这次没有为你准备生日礼物,下次补上。” “干杯!” 32. 第 32 章 毛利景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他精心准备的菜品色香味都很诱人,奈何过于丰盛,哪怕三个人吃到肚皮滚圆,剩下的菜够吃两三顿的。 正午的阳光从窗中洒落,吃饱喝足的三个人收拾好残局瘫在客厅沙发上享受饭后休闲时光。 饱暖思那啥,瘫着瘫着毛利景就悄悄凑近了松田阵平耳朵边。 他低声道,“阵平哥,我想要生日礼物。” “想要什么,下次来我送你,喜欢模型吗,就是那种最近很流行的机械风,虽然看着很复杂,但我可以亲手给你做一个,绝对不比外面卖的差,是不是很荣幸。” 然而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思设计图纸的松田阵平看到毛利景摇了摇头。 男孩子不是最喜欢这种酷炫的东西了吗? 不识货! “那你想要什么?假面超人周边?” “我想要……你。” 毛利景埋在他耳边,语气低低的,不远处见势不妙的萩原研二丢下一句“我去丢垃圾”,空着手跑了出去。 他缓缓低下头,散开的头发落下隔绝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有一些发丝落在了松田阵平脸上,有些痒,让他忍不住想要用手拂开,毛利景低头压下来,额头刚好抵住他拨开发丝的手背,他轻轻蹭了两下,温柔的吻了上去。 好长时间不见,他很想他,非常非常的想。以前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一个人。 他很喜欢这些亲密的动作,操作对象仅限他的心上人一人。 那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表面的肌肤之亲让他感受到对方与自己前所未有的亲近,他们在互相信任互相渴望,他们是亲密无间的。 一想到这些身心都愉悦起来。 心上人,一个一听就会忍不住嘴角翘起的称呼,他不仅了有心上人,而且现在的他可不是以前单相思的那个他了。 怎么开始的已经不重要,时隔三个月已经确定关系的两人终于再次品尝到了对方,干柴遇烈火,互不退让。 这次的亲吻可比摩天轮上的投入多了,没有了死亡的威胁,两人越发肆无忌惮,眼看就要擦枪走火,松田阵平突然冷静了下来。 “不行,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黑发散乱,眼尾绯红的毛利景一下子让松田阵平想到了之前做过的那个噩梦,他下意识的抓紧对方的手腕。 “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现在你还是个未成年,要等你成年,我可是警察,怎么能知法犯法。” “十八岁已经成年了!” “明明是二十岁。” 松田阵平呲着一口大白牙,似乎在笑他傻,竟然敢用这种常识性的东西狡辩,在他嘴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下以作结束,起身去了卫生间。 “再忍忍吧。” 毛利景:忘了霓虹二十成年,又是未成年误他! 他很不理解,对方已经那样了怎么还能忍得住,反正他是快忍不住了,突然被撂在这里难受的不行。 一想到还要再忍两年,心下一片绝望。 亏他期待设想了这么久今天的成年礼! 其实不用那么坚守原则的,他又不是真的未成年。 睡不到肖像了许久的对象以及煮熟的鸭子飞了对毛利景打击太大,让他此时的脑子不太清醒,忘了在这个国家其实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 他哑声问道:“阵平哥,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不想我吗?真的不需要我进来帮忙吗?我……很担心你的身体,我不介意的。” 卫生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滚蛋,我介意,你要是进来我可就真的忍不住了,放心吧,你哥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想到原剧情里松田阵平直到二十六岁殉职时依旧是单身,他有些悟了。 “二十六年啊,我总算知道你灵活的手指是怎么练成的了,所以萩原哥就做不到三分钟就足够解决这种事。”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骂声。 念着清心决的毛利景感觉舒服了不少。 萩原研二出门时太匆忙,关门后才发现自己还踩着拖鞋,外套也没带,现在室外的天气还是很冷的。 和一楼休息区织毛衣的阿婆聊了一会儿,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两手空空的上楼回去,一开门看到钟表发现自己估算的有些不太准,距离他出门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 他悄悄的从玄关往里看了一眼,两个人端端正正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衣服整洁干净。 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么快啊。”萩原研二不禁感叹了一句。 “是啊,阵平哥可是三分钟就足够的男人呢。” 字里行间充满了怨念。 “毛利景!我看你是找揍,竟敢当面败坏我的名声!” 额头青筋直跳的松田阵平一脚把败坏他名声的某人踹到地上。 这一脚其实踹空了,不过毛利景很配合的顺着他的力道跳到地上,三两步躲到萩原研二身后,萩原研二身高接近一米九,可以把他遮的严严实实。 毛利景躲在后面也不老实继续拱火,“萩原哥你可要好好劝劝阵平哥,身体健康最是重要,可千万别不当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两人这态度一个担忧的真心实意,一个仿佛恼羞成怒……难道小景刚刚说的是真的?不会吧! 萩原研二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家幼驯染,虽然他很了解小阵平,但是涉及这方面隐私的事情他还真不太清楚。 要是……小景说的是真的,他得尽快带着小阵平去看医生,必须选一个私密性强的医院,事关幼驯染一生的幸福,讳疾忌医可不行。 “收起你这幅蠢样子hagi,你扔垃圾把脑子也扔掉了吗,别听这小子胡扯,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嗯嗯,你说的对,松田你先不要激动。” 看着萩一脸慈祥的样子松田阵平就知道这家伙完全没信他的话,可恶!拳头又硬了。 气到炸毛的松田阵平直接和萩原研二打了起来。乐的清闲毛利景躲在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 又是三人温馨日常的一天呢。 一个月后,一个不起眼的金融会社在东京梨善町成立,成员大多是东大的学生,社长也不过是一个大一的学生,一看就是大学生创业的产物,全公司上下加上保洁不超过十五个人。 哦,保洁和保安由他们轮流客串,包括社长在内,一看就是个草台班子。 这种会社在霓虹一抓一大把,像是应季的花朵一样,开开谢谢,每年新成立的和刚倒闭的都不少。 这么一个小小的会社自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大多数人更是直接当做初出茅庐的学生们头脑一热的产物,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哪怕双景金融汇聚了不少东大的人才,各个专业的都有,绝大多数人都是被社长拉入伙的。 当然这些事情外人是不知道的。 双景金融会社的社长不常出现在人前,平日里负责处理事物的是社长唯一的贴身秘书,名叫周景光,是一名正在东大留学的学生。 从会社的名字里就能看出来他是正经八百的嫡系元老,与社长相交莫逆,是实际意义上的副社长,虽然是个外国人,但能力人品都十分优秀,很快便以强大的魅力与亲和力稳住了自己的地位,获得众人的好感。 “周秘书好。” “哈哈,以后要叫秘书长了。” “秘书长大人辛苦了,这几天天天加班,一定要让社长请我们吃一顿好的!” “必须要请!” “要最贵的!” “秘书长请务必转达社长~” 周围起哄声一片,身穿灰色西装戴着银色边眼镜的男人温和的朝大家笑着,“大家放心吧,社长一定会答应的,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谢谢秘书大人啦~” 全是年轻人的公司朝气蓬勃,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抱团倾轧,连所谓的前后辈潜规则都没有,这是社长对他们的承诺,这样的工作环境在当前的大环境下简直不可思议。 大家刚刚通过一周的合作努力做成了一个大项目,那种满足感让工作热情暴涨,凝聚力直线上升。 而让这一切成为实现的人就是他们的社长毛利景。 景光曾不止一次怀疑毛利景其实做过传销。 是的,经过小两年的学习他连什么是传销都知道了。 “我没有太大的野心,一开始创立这个会社也不过是想给我的朋友、兄弟一个栖身的地方,让他们知道在他们遭遇不公的时候还有人帮他信他,能给他提供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是他永远的后路。” “在这里我们不信奉前后辈那一套达者为先。大家都是同龄人,是同学,我们大都以兄弟姐妹相称,听起来是不是很离经叛道?但是这世上的每一本经都是人写出来的,每一条道也是人走出来的,同样是人我们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与活法。 当你遭遇黑暗不公时,那些所谓的前辈会向你伸出援助之手,还是施加更多苦难给你,趁火打劫?只因为年龄小资历辈分低就活该受欺压吗?只是靠着所谓的身份他们就有了正当的理由,多可笑。 是的,我很看不惯这些,所以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不想继续被困在这种畸形的壳子里,我们欢迎和我一样不愿意变成那般面目可憎的你,一起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学姐,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能力强大的保护能力弱小的,能力弱小的努力变的强大然后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我们是出身同一所学校的同窗,更是有着共同遭遇和渴望的兄弟姐妹。 我们之间必然互相信任互相扶持互相保护,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自己扛着,因为有人会为你担心。双景会社是你的起点,你的跳板,更是你的家。” 这是他偶然几次听到的几次毛利景与会社员工的谈话,大家都是同学本就不怎么拘泥礼数,毛利景也在刻意弱化这些东西。 这些学生在人生低谷的时候受到毛利景的雪中送炭,再经他这么一番推心置腹的交心,感动的恨不得当场为毛利景肝脑涂地。 这些话要是换个人来说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但是毛利景无论是时机尺度都把握的很好。 长相出色声音温柔坚定眼神明亮真诚看着就很可靠的男人认真的向你倾诉着他的想法,对你肆无忌惮的释放着他的魅力,哪怕是个陌生人都很难不答应他,更何况这个人还把你从困境中拉出给予你救赎和温暖,与你志同道合。 雪中送炭不求回报,被理所当然引为朋友、家人、知己最后心甘情愿的让对方加入,这熟悉的套路感,景光不得不怀疑毛利景其实是深谙传销精髓,并已将之熟练应用的老手。 33. 助人为乐的社长 不过毛利景对这些大学生不错也是真的,没做过什么欺骗感情金钱的事情,所以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四个月前公司刚建立时,员工除了他和毛利景,就只有五个金融系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 那五个男生最初遇到了一些麻烦,第一次看到他们时眼底发青,狼狈落魄的厉害,可就是这五个被霜打过的茄子和毛利景下水股市一个月就挣到了会社的启动资金。 现在这五人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哪还有小半年前的颓废失意。 招到更多员工后毛利景还为他们单独成立了一个风投的部门,控制着全公司三分之二的资金,最近新招的三个秘书就有一个去了他们那里。 不仅是这五个人,会社里出身东大的几乎都是毛利景亲自招进来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对毛利景都十分信任,甚至可以说是忠诚。这是非常难做到的,毕竟哪怕是有信仰经过正统培训的警察都不能保证所有人忠于自己的胸前的樱花。 巧合的是每一个人都曾在人生低谷时收到了毛利景的雪中送炭。 不过他曾暗中调查过这些学生遭受到的委屈和危机和毛利景的确毫无关系,他们之前甚至都不认识,这让他稍稍放下了心。 他不禁又想起毛利景曾告诉他卧底身份暴露很可能是因为警视厅有内鬼。 如果不是这些蛀虫的存在他肯定在那个组织里得到了更多的消息,说不定已经可以接触到核心机密早日将其一举覆灭。 每当他忍不住想要联系警方的时候就会用这一点提醒自己。 也不知道他当初卧底的时候有没有结识志同道合的伙伴,会不会有人为了自己的离去难过,会不会有人带着自己的志向继续走下去。 准备敲门的景光没想到又遇到了熟悉的片场。 “凉宫学姐,我帮你是希望你能真的能放下心结,给你带来烦恼的人不配继续占据你的生活消磨你的青春。学姐的未来值得更好的,错过你将是他最大的损失。我知道你对过去付出了太多的感情与精力,一时很难走出来,万事开头难,只要决定改变就已经走出了最难的第一步。” 谆谆善诱的声音温和又充满力量,仿佛能抚平一切不平的心绪。 “谢谢毛利君,只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一道略带苦涩的女声从门里传来。 “学姐这么聪明的人不是早就有了决定吗,要不然就不会来这里了。” 凉宫千夏不禁笑了出来,“好吧,我现在正式向毛利社长提出加入双景会社的请求,不知贵公司还有没有职位供我安身,我不挑的。” 毛利景伸出手一只手做出握手的姿态,姿态诚恳,“自然是有的,而且任学姐随意挑,决定之后告诉周秘书就好。 我这里只是个小地方,大家没那么多讲究以兄弟姐妹相待,绝大多数都是我们的同学,是曾经需要帮助的人,也都是帮助过别人的人,这里不仅是我们工作的地方,还是我们第二个家。 这里还有几个学姐和凉宫学姐关系不错,你可以先找她们熟悉一下。人一忙起来,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回忆不好的东西了,相信你以后不会后悔的。学姐加油,有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谢谢。”凉宫千夏回握住他的手,能遇到毛利学弟这样的好人,是她最幸运的事情。 看着步伐轻快逐渐远去的倩影,景光打趣道,“恭喜社长再次收服一位美女学姐。” 毛利景笑着给了他一个肘击,“去你的,一点都没正形。” “也只有社长才会觉得我不正经。” 景光坐在办公桌上,光看上半身脊背挺直,配上那板正的西装,禁欲的银丝框眼镜,打理精致的发型,嘴角噙着标志性笑容充满了亲和力,精英范十足,可不就是那个让人信服信赖的大秘书嘛,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这样正经的秘书长大人却坐在社长的办公桌上,两条耷拉的长腿一晃一晃,让画风突变。 毛利景发现诸伏景光的性格越来越活泼了,对他也越来越随意,时不时就会展现促狭调皮的一面,和以前那种温柔沉静仿佛背负着很多的样子相去甚远。 这说明他把景光照顾的很好,对方已经真心把他当哥哥看待。对于这个发展,他感到十分欣慰。 他没有刻意引导过诸伏景光做出什么改变,保护他安全的同时任由他自由发挥,他虽然会忍不住会有些移情,像照顾弟弟一样照顾他,但是他不会真的像对待景光一样对待他,平日里的相处更像是朋友。 他清楚的知道诸伏景光不是周景光,周景光是他唯一的弟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永远只是周景光的亲哥哥。 长兄如父,当周景光和他意见不合惹是生非时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教训,甚至强迫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可面对诸伏景光,他很少干涉他的选择,只要他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好。 他连对方喜欢吃甜豆花都忍了! 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这么做有什么用呢,移情寻求心理安慰?等诸伏景光恢复记忆他会不会怨恨自己? 会的吧。 可人生难得糊涂,醉的一时是一时吧。 “凉宫千夏是东大数学系有名的才女,对数字有着惊人的敏锐度,要不是遇人不淑遭逢人生低谷的时候我碰巧帮了她一把,我可没把握把她请到我们这座小庙来。” 这为女士的心防很重,在救命之恩的前提下,他用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才潜移默化的让她愿意来他的会社帮忙,毕竟以她的能力去那些有名望的大公司也绰绰有余。 这事一开始也是碰巧了,那天晚上回教室拿东西的毛利景正好看到对面楼顶上打算轻生的凉宫千夏。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校园里几乎没什么人在外面走,如果凉宫千夏不能自己想开,第二天大家就只能发现她坠楼的尸体了。 很明显以她当时的状态自己是想不开的。 毛利景当时没多想,顺手把她救了下来。 倒不是他多爱助人为乐,这些天松田阵平盯他盯的十分紧,好像他随时一副要犯罪的样子。 不就是前不久没忍住对差点伤到松田阵平的一个犯人下手有些重吗,只废了他一只手外加打晕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松田阵平显然不这么想,毛利景出手太狠,他生怕这小子再次“进化”,于是时不时的就要查个岗。 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心理健康的守法市民毛利景这几天兢兢业业做好事。 当然每做一件都会润色好发给松田阵平,像这种救人性命的大好事他自然不会放过。 救下凉宫千夏后直接给松田阵平去了个电话,对方非常简练的夸了他两句,让他继续保持。 看,有了你的关注我才会做一个好人,所以再多关心我一点吧。 整整两周下来查岗的频率才开始下降。 凉宫千夏在学校里还是有一定名气的,会社里一位员工正好是凉宫千夏的学妹,出于了解未来手下的原因他打听了一下这位凉宫小姐的故事。 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临近毕业的女孩被相处多年的男友和闺蜜背刺,同时失去了辛辛苦苦写的论文,遭遇多重背叛的凉宫千夏一时想不开打算跳楼结束自己的生命。 东大是个有意思的地方,整一个米花町的缩略写照,他才入学一年已经在这里发现了十多起有关背叛和利益的故事,主人公涵盖东大各个专业年级系,男女一半一半,其中想不开打算寻短见的有十几个,不过绝大部分已经被他救下,然后加入他的会社里。 要是他不插手,随着时间的酝酿绝对会发酵成恶性报复事件。 当然这些和他本来也没多大关系,毛利景这个人冷血的很,不是“自己人”范围的其他人只要顺应天命就好。 术士和警察不一样,前者一言一行都会为自己结下因果,是天道重点打击对象,重修炼的术士最怕被因果坑,能躲远就躲远;警察以维护公共利益安全为责任,职责要求他们必须冲在前面,正义感和责任心越强冲的就越快。 例如那张照片上的五个人,如果没有他的插手干涉,大概已经冲没了三个。 34. 摩天轮的真相 毛利景自认为他如果发善心帮了一个人,多半是要求回报的。 伸出援手对合适的人雪中送炭,获取对方信任,等待着时机成熟收取回报,整个流程毛利景非常熟练,毕竟他从九岁就开始“从业”了,再加上从萩原研二学身上来的社交手段以及对心理学的不断研究,做这种事情越发得心应手。 那时候毛利小五郎还是搜查一课的刑警,身为家属又是一个不引人怀疑的小孩,他接触了许许多多的案件卷宗,从中挑选出适合的默默的记了下来。 他最是知道,仇恨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积攒到一定的力量后,他会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合适的人面前,这些人可能是被害人家属,可能是受害者本人。 他有一个别人没有的外挂,可以根据面相判断一个人的品性,那些刻薄寡恩的人他第一时间就会排除在外。 九年下来,这些当年播下的种子已经在这个世界各个角落里生根发芽,长出来许许多多的枝条。 救景光时的酒驾司机是一个,医院的院长是一个,后来的疗养院院长也是一个。 还有许许多多的普通人正处在他们平凡的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忙碌着自己的生活,可一旦动起来就是一张庞大而隐秘的情报网。 哦,杯户游乐场炸弹犯被踩踏身亡也和他有关。 在摩天轮上松田阵平以为他在刷手机其实那时他正在光明正大的联系手下。现场的围观群众甚至是下面的摩天轮轿厢里都有他熟悉的人,他们用自己的眼睛耳朵去寻找、排除筛选出可疑的对象。 大体确认了炸弹犯的所在位置后,毛利景突然向松田阵平告白,一直监听座舱没经过特工训练的炸弹犯乍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必然会有表情变化。 同理等他们接吻时炸弹犯会再次绷不住表情露出破绽,轻易就会被锁定了目标。 收听直播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一位手下早年从事过不太光彩的职业,在爆炸引起骚乱时不留痕迹的摸走一个注意力被转移的目标口袋里的遥控器易如反掌。 更重要的是他与这位炸弹犯有仇,生死大仇,毫不犹豫的就将这个原著里还能越狱蹦跶的炸弹犯绊倒在地,让他再也没能爬起来。 遥控器被拆掉电池后直接扔在了现场,形成一个完美的证据链。而毛利景的手机在爆炸里变成了碎片。 警视厅也不会怀疑到一个“为爱痴狂”身受重伤的17岁男孩头上。 松田阵平倒是怀疑过他,可是……他什么证据都没找到,毛利景和那些人明面上并不认识,寥寥无几的联系也仅限于被毁掉的那个手机。 正义的警官先生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怀疑就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更何况这个人还与他有着亲密的关系。 于是他只能分出更多注意力在他身上,时刻观察监督着。 毛利景不是不能做的更周密,可是他觉得没有必要,他喜欢松田阵平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样子。 占据松田阵平精力的事物实在太多了。 他喜欢的机械拆卸,他的幼驯染和同期好友,他的工作他心中的职责还有太多太多其他的东西,毛利景只能分到他心里很小很小的一个位置。 一旦面临需要取舍的情况,松田阵平轻易就会把他抛下,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这个人占有欲强烈,喜欢一个人那么就一定要成为对方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会时不时展露一些危险和破绽,吸引对方投注更多的注意力和精力在他身上。 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当然这些事情绝对不能让松田阵平以及他周围的人知道。 扯远了。 双景金融本来是他想给景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创办的,结果没想到成了东大落魄学子的避风港安乐窝。 这些年纪尚轻还未真正出身社会的小青年们大多单纯又热血,可比那些经历过世事磨难的成年人老油条好忽悠多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和这些干劲十足元气满满的年轻人待久了,景光也变得开朗起来。 他从组织中被救出来后接触最多的只有他一个人,疗养院虽然清幽安静,却难免充满了暮气。 诸伏景光其实一直在无意间心怀警惕,与周围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哪怕伪装的再好他身上也总有着一种与普通人格格不入的气息 那是苏格兰沉溺黑暗游走生死之间多年养成的自我保护习惯,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那毕竟这是一种很沉重的东西,毛利景希望景光过的轻松一些。 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景光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通讯人。 又是这位“琉璃”,他有些惊奇的问道, “这位琉璃小姐最近发消息给你的频率很高呢,哥你是谈恋爱了吗?” 不怪他多想,实在是这位的消息来的太勤快了,哪怕他刻意回避也看到过很多次。 不知道是不是也像凉宫千夏小姐一样受到过毛利景帮助的人。 听到“琉璃小姐”这个称呼,毛利景没忍住笑出了声, “是啊,他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追求到的恋人,不过呢他虽然很可爱,却不是什么小姐。” “你真的谈恋爱了?等等,不是小姐难道是……?” 在景光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毛利景笑着点点头。 “是之前你接过电话的那位警官先生哦,我们已经在一起四个月了。他最近的确有点太黏人了,可能是我这几天一直忙会社的事情冷落了他吧。” 他一点都不介意把刚确定关系的恋爱对象暴露出来,半点没觉得有一个大他九岁的同性恋人有什么不对劲,反而不自知的带着一丝丝炫耀。 “啊?哦!祝你们幸福?这位琉璃哦不,是松田先生的确挺粘人的,可能是刚谈恋爱情绪有些不稳定,缺乏安全感。” 诸伏景光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个消息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虽然毛利景平时表现的性格温和很会照顾人,实际上边界感强烈有着严重的洁癖,和别人握手后都要用湿巾擦拭半天,就连他也很少和毛利景有过直接的肢体接触,是个很难真正接近的人。 他很难想象这样的毛利景会和什么人谈恋爱。 更没想到看起来那么会获得女孩子信任的人喜欢的竟然是男人! 还有,那个备注是怎么回事,那位暴躁的警官先生怎么看都和这么秀气的名字不搭。 之所以知道那位警官姓松田还是因为当时他偶然看到手机的备注。 “可以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他的经历,只知道他有一位关系很好的幼驯染,现在你们竟然背着我开始交往了,于情于理也该让我认识一下吧。” “时机到了会介绍你们认识的。他们都是警视厅的警察,景光你应该看的出来,我不想你接触警视厅的人,你当初的上线是警视厅的公安,所以我怀疑出卖你的内鬼极有可能就在其中,我相信那两个人,但我不相信他们身边的人。” “可我现在是周景光,不是绿川光,形象气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国籍也完全不同,一般人很难将两人联想到一起。” 景光冷静的分析着, “我知道公安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不算是普通警察,可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捣毁组织,只有引来他们的怀疑试探才能顺藤摸瓜。如果按部就班的做一个金融社秘书很难接触到组织。” 毛利景不赞同道:“你怎么知道到时候引来的是怀疑试探而不是杀身之祸呢?苏格兰是酒厂公开处决的卧底,我不觉得你这种一看就是底层的卧底有让他们浪费精力的价值,枪击下毒爆炸哪样都能顺手解决掉你这个麻烦。 酒厂存在半个世纪之久,势力之大行事之猖狂远超你的想象,不要操之过急忘了谨慎。我让你出来可不是让你上赶着去送死的,你如果敢私下里瞒着我干什么,别怪我把你丢回国。” 这当然是吓唬人的,毛利景又不能真把他丢出霓虹。 不过这家伙才以周景光的身份活动几个月就忍不住要重操旧业了,可真敬业。 他本人对打击酒厂呈消极态度,只要对方不犯到他头上就无所谓,可是诸伏景光人虽失忆,依旧一颗红心向红方。 真不愧是慨当以慷誓灭酒厂的公安卧底警察。 “当年我用了三年时间才获得酒厂一定的信任,重来一次我依旧有耐心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接近他们,揭开他们的真面目,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 诸伏景光摘下了眼镜,一双眼尾上挑线条流畅精致的眼睛温柔又坚定的看着他,“哥,不要生气嘛,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 看着这双熟悉的眼睛毛利景心头怅然,他们果然是不一样的,周景光被他训了只会拍桌子和他叫板,当面叫嚣“你这是不讲道理是□□,就算你是我哥也不能干涉我的自由”,直到被他胖揍一顿才勉勉强强低头。 而诸伏景光从来不会和他吵,哪怕两人的想法发生冲突也不会,他会讲道理努力说服对方。 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哪怕表面上看着妥协了,内心里绝不会轻易放弃。 35. 第 35 章不务正业的社长 不过,毛利景还是放缓了语气,“好,我暂且信你,如果发现情况不对立即联系我,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一些人的联系方式吗,想做什么的话一定要提前多打听好消息,不要总是想着去做孤胆英雄,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我送你的吊坠必须贴身带着。” 回去再多画几个平安符给他。 发现毛利景态度软化诸伏景光立刻转移话题。 “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对了,哥,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有关你的那位警官先生的消息吗,虽然只是隔着电话听过他的声音,可我总觉得他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而且他的年纪应该比你大好多吧,这么轻易就答应小他那么多又长的好看的男孩子的追求,人品真的没问题吗?你从来没谈过恋爱,我怕你被他骗了。” 他就知道,只要他一叫“哥”,毛利景一定会心软,诸伏景光成功转移了话题。 “阵平也从来没谈过恋爱,是个很纯情的男孩子,放心吧,以他的性格和品性是不屑于去骗人的。” 看着景光认真抹黑昔日同期好友的样子,毛利景心情很是微妙。 “以后你们会见面的,所以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他是机动队□□处理班的警察,名叫松田阵平,今年27岁,也就比我现在的年龄大九岁,嗯,长相非常帅气,身材也很棒。而且他的性格洒脱直率,聪明敏锐为人重情重义极有担当,唯一的缺点就是责任心和正义感过于强烈,总是让自己陷入危险,也正是如此,他才做的了一个好警察。 另一位警官名叫萩原研二,是他关系很好的朋友,和他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毛利景说这话时没错过着景光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但这张熟悉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神情波动,就好像对这两个熟悉的名字全无反应。 诸伏景光的确没有因为这两个名字有什么记忆波动,他心里想的是毛利景对这位松田警官一定很迷恋,同样是认识了五年的朋友,说起松田阵平来滔滔不绝,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套到他身上,而说到那位萩原警官一句话就带过了,亲疏可见。 还有那谈起松田警官时闪亮的眼神,和会社里陷入恋爱的小姑娘一模一样。 相处的时间久了他发现毛利景有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隐藏的属性:偏爱长相好看的人,简称颜控。 由此分析,难道那位松田警官比萩原警官长的好看的多? 知道了这两位警官的名字很容易就可以进一步了解他们,虽然哥哥可能不希望他调查他们,但是他私下里进行不被发现就好了。 好不容易才让毛利景松了一个缝隙允许他接触警视厅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个出卖他身份的内鬼他一定会把他找出来,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不过,他莫名觉得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就很靠谱的样子,只是此时身为兄控质疑还是占了上风。 “那位松田警官真的有那么好吗,有的人虽然适合当朋友,但要做情侣的话就有许多不足了。他又不知道你的实际年龄,也就是说对小九岁的未成年男孩子也接受良好,说话态度也很冷硬,总觉得不太好相处。” 想起卷毛松田带着墨镜嘴里叼支烟一脸冷酷生人勿近的黑大佬气场,毛利景不禁为他辩解到。 “松田阵平不喜交际不善言辞,所以看起来是沉默内向了一些,但其实他内心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对朋友倾心以待,对陌生人尽力相助,时刻注意着身边人的感受,是不能以貌取人的那类人。” 听着毛利景的描述景光心里对松田阵平有了一个外冷内热本性善良的内向帅哥印象,待以后见到了松田阵平真人,尤其是恢复记忆后当场无师自通了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反正在毛利景眼里对方就没有哪里不好 诸伏景光不想听他没完没了的夸赞他完美的恋爱对象,努力转移话题。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对了社长,外面那群弟弟妹妹们可是吵着要社长请吃大餐呢~” “这段时间他们的确辛苦了,是得犒劳犒劳,依我看就去梨善町的国际大饭店吧,铃木旗下的产业品质还是有保障的,时间的话你来安排。” “社长破费了,待会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感动的不行。” 国际饭店品质有保证的同时价格也十分美丽,不过毛利景对自己人一向很大方。 这段时间利用周景光的秘书身份他接触了不少商界的人,由于双景金融的规模目前能接触到的阶层还很有限。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酒厂组织明面上有着各种产业,成员也拥有着五花八门的表面身份,借着给会社跑业务他一直在筛选调查可疑的产业与人员。 毛利景手里有一张隐藏的情报网,在他获得了一定的使用权限后从中调查到不少东西,不过他没有冲动,明白现在查到的这些连酒厂组织的九牛一毛都不算,但是他相信积少成多,总会有用到的一天的。 接下来两人又商量了会儿会社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毛利景十分信任景光的能力,他这个社长差不多就是一个甩手掌柜,他又没什么扮演商界新星的兴趣,把事情丢给诸伏景光心安理得。 公安卧底不是全能的吗,想必客串一下商界精英也不在话下。 接下来的一年里不知情的诸伏景光勤勤恳恳为会社打工,从整个会社只有他一个秘书干到了如今手下管理六个秘书的秘书长。 本来只是个草台班子的双景会社在他的努力下越发有模有样了起来。 毛利景依旧不时地会往公司输送人才,绝大部分都是东大的学生。 他私底下不止一次感叹,东大虽然是最高学府可,学校里的龌龊事还真不少,还好他们遇到了毛利景,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双景金融的办公地点也由一开始只有三四间办公室,变成了如今占据一整层写字楼拥有五六十人的公司。 地址依旧在梨善町,一个远离米花町的地方。 这个地址是毛利景亲自选的,在他的印象里原著只出现过聊聊几次。 一年的时间过去,的确证明了这里的犯罪率远低于米花和隔壁杯户,是个东京里难得的相对安全的地方。 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原著世界里最高危的金融会社社长,小心驶得万年船。 诸伏景光身上的商界精英范儿越来越重,以前的他笑起来让人觉得像春风一般温和包容,而现在戴着银丝边眼镜的周秘书一笑只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到四个字:斯文败类 任谁也无法把这个男人和酒厂狙击手苏格兰或者公安警察诸伏景光联想到一块儿。 而他亲爱的社长哥哥除了隔一段时间来公司刷一刷存在感,其余大多数时间都在不务正业的——谈恋爱。 做为警察,松田阵平的工作十分忙碌,哪怕工作量比伊达航所在的搜查一课好上一些也没好到哪去,根本没什么时间谈恋爱。 毛利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和往常一样为他料理好生活上的琐事,时不时提醒他按时吃饭休息,少抽烟少熬夜。 除了简讯联系的更频繁一些,说话更露骨一些,和以前没确定关系时的相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明明是在谈恋爱,实际上却是在朴实无华的过日子。 毛利景很是惆怅。 可说起谈恋爱,毫无经验的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谈怎么做。 周景秀前世大部分时间都蹲在深山老林里练功,和人的接触包括但不限于斗法斗心眼斗武功,最友好的交流可能就是和同龄的学生打群架了,周围没几个跳入爱河的例子能供他参考。 他倒是想和恋人直接上床来着,奈何松田阵平原则太强就是不同意,说什么发展的太快怕他后悔,明明是个已经快三十的男人,这方面的思想却保守的可怕,也非常的能忍。 不过没关系,他有着丰富的理论基础,以他看过的所有动漫电视剧小说为参考,他不信找不到正确的攻略方法。 不明真相的毛利兰:哥哥最近怎么突然喜欢和她一起看爱情偶像剧了? 因为是初恋,他的心里其实抱有很多美好的幻想,总想和自己的恋人创造浪漫的回忆。 于是他特意掐算出松田阵平所在的地点,人为的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偶遇。 不过—— 若是遇到他出外勤的时候,为了不影响松田阵平工作最多也就聊上几句。 好不容易碰上没有任务的时候,连个橘子都没吃完就会百分百会触发各种案件突发情况,偷窃、抢劫、绑架杀人五花八门。 两辈子没遇到过这么多刑事案件的毛利景简直大开眼界,人都麻了。 “啊——抓小偷!” “啊——有飞车贼抢包!” “啊——救命!” “啊——死人了!” “啊!……” …… 熟悉的尖叫简直成了他们见面时的必备流程。 36. 别出心裁的礼物 更糟心的是这些“偶遇”里十次有九次是他和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三人都在的场景。 毛利景一次又一次的被迫见证他的男朋友和幼驯染之间的默契是多么感天动地。 他宛如一颗多余的柠檬。 毛利景没有受虐的爱好,于是不再往他们眼前晃悠,何况偶遇的次数多了难免引起对方怀疑。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此路不通那就另寻他路。 然后他开始总结对文学艺术作品研究多日的成果:爱他就为他花钱。 甜文的甜,爽文的爽都离不开男主对爱人的大方,没有哪个对对象抠门的男主会被观众喜欢的,没有哪对幸福cp是真的穷的叮当响的,贫贱夫妻百事哀。 自觉掌握了精髓的毛利景开始了自己的规划。 首先督促诸伏景光多为他赚钱,努力提高公司业绩,丰富他账户里的余额。 然后—— 给他的恋人送礼物。 恋人之间可以通过赠送礼物增进感情,那么送什么好呢? 虽说礼多人不怪,但是松田阵平是他的心上人,普通朋友自然不能相提并论,送的礼物也必然要尽心。 送他的礼物要投其所好,要突出心意,还要贵。 苦思冥想一日,他决定送松田阵平一个八个弹。 必须是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结构最复杂外形最华丽的那种。 理由很充足,松田阵平最喜欢拆卸,又是爆处班的王牌,送八个弹对他来说专业对口,又迎合了他的喜好,新型结构可以满足他的挑战欲。 而且这玩意儿一定很贵,怎么看怎么合适。 为了搜寻到符合心意的东西他耗费两周的时间千方百计才从网上找到满意的,为此还特意出了趟国,好在刚上大学的时候便办理了护照。 反正霓虹对他来说也就一个省大,说是出国其实也就出了个省。 他用物理手段说服了实验室的主事人弄到了莓国某个实验室的最新液相混合炸弹的图纸与模型,以他专业的眼光看,松田阵平一定会喜欢这个复杂又精密的小可爱的。 处理好后续痕迹后他当天就搭上了回程的航班,信心满满的包装好寄了出去。 收到礼物的松田阵平表示非常开心,高兴的差点当场把毛利景抓进去。 不过毛利景坚持认为他这份礼物送的还是很成功的,那个炸弹模型被松田阵平翻来覆去的拆解,图纸更是珍藏在了箱底,这都是爱的证明啊! 为了显示自己没有厚此薄彼,爱屋及乌的他给萩原研二也寄了一个同款。 当时萩原研二正在警视厅当值,拆箱后爆处组发现竟然是这种级别的八个蛋直接拉响了一级警报。 收到礼物的当事人萩原研二表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差点以为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难得被惹恼的萩原研二联合同样心情糟糕的松田阵平把毛利景约到了拳击馆,打算二对一让这小子长点教训,结果发现就算他们两人身手不弱配合默契也没能打赢对方一个人。 其实毛利景已经放水了,但是他相信以松田阵平的骄傲绝对看不上别人故意输给他的行为,于是估算着时间,你来我往的打了半个小时后才把两人撂到在地。 “阵平哥,你还好吗?”毛利景蹲下身伸出手想把他拽起来。 “好得很,不过要是被揍倒在地上的是你这混蛋就更好了。” 松田阵平躺着地上喘着气平复心跳,一头卷发因为剧烈运动被汗水打湿看起来更加凌乱了。 “往警视厅寄炸弹,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可是恐怖袭击,就那么想体验一下监狱的伙食吗?” 这事被他和萩以朋友的恶作剧为理由搪塞了过去,但是由于闹出的动静太大影响不好两人都被处罚了。 “我只是想给阵平哥送个礼物惊喜一下。”毛利景解释。 “K酱,虽然我很感动你没有忘了我,但是这种礼物你以后送小阵平一个人就够了,不用想起我的,以后请务必记住! 你知道警视厅当时有多兵荒马乱吗,还以为是遭到了什么恐怖分子的报复,因为这事我和松田被课长训了好久,被骂的狗血淋头,好说歹说才在付出了一个月工资和一万字的检讨的代价后没让课长把你抓进去。” 萩原研二也躺在地板上,不过识趣的没和松田阵平靠在一起。 他觉得毛利景的脑回路简直绝了,萩原研二这辈子都没想过送礼有送八个弹的,还敢直接派送到警视厅。 身为爆处班组长的他竟然以这么离谱的原因在警视厅火了一把。 “抱歉啊萩原哥,是我没想周到,以后我不会往警视厅寄东西了,还是亲自送比较合适。” 要是他亲自送,肯定会和萩原研二说清楚这只是个模型,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乌龙了。 “虽然我很想帮你们写检讨,但是我没写过这东西,也不清楚你们的书写习惯,只能从其他方面弥补了。” 萩原研二:所以以后还是会继续给他送礼物吗?虽然他很感动毛利景哪怕视他为情敌也不忘这五年的感情,但是,真的不用了。 “说说吧,东京那么多商厦,成百上千种东西,你怎么一件都没看上,又是从哪个地方找来这么危险一东西? 是什么给你的错觉我会喜欢炸弹?我虽然是防爆警察天天和炸弹打交道,可也不至于喜欢这种随时都会炸死我的玩意吧。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吧。” 松田阵平是真的好奇好奇毛利景是怎么想的,一般人送礼物不都会选鲜花、衣物、电器首饰等等这些商场里能买到的东西吗,怎么小毛利想法就那么特别?觉得拆弹警察会喜欢炸弹。 毛利景是个善于在失败后分析总结的人,他认真的剖析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力争从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的反应中收集反馈。 “首先要投其所好” “其次不落俗套” “最后要贵但得贵的低调” 这么一顿分析下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竟然觉得毛利景说的还挺有道理。 不对,这么想是不对的! “所以图纸和模型都是从国外某个实验室买的?这种实验室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很可能是一群危险分子,你现在还和他们有联系吗?” 小毛利惹事的能力还真大,可千万别牵扯上什么危险的组织啊,松田阵平内心担忧。 毛利景摇摇头,“我和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是在暗网上偶然接触到的,用的都是代号,东西也不是直接寄到东京,而是经过好几道物流后最终到达一个偏僻的小镇,每一道分流都会改一次外包装和名字,交易达成的当天我的账号就全部作废了。” 只不过是他盯着对方亲自发货的而已。 “你还上过暗网!” “看来景你的确需要被好好教育一下了。” 这下萩原研二脸色也沉了下去,众所周知暗网是个没有人性的变态渣滓集中地,极度危险的国际毒瘤,敢进入那种地方是嫌自己命长吗? 毛利景赶紧解释:“这真的是个意外,我总共只进去过三次,现在已经完全进不去这个网站了,账号都作废了,而且我只在里面找了有关新型炸弹的信息,绝对没有浏览其他多余的东西。” 这掩耳盗铃的解释让两位警官怒火中烧,这小子,真的欠收拾! 这已经是第几次背着他们接触这种危险的东西了?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他们生怕这个运气奇坏的小子长歪,结果他越来越能惹事! 松田阵平揪住毛利景的领子眼中的怒火恨不能喷涌而出, “你知道暗网是什么地方吗,那可是臭名昭著的犯罪天堂,充斥各种血腥暴力危险陷阱,一旦招惹上里面的变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连专业组织都不会轻易动它,你一个学生怎么敢接触这种东西!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恢复了体力的两人在盛怒的情况下再次发动攻势,而且是铁了心要给毛利景一个教训。 惹恼两位警官的毛利景自知理亏没怎么还手,只护住了自己的脸保证不破相给两位盛怒的警官出气。 于是半个小时后毛利景受了五年来最严重的伤。 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脚边的人,松田阵平背着手问道:“以后还敢上暗网吗,还敢背着我们偷偷接触这些危险的东西吗?” “不敢了,以后都不会了。” 毛利景睁着微微泛红的眼睛从下往上看着松田阵平,闪着水光的眼眸看着可怜兮兮的。 萩原研二搭着松田的肩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防止某人立刻心软。 “真的吗?小景胆子那么大,总是会做一些让我们吃惊的事情。想想这么多年我和小阵平可是把小景当成柔弱美少年保护着呢,生怕你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受了伤,结果小景现在已经厉害到我们联手都打不过了呢。 真是太可怕了,还背着我们接触暗网这种危险的东西,那可是很多专业网警都找不到的地方呢。希望小景你是真的记住了,不会再接触这些东西。 我和小阵平都那么相信你,你要是骗了我们,我们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在你们眼里已经这么没信誉了吗?”毛利景自嘲道。 “我对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真的不感兴趣,只想和阵平哥一直在一起,不相信的话你们就继续看着我吧。 我喜欢被阵平哥时刻关注着,什么方式都无所谓,装窃听监控也没关系,最好24小时贴身陪伴,有疑虑可以随时找我,任何时刻任何地点只要你问,我肯定会回答的。” 他这一世什么大志向,只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与爱人平淡顺遂的过完一生。 萩原研二只觉得毛利景有些变态,相信小阵平也一定是同样的感受。 37. 松田的回礼 “我当然会看紧你!给我记住这次教训,牢牢地记在心里啊臭小鬼,不许碰的东西绝对不能碰,要是敢做坏事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哦,对了,那个炸弹模型其实还算不错,图纸被课长拿去学习了,你的礼物也不是一无是处。我可不是在鼓励你啊,只是实话实说。” 看到那双眼睛里浮现出黯然松田阵平不由自主的就这么说了,他心想,这小孩就是麻烦,还说不得了。 不过等那张漂亮的脸上再次出现生动鲜活的表情他的嘴角也忍不住跟着翘起来。 “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接触这些危险的东西了,每天安安稳稳上学,挣钱养阵平……和萩原哥。” 这不情愿的停顿。 萩原研二自觉极了,“好啊,我和小阵平现在连工资都被扣掉了,没有收入就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好可怜的,接下来就指望小景来养我们两个了。” “是啊,努力干正事去吧小毛利。”松田阵平露出一口白牙。 他知道毛利景和同学开了一个小会社,创业好啊,安安分分的去上班上学就没那么多时间折腾幺蛾子了。 “要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人立刻告诉我们。” “好。” 两人的联合提议为毛利景打开了新思路。 看到有工作人员过来,松田阵平弯腰伸出一只手示意地上躺了半天的毛利景拉着起来。 毛利景忽然虚弱,“身上疼,起不来。” 那副气若游丝的样子仿佛受了极重的内伤。长长的黑发铺陈在背后,白皙精致的面庞眉心微蹙,一双半阖着的眼睛时不时扫他一眼,黑如雀翎的睫毛轻颤着,像是小勾子一样,看的人有些痒。 然后来松田阵平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动作。 他弯下腰,原本要拉住毛利景手腕的右手向下穿过他的膝窝,左臂揽住他的肩膀,一使力把毛利景抱了起来。 从来没被这么抱过的毛利景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后就要跳下来,震惊到语速都加快了,装柔弱什么的更是直接忘了,语气带着难得的慌张。 “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我这么重不会把我给摔了吧?我突然觉得有些恐高,你快放我下来!要不下次还是我抱你吧。” 他刚刚只是开个玩笑,真的只是个玩笑。 难得浪漫一把的松田阵平被他气到咬牙切齿。 “闭嘴吧混蛋,刚刚不是虚弱到动都动不了了吗,再吵我就真把你扔了!你这点分量还不如防爆服重呢我怎么可能抱不动。” “哦——” 缓过神来的毛利景不说话了,安静的窝在对方温暖的怀里,暗自调整了下姿势,耳朵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虽然感觉很别扭,但是感觉还不错,心就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意外的安稳,熨帖极了。 这么久以来两个人的感情大都一直是他在主动,没想到第一次体验被动接受是在这种情况下,从来都是主动抱别人的毛利景第一次被别人抱,他表示体验感极佳。 落后两步的萩原研二惊奇的眨眨眼,看来小阵平挺会的嘛,果然谈恋爱是一件无师自通的事情。 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做这种亲密的举动,抱着一个人一路走到停车场的松田阵平内心有些羞赫,幸好脸上的墨镜遮盖了他大半的神情,只有泛红的耳朵出卖了这一点。 毛利景脸皮早就练出来了,遇到路人也没什么反应,上车前还趁着距离变近快速的亲了对方一口,结果被松田一把揉乱了头发,过长的头发遭受一番暴力对待后竟然打了结。 “过来,我帮你把头发整好,都乱成一团草了。” 松田阵平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梳子,像变魔术一样,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丝毫没有罪魁祸首的愧疚。 识货的毛利景一眼认出这是一把檀木梳子。 打磨光滑的紫驴色木身没有过多花纹,隐隐散发着幽香,看成色还是一把从未用过、木质优良的新木梳。 他知道松田阵平家里的梳子长什么样,也了解这两个人不是那种关心形象到在车上留一把备用木梳的人,突然出现这一把精致的新木梳,很难让人不怀疑松田阵平这是早有预谋。 “这檀木梳子不错。” 不会是……要送给他吧。 “在商场里看着顺眼就买了。” 迎着松田阵平期待的眼神毛利景松取下发绳,笑着拒绝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这种一看就没给别人梳过长头发的人肯定会扯到我头皮,梳子可以借我用用吗?” “真是娇气。” 松田阵平没有坚持,随手把梳子递给了他,不过了解他的毛利景知道他内心还是有些失望的。 在毛利景梳理长发的时候松田阵平时不时就会看两眼,发表几句评论。 “像个小姑娘一样。” 还是个白净漂亮的小姑娘,尤其是把头发侧着拢起来遮住半个侧脸的样子。 “看着就难打理你怎么会有这种爱好的。” “不好看吗,阵平哥~” 梳理整齐后毛利景没有用发绳扎起来,就这么披散着。 他的头发又黑又直,哪怕不扎起来也一点都不乱,黑发自然熨帖的垂下,显得本就不大的脸庞更小了,那双盛着桃花一般的笑眼弯弯的看着卷发男人故作镇定的推了推墨镜,红了耳朵。 “还行,是有些好看,我看你用这把木梳挺合适的,送你了。” 不止一次摸过那头长发的松田阵平知道那种柔韧丝滑的手感有多好,早就想给他配一把好用的梳子了,只是有点可惜没能亲自体验梳毛的过程。 不过小毛利现在都是他的人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真的要把它送给我?这是回礼吗?” 梳子可为定情之物结发之礼,赠梳给心悦之人暗含愿与他私定终身的意思,松田阵平他应该不知道这些吧。 可是明知寓意的他却无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安理得的收下。 他会忍不住想若他收下了梳子,会不会真的赔进去自己的一生。 “只是把梳子而已,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不喜欢吗?”松田阵平莫名。 毛利景低下头用手把玩木梳,深色的檀木衬得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好看极了。 在松田阵平以为他得不到回应时,毛利景复又笑了起来,“喜欢啊,这可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他什么时候这么说了?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再用心挑一个更正式的东西怎么办。 松田阵平面色如常,心里却疑问不断。 可是东西已经送出去了不可能要回来,他也不能强行要求小毛利不要给这么一把普通的梳子赋予这种重要的含义。 真是的,下次再送一个更好的好了。 “你喜欢就好。” 毛利景是从两年前开始蓄长发的,一开始松田还以为他是想模仿萩的发型,没想到这小子真的留起了长发。 他的头发长的很快,两年时间就长到了快要及腰的长度,松田阵平不止一次吐槽过麻烦难打理,但他看的出来对方眼里的惊艳。 前世的周景秀就是一头及腰的长发,随便一根笔杆筷子就能挽一个发髻,二十多年下来早习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这张脸几乎已经和前世完全重合,短发反而有些看不习惯,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再避讳,干脆顺着心意来好了。 打了一架心情舒畅的三人顺利翻篇,毛利景计划起再次送礼物的事情,这次他不搞花里胡哨的,走日常基本路线。 萩原研二说他们的工资被扣要面临缺衣少食的困境,这给了毛利景灵感,开始了漫长的送日常用品环节。 拉开衣柜门的松田阵平心情复杂,“这已经是这个两个月来,小毛利给我买的第十套衣服了。” 萩原研二:“我也是,小景他还有钱吗?” 这些衣服虽然都不是什么很贵的牌子,但也不算便宜,而且数量那么多,普通的大学生肯定负担不起。 “他说他有。” 和萩原研二不一样的是,毛利景不光给他买了挂在那儿的外衣,鞋袜内衣也都包了,萩原也知道这回事,并且欣然接受了这种差别对待。 “原来当社长这么赚钱的吗?” 之前他还担心创业阶段的毛利景可能资金不足,明示暗示好几回可以接济他。 “看来小景商业头脑不错。以前他说想成为一个大富翁的目标也不是不可能实现诶。” “他本来就聪明,想干的事情哪回干不成。” 看把你骄傲的,萩原研二心想,想起前几天毛利景拜托他的事问道, “对了小阵平,今天那个来找你的漂亮警花是谁呀?以前在联谊会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你是说那个男人婆啊,她是搜查一课的佐藤美和子,因为手里的一个案子和炸弹有关系来找我打听点事情。 怎么,警视厅竟然有你不认识的女警?还是说……你对她感兴趣?你不是不喜欢暴力女吗hagi?”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摩天轮事件萩应该见过佐藤的,要是感兴趣怎么忘的这么快? 萩原研二:表面说着不在意,其实连人家的姓名都记得一清二楚,还叫的那么亲切,看来小阵平对这位佐藤警官印象不错,小毛利的感觉果然没错。 38. 见家长的前奏? 萩原研二:“这么说一个女孩子可是不礼貌的哦小阵平,佐藤警官长相大气性格洒脱,这种英姿飒爽的美女,还是少有的刑警警花,肯定有不少人喜欢,我记得小阵平你以前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 “是啊,最好当着小毛利的面把这话再说一遍去,hagi。” 松田阵平挑眉,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萩这家伙是在替某人试探他。 “我相信看在这么多年情谊的份上他不会打死你的。啧,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我喜欢的可是黑色长发的美男子。” 这时一个戴着黑色针织帽,披散着着黑色长发五官俊朗的高大男子与二人擦肩而过。 松田阵平:…… “是那种温柔可爱类型的。” 想要笑出声的萩原研二,“嘛嘛,知道了,你喜欢的是小景那样的,只是没想到在你心里他竟然属于温柔可爱型。 十三四岁的时候还好说,现在他长的比小阵平你还要高一丢丢,可是和刚刚那位针织帽先生差不多高,那么大一只呢,而且他那张脸可是冷酷型,生气不笑的时候超可怕的,怎么看都和可爱搭不上边。” “有吗?”松田阵平迷茫, “那小子虽然有时候会惹事,挺气人的,但是大部分时候不都笑的和没脾气似的,听话又乖巧,还爱唠叨爱照顾人爱养生,像个退休的老大爷,贤惠的仿佛男版的大和抚子。除了诸伏,他是我见过第二个这么居家的男人。” 明明才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家伙,整天絮絮叨叨的提醒他按时作息规律吃饭,告诫他少吸烟饮酒,时不时把健康养生挂在嘴边,天一变冷就要他加衣服,比高桥课长那老头子都啰嗦。 不过小毛利对他的照顾的确细致,办公室里那些结了婚的家伙们中的最贤惠的妻子都比不了。 “大和抚子?小阵平你这滤镜可真够重的,小诸伏才是真正脾气温柔体贴按照顾人的类型好嘛,乖巧听话什么的明明只对小阵平你一个人。 非要说相同点的话,他俩都很擅长料理,还有名字都有一个景字,小阵平你不会是害怕到时候分不清两人才叫小景姓氏的吧?还难道学习了研二酱的称呼习惯,不过的确是爱称啦。” 萩原研二习惯对熟人的称呼加一个小字,这样显得亲近。 他摸着下巴笑道“他们都擅长料理,要是见面了一定有共同话题,也不知道这两人现在在哪。” “无聊。他俩名字里的汉字虽然都是景,读音可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搞混。” “是小阵平你体会不到我的笑点。对了,这周末我回家一趟,你也有些时间没回去看望松田大叔了,要一起吗?” 松田阵平摇摇头,“我周末要去约会,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帮我给老头带声好就行。” “难道又是去图书馆看书?或者拳击馆?” 萩原研二跟着两人再次解锁新认知,一般人约会都是去吃饭看电影唱歌逛商场或者去游乐园公园这些可以放松的浪漫有情调的地方。 而这两人约会要么是刷毛利景的学生卡在东大图书馆安静看一天书,要么去拳击馆打大半天,最后回家做饭吃,饭后去公园或者街上散散步。 他很想问问这叫什么约会,约了个寂寞吧。 没办法,毛利景和松田阵平都不喜欢逛街,对游乐园之类的地方也兴致缺缺,几番比较下来东大图书馆这个藏书丰富的地方竟然让两人达成了共识。 不过无聊也是真的。 “这次换个地方,小毛利说要带我去见一个朋友。” “那小阵平你要好好表现,这可是正式拜访哦,记得准备好礼物。” 说是朋友其实也可以算一个长辈,他一开始以为这个朋友是小毛利的同学之类,准备了一些年轻人会喜欢的东西,只是见面当天才知道自己估算失误,竟然是长辈。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没关系的,不要紧张,待会儿见了面和我一样称呼阿笠博士就好。阿笠博士虽然与我父母是同辈但是心态年轻的很,各种奇思妙想充满了童趣,最起码比我有童心多了。 他是个十分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科学家,搞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发明,对组装拆卸很在行,你和他肯定合得来。 博士是个很和善的人,很喜欢小孩子,经常带着小时候的小兰和隔壁的小孩一起出来玩,在家里没人或者有其他不能呆在家里的情况时我们总会来博士家,可以说我和小兰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更重要的是阿笠博士那里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发明,松田阵平那么喜欢拆卸,看到后一定会兴趣勃发非常开心的,说不定二人还会引为知己。 “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不过以后可不许悄悄给我准备这种惊喜了。” 听完这一通介绍松田阵平突然觉得自己的穿着打扮有些不正式,他应该把那身新的西装穿上的。 看着小毛利长大的人,四舍五入不就是他的家长吗,以前以朋友或哥哥的身份见小毛利的家里人感觉没什么,可现在身份不是不同了吗,还……真有那么一点紧张。 小毛利这是要把他介绍给自己亲朋好友的意思吗?是准备公开的预兆吗? 他可不能给小毛利的长辈留下不靠谱的印象。 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气势更强了,临近门口不由得紧了紧领带。 平时就好像极道人士的松田阵平脸色冷酷的往阿笠宅前一站,路过的人还以为是极道的上门讨债来了。 更巧的是这一幕正好被隔壁放假在家站在窗口放风的工藤新一无意间看到。 “博士,我和朋友来打扰了。” “小景来了啊,快进来,随便坐,等我把这个接上就过来哈,只需要一小会儿,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穿着白大褂的胖大叔头戴护目镜背对着来人,专心的焊接着什么东西,星星点点的火花伴着嘶拉嘶拉的噪音从他身侧冒出。 “这次总应该成功了。” 阿笠博士拿下护目镜,摁了一下面前奇形怪状的东西头上像是开关一样的按钮。 一阵启动的嗡嗡声之后桌子上的不明物体从下段伸出两个螺旋桨,托着卷心菜大小的钢铁疙瘩飞到了空中。 只是平稳飞行不到两分钟后喀喇喀喇的噪音传来,突然类似于某种东西断裂的噪声响起,伴随着一股黑烟,“铁包菜”当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又失败了。” 阿笠博士抹了抹脸上的汗,神情有些沮丧,看来还是要拆开重新组装,说不定还要改设计图,希望不要用太多时间。 啊,对了!家里还有客人。 阿笠博士脚步匆匆的跑进休息的地方脱下沾了黑灰的白大褂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阿笠博士笑着抹了抹脑门,口渴的他拿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小景把茶水都上好了,嗯,泡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我一个朋友刚好寄来了一包新的茶叶,你待会儿记得带一些回去。” “博士一个人在家沉迷搞发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兰可是和我抱怨过好几次博士你不按时吃饭了,身体健康才有精力做更多的研究 今天上门拜访是想给博士介绍一位朋友。松田阵平,那位我经常提到的很照顾我的警官先生。” 阿笠博士看向毛利景旁边坐着的人,一身深蓝色休闲西服坐姿笔挺,有着一头黑色卷发五官俊朗,眉眼深邃,是一个标准的大帅哥,就是看上去有些不好惹。 “这么久不见景哥,带朋友来怎么也不叫我认识一下。” 这时一个少年笑嘻嘻的出声,抬眼看去,从正门走进来的样子仿佛从光里走来,长身玉立的样子好看的像是加了特效。 不愧是主角,毛利景心中感叹。 “新一?你怎么来了。”阿笠博士疑惑。 “哈哈,只是恰好看到博士家有不认识的客人来,好奇嘛。” 确定阿笠博士不是招惹到什么麻烦的人安全没问题,工藤新一放下了心,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你好,我是工藤新一,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卷发男人起身伸手回握,“松田阵平,毛利景的朋友,请多指教。” “松田警官是警视厅机动队的警官吧,而且是□□处理班的。” 松田阵平起了兴趣,“你听说过我?难不成我已经这么有名了。” “松田警官多次无意识的瞥向阿笠博士台子左边放置的实验品,对阿笠博士实验的失败品很感兴趣,但是对突然出现的黑烟并无慌乱情绪,可见对机械很了解,清楚没有爆炸危险,甚至是对□□有专业的了解。 单手操作手机的动作可以看出手指十分灵活,必定是从事着某种精细操作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刚刚握手时警官先生右手食指与掌心茧的位置是经常使用拆卸机械的工具留下的。 警视厅中以拆卸机械为主要工作的警种大多隶属机动队,结合刚刚所有的推论,我判断松田先生一定是位拆弹警察。这只是最基本的推理。” “不错嘛,小子,观察力挺强的。一个照面就凭借握手推理出对方的身份,应该是个福尔摩斯迷。”松田阵平赞道。 “你就是小毛利说过的他妹妹那位热爱推理的同学吧,国中生做到这种程度的确挺有天赋,不过不要骄傲啊小子,这个程度警察也是可以做到的。” “我可是立志要做一名侦探的,是福尔摩斯的弟子,松田警官你也喜欢福尔摩斯吗?他可是我的偶像。不过——景哥你就是这么和松田警官介绍我的啊。” 喜欢福尔摩斯的都是好人,工藤新一对松田阵平好感大增。 不过他实在没想到他在毛利景心目中竟然只是小兰一个热爱推理的普通同学,有点伤心诶。 39. 侦探的直觉 “有什么不对吗?”毛利景看着工藤新一语气淡淡。 “我和小兰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怎么能算普通同学呢?”工藤新一暗戳戳的表达不满。 呦呵,看来这小子对小毛利的妹妹有些想法啊,松田阵平摸着下巴,暗中扫了一眼毛利景的表情,嗯,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变化。 “工藤几日不见又长高了,看来小兰还是那么照顾你的胃口。马上就要升高中了,多放注意力在学业上,不要总是拉着小兰到处乱跑,尤其是那些危险的地方。” 语重心长的样子像极了担心孩子成绩的家长。 毛利景可以说是看着这两个小孩长大的,看着他们从圆墩墩的小奶包长到了如今即将成人的年纪。 虽然知道新兰是官配,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妹妹被这小子拐跑还是很不爽。 尤其是看到小兰给工藤新一做便当做家务时任劳任怨的样子就忍不住火大,他都舍不得让他的小姑娘去做这些,工藤家的小子真是好大胆子。 名侦探的雷达敏锐的收到了危险信号,工藤新一挺直腰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又可靠。 “景哥你放心吧,以我和小兰的成绩考入高中绝对没问题的啦,平时小兰要是遇到不太擅长的功课我也会教她的,我们聊过以后的计划,之后会一起考帝丹高中。她最崇拜你了,肯定不会让自己在这方面失误的。” 至于带着小兰乱跑什么的,根本没有这回事好嘛,明明他都是一个人悄悄跑去案发现场的,要是一起出现在案发现场……那都是顺路,顺路。 说什么他又长高了,分明是在嫉妒小兰给他开小灶。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的,从小他就不太敢在毛利景面前放肆,侦探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会有危险的,更何况他一直悄悄喜欢小兰,疯了才去得罪未来的大舅哥。 四个人坐在阿笠博士家客厅的沙发上,毛利景和松田阵平坐一侧,阿笠博士和工藤新一各坐一侧。 茶几上沏好的茶水冒着袅袅的热气。 “松田警官和景哥的关系可真好啊,我和景哥认识十几年了他都不让我靠这么近。” 看到对面两人之间的空隙时有时无,工藤新一不由感叹。毛利景是个很难接近的人,有着严重的洁癖,他见到过的能与他突破安全距离接触的只有小兰一个人,毛利大叔这个亲爹都不太可以。 松田阵平感兴趣的问道“那这小子是不是很难相处?” 工藤新一摇头,“那倒不是,景哥大多数情况下很温和的,还很会照顾人,成熟稳重头脑厉害,明明只比我大三岁却是个可靠的大人了,而且景哥的料理做的超级棒,喜欢他的人可是很多的。” 不过真正相处的好的朋友就很少了,几乎没有。 “难得听你这么卖力的夸我。”毛利景打趣道,“那就多谢你在松田叔叔面前维护我的形象了。” 松田阵平一把圈住他的脖子不满道,“喂喂,我有那么老吗,他叫你哥却叫我叔叔不觉得辈分不对吗?” 毛利景故作沉思,“要是工藤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叔叔。” “我当然介意了啊喂,你只是比我大三岁而已又不是大十三岁。” “这位松田叔叔可是比你年长十二岁哦。” 被频繁戳年龄的松田阵平:“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 毛利景立马调转口风,“怎么会,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只是委婉的提醒工藤不要在称呼上失礼,我风华正茂的警官先生。” 工藤新一: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人有些怪怪的,到底是哪里呢?不行,我一定要找到违和之处! 阿笠博士捧着毛利景递给他的茶杯,嗯,温度正好,看着三人的相处的氛围逐渐融洽,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意。 小景他终于找到合得来的朋友了,这孩子从小就安安静静的,乖巧到让人心疼,除了小兰,一直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十三岁之后性格才慢慢开朗了起来,想来就是这位松田先生的功劳了,以后总算不会孤单了。 虽说是松田阵平第一次上门,但是在这三个本就相熟的有意交流的情况下并没有出现冷场。 工藤新一喜欢不时秀一下自己的推理,阿笠博士会炫耀一下自己的小发明,同时吐槽一下最近新品频频失败的苦恼。 果然,毛利景发现相对于推理松田阵平对阿笠博士那些稀奇古怪的小发明更感兴趣,于是他把更多话题往阿笠博士这边引。 阿笠博士也没有想到这位看上去不好惹的警官先生竟然对机械这么感兴趣,丝毫不藏私的把自己成功或未成功的发明展示给对方看,没过多久,越听眼睛越亮的松田阵平跃跃欲试的想要上手。 工藤新一看明白了,毛利景就是想给松田警官介绍一个有共同爱好的朋友来着,他这个不请自来的呆在这里一点意义也没有,他甚至都怀疑毛利景后来看他那两眼是在暗示他可以离开不要碍眼的意思。 不过他还是没想明白这两人之间那奇奇怪怪的氛围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单纯的关系太好吧,很多兄弟朋友之间的相处甚至比他们还要亲近呢。 只是这事发生在很少与人亲近的毛利景身上才显得有点突兀。 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看到阿笠博士和松田警官一见如故后已经开始在实验室里兴致勃勃的折腾那堆破铜烂铁,工藤新一和几人告别后便离开了。 他下午还和小兰约好了一起逛街。 一周前小兰刚买过教辅书,昨天周五放学后购买的生鲜足够周末做饭用,逛街是约在下午三点,按照路程他推理小兰一定是和园子约定好去银座买衣服,晚饭也会顺便在商场解决。 至于为什么要叫上他,一定是园子那个女人提议的,她肯定打着让他来拎东西的主意。 可是……约他的是小兰诶,反正他今天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拒绝的理由好嘛。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女人逛街的恐怖,从下午三点到晚上七点一刻也没歇过,到了后来他已经两只胳膊挂满了袋子。 垂头丧气的男生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两个依旧兴致勃勃的女生身后,连和幸灾乐祸的园子斗嘴的力气都没了。 好累,比连破三个案子都累,陪女人逛街真可怕。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不容易离开银座购物区的工藤新一指着不远处的海报突然支棱起来,殷勤建议。 小兰有些犹豫,“看名字好像是一个悬疑片诶,是新一喜欢的类型,只是逛了这么久新一你也累了吧,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吃晚饭吧。” “没关系,你们想要去的那家餐厅平时这个时候都需要排队等候,你们在排队的同时我正好在这里买下一场次的票,我看了时间,用完晚餐刚好可以赶上开场,这样安排两边都不耽误。” 最初说想看电影不过是想找借口休息一下免得这两个人待会儿再燃起购物欲,在看到编剧的名字后工藤新一对这部电影真的升起些兴趣。 “电影结束的时候九点半刚好回家。我买好票之后上楼去找你们。” “不愧是新一,对所有的情况都好了解啊,那就拜托你了。” 小兰十分相信工藤新一的安排,毕竟她的幼驯染可是厉害的名侦探呢。 “什么嘛,悬疑侦探剧有什么好看的,明明是这家伙想看,小兰你就偏心他!” 小兰把不满的闺蜜拖走,笑着安抚道,“好啦园子,新一陪我们逛了那么长时间,还帮我们提那么多东西已经很辛苦了,园子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晚上看个电影也挺好的,之前你还夸过海报上的男主角长得帅呢。” 聊到帅哥园子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滔滔不绝的给小兰宣传起来那位明星,直到两人排完队在餐厅卡座坐下才想起来另一个人。 毛利兰拍了下脑袋,“哎呀,我忘了告诉新一餐厅的名字了,我下去找他。” 园子一把拉住想要起身的小兰,“大侦探会推理出正确的时间地点自己找过来的,小兰你就不要那么麻烦跑一趟啦。” 如果没找过来,嘿嘿,园子大小姐可是会狠狠嘲笑那个自大狂的。 小兰觉得园子说的对,带着对青梅竹马的信任和期待很快就被说服了。 工藤新一没辜负她的信任,不到十分钟便找来了这里。 “新一,这里这里!”小兰笑着招手。 “还算你合格啦” 铃木园子悄悄嘀咕 只是工藤新一看起来恍恍惚惚的,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整顿饭都心不在焉的。 工藤新一的确收到了刺激。 十五分钟前他刚买好了电影票还顺带预定了爆米花,收起票据准备上楼找小兰。 虽然那两人没有告诉他具体的地点,但是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名侦探嘛,就连她们的排队时间他都有大概估计好嘛。 嗯?远处那两人好像是毛利景和松田警官,他们也是来看电影的? 看到熟人后不过去打个招呼显然有些失礼,于是工藤新一调转脚步走向两人。 他离开阿笠博士家的时候还不到早上十点,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刚离开博士家不久,待了几乎整整一天。 看来阿笠博士的确和松田警官挺投缘的,都是机械爱好者手工达人。 那位松田警官一看就是个喜欢机械,更准确的来说是喜欢拆卸的人,和阿笠博士的爱好有一定重合,毛利景就是因为这点才让两人认识的吧。 只是为什么不早点介绍两人认识呢,这两人可是相处五年多的朋友,就算警察工作再忙,五年里总有不少机会。 不仅是阿笠博士,听小兰说她也只见过松田警官和另一位萩原警官五六次,就好像景哥并不想把他们介绍给家里人似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们的关系明明那么好。 走着走着工藤新一发现了不对,这不是去放映厅的路! 他们为什么要特意绕远? 难道是发现了有人跟着他们?可是他们又没有躲着他的道理。 侦探的好奇心发作,工藤新一放轻脚步拉开距离,悄悄的跟在两人身后。 转弯后再次经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毛利景和松田阵平两人停下了脚步,工藤新一赶紧背靠在拐角的墙上。 他在内心中唾弃了一下自己侵犯朋友隐私的行为,然后矮下身悄悄探出头。 我只是好奇他们要做什么罢了,毕竟他俩的举动真的很奇怪,我只看一眼,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要是没什么事情发生的话他就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再诚恳的道个歉。 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震惊当场的一幕。 40. 被震惊的少年侦探 狭窄的只允许两人并肩行走的走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在这里显得空间格外逼仄。 只见黑色长发的男子不知做了什么惹了他旁边的卷发男人生气,被看似用力的一把推到墙上。 接着卷发男人倾身压过去,用自己的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原以为要打起来的工藤新一:…… 太过震撼的国中生侦探甚至忘了隐藏身形。 他看见那位松田警官一只手熟练的解开发绳手指灵活的穿插进发丝里,另一只手隔着衣服沿着腰背抚摸,逐渐往下。 而一向生人勿近宛如高岭之花的毛利景很快脸色潮红热情的回应着对方,一只手都已经伸进了对方衣服里。 某种暧昧的声音不受控制的传入耳朵,脸颊耳朵瞬间红成番茄的工藤新一感觉头顶冒起了热气,他第一次觉得暖黄色的灯光原来这么烫。 这不是他这个国中生该看的,太刺激了! 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 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怪不得他们之间的氛围那么奇怪! 可他俩都是男的啊! 小兰和毛利大叔肯定不知道毛利景找了个男朋友! 还是让他们放心的以为最靠谱的警官先生! 工藤新一的脑子里像刷屏一样冒出一条又一条乱七八糟的想法,连一个墙角之隔的两人什么时候结束离开的都不知道。 现在的国中生侦探还没见过太多大场面,比不上以后的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等他理智回归后发现这段走廊只剩下他一个人。 恍恍惚惚的工藤新一看到小兰后内心纠结,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让小兰担忧了。 这种涉及个人隐私的事情他还是不要多嘴好了。 当然还有一部原因是担心泄露了毛利景的隐私后受到对方的打击报复,比如和小兰说他的坏话,让小兰离他远点什么的。 “新一,新一你没事吧,是太累了吗?” 看着青梅担忧的脸工藤新一回过神,安抚笑道,“抱歉,刚刚在想点什么菜,距离电影开场的时间可是只有四十多分钟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铃木园子:“有什么嘛,这么长时间足够吃完一顿大餐啦,电影迟到一会儿也没关系,快点餐吧,这家餐厅我可是期待好久了,嘿嘿。” 电影厅。 “这是什么无聊的剧情,那么低劣的手法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硬是扯那么长时间加狗血桥段,要是警察全是这种水平,犯罪分子做梦都能笑醒。” 松田阵平无聊的直打哈欠,他熬夜到凌晨三点都没这么困过。 “警察先生是电影的男三,自然要为了突出侦探男主的聪明才智作出贡献,而且我觉得拍的挺写实的,不是吗?” 毛利景其实比松田阵平还困,几乎睡过了一半剧情,不过……反正松田阵平没发现,理直气壮的很。 松田阵平:“小子,警察可不像电影里演的那么无能好嘛,这纯粹就是歪曲事实,虽然是有一些警察能力不怎么合格,可大部分还都是称职的,要是所有的案子都指望侦探来破,警视厅早关门倒闭挂上侦探社的牌子了。” “是吗?我只了解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你们的确是很厉害的警察,其他人嘛,我不清楚也不关心,无所谓。” 毛利景随口应着,看到前面走着的一对小情侣说说笑笑的,身高较矮的女孩子两只手亲亲密密的抱着男朋友的胳膊,脑袋一歪靠在男朋友的肩上,笑的一脸甜蜜。 毛利景悄悄伸出手,试图把松田阵平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 啪—— 他的手刚碰到脑袋上的卷毛就被毫不留情的打了下来。 “喂,你想干吗?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松田阵平瞥了眼他走神的方向,当即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我对警察这个职业可是很尊敬的,刚刚只是在调侃电影,而且警方的确在侦探的帮助下更快的破解了案子,双方合作共赢,没什么不好的。” 在这个侦探的世界没有侦探参与的案子才不正常。 看着突然伸过来的胳膊毛利景有些迷惑,他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羡慕吗?”松田阵平抬了抬下巴示意前方,“我人就在你旁边还用羡慕别人。” 不过别搞反了对象。 “我最喜欢阵平酱了~” 毛利景立马反应过来,没有丝毫犹豫的抱住这条主动伸过来的胳膊,学着前面女孩子的样子大鸟依人的把头靠在对方肩上。 只是他现在比松田阵平还要高两三公分,这个姿势由他做出来一点都不舒服,还不好看,坚持不到一分钟就放弃了。 松田阵平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总觉得一瞬间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他故作淡定的推了推墨镜,任由毛利景挽着他的胳膊脚步不乱的往前走,只有旁边的毛利景看到他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在卷发里若隐若现。 最喜欢什么的,果然还是有些羞耻说不出口,松田阵平有些懊恼,明明平时开玩笑的时候更露骨的话的说过,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卡壳了呢。 这可不行,他可不能被这小混蛋比下去。 电影什么的已经被两人完全抛在一边,变成了成功约会的一个记号。 毛利景提出现在时间太晚,要跟着松田阵平回家,对方也没多想载着他一起回来了。 路上两人聊的最多的还是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是个天才,他的创作非常精妙,思路也很有趣,很多看似简单的机械组装在一起竟然可以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临走前阿笠博士还送了他新发明的小玩具,是一个小巧的信号发射器,等到家后他就拆开看看里面隐藏了什么惊喜。 毛利景笑眼弯弯,“是啊,他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而且和你一样动手能力特别强。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相处的来。” 很久没看到松田阵平这么开心的样子了。 “只是这样没关系吗,那个叫工藤新一的小子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松田阵平难得有些犹豫,那个男孩和毛利家关系不错,很可能会告诉毛利景的父母。 虽然他不觉得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小毛利的家长会怎么想,会支持他们吗? 做为成年人与年长者,他必须考虑未来的路怎么走,在外界风雨袭来的时候挡在前面。 “阵平哥你会介意吗?”毛利景眼神澄澈的看着他。 松田阵平觉得他此刻但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犹豫就会被这双眼睛捕捉到,被这双像镜子一样的眼睛清清楚楚的反射出来。 然后脆弱的镜子就会出现裂纹甚至破碎掉。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除了亲近的人,我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看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嘛嘛,到时候……毛利前辈要是生气动手我替你挡着就是了。 倒是你,今天在电影院的时候是故意的吧。”松田阵平眼里射出锐利的光。 一进电影院这小子就不老实的撩拨自己,警告了几次后竟然变本加厉,明明以前就算是恶趣味上来了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 更巧的是在他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刚好走到一条狭窄无人光线昏暗的走廊,呵,带路的不就是毛利景吗。 其实在他刚把毛利景按在墙上的时候就知道后面有人偷看,跟踪者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已经放开毛利景要去看看到底是谁。 可这小子突然使坏,一边热情的索吻,一边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四处点火。 被撩拨了一路的人本就憋了不少火气,顿时跟踪者也不管了,只想着要让点火的人受到惩罚。 只是他俩的动作好像尺度太大吓到了跟踪的小侦探,连身形都忘了藏,那一脸呆滞三观破碎的表情实在太难忘了。 不过这才是正常国中生的表现,像毛利景这种从来没有害羞害怕的人才是少数。 “阵平哥——你不也很爽吗?” 毛利景牵起他的右手,将手指挤进他的指缝两只手紧紧的十指相扣。 “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随时向所有人公布我们的关系,努力获得他们的祝福,唯一可惜的是我们不能结婚。” “就这么想和我在一起啊,想到恨不得马上与我结婚。” 松田阵平无奈的笑道,“我这么大一个魅力无边的大帅哥就这么便宜你了,” 你这么聪明漂亮优秀贤惠的人也便宜我了,我们扯平了。 松田阵平忍不住逗他,“要是结了婚,可是要改姓叫松田景的。” “好啊,我都听阿那答的。” 毛利景改姓关他周景秀什么事。 松田阵平:……说骚话他永远都骚不过。 泊车上楼开门的两人一路都没有松开彼此的手。 气氛好的有点过头,毛利景心中甚至生出了今天就可以得到这个他想了五年多的人的感觉。 萩原研二回神奈川探亲请了两天假,明天也回不来,家里只有他们两人。明天周末松田阵平轮休,目前还没有什么计划。 天时地利人和,毛利景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41. 美好的夜晚 天时地利人和,毛利景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人,我去萩的卧室,你睡我的床。” 知道毛利景不愿意接触除了他以外任何人的私人用品,松田阵平这样安排到。 其实对于毛利景的这个“怪癖”他内心深处还有些隐秘的窃喜,看,这也是这小子那么喜欢我的一个证明,只对他一个人特别,他除了惯着还能怎么办。 毛利景叹了一口气,“这么早阵平酱就困了吗,我还想和你一起玩个游戏呢。” 说着晃了晃手里没有标识的碟片,一脸遗憾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不来的话可亏大发了。 “什么游戏?其实我也不是很困。” 难道是阿笠博士新开发的电子游戏? “反正明天休假,我们通宵也没关系。” 只是他很快便知道毛利景说的游戏根本不是什么电玩,而是某种深夜成人游戏。 又被这小子算计了,他就是故意等着自己洗完澡后只穿着一件浴袍的时候勾起自己的兴趣,自己竟然就这样傻不拉几的上了勾。 呼吸交缠的间隙松田阵平问道,“那个碟片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说那个啊,是阿笠博士给我找的英语听力练习,保证口音纯正。” 浴袍就是好,一解带子就可以坦诚相见。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毛利景自己倒是穿的很齐整,不过想必给他脱的人是不会在意的。 在客厅纠缠了一会儿,点燃了两人身上的□□,他任由松田阵平抱着他进了卧室。 卧室里,这是松田阵平第一次完整的看到毛利景的身体。 这小子平时穿的很严实,大夏天也很少露出胳膊腿,洗完澡之后会直接换上有扣子的长衣长裤,认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只见过几次他的上半身。 之前说过一起起泡温泉,可因为小毛利意外受伤不了了之,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他拉去。 不过小毛利的恢复力可真不错,两年前后背受了那么大面积的伤,如今竟然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他知道这小子皮肤很白,平日里在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加持下总觉得瘦瘦弱弱的,但是没想到全脱了之后露出的身体虽然白的有些晃眼,可那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胸肌腹肌一个都不少,完全不是排骨样,让人意识到原来这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而且这小子的体毛很少,一双长腿像是玉做的一样,肌肉紧实流畅,身材不比他的差。 松田阵平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流氓一样的吹了个口哨,“身材不错呦,体毛这么少,是偷偷刮过了吗,看起来和女人似的。” 毛利景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有些不满的在他肩头咬了一口,“天生的,好看吗?” 他凑近他耳边抓住他的手低声问“手感好吗?”两人呼吸加重,很快再次亲在了一起。 二十分钟后,两人依旧在亲亲摸摸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毛利景有些怀疑人生。 此时的他一双眼尾绯红,嗓音低哑到了极致,他感觉全身所有的血液仿佛都聚集在了两个地方,憋的有些难受。 “阵平哥,阿阵,我,我好难受,不要停在这里,继续好不好,你不会的话让我来。” “不,不行,你还没成年。” 一开口,松田阵平的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少拿这套当幌子,法律规定十六岁就可以结婚,我都快十九岁了,四舍五入早成年了,和我在一起根本不违法。 你是不是害怕了,阵平不要怕,相信我,交给我就好,放心的交给我,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不要克制自己,阵平,阿阵,相信我。” 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描绘着身下人的眉眼轮廓,头上白色的灯光自下而上的倾斜而下,照亮了毛利景白皙如冷玉一样的皮肤,稠丽到极致的脸庞一半隐藏在阴影里,显得有那么一丝丝神秘以及……危险。 毛利景低声诱哄着,平日里清朗温和的嗓音此时暗哑磁性的仿若海妖,让人忍不住沉迷,遵从,从此溺入深海。 “我想要你。” 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松田阵平半推半迷迷糊糊的不再反抗,毕竟他也憋的很难受。 感觉到他的松动,毛利景立刻从床头翻出一堆道具。其实他也不怎么会操作,只在某些文学作品中见识过相关内容,但是他觉得问题不大,面上十分稳得住。 果然,松田阵平根本没有发现,还大声嘲笑“哈,你果然早就觊觎我完美的身体,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还悄悄学会了这种东西……” “嗯,对呀,预谋了五年呢,每天都想真正的和你在一起,想的心都疼了,所以你就当让让我好吗,阵平哥,阿阵——” 毛利景低下头在他的唇上亲吻厮磨,声音低沉而温柔的祈求着,黑色的发丝绸缎一般铺陈在两人身上,将两个人笼罩在一起,酥酥麻麻的,仿佛合为一体。 发丝光滑柔韧的微凉触感安抚了他的紧张与不安,松田阵平心道糟糕,他好像没办法拒绝这样的毛利景。 其实……就这样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他们迟早都会经历这种事情,他比小毛利大九岁,让一让他也没什么不对的,而且毛利景可是亲口承认了他是自己的松田景,怎么说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一向争强好胜的男人竟然想到让一让这个词,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他再嘴硬不承认,他的心已经告诉他,真的栽了。 感受到了对方的默许,毛利景真心的笑了,“阵酱,我……” 嗡嗡——嗡嗡—— 不合时宜的手机声响了起来,气氛忽然凝滞。 “应该是骚然电话,不用管它。” 嗡嗡—— 床头柜上,松田阵平的手机坚持不懈的响着,断掉之后立马重新响起来,一副没人接听誓不罢休的样子。 很明显不是什么骚扰电话。 毛利景眼神阴郁的盯着它,恨不能当场把那个坏他好事的家伙碎尸万段,包括这个该死的手机。 还好手机的主人及时的救了它。 电话一接通,对面人都来不及等这边回应,噼里啪啦火急火燎的就把要说的话倒了进来。 “松田组长,杯户酒店发现多处□□,倒计时还有两个小时,值班的警力不够已经在联系所有休假的同事请求增援了,现场情况比较复杂,需要组长现场指导! 松田前辈,萩原组长现在神奈川,另一位组长今天出了车祸,目前只能联系到您,拜托了!” “把地址发给我,十五分钟就到。” 松田阵平迅速进入状态,一瞬间锋芒毕露,脑子里已经出现杯户酒店周边的地图,规划好了最近的路线。 两分钟穿好衣服后他忽然意识到忽略了什么。 在他接起电话那一刻,毛利景起身去给他准备衣服,果然,通话一挂断对方想都没想就接了过去。 刚刚还在床上做着最亲密的事,结果一个电话过后就把人忘了,好像有点渣男的即视感。 补救一般的松田阵平一把拉过衣衫不整的大美人用力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抱歉啊宝贝儿,我要去工作了,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毛利景嘴角扯起个勉强的弧度,他还以为要再等三天松田阵平才会想起他呢。 去工作就这么开心吗,高兴到连宝贝这种从来都不会说的肉麻称呼都蹦出来了,毛利景心情越发抑郁,不过面上半点不显,善解人意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工作重要,你去忙吧,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松田阵平走的干脆利落,只留下一个人的家里很快由一室绮旎变的冷清不已。 可恶的炸弹犯! 满身火气的毛利景好不容易按捺下要把炸弹犯物理超度的念头,也没了收拾屋子的心思,干脆在阳台上找了个地方打坐静心。 银色的月辉落在他的身上,给一身白衣墨发披散的身形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光影映衬下那出尘绝艳的五官淡漠无情,仿佛无悲无喜的仙人。 杯户酒店的事情闹的有些轰动,毕竟大半夜的让住在星级酒店里的全部客人强制撤离这种事怎么看也会引起骚动。 “东京的八个蛋是在批发市场里卖的吗,买的多是不是还有量大从优的优惠!” 松田阵平都要被气笑了,二十多个炸弹,十几公斤重的炸药,这种数量的违禁品从购买到安装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完成了,不离谱吗? “松田前辈真会开玩笑,哈哈。” “我可不是开玩笑,犯人一看就是个门外汉,这么多八个蛋随便往配电室承重墙承重柱或是其他其他重要位置分配分配足以把杯户酒店炸上天,结果却都装在了作用不怎么样的位置,啧啧。” 负责疏散人群的搜查一课小刑警笑的一脸尴尬,生怕松田阵平再说出什么让他招架不来的话。 “松田组长,二十一个八个蛋已经全部安全排除。”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正是给松田阵平打电话的爆处班组员,刚好解救了隔壁同事。 二十多个八个蛋几乎是每层一个的配置,其中有五个是设有定时装置的大型炸弹,足以掀翻整个楼层,全部安放在顶部两层,这是有多大仇? 巧的是酒店负责人的办公室与少数几个总统套房都在这两层,本来是要给几个政界大鳄准备的,松田阵平不觉得这是巧合。 不过这也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有搜查课在前面操心就够了,他只是个防爆警,大不了之后再找班长问问情况。 虽然难度不怎么大,但是这种规模自他入职以来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值班的后辈没有相关经验,难以判断这些炸弹之间有没有暗藏相互影响的装置,会产生什么程度的影响,只能求助经验丰富的前辈。 有身为爆处班王牌对松田阵平在场坐镇,其他组员的行动迅速有效,其他警种也配合着连夜运转起来。 酒店里的所有炸弹被有条不紊的拆除处理着,整个过程很幸运的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警校组救济完成时 跑过来报告的爆处班后辈心情激动的看着自己的组长,不愧是组里的王牌,被称为活着的传奇的男人——松田组长!有他在,就算是这种难度的排爆工作很快也有条不紊的完成了!真是令人佩服! 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前辈一样可靠。 被崇敬的松田阵平此时却看这个手下不太顺眼,这个家伙的声音过分耳熟,可不就是刚刚给他打电话打断他夜生活的家伙。 “现场所有地方包括隐蔽角落都检查过了?仪器人工双重确认了吗?排查到的可疑物品呢?有没有按照危险程度分类等待处理?有没有戒备可疑人员的接近?有没有和搜查一课那边的人交代对接好?” “呃,报告松田组长,还……没有。”后辈被一连串问题砸的晕头转向,不紧有些气弱。 “那还不赶快去做,难道等着我手把手教你吗?连那种简单的问题都搞不定,平时出外勤的时候是等着组长像对照顾小宝宝一样喂到你嘴里吗!” 被吼的组员一个激灵九十度弯腰鞠躬,“抱歉组长,我现在就去!”转身逃跑似的飞奔向现场。 呜呜,虽然松田前辈很可靠,但是真的好凶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起来比平时冷漠毒舌的样子还可怕,要是萩原前辈在就好了。 不过他知道前辈其实是为了他好,磨练他的业务能力,他不会让前辈失望的! 由于八个蛋数量过多,哪怕爆处班大半人员都被叫来加班也花了不少时间,尤其是后续处理更加的费时间,完成现场最后的扫尾工作后天已经蒙蒙亮。 松田阵平把写报告的任务丢给了手下,好歹他现在是个组长了,当领导的只做修改批示不是很正常吗,这种对他来说琐碎的基础工作交给新人锻炼能力再正常不过。 离开现场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子,也不知道小毛利有没有生气,那小子虽然当时看上去很乖巧,但以他的了解,绝对生气了。 唉,工作需要他也没有办法啊,谁让他是警察呢。 几个小时没见他竟然有点想念了,回去要怎么和他说呢,要不买个礼物哄哄他? 买什么好呢? 松田阵平选择性忽略了现在才早上五点,拨通了萩原研二的电话。 一通忙音后无人接听。 啧,萩这家伙昨晚肯定熬到了很晚,连手机响了都听不到,就是不知道是在打游戏还是参加联谊会喝多了。 其实要不是这个突然发生的炸弹案,他昨晚也会有丰富难忘的夜生活。 要不问问伊达班长,班长可是他们五个中唯一有女朋友的人,肯定很有经验。 不过松田阵平这时候想起现在这个时间不适合通电话了,于是编辑了一封邮件给班长发了过去。 看着道路两边大门紧闭的店铺,只有偶尔路过的几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开着门。 也对,现在这个时间绝大多数店铺还没有到营业时间,还是先回家吧。 精神紧张的通宵外勤一晚上,松田阵平难得的踩着最低限速慢悠悠的开着车,哪怕再不想承认,现在的他精力的确比不上刚刚二十出头的时候,通宵一晚上下来虽然脑子依然很亢奋,但是身体是真的有些疲惫了。 早上五点的街道安静的像是睡着了,晨光柔和到有些催眠,松田阵平感觉自己也有些困,摸出一根烟打算提提神。 忽然间,他耳朵捕捉到一阵不同对劲的声音,多年驾驶经验让他下意识瞄了一眼后视镜。 一辆白色货车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车一样直直的冲了过来,那个速度,绝对已经超速了! 来不及多想,他立马猛打方向盘,凭着娴熟的车技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而大货车车头一拐进入了下一个路口速度不减。 “真是个混蛋,开车开睡着了吗,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要是路上有人怎么办!” 松田阵平皱眉,那个货车司机完全没有减速,好像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刚刚差点撞到了别人,结合刚刚的种种表现,搞不好真的睡着了。 这个时间街道上已经有不少晨练的行人,特别是中老年人,要是放着不管很可能出现交通事故。 松田阵平立刻踩油门加速跟上货车离开的方向,只是他没想到会让他看到差点心脏骤停的一幕。 他刚刚才念叨到的班长伊达航正一无所觉的低头去捡掉在路边的什么东西,而那辆该死的货车冲着伊达航背后直直的朝他冲去! “班长!” 松田阵平拼命按喇叭,希望前面疲劳驾驶的混蛋赶紧清醒过来,希望班长注意到背后的危险,可只有二三十米不到的距离真的来得及吗? 按照货车现在的行驶速度,三十米只要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哪怕现在就踩下刹车也最多只有三秒钟才能停下,他连加速撞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一秒钟的时间平时眨眨眼就过去了,可现在却成为了决定生死的区间。 可恶!班长那么强悍的男人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倒下!不要—— 可能是激烈刺耳的喇叭声吵醒了神智不清的货车司机,一直方向未改走直线的货车忽然调转车头撞向了远离人行道的绿化带。 “班长!” 松田阵平从车上飞奔而下,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大步跑到跌坐在路边的伊达航旁边。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迅速检查了一遍后确定伊达航没什么大事松田阵平终于松了口气,担忧焦急立马转为怒火。 ”你在搞什么!连身后有车撞过来都察觉不到,身手感知退化成这样还当什么刑警!是嫌自己活太长了吗?” 伊达航跌坐在地上,脸色有些发白,幸运的是手肘擦破的皮是唯一受伤的地方,刚经历生死的他神情恍惚任由松田阵平揪着领子骂。 没想到再见到同期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还别说,松田这小子的话挺提神的,很快就把他从那种生死游离的状态拽了回来。 伊达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身体的感知逐渐恢复,他终于清晰的体会到自己还活着,劫后余生的真实感席卷而来。 撑着松田阵平的肩膀站起来,伊达航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 伊达航对旁边的担忧的不行的小刑警安抚的笑笑,“高木,去看看那个司机怎么样了。” “伊达前辈,刚刚我已经查看过司机没什么生命危险,已经通知了交通部,我还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伊达前辈,待会请您务必去医院做一个检查。”高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靠谱,只是那双泛着血丝水汪汪的眼睛出卖了他。 “前辈要是真的在今天出了什么问题,我……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松田警官,伊达前辈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不久前才刚刚结束了通宵的蹲守抓捕,这才……前辈是个十分称职的警察,请您不要误解他,还有,您一定要劝他好好休息。” “好了,我真的没事,松田这家伙嘴硬心软最不喜欢客套,你再这样您来您去他可是要揍你了,看看他那黑眼圈,肯定是和我一样遇上任务通宵干完才下班,还好意思说我。” 看到后辈关心自己为自己鸣不平,伊达航心中感动,果然没白教这小子。 为救人没来得及戴墨镜的松田阵平:…… 看到两人又要说教,伊达航赶紧扯开话题,“其实我刚刚能躲开还要多亏了这个。” 说着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由于刚刚抓的太过用力看起来有些皱。 手帕通体白色,上面用银色丝线绣着一个不知名的图案,料子摸上去滑滑的,有些像丝绸。 “我的笔记本不小心掉到了路上,我正打算去捡的时候,这方手帕被风吹的刚好落在我脸上,所以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才躲过了那辆货车,真的好险。我必须得找到手帕的主人好好感谢一番。 松田你是看到那辆不对劲的车才跟过来的吗?” 松田阵平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我刚刚在路上看到这家伙差点撞到我的车却没反应,怕出什么问题就跟了过来,结果正好看到了你差点被撞到。 班长你是笨蛋吗,在马路上捡东西也不看看路况,而且不就是一个笔记本吗,至于那么着急。你要是栽在这种理由上,我们会嘲笑你一辈子的!” “笔记本里夹着我和娜塔莉的订婚戒指。” 伊达航珍惜的拂了拂笔记本封面上的尘土神色温柔,“我们打算近期就要结婚了,最近几天我们会抽出空去见她的家长。” “那就更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命了啊!你想过没有,要是你出了事,来间小姐该多难过,她会不会在情绪极端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万一她想不开给你殉情了呢!到时候你就算死了也得后悔的爬起来。” 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松田阵平忍不住代入了一下自己,如果他出事了,毛利景绝对干得出来殉情这种事。 那小子骨子里有股疯劲,十有八九还会把导致事故的罪魁祸首也送下去陪葬。 不得不说他对某人还是很了解的。 手帕的主人 松田阵平拿过伊达航手上的手帕仔细的检查了一下。 “从布料款式新旧折痕到干净程度判断出他的主人应该是离这里不远,手帕遗失不久,从材质做工和风格来看它的主人很可能是一名中老年男性,毕竟这浅淡的香味多为男士使用。折痕工整,有轻微的强迫症和洁癖,这个时间段出来大概率是来晨练的,有着严格自律的生活作息。” 只是……这个花纹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高木涉在一旁边听边记,一个严肃刻板一丝不苟年纪偏大的老者形象在脑海里渐渐形成。 他心中暗叹,松田警官好厉害,几乎只是看了一眼就推理出这么多东西,这样的能力在搜查一课也能做一名厉害的刑警,不愧是伊达前辈的同期好友。 “算算时间他肯定还在附近,这种性格的人丢了手帕不会不知道,刚刚的事故发出那么大动静,哪怕他不在意这块手帕,听到后随时可能过来查看,除非他不爱凑热闹。” “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觉得他肯定是个好人。” 三人把昏迷的司机从驾驶座里搬出来平放在地上,在事故现场放了几个牌子围起来,牌子是高木涉从附近开门的店铺里借到的。 “你这后辈还不错,虽然性格软了点,但挺勤快的。” “哈哈,高木的确很不错。”去便利店还不忘给他带一盒牙签, “这小子是搜查一课出了名的好脾气,和咱们五个可完全不一样,太老实了。他是我带的后辈,我的wataru兄弟,你们以后记得关照着点儿。” “啊,没问题。” 松田阵平戴上他的墨镜四下张望,心里疑惑难道手帕的主人真的是个不爱凑热闹也没什么责任感的人?怎么这么久都没看到疑似的人影? 无意间他的余光好像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定睛望去,果然是那个人。 咦,他怎么在这里? 下意识躲开伊达航搭着他肩膀的胳膊,顶着对方疑惑的视线松田阵平大步走向了不远处的便利店。 “请问这里刚刚发生车祸了吗,我看到路口那里放了几个禁止通行的牌子,围了不少人。” 随口一问的是一位正在结账的顾客,是位留着黑色长发的男子,长相十分出挑,声音格外的磁性好听。 面对帅哥的店员小姐十分热情的点点头。 “是的,听说是一辆货车失控撞到了绿化带里,还好人没事,那个牌子还是不久前一位警察先生从我们店里借走的呢。” “没人出事就好,真是幸运,只是看来我需要绕远路回家了。” “绕什么远路,哥送你回去。” 看到一个大早上带着墨镜一身黑衣,头发凌乱浑身写满不好惹的高大男人走进来,还说出那种轻佻的话,店员小姐心里的警惕瞬间拉倒最高。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天呐,这位疑似极道的大佬不会是看上这个帅哥的美貌了吧?店员小姐瞬间脑补出自己看过的某些强制爱狗血小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要慌!外面可是有几位警官先生在的。 “接他回家。”冷酷的墨镜男惜字如金。 店员小姐看到长发帅哥拎起购物袋朝他笑着走了过去,看起来十分亲近的样子,临走前不忘和她告别,“多谢关照。” 原来两人真的认识啊,看样子关系还不错,那个卷发的墨镜男一出门就把袋子接过去了。 “晨练换地方了?怎么没把头发扎起来。”松田阵平替他拨开几缕汗湿后黏在脖颈的黑发,有些嫌弃道,“出那么多汗也不擦擦。” 毛利景叹了一口气,“别提了,出门的时候我有把头发扎起来的,只是到了半路发绳崩断了,残骸直接掉进了下水道,我没带备用的只能就这么披散着。 之后出了汗我拿出手帕正要擦一擦,一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傻鸟不躲不闪的冲我飞过来,我虽然躲了一下,可这小家伙还是撞到了我的手腕,刚好这时候还起了一阵大风,我的手帕就这样也没了。 阵平哥,你快离我远点,别让我的霉运沾你身上。” 松田阵平笑起来,“哈哈哈,要是这话是别人说的我肯定不信,正常人怎么可能倒霉成这样,但是发生在你身上竟然非常合理。那只撞了你的傻鸟桑还好吗。” 这只鸟也算班长的救命恩鸟了。 “呵,它好的很,撞了人拐个弯就飞的看不见影子了。” 当然,他也没想着和只麻雀计较。 “呐,拿着看看。” 松田阵平将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掌心。 毛利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我的手帕,阵平哥你在哪里捡到的。” “你就这么肯定?”松田阵平疑惑,难道是……花纹! “这个银色的图案是我亲手绣的,是一种寓意平安的符纹,整个霓虹认识的绝不超过二十个。这种符纹每一处走形都有讲究,哪怕认识也很难完整的绣出来,普通人更不可能用它来做装饰。” 更何况他还在上面留了点别的东西。 看着毛利景自信淡然的样子松田阵平十分想问,既然普通人做不来,你是怎么学会的。 他一直知道毛利景有自己的秘密,他也算看着毛利景长大的,他的身手他会的东西与他的成长经历有很多对不上,他唯一能肯定的是毛利景对他的感情肯定是真的,没有危害社会的倾向。 所以,毛利景不愿意告诉自己,他也不会逼问,万一逼得急了这小子编瞎话骗人或者直接跑了呢,他不能急,他相信有那么一天,毛利景会主动告诉他自己的秘密。 “你还会绣花啊,怎么我以前都不知道?” “现在告诉你了,事先申明不许笑我喜欢女人才喜欢的东西。” 毛利景有些意外他竟然没问符纹的事情,看来松田阵平比他想象中的更信任他。 他凑近对方面前,语带笑意,“你帮我找到了手帕,我要怎么感谢呢,以身相许好不好?” “你不早就是我的了吗,这不算。不过这次嘛,应该是我来感谢你。” 松田阵平拉着他的手跨过“禁止入内”的牌子,一辆侧翻在绿化带里的货车旁守着两个人,地上则躺了一个脑袋上糊满血的,周围零零散散围着几个看热闹的人,乍看上去像个凶案现场。 “班长,看,我把你的救命恩人找到了,他就是手帕的主人。” 松田阵平笑着把毛利景推到前面。 “毛利景,东都大学大二法学系学生,今年十九岁,每天这个时间段都会出门晨练。 难怪刚刚我看到手帕就觉得熟悉,那花纹还是这小子亲手绣的,绝对错不了,是不是很多才多艺。” 紧接着松田阵平又给毛利景介绍起面前这位身材高大国字脸板寸发型的中年男人。 “这位是搜查一课一系的伊达航警官,我读警校时的班长兼好友,刚刚我说要和你道谢的就是这家伙,你及时被风吹来的手帕可是让班长从这个疲劳驾驶的司机手里逃过一劫。” 说着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司机和破坏严重的绿化带车祸现场。 毛利景眨了眨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看着面前这个大约二十岁容貌出众的长发青年面色自然的任由松田揽着,再自然不过的互动,伊达航想起了警视厅里有关于松田的一些八卦。 他刚调来警视厅大门口时候传言松田有一个交往了很久的恋人,对方十分爱松田,为了救他可以豁出自己的生命,还有人甚至说曾亲眼看到他们亲吻,最劲爆的是那是个男孩子。 对于这些谣言伊达航一直嗤之以鼻,松田喜欢男孩子?身为同期好友的他怎么不知道,松田虽然嘴毒又暴力,但是面对女孩子还是会收敛不少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初恋可是萩原的姐姐,喜欢的明明是女孩子,这可是萩原研二亲口认证的。 所以,警视厅的那些传言八卦的大概是因为萩原吧,很可能是这家伙哪天开玩笑太过火被不熟悉他们的同事看到误解了。 这对幼驯染在警校的时候就黏糊的很,没少做会让人误会的事情。 当时谣言虽然夸张了一些,但两年多过去没新进展自然也就没那么多人当真了。 可现在想想松田也从来没反驳过这些谣言不是吗。 之前萩原和萩原喝酒的时候他有说过认识了一个有趣的弟弟,好像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应该就是这个男孩了,这么多年过去感情还这么好,看来他的两个同期的确是把人划到了自己的圈子里。 看着面前这两位……呃,关系好的男人之间勾肩搭背很正常,可是搂着对方的腰会不会有点太亲昵了,还有这炫耀的语气,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这些想法只是在心里转了一圈,毕竟对救命恩人表示感激才是最重要的事。 伊达航面色认真,“我是搜查一课的刑警伊达航,松田阵平的好友,刚刚要不是你那条手帕及时出现让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一定会被那辆货车撞到的,那种情况下怕是不死也会重伤,可以说是你救了我一命,还请毛利君务必接受我深切的感激。” 说着他后退一步对着毛利景深深一个鞠躬表示自己的感谢。 毛利的礼物 按照礼节毛利景应该回应一个同样角度的鞠躬,但是即使过了十几年他依旧习惯不了这种动不动行大礼的方式。 不过救命之恩大如天,这一礼他受的起。 不过他匆匆摆手,一副受宠若惊的语气道,“伊达警官太客气了,这个救命之恩我受之有愧,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手帕虽然是我的,但是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个意外,刚刚我已经问过阵平哥了,只能说天意不让伊达警官出事,还请不要太放在心上。”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天道是维护世界正常运行的规则,最忌出变数,这个由原著衍生的世界越偏离剧情天道越是会受影响,如果天道真的有意识,听到罪魁祸首这么说此时已经气的跳脚。 “那可不行,不管是不是巧合,你的手帕救了我是事实,这个恩情我得记下,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请千万不要客气。更何况你是松田的朋友,那就也是我的朋友。” 本来伊达航还想拍拍毛利景的肩膀来表达自己的亲近和认真,只是看着这个白白净净的长头发小子精致的像个瓷娃娃,他有些不太敢下手,怕自己一个用力给拍碎了。 “小毛利你理直气壮一些,不要这么客气,你可是挽救了伊达班长的生命和幸福啊,这么大的人情足够让他请你吃好几年的饭,而且你就算动手揍他他都不能还手。” “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去揍伊达警官?”毛利景一脸疑惑。 松田阵平冲着伊达航挑衅,“因为我想揍他,谁让他不好好看路,不好好休息,但是我动手的话班长肯定会还手。” “喂喂,松田你不也通宵工作一晚上后还开车吗,好了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我可舍不得娜塔莉为我伤心。” 伊达航一脸无奈,“你要是真想和我打一架也不是不行,挺长时间没有交过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退化,我们哪天有空聚一聚,毛利君也一起,我请客。” 这时高木警官跑过来:“伊达前辈还有松田警官,救护车到了。” 三位警察合力把受伤的司机抬上了救护车,在松田阵平和高木涉的强烈要求下,伊达航也被送上了车。 这时距离车祸发生不过二十分钟,紧接着交通课的交警小姐也赶到了现场。 交警小姐得知两位同事已经通宵工作三天,结果下班的途中又遇到这种事情,那位被救护车拉走的倒霉警官更是差点丢了性命,很善解人意的了解主要情况后就放人回去了,高木涉和松田阵平只要之后去警视厅上班的时候顺路去交通课签个字就行。 毛利景把便利店买的面包牛奶分给松田阵平和高木涉当早餐,当然刚刚被送上救护车的伊达航已经分过了。 高木警官推脱了几次拒绝不了,十分感动的接下了,得知毛利景是那条救了伊达航的手帕的主人后激动的语无伦次,通红的眼睛泪汪汪的,毛利景就算早有准备还是受了对方一个大礼。 高木警官和原著里一样可爱呢。 “毛利君可真是好人!”感激之余高木警官又感叹了一句,“还以为手帕的主人会是一位严肃的老先生呢。” “嗯?为什么这么说?” 松田阵平插话道,“喂,高木你不是很困吗,交警小姐都看不下去你眼神呆滞一个又一个打哈欠的样子了,还不快回去休息,难道脑子像班长一样迟钝了吗?小毛利,我们也该回家了。” 他从袋子里又掏出两个面包塞到高木涉怀里,不由分说拉着毛利景转身走了。 打了好几个哈欠泪眼汪汪的抱着手里的食物,高木警官看着两人背影远去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补救了一句:“谢谢松田警官和毛利君。熬夜后的我现在真的很迟钝吗,已经这么明显了吗?还是快点回家休息好了。” 被拉走的毛利景:有人心虚了。 “阵平哥~高木警官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老先生?”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你那条手帕看起来像是老年人用的吧,毕竟上了年纪的人会更喜欢刺绣什么的。” 那条手帕被伊达班长拿走了,他坚持要清洗熨好之后再还给毛利景,虽然毛利景本人并不介意。 这样的手帕他多的是,耗费一条也没什么,景光那里都有不少他送的同款。 “那你喜欢刺绣吗?我亲手绣的那种。”毛利景笑着问道。 “虽然我对这种不太实用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可如果你非要送我,那也不是不可以,正好……我还缺一条手帕。” 看着松田阵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毛利景明白了,这是喜欢的意思啊,他默默在心里记了下来。 两天后。 正在整理报告的萩原研二看到松田阵平再一次拿出那块白色的手帕。 这已经是上午第三次了,每次都会展示一般抖开,象征性的擦擦手指,然后仔细的叠好放回口袋里,期间还用眼神瞟了他好多次,让他假装看不见都很难。 “小阵平你的新手帕看着很不错的样子,是新买的吗,看起来样式挺别致的。” 萩原研二一脸惊讶,右手猛地一探趁松田阵平不备把他刚放在桌子上的手帕用两根手指夹了过来。 “这料子摸着像是丝绸诶,看上去十分高档,上面还绣了一簇这么漂亮的桃花,这花看上去非常精细,摸起来也不像机器刺绣,是定制的手工刺绣吗?这种精致漂亮的风格可是很符合某个人哦~” 他低头凑近松田阵平耳边低声道,“是K酱送你的吧,看来在我不在的这两天你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呢。” 软绸绣花明显不是松田阵平的风格,如今他却贴身带着还不停的炫耀,不会是定情信物什么的吧。 “这可是在商场买不到的款式,别乱摸。”松田阵平一把将手帕夺回来仔细的叠成小块故意把粉红色的桃花露到外面。 “这花是那小子亲手绣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送给我之后非要我贴身带着,啧,真麻烦。” 白色手帕上的九朵形态各异的粉红色艳丽桃花,花蕊纤毫毕现绣的栩栩如生。萩原研二这次真的惊讶了, “小景竟然还会绣花?还是这样的水平?好厉害!他可是从来没送过我呢。好吧,我和小阵平在他心里怎么能一样,你可是他喜欢的人哦。 桃花谐音天下无敌,送你桃花是不是想要表示你在他心里是最厉害最棒的,谁也比不过。别说,还挺浪漫的。” 那倒不是,桃花只是单纯的象征爱情罢了。松田阵平想起毛利景送他手帕时说过的,“这是九朵桃花,九为极数,象征着极致热烈的爱。”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让萩知道了。 “最近班长想和我们聚一聚,小毛利也去,你什么时候有空,安排好时间。” “你们已经到了要公开恋情这一步了吗小阵平,一个周末不见发展的这么快!” 萩原研二震惊,“小景那边没问题吗?好吧,他肯定听你的,而且他怕是巴不得告诉所有人呢,班长也一定会祝福你的。” “我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hagi,你倒是提醒了我。” 松田阵平似乎真的开始考虑他的话,“小毛利前几天还说想和我早点结婚呢,都到这个地步还瞒着班长他们的确不好。 不过这次聚餐的起因是班长想感激前几天早上小毛利间接在车祸里救了他一命。” 他把那天早上的事情和萩原研二转述了一遍。 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没有受什么太严重的伤,在医院养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伊达航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只是让这位肇事司机承担了损坏公共设施的赔偿和交通课那边的处罚。 “好险,幸好班长没事。” 萩原研二松了一口气,骤然听到同期好友与死神擦肩而过心跳都快了不少,“班长的确得好好谢谢小景,当然还有我们,要是没有小景,真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班长那么强悍的男人不应该被这种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当面感谢那只可爱的小麻雀。” “好啊hagi,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以后每见到一只麻雀都要记得和它说句谢谢,从今天开始,总有一天会碰到那只鸟的。” “我要小阵平和我一起~” “想都不要想。” 与伊达航的约定最终定在了周六,无法,其他时间总有人没空,就算是周六他们一白天也都在加班。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都能接到举报藏匿、交易非法化学物品或□□的电话,仿佛有什么人专门盯上了这群炸弹犯。 可举报人都是清清白白互不认识的良民。 搜查一课与爆处班这两个兄弟科室忙的天天一起加班,办公室的灯常常通宵亮着。 这一天天气不怎么好,铅灰色的云在天上挂了一天,临近黄昏下班的时候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不过下雨也阻挡不了他们加班的步伐,约定晚上七点半,结果三人组八点才赶到约定地点。 警校组的聚会 最先到的反而是身为客人的毛利景。 这让伊达航有些不好意思,他这个东道主不仅没有提前到场安排好一切,还让这位救了他的小朋友孤零零一个人来这里等了这么久,真是太失礼了。 “真的很抱歉啊毛利君,让你等了这么久,这么晚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多点一些,千万别客气,这家店老板的手艺可是很出名的。” 伊达航选择的是一家比较日常的料理店,店面不是很大装修也很朴素,但是这里的料理味道很不错,地理位置好,每到饭点的时候几乎都会爆满,也就今天因为下雨客流量少了一些,不过也是座无虚席。 他能预订到这个包间还是因为之前帮过老板的忙和老板关系不错,可以说很用心了。 毛利景笑着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接过菜单勾选了几个他和松田阵平喜欢的,温声回应, “伊达警官太客气了,这种天气还要出外勤加班辛苦守护这座城市,应该是我向你们道谢才对,不过是在这里坐一会儿,根本谈不上累。 外面的雨下的不小,三位警官身上的衣服多多少少淋到了一些雨,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可千万别感冒了,放心,杯子已经提前烫过了。” 三个人面前都摆着一杯热气腾腾黄澄澄的热茶,温度对刚刚被冷冰冰的雨淋过的人正好。 松田阵平双手握着温热杯子一饮而尽,“舒服,谢了啊。” “小景还是那么细心温柔。今天这身衣服不错,帅气满分。” 萩原研二也没有客气,捧着杯子用热乎的茶水温暖了自己的胃。 他看的出来毛利景为了这次聚会有精心装扮过,衣服饰品全都是和松田阵平一个系列,袖扣领口平整熨帖,那头总是随意披散的长发一丝不苟束的整整齐齐,愈发突显那格外出色的五官。 他有些惋惜的对着发型凌乱衣服半湿的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小阵平你真应该听我的整理一下形象,加班一结束就急匆匆的要走,一路上风吹雨打的,瞧瞧这卷发都打湿了,就算有一张池面脸撑着也帅气减分了呢。” “啧,我又不在乎这些,倒是hagi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嘛,头发湿答答的,都贴头皮了。” 松田阵平接过菜单问毛利景,“何况……小毛利,你也这么想吗?” “怎么会,阵平哥怎么样都很帅。” “小景的意见没有参考价值,他什么时候说过你的不好?班长我和你说,小景最喜欢小阵平了,明明同时认识的我们两个,可是小景只会偏心松田,我俩动手的时候他从来都偏帮着小阵平,明明我也不会真的伤到他啦。 还是班长好,从来不会拉偏架。” 松田阵平也想起了在警校时候的时期,“那是因为我们都是自己人,要是有别的班不长眼来挑衅,班长绝对会第一个加入战斗。” 当然事后也会积极承担责任,不愧是班长呢。 两人斗着嘴又加了几道符合大家口味的菜 在场的都是熟人,只有毛利景和伊达航不算熟悉,可有着另外两个同期好友,尤其是萩原研二这个社交能手在场,气氛很快热络了起来 几人年纪相近性格相投,都不是那么讲究规矩的人,很快便轻松随意的交谈了起来,伊达航对毛利景的称呼也由毛利君改成了毛利。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接到好多非法化学药品交易的举报,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制作八个蛋的原料,也因为这个爆处班和搜查一课竟然成为了亲密的合作科室,一起连着加了一周的班,真是的,为什么这些家伙宁愿玩弄危险的爆炸品也不愿意安稳生活。” 萩原研二托着下巴吐槽,“没想到东京有这么多观察犀利的热心市民。” 伊达航哈哈一笑,“这大概是老天也看他们不顺眼了吧。” 松田阵平:“这也暴露出玩忽职守的家伙有很多,警视厅早该好好清理一下这些搞危险交易的家伙了,也不知道那群高层在干什么,每年都有那么多的危险物品流入市场,难怪前几个月杯户酒店竟然能被运进几十斤炸药。” 伊达航:“那个案子啊,是他们有酒店保安打掩护啦,也因为是他们内部员工出了问题,杯户酒店这半个月都没生意。不过能搞到那么多炸药确实有些少见,还是得严厉打击。” “举报违法犯罪行为是每一位市民应该做的事情,如果是我碰到了这种事情也一定会毫不犹豫通知警方的。毕竟那些炸弹犯着实可恨。”毛利景一脸正色。 实际上这波举报潮就是他暗地推动的,他给自己的手下们发了消息,优先注意这些玩□□的危险分子,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量举报。 大家十分乐意为自己生活的地方贡献一份力量,维护美好的生活环境。 谁让那个不长眼的炸弹犯坏了他的好事,现在他最讨厌的犯人就是炸弹犯,没有之一。 看来对上周六被打断的事情小毛利怨念不轻啊,松田阵平看着旁边的人差点笑出声。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该谢谢那些热心的先生小姐们,要不是他们,那些原料被制成□□后还不知道会带来多大的麻烦。”萩原研二举起杯子,“来,让我们庆祝一下吧。” 四只杯子碰在一起,“干杯!” 三位同期生虽说同在警视厅工作,可由于警种不同,每个人的工作量都很大,真正碰面的时间并不多,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吐槽完近期忙碌的工作便忍不住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 毕竟警校生活对他们每一个都有着深刻影响,是他们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时最美好的回忆,在那里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推心置腹的朋友兄弟,这一辈子再也难以遇到的知己们。 看他们神采飞扬的样子,毛利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话捧个场。 “阵平哥说你们那时候天天要在太阳下作训,每个人都被晒的很黑,可惜我没见过他被晒黑的样子,肯定很帅。” 伊达航哈哈一笑,“那时候的松田的确挺黑的,性格也比现在火爆的多,几乎一点就炸,嘴还特别损,见什么都喜欢拆。 不过最帅的黑皮帅哥可不是他,是我们那时的年级第一哦,金发黑皮十分性感,特别受欢迎,现在也很流行这种款。” 萩原研二笑而不语,什么黑皮帅哥,毛利景眼里只有小阵平,就算来个天仙下凡毛利景也只会觉得松田最好看。 果然。 毛利景:“其实我还是喜欢黑发浅肤色类型的,也不用太白,松田警官这样正好。” 伊达航打量着他,“黑发浅肤色,毛利你说的不就是自己嘛,说句冒犯的话,你绝对是我见过的长相最漂亮的男孩子,演艺圈里的那些明星也很少有你这么出色的长相,出门在外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不要因为自己是男人就放松警惕。” ??这句担忧真心实意,伊达航当刑警这么多年各种各样的变态人渣没少见,毛利景这种长相放在哪里都十分招人,必须得保护好了。 “要是有人欺负你千万不要客气。” 松田阵平疑惑,“谁能对他不客气,班长你别看他长的一副弱不禁风需要保护的样子,我和萩联手都打不过他,说不定咱三加一起也不一定能赢,敢招惹他,绝对是嫌命长了。” “真的?!”伊达航大为震撼,眼前这位皮肤白皙长发飘飘眉眼俊逸身材瘦削的青年真的这么厉害? 这可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我们哪天切磋一下?” 毛利景含笑应下,“我可是立志保护阵平哥和萩原哥的人,身手太弱可不行。” “好小子,有志气!” “他不仅志气大,本事也大,经常干些让我们升高血压的事。” 松田阵平毫不留情的把毛利景寄“八个弹”给警视厅的英勇事迹说了一遍,回想往事的萩原研二心有戚戚,跟着添油加醋了不少,听的伊达航叹为观止。 反正班长是自己人,知道了也没什么。 伊达航再次对这个看起来乖巧漂亮的男孩子刮目相看,果然,能和松田和萩原这两人处的来还混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怎么可能是温顺小绵羊,本质上绝对是披着羊皮的狼啊。 接下来就是每次警校组聚会的传统项目,班长秀恩爱环节了。伊达航自诩五人里唯一有家室的男人,每次说起这个话题优越感倍增。 他有一个很相爱的女朋友,很快就要结婚啦。 松田阵平;嘁,谁还没有恋人似的,哦,hagi没有。 萩原研二;我谢谢你啊。 “我听松田说班长你快要和娜塔莉小姐结婚了,提前恭喜呀,祝贺你们步入婚姻殿堂,你们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记得给我们赶快发请柬,我们来给你当伴郎。” “哈哈,会的会的,谢谢了,到时候必须得来啊,我和娜塔莉可是都已经策划好了,要好好热闹一回。 说起来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女朋友成家了,咱警视厅的警花也不少,萩原你们没少参加联谊会,有心动的吗?需要帮忙牵线的话可千万别客气。” 已经是人生赢家的伊达航不由得老大哥精神发作催起了婚。 “不急,这种事情急不来,总不能找一个不喜欢的吧,我们工作那么忙,还那么危险,随随便便答应了人家女孩子是对别人的不负责,我可舍不得让女孩子伤心。” 萩原研二把火力拉到自己这边,他怕班长一激动真给小阵平介绍对象,到时候毛利景就算不当场掀桌也肯定对班长印象减分。 不要淋雨哦 好在伊达航只是顺势一提,他很清楚谈恋爱这种事情勉强不得,关心一下可以,不会真的干涉朋友的选择,于是很快又谈起了下一个话题。 因为有毛利景这个未成年在,三人默契的没有点酒,散场时都可以自行开车回家。 来的时候三位警官一辆车,毛利景一辆车(代驾),回去的时候变成了伊达航一辆,剩下三人一起。 这场雨下的格外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依旧雨势不减,包间里只有一把伞,就这样去停车场的话至少有三人要淋雨。 虽然三位警官觉得只是淋点雨不是什么大事,可毛利景还是义正辞严的拒绝了他们。 “身强力壮的青年男人因为淋雨感冒发烧引起肺炎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不要老觉得自己身体好不会有事,是那个幸存者偏差,要是因为这个生病了你们那么多工作怎么办,平白让自己和同事担心,我车上正好还有三把备用伞,一人一把大家全部够用,我去取伞,你们在前台等我一会儿。” 看着毛利景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松田阵平不由轻笑道“真是个啰嗦的管家公。” 只剩下三人后伊达航突然开口, “松田,你和毛利景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班长你觉得呢。” “你们是情侣关系,萩原也知道的吧。”伊达航笃定的说。 “这么明显的吗?我们今天可是并没有什么亲密过火的接触,该说不愧是做刑警的班长吗?” 松田阵平无奈道,不过他也没有刻意隐藏便是了,倒是毛利景那小子装的一本正经。 伊达航叼着牙签看着夜色中的雨幕, “是眼神,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他看你的眼神和娜塔莉看我的眼神完全一样,像是有星星一样闪闪发光,温柔的不得了,和看其他任何一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再说我可是做了这么多年刑警的人,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就该滚回警校重新学习了。” 萩原研二走到中间把胳膊搭在两人肩上,“好了班长,知道你和来间小姐的感情好了,刚刚我们已经听的撑到了,放过我们吧,尤其是我这个唯一的单身人士,好吗?” “松田的那些八卦都是真的?” 萩原研二点点头,“差不多吧。” 倒是松田阵平这个当事人对具体内容不清不楚,不过想来也就是两年前那些事,他并不是很感兴趣。 “行啊松田,不声不响竟然谈恋爱了,我们当时都以为你会是最后一个脱单的,说不定还会孤独终老,啧啧,真是没想到啊。” 伊达航把松田阵平的后背拍的啪啪作响,那一脸戏谑的样子让松田阵平拳头都硬了。 “我怎么就注孤生了,明明比你们几个混蛋帅多了,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小毛利可是被我迷的神魂颠倒的,还请你们千万别嫉妒。班长你放心,我会带着小毛利参加你的婚礼的。” ,虽然震惊于好兄弟找了一个同性恋人,但是伊达航很快便选择了尊重祝福,他又不是那种死板的人,在他心里当然是兄弟的幸福最重要。 只可惜松田虽然满脸得瑟但就是不愿意和他分享自己的爱情故事,他只能从萩原那里打听了。 没一会儿毛利景回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不过这把伞掉在地上沾了些污水,我拿去卫生间冲洗一下,还请三位再稍等一会儿。” 毛利景右手撑伞手上还拿着一个,左手握着一把,小指上还勾着一把,四把都是省空间的折叠伞。 他把其中三把塞给松田阵平,拎着小指上勾着的那把进了店里,松田阵平眼尖的发现那把伞挂绳断了。 看来是某人的霉运又发作了。 他把这些伞一股脑抛萩原研二怀里,“我去看看他。” 看着同期好友轻快的脚步伊达航笑着咬了根新牙签,“他俩看起来感情不错呀,真是难以想象,松田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萩原,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萩原研二一脸高深莫测:“是命运让他们一见钟情。” 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临近打烊的时间点,整个店里的人并没有几个,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 毛利景冲干净伞上的脏污后,正在用纸巾把它擦干,这时耳边传来有人靠近的脚步声,脚步虚浮他判断出没什么威胁后头也没抬。 “美女,怎么跑到了男厕所,是不是走错路了,没关系不要害怕,哥哥送你回去。” 又是一个喝的连人性别都分不清的醉鬼,毛利景眼皮都没动,身子微微一侧躲过了想搭上自己肩膀的那只手。 他不想与这种人发生冲突,拿着擦干净的伞就要离去。 转身时天花板洒下的灯光照亮了他无比优越的五官,灯下看美人,醉鬼的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 酒精可以放大一个人的欲念,做出平时压抑在心里的事,品性良好的人哪怕喝醉也不会做出失德的事情,而生性恶劣的人则会放大他的恶念,做出平时感想不敢做的事情。 很明显眼前的醉鬼不是前者。 “原来是个男的啊,不过长成这样也不是不可以,来,哥哥教你一些好玩的事情,你会喜欢的。” 被美色迷昏了头的醉鬼用贪婪淫邪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打量着眼前人,大概是害怕对方逃脱,一只手伸向毛利景的脸,另一只探向他的腰,堵住出口的肥硕身体猛地靠过来试图直接来一个强吻。 看这熟练的动作怕不是个惯犯了,毛利景心底冷笑一声,本来不想和这种家伙计较的,可谁让他自己非要撞上来。 正欲动手时,他敏锐的听到了另一阵靠近的声音,暗中收回了动作,忍着恶心任由那张油腻的脸靠近。 嘭—— 一只拳头重重的打在了色咪咪的脸上,把人打的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地上,拳头的主人仍不解气,拽起醉鬼的衣领把他的头按到了水里。 毛利景这下真的惊讶了,他知道松田阵平肯定会生气,但是没想到他这么生气,竟然做出把人按水里这种事情,虽然不到一秒就把醉鬼拽出来了。 那可是将警察守则刻进骨子里的人诶,现在却做出了这种凶残的事情,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问就是感动。 “清醒了吗,以后还敢借着酒劲调戏别人吗!要是下次再让我看到,就不止揍你一拳这么简单了!还不快滚。” 这醉鬼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硬点子,在松田阵平宛如极道大佬的可怕气势下瑟瑟发抖,像是一只落水的小鸡崽,一会儿点头一会摇头,脸上的水珠随着肥肉甩啊甩,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一获得自由赶紧连滚带爬迫不及待的跑了。 “阵平哥,你是来找我的吗?这么担心我呀。”毛利景明知故问,“我们回去吧,伞已经冲干净了。” 他很享受被松田阵平英雄救美,这是他们两个人增进感情的情趣,会让他整个人心情愉悦起来,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能不担心吗,一会儿没看到你就遇到这种事情。” 想到刚才的场景他就忍不住冒火,那种家伙竟然敢用那么恶心的眼神去看他的小毛利,还敢动手动脚,想到那张恶心的脸差点碰到他的小毛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不生气了哈,之前不说谁敢招惹我谁倒霉的吗,你知道的,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让自己吃亏。不过,阵平哥你刚刚真的好帅,好让我心动,又一次被你英雄救美,看来我只能以身相许一辈子了。” “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松田阵平忽然抱住他,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听着有些闷闷的。 他看的出来,毛利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厌恶惊慌害怕全都没有。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毛利景大脑结构异常产生感情的系统出了问题,要么是……遇到相似的事情太多麻木了。 他从来没有听毛利景提起过,自己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根本不会想到男人也会被觊觎,理所当然的忽略了这一点。 班长一个刚刚认识的人都知道关心毛利景注意安全,他这个相处了六年的朋友兼恋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真是太失职了。 “对不起。” “怎么了?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毛利景不明所以,难道是因为没有保护好恋人感到了愧疚?可是,松田阵平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需要人保护的小白花了吗?他拍了松田阵平宽厚的背,温声安慰。 “这种人在我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我又不是毫无反抗能力的老弱病残,就算动手输的也不会是我。何况我是个男人,只是被看两眼说几句也没什么。 给他个教训也好,希望他以后不要去祸害别人。” 这些年对他说过“就算是个男人也可以”这句话的人可太多了,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当然真的惹恼他就另当别论了。 “怎么可能无所谓。”松田阵平脸色有些黑,用手捏住毛利景的下巴。 “你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你这张脸可是比女人还好看,最招那些变态喜欢了,班长刚刚才让你注意安全,看来你是没听进去。” 他以前也觉得男人就算长的好看一些也无所谓,毕竟他和萩的长相就是大众公认的帅哥,除了更受女孩子欢迎外从来没有遇到过被男人骚扰的情况,所以哪怕知道这世上有变态存在,也理所当然的以为毛利景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那你岂不也是变态,毛利景欲言又止,挣扎着给某人挽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不来打扰我我也管不了别人呐,好啦,别生气了,以后只给你一个人看,我们走吧,萩原哥和伊达警官该等急了。” 公主与王子 萩原研二为伊达航把两人的恋爱线梳理了一遍,故事的主人公这才姗姗来迟。 看着两人牵着的手他眉头一挑调侃道,“终于舍得回来了,我和班长可是等的望眼欲穿了,班长对你们的事情很感兴趣呢,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你们交流有关恋爱的共同话题呢。 咦,小阵平怎么一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K酱你惹他生气了吗?” 毛利景迟疑的点了点头,“的确和我有关系。” “没什么,回家吧。” 看着松田阵平不想多说的样子,这两人也不像在闹矛盾,应该没什么大事,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不再追问。 时间确实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要是真有问题需要帮忙,松田这家伙肯定不会和他们客气。 深更半夜,毛利景熟门熟路的登堂入室,自从上周末开始他经常在这边留宿,在这里存放了不少他的个人用品,洗漱完毕后十分自然的跟着进了松田阵平的卧室。 打算和小阵平谈谈心的萩原研二:……算了,还是等下次吧,他只是一个周末都要上班的可怜社畜罢了。 卧室里的床虽说是双人床,其实并不大,平日里一个人睡得时候感觉还没怎么觉得,多出一个人后立马感受到了空间的狭窄,胳膊腿都仿佛被束缚住一样,哪哪都不自在,尤其不久前两人才刚刚在这张床上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不由得心思有些乱。 好吧,看来心思乱的只有他一人,松田阵平眼神复杂的看着已经在他床上睡着的毛利景。 亏他纠结了半天,在桌子前磨蹭了快一个小时才下定决心如临大敌的走向那张熟悉的床。 结果这个麻烦的源头竟然已经没心没肺的睡着了,松田阵平不由得感叹,年轻人的生物钟真厉害,说睡就睡。 心底不禁一乐,怎么他这个年纪大的家伙反而矫情起来了呢。 虽然他的确没打算对小毛利做点什么,但是毛利景就这么相信他吗。 上次即使他们没有做到最后,可有过那种亲密的接触之后他们之间的相处还是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的。 比如他会不由自主的用眼神追逐对方,无意识的想亲近碰触对方,甚至会控制不住感情的外放,所以班长才能在今天那么轻易的看出他们的关系。 这大概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可他依然难以冷静下来。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人用那种恶心的眼神觊觎过他的小毛利,光是一个假设怒火腾的一下就又起来了,比他自己被人欺负侮辱了都要气的厉害,恨不得回到过去赶到他的身边把那些家伙通通教训一顿,再狠狠的警告一番。 班长说的对,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长的漂亮的男孩子,比如毛利景。 心里窝着火,身边躺着人,松田阵平这一觉睡得并不好,醒的比毛利景都早,他看了眼时间才刚刚四点,天还是黑的,只有黯淡的月光从窗帘缝隙漏了进来。 在这个还算得上是凌晨的时间点醒来最好的做法是立刻闭上眼睛睡个回笼觉,可惜理智归理智,睡不着就是睡不着。 当然了,这个时间哪怕睡不着也是不会起床的。 翻了个身侧躺着支起脑袋,松田阵平默默的看着枕边人沉睡的脸。 算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安稳的睡在一起,明明已经交往一年多了,竟然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觉,还只是单纯的睡觉。 他虽然以前没谈过,但是也知道他们这种情况还真不像是正经谈恋爱。 毕竟没有哪个正经人会给自己的恋人送炸弹。 看着毛利景的睡颜他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脑子里闪过这五年多大大小小的鸡毛蒜皮,他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毛利景已经在他生命中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位置,他的身边到处都有他的存在。 看着毛利景在朦胧的光线里柔和精致到不像话的侧脸,他想班长说的对,毛利景的确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孩子,明明小的时候也就比其他小孩可爱一些,谁成想越长越离谱,还选择留了虽然难打理却十分好看的一头长发。 漂亮这个词他很少用来形容男人,但是用到小毛利身上合适极了。 他的眉骨鼻骨下颌骨每一处轮廓都流畅的恰到好处,皮肤白皙的像是精美的瓷器,乌木般的长发幽黑顺滑,还有那双形状好看又勾人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他心都会跟着变软。 嗯……就像是童话书里讲的白雪公主。 他突然想到了这个早就扔在记忆深处的童话人物,如果真的有白雪公主,大概也就小毛利这样了,那些赞美外貌的词儿贴切到像是为他量身定做,哪怕他是个男的。 睡在那里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优雅,睡相也好,一整晚了都维持着那一个动作,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极了沉睡着的美丽公主。 难道他也在等待一个吻? 要是这样的话,他松田阵平岂不是变成了王子! 等等……一动不动!毛利景为什么一动不动! 沉迷美色胡思乱想的松田阵平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昨晚上床睡觉的时候他记得毛利景就是这个姿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双腿并拢平躺,长长的黑发分成两股整齐的放在胸前。 一夜过去了,这个姿势几乎丝毫未变,被子在胸口的高度甚至连睡衣的褶子都没有没太大变动,最重要的是胸口处的起伏几不可见。 安详的……像是一具尸体。 哪有人睡觉会是这样真的一动不动的! 一刹那,一股寒意窜了上来,松田阵平瞳孔收缩,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探向毛利景的鼻下。 毛利景习惯五点晨练,四点四十准时清醒,误差不超过五分钟,十几年或者说几十年如一日比闹钟都准时。 思绪纷乱的松田阵平没注意时间,去探鼻息的时候刚好四点三十。 感觉有东西靠近的毛利景意识还未清醒,身体先一步动作,一把捏住松田阵平探过来的手腕。 几乎是同时倏的睁开了眼睛。 普通人睡醒后刚睁开眼都有一段适应期,或是眼神涣散的耷拉着眼皮或是眼神迷蒙的眨巴眨巴,等到清醒聚焦最短也要一两秒钟。 毛利景则不然,前一刻还阖着的眼睑下一刻猛然间完全睁开,黑沉沉的眼珠在第一时间直勾勾的锁定目标,没有任何缓冲,眼神无悲无喜。 就像一瞬间盯住猎物的冷血凶兽的竖瞳,让人寒毛倒竖。 恐怖!危险!不可逃脱! 简直是再标准不过的恐怖片诈尸式睁眼,在光线幽暗的环境里再配上那张美到诡异的脸杀伤力加倍。 松田阵平从不觉得自己是胆小的人,惊悚电影恐怖游戏自小接触过不少,鬼屋也去过很多,很少有真的吓到他的场景,做了警察之后更是,毕竟由于职业原因他见识过更多可怕的场景,好几次游走在生死边缘。 可刚刚看到毛利景睁眼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其是被他视线锁定的那一刹那,心脏漏跳一拍,久违的被吓了一跳,因为这是他熟悉的人,连反抗都一时忘记了,还是手腕处疼痛唤回了他的神智。 换个胆子稍微不那么大的绝对已经当场吓的跪了。 这种反应速度警觉程度绝对不是长在和平年代的人能有的,至少毛利景的生长环境不可能。 迎着松田阵平审视的目光毛利景坐起身拉过他的手腕,“抱歉弄疼你了吧,有些发红了,还好没伤到骨头,我给你按一按。” 长长的黑发顺着他的肩头滑落,柔和了毛利景的面部轮廓,他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腕,长长的黑色睫毛像鸦羽一样垂下,整个人看起来无害漂亮极了,白皙修长的手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按着他的手腕。 温柔美好的样子哪还有半分之前的诡异。 松田阵平半靠着床头任他动作。 “灯都没开就知道发红了?小毛利你是有特异功能吗。怎么刚刚反应这么大,幸好我没有趁着你睡着偷偷亲你,否则,现在都要进医院了。” “我对自己的力道心里有数。想吻我的话用不着偷偷摸摸的,我又不会拒绝,你这样趁着我睡着突然袭击很吓人的。” 毛利景语气歉疚,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其他人身边睡得这么踏实了,要不是他及时发应过来,很可能会拧断对方的手腕,松田阵平可是拆弹警察,手受伤就不好了。 被倒打一耙的松田阵平十分无语,“被吓到的明明是我好吗!你怎么睡觉都一动都不动的,躺的那么……安详,眼睛突然睁开眨都不眨,和古墓诡影的boss一样,把人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古墓诡影是这个世界非常经典的恐怖片,最吓人的大boss是千年古墓中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僵尸,凶名堪比周景秀世界的贞子。 以前他觉得毛利景纯黑色的眼睛很好看,可他差点忘了,恐怖片里那些有名的鬼也都是纯黑色的眼睛,可怕的时候是真的吓人。 毛利景想不明白除了头发很长他哪点和那个女僵尸像了,睡觉规矩是他的错吗? 明明他比那个女僵尸好看多了。 第 48 章 毛利景表情不停变换,脑子里不知想了什么东西。 “难道阵平哥也觉得我像女人?不久前伊达警官说要给你介绍警视厅的女警认识,警视厅的女警官可不少,英姿飒爽的,温柔耐心的,甜美娇俏的各种风情的美女都有,阵平哥这么快就开始拿我做对比了,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可是真的对不住了。” 毛利景眼睛微咪,因着自己的推理心生警惕。 松田阵平惊呆了,他不知道毛利景到底联想脑补了什么东西思维跳跃这么快,几秒钟脑洞就开到了他从未想过的地方,完全不理解。 “你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我不瞎也不傻,当然知道你是男的!还有,警视厅里有什么样的女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打算找女人,这都什么和什么,乱七八糟的。” 毛利景思考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心话,对于松田阵平的人品他还是很相信的,不过, “我这不是怕阵平你经受不住外界的压力和诱惑嘛,毕竟我们都交往一年多了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做,不就是接受不了我吗。 不过没关系,我愿意等,等多久都可以,只是阵平你可千万不要学坏,搞什么移情别恋,要是敢出轨的话,我就打断……萩原研二的腿。” 松田阵平:…… 槽点太多了,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短时间就自己脑补出了一步苦情片?上次被打断明明是个意外,你这是欲求不满无理取闹,而且这些说到底是我们两人的事,和hagi有什么关系,干什么扯上他。 还有,别动不动就打断别人的腿,你面前的可是现役警察,乖一点,我还不想把你拷进去。” 看毛利景那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八成是没听进去,算了,为了幼驯染的安全,他还是尽可能不要出轨好了。 不对啊,他本来就没有做这种缺德事的想法啊。 差点被绕进去的松田阵平忍不住扶额,“少想些乱七八糟的。别转移话题,说正事,你这种一线警察都做不到的警觉度是什么时候在哪练得?还有这一出手就是杀招的身手,毛利前辈家应该没危险到这种程度吧,给我老实交代。” “我说是在梦里练得你信吗?”毛利景试探道。 松田阵平冷笑一声,明摆着不信。 “那我就没办法了。” 毛利景摊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解释,编一个合理的理由太过麻烦,毕竟圆一个谎言需要再制造成千上万个谎言,他并不想骗人,尤其是面前这个人,为了维护唯物主义者的世界观就让这些聪明人自行脑补去吧。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真的不能说,阵平哥,我不想骗你。” 毛利景倾身靠近他,声音温软,一双黑色的桃花眼里满是真诚,眼波流转仿若泠泠月光。 被这样的美人儿充满情意的仰视着,内心的虚荣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再铁石心肠的人怕也会忍不住沦陷选择相信他。 松田阵平发现毛利景真的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样的情态动作会让自己心软。 一开始或许只是单纯的模仿萩,后来时间长了摸索出不少新的只属于他自己的方法,毕竟hagi不可能□□撩拨他。 可他偏偏就吃这一套,明知道这家伙在装模作样撒娇卖乖的耍赖,可他就是狠不下心,像是每一个男人一样,很难逃过美色的诱惑。 这次也是一样。 “有危险吗?” 看到毛利景摇头,稍稍的放下了心。 “你可真是连编个理由骗骗我都不肯。”松田阵平气笑了。 毛利景笑的乖巧,“因为松田警官实在太厉害了,任何谎话都瞒不过你,任何可疑的线索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气不顺的松田警官把不说实话的犯人一把推倒在床,“吹捧我也没用,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全部老实交代。还有,不许做坏事。” 不是欲求不满吗,正好他现在也憋着火,居高临下的松田警官决定要狠狠惩治这个不老实的犯人,低头重重的吻了上去。 白雪一样的肌肤,乌木一样的头发,明亮漂亮的眼睛,虽然心地没那么纯洁善良,但这就是他的白雪公主啊。 手机闹钟响起,松田阵平瞥了一眼,“到你晨练的时间了。” “今天改床上练。”毛利景声音含糊。 按掉闹钟的某人:不亏他特意定这么早的闹钟。 春宵苦短,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虽然很想继续在温柔乡泡着,奈何还要上班。 不过享受过爱情滋润的人一天都是好心情,哪怕睡眠时间比平时少了几个小时依旧精神奕奕。 又是美好的一天。 一场大雨把天空洗的碧蓝碧蓝的,阳光温柔明媚的洒向大地,微风酥酥,又是一个好天气。 帝丹高中一年一度的新学期就这样开始了。 两个月前小兰通过高中部的升学考试,以优秀的成绩考入帝丹高中,同时和她形影不离的小伙伴工藤新一、铃木园子分在了一个班上。 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很高兴可以继续陪伴着彼此,为了庆祝成功升学,三人还特意在假期进行了一场毕业旅行,直到开学前一周才收心回来。 “小兰也已经是高中生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毛利小五郎歪在椅子上感慨人生,一边看电视一边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瓶。 “帝丹高中离家不远,学习氛围教学设施都不错,最重要的是咱家四口人全都是帝丹高中的。开学了和同学好好相处,不过我女儿肯定是最受欢迎的,嘿嘿嘿嘿。” 正在打扫侦探社的毛利兰:“明天就要去面对新同学了,好紧张啊,不知道大家好不好相处,幸亏有新一和园子陪着我,听说高中的课业比国中难多了,好担心考不到好成绩。” 毛利景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抹布换洗脏了的那块, “与你性格相投的自然会和你成为朋友,至于那些糟糕差劲的人总是少数的,不需要理会。学业上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不过——我想你应该更乐意去找工藤那小子,那小子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哥哥!”毛利兰嗔道。 “毕业旅行玩的怎么样?” 为防真的把妹妹惹炸毛,毛利景适可而止的转移了话题,“照片拍的都不错,风景很漂亮,有机会我也去看看。” 提起这次旅行小兰眼睛一亮,分享欲高涨,兴致勃勃的把一路所见所闻讲了起来,从路上发生的种种趣事到不同地方的人文特色事无巨细。 毛利小五郎嘟囔了好几句“啰嗦”都被暴力镇压了下去,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意犹未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快要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起抢劫案,犯人竟然把抢到的东西藏在了我们住的旅店里,幸好新一很快破解了案子。” 想到新一破案后意气风发的帅气样子,少女忍不住笑眼弯弯,一脸崇拜的样子,三句话不离工藤新一。 毛利景动作微顿,他这几年活动轨迹越发固定,凭本事最大程度的避过了最能发生意外的地点,已经半年多没去过警视厅这种地方了。 过了太久的安逸生活他差点忘记了这是个推理漫画衍生的平行世界。 他可以说是看着工藤新一这个小孩长大的,他只比小兰大几个月,是个很聪明很有正义感的孩子,在某方面甚至可以称得上天才,这么多年的近距离相处他不知不觉忽略了这个孩子其实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在他眼里工藤新一是一个调皮机灵的男孩,福尔摩斯的骨灰粉,推理悬疑的忠实爱好者,好奇心极强的家伙,有情义的男孩,爱出风头垂涎他妹妹的臭小子等等。 总之是他熟悉的人。 时间一久,他渐渐忽视掉了这个家伙其实是动漫的主角,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如果不出所料,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工藤新一将会声名鹊起,伴随着的是米花町以及全东京的犯罪率水涨船高,等到柯南元年到来将会再次迎来一次质的突破。 当然,如今的米花町也不怎么太平,比如倒霉的米花银行三年内被抢了两次,珠宝店更是没有不被抢过的。 他暗暗决定,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一定要远离工藤新一那小子。 第 49 章 为了送毛利兰去高中报道毛利景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刚下楼就看到了不远处穿着崭新高中校服的工藤新一。 “呦,兰,早啊,怎么一个小小的入学都要家长送,又不是幼稚园的小宝宝。” 嬉笑着的少年余光看到刚刚下楼的毛利景挠了挠脸立马改了口风,“我是说天气这么热,跟着我们一起跑来跑去的多辛苦。是吧景哥。” “早安,工藤。” 毛利兰在边傲娇的哼了一声,“我哥哥愿意送我,你管的着。来的这么早,早饭没吃吧,囔,这个给你,这可是我哥做的,不用客气。” “谢谢小兰,谢谢景哥。”工藤新一回以一个大大的笑脸,欢喜的收下纸袋,煎鸡蛋的香气隐隐飘入鼻端。 景哥出品,必属精品,从小跟着小兰蹭了不少好吃的的侦探小子对毛利景的手艺十分信服。 因为是帝丹直属高中,入学需要的手续其实并不繁琐,甚至大多已经提前办理过了,校园的高年级有很多还是熟面孔,冲淡了小兰不少来到新地方的不安。 余下很少的报道任务毛利景直接帮她去处理了,毛利兰和工藤新一铃木园子三人开开心心的去参观新环境,讨论要参加什么社团去了。 做为前帝丹高中毕业生,虽然只读了一年,这里也算得上他的母校。 来都来了,毛利景在安顿好小兰后顺便去拜访了当年的班主任和年级老师,这两位老师是他接触最多对他帮助最大的两人。 两位老师看到他也十分高兴,聪明听话又格外优秀的学生哪个老师不喜欢,更何况这个学生还模样出众到光是看着就会心情好。 一番亲切交流叙旧,辞别前毛利景留下了一张会社的名片,他并没有刻意的宣传自己的会社,做出这个举动似乎只是出于礼貌。 “真是年轻有为啊,不愧是当年最优秀的学生。”一位老师感叹到。 “谁说不是呢,大学还没毕业已经是一家公司的社长了。几年不见毛利同学长的越发英俊了。” “毛利同学的妹妹在今年入学的新生里哦,有这么优秀的哥哥,妹妹肯定也不会差。” 一名高一年级的老师笑道。 不知不觉里毛利兰因为自家哥哥的缘故被老师付与了重望。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如毛利景所想,案发现场一位天才推理少年逐渐展露头角,少年侦探声名鹊起,搜查一课工作量激增。 幸好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隶属机动队爆处班,现阶段的犯人还没那么多丧心病狂玩弄八个弹的。 毛利景每周最起码能抽出三天去和恋人贴贴,剩下的时间除了上课就是处理会社的事情。 这一天,毛利景收到了妹妹的电话。 “什么?你说周末要和工藤新一一起去美国?你们两个未成年高中生出这么远的门真的没问题吗?” “新一的妈妈邀请我们去百老汇看演出,是最近很火的歌剧金苹果呢,演出的是有希子阿姨的演员朋友,百老汇非常有名的女演员哦!我们还可以去后台参观演出是怎么准备的,真的好期待啊! ??对了!有希子阿姨还说这次去可以见到国际大明星沙朗温亚德!我超级喜欢她的! ??哥哥,我和爸爸还有妈妈都说过了,他们已经同意了,爸爸答应后天会送我们去机场,机票已经寄过来了,下飞机后新一的妈妈会来接我们,安全方面没有问题,哥哥你就放心吧。” ??沙朗是小兰十分喜欢的一位女明星,是一位演技了得风情万种的金发大美女。她演的各种角色小兰都看过,家里还收藏着不少碟片,光是隔着电话就可以听得出毛利兰的激动。 可毛利景怎么可能放的下心,小兰长这么大,出去玩大都有家长陪着,不用家里人跟着的出行也是和一群同学一起,而且在毛利景心里,只要在霓虹境内游玩就和省内旅游一样,性质和去美国完全不一样。 ??“那可是隔了那么远的大洋彼岸美国,你才十五岁,一个人出门在外我怎么放心的了。” “不是一个人啦,明明是和新一一起的。” 毛利景此时格外的不讲理,“我晚上回来,你在家等着我。” 扒拉了一下很久没理会过的剧情,好像小兰和工藤的确在高一的时候去过纽约,不仅如此,她们还遇到了两起凶案,开启了重要剧情! 剧情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凶案! 他就知道这一行不会安稳,要是有个万一,小兰出了什么意外…… “我说小毛利,你转来转去这么久是地板烫脚吗?小兰也不是小孩子了,除了飞机上,一路上都有家长陪着,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松田阵平完全不理解毛利景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脸色沉重的仿佛是遇上了天大的难题。 “小兰小姐可是关东空手道优胜的种子选手,工藤新一身手也不弱,而且那小子脑子好使的很,就算真的遇到问题也难不倒。他们是十五岁的高中生,不是五岁的小宝宝。” 所以就不要小题大做了。 “他们才十五岁,怎么不是小孩子,心里只想着玩,去那么远地方怎么可能照顾的好自己,小兰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这么远的门,遇到坏人怎么办,遇到交通事故怎么办,水土不服生病了怎么办。” 松田阵平: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的父母本尊怕是都没小毛利操心这么多。 他提出个不太靠谱的建议,“这么放心不下,要不你跟着一起去得了。” 不过人家高中小情侣大概率不会同意。 也不是不可以,毛利景还真对这个提议有所心动。 夜间,毛利侦探事务所。 “啊?哥哥你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纽约?”毛利兰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啦,可是新一的妈妈有希子阿姨只寄过来两张机票……哥,你什么时候对舞台剧感兴趣了?” 毛利小五郎在一边拆台,“你哥他很明显是不放心你和那个侦探小子单独出去玩,才不是对什么舞台剧感兴趣呢。” “哥哥!是这样的吗!”毛利兰眼神不善的瞟过来,“平时我也没少和园子两个人出去玩,怎么都没见你这么紧张。” “你和园子都是在附近玩,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可纽约不一样。美国那边吧,治安不好,那边允许枪支私人拥有,不时就会发生各种枪击案件,还有什么小丑变态杀人狂,黑色大丽花惨案……” 毛利景恨不得把大洋彼岸所有上过报纸轰动一时的案件全列举出来以打消小兰的念头。 他是发自内心的认为美国治安不行,毕竟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 眼看小兰脸色越来越惊恐,毛利小五郎发出灵魂一问:“可是米花町的案件也不少啊。” 毛利兰回过神来:“对哦。” 毛利景:…… 大意了,米花町才是真正的犯罪都市,区区纽约算什么,哥谭也得靠边站。 “哥你放心吧,如果真的遇到坏家伙我就用空手道让他好看,哈!嘿!” ??说着毛利兰起身就是一记凌空飞踹加一手刀斩破空气,“实在不行我就拉着新一跑路,我俩跑的绝对快。” 毛利小五郎继续助攻,“人家高中生一起出去玩,你一个比我还啰嗦老成的大学生就不要凑热闹了。” 小兰朝着毛利景不好意思的笑笑, “如果哥哥真的喜欢舞台剧我也没关系啦,新一和有希子阿姨肯定也不会介意的,而且这次可以见到大明星沙朗温亚德诶,那可是国际级别的大美女诶,哥哥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毛利小五郎立马星星眼,“是啊是啊,男人哪有不爱美女的。” 毛利景内心:这位毛利侦探是忘了最近被抢工作赋闲在家的“仇恨”了吗,昨天还在怒吼工藤新一是个狂妄的臭小鬼,今天怎么净和他对着干。 “明星之所以是明星,是因为她展露出来的都是自己光鲜亮丽的一面,无论形象还是性格,一言一行都是经过计划后展现出来迎合粉丝喜好的。 对于明星,隔着屏幕远远的喜欢欣赏就好,说不定本人实际上尖酸刻薄嘴臭虚荣自私自利道德败坏,脚踏多条船私生活一片混乱,睡觉打呼噜吃饭还抠脚。” 毛利兰有些不高兴的喊道:“哥哥!” 感觉面前光被挡住,窝在桌子前看电视的毛利小五郎抬头,心想这小子没事杵在他旁边干吗。 然后他看到毛利景意味深长的看了屏幕一眼。 屏幕里正播放着冲野洋子的演唱会。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洋子小姐才不会是那样的人!” 毛利小五郎立马炸毛,拍桌而起,“洋子小姐美丽善良优雅大方,绝对不会是你话里那种糟糕的家伙!” 毛利景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你开心就好。” “毛利景!” 侦探事务所久违的迎来了全武行。 没有说服妹妹的毛利景心情不太好,他能看的出来,小兰的确很期待这次旅程,而且不太想他掺和进来,于是他只能帮她把该带的行李提前准备好,周末这天亲自送小兰去机场。 是的,他抢了毛利小五郎的活计,开车的是特意调休的松田阵平。 上次他出言不逊伤害了小五郎的偶像,直到现在毛利小五郎看他依旧不顺眼。 不过毛利景不觉得是什么问题,毛利小五郎不是记仇的人。 车上的毛利景对着即将出行的两个高中生碎碎念, “待会儿进站的时候再检查一下重要的随身物品,千万不要漏了什么,尤其是护照钱包之类的。下了飞机先找有希子阿姨借手机给哥哥打电话报个平安,如果路上遇到什么问题不要慌张,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去人少的地方,绝对不要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 第 50 章 开车的松田阵平实在没忍住,“K,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说这句话了。” 后面的两个小家伙已经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了。 “你是在嫌我烦吗,阵平?” 松田阵平又不傻,当然不会承认,“哪有,我是说快到站了,毛利酱。” 毛利兰还以为是在叫她,表情十分惊讶,想着虽然松田警官看起来气场强大,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好亲近,没想到还挺自来熟的。 旁边的工藤新一拉了拉她的袖子,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松田警官称呼的是景哥啦。” 小兰要是不明真相的回应了肯定会尴尬的。 毛利兰看着前面在自然不过的两人更惊了,瞬间瞪圆了眼睛,毛利酱这种称呼和松田警官看起来一点都不搭诶,说不定可是对她哥独一无二的昵称呢。 她哥难得有这么亲近的朋友。 毛利兰小声回道“他们的关系可真好。” 这时车停了下来,松田阵平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后又倾身过去解了毛利景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姑娘的爸爸,两个小家伙被你说的都蔫了。” 前座的两人说话声音不高,于是后面的两人只看到驾驶位的松田阵平十分自然的凑过去为毛利景解开安全带,两人靠的极近,看着彼此说了句话后相视笑了起来。 工藤新一干笑两声,“他们的关系的确很好,哈哈。” 你们真的不注意一下吗,后面还有两个高中生诶,心累。 即使再不放心毛利景也只能把人送到登机口,临别时他认真叮嘱工藤新一,“保护好小兰。” 高中生侦探收起了嬉笑,认真承诺“放心吧,我会的。” 直到目送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毛利景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送机口。 松田阵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小毛利,回去了。” 路上毛利景建议道:“晚饭去外面吃吧,地点交给你来定。” “这是妹妹走了,都提不起精神做饭了?” 没等到毛利景回应他的打趣,松田阵平:“唉,好吧,刚好前几天发现一家好吃的拉面店,味道超级鲜美,一会儿我带你去。” “是吗,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松田阵平:还好恢复了精神。 “不过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兜风怎么样,那是一条盘山路,周围的风景还算不错,只是可能会有一些飙车的家伙。” 毛利景没有拒绝,不过,“虽然我知道你车技很好,但是飙车还是太危险,一次失误直接可以准备下辈子的事了,阵平哥你可得注意点,还有萩原哥也一样。” “嗨嗨,知道了,我现在可舍不得死。” 两位高中生乘坐的航班抵达目的地时东京还是凌晨,这一路的航程并不如毛利兰设想的那般风平浪静,只是闭眼小睡一会儿,睁开眼飞机上便发现发生了案件。 还好遇到了熟悉的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而且新一很快就解决了案子,果然,新一最可靠了。 落地见到新一妈妈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家哥哥打电话,工藤有希子十分爽快的把手机给她借用。 不过拨通后毛利兰忽然意识到这个时间好像有些不太合适,哥哥很可能还在睡觉。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忙音被熟悉的声音替代,毛利兰赶紧把电话放到耳边。 “对,我现在和有希子阿姨一起,行李都放在住宿的酒店里了,嗯嗯,虽然飞机上遇到了一个案件,但是新一很快就解决了。放心吧哥哥,我会注意安全的,我们马上就要和有希子阿姨出发去百老汇,真是太期待了!先挂了,哥哥再见。” 接完电话的毛利景在摸黑蹑手蹑脚的回到床上。 “这下放心了吧,小兰已经安全到达纽约了。” 毛利景动作顿了一下,“抱歉,把你吵醒了。” “没关系,放心了就继续睡吧,时间还早。” 松田阵平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熟练的抱住了旁边熟悉的身体。 “小兰几乎是我一手带大的,好像只是一眨眼就从刚出生时小小的一团长成了现在亭亭玉立的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离我这么远。” 白天松田阵平打趣他啰嗦的像是小兰的老父亲,实际上这十五年他对小兰付出的心力和感情还真不比毛利小五郎这个亲爹少,甚至是他对小兰的照顾更多些。 从那么婴儿时期开始照顾和养已经懂事的周景光是不一样的,何况小兰还是个乖巧听话的女孩子,不像周景光那么皮,到处招猫逗狗。 当然更主要的是他的心里年龄更成熟了。 他总是忍不住担心她。 “我总觉得她永远是那个需要我操心照顾的小女孩。” 松田阵平蹭了他的肩窝,声音含混,“小毛利你将来肯定是个好爸爸。” “你和我都不能生,上哪来的孩子。”毛利景乐了,“我可不接受代孕。” “等我们年纪再大些就收养一个呗,不过现在不行,太忙了。” 毛利景回抱住他,在他耳边温声说:“好,都听你的。” 上午快十点的时候毛利景又接到了小兰的电话,当时他正在上课。 他从后面走出教室找了个没人的连廊。 “欧尼桑。” “舞台剧精彩吗?是……发生什么了吗,小兰,听起来怎么不太开心?” 小兰的声音有些低沉,毛利景心中大概知道发生了发生,他有些担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有些困扰。 哥,你说……如果救了一个人后却让这个人有机会伤害另一个人,那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救那个人。” 毛利景没有急着回答,“看来是刚刚发生了什么,可以和哥哥讲讲吗,把事情从头到尾的倾诉出来说不定会让你豁然开朗,忽然能从更好的角度去看待这一切,最不济,倾诉之后也会让自己好过一点。” 电话另一头的毛利兰犹豫了一会儿后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消沉到几不可闻。 “如果当时我没有救罗斯小姐,基司先生或许就不会出事……” “所以你认为基司的死和你有关,自己明明是出于善意救了罗斯,为什么却会害了另一个的人,现在感到很迷茫甚至有些痛苦,对吗?” 大约过了一两秒,听筒里传来轻轻的一声“嗯”。 刚刚她骗了新一,其实她还是很在意罗斯小姐被带走前对她说的那句话的。 “那如果现在有一次机会可以重新回到罗斯小姐即将遇到危险的时候,小兰你还会救她吗?” 毛利兰立马回答:“当然会,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罗斯小姐在我面前死掉……可是,可是基司先生……” “所以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你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救下那位即将行凶的女士,同时还会极尽全力想办法救下另一个即将出事的基司先生。” 毛利景话音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这位基司先生作为团队里少有的男演员一定很受欢迎吧,说不定很多女演员都喜欢他。” “呃……是的。”刚刚新一说过,基司先生和好几位女演员都有过男女朋友关系。 “看来是一位风流多情的演员先生。那么如果小兰你真的救下了他,想来他日后很可能去伤害或者欺骗更多的女孩子吧,碰上个性格敏感脆弱的说不定还会自杀,也算是潜在的杀人凶手了,小兰你还会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救吗?” 毛利兰下意识反驳,“可是那只是哥哥你的假设,很可能根本不会发生!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未来不确定的东西就放弃救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对当时救罗斯小姐的你来说后面发生的一切也是不可预知的未来呀。”毛利景语气温柔。 “所以,现在为什么要感到困扰,毕竟只有神仙才能做到通晓未来,我们只是普通的人类而已。小兰,你是个心底善良的女孩子,总是用善意看待别人帮助别人,做不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哥哥知道救人只不过是出自你的本能,连犹豫思考都不会有,哪能想得到那么远的事情。 只要你做的事出自本心问心无愧就好,善良是应该被褒奖的美好品质,不该成为别人中伤你的借口,更不该变成你的负担。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毛利兰跟着默念一遍,哥哥说得对,救人的时候哪会想那么多,她问心无愧就好,“我懂了,谢谢哥哥。” 在计程车前等着的工藤新一看到毛利兰神情放松的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和景哥通了电话心情好多了吧。景哥都说了什么?” 毛利兰把手机还给工藤有希子并道了谢,走到工藤新一旁边,然后傲娇的别过脸,“这是我和哥哥的秘密,才不要告诉你。” 工藤有希子看了看手表,“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警察局去录口供,你们赶紧乘计程车回饭店去吧。最近晚上不太安全,小心遇到公路恶魔哦~” “放心吧老妈,我们这就回去。” 目送工藤有希子驾车离开后,两人钻进等在路边的计程车朝着另一个方向驶离百老汇。 结束通话的毛利景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平静,内心十分担忧,很后悔没有跟着一起去。 按照剧情接下来这俩倒霉的高中生会遇到伪装成公路恶魔的贝尔摩德,被逼入绝路后在生死关头两人还是选择救下了对方,感动了冷心冷情的千面魔女成为对方的心头肉。 可不管怎么说,贝尔摩德是杀人不眨眼的犯罪组织成员啊!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根本不是他们平时在米花遇到的那些小鱼小虾!那样的魔女真的能被区区一次救命之恩就收买了?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毛利景太知道这是一个真实又残酷的世界,根本不是动漫展现出来的子供向,剧情对他来说仅供参考。 万一贝尔摩德心狠手辣直接灭口…… 越想越没底的毛利景差点捏碎自己的手机。 可恨小兰和工藤新一都没有手机,他现在根本没办法联系二人! 第 51 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毛利景一直处于焦躁状态,直到两个小时后再次接到毛利兰的电话这才勉强放下心。 “从百老汇出来后我们乘着计程车直接就回饭店了,怎么可能遇到危险嘛,不过在路上看到了在搜查公路恶魔的FBI,没有啦,我和新一又不是什么爱凑热闹的人,只是看那个男探员留着黑色的长发这才多注意了一下。嗯嗯,可能是淋了点雨现在有点感冒了,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哑,不过没关系啦,只是小感冒而已,没事的,很快就会好,过两天我就回来,哥哥你就放心吧。” “真的没事吗小兰?你现在体温三十八度九,烧的很严重诶。” 之前在废弃大楼里还晕了过去,把他吓了一跳,生怕她出什么问题,结果这家伙一醒来就找电话。 工藤新一实在放心不下,“要是半个小时后还没有退烧我就带你去医院。” 挂掉电话的毛利兰瞬间像卸了力气一样躺在床上,因为发热双颊微红,脸色是遮不住的憔悴。 “刚刚已经吃过药了,我体质很好的,应该睡一觉就好,还是不要让哥哥担心了。回去后新一你可不要说漏嘴。 我们这一路出的状况已经够多了,要是让哥哥知道回饭店的路上还遇到了公路恶魔,他肯定会把咱俩教训好久,说不定以后都不让我们出来玩了,而且……他本来就放心不下我们,我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工藤新一撑着下巴坐在床旁的椅子上,“那倒是,要是让他知道你生病了一定会特别紧张,很可能立马就会坐飞机赶过来。” 到时候肯定还会特别生气的用眼神凶他。 唉,谁让他没照顾好小兰,他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事情,而且小兰还生病了,也不怪景哥那么不放心他俩出来。 真是多灾多难的旅程。 担心小青梅身体的侦探小子几乎一晚上没睡,还好小兰身体素质的确很棒,第二天早上就恢复了活力。 不过烧了一晚上的毛利兰似乎对昨天发生的事情记不太清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工藤新一觉得忘了也没关系,他手里拿着一只毛绒绒的小松鼠,可爱的小家伙把毛利兰逗的眉开眼笑,他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而且,真正重要的比如给她哥哥打电话报道日常的事情小兰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所幸接下来的两天旅程十分顺利,终于安安心心的在纽约玩了一场。 等两个高中生从纽约回来后毛利景终于彻底放下心。 “这是小兰从纽约带回来的礼物。” 毛利景把一个大大的棕色纸袋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从里面又掏出好几个小袋子。 松田阵平惊奇,“这是给我的?” “你和萩原哥都有份。” 萩原研二没想到连他也有,惊喜道:“兰酱可真是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子,突然好羡慕小景有这么好一个妹妹了。” “那就谢谢我们的妹妹了,快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吧。” 小毛利的妹妹可不就是是他们的妹妹嘛。 两个小纸袋里分别装着一个金苹果挂链,一个微型的汽车模型,除了这两样大袋子里还装着一个打着蝴蝶结的长纸筒,松田阵平拆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两张巨大的海报。 “是国际女星沙朗温亚德的签名海报!这是她出道以来最经典的造型,现在依然被无数影视形象模仿没人能给超越,再加上她本人的亲笔签名,这可是绝版海报!” 萩原研二仔细的把海报放在桌子上,把一边的空水杯也挪走了。 毛利景挑眉,“萩原你还追星?而且你不是喜欢可爱型的女孩子吗?” “高中的时候有追过,毕竟沙朗这样风情万种气质多变身材火辣的金发大美女不可多得,她同时还是演技厉害特别敬业的女士,哪个男人不喜欢,她可是很多男性的梦中情人呢,是不是啊小阵平。” 说着还用肩膀撞了下旁边的松田阵平。 “大明星嘛,谁不喜欢。” 虽然松田阵平看起来比萩原冷静多了,但是时不时瞟向桌子上的眼神让毛利景知道他也是喜欢的,这俩人爱好相近,很正常。 “那你们可得好好谢谢小兰,这可是她特意向大明星求来的,全世界仅此两份。” “真是太感谢可爱的小兰了,这么珍贵的礼物真是太有心了,看来研二哥哥以后得更加用心关心我们的兰酱才行。” “萩原记得控制住你的魅力,我妹妹她还小。” 特别是不要老对着人家女孩子wink,虽然他相信以萩原研二的节操不会对朋友的jk妹妹下手,但是这家伙实在太擅长讨女孩子欢心了,他怕工藤新一忍不住来他家里拍几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 另外两件礼物也很受欢迎,汽车模型是有希子同款的爱车美洲豹,十分对喜欢车的萩原研二胃口,如果是真车在这里他怕是会两眼放光,直接粘过去拉都拉不走。 金苹果挂饰他给了松田阵平,那是这次小兰去看的舞台剧周边,大概核桃大小纯金色,做的十分精致,就连苹果把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在有光的地方亮闪闪的。 毛利景觉得这玩意金灿灿的看着就喜庆,给他挂到了日常通勤的背包上。 “我也收到了一个同款,在我的背包上挂着,这样我们就是情侣款了。” 松田阵平:其实他一点也不觉得好看,不过对于毛利景的审美他多多少少已经有所了解,在某些情况下特别喜欢鲜艳的颜色。 “幸好苹果上面没写“给最美丽的女人”这句词。” 忽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好主意,“应该在你的那个苹果刻上“给最美丽的男人”,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切。” 毛利景:…… 一周后的某一天早上,毛利景拿起背包去上课,这时包上的金色挂坠垂下来的瞬间打了个转。 眼力极好的毛利景发现光滑平整的苹果上好像多了一些凹凸不平刻痕。 他拿起苹果挂坠凑近眼前,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假名——“给最美的男人”,背面还有个笑脸。 这挂饰不能要了,毛利景面无表情的想着,抬手就要把它摘下来。 不过犹豫几下后他又收回了手,嘴角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 一直暗中等待毛利景发现后是什么表现的松田阵平不禁暗中怀疑:小毛利这观察力也太差了吧,这都一周了怎么还是没发现,难道是他做的太不明显了。 等的时间长了他都忘了这回事。 直到有一天。 “给——最美的男人~ 啧啧,果然小阵平你还是喜欢别人夸你是池面的,难怪小景说你傲娇,口是心非一点也不坦诚,或者是——你只喜欢小景这么说。” “啊?你在乱说什么hagi。” 松田阵平一把夺过萩原研二手里金灿灿的挂坠,看着办公室里围成一圈竖起耳朵的同事他心里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挂坠上熟悉的字迹让他沉默了一瞬,翻到苹果背面,那个由他刻上去的笑脸旁多了两颗被一只箭头穿在一起的心形。 “刚刚小星野替你拿包里的文件时不小心弄掉了你的金苹果,我们这才发现哦。” 星野是松田阵平组里才工作一年多的新人后辈,此时他一脸紧张站的笔管条直,心里战战兢兢,恨不得当场来个土下座求得组长的原谅,与一众看热闹的家伙们格格不入。 “对不起松田组长!都是我的错,我……我不是故意暴露您的隐私的,红豆泥斯密马赛!” 松田阵平能怎么办,捉弄人不成反被捉弄的他倍感丢脸,而且挂在那种显眼的地方怎么都不能算隐私了,于是他只能咬牙原谅他的后辈,眼神威慑这群一脸八卦的家伙,顺带修理一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幼驯染。 当然还不忘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念叨罪魁祸首的名字, “毛利景!” 第 52 章 被松田阵平念叨的毛利景此时正坐在自己公司的办公室里,抱着保温杯舒舒服服的喝着热茶。 双景会社百分之九十九的员工都是东大的学生,其中百分之七十是学生,这已经是发展两年后的成果了,刚创立的时候几乎百分之百是学生,唯一一个社会人就是诸伏景光,好歹现在会社的全职员工不是只有他一个了。 一个会社百分之七十的员工属于兼职状态,也是离谱。 虽然景光兢兢业业,虽然他任劳任怨,但是一想起毛利景,他不靠谱的上司社长他就忍不住怨念。 看看吧。 社长上学的时候他在加班,社长陪家人聚会的时候他在加班,社长谈恋爱的时候他在加班,社长上班的时候他还在加班。 最近不知道毛利景从什么渠道得知了很多集团的内幕,不少是和他们会社有业务交集的公司,为了能及时多捞点好处,他的工作量再次翻倍。 他只是个秘书!为什么做着社长的活,总在加班的路上! “社长,我申请休假。” 西装笔挺的秘书大人单手指推了推眼镜,眼神锐利的盯着撒手没的社长。 优秀劳模员工怎么突然想请假了?这不正常。 “是身体不舒服吗?生病了千万不要强撑,把手伸过来我看看。” 毛利景会一点中医,毕竟山医命卜相是他的基础课程,号脉的本事对他来说也还凑合。 皱着眉头仔细感受了好一会儿。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熬夜,咖啡之类的没少喝?” 从脉象上来看……他的身体好得很,只是有一点上火。 这才对嘛,霓虹公安不都应该007全年无休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就够了吗,当然他是不会对景光这么残忍的。 回去后给景光买一些菊花决明子茶吧,正好前几天刚送了他一个大号保温杯。 景光为他这一手惊讶到,“哥你还会号脉,这就是是中医吗?” 毛利景矜持颔首,“略懂。” “好厉害!哥,通过号脉真的可以判断得什么病吗,好神奇的样子。” 看着景光眼神亮晶晶的样子毛利景补救道:“厉害的中医的确可以做到,我只会一些皮毛,只能判断些风寒风热体虚体寒上火之类的小问题以及……有可能危及生命的重大疾病。” 医这方面他是真的不行,是玄门五术里学的最差的,他没这方面天赋,全靠死记硬背,被他把出来问题就大发了。 他又多加了一句, “额,有没有怀孕也能把出来,不过身体不舒服还是要去医院。” 虽然毛利景觉得自己会的这些是很浅显普通的东西,可在景光认知里就非常厉害了,他潜意识告诉他长这么大周景秀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会中医的。 这可是和符文术法一样神秘的领域,再次加深了毛利景在自己心中的高人形象。 “除了把脉,针灸推拿我也会一些,经常用电脑办公脖子疼腰疼什么的可以找我帮你扎一扎。” 正好他手生了,不过,绝对扎不坏! 景光又被惊到了,立马应道“斯国一!最近肩膀还真有些痛,可能是看电脑的时间太长了,哪天方便的话我想体验一下神奇的针灸。” 等走出办公室后才想起他原本是来请假的…… 不过第二天他依然获得了久违的假期。 社长在门口张贴了公告:明日休息一天,全体员工凭工作证去东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体检处体检。下面还贴心的标注了时间地点,提醒大家晚上早点休息健康作息。 不仅如此,网上的工作群里也发了一模一样的通告。 “社长万岁!刚好最近我觉得有些头晕打算请假去医院看看呢。” “天呐,社长真的好关心我们,太感动了。” “全面体检可要花不少钱的,这一次的员工福利真是太贴心了。” “社长是看我们最近加班太多了担心我们病倒了吗,社长真是个好人。” “楼上的公司上周有一个职员加班猝死了,呜呜,本来我也好担心自己的情况,总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这次体检来的太合适了,我爱社长!” “什么都不说了,为了社长,我还能再加班五十年!” 不是没有人好奇为什么突然要体检,只是不久前隔壁公司刚好出现了员工加班猝死的事情,大多数人下意识认为这是社长担心他们的健康怕他们也出事,毕竟他们会社正处于上升期,最近的工作量确实挺大的。 反正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他们在网上有一个内部员工的聊天室,毛利景也在其中,他一般会在这里会发布重要的的通知公告,和工作有关系的事宜。 现在还不流行建小群,所以毛利景又建了一个匿名聊天室,鼓励放任大家自由聊天畅所欲言,毕竟线上交流也是增进感情的重要手段。 大家私下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猜彼此的马甲,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社长毛利景的马甲依旧捂的紧紧的。 于是不在公司的人也很快得到了消息,迫不及待的上聊天室分享交流起来。 之所以选择东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是因为职员浅间梨绘是东都医科大学的学生,与医院里的不少医生都很熟,其中还有几个待她很好的老师。 一听社长说想要找一个靠谱的医院进行员工体检,浅间梨绘立刻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任务。 浅间梨绘很兴奋的在群里说着明天要准备的东西和去医院的注意事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回答所有人的问题。 这可是社长第一次托付给她的任务,她一定不能让社长和秘书长大人失望。 只是毛利景万万没想到工藤新一第二天也去了这家医院。 看着眼前这么大一个工藤新一,毛利景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你怎么也在这里?” “啊?哦,我身体没问题,是来陪一个同学看脚的,刚刚踢球的时候他用力太猛把脚崴了,本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结果一节课过去他的脚踝越来越肿,保健室的医生建议他来医院拍个片子,我和社团的同学不放心,陪他一起过来了。” 工藤新一内心疑惑,他怎么感觉景哥好像对他很有意见样子,可他也没干什么呀,从纽约回来后一直到现在都十分低调,一定是错觉吧。 他好好的为毛利景的地下恋情保守着秘密呢。 确定景光已经检查完离开后毛利景放心了不少,语气也柔和起来, “门诊大厅在那边,需要我帮忙把你的同学扶过去吗?” “不用不用,已经有同学带他过去了,只是医生需要用到的一个检查镜在住院部的浅间教授那里,我自告奋勇替他过来拿,这才和景哥顺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住院大楼,工藤新一询问了导医护士得知浅间教授名叫浅间辉,不久前从体检部赶过来,现在应该在十二楼办公室。 浅间?毛利景记得帮忙联系体检医院的女职业也姓浅间,巧合吗?毛利景给浅间梨绘打了个电话询问。 “浅间辉是我叔叔,社长您也来啦?” 果然,巧合什么是不存在的。 “浅间教授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我也得亲自去感谢一番,也不算正式,今天只是当面致谢一下,麻烦你帮我和浅间教授提前打个招呼。” 希望这位教授人没事。 工藤新一好奇,“景哥认识这位浅间教授……的亲属?你怎么一副觉得浅间教授就要出事的样子,难不成这位教授最近麻烦缠身?” 他知道毛利景和大学同学开了一家金融会社,他和小兰还去过几次,难道是那位亲属小姐说过些什么?。 “那倒不是,他是我一位员工的亲属,我之前根本不认识这位教授呢。” 不放心的毛利景又给浅间梨绘打了电话,“浅间,教授现在在办公室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不去打扰了。” “叔叔一直没有接电话,不过做为医生,他每天这个时间段都很忙,联系不上很正常的,社长你可以询问门口的护士。” 浅间梨绘并不是很担心,毕竟医生忙起来没空接电话太正常了。 第 53 章 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毛利景心想要是平时肯定没问题,可是现在就不一定了。 电梯显示板的数字在十二停下,两人随走出电梯。 浅间教授的办公室与病人所在的病房区隔了一条L型走廊,平时只有医护人员经过这里,比起外面的环境这里就安静多了。 毛利景和前台的护士小姐说明来意,对方态度良好似乎早有准备,应该是浅间梨绘刚刚联系了她。 “浅间医生刚回来,您现在去找他正好在办公室,请跟我来。” 办公室的确离得很近,跟随着护士小姐走了不到两分钟便看到了门牌,护士小姐走过去敲了敲门。 “浅间医生,有人找。” 敲门后没得到回应的护士小姐又喊了两声, “奇怪,难道浅间医生有事又出去了吗?我都没有看到他出来。” 工藤新一看了毛利景一眼,事件雷达发动,上前一步推开房门。 “啊——” 看清屋内场景的护士小姐发出一声失控的尖叫, “浅间教授!” “不要靠近!” 工藤新一阻拦了她的靠近,熟练的避开地上的血泊将手探向倒地男人的颈动脉, “还有搏动,请立刻准备急救。从现场看凶手离开不超过五分钟,我去追!景哥你报警,警方来之前保护好现场。” 稍有缓和的眉眼立刻锋利起来,话音未落一道蓝色的身影风一样朝最近的楼梯口奔去。 年轻的侦探瞬间进入状态做出最佳处理,他的沉着冷静感染了护士小姐,让她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她是护士,参与过许许多多的抢救,慌乱只是因为猝不及防的发现倒下的人是她熟悉的医生,冷静下来后立即进入熟悉的工作状态。 这里是医院,打电话找救护车的流程都不需要直接就可以原地进行抢救。 也幸亏这一点浅间教授才能幸运的脱离危险。 在被刺伤的医生送去抢救的这段时间里,工藤新一找到了三个嫌疑人,两个身材有些发福的的中年男人,一名身材中等的年轻女人,三人身高差不太多。 没想到这都要传统艺能三选一,也不知道工藤新一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里从医院那么多人中把这三个扒拉出来的。 “景哥,你能看出哪个是凶手吗?”看着眼前面色不渝的三个人工藤新一凑近毛利景耳边压低声音。 “等浅间教授醒来自然知道了。” 毛利景又不擅长推理,不用特殊手段还真不能确定哪个有问题,最多就是觉得某个人反应有点奇怪。 “凶器就在那边,拿去化验一下指纹,证据也有了。” 不过他有些好奇的是凶手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这么老实的听一个高中生话被扣在这里,和自首差不多了吧。 工藤新一满脸不赞同,“要是凶手戴着手套呢?追寻真相是侦探的使命,怎么可以在线索这么明显的时候还要拖延它曝光世人眼前的时间呢!” 明明有着优秀的记忆力与观察力却不想着去应用,景哥真是浪费天分啊。 毛利景无语,“我又不是侦探。” 工藤新一虽然心急,但还是按捺住等到警方来人才进行推理,等待的这段时间又在案发现场走来走去,再一次验证自己的判断。 出警的是目暮警官。 “K君,好久不见,变化了好多啊。” “目暮警部,好久不见。” 在刻意与警视厅保持距离的情况下他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案发现场了。不过,现在看来要打破了。 “新一老弟!又见到你了。” 和提起毛利景时的不同,轮到工藤新一目暮警官情绪瞬间激动。没办法,最近出现场十次有八次会遇到这家伙。不过有工藤新一在也意味着案件很快就会告破。 寒暄两句后工藤新一给目暮警官讲起了这里发生的案件,一起激情动手的案子,凶器是常见的长柄水果刀,陈述了案情具体情况后工藤新一开始了自己的推理。 “凶手就是你,这位穿黑色裙子的小姐!我想当时你刚对浅间医生下手,忽然间听到有人靠近,于是慌不择路的往外跑。” 工藤新一目光灼灼的盯着故作镇定的凶手小姐,从他如何判断她从楼梯口而不是电梯逃跑讲述到对方什么时候躲进洗手间处理沾到血迹的衣物。 “你穿的这种鞋子是要搭配中高腰袜子的,所以我才会第一时间怀疑你,裙子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出来血迹,不过以浅间医生伤口的位置判断,衣服上很有可能也沾染到了。这位女士,这种情况下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临时起意的你没有带手套,凶器上一定会验出你的指纹,只要检查一遍那把刀和你的裙子就证据确凿了,所以,在那之前,承认吧。” 黑裙子女人一脸灰败的跌坐在地,捂着脸失声痛哭,“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想杀人的。” 原来她的儿子不久前因为肠梗阻由浅间医生做过手术,术后虽然症状改善了但是时不时就会感到肚子不舒服,前几天更是出现了发烧,黑裙女人认为是手术的问题想要找医院索取赔偿,医生检查后告诉她这并不是手术的问题,当然不会同意她的要求,所以她就把主意打到了主刀的浅间医生身上。 不到一个小时目暮警官带着犯人收队结案,毛利景心中感叹,难怪名柯世界的警方那么倚重侦探,效率太高了,太方便了,可真好用。 “毛利先生,现在方便去警视厅做个笔录吗,你是报案人,按规定需要亲自来一趟。” 毛利景把工藤新一推到前面,“我待会儿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让工藤来代劳可以吗,千叶警官。” 和刚刚那个通电话的叫浅间梨绘的女孩子有关系吧,工藤新一推断, “景哥除了是一名大学生还是一家会社的社长,有事走不开可以理解啦,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 千叶心想这也不是什么硬性规定,点点头答应了。工藤新一对做笔录这种事非常熟,写出来的记录简明扼要又流畅,堪称教科书级的模板,是他们最喜欢的记录类型,换个人很难做到这一点,由他来做笔录再合适没有了。 另一头的浅间梨绘挂断电话后总觉得心神不宁,等手机铃声响起才发觉到原来只过了二十分钟。 “什么,叔叔他被人刺伤了?有没有危险?社长……我马上就过来。” 慌乱的挂了电话,浅间梨绘往停车场跑去,心底不断的为叔叔祈祷。 社长告诉他叔叔已经及时送去抢救了,一定会没事的。 医院里目暮警官已经收队,工藤新一和他的同学打了个招呼也一起走了,只剩下一摊血迹的现场,为了不吓坏自家员工,毛利景特意到楼下的抢救室门外等她。 浅间梨绘到的时候抢救刚刚结束,她的眼圈红红的,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名面上难掩焦急之色的中年女子,毛利景猜测应该是浅间教授的妻子。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维持自己的体面。 “毛利社长,事情我都听梨绘说了,真的多谢您的帮助,谢谢您及时救下浅间。请一定要收下我们的感谢,现在时间匆忙没来的及,下次一定备好谢礼亲自登门道谢。” 毛利景虚扶一把阻止了她继续深鞠躬的意图,“夫人您太过客气了,相信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选择这么做的,何况梨绘不仅是我的员工,还是我的朋友,帮朋友的忙本就是应该的。” 看出两位女士担心急救室里的亲人没有更多精力分散给别的地方,毛利景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晚上的时候浅间梨绘告诉他教授已经脱离了危险,语气终于放松了不少。 “景光,浅间教授快住院的这几天你挑个时间以会社的名义再去看望一次。” 诸伏景光嗯了一声,“没想到去医院做个体检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幸好浅间教授被发现的及时。” “意外难料,你今天没有碰到什么特别的人吧。” 虽然带着符咒,可万事都有万一,遇到工藤新一出场的话出意外的概率更是大大升高。 景光笑着揶揄,“那倒没有,我并没有发现有人对我这张脸表现出惊讶或是有人暗中跟踪调查,倒是接触我的人里十个有九个是来打听你的,非常多的人对社长一见倾心,女的男的都有,啧啧,社长可真是魅力无边。” “所以,为了你的社长的安危,以后还是请秘书大人多多出面了。公司最近项目比较多,资金有些紧张,我打算开一个新项目,思路已经有了,不过具体的企划就需要你们琢磨了。” 此时的毛利景仿佛一位合格的资本家,不放过任何压榨手下的机会。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现在是要挣钱养家的男人,所以……只能多辛苦辛苦景光了。 第 54 章 看着扔过来的文件夹景光一阵无语,说好的今天不谈工作呢? “社长这是要放高利贷吗,虽然说大多数金融公司都有借贷这种业务,不过我们提前说好,缺德违法的事情可不能干。” 他翻了翻文件,还好,不算是高利贷,不过,“利率只比银行高一点,限额还这么低,真的可以赚到钱吗?” “能不能成功,做了才会知道,而且我启用这个项目的初衷是想为一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特别在校学生解燃眉之急。 我遇到过几个因为家里人突发疾病差点或已经失学的学弟学妹,两百万日元听起来可能不是很多,对一些人来说却是救命钱,可以改变他们的一生,所以贷款人一定要做好审核。” 这个世界目前还没有什么助学贷款,因为家庭贫困或突然遇到经济打击失学的人不在少数,更惨的还会失去亲人,毛利景在国中的时候就遇到过几个,甚至还有个同学因为负债和失去父母自杀了。 他虽然不能再像年轻的周景秀那般热血纯良乐善好施,但也没有完全沦为一个冷血没人性的家伙,身陷绝境的人朝他伸手,还是会拉一把的,有机会有能力做好事攒功德他自然不会拒绝。 何况这对他很有好处,不仅可以赚功德,还可以赚钱。 这个项目参考了前世的小额贷款,办的好赚个盆满钵满不是问题,搞砸了也损失不大,扣几个月工资就能补回来。 当然他相信他的优秀员工们是不会给他扣工资的机会的。 “走吧,回家了,工作的事情明天再想,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不着急。 不是脖子不舒服吗,回去给你扎几针,机会只有一次,待会儿可千万别吓跑了。” 今天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有工作晚上不在家,他就去东郊的别墅那边吧,最近景光辛苦了,给他做点有营养的补一补,接下来还有的忙。 景光还在被毛利景刚才的一番话感动着,他的哥哥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好人,不仅看到需要帮助的人会伸出援手,私下里也会想着如何急人之所急,力所能及的发挥自己的力量。 他一定会帮他实现这个计划的,景光内心握拳,明天就让人把企划做出来,绝对不让哥哥失望。 毛利景去市场买了条鱼,处理干净后炖在锅里晚上煮鱼汤喝。诸伏景光本来是想要帮忙的,但是毛利景这次没同意。 “昨天还说我这个社长太过压榨员工,今天你就给我好好休息享受社长的服务吧。” 趁着炖汤的时间,毛利景走到客厅坐在他旁边,这个位置正好对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新闻画面。 某位发际线后移身材肥硕的官员正在进行激情澎湃的演讲,情绪激动处手舞足蹈,伴随着闪光灯不停歇的卡卡声,台下乌泱泱一群人,看着隆极了。 警视厅为了维持这次集会的安全抽调了近百名警力在现场维持秩序,机动队的就在抽调行列,不少部门被调配了过去,比如爆处班,毛利景认真的看了几分钟意料之内的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 不过这也正常,现场那么多人即使碰巧被拍到也不过是一闪而过,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图像罢了。 只是他依旧在切来切去的画面里仔细的寻找着,乐此不疲。 这种无聊且没有意义浪费时间的事情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如今却做的津津有味。 画面一闪切到了年轻靓丽的女记者,女人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干练职业装,头发整齐的用发夹束在脑后,一双上挑的猫儿眼给她严肃的表情平添几分妩媚。 “这是日壳电视台最近很火的主持人水无怜奈,同时也是台里的王牌台记者,她的解说十分有趣,临场应变能力很强,再加上她是一个大美女,喜欢她的观众不在少数,没想到今天这么重要的会场转播也交给她了。” 诸伏景光看出毛利景对这名女记者似乎有些兴趣,给他介绍了一下。 毛利景对电视节目不怎么感兴趣,大多时候电视开着只是听个响,根本没几个记住的节目主持人,就连知道的明星一把手也能数的过来。诸伏景光有些好奇,为什么突然对一名女主持感兴趣了,难道……她有问题? “水无怜奈,的确长的很漂亮,是个大美人呢。” 毛利景笑了笑,前几天松田阵平还夸过人家好看呢,这会儿见到真人不知道会不会近距离接触美女,要个签名什么的。 他仿若不经意的问道,“你觉得我和她谁更好看一点。” 这是什么情况? 万万没想到毛利景会这么问的景光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想说:哥你清醒一点,水无小姐是女人,你一个男的为什么要和一个女人比美! 不过下一刻他就悟了,这事肯定和那位“琉璃”先生有关,很可能是那位松田警官说过或做过什么刺激到毛利景了。 啧啧,真是的,真让人不爽。 “水无小姐是公认的美女,容貌身材都很完美,在妆容的修饰下五官更显精致立体,但是,哥你的骨相比例优越面部线条流畅,是很少有人拥有的完美比例,五官精致的恰到好处,不需要任何修饰就可以引来别人的赞叹,就连整形也很难达到你这种完美的效果,何况你这双眼睛更是少见的出彩,非常的吸引人,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桃花盛开一样好看,综合来看还是你的相貌更胜一筹。 哥,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长的多招人,有多少人对你一见钟情要联系方式吗,我不信会有人觉得你长的不好看。你说我们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我和你的差距这么大。” “不错,你的审美还是没问题的。”毛利景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并表示赞同,“景光你长的也很帅呢,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池面类型。我们会社里可是有不少人崇拜秘书长大人呢。” 被夸的高兴的社长大人一开心透露了一个绝密消息,“这位水无小姐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主持人,她是酒厂的代号员工,利用电视台工作的身份接触到不少富商政要,为酒厂收集信息提供便利,不过很可能也是一假酒。” 景光的眼神瞬间变了,这名女主持人竟然是组织的成员!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电视台的?参加今天的集会是不是组织暗地有阴谋要实施?他只记得水无怜奈是半年前逐渐出名的,这期间有没有发生过和组织有关的事? 一瞬间无数的疑问袭上心头,巨大的阴影再次笼罩了他。 “告诉你这些不是给你压力的,不要想太多,看你绷着一张脸一会儿吃饭都要消化不良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酒厂的事急不来,走吧,鱼汤该好了。” 毛利景拍拍他的肩膀起身,此时电视里的画面又变成了官员唾沫横飞的脸,现场依旧一派热闹的正常运转着。 “嗯,我们去吃饭。” 景光重新露出笑容,哥哥说的对,吃饭要紧,既然有了线索就不怕抓不到鱼。 他得好好盘算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连续三天的警戒任务终于结束。松田阵平觉得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比面对炸弹难多了,被挤来挤去耳边吵吵闹闹三天的他身体从内到外都格外疲惫。 他好想现在就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不行,他还得回警视厅把该死的报告整理交接完。 “hagi,这次报告该你写了,别想偷懒推给我。” 萩原研二无精打采的搭着松田阵平的肩膀,双眼无神的冲着前方,“小阵平,你不能这么残忍,那么多报告hagi会累死的。我好累,好困,好想回家睡觉。” 挤挤攘攘的人群真是太可怕了,哪怕离开了会场脑子里还是嗡嗡声一片。 “咦,是班长,看他的表情好像遇到什么困难了,走,我们去看看。”萩原研二突然支棱起来。 第 55 章 搜查一课办公室里乱糟糟的,一群不修边幅的男人面色不好的围着几张桌子吵来吵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上去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萩原研二十分不见外的走上前,“班长?你们这是在烦恼什么呢,有复杂的案子?” “今天凌晨四点接到的报警,公园里发现了一具男尸,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同类型的案件了,大家正在讨论是不是连环杀人案。” 伊达航有些发愁的抓了抓头发,“昨天搜查一课被借调去不少同事,结果刚回来了就碰到了这种事情……算了,你们也被借调去了吧,听说挺累人的,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只是相比于回去写报告,两人明显对眼前的凶案更有兴趣。 松田阵平毫不客气的挤进了刑警堆里,把桌子上和白板上罗列的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有人发现过来身边竟然冒出个非本科室的人士,发出质疑,“松田警官?你不是隔壁机动队的吗,这里可是搜查一课,管理刑事案件的地方,你不会走错了吧。” “这些案子和□□可没有关系,爆处班的人怎么在这里?现在可没功夫联络感情。” 伊达航大步走过来在松田阵平开口前道,“有什么关系嘛,他们可是我请来的外援,这两个家伙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可是出了名的厉害,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想白让他们帮忙的机会可不多。” 他把一只胳膊搭在松田阵平肩上,咬了咬嘴里的牙签,“有没有什么想法,松田。” “线索不够,凭目前掌握的这些东西可抓不到凶手,不过能确定是同一个家伙干的了。” “看来的确是连环杀人案了。”伊达航叹了口气, “和我们商讨出的结论一样。 这种连环杀人案最让人头疼了,凶手绝大多数都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很难抓到他们的尾巴,最重要的是凶手随时可能再次行凶,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 萩原研二翻看着受害者的资料,摸着下巴思索。 “第一名受害者于十五天前发现,尸体上有十余处刀伤,第二名受害者六天前发现,伤口只有五处,第三名受害者今天凌晨发现,被一刀毙命,但却有不少像是泄愤的伤口,从作案时间和作案手段来看凶手很明显发生了进化,这可不妙啊。如果不能尽快抓到他,很可能会出现新的受害者。” 这时佐藤和高木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伊达航眼睛一亮,“走访有什么收获吗?” 高木把记录递过来,疲惫的摇摇头,“我和佐藤警官今天分别对三位受害者进行调查,他们之间互相不认识,生活轨迹也没有交集。 据他们的同事所说三人都是性格不错的人,并没有和别人结过仇,经济情况也没有出现过问题,完全想不到会因为什么被人盯上杀死。” 灌了一杯水的佐藤美和子感觉自己恢复了活力,补充说道,“第一位受害者是某著名公司的白领,有一名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女友是通过家里安排的相亲认识的,只交往了不到一个月,二人还算不上太熟,没有什么感情金钱上的纠葛。 第二名受害者是一名高中的音乐老师,因为长相英俊性格外向很受女同事的青睐,不过年近三十却一直是单身人士,是同事公认的洁身自好。 第三位受害人是一名律师,刚拿到执业资格证不到一年,在一所大律所就职,还没打过什么像样的官司,平时没和什么人发生过冲突,周围人都说他是个性格软和的老好人,不太可能和人结下死仇。” “目前还没查到这三位受害人有什么联系,他们的朋友亲人都不认识另外两人。” “三名受害者风评都不错,不太好从凶手的动机下手。” 所以才说这一天的调查收获不大,高木涉默默收回自己的笔记本。 “不过三人的共同点还是有的,比如说都是男性,年龄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有体面稳定的工作,声誉良好,没什么经济负担。” 伊达航盯着这些资料努力从其中梳理信息。 连环凶案的受害者往往都有着某种同质联系,或是时间空间有过交集,或是外形举止经历有着某种共同点,找到诱使凶手行凶的点可以锁定潜在受害者,缩小嫌疑人的范围,是案件侦破的关键一环。 他们的调查也是以此为突破点的,可目前情况并不乐观。 “这三位受害者长相都不错,应该也算一个共同点吧。长的好看的人私下里更容易有不为人知的感情生活,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萩原研二插话道。 的确,这三位的长相都可以称得上一声帅哥,是很受女性欢迎的类型,巧合的是他们的性格都很不错,有着体面的工作,是很优质的恋爱对象人选。 但是伊达航觉得不太像情杀。 “范围还是太大了。”一名刑警摇摇头,全东京符合这些特征的男人千千万,他们不可能一个一个去调查,哪怕是在所有抛尸点地点重合的可疑交集内也有近万人流量。 “一个一个排查不亚于大海捞针。” 当然,实在不行只能老方法,从死者的人际关系逐层排查,慢慢的磨,耐心的去捞那根针。 只是他们倒是耐得下性子,犯人可没那个耐心。 “你们不觉得这个打火机有问题吗?”松田阵平手指着在一张照片边上。 伊达航仔细看了看棕铜色的金属外壳镶嵌金色的装饰线的打火机,某家很经典的男士款式。 “这是第二位音乐老师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东西现在还在鉴识科放着,并没有检查出什么特殊。 “这个打火机的风格和这位音乐老师日常的穿衣用品不太一样,更……稳重沉闷了些。而且这个牌子的价位对他来说虽然不是不可以承受,但相比其他日常物品的价位还是有些偏高的,与其说是日常使用,更像是一件有特殊意义的比较贵重的礼物。” 萩原研二分析着,“等等,我记得尸检报告里写着这位音乐老师可是不抽烟或者很少抽烟的,一个不抽烟的人为什么要随身携带打火机。” 这么贵而且被受害者重视到随身携带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别人随手给的,很可能是被害人某个关系匪浅的人送的。 伊达航思索了一下决定不能放过这条线索,“待会儿我就去查,还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款式的打火机是某品牌这一季度的限量款,每一个商品都有单独的编号,去专卖店说不定可以查到购买者。” 萩原研二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前几天毛利景才拿着广告单问过松田喜不喜欢。 松田阵平当然没同意,之后还和他吐槽小毛利老送他这么贵的东西,他都快还不起了,让他有一种被包养的错觉。 谁让某人的工资卡早在四年前就上交了,现在可不是被包养状态嘛。 “第一位受害者的手表也可以查一查。” 犹豫了一下松田阵平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伊达航点点头,现在目暮警部出现场去了,这起案子暂时由他负责,有了思路就得立刻去办。 连环案件本就容易受到社会和媒体的关注,再加上一个随时可能遇到危险的第四名受害者,他必须抓紧时间破案。 “谢了!松田,萩原,等案子破了我请你们喝酒。”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搜查一课内部安排行动计划了,他们两个隔壁组非专业人士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不再打扰班长,像来的时候一样一默默离开了搜查一课。 “小阵平,你有心事?从刚才起就犹犹豫豫的,这可不像你啊。”萩原研二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自家幼驯染。 “是啊,我正在心烦要是某个混蛋按时写不完报告,拖着我不能回家该怎么收拾他。” 虽然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但以他对松田阵平多年的了解,一定有问题。 萩原研二思绪转了转想到了什么, “第一位受害者的手表有什么问题吗?我只能看出来它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诶,不过也不是那种太贵的奢侈品牌子,以那位可怜的被害人的经济实力来讲没什么问题,小阵平你发现什么了吗快告诉研二酱,为什么建议班长去查这个手表。” 明明他的观察力也不差好嘛,怎么就想不明白他到底遗漏了什么细节呢? 银色表盘黑色表带,很常见的手表款式,不分男女都可以。 “第一位受害人的手表……那是一款情侣表,而且是女款。” 松田阵平看似一脸不耐烦的丢下一句,也不等萩原研二是什么反应自己先走了,一副非常着急去赶报告的样子。 一个男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带女款情侣表 个人喜好,朋友玩笑,亦或是……另一款在恋人的手上。 直觉告诉他不是前两种。 hagi不知道的是,就在几天前,毛利景送了他一只同样款式的情侣表,他的那只还没来得及戴,而女款被他亲手为对方戴在了手腕上,和刚刚图片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第 56 章 不过破案子说到底是搜查一课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和萩一时兴起掺和了进来,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能说的他已经都说了,接下来就看班长他们的了。 二人在搜查一课耽误了不少时间导致忙完工作的时候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 晚上有一个和隔壁交通部组局的联谊会,众所周知交通部美女多,大家兴致高涨,哪怕累了三天,依旧铆着劲提前完成了工作。 “松田,晚上吃完饭去唱卡拉OK,别忘了啊。” “松田前辈,隔壁的女警可是特别点名要你来,请务必赏脸。” “联谊会什么的有hagi去就够了,哪次她们不是最后都会把目光放在萩身上,别老想着拿我当梯子啊。” 最好不要来烦他,他家里的那位心眼可是小的很。 “你们好好玩,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有人等我回去呢。” “小阵平你真的不来吗,没有你在hagi一个人可是会寂寞的,劳累了这么久出来放松放松嘛。” “去你的吧,每次都会成为聚会焦点的人会寂寞?” 松田阵平把最后一份文件放在最上边,“别太晚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话音未落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扬长而去。 一个同事忍不住嘀咕,“松田组长真的谈恋爱了吗?最近回家也太积极了吧。” “外面都在传松田前辈已经结婚了,妻子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要是松田前辈没有按时回家,一定会非常生气,说不定还会让他跪搓衣板,特别可怕!” 另一个同事也忍不住跟着八卦,“还有说松田前辈的妻子擅长各种料理,喜欢做各种美食,那些经常分给我们的点心饮料就是她做的。” “哈哈哈,真离谱,那明明是松田君的弟弟给他做的,不过味道是真的好。” 旁听的萩原研二要不是知道真相就信了,怎么说呢,距离真相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这次的传言听着像是两年前的升级版,他不禁怀疑搞传言的那群家伙是把推理侦查的手段也用上了吗。 “真是的,松田要是结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以他的性格绝对会请大家来给他当伴郎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提醒他,你们可必须一个不落的全部来捧场哦。好啦好啦,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让女士久等可是不礼貌的行为。” “糟糕,我的新领带在哪里,啊啊啊来不及了,希望由美她们还没到。” “快走快走,交通部的警花们生气起来可是很恐怖的。” 一群人哗啦啦的往外跑,偌大的办公室很快空无一人。 松田阵平其实也不确定家里有没有人,他本来打算给先毛利景发个简讯提前问问的,可出于某种心理事到临头又缩了缩指尖收回了手机。 于是回到自家楼下时,他怀着拆礼物一样的心情望向了自己住的楼层。 当看到那扇属于自己的窗户亮着灯光时喜悦与温暖像是泡泡一样冒出了心底,在他泊车上楼的这一路心情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水泡一样咕嘟咕嘟冒个不停,只需稍稍一晃就会控制不住的溢出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沙发上的人听到声响回过头,那张漂亮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意,站起身披着光向他走过来,用同样温柔好听的嗓音对他说,“回来了。” “吃过晚饭了吗,我听说你们部门今天有联谊会,不确定你什么时候回来就没有做饭,没想到阵平哥你回来的这么早。” “联谊有hagi去够了,我本来就不太喜欢那种场合,以前去也大多是为了蹭顿饭,倒是你,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要是我回来的很晚你就一个人一直在这里傻等着吗。” 嘴上嫌弃别人傻,实际上连衣服都没去换就坐到人家身边,手臂一伸十分自然的揽住了恋人的腰,“三天不见是不是很想我。” 毛利景任他抱着,“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长时间不见,今天知道你要回来立马迫不及待的赶来见你了。我在电视上看节目的现场直播了,可惜没找到你。” 松田阵平乐了,“现场一共三千多人,就算镜头无意间扫到我也会像一闪而过的芝麻粒一样,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更别说我们那一群人还穿着一样的制服,头上还戴着帽子,即使在现场都分不清谁是谁。” 毛利景这小子现在长的比他还高不少,他的头一侧刚好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 真是的,没事儿长那么高干什么。 “维持这么大型的活动安全,松田警官辛苦了,光是看转播的盛况就知道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请问我可以为我的警官先生做些什么吗?” 毛利景语含笑意的凑近他,“比如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犒劳犒劳你的胃怎么样?” 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松田阵平顺从本心一口亲在不断张合的红唇上,“不用太麻烦,随便做点就好,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还真挺饿的。” 不过在放毛利景做饭前得先让他抱着吸两口充充电,他好像比想象中的更想他。 “好了,我去煮饭。” 亲热了一会儿,在即将擦枪走火的边缘毛利景先恋恋不舍的回神,已经晚上九点了,再晚吃东西不健康。 躺在沙发上的松田阵平不想动,看着毛利景背过身擦了擦嘴角走进厨房,接着厨房里传来水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会心一笑。 像是无数普通家庭一样。 维持着这个姿势躺在沙发上,手臂划拉两下后熟门熟路的摸到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节目的热闹人声瞬间填满了整间屋子,也填满了原本忙碌疲惫的心。 他忽然记起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在厨房里做晚饭,他坐在客厅里自己玩,没一会儿不安分的跑进厨房,吵着问妈妈在做什么好吃的,做饭声与电视节目声混在一起平凡又安心。 等爸爸回来了他们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一起吃饭,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桌子高,坐在凳子上够不着地的小短腿总是喜欢一晃一晃。 他会捏着筷子趁他们不注意悄悄的把不喜欢的蔬菜从碗里丢出来,一不小心被发现后妈妈会揪起他的耳朵,而爸爸则在对面哈哈笑。 如果爸爸回来晚了妈妈会留一盏灯给他,大多数时候还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爸爸。 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段经历,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二十多年里发生了太多事足以覆盖这一点微不足道的记忆。 没想到让他猝不及防再次想起的会是这么一个平淡的夜晚,美好的有些让人想哭。 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人的一生中有无数可供追求的目标,为了达成它们不断的向前走着,在追逐前进的过程中得到了许多,一路上也同样失去了太多。 哪怕他意志再坚定再乐观向上也会在某个时刻忍不住感到累,想要歇一歇回头看看。 这时他忽然发现,那一盏为自己而留的灯,那一个等着自己回家的人才是最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目标,最令人心安的存在。 都说夜深人静多愁多思,难道自己已经到了爱回忆爱惆怅的年纪? 不可能!他才二十多岁风华正茂,年轻着呢!和老完全沾不上边! 松田阵平内心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一定是小毛利的错,看到他给自己做饭竟然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唉,恋人太过贤惠也很让人烦恼。 不过毛利景可不就是照顾他生活起居的贤惠妻子嘛。 当然他这一番想法是不敢让毛利景知道的,小毛利平时看着温柔和气漂亮乖巧,实际上脾气强硬的很,生气起来很可怕的。 上次他调侃这家伙贤惠的像个女人,结果连着吃了一周的白粥馒头,阿笠博士刚送他的机械玩意儿也全都被锁在柜子里,钥匙藏了起来。 关键他还打不过。 当然他也舍不得动手。 第 57 章 厨房里的毛利景不知道松田阵平复杂的心路历程。 虽说是随便做点吃的,可他也不会真的煮碗方便面。 他用之前熬好的大骨头汤做汤底,煮了一碗拉面,揉面拉面煮面全程加起来不过半个小时,还抽空做了两个煎蛋,拉面里加了新鲜的西红柿,生菜,笋干,卤好的海带结,再浇上他自己炸的辣椒油花生米,色香味俱全。 想着体谅松田阵平劳累了这么久,毛利景端着餐盘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这样就不用起身去餐桌那边了,还可以边看电视边吃。 刚刚还调侃毛利景贤惠的松田阵平依旧为这般待遇受宠若惊到了。 他意识里的随便真的只是一包泡面,最多加一个鸡蛋,结果直接变豪华版拉面,而且毛利景还在做好后直接给他端到了他面前,他住院的时候都没享受过这种VIP待遇。 “谢谢。” 接过筷子的的松田阵平干巴巴的说道,然后他又很嘴欠的来了句“要不你干脆喂我吃好了。” “好啊。” 毛利景回厨房拿了一双筷子,夹起面条,还吹了吹,没拿筷子的手上拿了个小碟子托在下面把面条送到了他的嘴边。 松田阵平:…… “愣着干什么,张嘴,啊—— 难道……是想让我用嘴喂你? 其实我不太能接受这种方式,既不美观也不卫生,最重要的是影响食物的口感。不过你要是一定想这么做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 看着毛利景脸色从犹豫不决到逐渐动摇最后变的跃跃欲试,松田阵平赶紧把这口烫嘴的面吃掉,余光扫到毛利景眼中竟然闪过一丝遗憾。 一定是他看错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要求的,谢谢。 “咳咳,我开玩笑的,手又没残,我自己来就好,自己来就好。” 再让小毛利说下去他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为了证明自己四肢健全没有任何不健康的想法,松田阵平左手端碗右手飞速挥动筷子,不到三分钟就把面嗦了个干净。 嗝,味道不错,要是有点肉就更完美了,回味的喝一口汤汁,味道真的很赞呢。 “吃东西太快不好。”毛利景满脸不赞同,“现在又不赶时间,没必要吃的这么急,过于快速的进食对肠胃都是一种刺激,不说细嚼慢咽,最起码不要狼吞虎咽。” “嗨嗨,我知道了,养生专家大叔。下次一定注意。” 为了不被继续教育松田阵平赶紧找了个理由开溜,“我去洗碗。” 收拾好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松田阵平挑了一个美食节目看的津津有味,他其实对吃的没有太高要求,是毛利景的手艺养刁了他的胃口,晚上看这些纯属放松。 “好看吗?” 看着花花绿绿造型精致的甜点松田阵平点点头。 “还不错。” 又过了五分钟。 “这么喜欢的话这几天有没有找机会去要个签名合影之类的。” “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去找甜点合影……你不会说的是旁边的主持人吧。” 松田阵平立马反应过来,他说这小子怎么安静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在偷偷吃醋,有些可爱。 知道自己会错意毛利景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想要就这样翻篇,可松田阵平偏偏不如他意,就要提这一段, “说起来这个女主持人我好像是在哪见过,哦对了,这几天那个大美女记者不就是她嘛,啧啧,真人可比屏幕里漂亮多了,气质特别好,身材也很棒,难怪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早知道我就该……” 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逗他,可毛利景就是经不得激,听不得他在他耳边夸别的人,忍不住上钩用自己的唇堵住了那张令人生气的嘴。 “嘶—— 你是小狗吗,怎么还咬人。” 松田阵平轻轻的摸了摸嘴角,果然出血了。 毛利景缓缓的舔着自己唇角不属于他的血迹,原本就红润的唇色此时一片艳红,“那你还敢继续吗。” 泛着水色的红唇勾起吸引了松田阵平的全部目光,让他的脑子里骤然打翻了黄色颜料,听到这句动了情的邀请,理智的弦啪的一声断了。 他只想给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证明到底敢还是不敢。 呵,有什么不敢的。 电视机里美艳动人的女主持人没人再多看一眼,仿佛一个用过就丢的工具人。 饭饱之后的两人继续了吃饭之前的事情。 “去……去你房间。” “客厅里就我们两个人,怕什么。” “不行,沙发罩半个月没换了。”脱衣服的话他过不了心理那关。 松田阵平:…… 他们交往这么长时间还没睡过,毛利景这洁癖的毛病要负很大责任。 “我没刷牙。”他故意恶狠狠道。 “那我先去吐一会儿。”毛利景更狠,作势就要去洗手间。 松田阵平脸都绿了,“你个小混蛋!” 可这是自己选的小混蛋能怎么办,只能骂骂咧咧的扛进了自己的房间。 以下省略一五百千字—— 正当毛利景今天终于要得偿所愿时…… 嘭—— “我回来啦,咦,人去哪里了?小阵平,小阵平你躲哪里啦,马自达?” “松田前辈—— 松田前辈你睡了吗?萩原前辈喝多了,我把他送回来了,麻烦你出来照顾一下他。” 没看到松田阵平的萩原研二不死心的摇摇晃晃到松田阵平卧室门前拍起了门,一边拍一边喊人。 送他回来的同事艰难的扶着站不稳的萩原前辈,劝阻的同时自言自语嘟囔道,“难道松田前辈睡着了?这么大的动静应该已经醒了啊。” 然后,他跟着萩原研二一起继续呼喊松田阵平,希望他能赶紧出来接手这个醉鬼。 叫嚷声,拍门声,脚步声,撞击声。 吵死了! 萩原研二! 第 58 章 毛利景闭了闭眼睛,强压下想要杀人的怒火。 即使他意志再坚定,这种情况很明显不可能继续做下去了,他一个翻身下了床,少见的没嫌弃扔在地上的衣服脏,一件件的往身上套, “这……是个意外,hagi这家伙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喝成这样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必须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幸好听了你的没在客厅搞。” 松田阵平确定刚刚感受到了一股杀意,看样子小毛利是真的很生气。 “不用担心我,阵平哥你还是先出去看看萩原吧,总不能让你的同事一直在外面等着。” “那我先去收拾那个醉鬼,待会儿我们……继续?”松田阵平试探道。 毛利景抿着唇微笑点头,衣服已经穿戴整齐,看起来格外的平静, 熟悉他的松田阵平这下确定了,毛利景真的很生气,而且气的不轻。 他怀疑道,“宝贝儿,你不会趁我出去的时候离家出走吧?” “怎么可能,深更半夜的,我怎么放心你和别的男人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呢。” 毛利景笑容不变,身后却仿佛散发着某种看不见的黑暗气场。 完了,小毛利已经气到快失去理智了,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得赶紧把萩安顿好回来给人顺毛,他可没忘记毛利景曾经说过要打断萩的腿这种话。 “等一下马上来。” 松田阵平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套上遮住身上的痕迹,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余光瞥到毛利景不知道躲在了哪个看不见的视线死角,暗自皱了皱眉。 “这家伙怎么喝成这样,麻烦你送萩回来,谢谢了。” 把幼驯染扔到沙发上的松田阵平没掩饰自己不想留客的意思。 毕竟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有那个寒暄啰嗦的功夫还不如早点回家睡觉,几个小时后可还是要去上班的。 送萩原研二回来的是组里刚来的一位后辈,性格有些老实内向,一点也没觉得松田阵平怠慢了他,还在为他崇敬的松田前辈难得的温柔态度受宠若惊呢。 眼前的松田前辈头发凌乱眼睛也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刚被吵醒的样子,没想到态度竟然意外的好。 腼腆后辈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两位前辈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白天见。” 话音一落一溜烟就跑了,都没敢多看几眼他崇敬的前辈。 只要他再稍微认真的多看一眼就会发现前辈嘴唇锁骨上的痕迹,知道他仰慕的前辈刚刚正在做少儿不宜的事情。 痛失得到第一手八卦信息的机会。 “明天见,路上小心。” 送走后辈,松田阵平注意力放回幼驯染身上 “hagi,醒着没,快滚回去睡觉。” 他轻轻踢了踢倒在沙发上的萩原研二,没想到刚刚还在躺尸的家伙瞬间诈尸抱住了他的大腿。 “小阵平……我们继续喝酒呀,你今天……可是一杯都没陪我喝呢,嗯嗯,酒呢?” 松田阵平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喝什么喝,你是脑子都喝糊涂了吗,已经回家了。你这家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明明酒量还不错。” “我没醉,那么点酒我怎么会醉,小阵平你不想喝的话……也没关系,我给你唱歌呀。” 扯着嗓子唱了几句后萩原研二突然悲从中来。 “呜呜,小阵平你不爱你的亲亲幼驯染了吗,不陪我喝酒不陪我唱歌不陪我玩,你喜欢上了别人,hagi不是你最爱的人了,研二酱真的好伤心。”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你的腿啊,松田阵平努力扒拉开他抱着自己脖子的胳膊,拎住他的后衣领,另一只胳膊架起不老实的幼驯染,赶紧把萩原研二往他自己的房间里塞。 他有些心虚的向自己房间看了一眼,希望小毛利没有把萩的的醉话放在心上。 原本以为把这个醉酒的家伙扔到床上就万事大吉了,毕竟以前都是这样的,喝醉了往床上一倒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是这次萩原研二的倾诉欲格外强,精力出奇的旺盛,拉着他喋喋不休的把整个警视厅从搜查课到警备部八卦了个遍。 谁谁谁暗地里有外遇了,谁谁谁的妻子出轨了,谁谁谁被诈骗团伙骗了一笔钱却碍于面子不肯报警,还有谁谁谁翘班去追星结果被上司抓到,谁谁谁追查犯人的时候却查到了自己的前女友。 “你是八婆吗hagi,给我适可而止啊,我一点也不想听这些无聊的八卦。” 松田阵平脑门青筋直跳,这会让他觉得警视厅的这些家伙没救了。 “嘛嘛,我也不想的,谁让交通部的警花小姐们实在太热情了,而且,我也只会和你分享一下嘛。 嘿嘿,其实还有关于你的八卦哦,传闻你暗地里悄悄结婚了,娶的是一个很凶很爱吃醋的妻子,一天不按时回家就会被罚跪键盘。” 松田阵平: …… 这群无聊的家伙。 等萩原消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松田阵平一脸麻木的看了眼时钟,把被子扔在萩原研二身上,勉强盖住了整个人。 这是他对幼驯染最后的温柔。 他去浴室冲了个澡,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房里,桌子上的台灯亮着暖黄色的光芒,床单被罩已经换成了新的,毛利景躺在靠里的一侧,还是白雪公主沉睡的经典的姿势,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在另一侧躺下,这次看来又要食言了,其实他还挺想继续下去的。 算了算了,今天时间不早了,以后机会多的是。 不过他看着毛利景这个睡相总觉得不太满意,会让他忍不住想起古墓诡影,特别是boss睁眼诈尸的那一幕。 伸出一根手指警惕的戳了戳靠近他的这只胳膊,他可没忘记这家伙睡着的时候会反射性的反击。 果然,只是轻微的触碰毛利景就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让人怀疑他根本没有睡着。 “阵平?” 略带鼻音的声音有些沙哑,证明他刚刚的确是睡着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这种警惕的习惯的,明明看起来那么像是朵被养在温室里的名贵娇花。 “没事,睡吧。” 黑暗中,他缓缓伸手触碰到了毛利景的手,感觉到对方身体一僵,接着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听着耳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良久,松田阵平轻声道, “不习惯的话就说出来,不用假装掩饰,没关系的,或许让你习惯我比我们真的做还要难得多,但总要习惯的不是吗?我们以后可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几个呼吸后耳边传来毛利景清晰的声音,“嗯,你说的对,我总要学会习惯的。” 他从未与人这般靠近过,那只手抓住的仿佛不只是他的手,还有他的灵魂,一旦答应了,就再没有反悔的机会。 他喜欢松田阵平,喜欢他的纯粹坚韧永不言败,喜欢他火焰燃烧一样炽热的赤诚,喜欢他对自己的好,于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发生关系得到他,哪怕以后松田阵平不喜欢他,不对他好,要与他分开也没有遗憾了。 可是他实在太好了,总是能准确的戳中自己的心,这让他越来越不舍得轻易放手。 周景秀本就是一个十分偏执的人,年少天才的经历养成了我行我素的轻狂性格,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哪怕后来学会了收敛可面对自己真正在意的人时也无法时刻伪装下去。 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卸下所有的防备相信他,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即是致命的危险又是引入堕入深渊的甜蜜诱惑,他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抱着我吗,放心,我会控制住自己不会伤害你的。” 松田阵平直接用行动回应让他安心。 “我几乎从来没有和别人睡过一张床铺,自我三岁起都是一个人睡,对我来说睡觉不过是遵守着规矩的休养生息过程而已。 我可能没有说过,我的五感有些敏锐,如果我想,百米之内的任何声音都可以听到,所以哪怕是我睡着之后只要有东西近身一定会惊醒。 不过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打算过与别人同床共枕,你……是个意外,是第一个让我想要改变的人。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单纯的想睡你。” 所有的一见钟情本质都是见色起意,毛利景也不例外,而且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越是让他兴致浓厚,比如眼前的这个人。 那萩刚刚叨叨的那些八卦小毛利岂不是都知道了!松田阵平下意识想到。 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警视厅风评被害罢了! 现在更重要的是—— “这么说你之前说的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是骗我的!嗯?要是真的被你得逞了是不是第二天就提裤子不认人了。” “怎么可能,我是真的喜欢你,绝对不会主动和你分开的。” 毛利景矢口否认,要是不喜欢,他怎么可能费心费力追了松田阵平这么多年。 “相处这么久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这个人性格有些偏执控制欲强,容易走极端,我对你的感情越深越想和你建立更紧密的联系,你的社交你的工作你的衣食住行大事小事方方面只要和你有关系的我都想参与。 我知道这可能有些不太正常,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怕有一天你会受不了,厌恶我生出要和我分开的想法。可如果我们发生了关系,以你的责任感绝对不会轻易抛下我的。” 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对责任心重道德感高的警官先生光明正大的阳谋。 是的,小毛利对他的行程总是了如指掌。 正常通勤上下班的情况还好说,可哪怕哪天他突发奇想换条路回家,或是因为外勤任务遇到抢匪这种偶然事件小毛利也能恰到好处的数次遇到。 还有他们办公室内部的一些活动,比如今天的联谊他也总是能及时得到消息。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萩在给他通风报信,现在看来,不止如此。 第 59 章 “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窃听的东西?”松田阵平下意识反应到,可他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没有,我没在任何人身上用过这些非法的小玩意儿,我……有其他方法,绝对是合法合规的。”毛利景转过身解释道,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急切。 “阵平哥,你……不生气吗?” 没有等来回应的毛利景转了个身侧躺着,微微仰起头认真的看着松田阵平的眼睛,离得很近很近。 他惊讶的发现,那双倒映着他的眼睛里竟然没有丝毫厌恶恐惧甚至是排斥出现,干干净净的,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由得伸出一只手去抚摸这令他着迷的眉眼。 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这张脸?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内里并不像我的外表皮囊一样看起来那么美好,你……” 松田阵平搂住他的手臂忽然收紧,紧到毛利景感到了微微的疼痛。 “我信你,但我又不是傻,当然知道你虽然看起来像个白雪公主其实芯子里更像她的恶毒后妈,肚子里更是不知道藏着多少小秘密。 可是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六年多的时间我也算是看着你成长的,你这个家伙虽然思想很危险,经常冒出一些令人讨厌的言论,但是道德水准还是蛮高的,有些地方甚至像个古板的老教授,根本不是那种歪到没救的家伙。 在答应和你交往之前我就下定决心要看住你这家伙不让你长歪,现在以后都不会后悔,我会看着你管着你一辈子,不论我们有没有发生关系。 还有,以后也不许给我装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看出毛利景还想张口说些什么松田阵平直接把他的脸按在怀里, “行了,我不会不要你的。不早了,一会儿我还要上班,赶紧睡。” 再让这家伙说下去又要胡思乱想了。 其实他还是介意的,平时不知道也就罢了,突然被告知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掌控窥伺,寒毛都要立起来了。 他是个正常人当然接受不了这种毫无隐私有些窒息的爱,可就像毛利景说的那样,以他的责任感根本不可能放弃这个家伙,哪怕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毛利景已经是他认定的恋人。 他了解毛利景,知道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轻易就改正,那他更需要费心思看牢这家伙,慢慢的引导他,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和他分开。 没想到他的枕边人看似镇定,内里却惶惶不安好像一副随时会被抛弃的样子,松田阵平最终还是没忍心说出什么重话,他再一次唾弃自己的心软。 不过他不明白毛利景怎么会这么没有安全感,是因为太爱他了吗? 如今这个蚌壳已经开了口,总有一天他会让他心甘情愿的全部告诉他的。 早就知道小毛利脑子不他正常了不是吗,他得负责引导好他,就不去祸害别人了。 松田阵平在心里说服完自己,摸了摸那头不再柔顺的长发,给近在眼前的脑门印上一个吻, “我以后可是都会陪着你的,睡吧,我不老实的恋人先生。 重获自由的毛利景发表了最后一句话, “阵平哥,要是我真的硬不起来了,一定会下手阉了害我这样的罪魁祸首的。” 松田阵平:…… 他觉得萩原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毛利景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好,准确的来说被抱住后的几个小时根本没有睡着。 理智告诉他昏昏沉沉的意识可以放心陷入沉睡,可多年的警惕让他做不到真的放松,越是强迫放松越是反抗,意识浮浮沉沉就是倔强的不肯失去清醒。 这场自己和自己的拉锯战让他脑仁一抽一抽的疼,后来他干脆放弃了,闭眼假装着自己已经睡着。 实际上用身体每一处来感知另一个人的存在感,明明是被控制的一方,可那温热的体温却让他格外安心,哪怕已经到了五点也不想起来。 于是松田阵平一醒来就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某人还窝在他怀里。 “早安。”毛利景笑着献上一个早安吻。 “早啊。” 还没完全清醒的松田阵平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跟着亲了起来,还是胳膊的酸麻唤回了他的理智。 “嘶——” 闻声,毛利景赶紧起身,“怎么了,没事吧。” “胳膊麻了,让我缓一缓。” 被这么大一人压了一晚上能不麻吗,不过,在他怀里醒来这个姿势可比以前躺尸的姿势顺眼多了。 松田阵平缓缓的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小心不压到床上的长发。 “我给你按按。” 是他忘了松田阵平身体比他弱一些。 原来爱人的怀抱真的温暖到会令人上瘾,文学作品诚不欺他。 毛利景一边按着穴位,心里盘算着下次还是换他抱着对方吧,以他现在的臂力被压一天一夜都没问题。 对上班族来说这个时间已经不算早了,只能准备一些简单的早餐,毛利景选择做了三份三明治,煎了两个鸡蛋。 东西打包好的时候萩原研二也起床了。 “早啊K酱,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吗,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鸡蛋汉堡了,研二哥哥可以小小的期待一下吗。” 萩原研二笑容如常的打着招呼,看不出半点尴尬,仿佛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要发生。 毛利景淡淡的回了一句“早”,转身把其中一份塞到松田阵平手上。 “阵平哥这是你的,餐桌上还有热好的牛奶,吃完再去上班。另一份是萩原的,学校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晚上见。” “等等。” 松田阵平一把拽住领口拉过某人,毫不避讳的吻住了他的唇,看到毛利景脸色缓和了不少这才嘴角微扬把人松开,顺手帮他整了整胸前的衣襟。 “路上当心,晚上见。” 虽然知道小阵平与小景是一对,但是大早上的就这么刺激他一个单身人士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还有,小阵平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似火了。 “阵平酱,刚刚秀恩爱的时候你是不是忘了旁边还有个大活人,为什么hagi一大早就要受这种伤害。” 萩原研二视线揶揄的扫过松田阵平嘴唇上的伤口和领口扣子没系好露出的痕迹, “昨天晚上很激烈嘛,可是我怎么感觉小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是不是你惹小景生气了,难不成是昨天的夜生活不和谐?” 好像之前小景有说过小阵平三分钟来着。 萩原研二脑洞大开,让松田阵平脸色越来越黑, “hagi,你是忘了昨天晚上喝的烂醉的你干了什么蠢事了吗?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萩原研二脸色一僵,他并不是喝醉了记忆会断片的类型,他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被同事送回家没看到人,然后在客厅里吵了半天把松田阵平吵了出来,接着……他抱住小阵平的大腿又哭又笑偏要对方陪他唱歌。 再然后松田把他送回房间,他又拉着小阵平说了好久警视厅同事们的八卦。 怎么看松田的反应还不止这么简单! “想起来了吧,没想到啊hagi,你还挺有当八卦狗仔的潜质,掌握那么多黑料可得小心了,小心被套麻袋。” 松田阵平一脸幸灾乐祸。 萩原研二试图蒙混过关,“我昨天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个,要是有人要追杀我,小阵平你可要保护好hagi,不能见死不救啊。” 身为幼驯染,彼此什么丢脸的样子没见过,不差这一个。 “呵呵,不仅有人要追杀你,你还要小心别被人阉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什么?我可没有做过玩弄感情的事情,谁要这么凶残的对我!” 萩原研二惊恐的瞪圆了眼睛,对男性来讲这简直是最严酷的刑罚,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 “不会是……毛利景吧。” 天呐,不会是……他昨晚不巧地把他们打断了吧! 在萩原研二绝望的目光中松田阵平冷笑一声,证实了他的猜想。 没想到惹人生气的对象竟是他自己!而他刚刚还内涵别人夜生活不和谐来着,结果那个不和谐因素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自己! 难怪毛利景今天懒得和他说话,直接叫他萩原了! 这事放谁头上都会生气,更何况毛利景可是一直把他当情敌看来着。 宛如一记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 刚拿在手里的三明治突然烫手,萩原研二声音有些颤抖,“他不会在里面下毒了吧。” “咬一口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萩原研二觉得他和毛利景多年感情在那里,应该不至于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对他痛下杀手……吧。 嗯,一口下去,虽然他很高兴自己没被下毒,但是他的三明治里只有一叠厚厚的菜叶子,和小阵平那个有菜有肉还有两个煎蛋的豪华版相比差距非常大。 只是看到幼驯染嘲笑的脸自知理亏,还是选择沉默吧。萩原研二边吃边想他昨天应该没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吧,然后越想越绝望。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补救一下。 结束了东大一天的课程,毛利景乘车回了趟侦探事务所。 “这周末我要参加空手道比赛,哥哥你一定要来哦。” 穿着帝丹校服裙的毛利兰眼神凌厉的摆了一个出拳的动作,“这次参赛的都是之前的老对手,我可是很有信心夺冠军回来的!” “小兰真棒,哥哥提前祝你旗开得胜,周日那天去给你加油。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小兰这孩子黏他,从小到大毛利兰每一次比赛他都有参加,家里还专门打了个柜子存放她获得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奖杯奖状。 拆开盒子的毛利兰面色惊讶的看着红色的东西,“天呐,竟然是某牌最新款的手机,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吗?这……一定很贵吧!园子上周才刚刚说想要。” 坐在桌子后看电视的毛利大叔也淡定不了了, “什么,你竟然给一个刚上高中的小鬼买这么贵的东西,那可是最新款还没上市的机型啊,很多人有钱都买不到!” 这个世界的科技线与重置版差不多,毕竟原版连载太多年,一年时间线就实现了从大哥大到智能手机的飞跃显然是不合理的。 而这个世界目前来看还是正常发展的,科技树点亮的进程和前世差不太多。 不知道柯南元年到来之后会不会是一年堪比二十多年日历永远撕不完,四季随机切换,节假日无限多。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时空错乱天道必有异常,他忍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真的认命了,只要被他抓到把柄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哪怕针对他的是虚无缥缈的天道。 第 60 章 毛利景自小运气奇差无比,就是因为受到天道针对。 其实到现在他也不明白,祂为什么那么想弄死他,哪怕他前世血孽深厚也不应该是这种情况。 他下手的几乎都是罪孽深重之人,平生积累的功德足以抵消这些杀孽。 祂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努力钻着规则空子恶意的针对着他。 不过近几年他的实力恢复了七七八八,可以控制自身气运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这才显得不那么倒霉了。 如今智能手机刚刚出世不久,市面上的主流还是翻盖机与直板按键机,甚至还有小灵通。 毛利景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熟悉的智能机,哪怕它现在的功能十分有限毛利景依旧没有任何犹豫的托关系斥巨资团购了一批。 团购事宜当然是交给万能的秘书长大人去办的,在他的努力下会社省下来不少资金。 据说是因为手机公司的一个重要研发员是他们投资部一个社员的朋友,在落魄的时候曾受到过他的帮助,这才让他们享受了内部友情价。 毛利景以公谋私多要了五部手机,本来是要送给五个人的,今天他临时决定取消了一个名额。 “这是我为会社员工订购的工作手机,特意多买了几部,因为买的多享受了内部优惠价,不仅小兰有,爸爸和妈妈也有。” 毛利景变戏法一样又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放在毛利小五郎面前的桌子上。 “啊?我也有份啊!好小子,没白疼你。” 毛利小五郎立马喜上眉梢,兴冲冲的拆开了盒子,他的是一个黑色的手机,很符合他的审美,在外面应酬的时候拿出来一定非常有面子! “话说你们会社的员工福利很不错诶。经常听到你给他们发好东西。” “哥哥对公司里的员工的确好好,新年发点心,情人节发巧克力,儿童节发棒棒糖,平安夜发苹果,现在还给配备手机,我都忍不住羡慕了,要不然毕业之后我直接去给哥哥打工好了,” 毛利景曲起食指轻轻敲在凑过来搞怪的毛利兰额头上, “好啊,我们会社别的不说伙食绝对好,会社里的员工百分之九十都是东大的同学,小兰努力学习考进东都大学成为我们的学妹,很快就能与哥哥还有一群学姐学长共事了,时间很快的,也就不到两年多一点而已。” “好吧,我会努力的。” 毛利兰内心滴汗,那可是东都大学诶,帝丹高中每年考上的也不过三四十人,她又不是哥哥那种能跳级的天才,想要考上好难啊。 开开心心鼓捣手机的毛利小五郎不忍心女儿有这么大压力, “考上东大当然最好啦,但其他大学也不错,比如米花大学帝丹大学都是很厉害的,没必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英理当年为了考上东大可是硬把自己搞成了书呆子。” 他可不信到时候毛利景真的舍得拒绝小兰。 毛利兰立马为老妈反驳,“才不是呢,妈妈当年不仅以几乎满分的成绩靠近东大,还是帝丹公主的热门人选,才不是什么书呆子呢。” 毛利景还是中式家长的思维,对待高中生脑子里还是不许谈恋爱拼命学习冲刺高考的模式,下意识想对毛利小五郎的话表示不赞同 不过看着兴高采烈的小兰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份礼物你找时间转交给妈妈吧。” 毛利兰接过盒子疑惑问道:“哥哥为什么不亲自去呢,妈妈一定会很惊喜的。” “给妈妈送惊喜的机会还是交给小兰吧,正好你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相比于他,毛利兰对父母的感情更深,夫妻俩对小兰也更宠爱一些。 毛利兰从七岁到现在一直锲而不舍的为父母复合而努力奋斗,只要有时间就会跑去与侦探事务所相距甚远的律师事务所看望妃英理。 与小兰相比他看望毛利夫妻就像过节打卡一样了,亲近感差远了。 不是说他不爱他们,只是他早过了期待父爱母爱的年纪,对毛利夫妇敬多于爱罢了,他一个前世今生加起来四十多岁的人,实在对这对年轻的父母黏糊不起来。 毛利兰以为哥哥这是特意给自己创造去看望妈妈的机会,一脸感动的接过东西, “谢谢哥哥,我会告诉妈妈这是哥哥特意送给她的礼物,妈妈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毛利景没忍住摸了摸她毛绒绒的头顶,嗯了一声 真可爱。 “哎呀,我约了新一要一起去书店,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哥哥再见!” 走的时候还悄悄带上了哥哥刚送的手机,打算一会儿和竹马炫耀一下。 目送毛利兰哼着歌离开的身影毛利景内心叹气,果然他妹妹还是更爱和工藤新一混在一起,都不愿意多陪陪他这个经常不回来的哥哥。 他每次回来都会遇到这小子约小兰。 不行,有机会还是得和小兰谈谈高中生要少谈恋爱多学习的事情。 晚上,他回到了松田阵平住的公寓。 警视厅加班是常态,按时下班反倒成了稀有的事情。 一连四天毛利景过着白天上学,抽空处理会社的事情,晚上买菜回这里煮饭等爱人下班一起吃,饭后看看电视散散步,夜里相拥而眠的日子。 这是什么平淡温馨的婚后日常(如果不算萩原研二的话,当然以前也没那么看他不顺眼)。 他觉得是时候买一个自己的房子了。 不过阵平好像没这个意识,并不想和萩原分开,看来枕边风还得继续吹,任重道远啊。 第 61 章 自从上次真情流露后两人的感情更上一层,毛利景不再急着发展下一步,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比起身体上短暂的欢愉他更看重灵魂上的契合。 其实上次也算是气氛到位的临时起意,准备并不是那么充分,他对具体的操作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了解,如今也算是给了他更多的学习时间。 最令他欣慰的是他喜欢的人愿意包容迁就他,用自己的行为爱他尊重他,只需一个眼神彼此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心意相通是一种很令人上瘾的感觉,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他甚至愿意一辈子只谈柏拉图式的恋爱。 对于现在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毛利景表示十分满意。 他又不是天生爱搞事的人,正相反这一世的他热爱养生喜欢做做美食,照顾喜欢的人,天天盼望着世界和平,不要发生什么案子,好让他与心上人时时腻在一起。 他巴不得一直岁月静好长存呢。 平平淡淡才是真。 这一天晚饭后松田阵平提出去外面走走,毛利景自然不会拒绝,饭后散步也算是他们的固定项目了,换好衣服后一起出了门。 他们住的地方在市中心,出了公寓楼穿过几条小巷便来到了商业区,夜深人静突然变成了霓虹闪烁人来人往的繁华。 渐渐的,车水马龙被来来往往的行人取代,看着街道店面上闪烁着的牌子,这是酒吧? 难道松田阵平想带他去酒吧找找刺激? “想进去看看吗?” 毛利景摇头,“我对这种地方没什么兴趣,阵平哥你想进去吗?” 他可是个正经天师,养生人设更不是假的,喜欢的是青山绿水梅妻鹤子一般的生活,前世今生都对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无感。 松田阵平大概也对这种地方没什么兴趣,只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带着他继续沿着道路边聊边走。 毛利景余光向两边扫了一眼,透过窗户发现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里有一个熟人,而松田阵平走的方向正是那家便利店。 “阵平哥,那不是伊达警官吗,他们好像在出任务,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啊?的确是班长,小毛利你眼力可真好。” 竟然一眼就看出来班长是在出任务,松田阵平回道,脚步却是不停的继续往前走。 毛利景收回目光,果然,松田阵平带他来这里是有预谋的,提前就知道伊达航或者说搜查一课在干什么,就是不知道松田阵平想要做什么,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压下心中的疑惑,毛利景和之前一样跟松田阵平并肩走着,一路聊着天,大都是天气,娱乐新闻之类轻松却没什么营养的东西。 “走了这么久,有些渴了,我们去买瓶水。” 毛利景被松田阵平拉着胳膊走进一家便利店,伊达航和其他三个男人坐在便利店靠窗的吧台边,每人面前一碗泡面,像是四个加班结束出来吃宵夜的社畜。 进店后松田阵平像是才发现遇到了老朋友走过去打起了招呼。 “呦班长,好久不见,这么晚了还加班呢。” 像是往常一样他习惯性的揽住毛利景的腰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伊达航重新把牙签用牙齿叼着,“这不是松田吗,出来散步啊。还有毛利君,好久不见。” 扫了一眼桌子上已经冷掉的泡面桶毛利景笑着回道,“好久不见伊达先生。” 伊达航爽朗一笑“叫什么先生,喊我伊达哥就好,几天不见怎么还生分了。” 松田阵平:大概是因为之前你想给我介绍女人来着,唉,都过这么久了小毛利还记着这事,心眼可真小。 他拉着毛利景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眼帘低垂时看着毛利景十分自然的松开了他的手。 松田阵平凑近伊达航,低头时墨镜微微从鼻梁上微微下滑,露出一双眼睛,他看着伊达航低声道“哥几个这是盯梢呢,看来案子快结束了。” 伊达航点头又摇头,“现在只能确定他是从那间酒吧里寻找目标的,具体是谁还不确定,只能先盯着。” 松田阵平疑惑,“那间酒吧有什么不同的吗,这条街这么多酒吧怎么偏偏选了那么一家不起眼的?” “那家酒吧是这条街上唯一一家同□□。那三位受害人其实暗地里都有一位同性恋人,他们生前全部来过这间酒吧,这里也是我们查到的所有受害人遇害前唯一共同涉足过的场所,要不是你提出的那个线索我们一时半会还真查不到这儿来。” 这三位的地下恋情藏的十分隐蔽,即使掌握了证据也好不容易才让被害者的秘密恋人松口,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酒吧。 松田对这方面这么敏感可能也和他现在的感情生活有关系吧。 “在这儿蹲了这么久有收获吗?” 松田阵平随意问道,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外面的接应点就蹲守着四个刑警,里边的肯定更多,这么多人手,说明今天凶手很可能就在酒吧里。 “已经两天了,鱼一直没有咬钩。” “有没有可能是鱼饵不怎么样?” 按理来说凶手已经快忍不住了。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哪有那么多一逮一个准的行动。 伊达航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因为是同□□,我们只能轮流让组里长的还算可以的男同事们轮流假扮情侣去盯梢,可是他们演的太烂了,一看就很……违和。” 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忍不住吐槽,“我们这些长相不达标的就不说了,那几个勉强合格的家伙别说喜欢男人,连恋爱都没谈过,谁知道怎么演。”更别提面对的还是组里天天见到的那几张臭脸。 这时毛利景发现了华点,“今天怎么一天没看到萩原哥,我觉得他挺合适的。” “挺有眼光的嘛小子,萩原警官正在里面呢。” 另一名瘦长脸刑警老哥伸出大拇指,“我们本来是打算让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假扮情侣的,毕竟他们平时关系就好的不得了。” “咳咳。”松田阵平用力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多嘴的同事。“和hagi搭档的是哪位。” “是白鸟,本来想让高木上的,结果这家伙竟然不声不响的接了其他任务溜了。” 其他刑警一个比一个长的凶神恶煞,总不能让美和子女扮男装上吧。于是白鸟竟成为唯一一个可以拿的出手的。 “我们在酒吧门口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找到了有第三位受害者指纹的纸条,上面写着“我知道你的秘密”,然后是让受害人独自去一个地址,已经确定那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纸条是酒吧特有的笺纸。我们怀疑凶手会在选定目标后悄悄把纸条塞给被害者。不过我们已经假扮了五对情侣在里面蹲了两个晚上的时间,一张纸条都没收到。” 那张纸条被撕的粉碎,还好鉴识课的兄弟靠谱才没有漏掉关键证据。 这时伊达航手机响了,他快速扫了一眼内容,“刚刚我们暗中完成了排查,前三起案件发生夜里酒吧重合的可疑性高的人包括员工在内今天晚上全都在场。” 他沉思了一下,脸色有些发愁,“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凶手随时可能再次动手,今天机会难得。”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把这么多人都抓了吧。” 这时松田阵平抓住毛利景的手腕,主动请缨, “小毛利,你愿意协助我们破案吗?咱俩也进去当鱼饵,就当帮班长个忙了。”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里面可能有点乱。” 刚刚称赞过毛利景的刑警老哥犹豫道。这个叫毛利景的小子长相太惹眼了,太容易引人觊觎了,尤其还是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我没有问题,都听阵平哥的。” 毛利景听话的跟在松田阵平身后,看着他和伊达航交代了几句和他一起离开了便利店。 “伊达警官,真的没问题吗?” 那个白白净净长的非常漂亮的长头发男孩看上去很需要保护的样子,万一遇到危险被吓到了怎么办。 “里面还有我们那么多同事,能有什么问题,放心吧。” 伊达航放下牙签喝了一口冷掉的泡面汤,松田可是说过他和萩原联手都打不过那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男孩子呢。 不过那个男孩应该已经发现了吧,毕竟他们几个演的也很烂诶。 第 62 章 人来人往霓虹闪烁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喝的醉醺醺的人,有的三五结伴勾肩搭背,有的一人踉踉跄跄独行,当然更多的是腻腻歪歪的双人情侣。 这些人大多西装革履,穿的也算光鲜亮丽,然而在这里,偶尔有几个举止大胆行为失态的也没人会关注。 这些人大都是忙碌一天的白领社畜,夜晚来临,用酒精放松麻痹自己疲累的身体与精神。 酒精同时也放大了人们心中的欲念,平日积压在心里碍于礼法世俗不敢宣之于口的东西在酒精的刺激下纷纷冒出了头。 皱眉躲过朝自己撞过来的醉汉,毛利景还是没想明白松田阵平带自己来这里的意图。 论化妆潜伏协助侦查,警视厅那么多人怎么也不该轮到他一个普通的非专业人士。 那就是松田阵平想暗示什么。 刚刚伊达航说这次的受害人都是同性情侣,难道是在旁敲侧击的告诉他同性恋没有好下场? 可松田阵平当时也在场,那些话显然也是经过他同意的,他最近又没有想分手的迹象,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难道……他是在试探什么? 这时眼前突然一暗,一顶深蓝色的棒球帽扣在了他的头上,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身边人。 “新的,刚刚在便利店顺手买的,戴着吧,你这张脸太招人了。” 毛利景抬了抬帽沿,“想要我帮忙协助调查可以直说的阵平哥,你知道我不会拒绝的,不用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伊达警官他们还在出任务,被打扰到就不好了。” “呦,发现了,我和班长提前打过招呼,店里值班的收银员是自己人,没关系的。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看到毛利景摇头松田阵平拉着他的手微微用力, “很好,那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那些同事?” “我没有……” 松田阵平打断他的解释,“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警察,所以这五年里去过警视厅的次数寥寥无几能推就推,毕竟警视厅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普通人没几个想接触这种地方的。 可这两年你的抗拒越发明显,就连给我送把伞也是放在门口收发室让别人转交,为什么不能当面交给我?不要说是怕打扰我工作,我有提前发简讯给你。” “或许是因为我是个潜在犯罪分子,不喜欢警视厅那种地方呢。” 毛利景反问道,一双漆黑的眼睛隐藏在帽沿下的阴影里,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像极了反派。 “别胡说八道转移话题。” 松田阵平打了一下他的帽檐,“就算你不喜欢警视厅,那为什么每次在看到其他警察,特别是可能认识我的警视厅同事时你都会下意识的和我拉开距离,抗拒和我肢体接触,别说你其实不喜欢我!” 刚刚直接证明了他的猜想,看到班长和搜查一课的刑警在,毛利景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松开他的手,数次挣脱他想拉他的胳膊和想牵他的手,与他保持距离,十分抗拒表现出和他的亲近。 就好像……生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松田阵平不解,“为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还是……我哪里做错了?明明一年前你还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毛利景无奈的指了指牌子,“到了。” 松田阵平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敏锐,还特意挑今天挑明,亏他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也是,他一向都很敏锐。 不过,公务中带着私人情绪是不是不太好。 除非,他知道他们只是个不重要的添头。 “不,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问题。不要生气了嘛,我们回家再谈好不好,现在不是要进去坐坐吗?” 明明是松田阵平接的任务,却成了他主动主动哄着人进酒吧。 进门的时候松田阵平手臂一伸把他按进自己怀里。 毛利景有些无奈,他现在的身高比松田阵平还要高五六公分,这个姿势着实太为难他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大鸟依人看起来不那么别扭,脚步歪歪扭扭的被半固定着走了进去。 酒吧里意外的还算安静,镂空的假植物墙隔出一个个卡座,隐私性看着不错,正中间是一个长长的环形吧台,调酒师在里面展示花里胡哨的调酒艺术。 吧台两侧围坐了不少人,有好几对正在举着酒杯似乎是在调情,头顶的灯光暧昧闪烁,耳边起伏着蓝调音乐做为背景。 这里的顾客员工全部都是男性,很符合酒吧的主题。 这个时间段的客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大致五六十人,其中至少有五分之一是潜伏进来的警察,毛利景一眼就发现好几个。 虽然他们演的很卖力,但与真正调情喝酒的人比起来还是很有差别的,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毛利景找了一个靠近角落的卡座,用随身携带的湿巾仔细的擦了擦桌椅这才坐下。 松田阵平看的嘴角一抽,“你每天去上课是不是都要先把桌椅板凳擦一遍,需要我再买一箱酒精备着吗。” 然后他听到毛利景嗯了一声。 松田阵平;…… “讲究真多。”他低低的吐槽一句,“好了,你现在可以解释了,我听着呢,不用非得等到回家。” 再拖下去这家伙就又要蒙混过关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觉得我还不至于见不得人吧。” “当然,阵平哥你英俊帅气英勇聪明怎么可能见不得人,当然我也没觉得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么想。” 毛利景摘下帽子,黑发被压的有些凌乱,他用手指随便扒拉了几下。 “这两年随着接触到的人增多,我见识到了这个社会很多对同性情侣不友好的地方,亲人朋友同事,职场家庭网络都会施加给他们巨大的压力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恶意,迫于各方面原因,大多数同性情侣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你怕了?后悔了?” 松田阵平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动摇。 毛利景笑着摇摇头。 “你太小看我了,我怎么会因为那些无足轻重的人浪费多余的情感,如果我真的这么容易就受到外界的影响,在乎世俗的眼光,也不会发展……会社,咳,说远了,总之我可没那么高的道德底线。 当初可是我先追求你的,我是因为你才愿意融入这个社会,做一个正常合格的恋人,所以我尝试着站在普通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松田阵平眯起眼睛抓住话里的失误,“你刚刚要说发展了什么?不是你的金融会社那么简单吧,难道是什么不合法的组织?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坏事!” 之前毛利景说有别的途径监控自己,会不会就是通过这个。 “目前还没来的及。” 毛利景眼神幽怨的瞥了一眼他,他辛辛苦苦维护发展了十几年的人脉网络最终还是成为了红方的情报网,现在正在景光手下发光发热,哪还来得及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上次出手都是半年前举报炸弹犯了,至于用这种随时要把他抓进去的眼神看他吗。 “呵,你可真的是一点都不老实!想和我在一起,你个混蛋就给我安安分分遵纪守法一辈子,我可是会一直看着你的,要不然……” 还敢幽怨,遗憾没有大杀四方吗。 “然后呢,你思考的结果就是做一个合格的恋人要离自己的男朋友远一点?” 这逻辑,和第一次送自己炸弹时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难道不对吗,你的上司里可有不少是思想保守的老古板,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有一个同□□人肯定会影响你的奖励升职。 还有某些嘴碎的同事,只是捕风捉影都能把八卦传的满天飞,要是确认了我们的关系,你的风评肯定会变得糟糕,说不定还会面临某些心怀恶念之徒的排挤。” 要不是为了眼前这个人他怎么可能考虑这么多,以他的性格别说只是喜欢个男人,哪怕喜欢的不是人也不会在乎外人怎么看,如果非要到他面前指手划脚,收拾一顿便是了。 前世他身为天师不照样养了一只千年厉鬼,任那些看不惯他的人背后如何议论不满,到了他面前还不是连一个不敬的字眼都不敢提。 那还是在他和善讲礼,一心清修的时候。 “我又不在乎这些,别人的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你这是打着对我好的名义擅自替我做决定,我不接受。”松田阵平一字一顿的反驳。 “可是我在乎。” 毛利景看着他的眼神执拗认真,“我在乎,一想到你会因为我受到上司的苛责,莫名其妙的议论甚至针对,想到你会因为我被忽视拿命挣来的功绩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我的心就难受到无法忍受。 可我做不到堵住所有人的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退一步不给你添麻烦。 你是恪尽职守的警察,是站在光里的英雄,我不能成为你的污点。” “你怎么会是我的污点呢,哪有你这么好看的污点。 我发现你总是不太相信我,经常一副很没安全感的样子,好像我一定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似的,哪怕现在没有将来也会,可未来的事情谁又能预测到呢,何况我自认为不是什么轻浮滥情的家伙,道德感还算可以吧? 不如多相信我一点,我不说什么赌咒发誓的话,那玩意都是虚的,我会做给你看,时间会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你睁大眼睛,给我好好看着!” 这时松田阵平余光扫到右侧不远处站了一个穿着马甲的男人,他心下疑惑,这人是为什么出现的悄无声息的,是服务生吗? “服务生,点杯酒。” 穿着马甲的男人捧着菜单闻声走了过来,褐色的头发用发胶打理的整整齐齐,对着他们微微欠身,在看到毛利景的脸时,面上出现毫不掩饰的惊艳。 不过他马上就调整成了职业微笑,对着二人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松田阵平没有翻菜单,直接点,“两杯威士忌。” “好的,请二位稍等。” 穿着马甲的服务生颔首后礼貌离开。 第 63 章 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二人默契的揭过了刚刚那一章,聊起了别的话题。 “我可还没到二十岁,阵平哥你这是要知法犯法吗?” 毛利景揶揄道,“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有什么关系,就一杯而已,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乖宝宝,国中的时候就偷偷尝试过抽烟与喝酒了,还有hagi,高中的时候经常背着家里偷偷出去飙车,有几个男孩子能真的忍到二十岁。” 想起叛逆期干过的事松田阵平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 “小时候我爸因为被警察错抓,错过了一个很重要比赛一蹶不振后,他的手里总是拿着个酒瓶子,喝的满身酒气,天天让自己沉浸在醉生梦死里,明明以前是个那么强大的拳击手,所以我打小就不喜欢酒,更不喜欢酗酒的人。 但是啊,酒和烟就像是男人的必须用品,哪怕你再排斥也逃不开它。 后来长大了,我也想开了,把错误推到酒身上的家伙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自控力不行却自欺欺人罢了,酒本身又没什么错,喝不喝喝多少还不是看人类的想法,用不着那么抵触,只要控制住自己,适量享用就好,何况烟酒车可是男人的浪漫。” 不抽烟不喝酒不飙车的周天师;…… 他会这些,但是除非必要真的是半点不沾。 浪漫什么的哪有健康重要,而且他也不理解哪里浪漫了,哪有做一桌硬菜来的实际。 毛利景劝诫说;“吸烟饮酒有害健康,还是要尽量节制的。” 松田阵平笑出了声,“你这家伙还真是……有意思,明明长的和白雪公主似的,有些时候性格却像个退了休的老头子。” “那可真是抱歉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松田给他的号码备注的是白雪公主,懒得和他计较。 “男性过了二十五岁身体素质就会进入下降阶段,无论是生理机能还是各方面功能都不再维持顶峰状态,每过三年还会出现一个明显的阶段性下降,如果不注重保养,身体老化的会更快。 阵平哥,你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本身就工作压力大作息不规律,为了以后的生活着想,控制一点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吧。” 快三十的松田阵平;……心上仿佛被插了一刀。 “我身体有没有问题你不是最清楚吗!还有,我今年二十八,哪有三十岁。” 毛利景被他这副斤斤计较的炸毛样子逗笑了,果然,不管对女人还是男人来说,年龄都是不可触碰的雷区。 这家伙没事干嘛笑得这么勾人,松田阵平直视着他那双弯弯的笑眼,感觉像是受到了蛊惑。 “过来。” 那双近在咫尺的纯黑色眸子里藏着细碎的光,像是天上璀璨的繁星,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还有那红润饱满的唇,看起来很好亲。 毛利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依言倾身凑近,下一秒眼前光线突然变暗,一个湿热的吻落了下来。 “这里……有人!” 他心中一惊就要挣扎推开松田阵平。 周围还有他那些同事,这是要当场出柜吗! 刚刚那些话都白说了吗! 难道是被他感动到了?怎么突然这么冲动。 “不怕,让他们看。” 耳边是语气含混沙哑的男声,分明已经沉醉其间,一点也不打算掩饰。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毛利景自然不会再推拒,那些顾虑犹疑通通抛到了脑后,配合的回应起来享受当下。 他知道,这是松田阵平在告诉他,他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就是认定他了。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不畏人言敢于为了自己爱的人坚持本心,这样的人真是太有安全感了,而现在这个男人是他的!毛利景在心里小小的骄傲了一下。 他搂住松田阵平的脖子热情的回吻着,两人之间横着的桌子也阻止不了彼此相互靠近,一时间吻的忘乎所以,眼看就要向卡座靠墙连接的一边倒去。 这是酒吧里的一个特殊设计,专门为冲动的客人准备。 不远处传来咳嗽声,杯子碎裂声以及各种拍打声。 “先生,您的酒。” 托着盘子的服务生打断了两人的亲热。 他将两杯用漂亮的玻璃杯盛放的琥珀色酒液放在两人面前,面色不变的微笑道,“请二位慢用”,颔首离开。 全程除了多看了毛利景两眼外并没有逾距的举动。 不过以他的长相吸引人多看两眼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更何况是现在这眼尾绯红眼含春水一副动了情的情态,更加勾人不已。 端起酒杯掩饰性的喝了一口,松田阵平心中好不容易才按下把帽子给小毛利戴上的冲动。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在看不见的桌下手指动了动。 “尝尝。” 在松田阵平期待的眼神里毛利景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眉头微微蹙起,这酒…… “怎么样,是不是味道很奇怪?” 看到毛利景脸上纠结的表情,松田阵平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教好孩子学坏的不良,还挺有意思的。 “还好,没有想象中的刺激。”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白酒的味道,视线扫过前面角落里盆栽后一双熟悉的鞋,毛利景再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没什么太大感觉。” 他用手指摩挲着精美的玻璃杯笑道,“店家挺会做生意的,看着挺大一杯,其实没几口就见底了。” “哈哈,我就说嘛,男孩子哪有不会喝酒的。不过这酒还是有些度数的,最多只能喝一杯。 这酒杯底部有很大一部分向上凹陷的地方占据了不少空间,只是看着大,很适合你这类第一次尝试的人,不容易喝多。” 松田阵平拿起自己的杯子晃了晃,酒液中的冰块发出哗啦啦的轻响。 突然,他感觉到手机振动了一下,一目三行的浏览完信息。 他语含歉意的说,“班长那边的消息,我需要过去一趟,抱歉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你是自己一个人回去还是让别人来接你?” “我自己回去吧,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还需要大人接。阵平哥,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好,喝完这一杯乖乖回家,不许多喝。” 临走前松田阵平把自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仿佛生怕某人不守信偷喝。 “我又不喜欢喝酒。”毛利景一脸好笑。 随着松田阵平的离开,不一会儿酒吧又有六对情侣结账离开,其中四对应该是警视厅的刑警,走出酒吧的脚步格外轻快。 毛利景晃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只手撑着下巴侧身看向吧台。 那里有两个熟悉的家伙还在继续他们的表演,那位白鸟警官看得出已经尽力了,但是那被迫营业的小表情怎么看怎么有趣。 萩原研二平日里号称妇女之友,是人际交往的高手,在这里也能继续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尤其是在发现他的搭档白鸟态度消极不怎么情愿后,不少人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来搭讪挖墙脚了。 戏搭子白鸟警官竟然还不配合的松了口气。 杯中的冰块融化殆尽。 这时一个面生的男人走了过来,毛利景不想和这些搭讪的人虚以委蛇,看戏的兴致也没了,带上帽子起身离开了卡座,路上躲过了几只想要碰到他的手。 走出酒吧,微量的夜风吹来,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心情也轻快了几分。 借着路边昏黄暧昧的灯光,毛利景打开一张纸条,记下里面写的地址后把纸条揉成一团向后一抛,纸团无声的落在垃圾桶。 第 64 章 另一边。 松田阵平已经在夜深人静的小巷一个人等了半个多小时,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心里隐隐蔓延出一丝不安。 不远处拿着望远镜盯梢的刑警嘀咕,“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人来,那家伙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别着急,再等等,没有意外的话凶手就是那个服务生了,那家伙虽然体格和松田差不多,但他是柔道黑带,性格自负的很,要不然他怎么敢给松田递纸条。” 伊达航调整了下耳机,看到刚刚还在原地的松田竟然走了过来。 “怎么了松田,有情况吗?” “我怀疑我们被凶手耍了,萩那边说那家伙在我离开酒吧不到五分钟就离开了,这个地方距离酒吧不远,半个多小时爬也爬过来了,可直到现在周围两百米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还有,我联系不上小毛利了。”说到这里松田阵平脸色沉下来。 “之前在酒吧的时候那个姓尾生的服务生看了景好几眼,现在想想很可能他才是真正被选中的目标!” 他怎么就没在意小毛利那破运气呢! “相比松田你,毛利君看上去的确更弱一些。”而且也更吸引人一些。 这时松田阵平又收到了萩原研二的消息,他在酒吧外的垃圾桶里发现一个写着地址的纸条,上面有一个“K”字的划痕。 紧接着对方的电话打了过来。 萩原研二语气有些焦急, “快去找小景,我们被尾生那家伙骗了! 那家伙离开酒吧后躲在街角的厕所里,我和一个刚从外面回来的一个服务生聊,他不久前恰好碰到了从公共卫生间出来换了装扮的尾生,要不是和尾生很熟他也认不出来,那个服务生还说这家伙走的方向不久前才走过一个黑色长头发,个子很高皮肤很白带着蓝色棒球帽的年轻男人,他肯定是把毛利景当目标了!” 伊达航当机立断,“留下两个人一个扮做松田的样子原地待命,其余人跟我走!” 接着他立马联系萩原研二发过来的地址周围的警力。 松田阵平在电话一挂断就朝着最近的车子走去,刚安排好另一边的伊达航跑着追过去才在车子发动前跳进车里。 “松田你冷静一点,毛利君会没事的,你可是说过他的身手很强的。” 伊达航稳住身体后立马出言安慰,生怕松田阵平因为担心毛利景的安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没想到松田阵平竟然笑了一下,嗯,是冷笑,反正不怎么像正常担心恋人的家伙。 “放心吧班长,我冷静的很,我们该担心的是那个凶手的安全。” 那还是一年以前。 下班后他在街上碰上一个飞车抢劫的家伙,他在夺回路人被抢的包时被那家伙用□□划破了手背,让那家伙趁机跑了。 本以为抓不到已经跨上摩托逃窜的犯人了,结果下一个路口他就看到那个倒霉的抢匪被毛利景一脚踹下车,惨叫着活生生的被掰断了五根手指。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了毛利景隐藏在骨子里的凶性。 他用脚死死地踩着犯人的脊背,面无表情的一根接一根的掰断了对方的手指,犯人无论怎么疯狂的惨叫咒骂,还是痛哭流涕的可怜求饶通通打动不了他,下手的动作没有一丝颤抖迟疑,就连表情都未曾有什么波动。 仿佛他不是在折磨一个大活人,而是随手摆弄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死物,无所谓脚下犯人的感受甚至是生死,那冷漠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头发寒下意识想逃。 那不是他的毛利酱,那是一个漠视生命杀人如麻的冷血怪物。 车速再次提升,油门几乎被踩到了底,明明灭灭的光影打在松田阵平坚毅的脸庞上。 他内心其实一直隐藏着某种不安,他害怕哪一天毛利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突破底线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班长在耳边分析着一会儿可能出现的情况,可是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松田阵平回想着酒吧里发生的事情,毛利景极有可能和自己同时收到了那张字条,估计字条都是藏在杯子底的凹陷里。 在他瞒着毛利景发消息给班长的时候对方也瞒着他藏起了字条,确定自己是犯人的目标后也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赴约。 而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收到了纸条的自己才是犯人的目标,自以为聪明的支开了毛利景去找班长制定一个注定会扑空的计划。 呵,以毛利景的本事哪怕全程被人盯着绝对也能找到机会给警察传出消息,别忘了萩可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可他就是这么悄无声息的一个人走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他还是留了线索的,那个扔在垃圾桶的纸团不就是吗,他一定是听到了他和班长的谈话才特意选在那个垃圾桶。 可要是他们没能及时找到这条线索呢!中间出现什么意外纸条损毁找不到了呢! 车子在路上飞速疾驰,二十多分钟的硬生生被压缩了一半。 凶手尾生健这次选择的地点是一个小花园,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小型的花卉养殖基地,算得上市内的一个小景点,为米花町杯户町好几家花店供货以及接受本市中小型各类鲜花订单,工人会在每天的凌晨四点准时来采摘包装。 鲜花配美人,尾生健觉得自己的选择十分完美。 在看到毛利景的那一刻起他就为他选好了归宿。他太美了,比这花园里任何一朵花都漂亮。 可是这么完美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喜欢男人! 他肯定用他那张脸蛊惑了不少男人。 对了,他还有一张善于煽动人心的嘴,和他一起的那个家伙三言两语就被哄的失去了理智。 太愚蠢了,真是太罪恶了,应该受到审判! 他很可惜这么美丽的人却有着如此罪恶的心,就让他来亲手清除罪恶吧。 不过……他可真诱人,在看到那双因为亲吻动情泛红的眼睛时自己竟然差点没忍住起了反应。 只是一眼就打破了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 所以,他决定为这个浑身都是罪恶的美人稍微更改一下自己的规则。 那么美的人,即使是死也应该华丽的谢幕。 尾生健摇头晃脑的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觉得自己是一个浪漫的艺术家。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酒吧里有警察在盯着,那些人一看就不懂喜欢男人的人是什么样子,就连逢场作戏都做的十分伪劣。 然而即使有人盯着又如何,他依然在这群猎犬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自己的剧本。 一个简单的换装就摆脱了哪群家伙,真是愚蠢。 这让尾生健现在十分膨胀。 留着黑色长发身材颀长的青年脚步缓慢的出现在视线里,挺拔的身形宛如青竹,随着他的走近,月光照亮了他半边俊美的脸,四周的花朵仿佛在一瞬间沦为陪衬。 青年警惕的环视着周围,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忽然间,月光下他的身形晃了晃,看起来呼吸有些急促。 尾生健知道那是他下的药起作用了。 于是他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他不认为这个形貌昳丽还是这种状态的青年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然后只是一个照面自信满满的尾生健就翻了车,没几分钟后的现在已经被卸了四肢关节,嘴里塞着他的外套团成的一角狼狈的瘫在地上。 为了不留下DNA,他特意准备的开了封的TT正巧包裹在这一团里。 怎么会这样,他本打算做完这一次就离开这个城市的,所以他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警方。 尾生健怎么也想不明白。 松田阵平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长发青年眉眼如画,靠坐在铁栅栏旁,散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小半张脸,身后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夜风轻轻拂过,其中有两朵探出了铁栏杆在他的脸庞边轻轻的摇曳,看起来像是在亲吻他的脸。 人美花艳,人比花娇。 不远处躺着一个被捆了手腕的人,一边呜呜一边在地上不断蠕动。 确认犯人还活的好好的,只是被卸了关节,松田阵平终于松了口气,注意力再次转移到毛利景身上。 “毛利酱,K,你怎么样,没事吧。” 他扶着毛利景的身体半抱在自己怀里,这才发现他的体温高的吓人,而这个平日里警惕性极高的家伙眼睛闭着,竟然良久都没什么反应。 “毛利,景,毛利景,喂!醒醒,是我,松田阵平,我来了,没事了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松田……阵平……哥?”毛利景掀起眼帘眼神涣散,似乎在努力辨认眼前的人是不是他信任的那个,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的样子仿佛发生急症,吓到了本就心神不宁松田阵平,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他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过。 “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他给你用了什么药?不要怕哈,没事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毛利景攥紧他的袖子眉头紧皱,声音断断续续。 “我,我...有些难受,是……酒,酒里……有东西……好…热……” 破碎难耐声音从嘴里溢出。 见此情形的松田阵平骂了一句脏话,恨不得立马去给那个犯人脸上来一拳。 “他这是中了那种药。” 赶过来的伊达航看到被松田阵平抱着的毛利景这副样子立刻得出结论, “药效看起来很强。这里有我,你快带他去医院,或者找个地方,那个……”做一些情侣该做的事。 “我带他去医院。” 谁知道不明来历的药里还有什么成分! 松田阵平抱起面色不佳的青年,脚步急迫的向车子方向跑去,满脑子都是毛利景会不会有事,那该死的药物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心情趁人之危。 第 65 章 “去……去什么医院?我……不要被别人看到这副样子!” 被抱着的毛利景身体力行的表示着抗拒,松田阵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竟然从他断续沙哑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肯定是他听错了。 “不行,必须得去看医生,这种药物大多是犯人从黑市搞来的三无产品,里面很可能掺有致幻成瘾或其他种类的违禁品,有很大的隐患,必须第一时间查清楚,乖,不要任性。” 这种事情他见过不少,有很多年轻人甚至会被这些药物毁了后半生,松田阵平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在毛利景身上。 毛利景;…… 其实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严重,这副样子至少有五成是他在借题发挥夸大了症状。 他感觉的出来酒里的药只有迷药和催情成分,凭他的身体和意志力完全可以压下药性保持清醒,做到几乎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可是当他解决完碍眼的犯人后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中了催情的药,身体意志不受自己的控制,需要解药,主动投怀送抱。 平日里松田阵平对自己眼含春情的刻意勾引就没什么抵抗力,在这种天时地利的推动下相信他一定会愿意做这个解药的。 毕竟这是双方都爽的事情。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道德底线,他都成这样了也不为所动坐怀不乱,竟然真的坚持要送他去医院。 虽然爱人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这种事情很令人感动,可是他现在真的感动不起来。 毕竟他是真的不想被别人看到他现在这副蠢样子。 医生也不行。 “不要去医院,我好难受……好热,嗯……你身上好凉快,我们……就近找个地方……好不好。” 毛利景不安分的蹭着对方的身体,想尽办法各种暗示,努力做着最后的挣扎。 “别乱动,我要开车了,忍一下,再乱来就要出车祸了,忍一忍,医院很快就到。” 差点一脚油门踩到底的松田阵平冒出一脑门冷汗,幸亏他反应及时的收脚才没撞到墙上 毛利景一路上不分轻重的撩拨让他忍得很辛苦,那张帅气的脸庞都扭曲了起来。 说实话他也不想别人看到毛利景这副情态,这本该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资格看到的! 可是毛利景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自私。 都怪该死的犯人! 追赶一路,前来支援的搜查一课刑警们刚到地点就看到一辆车反方向窜了出去,不过几秒便消失了踪影。 讲真,要不是认出那辆车是他们组的而且伊达警官提前打过招呼,他们绝对会以为是凶手抢车出逃了。 伊达航示意着自己的位置把同事喊了过来,“犯人在这里,可以把他带回去了” “尾生健,你现在被以涉嫌杀害多名男子,使用违禁药物行凶未遂的罪名被捕了,有什么话回警视厅说吧。” 凶器还明晃晃的在他身上身上揣着呢,想抵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卸关节的手法是个高手哇,伊达警官是你做的吗,怎么看着和你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 一个过来给犯人戴手铐的刑警赞叹道,“可以把他的腿先接上吗,要不然大家伙儿还得抬着他。” 伊达航摇摇头,“这不是我干的,是第四位受害人,和松田在一起的毛利景毛利君做的。” 同事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是那个漂亮的过分的长头发小子?怎么可能,看着不像啊,那小子简直像个瓷娃娃一样,对了,怎么没有看到他们的人?” 伊达航解释,“松田带着毛利去医院了。” “什么,他受伤了?” “伤的严重吗,怪不得松田警官那么着急,车子开的飞快。” 在场的众人不禁担心起来,毕竟毛利景可是为他们这次抓捕行动的成功提供了很大帮助,他们还没来得及表示感谢呢。 “毛利君没有受什么伤,是这家伙给毛利下了那种药,松田已经带他去医院了,大家不用担心。” 伊达航面色不善的扫了一眼被拷住的尾生健。 正巧这时一名控制着他的警察把塞在犯人嘴里的外套抽了出来,裹在衣服团里的套子散落一地。 在周围忙碌的人凝滞了一瞬,紧接着有人爆发了。 “这个混蛋!只卸了他关节真是便宜他了,松田警官应该狠狠教训他一顿。” “这人渣竟然脑子里还想着更龌龊的事情!” 重获自由的尾生健破罐破摔,疯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那种美人儿上起来一定很带劲,他喝了我的药,本来现在应该在我身下哭泣求饶的,现在只能便宜那个该死的警察了,也不知道做到哪步了,光是想想就好兴奋。” 好不容易嘴巴恢复自由,尾生健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污言秽语都泼到害他成这个样子的毛利景身上。 “闭嘴吧,你这渣滓。” 伊达航一拳打在他脸上,“他太吵了,精神也有些不太正常,这样带回去的话路上会吓坏市民的,得想办法叫他安静一点。” 其他刑警也对这家伙的厌恶感升到了顶点,在场的都是有经验的老警察,看到那些东西就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更不用提他还一直在耳边各种污言秽语的叫嚣着。 众人抽空一顿修理,把尾生健修理老实了这才把他塞进警车。 他们只是对拒捕的犯人进行合理的强制控制罢了,犯人态度恶劣十分不配合他们也没办法,手段虽然激烈了一点,但是犯人身强力壮皮糙肉厚也没受什么伤。 合规合理。 那么不在场的两人做到了哪步? 医生表示已经开始输液了。 明白自己勾引无果的毛利景上车后便改变了策略,一脸隐忍的侧头靠在座椅上,不再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做什么奇怪的动作。 一路上安安静静,哪怕松田阵平唤他名字也假装没听到,仿佛睡着了。 松田阵平还以为他这是情况严重了,已经到了意识不清的程度,一到医院立刻抱起人往急诊跑。 幸好这时候需要急救的病人不多,出示自己的证件后马上被安排进了就诊室。 值班的医生看到一个警察火急火燎的抱着意识不清的人冲进来,还以为患者是什么严重的损伤,如临大敌。 结果,只是中了迷药。 因为那头长发,医生最开始还以为是个女孩子,直到患者被放在临时检查的小床上他才发现这是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目测超过一米八。 这位警官先生能抱着一个这么高的成年男人跑了这么久真是臂力可嘉。 拨开患者脸上的发丝,精致完美的脸庞暴露出来,医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会中这种药。 这长相,太危险了,尤其是此时眉头微蹙嘴唇紧抿眼尾泛红的样子,很容易引人遐想,勾起不太好的冲动。 有条不紊的结束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松了口气, “患者摄入了大量的迷药与□□成分,生命体征目前没有严重波动,没有中毒过敏迹象,意识不清与迷药的催眠镇静效果有关,所以警官先生请放心,您的朋友目前没有太大危险。不过接下来还需要做个抽血的检查最终确定一下。” 得到医生的回复松田阵平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事。 接下来毛利景被安排到病房挂了一瓶盐水,医生说是为了促进代谢的,过不久小毛利就能醒过来了。 得空放松的松田阵平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毛利景没打点滴的手,另一只手灵活的操控着手机回复消息。 犯人已经被抓住了,萩那边也已经撤了,忙活了一晚上总算没做白工。 只不过没想到本来以为最为凶险的抓捕过程竟然是最轻松的。 他早该想到犯人会瞄上毛利景的,以这家伙的招灾体质不被盯上才不正常。 松田阵平一点都不怀疑要是用这家伙做搜查一课的鱼饵,绝对次次都能吊上来变态凶犯,那群家伙怕是再也不用费时费力费心的伪装蹲守了。 要是这样,那群刑警得把他当宝贝供起来。 第 66 章 这么想着的松田阵平不禁笑了出声。 要不干脆把这小子“贡献”给搜查一课得了,既为班长他们降低了抓人难度,又可以让这个满脑子危险想法的家伙多和警察混在一起熏陶熏陶。 不过想法归想法,真要这么做他第一个不同意。 在看到毛利景双眼紧闭浑身无力倒在那里的那一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心底蔓延出被扼住呼吸一样的恐慌,愈演愈烈。 他在乎这个人,忍受不了毛利景置身危险之中。 而且抓捕犯人什么的本来就是他们警察的职责,没必要牵涉一个无辜的学生。 自觉时间差不多,毛利景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过了两三秒后缓缓睁开眼睛,露出有些迷茫的眼神,接着又轻轻眨了眨。 他还记得松田阵平说他睁眼吓人,像鬼片里的boss,这次是他特意从电视剧里学来的成果,偶像剧里都这么演,绝对没问题。 眼珠转了转仿佛恢复了清醒,他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这里是?” “怎么,连医院都认不出来了?啧啧,不会是傻掉了吧。” 松田阵平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他醒了,他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不着痕迹的收回那只握着毛利景的手,两只胳膊在胸前环抱,下巴微扬,一副找茬算账的样子。 难道是他的戏演过头被发现了?毛利景疑惑,怎么感觉松田阵平很生气的样子,丰富的经验让他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 “阵平哥,我错了,你别这样看着我,挺吓人的。” “哦,我们的大英雄哪里错了?说出来我听听。” 看着对面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毛利景心道,真生气了啊,为什么啊?咱俩你瞒着我一次我瞒着你一次,不是扯平了吗?那只能是…… “我……不该在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对你动手动脚?可是我当时真的好难受,所以有些没控制住。 其实我现在也有点难受,阵平哥你可是真狠心,也不怕把我憋坏了。” 松田阵平冷笑一声,他就知道这小子根本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坏了正好,反正我们俩个人有一个功能正常就足够了,也省的你脑子里装的都是黄色废料。我给你起个头,什么时候收到字条的,为什么不告诉别人。” 毛利景一脸不敢置信,这真的是松田阵平能说出的话吗?他有那么急色吗? 好吧,他有的。 好在下半句就让他知道了松田阵平为什么生气了。 所以……前半句果然是气话。 他给了松田阵平一个我就知道你是在口是心非的眼神,然后在把人气暴走前开口解释。 “拿杯子的时候我发现杯底藏了东西,你不也是在那个时候收到的吗,我们喝酒的时候那个服务生就站在你背后不远处的绿植后面,我怕他发现就没有表现出什么。 而且你也没有告诉我啊,而是第一时间私下里联系了伊达警官,你和他们待在一起肯定很安全,这样我也可以放心去抓犯人了,况且我还特意留了信息给萩原哥,从结果来看一切还算顺利。” 所以你为什么要生气? 松田阵平被他气笑了,“你有没有想过抓犯人是警察的工作,明知有危险还独自往前冲,有想过自己会遇到危险吗?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吗!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一样顺利,你现在为什么会躺在医院打点滴?” “危险?你是说那个服务生吗,你是担心他会伤到我还是,担心我知道了他想对我做先奸后杀的事后控制不住自己结果了他?” 毛利景垂下眼帘语气轻缓的问着,“你放心,我是个守信的人,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轻易违背的。” 什么?那个凶手竟然脑子里还有那种龌龊的想法!真是该死! 本来因为毛利景隐瞒他所生的气一下子被冲天的怒火盖了过去,他现在十分后悔没来得及亲手教训那个恶心的家伙。 是啊,这小子运气逆天又长的那么招人,吸引个觊觎他的变态不是很正常吗,他为什么就那么放心的放他一个人离开了,要是毛利景真的出事了……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回正题。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也没有不信你,该被责怪的人是我才对,是我没有及时发现犯人盯上了你,没有安排好后续的事情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案件中,对不起。” 没想到松田阵平会向自己道歉的毛利景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这个男人骄傲的要命,不是他的错绝对不会妥协,对人情世故那一套不屑一顾,从来不会轻易向别人低头,最重要的是他的能力配得上他的骄傲。 六年来毛利景可没有发现几个有资格让他真心低头道歉的人。而现在,这个骄傲的男人在自己没有犯错的情况下向他说了对不起。 为什么?明明每次都是他先认错道歉的。 他嘴唇动了动;“那个,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是我先入为主太过于自信自己的判断,没有及时发现犯人的目的,没有保护好你。” 如果当时他观察再细一点就好了。 凶手之前选择的受害人都是有体面工作,在情侣关系中占主导地位而且年长一方,他表现出所有这些完全符合的特点,所以在收到字条后理所当然的认为凶手把他当成了目标。 可他没想到他遇到的是一个没有原则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原则说改就改,不仅选择的标准变了,还起了色心。 毛利景身手再厉害也总会有万一出现,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为什么会中了那种药。 万一凶手有帮手呢,万一对方手里有更危险的武器呢,更何况他还有个霉运debuff时刻在头上悬着。 “这又不是你的错,我不是什么需要人时刻保护柔弱不已的娇花,我的身手可是很厉害的,阵平哥你对我多点信心。 虽然我很享受你对我的保护欲,但是我并不想看你因为这个让自己陷入自责。 其实药效对我的影响也没那么严重,即使再坚持几个小时收拾十个凶手也不成问题。” 毛利景很保守的透露了自己的战斗力,接着又补充道,“当然这次中药真的是个意外。” 虽然他第一口就觉察出了酒有问题。 “今天晚上我的确在有的地方瞒着你,想要试探你,你早该发现了,不是吗,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这并不影响我会担心你想保护你。 我想你记住这一点,以后不要私下里自己做决定,要做什么提前告诉我一声,好吗。” 松田阵平的计划其实与毛利景的十分相似,只是主次顺序颠倒了,在他的心里他是警察是年长者是保护者,而毛利景是需要他保护的人。 可是在对方心里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毛利景把自己放在一个比他更强的位置,以自己的想法做“对他好”的事,在对方心里他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人。 虽然毛利景表现的不明显,还尽力隐藏着,但还是让敏锐的松田阵平发现到了这一点。 一向被人称为大猩猩的他心情复杂,暂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铁汉柔情最难招架,松田阵平的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让毛利景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少有的生出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设想过很多种松田阵对他单独行动抓捕犯人的反应,想了好多种松田阵平要是生气该怎么哄回来的方法。 可他唯读没想到眼前这种情况,恋人那预料之外的温柔让他的心沉甸甸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吊瓶打完了,我们回家。” 松田阵平叫来护士拔了针头,回家的一路上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毛利景也没有提之前的话题,只和他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缓和气氛,晚上睡觉时很乖觉的被抱着,不像以前一样总想着多占一些便宜。 第二天一早。 “一会儿一起和我去一趟警视厅。” “是去做笔录吗?” 毛利景把煮好的早饭盛进碗里端上餐桌,“萩原哥昨天怎么没回来,犯人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他回去加班了,案件后续的收尾工作可能还有些麻烦。” 今天的早餐是南瓜粥配红豆饼,红豆馅软软甜甜绵绵的,炸过的外皮金黄酥脆,吃起来一点都不腻,就是个头太小了,待会儿给萩带几个。 “犯人叫尾生健,就是那个服务生。 被他杀害的三名受害者都有同性伴侣,所以我们怀疑犯人非常仇视同性情侣,尤其是有体面社会工作的一方。 据调查他曾经有过一位未婚妻,后来离开他与一位医生在一起了,而那位医生其实是个同性恋,暗地里交往过好几个男朋友。” “所以他就受了刺激报复社会对同性恋群体下手了吗?真是让人唏嘘的故事。” 毛利景嘴上说着令人唏嘘,眼神却未曾有过半分波动,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不想着改变自己提升自身的价值,不舍得或者说不敢去报复真正造成他痛苦的源头,只会迁怒无辜的路人满足自己阴暗的心思,甚至连最后那一点扭曲的原则都坚持不了。这样的人,呵,祝他幸福吧。” “咳咳。” 松田阵平手忙脚乱的捂住自己的嘴,咽下嘴里的东西顺了顺前胸, “你这话头换的也太奇怪了吧,什么叫祝他幸福,这种人配得到幸福吗?” “在监狱好吃好住还有安全保障不幸福吗?” 毛利景灵魂发问,他一直觉得霓虹的监狱对于那些边缘人士来讲简直是天堂,居住条件堪比某些旅店,还不用为后半生生计发愁。说不定还能学个新技能。 这个国家和他前世三次元世界格外相似的一点就是死刑特别难执行,哪怕这里的犯罪率翻了几番,逮到的犯人越来越多,只要不是身负五条人命以上社会影响及其恶劣,死刑的判决到执行最起码要十年以上。 像尾生健这种证据确凿的连环杀人犯还得市民掏腰包好好养着十几年就很离谱。 等柯南元年到来东京的各个监狱怕不是要人满为患,要不,他找机会投资一下米花监狱的扩建项目。 “何况这只是人道主义发言,我总不能说祝他去死吧。” 第 67 章 松田阵平第一次听说住监狱竟然还是一种幸福大为震撼,一时难以接受,不知该作何感言,幸好接下来还有别的事情交代。 “尾生健只交待了昨天晚上犯罪未遂的事情,对之前三起案子咬死不认,一直叫嚣着要见你。他每次作案用的工具不一样,仅凭昨晚的事情的确暂时无法定之前的罪。” 不得不说这个犯人计划考虑都挺周密的,只可惜他没把这份精力放到正经的地方。 所以如果毛利景可以去见他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他的破绽撬开他的嘴。 毛利景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见我干什么,破案不是伊达警官他们的事情吗,找到证据还怕他不承认?我又不是警察,找我没用。” “好,你不想见那就不见,那种家伙的确也没什么见的必要,我待会儿告诉班长一声。” 感情上松田阵平也不想毛利景去见一个对他抱着那种龌龊念头的犯人。 “算了,还是见见吧。你们两位简直就是搜查一课的编外人员,一大早就为了案子操心,在搜查一课创造的业绩比在机动队都多,搜查一课不该给你们发额外的工资奖金吗。” 毛利景又改了口风, “万一可以帮到你们呢。相比之下我更在意的是我们的事情,昨天晚上我们可是在酒吧接吻了,那时候你不少同事是在场的,说不定这会儿咱俩的事情应该已经传遍了。一会儿要是遇到他们……” “该怎样就怎样,他们要是敢找你麻烦不要客气,或者直接来找我,如果有人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不理他们就是了,没事,我就在你身边。” 毛利景叹了口气,想说,那你怎么办,即使他知道松田阵平是真的心甘情愿,心里还是会犹豫。 这般犹豫不决的样子都不像他了,只能说由爱生忧由爱生怖。 “我只是怕你后悔。” 松田阵平哼笑,“我可是只会踩油门加速到底的选手,绝对不会后悔的。对我有点信心啊小毛利。” 事实上传言并没有毛利景想象中传播的那么快。 昨晚的知情人士大多都在加班忙活,并没有时间去想别的,更不要说去传播八卦了,所以毛利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目光。 来到搜查一课看到几个熟人后才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不过几个刑警先生显然还是很有专业素养的,先对昨晚的事情进行了问话记录,直到正经事情做完才露出有些不甚明显的尴尬与跃跃欲试的八卦。 给他做笔录的是两个昨晚在便利店见过的长的五大三粗的刑警,毛利景记得他姓小山,和他的体型一样。 今早伊达航告诉他们毛利景同意见犯人后,他们八个同组的兄弟空闲时悄悄在背后面色震惊的聊起了八卦。 “毛利景,是昨天那个制服犯人的长发男人吗?那卸关节的手法可真干净利落,而且那小子也长的太好看了吧。 咳咳,虽然这么说不太好……比前几个受害者好看多了,皮肤特别的白,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他,难怪犯人会放弃松田转而盯上他,幸好身手不错。” “他和松田警官是……恋人吧,昨晚好几个兄弟都看见他们亲上了,那时候我正在喝酒,直接被呛到吐出来了,咳嗽的动静有点大,我看到他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应该是发现我了。” 同伴大惊失色,“什么?他们不是伪装的吗,我还想着他们为了迷惑犯人牺牲可真大。” “你傻吗,要只是为了迷惑犯人那用得着那么……投入?我离得近,看的见他们的表情还是很享受的。 哎,我就说我们怎么钓不到犯人,看看人家,咱们这几对儿演的太假了,一看就不是情侣。” “呵,你在说什么废话,我们这些家伙有几个恋爱结婚的,难不成以后需要假扮情侣的任务都要亲一个。 我先申明哈,对着你们这几张胡子拉碴的脸我可下不去嘴。” “我也不行,我会做噩梦的,我还是喜欢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比如像佐藤警官那样的。” “别做梦了,谁不喜欢佐藤警官,搜查一课这么多单身汉怎么着也轮不上你。” “扯远了,我们不是在说松田警官吗? 他真的喜欢男人?一点都看不出来啊,那个毛利景到底是不是他的男朋友?他真的有那么好看?一会儿人可就过来了,我们要不当面问问?” “松田警官就算喜欢男人,难道不也应该是和萩原警官在一起吗?他俩的关系可是出了名的好,还是幼驯染。 难道是萩原警官长相没有毛利景好看?松田警官不像是那么肤浅的人啊,该死,的确有些好奇,一会儿一定要问问。” 正经工作之余的八卦是调节生活与心态的润滑剂,尤其是有关感情这种桃色话题,没有一个人不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为毛利景做完笔录的两位警官眉眼官司半天后,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心中的疑问。 “可以冒昧问一下吗,你和松田警官是什么关系,当然,如果你觉得冒犯的话可以不必回答的,这个问题纯粹是我们出于对同事的关心。” 刚刚他们才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成熟稳重十分可靠的男人不过十九岁,还是个未成年 大多数同性情侣都很避讳谈及自己的恋情这方面,更何况是一个未成年。所以哪怕他们好奇的不行,也做好了被拒绝甚至挨骂的准备。 虽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结果毛利景十分坦然的点点头, “我们的确是恋人,我和阵平哥已经认识了六年,我们的感情很好,我很爱他。 十分感谢各位警官这些年对阵平哥的照顾,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配合的请一定不要客气。” 他很真诚的笑了一笑,接着说,“是我追的他哦,阵平哥很难追的,我没什么别的优点,只是对厨艺料理擅长了一些,坚持不懈的用美食投喂了好多年才打动了他。” “啊?是这样吗,松田那家伙平时看起来的确脾气不太好,不过他绝对是个好警察,认真负责的好男人。只是,他比你大那么多诶。” “从小到大经常有人说我过于老成,嫌弃我太过于老气横秋,所以相比于生理年龄,我更看重心理年龄的接近,这样更有共同话题,阵平哥也经常吐槽我像老头子呢,相比起来他可比我活泼多了,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 毛利景的坦然和自我打趣让两位本来有些局促的刑警也放松下来,毕竟当事人都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他们再小心翼翼的反而显得奇怪。 聊了一会儿后两位刑警甚至开了几句善意的玩笑。 “松田可是我们这儿有名的池面,警备部甚至是警视厅的门面担当,我们都觉得他眼光肯定很高,背地里打赌他会找个什么样的女,咳恋人,果然呐,不声不响的就找了一个比明星还好看的。” “而且毛利君你的身手也很不错吧,那卸关节的手法,真是太绝了,还是东大的学生,真是厉害!” 这时伊达航从门外走进来,看到三人相处的其乐融融十分欣慰,他就知道这小子不会怯场,毕竟他可是连萩原都称赞过会讨人喜欢的类型,如果他愿意的话。 第 68 章 伊达航向两位同事打了个招呼,接着看向毛利景。 “早安毛利君,笔录做的怎么样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接下来我带你去见尾生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也很难听,你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感到冒犯的话随时可以结束退出。” 毛利景颔首,“多谢伊达警官提醒,我没问题。” “好吧。” 伊达航和两位同事交代了一些事情,带着毛利景来走到了一间审讯室。 单向玻璃里面坐着带着手铐的尾生健,经过一个夜晚的审问,他一脸胡子拉碴,眼神阴郁的歪着头,身上的白衬衫皱巴巴的有些脏,时不时抬头不屑的扫一眼面前的警察。 玻璃外是三位负责观察的警官,两位是在便利店里见过的,吐槽过自己长的不过关的那位小山警官就在其中,第三位是白鸟任三郎,在场警衔最高的警部。 “怎么没看到目暮警部。” 这种场合一般都会有目暮警部压阵的,可是他这一路都没看到目暮警部的身影,毛利景有一点好奇。 回答他的是旁边的伊达航。 “一个小时前接到一个高中生报案,目暮警部出现场去了。” 高中生,不会是工藤新一那小子吧,直觉告诉毛利景他想的没错,他不由嘴角一抽,大早上的就开始了吗?目暮警官可真不容易。 “尾生健一直不配合,吵着一定要见你,不过他昨天才第一次见你,之前的案件肯定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怕,我会陪你一起进去,他要是敢有什么动作我们会第一时间控制住他。” 伊达航低声安慰,毛利景不仅是好兄弟的恋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一米九的魁梧大汉难得这么温柔,几位同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可惜毛利景没有领情,他奇怪的看了一眼伊达航,“我为什么要怕一个手下败将?” “咳咳。” 伊达航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是谁笑出了声,在场的几位一个比一个坐的正经,只能遗憾的收回视线。 他轻轻拍了下毛利景的肩膀,“走吧。” 审讯室里,看到前辈带着一个长发男子进来,审讯桌前的小刑警心领神会起身离开 毛利景走过去选了最近的椅子坐下,伊达航坐在他旁边那张后辈刚刚起身的椅子上。 一直没正眼配合过的尾生健看到毛利景后宛如嗅到猎物的恶犬,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神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脸,那赤裸裸的眼神仿佛要扒光他的衣服,恶意几乎化为实质。 “尾生健,管好你的眼睛!” 伊达航警告的呵斥一声。 犯人嗤笑一声收敛了一点,只是当伊达航以为他老实了的时候,突然身体前倾靠近毛利景,露出一个恶意的笑。 “长成这副模样,和不少人睡过了吧,昨天晚上□□的爽吗?” “尾生健!你这是在挑衅警察的底线!” 伊达航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一瞬间他有些后悔,不应该让毛利景来见这个人渣的,他明明知道这个家伙对毛利景不怀好意,却依然为了案情…… 这个家伙根本没想配合。 “毛利君,我们……”不要理会这个家伙可以离开了。 只是看到当事人竟然比他本人要淡定的多,伊达航默默收回了后半句。 绝大多数人在突然间当面受到这样的侮辱时是很难保持冷静的,而毛利景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表情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那张惊艳绝伦的脸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像无悲无喜的神像。 或许他能给自己再次带来惊喜呢。 “你是以什么身份发问的,吃不到天鹅肉的癞蛤蟆?还是自卑自负结果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型的卑劣虫子?瞧瞧你这副样子,真是糟糕透了,不过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我和什么人上床都轮不到你。” 毛利景抬起眼看着对面人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苍蝇,多看一秒都似乎会伤了眼睛,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的声线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苍蝇竭尽全力嗡嗡叫嚣引起人的注意,可人除了厌烦不会对他产生更多的情绪,不会有爱不会有恨,哪怕是杀意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个念头。 毕竟那只是只微不足道的恶心苍蝇,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睛,随手就能解决,怎么配让人产生惊怒羞愤这种高级的情绪。 尾生健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苍蝇,一瞬间脸色扭曲,他大声叫嚷着,仿佛要让整个世界都听到他恶毒的话。 “哈,你还真是让我意外,你这个恶心的同性恋,卖屁股的小白脸,昨天晚上我就应该再给你多加一倍的量!不,是两倍!你这张脸直接杀了太可惜了,应该让你那当警察的男朋友亲眼看着你是怎么在我身下求饶的。” 毛利景依旧那副不疾不徐的样子,轻飘飘的一眼仿佛再看一个可怜的家伙。 “不过一个晚上就忘了自己是怎么落到这一步的,脑子这么不好使真是可怜。 你刚刚用了两个应该来描述你的意淫,事实上你很清楚,那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凭你这种货色,即使绞尽脑汁重来八辈子也不会有资格碰我一下。 人总不能活在自己的臆想里,所以你不应该总是用那些注定虚假到绝望的东西来麻痹自己,而是应该发自内心的感谢我的警察男朋友,要不是有他在,你可能就不止被卸掉关节这么简单了,最起码也要丢几个零件。” 他的目光扫过尾生健的眼睛鼻子耳朵四肢,最后轻飘飘的落到了被桌子挡住的□□。 尾生健莫名觉得毛利景的目光带着刀锋般的寒意,他虽然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说如果这里不是警视厅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对方一个照面就可以轻易的卸掉他的关节废了他,那么杀掉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被愤怒和掌控人命的优越感充斥脑子的尾生健忽然清醒了,感到了什么是害怕。 是了,眼前这个美人是带毒的。 旁边的伊达航也有些惊骇,毛利景语气中的冷漠不像装的出来的,仿佛真的见过血。这个小子果然不简单。 尾生健百般羞辱毛利景就是为了看他气愤不堪满脸崩溃眼尾通红的样子,为什么现在情况反了过了!他心底暴躁,隐隐有些崩溃,他费劲心思要看到这个家伙可不是为了现在的结果! 凭什么,他凭什么那么高高在上,凭什么那么平静! “都是你们这些恶心的同性恋,都是你们毁了我的生活!你们该死!都是你们的错!我没有错!” 尾生健愤怒的捶打着桌面,手铐被撞击的动作带的哗啦作响,仿佛这样就可以掩饰自己的恐惧。 “听说你曾经有一个未婚妻?” 毛利景漫不经心的话让尾生健僵了一下, “你的前未婚妻马上就要结婚了,知道她的名字后我忽然想起来不久前曾见过她一面,那位女士容光焕发的挽着一位先生的手臂,看起来幸福极了,想来以前和你纠缠在一起的日子肯定不像现在这么如意,她能摆脱你这样垃圾我可真替她感到高兴。” 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姿态放松,看向尾生健的眼神充满怜悯。 尾生健再次激动起来,“呵,那个喜欢男人的死变态根本不可能对那个水性杨花的臭女人好,她一定过的很惨!你在骗我!” 毛利景身体放松点靠在椅背上,“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有什么价值让我骗吗?你只是不愿意承认她离开你是因为你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人品太过糟糕的事实,对她来说像你就像是泥潭一样,所以她宁愿选择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也要摆脱你。 看看你这副狼狈的样子,还好这位女士及时止损,那位先生看着就是一位非常得体的人士。” “哈哈哈,你觉得那个男人会真的在乎那个女人?他根本不配和我比,一个喜欢同性的变态,不过是披了一张像样的皮就把你们骗得团团转。她会后悔的,她一定会后悔的!” 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重新恢复镇定,嘴角也翘起来。 “你以为你的那位男朋友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他可是高高在上的警察,和你在一起就是他漂亮履历上的污点,相信不久之后他就会为了前途轻易抛弃你的,和那些怯懦卑劣的男人没什么区别,到时候你哭起来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 毛利景当即反驳,只是下意识紧抿的嘴唇和握紧的拳头让他看起来并不是那般笃定。 “呵呵,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感情,一旦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他们可以立刻毫不犹豫的舍弃掉对方。” 毛利景表情不悦,“不要把你在酒吧里见过的轻浮男当标准,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你这种生活在的底层的家伙能接触到什么好人,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认识的俊彦学弟和衡二学长可都和男友十分相爱。” “你是说那个音乐老师和那什么狗屁律师,他们俩一个诱骗自己未成年的学生,一个勾搭上了上司的女儿,这就是你眼里的好男人?哦对了,他们可都是你口中去过酒吧的轻浮男,当他们发现自己的秘密暴露之后惊慌失措立马抛弃那两个小可怜的样子。” “呵,俊彦学弟明明说老师说为了保护他被害死的,他恨极了凶手,表示一定会为老师报仇的,你可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撒谎的机会,还是说这样想会让你好受一点,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没有耐心再陪你耗下去了,和你这样的人说话纯属浪费时间。” 毛利景收回放在桌子上的手一副要随时离开的样子。 “那个可怜虫竟然是这么对你说的!可恶,明明是我帮了他,他这个胆小卑劣的可怜虫 那个音乐老师痛哭流涕的样子,他哭着求我不要把他搞学生的事情说出去,恨不得当场和那个高中生撇清关系,以为把纸条吃进肚子里就可以不承认了,什么狗屁爱情,全是用来骗傻子的!” “哦?看来你是承认自己杀害了音乐老师,要不然为什么用施恩者的口气自居? 不要急着否认,如果你不是凶手你怎么知道他痛苦流涕的,你又怎么对案发当时的情况这么了解?怎么知道音乐老师把纸条吞进了肚子里。” 毛利景似笑非笑的问道,脸上哪还有一丝一毫的气恼犹豫,指节重新敲击起了桌子,与最开始的节奏一模一样。 第 69 章 面对情势突然转变,尾生健愣了愣,下意识就要否定,“我没……” “伊达警官,接下来就该是你们的事情了,我建议可以调查一下案发前几天有哪些人接近打听过死者以及他们男性恋人,身为服务生的尾生先生竟然连他们的名字和工作近况都那么清楚,想必一定提前做过不少功课。 当然,调查的时候可以顺便通知一下那位前未婚妻小姐,相信甩掉这么一个大麻烦的她一定会非常感谢你们的。 如果可以的话还要辛苦法医再检查一下第二位遇害者的胃部。” 是不是真的去查不重要,他不过是想最后刺激一把这个恶心了他这么久家伙而已。 毛利景站起身理了理袖口,面向伊达航语气淡然温和,和刚刚与犯人对峙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耍我!不许走!” 回过神的的尾生健恼羞成怒,拼命想要挣开桎梏的他一把被伊达航按在桌子上,只能徒劳的挣扎,眼睁睁的看着毛利景不再看他一眼,任他如何激动谩骂只留下一个消失的背影,很快也消失不见。 走出审讯室的毛利景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不过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阵平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一会儿,正好看到你被里面的家伙欺负。” 来的时候刚好碰见尾生健放脏话辱骂毛利景,如果不是周围这几个人拼命拉着他,绝对会冲进去给那个满嘴胡话的家伙打趴下, “他的嘴巴太脏了,那些疯言疯语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是他放在心上的人,交往的时间越久他越是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一口一个变态同性恋,真是刺耳极了,明明喜欢什么人是他们的自由,为了泄私肆意愤伤害无辜之人的杀人犯才是真正的变态垃圾! 那一刻他是真的后悔答应班长让毛利景参与其中。 随后出来的伊达航满脸歉意的走了过来, “这次是我考虑的不周到,让毛利君受委屈了,改天给你们请客赔罪。 不过毛利君的应变能力实在太优秀了,那种情况下都能为案子考虑。犯人现在已经被撬开一条缝,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最后这句话是对毛利景说的,毕竟这条缝是他撬开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审讯犯人的神经本来已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了,就算没有我多此一举,很快也会出现转机的,伊达警官过誉了。” 哪怕他现在不提,伊达航不久后也会去调查犯人与被害者和他们恋人的交集,他只不过是加快了一下这个进程罢了,正好他也看这个犯人不顺眼好久了,顺手动摇了他的心里防线。 毛利景站在松田阵平身边侧首看着他,把话语权交给他。 “还有事情吗班长,没事的话我送他回去了。” 松田阵平手臂搭住毛利景肩头离开的意思十分明显。 伊达航哪有不放人的, “去吧松田,正好带着毛利出去放松放松。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看着两人背影完全消失,审讯室外间一扫刚刚的安静。 “所以说他们这是……公开了?” “嘶,松田警官不愧是练拳击出身,力气可真大,我胳膊都青了,不过也能理解啦,要是有人这么骂我恋人,我肯定也忍不住想揍他,所以说那位毛利君心理素质是真的厉害啊。” “他们两个真的是恋人关系?” “人家都亲口承认了,你这消息不行啊,据说松田警官还是被追求的那方呐。” “啧,你们都是消息不行的人,其实啊这两人两年前就在一起了,就是杯户游乐园摩天轮被炸那次,我当时可是在场的,亲耳听到毛利景对松田表白,还接吻了,特别刺激,结果你们都没人相信。” “人家两人是在高空中的轿厢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能让你一个地面上到处忙着跑的知道?这合理吗?” “都说了是电话,电话啦!从电话里听到的!” “在那种生死关头用电话直播自己的隐私?又不是有病。”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就是在一起了呗,刚刚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毛利景看到松田在后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一下子就软和下来,就像是……花开了一样,和把尾生健气的跳脚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这就是爱情吗。” “别说,哪怕以男人的眼光来看毛利景的长相也的确好看的有些过分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好像在发光诶。” “该让松田请我们吃饭了,这可是大喜事。” “你猜他们现在干什么去了?” 眼见这些家伙越说越不像话,伊达航赶紧用力咳嗽两声打断了他们的八卦。 “好了,毛利君为我们接下来的侦查开了个好头,来两个人趁着里面的家伙心绪不稳接着审,他的心理防线快破了,继续加压,其他人和我继续去调查受害人周围的情况,哦还有别忘了和法医那边说一下。 任务还是很重的,大家加油干,争取早日结案!” 赶紧给他忙起来,忙起来就没功夫八卦了。 松田那家伙看起来真的生气了,他还是给萩原发个消息吧。 走廊里。 几个穿着职业西装脚步匆匆的警察从身边经过,转过一个拐角后只剩下他们两个脚步悠悠的人。 “你是在生气吗,阵平哥?那些话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就不要为他浪费感情了,不值得。” 以前的他更难听的话都听过,直面过更强烈的恶意,只是几句话而已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正相反他现在的心情有些愉悦,因为现在有人会为了他生气,在他被人欺负的时候站出来维护他。 而且……他觉得生闷气的阵平酱就像是一只自闭的河豚,有点可爱。 “你根本没见过犯人那位前未婚妻,也不认识什么俊彦学弟和衡二学长吧,凭着随意听到的三言两语就能编出那么一番话去骗犯人,挑动犯人的情绪,顺便验证他是否调查过二人,不,应该是三人以及他们有没有私下的联系,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都能得出想要的结果,小毛利你挺能的啊。” 松田阵平没有承认他生气与否,“犯人的脑子可真不怎么样,这么轻易就被你骗过了。” “嗯,他太蠢。”毛利景应和道。 “喂,他是蠢货,那你就是被人指着鼻子骂都无动于衷的软面包,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脾气这么好,简直和面团一样。” 他在外面只是听到几句就火冒三丈了,现在都忍不住想冲进去把那家伙狠狠的教训一顿,那些污言秽语听着刺耳极了,简直就是精神污染。 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关他什么什么事,一个肆意夺取他人生命的猥琐人渣竟然还有脸指责别人! 还有毛利景,他可真是心理强大,那冷静理智的样子仿佛半点都没受到影响。 不过这样也好,那种家伙的话本来就是垃圾。 “可能是因为我是个讲道理的人,相比于骂回去,我更希望他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毛利景一脸真诚。 虽然结果是犯人被气到失去理智。 “算了,不管他了,所以阵平酱,不要生气了嘛。快把精力放到需要的地方上来,比如……这下全搜查一课或者说警视厅可都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嗯~我亲口承认的,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找你了。” 松田阵平;“这群八卦的家伙!不过他们还是有分寸的,不会乱讲话。 你也说了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干什么要躲躲藏藏的,和你谈恋爱的是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只是警视厅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出入这里的不是凶神恶煞的警察就是违法犯罪的家伙,哦,还有牵扯进案子里的倒霉蛋,希望你还是不要太频繁的在来这里。” 这话要是被他的同事听到一定会卷起袖子找他拼命,交通部的女警们绝对立刻把他拉进黑名单,真是一句话把警视厅得罪了个遍。 幸好听到这话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哪怕他说太阳是方的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毛利景情话张口就来;“有什么关系嘛,你在的地方就是最好地方,是我喜欢的地方,其实我早就想找借口来看你了,也不需要打扰你工作,只要离你近一点就好。” “油嘴滑舌的小子,就会说好听的。” 松田阵平被哄的跟着笑起了来,看来毛利景是真的没有把尾生健那一番污言秽语放在心上。 他的心情被几句话哄了个七七八八重新变得明朗起来,手臂一伸像好哥们一样把胳膊搭在毛利景的肩上。 “走了,接下来就是班长他们的事情了,放心,犯人都拷到审讯室了不会让他逃脱的,我送你回去。” “现在可是上班时间,恪尽职守的警官先生是要翘班送我回去吗,真是太感动了。” “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我只会把你送到警视厅门口,又不是幼稚园的小孩还需要家长送回家。” 松田阵平将某人不久前亲口说过的话用回了某人身上。 兢兢业业的警官先生站在警视厅大门口的太阳底下,重新戴上了那副不离身的墨镜,目送那个长发的背影彻底消失,这才转身回去。 晒得还真有点热呢。 第 70 章 计程车上的毛利景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十分。 “司机师傅,可以麻烦快一些吗,我有急事需要在九点半前赶到市体育馆。” 今天是小兰空手道比赛的日子,他之前答应过要去现场捧场的。 幸好这个时候已经过了早高峰,在司机高超的技艺下准时赶到了现场。 “谢谢。” 如果是让萩原研二来开的话怕是十分钟就到了,毛利景心想。 不过做为一个严格遵守交规的优秀市民,除非万不得已,毛利景一点都不想体验萩原研二非凡的车技,坐过一次终身难忘,谁坐谁知道。 市体育馆里,几个穿着道服的女生正在热身熟悉场地,一群群身着不同校服的男生女生是打破偌大场馆空旷寂静的主力,脸上交杂着兴奋紧张鼓励一系列情绪。 毛利景环视一圈找到了小兰,几个身穿帝丹高中校服裙的女生正围在她身边说着些什么,其中表情最丰富声音最大的就是小兰的死党铃木园子。 “拿出你全部的实力,不要大意的上吧小兰,把那些家伙通通打的落花流水,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铃木园子豪情万丈的握着拳,“就算对面有绝世大帅哥也不可以留情!你可是最强的!” 旁边的女生揶揄,“铃木同学刚刚不是还夸对面高中那个高三年级的学长帅吗,还打算和他要个联系方式呢。” 铃木园子手一摆,“帅哥虽然难得,但还是小兰在我心目中更重要啦,何况又不是什么绝世大帅哥。” “园子!” 毛利兰笑着站起身,“放心吧,我现在被你说的一点都不紧张了。” “工藤那家伙怎么还没到,小兰你可是马上就要出场了,不会又跑去管什么案子了吧。” 铃木园子有些不满的又在周围找了一圈,果然没看到某个笨蛋的身影, “真是的,这个家伙就不怕你一战扬名后被别的帅哥看上撬了墙角吗。” 在cp粉头铃木园子的不断爆料以及工藤新一本人口嫌体正直的默认下,认识毛利兰的很少不知道她有一个关系匪浅的青梅竹马,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是一对,逮着机会就会打趣两人。 果然周围的同学立刻跟着起哄,“工藤怎么可能不关心他亲爱的老婆,说不定大侦探现在正在气喘吁吁的往这边跑呢。” “就是就是,没有什么能比毛利同学更重要了,哪怕是名侦探也逃不出爱情的掌控。” 红着脸的毛利兰佯装一个打人的姿势,“我说你们够了啊,我和新一才不是那种关系。” 好闺蜜铃木园子第一个跑来来拆台,“嗨嗨嗨,工藤——夫——人。” 周围又是一片笑声。 被这么一闹毛利兰心里的紧张散去了七七八八,这次是米花市区级的比赛,大部分选手的实力都没她强,这让她有了不少底气。 不过还有几个交过手的老对手,实力不容小觑,她得小心应对。 想要寻求勇气的毛利兰不由得想,要是新一在就好了。 还有哥哥,明明答应了来看她的比赛可现在还没看到人影,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嘿,铃木,真有一个绝世大帅哥走过来了诶。” 一个女生激动的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下意识朝同学示意的方向看去,然后一眼认出来人收敛了兴奋,“兰,是你哥哥来了!” 毛利兰早走她开口之前就看到了,第一时间努力按捺下激动小跑过去,声音是掩饰不了的雀跃,“哥,你来啦。” 任由毛利兰抱着他的胳膊往前走,毛利景笑道, “我答应过会来看你的比赛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准备的怎么样,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错。有哥哥给你加油是不是更有信心了。” “嗯,那是当然。” 毛利兰重重的点头,她努力练习空手道最初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保护她这个运气不怎么好,样貌却越来越招人觊觎的哥哥,她必须要强到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毛利景的程度,她会努力的, “我一定会获得优胜的!” 看着妹妹眼里熊熊燃烧着的斗志毛利景笑着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嗯,加油,哥哥相信你,小兰可是最棒的。” “哥,她们是我的同学。” 被当众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毛利兰赶紧转移话题,给毛利景一个接一个的介绍起了来给她加油助威的同学们。 这些同学大多是高中认识的朋友,有很多是和她一个社团的,毛利兰在帝丹高中的人气很高,一听说她要参加町级空手道比赛立马把一个小小的个人赛上升到了学校荣誉,十分热情的就跟了过来,自愿成立了一支啦啦队。 随着小兰的介绍,毛利景和她们一个个耐心的打起了招呼。 虽说年轻人容易热血冲动,可这么多人自发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年多朋友加油助威足以看出小兰的好人缘。 看来小兰的高中生活很受欢迎,这样他就放心了。 毛利兰性格温柔善良待人真诚,急人之所急痛人之所痛,对待朋友更是全身心信任交付,这样的女孩很难有人不喜爱。 可也正因为如此,如果不慎交到一个品行不端不怀好意别有用心的朋友,很容易受到欺骗伤害。 幸好小兰一向运气不错,还有工藤和园子这两个从小一块玩到大的朋友在旁起了不小的护花作用。 “这是我哥哥毛利景,也是从帝丹高中毕业的,是我们的学长哦,现在东大法学系就读。他可是很厉害的!” 一说起哥哥小兰一脸骄傲,她看到不少女孩子脸颊红红的看着毛利景,捂嘴笑道, “我哥哥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帅哥呢,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女朋友哦。” “小兰。”毛利景无奈。 热情的女高中生瞬间被点燃了激情,激动的把毛利景围了起来,宛如大型追星现场。 “毛利同学说的对,你们家的基因真是太厉害了!毛利哥哥可以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吗?” “毛利君这里这里,啊~真的长的比明星还要帅。” “我和兰同学是会社里最合拍的搭档,请问毛利哥哥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毛利学长我可以和你合影吗!” 毛利景没想到现在的高中女生竟然这么热情,一时间竟有些招架不来。 他不明白自己又不是明星,这群小女生为什么要像打了鸡血一样围着他,几年前他读高中的时候大家明明挺正常的。 毛利景不知道的是,在他上高中的时候,除了上课,别人很难找到他的人影,再加上他是跳级上来的,虽然对待同学态度还算温和可明显没有融入集体的倾向,性格冷冷淡淡一个关系亲近的朋友都没有。 在看不惯他想要对他进行的欺凌的不良团体反被他打断了腿退学后,同学们对他直接敬而远之,哪怕对他那张脸再迷恋也不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而此时与毛利兰交好的高中生又不知道这些事情。 毛利景现在面对着一群和妹妹同龄的小孩子(在他眼里),也摆不出一张冷脸,只能耐心的应付,婉拒了所有向他要联系方式的女生以及男生。 平时把帅哥挂嘴边的铃木园子意外的安静,只在最初打了个招呼就退到了一边。 一个女生有些好奇, “铃木,你刚刚不是还在期待邂逅帅哥吗,这可是超级绝世大帅哥诶,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还躲在了角落里,这……不像你呀。 毛利学长是兰同学的哥哥,你们应该很熟的吧,也算的上青梅竹马了,认识这种级别的帅哥可要早点下手。” 铃木园子赶紧摆手,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生怕有人误会。 “算了吧,我可没那个想法,我只把他当成亲哥,他虽然只比我们大三岁,却和我们像是差了一个辈分,明明态度很温和,脾气也还不错,却把我们几个都被管的死死地,是一个非常严厉的大家长,生气的时候超级恐怖的。” “啊,真的吗,可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啊。”女同学有些不太相信。 “他真的比年级主任和我家里不苟言笑的严厉伯伯还可怕! 那还是国中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小兰数学没考好,景哥亲自上阵给我们补了整整一个月的课,盯着我们做完了一整套习题集,而且直到下一次成绩合格才允许我们正常吃零食。” 那段日子简直不堪回首,给她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她铃木大小姐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一个人! 当她做错或者做不出题目想要摆烂时,对方明明什么都没说,看着她的眼神却好像在嫌弃,你怎么这么蠢这都能出错。 而每当她想摸鱼偷懒的时候毛利景就会幽幽的看过来,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像装了雷达一样准的可怕。 简直是一辈子的阴影! 第 71 章 那段时间铃木园子做噩梦都是毛利景面无表情的催她学习,冷着脸质问她,“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还有脸摸鱼,快去学习”。 要不是她答应了小兰和她一起接受毛利景的补课,铃木大小姐的骄傲支撑着她咬牙坚持下去,不然早跑路了。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把发奋学习的感觉了!那么厚一本习题集啊,而且那可是数学啊,她这辈子可能也只会做完那一本了。 就是因为这次经历阴影太深,哪怕毛利景长的再帅也无法让她产生什么想法。 哦,除了想离远一点的想法。 “那说明学长重视兰同学的学习啊,负责又可靠,有这么一个哥哥可真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铃木园子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听我一句劝,毛利景这种男人只适合远观,不适合当男朋友,你也不想有一个比年级主任还严厉,时刻盯着你不准做这不准做那的恋人吧。” 女生有了一些迟疑,真如年级主任那样的话的确有些可怕,她也不想时刻被盯着学习,不过—— 看看那张帅绝人寰的脸她又有些动摇了,要不,再考虑考虑? 很快,轮到毛利兰上场。 毛利景给她打气,“去吧,哥哥等着你拿优胜的奖杯回来。” “加油小兰,你一定能赢!” “毛利兰同学,加油,我们相信你!” 毛利兰紧了紧腰带长出一口气,眼神坚毅的走向比赛场地。 比赛时双方的亲友团是允许为选手加油喝彩的,于是帝丹高中的这群学生像是和对面高中对上了一样,所有人都站在观众席上扯着嗓子呐喊。 做为毛利兰最好的朋友铃木园子更是冲在最前排竭力挥舞着手臂为好朋友加油。 毛利景没有参与这场“热血”的场外战,在附近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静静的看着比赛。 毛利兰七岁开始学习空手道,如今已经学了近十年,她天赋不错又勤于练习,在这一道已经算得上小有所成。 与她对打的选手出招不管是力度还是速度都差了一些,大概不出十分钟就会分出胜负。 如果不是毛利兰实战欠缺一些,这一场比赛的时间可能会更短。 说起来,这些年他没少跟着毛利兰学习空手道的招式,松田阵平找他对练的时候他大多使用的也都是这些招式,这才没让他自己真正熟悉的流派暴露。 松田阵平是个胜负欲很旺盛的人,知道他身手不弱后,每周一有空就会找机会和他练练手。 他十分擅长拳击,辅以警察学校教授的体术身手十分厉害,单凭糊弄人的那几招毛利景很难赢过他,打着打着就会不由得使出他从小练的拳法,为了不掉马,他这才学起了空手道。 不过最近松田阵平和他去训练馆对打越来越点到为止了,而且几乎不会对他的脸动手……总不会是不舍得对他动手了吧。 毛利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怎么可能。 果然十分钟后比赛结束,两位选手互相鞠躬退场。 帝丹亲友团欢呼声一阵又一阵。 “哥,我赢了!” 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睛,毛利景笑道,“嗯,小兰真厉害!” 他没有和小兰多聊,把接下来的时间留给了这群年轻人。 亲友团们围过来给毛利兰拿毛巾送水,还有用小扇子给她扇风的,她们说着笑着分享成功的喜悦,毛利兰被她们围在中好脾气的弯着眼睛一个个耐心回应着。 “毛利桑已经进入了总决赛,下半场再赢一场就可以获得优胜了!” 铃木园子扬着头表情骄傲,“米花区优胜算的上什么,将来兰还要获得关东区优胜呢,小兰可是战无不胜的,哈哈哈哈——” “园子。” 毛利兰表情无奈,“还有很多厉害的前辈呢,想要获得关东区优胜我还差的远。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在接下来的等待期间,毛利兰认真的观看着其他选手的比赛,试图提前了解一下即将对上的对手。 她的同学也没有打扰她,各自聊着。毛利景不想再被这群热情的女高中生围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观众席。 刚刚他为这群精力充沛的高中生们订了一些饮料零食,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快到体育馆的出口时,他看到一个身穿蓝色帝丹高中校服熟悉的身影正要溜进来。 “工藤,忙完了?” 被叫住的工藤新一身形一滞缓缓的转过身,脸上立刻扬起灿烂的笑。 “景哥日安,小兰一定获得第一场的胜利了吧,那个……我刚刚协助目暮警部侦查一起凶杀案,这才来的晚了一些。对不起。” 工藤新一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道歉态度十分诚恳。 “小兰她没有生气吧?” “需要你道歉的可不是我,她很希望你能在这种重要的时刻陪着她,希望你不要让她失望。” 他不会阻止工藤新一追求自己的理想放弃追查案子,就像他不会阻止松田阵平为他热爱的警察事业奋斗牺牲,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守好他们,在真正的危机降临时护住他们,这就够了。 “都晚来这么久了着什么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先和我走吧。” “嗨嗨。” 偷溜再次失败的工藤新一赶紧答应,暗地悄悄的瞄了一眼毛利景。 景哥看上去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他最近应该心情很好,看起来和他的恋人先生已经同居了一段时间相处的很不错。 靠近领子的地方还有若有若无的印子,啧啧,进展很快嘛,发绳不是他常用的款式,头发上的味道告诉他洗发水也换了牌子,手腕上戴的是G家新上市的情侣表。 啧啧,竟然还是女款! 恶补了某方面知识的高中生侦探觉得他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呃,心情这么好的景哥应该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生他气吧。 “景哥是给园子她们预订了饮料零食外送了吧,待会儿她们肯定会很惊喜超级感动的!我和小兰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被景哥,投喂这么多年,叫我新一就行,叫工藤显得多生份。” “你不是喜欢别人叫你姓氏吗,我当然要尊重你的意愿。” “哈哈,都说了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都这么多年了,景哥你就不要记在心上了嘛,哈哈哈。” 毛利景挑眉,并没有说要不要改口。 工藤新一心中感叹,果然毛利景记仇的很,这都过去快十年的老黄历了还没有翻过去。 他刚上小学的时候因为男孩子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让小兰改口叫他工藤,后来小兰倒是还叫着他新一,毛利景改口了。 “既然这样,工藤君以后也不要叫我景哥哥了,就叫毛利尼桑吧。” 自那以后毛利景再也不叫他新一了,倒是他一直不愿意改口还是坚持以前的称呼,坚持叫K尼酱。 这是一个最普通的称呼,仿佛褪去了所有亲近。 侦探的直觉告诉他要是真的改口了可就再也改不回来了,而且可能会影响到和他小兰的关系,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毕竟他从小就喜欢小兰。 这都十年了,毛利景每叫一声工藤都会提醒他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干了什么蠢事。 他真的知道错了,景哥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翻过这一篇啊。 第 72 章 体育馆里正聊的热闹的铃木园子眼尖的发现入口处出现的两个熟人。 “是景哥和新一,景哥不会是去接工藤那家伙了吧。咦?他们手上拿着好多东西,我们也去帮忙。” 为了表现自己,工藤新一主动搬了最沉的饮料,看到迎过来的同学们也没忙着转手,等东西放好后有条不紊的给大家分了起来。 “这些都是景哥请大家的,有冷饮有零食,大家根据自己的喜好过来拿,人人都有份。谢谢你们为小兰加油助威!” “谢谢毛利学长,谢谢大侦探。” “工藤同学终于回来了,再晚一会儿,错过毛利同学的决赛可要小心挨揍哦。” “哇,大侦探一回来就宣示主权了,我们可是不会客气的。” “谢谢毛利前辈请客,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可以加我的联系方式吗。” 赛场上还有选手在比赛,帝丹高中生们控制着动静,闹腾了几句抱着拿到的饮料零食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毛利景买的东西很多,每个人都分到后依旧剩余了不少。 因为毛利景在旁边,他们也不敢太过拿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调侃,比在学校里的时候收敛了很多。 工藤新一做为帝丹高中风云人物没一会儿便占据了C位,眉飞色舞的讲起来自己刚刚的经历,引得周围少年少女一片崇拜之色。 铃木园子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我说,小兰可就要上场了,你这个推理狂魔快消停一下。都给我打起精神,为了小兰加油,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好!” 帝丹高中生们表情一致齐声喊着,只待毛利兰上场,铃木园子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冲锋。 毛利景依旧坐在那个不远不近的位子安静的看着赛场,气场与这群富有激情的高中生格格不入,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场上的比赛十分专注。 耳边是声嘶力竭的呐喊声,赛场上是亲妹妹全力以赴的身影,毛利景表情淡然,似乎这一切也不能触动于他,只是当毛利兰打倒对手赢得比赛后,朝这边看来才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会心的笑。 原来是个不好接近的冷美人啊,几个偷偷关注着他的女生有些失望的想到,看起来很不好靠近的样子。 也是,除了毛利兰外毛利学长并没有表现出对他们哪个人格外关注的样子,就连认识好多年的工藤和铃木同学也没有特殊的优待。 在裁判宣布毛利兰获得优胜的那一瞬间铃木园子激动的跳了起来,紧接着她拽着工藤新一从观众席跑向了赛场上,用一个大大的拥抱表达她的激动。 她特意带了专业的相机,就是为了记录这种有意义的时刻。嘿嘿嘿,一定要把她和小兰拍的美美的。 “谢谢指教,我会继续努力的,努力赶上学妹。” “学姐也很厉害,我不会松懈的。” 两位比完赛的选手握手言和,相视一笑 对于这场比赛她们都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对结果心服口服。不过这只是她们的起点,坚持练习空手道这么多年的她们没一个是会轻易认输的。 “兰——,恭喜你获得比赛的优胜,我就知道兰你是最棒的。” 铃木园子一把抱住好友,“我把这家伙也拽过来了,让他给我们拍照。” “喂喂,拍照这种事怎么可以把我排除在外。” 面对小兰时工藤新一立马换了个语气,“恭喜获得比赛优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小兰,抱歉因为案子我来晚了,不过我可是把你在赛场上的英姿都记录下来了。”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照相机。 铃木园子斜眼:“可真会拿着我的东西献殷勤,切。” “我帮你们拍照吧。” 一个空手道社团的女生主动请缨。 铃木园子高兴的应了一声,跑到一边抱住毛利兰的胳膊,工藤新一也不甘示弱站在毛利兰另一边,在快门按下之前眼疾手快的比了个耶。 除了她们三人组,其他同学很快也加入了拍照队伍。一时间咔咔咔的快门声响个不停,最后一张大合照是毛利景为他们照的。 工藤新一自告奋勇为他和抱着奖杯的毛利兰拍了一张,毛利景不喜欢拍照,这是他今天唯一的一张照片,铃木园子暗地里偷笑他谄媚未来的大舅哥。 “大家忙碌一上午辛苦了,为了感谢你们对小兰的关照和支持,也为了庆祝小兰比赛的胜利,中午我请大家吃大餐。” 众人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立刻欢呼起来, “谢谢毛利学长,学长真是太客气了。” 毛利兰虽然也很高兴,但是她还是悄悄的问了毛利景一句,“这会不会花很多钱呀,哥哥不用这么破费的。” “不会,哥哥的会社还是可以挣点零花钱的。” 毛利景小小的开了个玩笑,他递给毛利兰一张VIP卡,“不过接下来的饭局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下午午饭后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去这家卡拉OK屋玩,这张卡里还有一些免费次数,不去可就浪费了,你们高中生在一起玩的更开心,我就不掺和了。 不过晚上不可以太晚回家,我会在十点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 这家KTV的负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人尖酸刻薄,喜欢欺负压榨下属,暗地里替换酒水赚抽成,上次他会社的员工来这里玩还撞上了这家伙调戏女服务员,十分符合剧情里受害人的条件。 毛利景推荐这群高中生去这里玩未尝没有试试侦探光环的意思。 当然,这里的设施服务的确很不错,对一群高中生来说绝对是聚会的好地方,毛利景坑谁也不会自家妹妹。 毛利兰接过了卡片。 “哦,好,我不会太晚回家的。只是马上就要到中午了,哥哥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把。” “是学校里的事,小兰不用担心我,你们好好玩,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 看到毛利兰乖乖的点头,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 “这是……VIP金卡,景哥这是要请我们去唱歌吗,这家KTV我知道,开业还不到一年音响设施超级棒,最新流行的曲目特别齐全,还有很多帅哥美女服务员,好耶,让我们今晚尽情歌唱吧。” 铃木园子激动不已眼睛笑成了半月,景哥虽然有时候很严厉古板,但是该大方的时候还是很大方的嘛。 毛利兰叹了口气,“我哥说了,十点前必须回家,他会给家里打电话。” 所以园子的想法注定不能实现了。 铃木园子:我要收回之前那句评价。 她小声抱怨道,“这都什么嘛,十点就要电话查岗,夜生活明明才刚刚开始,而且我们都是高中生了诶,一点都不自由,我爸妈都不会管的这么严。” “铃木同学你说的对,毛利学长果然是个很严厉的大家长型男人,不过……他实在太好看了,被这么帅的帅哥管着我也不是不可以忍耐。” “你们不觉得长相太过好看也会有距离感吗,毛利学长气场好强,我都不敢和他说话。不过光是看着他就好激动。” “那可不,学长年纪轻轻已经是一家会社的社长了,气场好强,看上去成熟又可靠,根本不敢相信他只比我们大三岁。” “呜呜,想要学长的联系方式。” “死心吧诸位,喜欢景哥是没有结果的。” 工藤新一自认好心的出声提醒道,你们的毛利学长根本不喜欢女孩子,男朋友也比学校里这群家伙帅气有魅力多了,你们这些家伙是注定没有机会的。 陡然被泼了一头冷水的女孩子们对大侦探怒目而视,毛利兰也目光不善的看向了他。 她哥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从新一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注孤生的感觉。 “新一!” 铃木园子没放过这个嘲笑的机会,“我看你就是嫉妒景哥比你优秀比你帅,呵,小气的男人。” 工藤新一内心不屑,你们这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也就现在嘴硬,以毛利景的性格恐怕很快就会公开自己的恋情,到时候你们可别惊掉下巴。 “我才不会嫉妒景哥呢,这可是名侦探的预言哦。” “走走走,吃大餐去,给我们的冠军庆功!吃完饭我们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呢!” “兰同学帮我们谢谢毛利学长呦!” 斗嘴归斗嘴,有人请客总是开心的,一群年轻人浩浩荡荡的奔赴下一个地点。 警视厅。 刚从课长办公室出来的松田阵平感到手机震了震,嗯……一封未读邮件出现在屏幕上。 保温盒在车里,别忘了按时吃午饭,我的警官先生。——K 邮件接收的时间显示正好是中午十二点半。 这小子,肯定是猜的,松田阵平哼笑。 不过忙了一上午,他的确把午饭这回事忘了,本想着随便对付过去得了,只是有个人隔这么远都惦记着这点小事,还特意发消息提醒他。 真是麻烦。 第 73 章 萩原研二立马注意到了松田阵平拿着的手机。 “这是……X家只在电视上出现过的新款概念手机!和现在流行的传统按键手机完全不同,功能强大到无法置信,现在还只能在某些节目中偶然看到,有价无市,无数人期待着它的上市时间! 小阵平你什么时候在哪里买的,可以给我看看吗?” 看着幼驯染脸上浮现出那熟悉且腻歪的表情萩原研二秒懂, “是K酱送的吧,不愧是社长,连这种东西都能搞到手,啧啧,这才分开几个小时就发消息联系了。” “他提醒我按时吃饭。” 松田阵平暗暗炫耀,接着给幼驯染带来了更大的伤害。 “其实小毛利一开始给你也留了一部的。可是谁让你前几天惹他生气了,所以……” “所以……没hagi的份了吗?” 时隔一周多再次想起那晚打断两人的事情萩原研二笑容都垮了,恨不得时间倒流。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所以他把另一部也给我了,说送我拆着玩。啧啧不愧是新的机型,和之前的翻盖机区别可太大了,很多构造涉及的原理都不一样,正好我从阿笠博士那里得到不少灵感造了几个小零件,装上去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hagi已经知道错了,不该打断你们的好事,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就原谅我吧。小阵平有这么有好玩的东西都不找研二酱分享了,好伤心好难过。” 无意撞到这种事情他也很尴尬啊,小阵平这边还好说,小景那边怎么才能让他消气呢 他也好想拆新手机。 略显嫌弃的推开萩原研二凑近的脑袋,走出电梯, “回去给你看一眼我是怎么组装的还是可以的。希望你能早日从小毛利的黑名单里出来。” 萩原研二正色了表情,“我就知道小阵平最好了。对了,课长找你说了什么?” “无非是怕我想不开拉着你跳槽到搜查一课,哦,还有一大堆没营养的事情。人年纪大了果然会变的唠叨,明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整整啰嗦了半个小时。” 果然,保温盒放在副驾驶前面置物格里,让他看看今天是什么,哦,是饭团,里面包的是他喜欢的咖喱鸡肉和咸蛋黄,紫菜外皮竟然还有些脆脆的,带着一点温热。 “好香!要来一个吗hagi?” “刚刚我吃过午饭了……算了还是给我一个好了,阵平酱你吃的有点诱人,谢谢,嗯嗯~好吃,不过我更喜欢金枪鱼馅的。” 萩原研二咽下嘴里的饭团,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没错,这保温杯是毛利景送的,他发现毛利景十分喜欢送身边的人保温杯,亲近的人几乎人手一双,这不,他也被影响的用起了这种中老年人才用的东西。 “这下全警视厅的人都知道你是有恋人的人了,小景一定非常感动,就是那些暗中喜欢你的警花小姐们可要心碎了。 松田,其实高桥课长他也是为了你好,咱俩平时本来就够他头疼的了,你这次直接公开恋情,肯定会有人看不过去说些风言风语,或许以后也会对你造成一些不太不好的影响,你可是高桥课长手下的王牌,他不可能不关心。 不过hagi会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要是被他碰到说小阵平坏话的家伙一定会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警视厅内部的消息传播的可真快,不到一上午就传到了课长耳朵里,二人不用挑明就知道彼此说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风评影响啊未来前途啊那一套,高桥课长是个相对保守的上司,自然对手下得力干将这种算得上离经叛道的事情很难接受。 私下里什么样他管不着,摆到明面上就不行了。 “我和什么人谈恋爱上床关他们什么事,又不是乱搞,这些家伙很多自己的私生活都是一团糟怎么还有精力对别人指指点点。” 松田阵平抱怨了一句,也没有真的生气, “反正我又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他们想说就说去呗,倒是小毛利遮遮掩掩畏畏缩缩的样子更让人生气。 放心吧hagi,在决定公开那一刻我就知道以后要面对什么,可不是一时冲动,我当然知道高桥老头没什么恶意,要不我还能让他啰嗦这么久。” “班长说的对,我们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该成家了,小毛利可是难得的居家型,长的好看还聪明乖巧,最重要的是他太喜欢我了,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又不是块石头,这么多年下来怎么可能不动心,放着这么难得的对象不要我又不是傻。 不过这话不许告诉他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悄悄地给他传消息。” 萩原研二略过传消息这个话题, “小阵平这么令人感动的告白不让当事人知道多可惜。要是小景听到他在你心里这么重要一定会感动到当场以身相许的。 不过小阵平你这是被同化了吗,竟然也一副大叔的样子,什么三十岁,我们明明才二十八岁啦,还年轻着呢。” “他本来就是我的。走吧,年轻的萩原先生,办公室还有着数不尽的报告等你完成呢。” 果然小毛利能随时掌握他的动向hagi这家伙功不可没。 周六的东都大学依旧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做为国内最高学府这里的各类建筑繁多,绿化浓密。 做为一所高级学府,这里不仅专业众多,社团文化也十分发达,毛利景大学三年只加入一个社团,在这个各种社团林立每人平均参加三个社团的学校里十分少见。 他一直不理解上学为什么要参加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社团,维持复杂到绝望的人际关系。 十个社团八个内部有矛盾,只不过随着大家年龄与见识的增长,大部分人可以更好的隐藏自己,矛盾逐渐变得隐晦,只是表情看上去和谐了而已。 可同样的,这些隐藏水下的矛盾一旦爆发便难以调和,在这个侦探遍布的世界很容易发展成某种事件。 从小到大毛利景只参与过两三个料理社团,其余的皆敬谢不敏。 这也是他不合群的表现之一,不过他也乐的清净。 说起来成为这个律法社团的社长算的上一个意外。 律法社团的成员全部都是法学系的学生,对各种案例法律十分感兴趣,不仅仅因为这是他们的专业。 社团的初衷是同窗们聚集在一起对已有的经典案例学习讨论各抒己见,结识更多的人脉,他当时就是抱着这个想法入社的。 上了大学怎么也得参与一个社团,要不然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这是松田阵平对他说的。 他前世是学数学的,只参加过一个民俗爱好者社团,遇到不少有趣的事情,对社团生活还是很向往的。 是的,他这个当天师的大学专业是数学。 律法社是一个大型会社,成员整整六十人,全都是法学系优秀的尖子,对法律抱有极高的热忱,其中有几个还是毛利景公司的员工。 随着时间的延长,社团里逐渐发展分化为两派,一派偏向理想理想主义以正义为中心坚持法律要在正义的基础上行使,结果要偏向在公序良俗意义上的正义。 另一派以委托人为中心不管委托人是否无辜维护委托人绝对利益。 本来这只是很正常的立场问题,哪怕大家观念不同每次都会吵得面红耳赤,可场下大家握手言和。 作为一个系的同窗,关系还是比跨专业的近一些的,直到两年前上一任副社长,一个极端主义的正义派对当时的社长积怨爆发动手行凶碰巧被毛利景撞上阻止。 两派的矛盾从此摆到了明面上,每次社团活动必定刺一刺对方,像这次的大型的活动,肯定都卯足了劲打对方脸。 被救下一命的前社长是比他大一级的学长,直接对毛利景好感拉满,大力培养他力排众议让他成为下一任社长。 说起来不久前他才在另一个地方听过这个学长的名字,小山俊彦,连环案件中第三位律师受害人的同性恋人,毛利景猜想这位学长现在实习的律所恐怕也是那位律师先生所工作的地方。 怪不得今天这种重要的活动都没能出席,要他这个上任没多久的学弟主持。 这次的活动算得上近三个月来规模最大的,参加的人数达到了六十二人,两派阵营势均力敌。 “毛利社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中野,这次需要的案例提前准备好了吗?” “我提前做了些功课,绝对不会输给那群家伙。” 中野智是正义派的代表,坚定的结果正义论维护者,熟读目前法庭通用的各种律历条文。 看着这位表情严肃的男生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斗志,毛利景已经预想到一会的激烈辩论场景了。 这群高材生吵起来丝毫不输菜市场的大爷大妈,要不是有桌椅拦着,他们可能已经打起来了。 这次活动老套的一方为原告辩论一方为被告辩论。 果不其然,一开始大家还围绕着案子从专业知识的角度找对方的漏洞,辫了四十分钟后情绪上头开始人身攻击。 毛利景不得不出声提醒“双方请注意一下,我们要从案件出发,不要带入太多私人情绪。” 然而十几分钟后故态萌发。 第 74 章 “请各位的讨论不要超出问题范畴,捡回你们的理智。” 毛利景不得不出声提醒,他不是哪一个派系的坚持拥护者,通俗的说就是一根墙头草,这是他能这么顺利成为社长的原因之一,也让两派都不那么服他。 虽然他根本不想当这劳什子社长。 听着这群家伙吵一下午还要耐着性子和稀泥,头都大了。 “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闹这么久有意思吗。在法庭上各位已经因为情绪失控扰乱秩序被扔出去了。” 好在他这个社长还是有几分威严在的,一双带着寒意的眼神扫视一圈后,吵的最欢的两个人也熄了声。 “看来大家今天都没有尽兴,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个胜负,天已经黑了明天继续,回去之后诸君好好准备,明日继续。” 做为社长的毛利景做出总结后赶紧离开了活动室。 吵得头疼。 他宁愿去和景光一起加班,他现在十分后悔接手这个位置。 只是明天还有一波,希望可以早早结束。 不过在其位谋其政,为了不被这群天之骄子比下去,毛利景也需要提前做好功课。 他给松田阵平发了个简讯告诉他晚上有事不能回去,一个人去了学校附近租的公寓。晚饭只是简单的煮了一碗面。 晚上和小兰打电话得知她们这一天玩得很开心并没有出什么意外,毛利景心里有些遗憾,他把那张贵宾卡继续留在了小兰那里,反正他也不急着用。 第二天的社团活动果然和昨天如出一辙,连着换了两个案例后两派人依旧吵得火热。 一开始的讨论还算顺利,大家围绕案情就事论事,用自己觉得适合的法律条文为自己的辩护人辩护。 气氛逐渐升温,为了给自己的辩护人争取最大的利益,双方提出的问题选择的角度越来越刁钻,有许多理论已经超过了目前课堂上讲过的范围,如果毛利景不熟悉相关法律条文很容易被带到沟里。 幸好他早有准备,这才没丢了身为社长的脸。 想他一个职业天师,正经的玄学从业者,如今却被迫熟读霓虹法律,还要在这儿用这些他都不理解的东西绕来绕去唇枪舌剑,当初还不如选个其他专业。 还不如和上辈子一样去学数学,他发誓毕业之后绝对不会当律师。 上一世毛利景大学学的是数学,是的,他是上过大学的,毕竟寺庙招人都要求本科以上了,他不能拉低道士行业的学历水平,于是选了一个自认为最专业对口的行业,学以致用的他曾经还给相面之术建了个数学模型。 妃英理毕业于帝丹大学法学系,结婚生子后重新进入法律界,当时备考学习的她常常给他讲法律是最有力的武器,法律是多么严肃又神圣,好多次开玩笑的说着等他长大了也选择法学做一名律师。 被挑起兴趣的他于是顺水推舟,反正他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专业。 要是知道法学这么麻烦,会面对一群这么吵闹难缠的家伙,他当初绝对不会学法,电视上果然是骗人的,他宁愿去街上摆摊算命。 争吵的最终形态是人身攻击,熟悉的场面再次上演,双方两拨人红着脸恨不得以武力服敌人。 “原告身为受害人遭受了如此不公正的对待,她所提出的诉求半点都不过分,要是辩护律师换作我们一定会为她征求更大的权益,反观被告一直以势压人用金钱伤害原告的名誉以及人生安全没有半点悔改之心,这样没有良心的家伙必然要受到审判!” “审判是建立在事实和证据的基础上的,没有证据支撑所谓的苦衷谁知道是不是博取同情的话术,惨又不能当呈堂证供。” “为了这种人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啊?维护辩护人的权益不是律师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吗?我看你是忘了身为律师的职责了吧!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当律师,抱着你的理想主义滚回家做梦去吧。” 拍桌子瞪眼的两方人马战斗继续升级,中野智推开桌子一把揪住森田义泽的领子,两边人马也哗啦啦就要冲到一起。 毛利景再次感叹前任社长过的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明明大家都是文化人,怎么连表面的和谐都做不到了呢,他敢说这一届法学系的家伙们绝对是东大武德最为充沛的学生。 他走到中间阻止了即将发生的混战。过程中接住几个趁机扔过来的水杯,打回几只伸出来的拳头和腿脚,最终以一己之力分开了上头的人群。 “闹够了吗。” 毛利景眼神冰冷的扫视过每一个人, “烦请诸君睁大眼睛看看自己的样子,衣冠不整,形容狼狈,哪还有半分身为律师的体面,你们还记得在这里站着的是你们的对手、同学,不是你们的仇人,你猜要是这一幕被其他专业的人看到,他们是会敬佩你们的钻研敬业,还是会当成闹剧来笑话,不知情的还以为这里是街头不良在约架呢。 还嫌我们社团的名声不够响亮吗?你们该庆幸这两天这几层楼都没有其他社团在,只要没把房顶吵塌就不会有人注意。” 当然事后有没有人过来八卦就不知道了。 要不是这里是犯罪都市米花町,闹过人命的社团比比皆是,他们这个刚发生过凶案的社团早原地解散了。 被武力镇压下来的人们脑子清醒了不少,刚刚情绪上头没注意,现在冷静下来看不少人袖口大开领子歪斜,衣着是有些凌乱,有好几个在推搡中被推的东倒西歪,甚至有人鞋子都丢了一只。 不少人低下头默不作声,窸窸窣窣的悄悄整理起了衣服。 果然武力永远是最有震慑力的下马威。 “你说他道德沦丧,可是为每一位上法庭的公民配备律师是法律明文规定的,哪怕这个人罪大恶极,至于原因,我想学了怎么久中野桑不可能不知道。 怎么,接受不了?你以后可以保证自己不接品行有失之人的委托吗?如果接了要抱着这种主观消极的态度对待委托人吗?”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可是……”中野智一脸不服气的反驳道。 “我再问你,如果你的对手维护的是一个道德败坏人品低劣的委托人,而你没有足够的证据或势力战胜对方,你要怎么做,亲自动手解决那种家伙吗?” “呵,嫉恶如仇的中野同学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恶人的,不是吗?” 一旁的森田义泽阴阳怪气,“毕竟你们可是连小山社长那种温和的作风都忍受不了。” 给前社长小山俊彦下毒被抓进去的是中野智的一位比他还极端的学弟。 可能是由于在律师所实习过一段时间经受了社会的打击,小山俊彦的观点作风逐渐变得圆滑世故,原本身为中野一派的他隐隐偏向了森田一派,于是被视作背叛者的他差点丢了小命。 “我这么说也并不是认为你们的做法有多么正确。” 毛利景调转话头对准森田义泽,“你们为委托人争取最大利益自然没有问题,法律也没有规定具体什么方法能用什么方法不能用,但是为了扰乱对方心神就肆无忌惮不停攻击被害者的伤疤隐私你就没有一点愧疚感吗?感受不到自己还有良心这种东西吗? 人的底线只会越来越低,你今天可以为了胜利揭无辜之人的短处,尝到甜头后明天就可以做更过分的事情,威逼利诱也不过是常见手段。毕竟这是一条众所周知的在短期内收获名利的捷径。”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森田义泽,“我父亲以前是警视厅的刑警,所以我对东京发生的案子也有一些了解,律师可是一个高危行业,你猜猜什么样的律师被杀掉的最多?” “什么样的?” 森田义泽看着这张冷峻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危险。 “是黑心律师,尤其是那种业务能力强底线极低为了名利什么都做的黑心律师。 这种人一般要么知道的黑料太多要么得罪的人太多,繁花似锦的身份下是万丈悬崖,稍不注意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当然,这其中也有名利双收活的好好的业界翘楚,这种人要么坏的彻底可以面不改色的颠倒黑白玩弄是非草菅人命,要么谨慎的要命恨不得一呼一吸都让别人替他来,你们能做到吗?” 看似对森田讲话的毛利景眼神却是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第 75 章 被看的有些心虚的同学们不由得低头反思,毛利景说的那些,他们……做不到,说到底他们还只是一群没毕业的学生,绝大多数人连法庭都没上过,哪怕会恃才傲物,想法有时偏激了点也无法做到泯灭良知。 他们中的很多人对自己的职业抱有神圣的幻想,如果他们坚持这么走下去真的会变成那种让人痛恨的样子吗? 还年轻的他们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毛利景继续诛心,“中野君坚持为正义也好,森田君坚持重利益也罢,你们都是东大的精英学子,业务能力想必不用怀疑,等将来践行的道路范围超出法律或者道德的某个范围时,说不定十几年或几十年后二位还能在另一个地方相遇继续辩论,说不定还能成为室友。 以我的经验,那个地方不是监狱就是地狱,那时候有着多年丰富工作经历的大家再辩论起来想来一定更为精彩。” 这话说的十分难听,相当于指着这一群天之骄子的鼻子咒骂人家,换个人这么讲话绝对会被打。 可是此时冷着脸的毛利景太有震慑力,暂时没人敢挑战他,大家都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都不傻,毛利景能以一人之力结束他们的混战,很明显武力值不弱。 或许还是有人看不上毛利景,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个新社长现在真的生气了,没人会傻到这个时候去做出头鸟。 原以为不过是个花瓶,没想到不仅专业水平和他们不相上下,身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最重要的是那身摄人的气势,比教导主任还可怕。 不愧是已经当了两年社长的人。 “这次的活动用一个词来概括,虎头蛇尾,前期大家都发挥的还算不错,可是最后的收场宛如一场闹剧。 我们是法律事务社团,负责打嘴仗的,不是跆拳道空手道那些武力社团,更不是什么极道组织,以后不要做超出我们业务范围的事情。 有谁不服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切磋,不论是专业上的还是武力上的。” 说完径直留下一个离开的背影,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社长提前离开,剩下的收尾工作只能由两位副社长和记录员等人来。 中野智和森田相泽相看两相厌,不过这次没再打起来。 在公司工作的景光收到了花店的电话后放下手中的笔,捏了捏眉心,他想起今天还需要去探望浅间教授。 下楼取到花束后驱车来到东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浅间教授恢复的不错,手术一周后的他十分有精神头,景光来到病房的时候他正给妻子表演用手术刀剔橘子上的白丝。 “看到您恢复的不错我们就放心了,我们社长可是十分关心您的健康呢,不时地就会在我们耳边提起您。” 浅间教授笑着说,“真是太麻烦毛利社长和秘书先生了,你们救了老头子的命,还一直帮忙,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了。” “教授实在太客气了,叫我景光就好。梨绘不仅是我们的同事,更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他自己对称呼其实没什么太多要求,但是很久之前,他发现毛利景很讨厌别人叫他周桑,厌恶之情强烈到一向不敏感的浅间梨绘都能感觉到。 虽然他没有问出具体的原因,但自那之后他就避开了这个称呼。让别人称呼他“景光”的时候也多是hiromitsu的读音而不是“jingguang”,毕竟音调和前后鼻音实在太难了,他学了三年也不敢说完全掌握。 这是他自己选的读法,当时都没有经过思考便念出了这个发音,不过……大家大都还是直接叫他周秘书。 浅间夫人热情的给景光剥了个橘子, “小梨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是个孝顺又善良的好孩子,我们把她当我们的女儿看待,一直担心她性格太软和在外面受了欺负,幸好认识了你们。 有你这么靠谱的朋友在,她在这种环境里工作我们也放心了,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千万不要客气。” 你来我的寒暄了一会儿家常后,景光敏锐的发现浅间教授夫人好像在给他安利自家侄女,于是转移话题, “浅间教授刚刚不是说梨绘去拿药了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哦,放药盒的柜子钥匙在我的学生太川那里,他现在实验室,梨绘应该去那儿找他了,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实验室就在医院内部最里面的一栋楼里,所以浅间教授没有太担心。 浅间夫人起身,“我去给梨绘打个电话。” 教授夫妇没有手机,要打电话还要去护士站使用座机,于是景光提出,“还是我来吧,这样方便些。” 社长给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手机,不过不是智能机,是目前最为普及的小灵通,和智能机是一个厂家出产的,极大的方便了他们公司内部的人联系,就算那些大公司也很少有这种配置。 毛利景花钱真的是一点都不心疼。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电话另一头传来浅间梨绘的声音。 “周秘书?抱歉抱歉让你们担心了,钥匙我已经拿到了请转告叔叔和婶婶让他们不要担心,只是实验楼这边突然停电了,有些黑……我……好像迷路了,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诸伏景光听出浅间梨绘的声音里的紧张,像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看着挂断的电话浅间夫人面色着急, “那栋实验楼的负一层刚整修过,格局变化挺大的,平时就没什么人,听声音小梨绘应该在这里,也难怪她会迷路,负二层是医院的太平间,小梨绘她胆子小又怕黑,现在肯定很害怕,这可怎么办,” “太平间有什么可怕的,实验楼有备用电源说不定马上就恢复供电了,你啊就是想太多。” 浅间教授摸着后脑勺,觉得妻子就是操心太过。 “梨绘又不是胆子大的女孩子,她最怕黑了,小时候自己一个人睡觉都不敢,而且那可是太平间,她要是不怕,早被你忽悠着学医去了,亏你还是他叔叔,连这个都不知道。” 浅间夫人瞪了病床上的丈夫一眼,然后对景光不好意思的笑笑, “景光先生,我在这里照顾这个老头子实在走不开,请问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们接一下梨绘。” 景光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没问题,只是一个小忙而已,不过顺便走几步路,梨绘小姐是我的朋友,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拒绝的。”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夫妻两人。 浅间教授不解,“你干嘛突然这么殷勤,笑的像个狼外婆,都快把人家吓到了。” “你才像狼外婆。” 浅间夫人嗔道,“这位秘书先生长相帅气性格温和人品也好年轻有为,要是能和我们小梨绘在一起再合适不过,可比你那些学生靠谱多了。不过现在来看他好像只把小梨绘当朋友,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浅间教授:“那位毛利社长比周秘书长的更好看也更年轻有为,你怎么没看上他。何况……我的学生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好嘛。” “唉,毛利社长的确更优秀,人也很不错,可……他的长相太招摇了,有时候男人长的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真是理解不了,女人心海底针。” 浅间教授理解不能小声嘀咕。 另一边景光已经走到了实验楼。 这里的供电依旧没有恢复,一楼大厅还好,负一层没有采光的窗户,大白天也非常昏暗,由于实验需要,走到靠里的位置时甚至已经一片漆黑,只有安全通道的标识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油漆味,证明这里刚刚装修过。 这里的空间很大,按照规格是一间间空荡荡的屋子,可能是正处于散味期,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又因为突然的断电,机器运转的嗡嗡声也消失不见,整个楼层一片寂静。 脚步稍晚落重一些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回音。 浅间梨绘的确很怕黑,尤其是在这种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她一个个人的地方。 半个小时前太川学长回了她的消息,让她来负一层自己找钥匙,学长说就放在休息室里的桌子上。 那时的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来过好多次的大楼迷路,还倒霉的遇上了停电。 想到脚下就是太平间,浅间梨绘不由得心里发虚心跳加速,虽然恨不得拔退就跑,可……脚步却忍不住放到了最轻。 不幸的是她还是个大路痴,在黑暗里本来就不熟悉改建后的格局的她,借助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硬是转了十几分钟也没绕出去。 在密闭的空间里她那本就微弱的方向感彻底失灵。 她有些后悔刚刚没有请求秘书大人来找她,呜呜,现在打电话求助是不是太丢脸了一些。 凭直觉绕过又一个转角,浅间梨绘惊喜的发现前面竟然有微弱的橘红色光点明明暗暗。 是谁躲在这里吸烟? 不管了,有活人在她就不怕了! 此时的她没注意到身后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她。 第 76 章 “这里的东西我还需要带回去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钱会打到你的卡上。”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头戴黑色礼帽的高大男子在黑暗中弹了弹烟灰,扫了一眼被另一名白大褂男子恭恭敬敬双手举起的软盘后,一只手接过来,随意的塞进衣服口袋。 “您放心,这是这一周期实验的所有数据,大部分都是浅间教授亲手做出来的成果,绝对不会有问题,”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中分头男人十分恭敬,甚至有一丝惶恐。 黑衣男子看着他这副样子轻蔑的笑了两声,“谅你也不敢耍什么把戏,与我们合作可比倒卖那些破药赚钱多了,不是吗?”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好了,记得赶紧把剩下几组药物的数据也拿到手,我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收拾好这里。” “是,龙舌兰先生,我会尽快的。” 原本毕恭毕敬的中分头男子在黑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立马换了一副怨毒的表情。 这是在威胁他! 自从一年前他倒卖精麻药物被这些人抓住把柄后,他就不得不被这些人胁迫做事,什么偷实验室数据,帮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实验他都做过。 他不是没想过反杀,可是谨慎的试探后他发现,对方不是一个人,很有可能是某个非法组织,而且里面的人一个比一个可怕。 比如今天这个龙舌兰,他的身上有着令他头皮发麻的黑色气息,他怀疑这个人的手上绝对沾染过人命!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啊,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 中分头一脸屈辱的拿出手帕擦了擦脸,然后掏出纸巾开始清理地上的烟灰烟头。 在他背过身去时,不远处看不见的死角里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原地。 重新站在太阳下的浅间梨绘战战兢兢的回过神,问道 “周秘书长你刚刚可吓死我了,那个和太川学长说话的黑衣服大个子好可怕,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是什么危险人物吗?” 要不然为什么周秘书会阻止她出声,肯定是他们被发现后有危险! “太川学长竟然还倒卖药品,我要告诉叔叔!要不……我们报警吧。” 当时迷路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看到有亮光,准备上前搭话的浅间梨绘猝不及防的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拉到了墙角,要不是景光立刻示意自己的身份她都以为自己遇到了亡命歹徒。 不过即使知道挟持自己的人是对她没有恶意的熟人她也被吓得不轻,只是接下来不远处传来的交谈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幸好周秘书救了自己没让她傻愣愣的撞上去,而且那时身体僵直的她也没发出任何声响。 “不行。”景光思考后出言阻止, “现场的监控坏了,而且我们并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定罪的证据,即使报警,警方最多只能立案调查,那个黑衣男人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很可能有很深的背景,调查会一直被拖下去最后不了了之,而做为报案人的我们很可能受到报复。” 甚至连第一步立案都不一定能做到。 当他听到那个黑衣男人叫龙舌兰时,浑身的血液似乎一瞬间变冷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人来人往的医院猝不及防的遇到了那个组织的人。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酒厂的人。 普通的警察根本无法解决这种组织的事情,他们甚至会连累别人身陷危险。 “危险又有背景?难道他们说极道组织的人!太川学长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人,那些人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天呐,我叔叔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秘书大人向来很靠谱,浅间梨绘很相信秘书长的判断,急得差点哭出来,那可是据听说杀人不眨眼的极道组织,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小市民怎么招惹得起。 “不要着急,你可以先在私下里告诉浅间教授这位太川先生品行不端暗地里倒卖药品的事情,让教授先不要冲动,最好暗中搜集证据走正当流程给他应有的处分。 听刚刚的话那些人并没有对浅间教授不利的意思,记得不要太过关注对方,免得引起他的怀疑,其他的事情不要提,尤其是那个黑衣男人,交给我来处理。” 浅间教授不是冲动暴躁的性格,处理问题很有一套,只是合理的处分一个学生应该不会引起酒厂的注意,反而是把这种人留在身边的时间越长越危险。 景光冷静镇定的模样感染了浅间梨绘,六神无主的浅间梨绘边听边点头,恨不得把每个字都记下来。 “方便问一下浅间教授的研究都是什么方向的吗?那个黑衣人对教授的研究好像挺感兴趣。” 浅间梨绘思索了一下,“叔叔的研究项目挺多的,好像大都和癌细胞增殖和基因疾病治疗有关,虽然具体的内容我不是很确定,可绝对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超前研究,学术界有很多人都在做呢,相关的论文也不少,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看着女孩惊慌的样子诸伏景光安慰道, “不要慌乱,没关系的,这件事情我们发现的不算晚,有了准备一定会尽早解决掉隐患的。 放心,就算是极道组织也是害怕警察的,只要他们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一定会被抓起来的,而且我会找人保护你们。你回去先和教授商量一下,感觉到有什么不对随时联系我。” “好,我这就回去找叔叔,有消息我会立刻给你打电话。呜呜,真是太感谢你了景光哥,今天如果不是你在,我都不敢想象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真是太谢谢你了。” 找到了主心骨,吸了吸鼻子的浅间梨绘努力维持着镇定,恨不得九十度鞠躬表达自己的谢意。 诸伏景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激的话努力工作就好了,公司里可是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呢。” 浅间梨绘虽然是药学专业的医学生,统筹能力意外的不错,半年前被调到凉宫千夏那里当助理,也算是他的下属,经手的任务做的十分漂亮鲜有出错,最近还负责着对外宣传这一部分。 现在看来梨绘桑热情这么高涨,他还能继续发掘她其他方面的潜力。 “嗨,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秘书长大人!” 浅间梨绘这一刻恨不得为公司肝脑涂地。 把浅间梨绘送到靠近住院大楼人多的地方,诸伏景光找了借口独自离开。 避过来往经过的患者,诸伏景光又回到了那栋黑漆漆的实验楼。 看来电闸并没有修好,他怀疑这很可能是太川故意弄坏的,毕竟他听说过这里监控的电路和照明电路是连在一起的。 刚刚他记下了这里的地形,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龙舌兰和太川会面的地方。 距离龙舌兰刚刚离开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不出意料现场的证据可能已经处理干净了,他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 只是想到太川最后露出的那个眼神,想赌一把他不会为龙舌兰兢兢业业的处理后续。 黑衣,酒名再加上肆无忌惮的形式方式,那个叫龙舌兰的男子很可能是酒厂的成员,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没想到来探个病还有意外的收获。 周景秀曾经告诉他组织养了一大批科学家搞人体实验,涉及的范围十分广泛,那么龙舌兰让太川搜集的那些数据会不会和组织最近的实验有关? 不过能让外人经手的数据也不会是什么核心环节,看来还是得知道浅间教授具体的研究内容。 翻着垃圾桶的景光意找到了一个纸团,里面还有一个带着余温的烟头。 看来这个太川是真的不满龙舌兰,竟然无视了对方让他处理现场的话把这种东西扔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景光掏出手帕把烟头收好,往纸团里放了一个随手从外面捡的,这时一直警戒周围的他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他把纸团团好原封原样的无声放回了垃圾桶。 走出实验楼的太川情绪很快冷静下来,刚刚一时气愤没有按要求处理烟头的他被凉风一吹感到了害怕。 极道组织的人总是有很多厉害的手段,恶劣又凶残,万一他们用什么手段知道自己没有听话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于是他立马从心,转身跑回刚刚随手处理东西的垃圾桶。 戴上手套一脸嫌弃的把纸团掏出来,打卡纸团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问题终于放下了心。 伴着洗手间的冲水声,他脱下了自己的手套扔进垃圾桶里,心底不由为自己的谨慎而愉悦。 虽然得到了龙舌兰的DNA样本,但是目前并不能派上什么用场,诸伏景光只能把这个线索收入自己的信息库,然后返回了公司。 无论如何还是要上班的。 想退休的社长 之前提过的新型贷款项目已经启动了,做为秘书,他需要进一步跟进完善,以前联系的投资也不少有了回复,手里的工作还是很多的。 诸伏景光还抽空找了几个靠谱的保镖,信息发给了浅间梨绘。 在忙碌中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毛利景不喜欢所谓的加班文化,于是只要不是特别急的工作,不到下班时间大家早早就溜了,因为其他人大部分还是学生需要回归学校,公司里唯一一位“违反”社长命令的长期加班人士只有秘书长一位。 今天他也不加班了,久违的迎着落日余晖早早回到了家。 结果家里有一位比他还悠闲的家伙,这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社长大人,那享受的样子真是让他这个每天为公司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忙到不行的人嫉妒的不行。 别墅后的小花园被改成了菜园子,湿漉漉的地皮,空气里满是泥土好闻的湿润气息,一排排低矮的菜叶子绿油油的,大部分是小白菜,边缘围着几行小葱和韭菜,看着就让人欢喜。 靠东边的位置有一个葡萄架子,这个季节架子上只垂着一根根泛黄的藤蔓和几片叶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对,三年了这葡萄秧子都没挂过果。 葡萄架子旁放着一张躺椅,一个身穿藏青色棉布休闲服的修长身影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摇啊摇,脸上盖着一张报纸遮太阳,看起来惬意极了。 这时椅子上躺着的人伸出手指修长的左手掀起报纸的一角露出下半张脸,手腕上的黑色表带衬得本就冷白色的皮肤更加白皙。 他声音懒洋洋的,“麻烦让让,你挡住我晒太阳了。” “太阳已经下山了社长,你这么清闲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公司,公司里还有一个不得不加班的可怜秘书呢?” 景光在他身边的另一张躺椅上坐下,提起桌子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嗯,是最新的乌龙红茶,毛利景煮茶的手艺不错,红褐色的茶汤入口回甘,他不喜欢喝热的,这个微凉的温度对他来说正好。 “哥,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退休在家的老大爷。” “偷得浮生半日闲,退休生活才是养生真谛。会社里有你在就够了,我很放心,我呀,就想着哪天能卸下这烦人的社长一职,找个深山老林一钻,过上梅妻鹤子的日子。” 毛利景直起身悠悠开口,“茶水有些冷了,不要多饮。” “想的倒是美,你现在可是连二十岁都不到,在距离退休前的四五十年里可还有着无数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景光笑道,然后想起上午发生的事表情肃了肃,“今天去探望浅间教授的时候我遇到了疑似组织的人。” 他把在医院的经历简练说了说,“以酒为代号的组织并不是很常见,我想这位龙舌兰很可能就是组织里的一个代号成员,依着他威逼利诱的熟练程度,太川很可能只是被他们威胁为他们做事的其中一个,涉及医学实验,很可能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毛利景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做?” “先找人保护好浅间教授以及那位太川先生。” 最好能顺着这条线摸到组织的藏匿地点,查清他们到底再搞什么实验,实在不行,抓到龙舌兰也可以,诸伏景光要求不高。 “要是能和官方的人合作就好了。”他能用的人手实在太少了。 “浅间教授刚遭遇凶案,招聘保镖可以理解,那位被威胁的医学生身边突然出现盯梢的人很可能会引起对方的警惕,雇个身手好的,最重要的是不要亲身涉险。” 毛利景建议道。 他已经预见到好不容易发现组织踪迹的景光只要抓住机会就会不顾一切的追查下去。 “把你的坠子拿过来给我看一眼。” 诸伏景光动了动脖子上的银链,轻轻的拽出了葫芦型的坠子,他身体往毛利景身边靠了靠,并没有摘下来的意思。 白色的玉葫芦温润光滑,在夕阳下泛着润泽的光晕。 看到法器完好毛利景略感放心,看来景光最近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他不忘叮嘱, “要是上面有了裂纹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不当回事。” “好的,知道啦。” 说着又将坠子放回衣服里。 其实他还是不太相信一个玉石坠子能有什么作用。 “这几天即使再忙工作,我也有好好照顾你的宝贝菜园子,看,长的还不错吧,你不用担心它们,所以——哥你和那位松田先生的二人生活过的怎么样,” “我们好着呢。”毛利景笑对他的八卦,放松的躺回椅子上。 “就是他的工作实在太忙了,一周至少有六天在加班,明明是爆处班的却总会卷到各种刑事案件当中,每天能和我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其中大部分还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也不知道当警察有什么好。 算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做些有营养的吃食补补了。今天回来看看我种的蔬菜正好有不少成熟的,可以摘一些回去,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完。” 嗯,一起单纯睡觉的确是共同在床上度过的时间。 可是诸伏景光想不到真相竟然这么纯洁,向来内敛含蓄的他尴尬讪笑了两下,“那是该好好补补,哈哈,这位松田警官的身体素质还真不错。” 明明工作都那么忙了这位松田警官还能做到每天享受夜生活温柔乡,真是……太厉害了,他可就做不到。 知道景光想歪,毛利景没有解释的意思,还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景光你也要注意身体,老是熬夜加班不仅容易上火,还容易掉头发,你今年二十八岁,也老大不小了,要是变秃了可怎么找对象。” 景光弯腰摘了一颗小白菜仿佛注意力都被这颗水嫩新鲜的绿色蔬菜所吸引, “啊,这白菜长的不错,晚上做白菜汤好了,冰箱里还有新鲜的豆腐,正好最近我新学了一道菜,麻婆豆腐,待会儿做给你尝尝。” 他整天加班是因为谁,哪里有时间谈恋爱,呵,他才不会变秃,要是真的秃了就把周景秀的长发剪下来做假发。 哥哥真的太过分了,不过宽容大度的他才不会和陷入爱情里的家伙计较。 两个小时后。 毛利景看着盘子里红色的块状物脸色一言难尽,“这是什么?” “麻婆豆腐。”景光微笑。 “哪家的麻婆豆腐是用草莓酱炒的?你告诉我这是从哪里学的!” 变异版的“麻婆豆腐”和毛利景印象里的外形十分相近,没有防备的他一口下去差点当场吐出来。 “这是我自己创新的,味道是不是很棒,哥你既喜欢草莓又喜欢豆腐,这道改良版的麻婆豆腐一定很合你的胃口。” 合个锤子!对于只接受正统原版麻婆豆腐的毛利景来说,眼前的这道菜简直就是异端,是鞋教,别说吃,光是听到做法就愤怒了起来。 上一次出现这种愤怒还是诸伏景光把小笼包的馅换成了巧克力,简直就是对正统的一种挑衅,他很有理由怀疑景光是在报复。 “做的很好,下次别做了。”毛利景面无表情的把异端推的远远的,幸好白菜汤不是甜的。 景光笑的一脸纯良,仿佛没有看懂毛利景的痛苦面具,他没有毛利景先入为主养成的习惯和偏好,对自己的改良成果接受度很高。 饭后两人聊了一会儿公司接下来的发展和一些琐碎的生活近况,聊着聊着景光突然提出想知道小时候的事情。 “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我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家乡是什么样的,那些和哥哥一起陪伴长大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总感觉人生空了一块,有些遗憾。” 不知是不是触景生情,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突然就把埋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周景秀对他很好,是个非常称职的兄长,可是记不起来过去的他内心总隐藏着一丝不安,就像是没找到根系的浮萍。 周景秀从来没有为他庆祝过生日,很少会和他说过去的事情,就像是在刻意回避着过去。 以前毛利景不想说那他便不问,可是忍得时间长了总有忍不住的一天,那些他空白的记忆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不愿意提起。 “哥哥是怎么做到在十二岁就带着才九岁的小孩子生活的呢?一定很不容易吧。” “也没什么,是我当初去求了师父。” 毛利景低垂下眉眼,当年他在山门前跪了一天一夜终于求的师父答应暂代景光的监护人。这是师父第一次破例,也是唯一一次,是为了他, “我在不满两岁的时候被师父捡回去,拜入师父门下,直到七岁上小学的年纪才第一次走出山门,九岁时再一次见到父母和……弟弟。 其实直到他们发生意外,我们兄弟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超过十次。 我是师父教养长大的,对他们并不了解,也没什么感情,只知道周景光是他们唯一在意的儿子,哪怕面临生死劫难,他们的第一反应也是拼尽全身力气保护他,他们真的很爱你。 而周景秀,或许……也曾在意过吧。” “哥。” 景光轻轻叫了一声。 他有些不知所措,这些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想不到什么样的父母会狠心到把才一岁的孩子送人。 是的,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送人这个词,可“捡到”这个词……总不能周景秀是被父母丢掉的吧。 哈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如果是这样,周景秀别说收养周景光,不恨他都算好的了。 “景光是我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那种程度的空难,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都说救不活了,可是我不信,我明明用你的八字算过,命硬的很,怎么可能夭折。果然,我是对的。” 那场空难十分惨烈,上百位乘客只幸存了周景光一人。 周家夫妇把景光死死的护在怀里,他找到的时候二人已经不成人形,周景秀不太想回忆自己当时是怎么掰开两人僵硬变形的四肢救出浑身伤痕气息奄奄的小男孩,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宛如地狱一般的密林。 “师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本不该再插手红尘俗事,只能做一个名义上的监护人,我和师父商量后自请下山。 早年的治安还不算太好,也为了避免触景生情,我卖掉了父母的旧房子,托人找了一个安全性高的小房子租住,然后没想到就在警察家属大院住了十年。” 说到这里毛利景不由得笑了起来。 “好在我生活技能还算不错,照顾一个已经懂事的小孩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说的轻松。 当初为了照顾生病的景光,周景秀整整休了两年学,不过脑子聪明的好处让他后来又跳了三级。 “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无聊的很,没什么好讲的。” 那些磨难辛苦,那些开心快乐都是周景秀的回忆,和周景光一起的回忆,他不愿意套在另一个人身上,谁也不可以。 他很清醒,眼前的男人不是他的周景光,永远不是。